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次很寻常的出国走线事情,竟然让我成为一名杀手。更想不到的是,三年后,当我偷偷回来看望父母时,他们刚好去世。
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和我的未婚妻却暧昧地走在一起,为我父母送葬。
杀手组织下达的指示是要杀掉他们。
这其中的隐情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危机正向我逼近,差点让我死得冤屈……
01
在侨乡小镇大街上,有一场司空见惯的丧事正在进行中。
送葬的队伍排成两列缓步向前,大部分来宾脸上没有悲伤的神色,一部分在低声交谈着,一部分默默无语地前行。
吴梦雅穿着孝女的麻衣,被余祖江搀扶着,跟在两部被人抬着的冰棺后面,她脸上神色麻木且悲伤,亦步亦趋地走着,如同木偶人。
她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街道,突然心头巨震,那道烙印在心底的熟悉身影居然出现在街角。
江哥,我好像看见他了。她低声道,声音有些颤抖。
谁余祖江毫不在意地问。
是毅哥。吴梦雅身体有些颤抖。
不可能!小梦你最近太累了,产生幻觉了。余祖江声音镇静,低头附在吴梦雅耳边悄声道,没有任何避嫌的意思。
队伍逐渐远去,我靠在街角墙壁上。心里非常痛,痛彻心扉!
这郑家败了太快了,前几天我还看见老郑带着老伴去市场买菜,今天就要出殡了,人生无常啊。
生了一个儿子,却不知道死在哪儿了。
这姓吴的女的不错,一直照顾他们,还给他们办丧事。
还有他儿子的这个朋友也不错,能帮到这种地步,算是很肝胆了。
你们知道什么这男的经常带着那女的去唱歌喝酒,还去市里的宾馆过夜,好兄弟的未婚妻都能玩,手段很高明。旁边突然有人冷声道。
你不要乱说,那男的是郑家那小子从小玩大的兄弟,怎么会做这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只能说姓郑的这家人都太傻了。
那财产是不是落在那女的手上
听说老郑做了公证,要是接下来三年儿子还没有回家,财产就全归那女的。
做人啊,不能太傻……
……
我听着这些话,墨镜后面的眼睛已经模糊了。
好在还留存一丝理智,马上转身离开,去了入住的宾馆。
我进入了房间,迅速关门后就扑倒在床铺上,口鼻压着枕头痛哭起来。
我双手紧紧握着拳头,身体抽搐着,像极一只跳出鱼缸濒死的鱼儿。
错了,一切都错了!
我内心开始崩溃,训练有素的冷静不复存在。
父母双亡了,就在我欢天喜地偷偷地回来的前一天!
为什么不是说好要照顾好我父母吗他们还很年轻啊。
余祖江,你还是我那个忠肝义胆、满口放心的兄弟吗
还有吴梦雅,你到底有没有背叛我
我顿时陷入了魔怔,回到家乡,自己已经面目全非了,身份敏感,只想偷偷看一眼父母,谁知这一眼尚未看到,就已经永别了。
我第一次后悔了,即使在那种艰难环境中求生,我都保持着无悔的信心,如今后悔离开家离开父母了。
假如真的如他们所说,余祖江和吴梦雅走到了一起,那我该如何面对自己坚信不疑的内心
父母的死亡是否有蹊跷难道是他们谋财害命吗
我的父母将吴梦雅视为亲生女儿,她应该不会如此丧心病狂的,可是余祖江呢
假如是他们合伙干的,我无法想象下去,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能不怀疑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是否值的。
这些年我看到太多尔虞我诈的事情,作为杀手,尽管不用去深入调查,只要按照指示去做,可是我还是能判断出雇主的动机和被杀之人的大体信息。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我渐渐安静了下来。
这时,手机信息声响起了。
一看要执行的具体任务,我的心脏不禁砰砰狂跳起来。
怎么会是他们!我难以相信,心里矛盾极了。
我知道自己没有调查权力,只能执行指示内容,按期完成,否则会被问责。
可是我不甘心,他们是与自己牵绊很深的人,何况父母刚死,和他们是否有关系,在我走线出国这件事情上,他们有没有做局暗算自己
在这些事情没有弄清楚前,我绝对下不了手。
一个是爱了好几年的女人,一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难道杀手组织不知道自己和他们的关系吗不可能!既然如此为何还派我来
这件事情有些扑朔迷离,让我起了戒心。
父母的死亡原因还没查清楚,我不想自己出什么意外。
02
夜间,我走出了房间,没有任何胃口,只喝了点水。
我去了好几家老店,希望可以探听到一些信息。
可惜,人们对于不关自己的事情都很容易失去兴趣,再也没有人谈论起郑家的事情。
小镇的外来人口越来越多,本地人大都只剩下老弱病残,早就回家休息了。
人死如灯灭,除了亲人,没有谁会惦记他们更久时间。
我很想潜入家中,问问吴梦雅,但我知道,这有点麻烦,毕竟这张脸和当初有一定差异,吴梦雅或许会认得出来,但其他人就很难说了。
何况如今的心情很糟糕,不知道从何问起,还要顾及杀手组织那边的威胁。
三年前,我还是小镇上的一位大哥大,身边有不少兄弟姐妹陪着。
我父亲早年眼光很好,在街边建了几栋房子,临街店面出租给一些金融机构,楼上租给别人开旅馆和按摩洗脚店。
家里不缺钱,我从小生活条件优渥,衣食无忧。
我母亲有几个亲戚在国外,早期曾经受过我们家支持,几次三番要帮我做移民,但都被我们一家人拒绝了。
在老家过得好好的,何必要出国受苦受累。
我没有上过大学,只是中专毕业,在镇上事业单位上过几天班,在认识了吴梦雅之后,就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半死不活的工作没有激情,有些厌倦了。
在兄弟余祖江的怂恿下,我辞职不干了,把父母气得半死。
然后折腾起各种小生意小工程来,没有赚到钱,还亏了一些。
在人来人往中结识了一些社会上的人,我觉得生活变得精彩多了。
吃喝玩乐,彻夜狂欢,让我沉迷于纸醉金迷的放荡中,渐渐迷失了自我。
有几个高中同学劝了我很几次,最后都疏离或断绝关系了。
我认为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一样,除了父母之外不想有人管我做什么。
直到有一天,余祖江满脸忧愁地找到我,说他预定了一次出国走线,已经交了十几万,规定人必须参与,否则要赔偿三倍违约金。
但是他这时候身体不太好,生了病,不适合去,希望作为好兄弟的我可以替他走一次,而且他还拿出了病历给我看。
毅哥,就帮我走一趟,不成功他们会退钱,成功了,一两年后你想回来就回来,我就不用赔那么多钱了。余祖江一脸诚恳地哀求我。
我对出国没有丝毫兴趣,就没有答应,让余祖江找别人去。
但是经不住这发小一直上门恳求,加上女朋友吴梦雅在一边附和说情,我心一软就答应了。
很多走线不一定成功,但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再不济投案自首就能被遣送回来。
于是我没有告诉我父母,只跟他们说出去旅游几天就回来。
谁知后面发生的事情超乎我的想象,这次走线出了意外,我差点没命了。
基于兄弟情谊,一直以来,我自认倒霉,都没有责怪余祖江,但今天听到闲言碎语,再看到余祖江明目张胆亲热地扶着吴梦雅走路,我的信念动摇了。
走在街边,有几处商店灯火明亮,这些都是我家的产业。
现在这些房产应该都是吴梦雅在管理在收租。
突然,我想到余祖江的几个兄弟,就想从他们那儿获取点信息,就去了他们以前经常聚的地方,偷偷安装了窃听器。
我耐心等待,在夜间十一点左右,有几个男人带着几个女人进入房间。
吆喝声,喝酒声,还夹杂着女人偶尔几声尖叫,我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到了凌晨,这伙人还在喝酒,但已经喝高了。
你们说,江哥和雅姐什么时候结婚突然有人起了个话题。
你乱说什么毅哥是死是活都没有定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雅姐早就是江哥的人了,装什么装
你再特么乱说,我打死你信不信……
我知道,老吴,郑毅是帮过你,也对我们很好,可是三年了,他都没有消息传回来,你说不是死了,还是什么
当时就他不该去走线,我说,这件事有问题……
看来你还不傻啊……
雅姐还一直等着毅哥呢
那又怎样这女人还不是经常被江哥给睡了。
别乱说,没有这种事,我打死你特么的……
接着场面大乱,打斗声响起,直到有人大骂一声,拉扯了一阵子,才停止打斗。
一会儿,有人气冲冲走了,留下来的一些人在低声交流着什么。
我已经跌坐在房间外边一个墙角的地上,泪流满面,双手抱头。
我深刻意识到,真相也许比他们说的更加残酷。
03
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我潜入了自己家里。
在红外眼镜的视野里,眼前一片猩红。
家里没有人,一楼客厅挂着父母的遗像,我悲从心来,差点哭出声。
二楼父母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了,空空荡荡,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在三楼原本我住的房间里,我看到吴梦雅躺在床上睡觉。
还好,只有她一个人在。
查遍了所有房间,就她一人在家里,想不到她的胆量还挺大。
趁着这无人时间,我在需要的地方安装了微型窃听器或摄像头。
不久,吴梦雅起来去卫生间,她打开灯,走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身体有点踉跄,步履维艰。
我趁机进了房间,安装好微型摄像头,快速离开。
吴梦雅现在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以后会继承我家的产业。
可我,现在就是一个陌生人,在自己家里也不能暴露行踪,真是太难受了。
嗯,毅哥,是你回来了吗
从卫生间回房的吴梦雅突然低声叫唤一声。
我心里一颤,差点就要从暗处走出来,但咬牙忍住了。
应该是我想多了。吴梦雅自言自语,家里门都锁的好好的,可是,今天那个身影真的很像他,要是他回来,一定会有人认出,再说了,他不可能不回家,毅哥,快回来吧,我一个人太难了,呜呜呜……
吴梦雅坐在床上低声哭泣着,身影孤单。
我不由心里疼痛万分,都是自己造的孽,才让她受尽了苦头和委屈。
现在我不可能和她相认,不仅仅这张脸不是以前的我,更重要的是杀手组织规定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不但我要死,和我相关的亲人都要死。
现在我父母死了,要说亲人,最亲近的就是这个吴梦雅,还有一些亲戚。
看来,我可能误会了她,但我对余祖江抱有怀疑,一个女孩子肯定会被胁迫。
吴梦雅躺在床上后,我悄然离开了。
却不知,躺在被窝里的吴梦雅却一直没有睡,抿着嘴角,似笑非笑。
要说谁最熟悉这个家,现在就是她了。
毅哥,当初是你自己要那样做,你是不是真的回来了,现在在哪儿呢可是怎么会没有人认出你呢她心里暗自想着,情绪波动很大。
女人的第六感觉还是非常灵敏,昨晚她拒绝了余祖江的邀请,回到郑家睡觉,就想确定一下自己的判断。
清晨她起床,看着自己留下的陷阱,果然,高科技还不如几把灰,脚印很清晰,这鞋码是和我的相同。
她心里很平静,心想:这次算是渡劫,渡过去了就海阔天空,渡过不去可能就灰飞烟灭。
呸,付出的牺牲这么大,不可能过不去。她很自信。
她将痕迹清理掉,就离开了。
无论是谁在这里留下什么东西都没有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会住在这里。
现在她不会找人来查找电子监控器,这要等以后再说,假如能脱手卖掉,更不用管那么多了。
凌晨,我回去后就睡着了,反正有录像和声音记录,不用盯着。
何况昨天以来精神都极差,对于杀手而言是非常致命的,我现在还不想死。
我想要了解事情真相,再决定什么时候动手。
接近中午时分,我醒了。
作为一个优秀的杀手,练习最多的是心理稳定和情绪冷静。
我查看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已经是空荡荡了。
当我看到吴梦雅的举动后,不由大吃一惊。
这女人很不简单,居然用了这样的土办法,看来她有所准备,已经发觉有人潜入,不会再住在家里了。
我有些头疼,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我不明白吴梦雅怀疑到什么,还是说她一直就这样战战兢兢地生活着,提防着随时来临的不幸
既然家里监控没有用了,我就不理睬了。
作为顶尖的杀手,我还有很多办法可以用,前两年的培训还是有用的。
于是我打开电脑,利用黑客软件查找余祖江和吴梦雅的实名电话。
余祖江有三个号码,吴梦雅有两个。
但是我需要靠近他们,才能将窃听和破解软件通过蓝牙漏洞植入他们手机里。
白天我没有出动,不太方便,不过我可以定位这两人的位置。
余祖江在自己家里待着,而吴梦雅在一处小区的大平层房子里,应该是她自己购买的住房,估计我父母有赞助,今天她没有去上班。
我发现这两人没有什么交流,非常安静。
是不是我又想错了,冤枉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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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当年我带着无所谓的态度去走线,相信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在国内去了两个南方旅游城市,还去了一个特区和一个南洋国家,再回到国内,然后就持护照坐飞机去了米国的邻国。
在那儿接待我的是一个叫老柯的国人。
两天后,就在夜间爬山涉水准备过边境时,出现了一伙持枪蒙面人。
接着就开始枪战,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吓得趴在地上,全身颤抖,心里充满恐惧和绝望。
我知道,这次走线和以往不一样了。
在侨乡,许多成功入境的人都会跟亲戚们讲述走线经历,绝大部分都不会有事,最坏情况就是在米国边境被拘留很长时间,然后被遣送回国。
我现在遇到的是闻所未闻的情况,不知道是黑帮还是毒贩在打劫。
我运气非常不好,大腿被流弹击中,然后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时,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更不知道在哪儿。
你醒了,欢迎来到野蜂训练营。一个略带沙哑的女人声音响起。
我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正在输液。
我记得自己是腿部中弹,可是脸上却缠着纱布。
这是哪儿我躺几天了我紧张地问道。
等你完全好了就知道在哪儿了,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我的脸怎么了
我们给你整容了,这是组织要求的,你无须多问。
什么组织
你安心养病吧,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人告诉你一切。
女人说完转身就要走,她突然低声道:要想活着,就要服从,来日方长。
我感到极为惊恐,这是个会要人性命的组织,肯定不是好的。
黑帮、贩毒集团还是杀手组织或者是某些国家的情报部门设立的。
在忐忑不安中,十来天过去了,腿上的枪伤和脸上的整容伤口都痊愈了。
不久,我就被人拉了起来,去了一个房间。
有个蒙面戴墨镜的男子告诉我,他们是杀手组织,我是在黑帮火拼时受了伤,被他们救了下来。
我需要无条件加入组织,否则会被枪决。
我不知道真假,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同意了,至少以后可以活着。
在往后的两年时间里,有不同的人来教授我各种知识技能。
其中负责管理我的是一个口音和我相似的年轻女人,应该是老乡。
她自我介绍叫孟晓薇,不知是否是真名。
孟晓薇就是我的师父了,但我只记得她的声音,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
杀手组织的人每次相见都是蒙着面,戴着特殊的眼镜。
至于声音,可能也不是真实的。
我只知道她的身形体态,中等身材,胸前极为有料,身手很强悍。
在野蜂训练营,训练过程是极为艰苦的,就跟电影里一样,体能训练一直没有停止过。
还好我很年轻,在专业人士培训下,渐渐适应了。
原来身上的一些赘肉都没有了,整个人变得敏捷有力。
我学会了短刀、枪械、车辆、电脑和监控设备等工具的使用,还练成了搏击技能。
只是我没有获得任何自由,更不允许和外界联系,家里人都不知道我现状,估计认为我已经死了吧。
第三年我跟随着孟晓薇或其他杀手去执行任务。
第一次执行任务,让我呕吐了,调整了一周时间才缓过劲来,心理素质得到了锻炼。
此后有出任务就去完成,空余时间就学习各种知识和技能。
一般出任务的地点都是在边界附近的几个国家,这次跟随孟晓薇来国内,是第一次。
没有想到,提前偷偷跑回来,父母却已经过世了。
我不明白是否有未知的黑手在推动着,但确信有陷阱在等着我。
可是如今我更关心吴梦雅和余祖江是否真的背刺我,还有父母的死亡是否存在阴谋。
如今从蛛丝马迹看,他们有这种嫌疑。
可是,是谁请杀手组织派人来杀他们呢
要知道,被专业杀手盯上后,就有很大几率活不成了。
他们跟谁有这么大的仇恨这里面难道存在着什么巨大利益吗
05
两天过去了,余祖江和吴梦雅还是没有什么联系。
我猛然醒悟,他们肯定用了不是自己实名购买的电话卡。
这两天不代表他们没有见过面,只要将他们自己实名的手机都放在家里,监控手机的做法根本就没有用处。
既然如此,我决定直接找他们问清楚。
在夜里,我做了化妆,带着一把临时买的家用尖刀出发了。
小镇并不大,我跟踪余祖江的一个兄弟,很快就找到了余祖江。
这家伙变胖了一些,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
这时天色还没有彻底暗下来,他没有动作。
直到过了九点,余祖江去了吴梦雅居住的小区,我跟踪上去。
等到午夜时分,我直接进入吴梦雅的家,刚偷偷开锁入户关好门,在客厅站住,灯就亮了。
我猝不及防地眯了一下眼睛,感觉有人拿着根棍棒冲我打过来,本能快速反应下,躲开后一刀刺中对方心脏位置。
只听到啊了一声,有人应声倒地了。
接着一道浓烈的气雾袭来,我马上昏迷过去了。
等我醒来时,已经被人用粗大的塑料扎带捆绑得死死的,嘴上还被人用强力胶带封住。
睁开眼就看见吴梦雅正盯着我,而余祖江满身是血侧躺在地上。
你是谁,为什么来我家杀人吴梦雅有些紧张,但没有太害怕。
我转动脖子,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女人。
自己算是栽在这女人手里了。
吴梦雅知道我无法讲话,可是我这眼睛她太熟悉了。
她撕开封在我嘴上的胶带,眼里有些期待,有些害怕。我们就如此对峙着。
过了一会儿,我平静道:小雅,我父母是怎么死的
你是毅哥,果然是你!吴梦雅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又有点惊慌。
余祖江被我杀了,我也活不成了,你能不能把事情告诉我我轻声问道。
毅哥,对不起!吴梦雅流下了眼泪,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三年前去走线,受伤被人给抓了,被整容了。
呜呜呜……都怪我,还支持你去。吴梦雅靠近我,想伸手抚摸我的脸庞。
呵呵,一副深情的样子,装得可真像。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
余祖江从窗户边走过来,看来他刚才是躲在落地窗帘背后。
你没死,那这个人是……你的双胞胎弟弟余祖河吴梦雅惊恐地说。
对了,谢谢毅哥啦,帮我把亲弟弟干掉了,余家现在就我一个男丁,没有竞争对手了,我这好弟弟经常装成我的模样和你未婚妻约会,这次死得其所。
你……你混蛋!吴梦雅有些气急败坏。
小江,你为什么这么做我觉得自己在劫难逃了,很不甘心。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钱和女人,从小到大,就你过着好日子,凭啥我为了从你这里拿到一些东西,还要哀求你,还有,我非常喜欢吴梦雅,你知道吗你不死,我怎么能安心享用你的一切
余祖江蹲下来,捏住我下巴,奸笑道:现在,你的钱和女人都是我的了,毅哥,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太傻了。
这么说,当初安排走线是你做的局
没错,老柯是我远房的表哥,他帮了我,可惜发生意外了,没有当场打死你,你就被人救走了。
那指定我回来执行任务也是你故意找人安排的用自己做诱饵
是啊,一石二鸟,这不是挺好的,小梦,还是我聪明吗
你……你太过分了!吴梦雅在我身后叫了一声。
小雅,你当初劝我帮余祖江,是不是早就背叛了我
毅哥,我……我那时被他给控制了,身不由己。吴梦雅低声道。
呵呵,那时小梦就被我睡了一次,我还拍了照片,录了像,你说她听不听我的呢余祖江得意洋洋道。
毅哥,我是被他下了迷药,才失了身,我不是特意要背叛你。
吴梦雅,亏我对你那么好,你就不能告诉我实情,你就忍心看着我掉入这混蛋挖下的烂坑里我非常气愤,回头狠狠瞪着吴梦雅。
毅哥,你不能全怪我,当时我暗示了,你根本听不进去,我不是说不要对兄弟太肝胆了吗可是你还骂我,说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现在你落到这种地步,难道自己就没有错吗吴梦雅有些不服,还有些怨恨。
我是错了,把你们这种狼狈为奸的东西看得比自己还重要。我叹了口气,我爸妈是你们害死了吧。
是我下的手,她还很不舍,毕竟国外每年都会寄十几万给你老娘,可是他们不死,小梦就拿不到钱,就等于我拿不到钱。余祖江理所当然地说着。
姓余的,你特么不得好死!
我听后气炸了肺,挣扎了一下,却被余祖江一脚踢在肚子上,痛得身体都弯曲了。
06
我感觉自己太失败了,不但自己被这两人害惨了,还连累了父母早逝。
姓余的,姓吴的,你们赢了,给个痛快吧。我闭上眼睛,已经心死了。
当年这女人但凡有点良心,我父母就不会死得这么惨,可惜没法报仇了。
毅哥,你不要怪我,我要把你弄昏迷,再割掉你的舌头,你放心,我学过怎么做,我还要把你送进监狱,你应该会被判死刑,你看,我在客厅安装了摄像头,等你死了,我会申请做基因检测,证明你是郑毅。吴梦雅含着泪水道。
随你便,反正我活腻了,财产什么都给你。我已经无所谓了,哀莫大于心死,这女人太狠毒了。
小梦,说这么多干嘛,动手吧,呵呵。余祖江一脸坏笑道。
吴梦雅拿起喷罐,对着我,突然转身,朝余祖江脸上喷去。
你……余祖江刚开口,就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了。
吴梦雅取来塑料扎带,将余祖江双手双脚捆紧,再用胶布将他嘴巴封上。
看她动作非常娴熟,似乎已经训练了很久。
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很长时间,呜呜呜……哈哈哈……。吴梦雅跌坐在地板上,流着泪又哭又笑。
过了一会儿,她端来一盘冷水,将余祖江泼醒了。
余祖江脸色苍白,蠕动着身子,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吴梦雅。
姓余的,在我处理毅哥前,一定会好好招待你。
吴梦雅冷冷地看着余祖江,用仇恨的眼神盯着他。
余祖江蹬着腿,在地上乱动,脸上充满恐惧神情,满头都是汗水。
吴梦雅拎出一个医用药箱,打开后,我看见里面有锋利的长柄手术刀,还有剪刀、钳子、镊子、棉花、胶带和纱布等医疗用品。
她拿出手术刀握紧,走向余祖江,将他按住,非常熟练地将手筋和脚筋割断,接着包扎起来了。
余祖江疼得泪水流了出来,顿时不能动弹。
姓余的,我好好地跟毅哥谈恋爱,你嫉恨我们,给我下了迷药,将我玷污了,还拍了照片录了像,威胁我帮你说情,结果我没有想到你是想要毅哥的命,要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助纣为虐,毅哥是听了我的话,才同意去走线的,我真是该死。
吴梦雅随手一刀,将余祖江的裤裆处裤子都割开了。
她要做特殊手术,余祖江不由心惊胆颤,失魂落魄。
你睡了我,还在外面乱搞,让我得了病,还好我知道你是渣男,每次都吃了抗生素药片,发现及时才治好了。你就是个畜生,毁了我的幸福生活,没有你,我和毅哥的孩子都有两岁多了,是你害了我打掉毅哥的孩子。
我听了之后,不由泪如雨下。特么的,自己真是该死!真是愚蠢!
余祖江翻着白眼,被吴梦雅熟练地摘走配件,还被止住流血,这疼痛让他直接昏死过去。
不过很快又被冷水泼醒了。
姓余的,你千不该万不该对两位老人下手,我求了你好几次,等他们完全认可我了再说,结果你想方设法引诱毅哥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将他们害死了,我如今还继承不了财产,而且我知道,有你在,一切都是你的,我的将来就是死路一条,我说的没有错吧。
特么的,这女人真够心狠,真够坚忍!
这时她将余祖江的身上的肥肉割了几片下来,还在伤口撒上盐巴。
这下子,余祖江彻底痛得晕过去了。
毅哥,一会儿我给你打麻药,我动作会很快,不会疼的。吴梦雅看着我,似乎有点内疚,一副假惺惺的样子。
吴梦雅,我想不到你这么狠毒。我咬牙切齿道。
为了今天,我参加了医学培训,还做过急救志愿者,毅哥,我给你和伯父伯母报了仇,你可以安心去死,我现在要给你打麻药了。
这个女人从药箱里取出针筒和药水,装上针头,准备吸药水。
07
哈哈,你这个女人还很专业啊。突然有一道熟悉的女人声音响起。
还没等吴梦雅反应过来,一件黑乎乎的东西砸了过来,正中她的脑门,一下子把她砸晕了。
当她倒在地上时,一个矫健苗条却有料的蒙面女人从窗户外跳了进来。
师父,是你!我低声叫了一声,绝处逢生的喜悦油然而生。
孟晓薇拿来塑料扎带将吴梦雅捆绑起来,封了嘴巴,用冷水泼醒。
吴梦雅的泪水就滚滚而出。她心想:还是没能成事,非常不甘心啊。
是不是很难受,快要成功了,结果却功亏一篑。孟晓薇虽然蒙着面,但可以看出来笑容可掬。
吴梦雅闭上眼睛,心里怎么想却无人知道。
孟晓薇用刀子挑断我身上的塑料扎带,笑道:丢死人了,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被一个弱女子暗算,差点变哑巴变残疾人了,你不要叫我师父了。
多谢师父,你怎么来了我恢复自由,动了动手脚。
我早就来了,可惜迟了一步,没能救出你父母,好了,时间有限,把人装起来,把监控录像拿走,将值钱的东西带走,车在地下停车场。
我走进吴梦雅的房间,发现有两个特大码的金属行李箱,还有一个大号的。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连塑料袋都有了。
看来准备还很周到,估计一心一意想要报复余祖江兄弟俩。
孟晓薇去找监控和藏钱财的地方,我将余祖江兄弟俩分别装入塑料袋,折起来放进了特大号行李箱,盖好后扣上锁。
然后将吴梦雅提了过来,准备装进大号行李箱里,她身子乱动,眼泪狂飙,显然害怕极了。
我一想到她恶毒的心肠,一掌砍在她后脑勺上,把她打晕了,麻利装箱锁好。
接着我拿来清洁工具将客厅处理干净,还取来空气清新剂喷了几下,以免邻居闻到异味。
另一边,孟晓薇已经取走了录像硬盘,还找到了一个保险箱。
她小心打开锁,发现里面有许多现金和金条,还有一些文件和证件。
她将钱财都拿走放进一个背包里,其他留下,没有关上保险箱的门。
她仔细视察一下,去除指纹等痕迹,觉得没有问题了,就让我戴好口罩,离开吴梦雅的家。
我们两人拖着三个行李箱来到地下停车场,将箱子装车后,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悄然离开了小镇。
至于小区的保安,已经熟睡了,还有监控什么早都坏了。
我们现在去哪儿。
先去市郊,我们租了一套别墅,会在那儿待十几天。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我们要做整容手术,把容貌改回来,再将这两个家伙整成我们现在的模样。
那位医生来了
对。
离开小镇后,我们来到一座独栋别墅里,我看到了那个声音沙哑的蒙面女人。
我们先在偏僻地方找了一个空地,挖了一个坑,用汽油将余祖河尸体烧成灰后掩埋了。
接着医生将吴梦雅和余祖江迷晕,开始整容。
然后是我和孟晓薇两人整回原来模样。
这个医生手段太厉害了,真不知道为何会流落到杀手组织里。
08
十几天时间很快过去了,声音沙哑的女人给我们拆线后就离开了。
吴梦雅和余祖江还没有醒来,医生说应该会比我们迟一天。
郑毅,你现在认出我来了吗孟晓薇微笑着问我。
师父,你是……我以前邻居家的大女儿小薇姐
对,我本名就叫孟晓薇,六年前我去走线,就是差点被姓柯的给害了,然后阴差阳错进入了杀手组织,前段时间我刚把他干掉了。
他是姓余的亲戚,暗中害我的人。
我知道,干掉他之前我逼问出你的事情,才在暗中保护着你。
谢谢你!小薇姐。我非常感激她。
不客气啦。孟晓薇温柔地笑着,没有一点杀手的气质。
那他们怎么处理
我让人故意放出消息,明天会有相关人员过来,然后他们会被当做替死鬼,我已经安装了炸药,放置了汽油。
那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我有点期待。
可以,证件都齐备了,有相关证明,一切都正常。
这太好了!我非常高兴,可是一想到父母已经死了,又有点伤心。
不过,明天就能报仇了,心里才好受一些。
他们死后,杀手组织就不会追究我们,不过最好要离开家乡,去国外找个地方隐居。孟晓薇理解我的心情,并说出以后的安排。
小薇姐,我们在一起好吗我眼巴巴地看着她。
以前你还是小屁孩的时候就跟着我到处跑,现在还照样跟着我孟晓薇笑着问我。
嗯。我点着头。我的命是她救的,无论如何,这恩情一辈子都报不完。
再说了,三年以来,我就在心里喜欢上她了。
以前觉得不可能在一起,现在没有问题了。
好吧,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啦。她拍拍我的胳膊,点头同意了。
次日,得到消息的相关队伍围住了大别墅,被整容过的吴梦雅和余祖江刚迷迷糊糊地起身露了脸,就被打成筛子。
接着
轰的一声,爆炸声响起,别墅部分建筑被炸坍陷了,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吴梦雅和余祖江被炸得粉身碎骨,烧成灰烬。
当杀手组织获得录像后,就把孟晓薇和我的名字划掉了。
我们以本来面目回到小镇,孟晓薇陪着我去墓地给父母献花祭拜。
然后我拜访了部分亲戚,委托中介低价快速转让了所有房产,拿到钱后,带着父母遗像离开了。
至于吴梦雅和余祖江兄弟俩,一段时间后亲属找不到他们的下落,突然想起了我,我早就跟着孟晓薇离开了。
小镇上的人一时众说纷纭,但警方找不到任何有用线索,吴梦雅和余祖江兄弟俩失踪案就成为了一桩悬案。
半个月后,我和孟晓薇辗转反侧,去了一个北方国家,那儿半年白天半年黑夜,生活非常悠闲。
我们在那儿住了一段时间,还去北极体验一把冰天雪地的生活。
看到北极光之后,我跪下向孟晓薇求婚了。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祝福,只有我们两个抱在一起。
回想起过去三年相处时光,我们都恍然如梦。
小薇姐,没有你,我一定会被那狠心女人给害死了,可惜我父母……
郑毅,都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现在,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杀手组织的威胁依然存在。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嗯,我就喜欢你这个乖巧的小屁孩。
注:走线是南方侨乡对偷渡出国的俗称。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