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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潮湿的霉味裹着腐木气息直往鼻腔里钻,林夏不得不抬起手肘抵住鼻子。她踮着脚擦拭玄关处的蛛网,塑料柄的鸡毛掸子刚碰到积灰的相框,玻璃后泛黄的全家福突然发出细微的震动。原本安坐在父母中间的小女孩,珍珠发卡突然折射出冷光,照片里的嘴角竟诡异地向上扬起,像是在无声嘲笑她这个不速之客。

    这破房子二十年没人住了。

    房东老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惊得林夏险些失手摔了掸子。她转身时正撞见对方肥厚的手掌在油光发亮的下巴上来回摩挲,那双眯成细缝的眼睛像毒蛇般扫过她的行李箱

    ——

    那里面塞着她全部的家当,几件洗得发白的

    T

    恤和皱巴巴的简历。

    林夏勉强扯出个微笑,余光瞥见老周衬衫领口结着的褐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斑驳的鞋柜,塑料隔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真是谢谢您了。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目光掠过墙上剥落的墙纸。那些暗绿色的藤蔓花纹如同蛰伏的毒蛇,在剥落的墙皮下扭曲缠绕,某处裂痕里甚至钻出半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甲虫。

    老周突然凑近,林夏闻到他身上混合着廉价烟草与腐肉的怪味。要不是看你小姑娘一个人来省城打工不容易,这价格我根本不会松口。

    他肥厚的手指重重拍在褪色的木门上,震得相框里的小女孩五官都模糊起来,现在八百块能租到这样的两居室做梦吧!

    林夏盯着合同上

    每月租金

    800

    元

    的字样,钢笔墨水在纸面晕染出深色的毛边。她想起中介说过这片区的均价至少两千,喉结不自觉滚动。昨夜在网吧通宵改简历时,手机弹出的催款短信还在屏幕上闪烁,母亲的医药费像块巨石压在心头。我签。

    笔尖刺破纸面的瞬间,她仿佛听见远处传来指甲抓挠墙壁的声响,但转头只看见老周嘴角扭曲的笑意。

    当老周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林夏才敢仔细打量这个新家。客厅的木地板踩上去发出诡异的空响,踢脚线处的墙皮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痕迹。她弯腰查看时,突然有冰凉的液体滴在后颈。抬头只见天花板上蜿蜒的水渍,在日光灯下泛着青灰色,像是某种动物腐烂的内脏。

    卧室门虚掩着,门把手上缠着褪色的红绳。林夏伸手去推的刹那,听见衣柜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轻轻摇晃衣架。她屏住呼吸凑近,却在门缝里瞥见自己的倒影

    ——

    镜子里的她脖颈处不知何时多了道暗红的勒痕,而衣柜深处,一双浑浊的眼睛正透过缝隙死死盯着她。

    幻觉,一定是幻觉。

    她后退时撞倒了墙角的纸箱,露出里面半卷发黄的报纸。头版标题赫然印着

    城西公寓一家三口离奇死亡,配图里穿白裙的小女孩戴着珍珠发卡,和玄关相框里的女孩一模一样。而照片下方的日期,正是二十年前的今天。

    夜幕像浸透墨汁的棉被,严严实实地裹住整栋公寓。林夏蜷缩在吱呀作响的木床上,手机屏幕的冷光在天花板蜿蜒的水渍上跳动,那些青灰色的痕迹仿佛活过来般,扭曲成一张张痛苦的人脸。老式座钟发出齿轮卡顿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每一声滴答都像重锤敲击着她紧绷的神经。

    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像是有人穿着潮湿的拖鞋在地面拖行。林夏的呼吸瞬间停滞,她死死咬住嘴唇,数着那声音从

    1

    楼缓慢上升,每经过一层,木质楼梯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当脚步声停在

    3

    楼,在经过她房门前时,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座钟的滴答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幻听,一定是幻听。

    她在心里疯狂默念,裹紧的被子早已被冷汗浸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就在她试图说服自己时,一声悠长的叹息穿透门板,那声音像是从腐烂的胸腔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混杂着水草和淤泥的腥气。林夏浑身僵硬,连颤抖都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门缝下渗出一滩黑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晨光透过蒙着灰尘的窗户洒进房间。林夏恍若隔世般从床上爬起,双腿因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发麻。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厨房,打算烧壶热水清醒一下。当她掀开水池的铁网,胃里一阵翻涌

    ——

    半块带齿痕的腐肉躺在油腻的排水口,暗红色的肉纤维间夹杂着几缕灰白的长发,成群的苍蝇在上面盘旋,发出令人烦躁的嗡鸣,还有蛆虫在肉块缝隙里缓缓蠕动。

    她颤抖着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时几乎握不住手机。电话拨通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听筒里的忙音。老周的号码始终无人接听,而手机屏幕突然闪烁起来,自动弹出一条短信:别白费力气了。

    发送号码是一串乱码,林夏惊恐地将手机扔到地上,手机屏幕应声碎裂,裂纹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傍晚下班时,夕阳将走廊染成诡异的暗红色。林夏抱着文件夹低头赶路,突然被人拽住手腕。她猛地抬头,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

    是同住三楼的张婶,这个总穿着褪色碎花衫的老妇人此刻脸色惨白,指甲深深掐进她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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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你住

    307赶紧搬走吧,那屋子邪乎得很。

    张婶的声音带着哭腔,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二十年前,住在那里的一家三口全没了。听说女主人半夜总听见孩子哭,一开始以为是幻听,结果在衣柜里发现了女儿的尸体,脖子上缠着根红绳...

    张婶的声音突然拔高,尖得像夜枭的啼叫,从那以后,每到月圆之夜,就能听见有小女孩在找妈妈!我亲眼见过,亲眼见过啊!

    林夏感觉血液都凝固了,张婶布满老年斑的手还在不停颤抖。老妇人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呼出的气息带着浓重的中药味:我儿子就是因为好奇进了那间房,第二天...

    张婶哽咽着说不下去,只是不停摇头,后来我每天都在门口摆供品,求那个孩子别再来找我们...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张婶像是被烫到般甩开林夏的手,踉跄着后退几步,脸上满是恐惧:不说了,不能再说了!

    她转身冲进自己房间,重重关上门,还不忘从门缝里塞出一把香,在地上点燃,烟雾缭绕中,隐约能听见她喃喃的祈祷声。

    林夏呆立在原地,晚风卷起她脚边的落叶,沙沙声仿佛化作小女孩的啜泣。她望着

    307

    房间紧闭的房门,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已深陷这场恐怖的漩涡,无处可逃。

    林夏的后背渗出冷汗,黏腻的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衬衫,仿佛有无数条冰冷的虫子在脊梁上爬行。昨晚那声悠长的叹息,此刻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甜腻又沙哑的尾音,可不正是小女孩的声音她下意识伸手去抓张婶的衣袖,却被对方像触到滚烫烙铁般甩开,张婶布满皱纹的手在空中慌乱挥舞,转身时碎花衫下摆扬起,露出后颈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形状竟与她在水池腐肉旁看到的血渍纹路惊人相似。

    夜幕再次降临,月光像一把银刃,透过窗帘上破洞的边缘斜斜切进房间。林夏躺在床上,身体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上蜿蜒的水渍。那些水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此刻竟像是一张扭曲的人脸,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老式座钟发出齿轮卡顿的声响,每一声滴答都像是倒计时,她数着时间,当指针指向凌晨两点,熟悉的拖鞋拖曳声再次从楼下传来。

    这次,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掐出四道血痕。她强迫自己坐起身,双腿却像灌了铅般沉重。走廊里的声控灯在脚步声接近时忽明忽暗,橘黄色的光影透过门缝,在地板上投下跳动的阴影,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抓挠。当脚步声停在门前,她听见门外传来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一下,两下,像是在书写某种神秘的符号。

    不能再躲了。

    林夏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颤抖着手指握住门把手。金属的凉意从指尖传来,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房门。昏暗的走廊里,声控灯在电流声中明灭不定,灰尘在光束里狂舞,如同被惊扰的幽灵。在楼梯口,一个穿白裙的小女孩背对着她静静伫立,珍珠发卡闪着冷光,裙摆下露出的脚踝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还缠绕着几缕水草。

    林夏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她强迫自己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小朋友...

    她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尾音还在颤抖。小女孩的肩膀微微颤动,像是听到了呼唤,缓缓转动脖颈,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

    咔咔

    声。

    当那张脸完全转过来时,林夏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原本应该是五官的位置,只有密密麻麻蠕动的蛆虫,白色的虫身沾满暗红的黏液,不断有新的蛆虫从眼窝、鼻孔里钻出,顺着脸颊滑落。小女孩张开嘴,黑洞洞的口腔里伸出半截发黑的舌头,发出空洞的呼唤:妈妈

    ——

    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林夏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小女孩突然向她扑来,白色裙摆鼓胀得如同风帆,珍珠发卡飞散成碎片,在空中划出银色的弧光。林夏跌坐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地板上,剧痛让她眼前直冒金星。她紧闭双眼,双手胡乱挥舞,试图阻挡即将到来的攻击。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陷入一片死寂。林夏颤抖着睁开眼睛,走廊空无一人,只有自己剧烈的喘息声在寂静中回荡。月光依旧透过破洞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被指甲掐得血肉模糊,而不远处,散落着几颗沾着黏液的珍珠发卡碎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从那以后,诡异的事情愈发频繁。林夏的梳妆镜里总会映出陌生的身影,衣柜里的衣服上莫名出现血手印,甚至连白天,她都能在墙壁裂缝里看到一双双眼睛在窥视。

    她开始疯狂地寻找线索。在阁楼积满灰尘的纸箱里,她翻出了当年的报纸。报道上赫然写着:城西公寓一家三口离奇死亡,六岁女童尸体藏于衣柜,母亲精神崩溃自杀,父亲下落不明。

    照片里的小女孩,正是她在相框里看到的那个。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整栋楼根本没有

    307

    房间。她住的地方,是原本的储物间。

    为什么为什么选中我

    林夏对着空气嘶吼,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决定反击,在网上订购了朱砂、桃木剑,甚至还买了一串开过光的佛珠。

    月圆之夜再次来临。林夏握着桃木剑,神经紧绷地等待着。凌晨两点,脚步声准时响起。这次,她没有退缩,猛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走廊里,小女孩依然站在那里。林夏举起桃木剑,却发现剑在靠近小女孩的瞬间突然断裂。小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你逃不掉的...

    小女孩缓缓靠近,蛆虫从她的

    脸

    上掉落,在地上扭动,你和妈妈一样,都想抛弃我...

    林夏后退几步,后背撞上了墙壁。她突然想起张婶说的红绳,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剪刀。就在小女孩扑上来的瞬间,她挥出剪刀,刺向那团模糊的

    脸。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栋楼。小女孩化作一团黑雾消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腐臭味。林夏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

    晨雾像张潮湿的裹尸布笼罩着公寓,林夏攥着半块发霉的面包往楼下走,鞋底碾过台阶缝隙里凝结的黑色黏液。转过二楼拐角时,她猛地撞进一团温热的肉墙,抬头正对上老周泛黄的眼球

    ——

    这个平日总挂着油腻笑容的房东,此刻眼白爬满血丝,嘴角向下撇成诡异的弧度,活像殡仪馆里的蜡像。

    这么着急,要去哪儿

    老周肥厚的手掌搭上她肩膀,指腹的老茧隔着布料摩挲她的锁骨,昨晚玩得开心吗

    他故意拉长尾音,喉结滚动时,林夏看见他脖颈处凸起的暗红色勒痕,那根红绳正死死嵌进皮肉里,边缘还结着血痂。

    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脑勺,林夏想后退却被抵住墙壁。老周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味,像是从腐烂的内脏里渗出的气息,与小女孩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你以为能逃

    他突然凑近,浑浊的唾液溅在她脸上,二十年前我亲手勒死那丫头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记忆突然闪回储物间深处的旧报纸

    ——

    照片里穿中山装的男人和眼前人重叠。林夏这才看清老周衬衫第二颗纽扣的缝隙里,卡着半片珍珠发卡的残片。你把尸体藏在衣柜,故意制造悬案!

    她的声音被剧烈的颤抖撕碎。

    嘘

    ——

    老周用食指抵住她嘴唇,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的碎屑,那孩子太黏人了,总说要去找妈妈。

    他的瞳孔突然放大,脸上浮现出扭曲的慈爱,现在好了,每个月圆之夜都能听见她的笑声。

    随着话音落下,整栋楼开始剧烈震颤,墙皮如雪花般簌簌掉落,露出墙体里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歪歪扭扭的

    妈妈

    字样。

    林夏转身想逃,却发现铁门已被锈迹斑斑的锁链缠绕,锁孔里还插着半截儿童发辫。老周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混着指甲抓挠墙面的声响。黑雾从地板缝隙中翻涌而出,冰冷的触感爬上她脚踝,每一丝雾气都带着小女孩腐烂的气息。

    妈妈...

    虚无缥缈的呼唤在楼道里回荡,黑雾凝聚成小女孩的轮廓,这次她的五官清晰可见

    ——

    只是眼窝里插着半截红绳,嘴唇被针线密密缝合,脖颈处青紫的勒痕正在渗血。林夏的帆布鞋突然陷进地板,黑色黏液漫过小腿,她低头看见无数苍白的小手从黏液里伸出,指甲缝里还沾着墙灰。

    救

    ——

    林夏的呼救声被老周肥厚的手掌死死捂住,腐肉般的触感压得她鼻腔发酸。老周滚烫的呼吸喷在耳后,带着浓重的铁锈味,仿佛刚吞噬过鲜活的生命。乖,别挣扎。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中带着病态的兴奋,当年她也是这样,在衣柜里踢了整整十分钟,木板咚咚响,就像敲鼓一样...

    老周的指甲深深掐进她脸颊,随着回忆,呼吸越发急促粗重,那声音,我到现在都忘不掉,哈哈哈!

    他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口水顺着嘴角滴落在林夏脖颈,冰凉刺骨。

    林夏感觉胸腔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出去,缺氧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拼命挣扎,双脚胡乱踢打,却只换来老周更紧的禁锢。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二十年前的场景:小小的衣柜里,六岁的女孩拼命捶打着柜门,珍珠发卡掉落,红绳在黑暗中勒紧她的脖颈,绝望的哭喊渐渐变成微弱的呜咽...

    你比她听话多了,连照片都主动翻出来。

    老周的呢喃打断了她的思绪,带着令人作呕的亲昵。林夏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步步掉入了精心设计的陷阱。阁楼里的旧报纸、相框里诡异的全家福,都是引诱她探寻真相的诱饵,而她,不过是老周安抚女儿亡魂的新祭品。

    晨光刺破浓雾的瞬间,林夏的帆布包从老周手中滑落,在

    307

    门前重重摔开。半张泛黄的报纸飘落在地,城西公寓一家三口离奇死亡

    的标题在朝阳下显得格外刺眼。不知何时,标题旁多了行用血写成的字:轮到你了。字迹未干,暗红的血珠顺着纸页缓缓滴落,在地面晕开一朵朵妖冶的花。

    老周松开手,林夏瘫倒在地,剧烈地咳嗽喘息。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恶魔,只见老周哼着不成调的童谣,慢悠悠地擦拭铁门。他的指甲缝里凝结着暗红的血痂,混着铁锈,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不为人知的恐怖故事。每擦一下,铁门就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无数冤魂的哀嚎。

    远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新租客拖着行李箱的身影出现在巷口。年轻女孩穿着浅色连衣裙,脸上洋溢着对新生活的期待。林夏想开口警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喉咙火辣辣地疼,像是被红绳勒过一般。

    三楼的某个角落,传来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混着蛆虫蠕动的窸窣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令人窒息的腐臭气息。林夏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爬上脚踝,低头看去,只见黑雾从地板缝隙中涌出,凝聚成小女孩的模样。这次,小女孩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森白牙,空洞的眼窝里伸出两根腐烂的手指,直直指向新租客的方向。

    老周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望向巷口,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又有新玩伴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期待。林夏的意识渐渐模糊,在失去知觉前,她最后看到的,是小女孩欢快地朝新租客跑去,而那个天真的女孩,正一步步踏入死亡的深渊...

    公寓的铁门缓缓关闭,将外面的阳光隔绝在外。楼道重新陷入黑暗,只留下小女孩的笑声和老周阴森的低语,在这栋被诅咒的建筑里,继续着永无止境的恐怖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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