第一章
沈妄川说他不介意我被侵犯过的事实。可在结婚的第五年，他出轨了新来的女秘书。
看着散落一地的衣物，我红着眼睛问他为什么。
他看着我，平静地说：“她很干净。
”“你们……不一样。
”那时我才知道。
原来他对我的过去，那么耿耿于怀。
也笃定没有人会接受这样的我。
“阿棉，除了我，没有人会要你。
”可是他错了。
他从来不是我的浮木，也从来不是我的唯一选择。
……1当我冒雨将鸡汤送到沈妄川的公司时。
恰好听到了他和秘书的谈话。
“季棉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糟蹋了……她脏得很。
”“怎么能比得上你，这么干净。
”听着房间里面传来的细碎呻吟声，我浑身如遭雷击，心脏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说我……脏得很。
这一刻隔着玻璃，我好像对上了沈妄川的眼，窥见了五年来他一直隐藏的情绪。
讥讽的，怜悯的，高高在上的。
回到家我疲惫地爬上床，半梦半醒间我好像又回到了那可怕的一天。
我和沈妄川的初遇，是一出话剧般的英雄救美。
［公主］被侵犯，［王子］忽然从天而降。
他救下了伤痕累累的［公主］。
半夜的警察局灯火通明。
我缩在长廊的椅子上，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夜色，我逐渐喘不过气来。
情绪在一点一点的崩溃。
忽然头顶被一件带有体温的衣服罩住。
沈妄川的声音带有怒吼过的嘶哑：“没事了。
”“一切都会好的。
”我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他。
沈妄川的脸上有几道血痕。
那是他为了救我留下的。
“……疼吗？”他愣了一下。
“不疼，只要能救你，就是打死我也愿意。
”后来我们结婚的那天晚上，他喝得烂醉。
迷迷糊糊的跟我说着话：“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冲上去救了你。
”“阿棉在我心里是最干净的……永远都是……”昏昏沉沉一觉醒来。
最先感受到的就是额头上的毛巾。
床头还放着一杯温水。
“醒了？”沈妄川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刚煮好的粥，看向我的目光满是担心：“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发烧了也不知道。
”“你让我怎么能放心……”他在我的床边坐下，舀起一勺粥，轻轻地吹着，送到我的唇边。
他的演技可真好啊。
我垂下眼，看到他的手机微微亮起。
沈妄川没有察觉，正专心搅拌碗里的粥。
秘书温禾的信息浮在锁屏界面：“老公你都把人家弄疼了，罚你晚上过来帮我涂药……”直白，露骨。
他应该会去的吧。
果然没一会儿，沈妄川一脸愧疚地告诉我：“老婆，公司突然有点急事，我得马上赶过去一趟，有事就打电话给小王啊。
”说完还没等我回复，就急急地出了门。
虽然早就料到了是这个结果，可我的心还是被这幕狠狠地刺痛。
我突然想到刚结婚时的一个雨夜，那晚我也发了高烧。
沈妄川知道后连夜从外地赶了回来，整整一千公里，他一刻都没耽搁。
看着累倒在我床边的沈妄川，我在想，怎么会有人那么爱我？想到这，眼角的泪滴在了手臂上，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间，我忽然清醒了过来。
当初爱我的沈妄川啊，早就不在了。
2也许是愧疚心作祟，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沈妄川对我体贴入微。
甚至推掉了很多会议，主动提出要陪我。
我甚至都要怀疑几天前见到的那一幕，是否只是我做的一个噩梦。
直到这天，我从画廊提前回家。
门锁被打开，玄关处的粉色高跟鞋尤为扎眼。
我愣了一下，抬眼看到客厅散落了一地的衣服，一直蔓延到主卧。
房间的门没有关，还能听到男人和女人的调笑声。
两人亲密得仿佛我才是那个不速之客。
“别闹了，人家去洗个澡。
”卧室的门被打开，秘书温乔与我四目相对。
她身上还穿着沈妄川的白衬衫，胸前是大片的暧昧红痕。
看到我，她的脸色白了白，嗫啜着叫了我一声：“太太。
”几乎是这一瞬间，沈妄川从床上弹坐起来。
我静静地看着他。
“阿棉，你听我跟你解释……”我嗤笑一声，打断了他：“还记得你当初的承诺吗？”“你说会一辈子爱我，护我。
”“还说如果你对不起我的话，就会孤苦一生，不得好死。
”听到我一字一字说出当初的誓言，沈妄川的眼睛里渐渐浮现出懊悔和不忍。
就在这时，温乔突然出声：“太太，沈总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他就是想要一个完整属于他的女人，这有错吗？”“您之前的经历就不用我再说了吧，现在我把干净的身子给沈总，就是想弥补他的遗憾啊。
”“如果您真的爱他，就别再咄咄逼人了！……”我没想到温乔敢这样挑衅我。
随即拿起桌边的温水，准备往她的脸上泼去。
“小三就是小三，说得再冠冕堂皇也没用！”可就在一瞬间，手腕突然被攥住，我被一双大手狠狠甩开。
“季棉，别在这里发疯！”是沈妄川。
他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将我狠狠推在了地上。
这就是口口声声说要一辈子保护我的男人！“阿棉，对不起，我……”看到倒在地上的我，他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立马朝我伸出手，想拉我起来。
我毫不犹豫的避开了。
“沈妄川，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会有这么一天。
”卡在胸腔的火被我强压了下去。
“为什么？”我抬头看向沈妄川，有些话，我要亲眼看着他说出来。
“她很干净，季棉。
”“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你们……不一样。
”她很干净。
所以。
我很脏。
听他亲口说出这些话，我心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轰然崩塌，强烈的窒息感让我喘不过气来。
他背叛了他的诺言，成为了嘲笑我的帮凶。
以前口口声声的维护，现在好像变成了回旋镖，一次次地插进了我的心脏。
疼，真的很疼。
我……不想要他了。
3这件事过后，沈妄川和温乔也不再避讳。
我像是一条濒死的鱼。
看到他们俩在一起，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了，只想拼命远离。
“阿棉，五周年快乐！”房门忽然被打开，沈妄川环着我的腰。
亲昵地将下巴蹭在我的颈窝，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给你的礼物，这可是新出的项链，市没几条。
”我垂眼看着这条项链。
上午的时候温乔发了一个朋友圈，她脖子上戴着的，跟这条项链一模一样。
我平日里不爱戴这些珠宝首饰，想来这次，我也是沾了温乔的光。
我轻轻地挣脱开沈妄川，看着他的眼睛说：“别再演戏了，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好聚好散吧。
”“我们离……”“阿棉。
”他平静的打断我。
“我的心里，只爱你一个人。
”我抬眼看他，沈妄川表情温和，说出的话却带着十分的轻蔑凉薄：“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你知道的，那件事过后。
”“除了我，没有人会愿意要你。
”他如此笃定。
可犯错的不是我，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也不该是我。
原来这个道理。
他一直都不明白。
其实那件事情发生时，我是有男朋友的，甚至我们已经订婚了。
可他却在我住院的第五天，才过来看我。
我记得那天他好像提了很多东西，全都是我爱吃的。
我们像平时一样聊天，他还给我削了一个苹果。
可走的时候他却说：“季棉，我们就到这儿吧。
”我靠在床头，看着他，却一言不发。
他在我的目光中逐渐崩溃。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自己接受不了。
”“是我不好，不怪你……”后来他还说了很多，可我只记得他泪眼婆娑的看着我，好像我才是那个丢掉他的人。
有些滑稽。
我将头转过去，看着窗外暗下去的夜色。
答应了他：“好。
”所以沈妄川的那句，没有人会愿意要我，也并不算胡说。
而是他清楚的知道。
这世间大部分的人性都是相通的。
所以他笃定，我不会离开他。
即使，他伤害了我。
思绪回笼。
我垂下眼，没有反驳沈妄川的那句“除了我，没有人愿意要你。
”只是平静的起身：“画廊有点事，我先过去一趟。
”沈妄川笑了，以为这就是我的回心转意。
刚到画廊，助理就过来跟我说，有个合作商要见我。
等我匆匆赶到接待室时，程佑已经等了很久了。
看我进来，他慵懒的朝我笑了笑：“季小姐，恭候多时了。
”“不打算请我这个好心人吃饭吗？”我看着他，淡淡的笑了笑：“好。
”其实我和程佑并不熟，和他的联系仅限于半个月的业务往来，和那条指引我去公司捉奸的短信。
当时的我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可现在，却明了。
车子七拐八拐地到了半山腰，我们来到了一家私厨。
人少，私密性也好。
“什么时候离婚？”程佑突然来了一句，我嘴里的茶水都差点呛出来。
“程先生，平时也这么关心合作对象的私人生活吗？”被我噎了一句，他也不恼，只是在对面撑着脸，看着我：“这是撬人墙角的必备流程，我总得查看下进度。
”一本正经，坦荡地发邪。
“沈妄川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他配不上你。
”“你可以看看我吗？”“我，一定比他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