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囚困城堡
血!
羡阳睁开沉重的双眼,后脑传来的剧痛像是有人将烧红的铁钉一寸寸楔入颅骨,每一次心跳都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的头好痛】
羡阳缓缓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怎么回事,我的手上怎么会有血,被人打了吗我记得昨晚看了会早早就睡了,这里是哪还没睡醒呢梦但是好痛!!】
羡阳的童年记忆始终记得,在十四岁那年春天孤儿院灰蒙蒙的晨雾里。一个穿藏青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院长办公室的百叶窗前,逆光中只能看清他袖口泛着冷光的铂金袖扣。
徐阳,沽大心理学院副院长。
羡阳跟着这个男人回了家,但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更像一场静默的博弈。徐教授从不要求称呼羡阳喊爸爸。羡阳也默契地保持着老师这个亲密又疏离的称谓。
【靠!今天应该是九月一号了,我研究生入学啊!!该死的,我费那么多精力才考进首都大学的研究生,可别迟到了。我还提前进组打了两个月白工呢!天杀的】
羡阳慢慢的撑起自己的身子,忍着后脑的疼痛走向了眼前的门........
这间囚室般的房间笼罩在病态的寂静中,浅灰色地板搭配上墙壁上吸光的黑色绒布,将所有声响与希望都吞噬殆尽。唯一的光源是天花板上那盏老式灯泡,昏黄的灯光在黑色壁布上晕开一圈黯淡的光晕,如同溺水者最后的泡沫,显的异常的压抑。
咔哒
羡阳犹豫了一秒,而后转动了门锁。他推开了眼前这道房门,久闭的门轴发出嘶哑的呻吟。一束柔和的光线如同液态的珍珠,顺着逐渐扩大的门缝流淌进来,在昏暗的房间里划出一道明亮的界限。
光线先是落在他的指尖,然后慢慢攀援而上,照亮了他骨节分明的手腕,最后温柔地抚上他的脸庞。那张年轻的面容在晨光中逐渐显露出轮廓——略显苍白的皮肤下透着青春的朝气,睫毛在光线中投下细碎的阴影,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惊惶,却又在光照下闪烁着倔强的微光。
羡阳眯起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微微眩晕。当他适应光线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盏令人窒息的巨型水晶吊灯——数百颗棱形水晶在铁艺灯架上垂坠而下,折射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如同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炫光蜘蛛。
踏出房门,老旧的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二楼的环形走廊像一条巨蟒般盘踞在空中,铁艺栏杆上精细雕刻着整齐的花纹。抬头望去,天花板上只能看到吊灯的长线,似乎这座建筑没有第三次的存在。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冰凉的栏杆时,一阵凉意顺着手掌爬上来。俯身向下望去,一楼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奇异的圆桌——桌面上有着十一个精确得如同机械切割的缺口,但边缘却呈现出诡异的齿痕状,确实像被某种生物啃噬过的大饼。每处缺口前都摆着一张高背木椅,椅背上用却涂抹着突兀的红色颜料。
他转动僵硬的脖颈,发现大厅各处散落着人影。右侧木墩上坐着个穿格子衬衫的壮汉,正用拳头按着着墙壁似乎在发泄这不满;楼梯转角处蜷缩着一个的少女,把脸埋在膝盖间;更远处的阴影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在检查墙上的油画。他们中有男有女,年龄各异,但脸上都带着相似的茫然或恐惧。
羡阳低头看了看腕表,表面玻璃不知何时已经碎裂,指针永远停在了他被绑架前的那一刻。他烦躁地甩了甩手腕,
【该死的,不行。冷静冷静】
他咬着后槽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楼下此起彼伏的争吵声飘上来。羡阳转身朝楼梯口走去,脚踩在铺着暗红色地毯的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旋转楼梯像一条盘踞的巨蟒,只向下延伸着唯一的一条通路,仿佛在嘲弄着他们被困的处境。
他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地跃下最后几级台阶。随着咚的一声轻响,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楼梯方向。羡阳能感觉到十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自己身上,空气瞬间凝固了。
他缓缓向前迈了两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整个大厅的布局。水晶吊灯投下的光线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上交织成一幅诡异的图画。七男四女,加上自己正好十一人——这个数字让他心头一紧,不由想起楼上看到的那张有十一个缺口的圆桌。
那个朋友们,谁能告诉我一下,现在几点了啊我不知道是不是快迟到了。羡阳扯出笑容问向各位
。
呵,又来了一个。倚在石墩上的络腮胡男人啐了一口,老子还以为是那个狗娘养的绑匪终于肯露面了。
一旁地上坐着的女人慢慢起身,拍了拍裤裙上的灰尘:现在这个小伙子也出来了,正好11个人也够了。她的声音逐渐压低我估计那个带我们来的人也该出来了,毕竟这奇怪的桌子就11个口子。
也是,现在估计也不会有其他人了,我想问问你们,你们是怎么到这的那名西装革履的男人松了松领带看了看大厅的各位昨天晚上我刚试完我新定制的西服,Savile
Row的裁缝刚送来的,刚躺到床上想歇会,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来就到这地方了,该死的房间跟审讯室差不多,连个窗户都没有。
我是一名律师。先前开口的女人挺直腰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裙的褶皱,昨晚整理完案件资料已经天黑了,到家连鞋都没脱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她顿了顿,眼神地扫视众人,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那个房间我翻了个底朝天,连张纸片都没有。
我也是..穿着唐装的年轻女子轻声附和,丝绸面料在灯光下泛着微光,昨天拍戏到凌晨三点,累得倒头就睡..
等等!络腮胡男人粗鲁地打断,眯起眼睛打量她怪异的着装,你这身打扮...是演员
女子拢了拢宽大的衣袖,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我叫陈涵。也许...你们有人看过我的戏她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周琳律师轻叩桌面,清脆的声响让众人安静下来:我看大家基本都是在睡梦中被带来的。我建议我们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她率先伸出手,周琳,沽市第一律师事务所。
陈琳期待的眼眸也黯淡了下来。
幸会!一旁的西装男立即上前握手,动作标准得像在出席公务场合,沽市第三支队支队长赵鸣落。
赵警官你好,能有警官的帮助我想我们一定能早点出去。周琳客气的回应道。
哎吆。
角落里传来一声呻吟。穿着宽松卫衣的男人举起手:不好意思,坐麻了,王岩,自由作家。他推了推黑框眼镜,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昨晚赶稿时趴在键盘上睡着了,醒来就和各位在这开茶话会了。
陈强,干建筑的!络腮胡男人一拳拍在木墩上,猛地声音下的大家一激灵,,我老陈是个粗人,那个律师小姐,老陈我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倒是希望你找找线索,找到谁把我绑过来的那个家伙,气死我了,干他丫的!!
周琳镇定地点头:我会尽力,这也是为了大家。
文亚国...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含糊地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没啥正经工作...昨晚喝多了...他的话音落下,大厅陷入尴尬的沉默,只有座钟的滴答声格外刺耳。大家似乎都对酒鬼有着莫名的厌恶。
这时,众人注意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男孩脏兮兮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声音细若蚊蝇:我叫关枯...从孤儿院跑出来...摔了一跤就...
羡阳一直以为角落里蜷缩的是一名小女孩,没想到是一名小男孩,瘦小的身躯,杂乱的长发,也难怪羡阳没看出来,也看不出来他的年岁。
周琳第一个蹲下身,拍了拍关枯的头:别怕,姐姐一定带你回家。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与先前判若两人。
心理医生,赵林。站在阴影中的高瘦男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他,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线光明。
羡阳也看向赵林,毕竟羡阳对心理学有着很深的渊源,并且他研究生的报考专业就是社会心理学。
那看来我们早点出去的几率又大了几分,赵鸣落沉声说道。
穿着褪色黑T恤的中年妇女搓着手:我叫王艳,超市收银员..她的眼眶突然泛红,我家孩子今天上学我都没去送她.......他爹也不知道回来没...我想回家,如果律师小姐、警察同志你们出去了一定记得喊我啊,谢谢了谢谢了...
周琳听罢立刻转身安慰这位妇女。
..
冯青青,沽市师范大二学生...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怯生生地说,手指绞着衣角,昨晚我...第一次.......
和
我.....在外.......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淹没在众人的叹息中。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落在羡阳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轻抚过桌面的缺口:羡阳,心理学准研究生,情况和大家基本都一样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我看不如我们就坐在这些椅子上吧,毕竟怎么看这张桌子的十一个缺口怎么看都是最大的线索。
有道理,羡阳是吧赵警官眼睛露出精光,我看我们就按照羡阳的说法去做吧,当下我们也没有别的线索,律师小姐你说呢
我同意周琳沉声说道。
也不等其他人回应,周琳径直走向了其中的一个缺口,拉出了那把鲜红颜料的高背木椅,抚了抚裙面,坐了上去。
赵鸣落警官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圆桌,刻意选择了与周琳律师相隔两个座位的位置——既保持适当距离,又不至于显得疏远。
其他人也陆续入座,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羡阳落座后,注意到那名大二学生冯青青犹豫了片刻,最终选择坐在自己左侧。她低着头,纤细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羡阳朝她温和地笑了笑,试图缓解她的紧张。
这时,一阵淡淡的香水味飘来,演员陈涵竟直接坐到了他的右侧。这个选择让羡阳略感意外——他本以为这位光鲜亮丽的女明星会更倾向于坐在同为女性的周琳律师身旁。
抬头环顾四周,羡阳发现超市收银员王艳和建筑工陈强已经一左一右地占据了周琳两侧的位置,仿佛下意识地将这位律师当成了主心骨。
突然,一阵浓烈的酒气袭来。文亚国摇摇晃晃地走来,冯青青的身体瞬间绷紧,手指不自觉地抓住了木椅的把手。直到酒鬼从她身边经过,她才如释重负地松开手,但指节仍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羡阳皱了皱眉。虽然他不排斥饮酒,但对这种终日酗酒的邋遢男人本能地感到厌恶。
文亚国摇摇晃晃地经过羡阳,走向陈涵身后时,突然一个踉跄——他的身体重重地倒向陈涵,而由于椅子被卡在桌子的缺口里,陈涵根本无法躲避。
啊!!
陈涵的尖叫声在大厅回荡,你有病吧!死酒鬼!臭流氓!她拼命向后推着椅子,精致的妆容因愤怒而扭曲。
文亚国整个人准确的倒在了桌子与椅子的缝隙间,脸朝下趴在陈涵的大腿上。
赵鸣落警官猛地站起身,锐利的目光在陈涵和文亚国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评估这是意外还是蓄意骚扰。片刻后,他若有所思地坐了回去。
陈涵愤怒地将椅子狠狠往前一推,椅背重重撞在文亚国身上,发出咚的闷响。
她环顾四周,发现只剩下自己和文亚国还没正式入座,便气冲冲地走向邻近的缺口,脚步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愤怒的节奏。
文亚国慢悠悠地支起身子,嘴角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嘴里发出嘿嘿的声响。他漫不经心地拉起椅子,像瘫软的面团一样倒了上去。
随着最后两人落座,十一个人终于全部就位——每个人都严丝合缝地嵌入了那张诡异圆桌的缺口中,仿佛他们本就是这扭曲拼图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水晶吊灯的光线在桌面上投下十一道阴影,将每个人笼罩在各自的囚笼里。
咔、咔、咔——
空荡的大厅里突然回荡起机械齿轮咬合的声响,那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冷质感。
羡阳下意识闭上眼睛,声源方位在黑暗中变得格外清晰——近在咫尺,没错!就来自眼前这张诡异的圆桌。
【桌子内部有机关!】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炬地盯向桌面。如果此时有人从圆桌上方看的话,会发现圆桌中央似乎是用极细的银线勾勒着一个小圆,几乎与桌面的木纹融为一体。
机械运转声戛然而止的瞬间,当啷一声脆响震得众人心头一颤。
羡阳的视线迅速锁定声源
【是活动木板!中央的盖板掉下去了】
沙沙的摩擦声从对面传来。赵鸣落正用拇指和食指反复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眉头紧锁成川字。突然他砰地一掌拍在桌面上。
我知道了!赵鸣落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威严,桌面中央有暗格,刚才顶板脱落了。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桌沿,警校训练的痕迹在此刻显露无遗。
咔咔咔——
更为剧烈的机械声骤然响起,仿佛某种沉睡的怪物正在苏醒。众人屏息凝视中,一个锃亮的黑色圆柱从桌心黑洞中缓缓升起,表面反射着吊灯的冷光。当它升至大约一米高时,顶端突然如花朵般绽开,分裂成十一个精密的机械臂。
天啊...冯青青的惊呼卡在了喉咙里。
每个机械臂顶端都托着球形的物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这些机械臂如同活物般开始伸展,精准地向每个座位探去。
羡阳注意到陈涵的瞳孔剧烈收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而坐在他左侧的冯青青已经吓得咬住了下唇,一缕血丝在苍白的唇瓣上格外刺目。
当机械臂停在距每人大概半米处时,一声刺耳的电子音骤然炸响——
吱——!!!
那声音像是千万根钢针扎进鼓膜,又像指甲刮擦玻璃放大百倍。
冯青青和关枯瞬间捂住耳朵蜷成一团,而周琳却反常地挺直了脊背,只是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就连一向强硬的陈强都痛苦地咧开了嘴,露出泛黄的牙齿。
第二章
死亡游戏
各位朋友你们好,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大厅每个角落响起,声音似男似女,分不出性别。
欢迎各位来到我的游戏。
你有病啊,把我拉到这里来,你出来啊我保证打不死你!格老子的。!陈强的骂声似乎盖过了沙哑的广播。
我不想玩游戏,我还有事情,你还是赶紧把我们放出去吧,我们这里有警察在呢。王艳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哪里说话,于是对着周围的空气说道,我有着急的事情,有时间下次一定陪你玩游戏。
羡阳感到有些不对劲,虽然他自己也很着急,但是毕竟费力把他们聚在这里似乎并不会随意的放他们离开。
铛
钟声响起。大家都被这钟声重新聚回了注意力。
现在是中午12点,我的游戏开始。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就是带你们来这座城堡的人,而且我就是你们11个人当中的一个!
这句话刚刚落下,似乎打破了刚刚凝聚起来的信任和托付。
搞什么,绑我过来的就在你们这几个里边啊,靠!别让我逮着你啊,我肯定不会揍死你。陈强似乎被激怒了。警察你说是谁啊,你每个人都瞅瞅,发挥一下你的专业能力,找找看看是........别不是你吧赵警官,什么鬼到底是你们谁,别玩了!
不是我......赵警官随即锐利的扫视过一圈.是我们当中的一个的话。
食指摩擦的声音又从对面传过来,只见赵警官摩擦着下巴,眼睛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羡阳听到这句话以后也不由得一惊,竟然就在我们十一个人里面。
【律师警官作者学生还是】
羡阳在心里过滤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律师已经开始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似乎也没有了刚才侃侃而谈。
你们眼前的球里放置着你的身份,这个身份只代表从现在到明天钟声响起之前的身份,到那时你们需要重新坐在这个桌子上,再次抽取你们的身份。沙哑的广播声音再次响起。但是要记得你们当作会有一个特殊的身份。每次中午钟响之后你们需要投票投出本次的特殊身份,被投出的人就会被立刻淘汰。如果淘汰正确的话,你们就可以立刻离开这座城堡。并且我还会为你们送上奖励。
当然,如果各位足够聪明,能够识破我的身份——那个声音突然染上一丝戏谑的笑意,我会立刻为你们敞开城堡的大门。毕竟,游戏需要双方都遵守规则才有趣,不是吗作为这场游戏的组织者,请允许我以...特别的方式庆祝这个美妙的开始。声音骤然变得粘稠如蜜,却让人毛骨悚然。
沙播的余音还在大厅里嗡嗡回荡,关枯面前那颗金属球突然发出细微咔嗒声,像某种精密仪器启动了自毁程序。球体表面裂开细密的纹路,如同绽放的死亡之花,缓缓展开六片金属花瓣。
关枯瞪大了眼睛——在那漆黑的中心,一个幽深的枪口正直勾勾地对着他的眉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他看见枪管内部螺旋状的膛线,看见击锤缓缓后移的阴影,甚至看见子弹脱离弹匣时带起的细微气流。
福利院斑驳的墙壁突然浮现在眼前,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玩伴小武,正伸着脏兮兮的小手...
小枯,拉我...
记忆中的声音如此清晰,可当年自己却狠狠甩开了那只手。现在他多想抓住它啊——
砰!
枪声撕裂了空气。
关枯的额头绽开一朵血花,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人带椅向后仰倒,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瞬,他恍惚看见小武的笑脸。
一声枪响。
作为警察的赵鸣落条件反射的就站了起来,他的眼中也露出了震惊和侥幸的神色,而后看向四周,似乎想要在其他的脸上看到破绽,但是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死一般的寂静,在枪响后没有任何的声音,十个人的呼吸声弥漫在整个大厅。没有一个人开口,也没有人知道该说些什么。
羡阳甚至在怀疑自己看到的真实程度。
接下来请认领自己的身份冰冷沙哑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机械臂缓缓的像每个人身前移动,几乎每个人心里面都有着逃过一劫的侥幸以及对这个未知游戏的恐惧,毕竟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了,那个看起来可怜的小男孩,就在自己的眼前失去了生命。其实每个人的心理也都有着幸亏自己没有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侥幸心理,包括羡阳也是一样。
球体在羡阳眼前缓缓打开,露出其中的一张深黑色的卡片。
-----杀手
-----你可以在夜晚杀死任意的一名玩家,将他的姓名写在你所属房间的淘汰装置上。
羡阳在看到卡牌瞳孔瞬间微不可察缩地了一下。但他立刻强迫自己的恢复自然,嘴角甚至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困惑弧度,目光缓缓扫过圆桌旁的每一张面孔——陈强的指节捏得发白,冯青青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周琳律师正用钢笔在袖口记录着什么...每个人都笼罩在恐惧的薄雾里,反而让真相更加扑朔迷离。
他在心底咀嚼着这个烫手的身份,指甲悄悄掐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必须演好一个无辜者的角色,绝不能在明天的投票中成为众矢之的。
他反复催眠自己般默念:【我只是个普通玩家...只是个想活命的普通人...】
游戏开始。那个沙哑的机械声再度响起时,所有椅子突然同步向后滑开半米,金属腿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似乎在告诉大家可以离开椅子了。
羡阳沉默的审视着大家,每个人都在警戒着每个人。这似乎已经不仅仅是一场游戏了,可能明天就无法睁开眼睛了。
此刻圆桌周围仿佛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力场,将十具躯壳钉在原地,谁都不敢率先离席。
每个人心照不宣的沉默,都在害怕那个藏在他们之中的组织者,现在又多了一个特殊的身份,毕竟那个组织者在之前也说了他是特殊身份。然后他就杀了人,那么这次抽身份抽出来的人会不会杀人呢.......
当沉默凝结到几乎实质化时,羡阳率先起身整理衣领。他刻意让这个动作显得从容不迫,甚至对最近的冯青青点了点头。
羡阳决定回房间休息,下一次的会议还有一天的时间,他想好好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虽作为今天的杀手,理论上他确实拥有暂时的安全,但那个藏在暗处的组织者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亦然随时都有可能拿走他的生命。
【绝对不能再明日投票时候露出破绽,我是一个普通身份.....我是一个普通身份.....普通身份.....】
房门在身后咔哒一声锁上,羡阳这才放任自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气息在寂静的房间里颤抖得厉害。
他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手指无意识地按到了地板上。
那个圆桌旁坐着的人们让他如芒在背。周琳律师犀利的眼神,赵鸣落警官审视的目光,还有赵林医生那仿佛能洞悉人心的表情...即便作为心理学准研究生,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这些专业人士面前隐藏自己的身份。
【杀手】他喃喃自语
这个词像一块烧红的炭卡在喉咙里。
房间里的黑暗似乎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羡阳摸索着按下壁灯开关,昏黄的光线将木质家具勾勒的如同恶魔。
【杀人装置...对了....装置】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每个角落,红木床、红木躺椅,胡桃木书桌以及实木床边柜。羡阳的目光落在了床边的实木柜上。整个房间只有这里有空间放下所谓的装置并且不被第一时间发现。
深吸一口气后,他猛地拉开柜门——
一个漆黑的方盒静静矗立在柜中,顶部托举的显示屏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在昏暗的柜内跳动:【请选择你要杀害的玩家】。
下方是十个可供勾选的名字列表,每个名字后面甚至贴心地标注了房间号。
羡阳的不由感到一阵心慌。几小时前关枯额头绽开的血花又浮现在眼前,那声枪响至今还在耳膜上震动。
他猛地关上柜门,柜门的碰撞声在房间里炸开,吓得他踉跄的大步后退,撞到墙壁才回过神来。
至少...至少这张牌在我手里...他倒在硬邦邦的床铺上,盯着天花板上灯光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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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家里的床舒服,但是躺在床上也不由感到一阵舒心。似乎能暂时的逃避这场游戏的死亡,回到了入学的前一天晚上。
但明天正午的投票像一把缓缓落下的铡刀,而此刻,这张硌得人生疼的木床,竟成了唯一的避难所。
慢慢地,紧张的情绪也慢慢得到了放松,羡阳也逐渐的睡了过去,在这个昏暗的封闭房间内,似乎睡的也特别沉,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有女人的哭喊,但是并没有惊醒羡阳。
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是黑夜还是白天没有窗户的囚室吞噬了时间的概念。他撑着胀痛的太阳穴坐起,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那个沉默的木柜。,弯下腰了打开了柜门,熟悉的文字又跳了出来,请选择你要杀害的玩家下方熟悉的十个人名.......
羡阳的阳的视线扫过名单,突然僵住——陈涵的名字消失了,就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凭空抹去。名单下方只剩九个名字,关枯和陈涵的选项消失了。
【怎么回事,陈涵的名字怎么没了,现在装置上只有九个人的名字,难道是昨天晚上有人潜入我的房间使用了装置】
他猛地合上柜门,声响在密闭空间里格外震耳。快步走到门前检查门锁——反锁扣完好无损。【自杀了逃出去了还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羡阳站在原地沉思,
如果陈涵真的遭遇不测,那么今早的圆桌会议将是一场危险的博弈。
【还是出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有人死了或者是离开了,这是羡阳的猜测,不管怎么样,应该都不会又暴露他身份的危机,我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我和大家一样】
给自己下足了心理暗示之后,羡阳推开了房门,同样的门轴声响起,两次推开门的羡阳带着不同的心态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华丽的吊灯,大厅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心理医生,警察,律师都赫然在列。
【现在大家应该是都不知道关于陈瑶的信息】
羡阳转头看向陈瑶所对应的房间号,不出意外的房门紧闭,那个明艳动人的女演员,或许正以某种可怕的姿态永远留在了那个房间里。在装置上她的情况和死去的关枯一样。
深吸一口气,羡阳迈步向大厅走去,时间看起来像是上午,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
早啊。他刻意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向圆桌方向打招呼,
圆桌旁的人们向羡阳投来礼节性的微笑,那些上扬的嘴角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着,眼底却闪烁着警惕的寒光。
羡阳不动声色地落座,发现众人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与昨日相同的位置——这种下意识的归属感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确显得格外讽刺。
他的目光扫过空置的两把椅子:一把属于陈强,另一把则等待着迟迟未现身的陈涵。
关枯还躺在他的座位上。但是周琳的外套披在了他的头上,似乎是在帮助他在自己的世界里藏了起来。
刚说起陈强,楼梯口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陈强踏着与昨日无二的步伐走来,粗犷的脸上看不出丝毫阴霾,仿佛昨日的血腥场面只是场荒诞的梦。
早啊各位!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陈强洪亮的声音在大厅炸开,他随意地挥了挥手,这鬼地方连个窗户都没有,说不定外头还是黑天呢!哈哈哈!
羡阳注视着这个反常乐观的男人。
【是创伤后的应激性亢奋还是刻意伪装的镇定】
心理学知识在脑海中飞速分析,但陈强眼角真实的笑纹让判断变得困难。
更令人在意的是陈涵的缺席。羡阳注意到周琳律师已经第三次瞥向楼梯方向。
整个大厅弥漫着诡异的沉默,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这种集体缄默恰恰是恐惧最真实的写照。
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陈强突然拍案而起,要我说,咱们直接去瞧瞧那位大明星在磨蹭什么他环视众人的眼神中带着挑衅,仿佛在嘲笑其他人的怯懦,总不能因为她耽误大伙儿的正事吧。
羡阳暗自攥紧了拳头。
这个提议正中他下怀——既不用主动暴露对陈涵下落的异常关注,又能借机确认那个可怕的猜想。
我同意。周琳律师突然站起身,脚步迈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这场死亡游戏里没人能独善其身。况且...她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那位演员小姐,说不定就是策划这一切的组织者。
她率先向楼梯走去,背影挺拔如出鞘的利剑。赵鸣落警官立刻跟上,皮鞋踏出的节奏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众人像被无形的绳索牵引一般陆续起身,只有赵林医生仍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
周琳在上到二楼,正好捕捉到赵林最后起身的瞬间。
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大步走向陈涵房间。
-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如同敲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当周琳推开未上锁的房门时,浓重的血腥味如潮水般涌出,熏得人几乎窒息。
陈涵、陈涵
周琳的呼喊始终没有人回应,
啊!!冯青青的尖叫声响彻了整座城堡。
周琳的呼唤很快被冯青青的尖叫打断。众人冲进浴室,只见那个曾经光彩照人的女演员如同一具破碎的人偶,瘫倒在血泊中。
她苍白的脸上凝固着惊恐,宽大的浴袍散开,露出脖颈处狰狞的淤青。后脑被钝器击打,大量出血,应该是昏迷后失血过多而死!
赵警官蹲下身,专业地检查伤口:后脑遭受钝器重击,失血性休克致死。
他走向洗手台,水流冲刷着指缝间的血迹,在瓷白的水槽里晕开淡红的涟漪。
是特殊身份出手了吗中年妇女王艳颤巍巍声音像是风中的落叶。
不是吧陈强一脚踹在门框上,昨天枪毙今天钝器那玩意儿还带换装备的
羡阳暗中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赵林医生始终站在门外,文亚国身上的酒气淡了许多,正倚着门框若有所思。这个酒鬼今天的清醒程度简直判若两人...
【难道昨天他只是表演,今天的他才是他的本来性格】
不知道是不是,但是你们看洗手台这里。作家王岩指着洗手台的边角上,暗红色的血迹还残留在上面,似乎还零星飘着几根长发,会不会是演员意外磕到角上晕了,然后失血过多死了吧。
不会吧作家,你写写魔怔了吧这房间虽然不亮堂,总不至于这么大活人自己磕死了吧。陈强反驳道。
陈强说的没错,不至于这么大活人会自己死在自己房间之中,而且还是这么敏感的时刻,而且,凶手就是我们当中的一个,那个特殊.......赵鸣落沉重的说道。
第三章
血色指控
铛.....
钟声突兀的响起,冯青青反射式的跳向旁边的周琳,没想到周琳已经去看洗手台的血迹,跳到了羡阳的怀里,四目相对,羡阳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我们还是早点下去坐好吧,毕竟也不清楚没坐在位子上投票会不会有处罚周琳说道。
走吧
众人缓缓的离开房间再次在那个圆桌上做好,
如果你们对特殊身份没有准确的推测的话我建议不要投票了,毕竟投票出局的结果是死亡,赵警官说道,
羡阳听到这句话心里感觉放下了石头,对啊,这里的人又不是每个人都是那个组织者,只有一个,没有人愿意让自己杀人
对呀对呀,我们别投了,我看我们就算是特殊身份的话也不一定要杀人的,犯法的。王艳说道这里可是还有警察呢,出去你可是要蹲大牢的。
大妈,那下一把如果你抽到特殊身份可以给我说一声不,我投你,从来没说话的文亚国开口了,声音沙哑。
我.....也觉得我们
别
...投了,会和冯青青眼睛看上关枯的座位,关枯依旧靠在高北木椅上。
我觉得行,别把人在搞死了,慢慢来。总能找出来那把我绑过来那个,丫的。就当来着补觉了。陈强说道。
赵医生,请问昨晚你出门做了什么周琳沉声问道,我观察过房间布局,我就住在你的隔壁,二楼除了我们的11个房间之外就只有一个厕所间和楼道口。我们女生的房间,我看都是有独立的卫生间的,我偷偷看门看到你是向右侧走的,如果你是去厕所应该是向我这边走,而你取去的是另一侧,那边过两个房间就是陈瑶的房间。
我想问,你是不是特殊身份周琳说完紧盯着赵林。
周琳说完仔细的观察赵林的表情,虽然很难在心理医生脸上抓住把柄。
大家也都向赵林医生望去,羡阳准确的把握到了他脸色的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就被熟悉的微笑所掩盖住了,相信陈律师和赵警察也捕捉到了。
我想绕一圈在去上厕所有什么问题吗赵林笑道。
自然是没有,你想怎么样是........
---------咔咔咔
熟悉的机械声又响了起来,一样的黑色圆柱,一样的机械臂,一样的球状物体停留在了每一个人眼前,包括已经死亡的位置。
眼前的球状物体慢慢打开,露出其中的显示屏,显示屏上放置着每个人的名字,只是关枯的名字已经是无法选择的灰色。
开始投票沙哑的机械声再度响起。
羡阳看着眼前的显示屏
【有我自己的名字,难道自己可以投自己吗如果按照刚才说的没人投票,我如果投我自己的话,是不是这个游戏就结束了】
羡阳审视了周围,但是因为机械臂和显示屏的存在,没有办法看到每个人脸色的表情,身边,冯青青的脸上依旧是紧张占据了主色调。
最终,羡阳还是放下了手指,他不打算投任何人,也并不打算投自己。
赵林,我相信我的直觉,特殊身份就是你,如果不是你,下辈子有机会我会给你赔罪的,周琳的声音如利剑出鞘:我想出去,我也想完成我对那个小男孩的诺言,虽然他已经不在了周琳说道大家选择其他人是看不到的,赵林,我投了你,我相信我的判断。
没人回应她,也看不到赵林现在的表情。
羡阳的内心现在五味杂陈,因为他是知道的。
过了一会儿
投票结束沙哑的机械声像是审判的开始
赵林
1票
投票.........失败
机械声宣判的刹那,羡阳的心脏几乎停跳。
赵林.....淘汰
还不等羡阳反应过来,熟悉的枪声就响了起来,身边的冯青青被枪声吓的尖叫,缩在凳子上似乎在寻求安慰,看不到其他人的表情,无法通过神情发现那个......组织者。
在羡阳目光无法穿透的圆桌对面,周琳捂着自己的额头面色发白。
放置着显示屏的球体慢慢合住,羡阳看到了一张张阴沉的脸。以及胸口开花的赵林医生。
羡阳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有一丝侥幸,又有一丝愧疚,以及一点抱怨。
接下来请认领自己的身份
刚刚合住的球体再次打开来,熟悉的黑色卡牌,熟悉的汉字,熟悉的介绍。
-----杀手
-----你可以在夜晚杀死任意的一名玩家,将他的姓名写在你所属房间的淘汰装置上。
【该死!】
【运气要不要这么差劲,】
羡阳万万没想到还能够分到杀手牌。
迅速调整自己的神态,目光转向在座的各位,似乎大家都在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对于每个人来说,现在似乎是观察人的最佳时机。
机械臂缓缓后退,重新变换为圆柱回到桌子里面。
第二天开始
沙哑的机械声再度响起,所有活下来的人椅子突然后撤。
随着机械声宣布,椅子突然后撤的声音惊得王艳几乎跳起来。
大家,特殊身份不要杀人了好吗,我们好好找出来那个坏蛋就可以了王艳的哀求飘荡在大厅中。
每个人似乎都不想再说一句话,自顾自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接二连三的死亡像是一柄巨锤,敲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咔哒
锁上自己房间的门后,羡阳靠在了实木躺椅上,陷入了沉思。
【陈瑶究竟是怎么死亡的呢难道真的是意外身亡但是那个醉鬼的神情非常的奇怪,总感觉可能和他有一些关系。】
【这霉运真是接二连三】
羡阳挪到床头柜前,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柜门。那个冰冷的装置再次映入眼帘,猩红的文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目:
-----请选择你要杀害的玩家
一个个名字仿佛诉说着人命的廉价,每个都代表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羡阳猛地关上柜门,柜门碰撞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他重重倒在硬板床上,期盼着能像昨晚一样沉入梦乡,暂时逃离这个疯狂的死亡游戏。
不知过了多久......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了半梦半醒的羡阳。
-----咚咚
谁羡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里带着警惕。
是我,赵鸣落。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麻烦开下门。
羡阳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门,
有什么事吗,警官
我在逐个房间排查,想和每个人了解一下信息赵鸣落的目光锐利如鹰,想找出真正的组织者。这样我们就都能回去了。他突然压低声音,羡阳,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的吗
当然不是。羡阳无奈的摊了摊手。
【虽然是最笨的问题,但是也是最有效的问题】
明白了。赵鸣落点点头,你是最后一个了,我们房间中间只隔了个卫生间。
赵鸣落向着他房间指去。
警官有怀疑对象了吗
目前重点怀疑律师、作家、医生,还有...他的目光在羡阳脸上停留了一秒,你。能策划这种游戏的人,需要相当的头脑和心理素质。那个心理医生本来是我的首选,不过州律师太激进了,而且我们投错了人。
好吧,警官。那还有其他事情吗羡阳问道。
没了,好好休息吧,再见!赵鸣落摆了摆手。
羡阳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舒一口气。
【能布置这种场面的人确实不简单...会是赵警官吗】羡阳躺回床上,
【不过他作为警察,临危不乱也正常...】
睡意再次袭来......
-----咚咚咚
-----咚咚
谁羡阳猛地惊醒。
.......
一片寂静。
有人吗
羡阳我能进来吗是周琳的声音。
【周律师这么晚来找我...】羡阳甩甩头,驱散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请进。
周琳进门后直接盯着羡阳的眼睛:你是组织者吗
律师姐姐,羡阳苦笑道,就算我是,也不会老实承认吧更何况我真的不是。
我只是来观察每个人的反应,周琳的声音带着执念,一定要揪出那个人!
揪出来我们就能出去了,羡阳注意到她眼中异样的光芒,你好像特别执着
问完了,告辞。周琳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
.......
羡阳躺在硌人的木板床上,后脑勺抵着坚硬的床板。
窗外——如果这鬼地方真有窗户的话——本该是九月清爽的夜空,此刻却被囚禁在这座阴森的城堡里。
他盯着天花板上昏黄的炽灯,灯光渐渐幻化成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养父严肃的侧脸、关枯惊恐的眼神、陈涵最后在血色中的恐慌表情...
睡意如潮水般涌来,将他的意识卷入混沌的漩涡。
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处,羡阳恍惚看见自己推开了城堡厚重的橡木大门。久违的阳光如蜜糖般倾泻而下,刺痛了他习惯黑暗的双眼。
......
..
不知过了多久...
羡阳从混沌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并不明亮的灯光也让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他眨了眨酸涩的双眼,视线逐渐聚焦在头顶那盏炽灯上——它依然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昏黄光芒,仿佛时间在这座城堡里凝固了。
他撑起沉重的身体,赤脚踩上冰冷的黄色地砖。地面传来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羡阳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阳光的温度了。
没有窗户的房间剥夺了所有时间的概念,除了钟声似乎没有其他判断时间的途径了。
推开屋门,熟悉的场景再次扎向他的瞳孔。
羡阳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脑海中残留的睡意。
一阵压抑的争吵声从楼下传来。羡阳放轻脚步走下楼梯,圆桌旁赵警官和周琳律师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两人同时察觉到羡阳的脚步声,争吵戛然而止。周琳迅速整理好表情,但羡阳还是捕捉到她眼角未消的红肿;赵鸣落则粗暴地抹了把脸。
早啊。羡阳故作轻松地打招呼,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异常突兀。羡阳似乎中止了二人之间的冲突。三人在木椅上一言不发。
【怎么回事难道两个人意见不合吵起来了,还是互相怀疑爆发了其实无论情况,保全自己的身份是最重要的。.......我是普通身份...普通身份.....】
大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闷得令人窒息。
吊灯投下的光影在众人脸上画出锋利的线条,将每个人的表情都封存在各自的阴影里。
陈强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他魁梧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处。
嘿,三位!他粗犷的嗓音在寂静中炸开,羡阳客气的点了点头。
赵鸣落和周琳仿佛两尊冰雕,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在这座城堡里,连最基本的人际温度都在一点点流失。
文亚国摇晃着走下楼梯,身上不再有往日的酒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漠视的嚣张。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冷笑。
王艳和冯青青二人一前一后地入座。冯青青纤细的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指节泛白;王艳则神经质地咬着下唇,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快速扫过又迅速移开。
圆桌周围渐渐坐满了人,却比空无一人时更加死寂。
每个人都把自己封闭在无形的屏障之后,警惕、猜忌、恐惧在沉默中发酵。连呼吸声都刻意放轻,仿佛稍大的动静就会引爆什么可怕的后果。
要不...咱们别投票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却在死寂中异常清晰,直接找出那个...那个幕后的人...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仿佛咽下了某种苦涩的东西。这样我们都不会有事了就!。
放心大妈,投也没人会投你的,陈强‘安慰’道。这谁知道谁是谁啊,反正我啥都不知道。
.........
作家还没下来羡阳沉声道:我们要不要上去叫叫他。
众人的目光也从王岩的座位上掠过看向楼梯的方向,但是并没有人接话。但是无人注意到羡阳提到作家的时候周琳的目光陡然一变,但迅速调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没有人想去,毕竟没啥关系。但是杀手牌在我这里,我没写作家的名字,作家和演员确都死掉了,难道还有一张杀手牌,我想去看看作家。】
羡阳推开椅子,我准备去作家房间看看情况。
说完这句话羡阳径直向二楼走去。
-------咚咚咚
-----咚咚
----咚咚咚
王岩
王岩.....王岩
---咔哒
无人回应,羡阳推门进去了王岩的房间,空间基本和羡阳的一样,但是方向相反了,羡阳房间的床在东侧,作家房间的床在西侧。作家平躺在平板床上一动不动。房间散发着终日不见阳光的阴潮。
王岩
羡阳走到床边,晃了晃他,没有任何动静,将手指放在王岩的鼻下。
-一秒
-两秒
-三秒
-四秒
-........
【完了,作家也死了,我直觉觉得警察或醉鬼可能是组织者,毕竟其他人看起来不像,律师她特有的执着似乎并不是组织者。作家是怎么死的呢难道演员真的死于意外,作家是被我之外的另一个杀手杀死的】
带着疑惑羡阳退出了房间,走之前还不忘把被子盖在了王岩的身上,似乎也是想让他躲进安稳的角落,虽然黑暗。
......
作家死了重新回到大厅的羡阳沉声说道。
但是没有伤口,他就躺在床上,我探呼吸探了很久,他没有呼吸了!
羡阳的消息在本就压抑的各位心里又落下了一块大石,又有人在这座城堡里死了。不知这座城堡还需要多少人才能满足。
作家的死讯似乎让周琳变得格外的紧张和无措,之前的理智似乎压抑不住了情绪。这些表现很容易的就被警官和羡阳捕捉了起来。
【周律师心里有鬼!也许他有另一张杀手牌,或者其他手段,王岩的消息肯定和周琳律师有关。涉及到杀人犯虽然心理强大也并不能完美藏住情绪。】
.....
-----铛
熟悉的钟声再次响起。像是众人的死亡钟声。
昨夜王岩死亡!
沙哑的机械声响起,汇报了作家的死讯
【为何作家的死讯会有汇报呢难道作家确实死在身份上那么就代表陈涵的死亡与身份无关吗】
---咔咔咔
那熟悉的机械运转声如同死神的脚步声,从圆桌深处传来。所有人的身体瞬间绷紧,羡阳甚至能听到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又是一样的黑色圆柱,又是一样的机械臂,一样的球状物体停留在了每一个人眼前。
看着显示屏前越来越少的名字,猩红的文字似乎真的能够勾起内心的恐惧。
咚
沉闷的声音在大厅响起,似乎是用力捶桌面的声音。显示屏遮挡了羡阳的目光,但是他有一丝感觉,知道是谁在发泄情绪。
开始投票沙哑的机械声响起。
羡阳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他不打算投票。显示屏上的姓名似乎给他带来不舒服的情绪,羡阳闭上眼睛,想要等投票的时光过去。余光看到旁边的冯青青双脚也蜷缩在木椅上,似乎这样能带来多一丝的温暖。
投票结束
投票结果:无人得票
熟悉的机械声首次给大家带来了些许的温柔。放置着显示屏的球体慢慢合住,羡阳看到众人的脸色或多或少的多了一些柔和。
接下来请认领.....
等一下!!
尖锐的女声压过了冰冷的广播声,周琳陡然站起我找到你了!只要我指出你这个游戏就结束了是吗
周律师的话似乎唤醒了所有人的激情,但是赵警官,依旧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真的吗周律师真的太谢谢你了!
行啊!真不愧是大律师。
陈强和王艳说的话似乎也有了生气,不再那么低沉压抑。就连文亚国的眼神似乎也透露着激动的神情。
没错,你找出我的身份,游戏结束,你们都可以离开这里!沙哑的声音依旧冰冷。
好!周琳指向赵鸣落。组织者就是你,赵警官。周律师咬牙切齿道:昨天晚上你和我交流过后,我也去了其他人房间。本来我是在你、作家、心理医生和研究生中不确定,但是昨晚我肯定研究生不像组织者,所以现在能够做到这一切的只有你。赵鸣落!
赵鸣落猛地拍案而起,椅子在地面刮擦出刺耳的声响,他额角的青筋暴起。
我他妈早就就跟你说过了!不是我!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带着压抑已久的暴怒,你他妈到底明不明白这不是真正的游戏!每一步也许都会丢失一条人命!
周琳却异常平静地迎上他充血的目光。
或许...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我只是想向某人证明,在绝对理性之外,我还能相信一次直觉。
文亚国突然发出短促的冷笑,他歪着头打量二人,似乎是在欣赏一场不完善的表演。
你也是个魔鬼,周琳。呵!作家的死和你有关吧。赵鸣落似乎用光力气落在了座位上。
你猜的没错,和我有关。周琳的话就像是针扎在每个人脑里。
【果然是她,不过为什么她也可以杀人,两张牌的话似乎就破离规则了】
从我投下第一票的那一刻起...周琳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她低头凝视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我的手上就沾鲜血。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病态的执念,但正因如此,我才更要揪出那个真正的恶魔!对我来说。这是唯一能洗刷罪孽的方式!
【律师.........】
周琳,你指认赵鸣落是我。你确认吗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但是似乎带着一分戏谑的腔调。
没错,就是赵鸣落!周琳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锋利的匕首,精准刺入每个人的耳朵。
她缓缓举起右手,食指直指赵鸣落的眉心,
好。
这个单音节的音答在死寂中炸开,仿佛一记丧钟。
指认
.........
......
...
失败!!!
.....
赵鸣落,淘汰!!!
赵鸣落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了椅子上,他的西服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在椅背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机械臂顶端的球状物体在他眼前缓缓绽开,露出里面黑洞洞的枪口。
羡阳清晰地看到,这位警官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太阳穴的青筋暴起!
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困兽般的怒吼!
那双常年握枪的手此刻死死抓着扶手,指节泛白到几乎透明!
我...!赵鸣落突然抬头,目光如炬地扫过每个人,最后定格在周琳脸上,
周琳,我不甘!!
砰!
枪声炸响的瞬间,赵鸣落的头颅猛地后仰,鲜血如泼墨般溅在地板上。
他的身体还保持着端坐的姿势,右手向上空扬起,似乎想抓住什么.....
圆桌陷入死寂。
连一向粗犷的陈强都僵在原地,他半张着嘴,脸上的横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一滴冷汗从他下巴滑落,砸在桌面上......
....
第四章
真相裂痕
周琳。
那沙哑的机械声突然指名道姓地响起,声音中带着某种嘲讽的嗤笑。
周琳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缓缓抬头,瞳孔剧烈收缩。只见属于她的那根机械臂正缓缓的移动。
周琳,指认失败。
沙哑的机械声如同死神的宣判,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
周琳的身体微微一颤,却反常地挺直了脊背。
吊灯的光线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将她的神情衬的愈发破碎。
代价......淘汰!
话音未落,她面前的球状物体突然打开,露出漆黑的枪口。
周琳没有闭眼,反而睁大双眼直视着那死亡的洞口。她的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弧度,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终于...她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可以结束这场闹剧了。
砰!
枪声炸响的瞬间,鲜血如绽放的红梅般在她眉心绽开。后坐力让她的头颅猛地后仰,一缕发丝被气流掀起,缓缓飘落在溅满血渍的桌面上。
她的身体依然保持着端坐的姿势,双手平放在膝上,仿佛只是陷入了永恒的沉思。
大厅陷入死寂。
....
鲜血顺着桌面的木纹缓缓流淌,
陈强的嘴巴一直半张着,像是脱臼的下巴再也合不拢,
冯青青的抽泣被死死压抑在喉咙里。
羡阳死死盯着周琳凝固的面容,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仿佛仍在质问。
枪响前她转头望向羡阳,嘴唇的无声颤动。
此刻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是你吗
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他的心里。
【周琳直到死都没得到正确的答案。】
本来就被猜忌和人性笼罩的大厅现在似乎更加悲凉,似乎被下了消声的术法。
........
接下来请认领自己的身份!
冷漠的声音响起,真的就像是嘲笑众人的徒劳。
眼前的机械臂继续拖着黑色圆球来到羡阳的眼前。金属圆球缓缓打开露出其中的白色卡片
【白色的卡牌!终于不是杀手了!】
-----受害者
-----你是一个受害者
【我】
【不对,特殊身份按照道理规则可以直接说杀手的,他却说的是特殊身份。难道】
【受害者才是特殊身份!】
【第一天...不
....第零天那个组织者说他是特殊身份,我下意识的认为特殊身份是可以杀人的,毕竟他杀了关枯!】
【而且,那么多人,如果杀手是特殊身份的话,两次被我同时抽到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不等羡阳思索太多,众多机械臂缓缓收回了桌里。
留下了桌面上思考的众人,
和无法思考的众人..
第三天开始
-随着一声刺耳的咔啦响,幸存者的木椅突然被无形的力量拖拽着向后滑去。
椅腿地面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仿佛那位组织者告诉各位,今天的任务结束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等待阳光的出现。
陈强率先离开了座位,他大步流星地走向楼梯,文亚国也随后跟上。
随着人数的减少,众人之间为数不多的信任愈发寥寥无几。
羡阳也向房间走去。
咔哒
——当房门锁舌终于咬合的那一刻,羡阳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这个不足十平米的囚室,此刻竟成了他唯一的避难所。
........
【五个人...】他在心里默数着幸存者
【冯青青那个胆小的丫头,王艳那个神神叨叨的中年妇女,暴躁的陈强,还有那个.......文亚国...】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如果受害者才是真正的特殊身份呢】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受害者,如果猜得没错这才是真正的特殊身份。如果明天中午的指认中,投出我!那么这个游戏就结束了】
这个想法让他喉头发紧,
【但我会主动承认吗呵...怎么可能。】
【这么说的话,除了我大家应该都是杀手,每个人都有一次的杀人机会,会有人杀人吗
周琳应该用装置杀了作家,指认了警官。按照她的预想这个游戏应该就结束了。可惜,直到最后她都没有猜对,死之前把矛头对准了我。】
【周琳死前那眼神...】羡阳突然攥紧了拳头。她最后无声的质问像刀子般刻在记忆里——是你吗
周琳到死竟然认定他是组织者。
【但是时间越往后,越有可能会杀人,毕竟真的能够存活到最后,只要指认对方就可以出去了,但是未免太血腥了,十一个人的游戏,存活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这就是那个组织者想要看到的吗】
【在剩下的这几个人里面,也许只有文亚国有些像是幕后组织者,如果真的是其他人的话,那确实表演的太惟妙惟肖了】
【希望不会有人将杀人的机会用在我的身上.......】
【只要没人去怀疑特殊身份就好,但是有人三次拿到杀手会怎么想确实没办法猜到别人的想法】
尿意突然袭来。羡阳烦躁地起身,
------咔啦
——-咔啦
房门纹丝不动
【门从外面被锁了】
其实每个房间的门并不结实,但羡阳眼前的这扇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了,再怎么用力也无法撼动其分毫。
【难道和身份有关吗】
【受害者不能出门】一个荒谬的念头浮现,
【那就杜绝了我和其他人交流的可能,所以这就是规则...将我彻底孤立。】
【看来命运真就决定在其他人手上了】
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羡阳仰面倒下,盯着天花板上的炽灯。
外面的走廊安静得可怕,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膀胱的胀痛折磨着他,但更折磨的是那个挥之不去的念头:
【现在,我的命完全掌握在那四个人手里...】
睡意终于战胜了焦虑。在意识模糊的边缘,羡阳恍惚回到了少时的福利院。
阳光透过破损的彩窗,在地上投下五彩斑斓的光斑,和玩伴一起玩耍,再次经历了被那个男人带走的那一天。
.....
似乎这一觉睡的格外踏实,羡阳翻身下床,低头打开了放置特殊装置的木柜,果不其然,能够选择死亡的显示屏不见了。
羡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推开房门,悉却又令人窒息的大厅再次刺入羡阳的眼睛。
圆桌旁,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孔如今都永远闭上了眼睛,他们的尸体依旧保持着死亡时的姿态,仿佛一场诡异的蜡像展览。
羡阳是今天第一个下楼的人,也是现在这座大厅唯一能够自主呼吸的参与者。
吊灯投下的冷光在这些尸体上流转,让那些苍白的面容更添几分骇人。
羡阳强忍着不适,缓步走向属于自己的座位。
虽然没有办法判断时间,但是羡阳还是能够感觉到时间在缓缓流逝,
【我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证明。】羡阳的指甲掐进掌心
接下来只要在指认环境没被指认,就能够逃过一劫,羡阳基本已经摸清游戏的套路,接下来就是认清他活着她的身份。
...
第二个出现在楼梯口的是文亚国。与往日截然不同,他眼中透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淡然,步履悠闲得仿佛在自家庭院散步。
研究生,早上好啊。文亚国的问候轻快得反常,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羡阳微微一怔
——这是游戏开始以来第一次听到对方主动打招呼。
他不动声色地点头回应,但却注意到文亚国对圆桌前的尸体似乎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座位。
鞋底甚至踩过了周琳散落在地的血迹,而后慵懒地靠在高背椅上闭目养神。
不久后陈强粗犷的嗓门从楼梯间传来:早上好啊!
但这份活力在看到圆桌上的惨状后戛然而止。他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最终沉默地落座,粗壮的手臂不自然地交叠在胸前。
很快冯青青的身影在也楼梯口浮现。她瘦小的身躯仿佛又缩水了一圈,苍白的面容上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几乎是贴着墙根快速移动,她全程低着头,迅速缩到了属于她的座位上。
——羡阳敏锐地捕捉到一个细节: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上眼睑快速眨动,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角。典型的大脑杏仁体触发的恐惧本能反应,连同现在她不自觉的姿态也是进化的防御姿态,仿佛都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而刚才她目光所指的方向是
-----文亚国
【看来昨天晚上似乎发生了一些什么。】
.....
时间在压抑的静默中缓慢流淌,如同黏稠的血液般令人窒息。
王艳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仿佛被这座吃人的古堡悄然吞噬。
没有人提议上楼查看,也没有人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座的每个人都如同雕塑般凝固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着那催命的钟声降临。
羡阳...冯青青的声音轻若蚊蝇,
能...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羡阳抬眼,看见女孩苍白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说吧。他压低声音回应。
圆桌足够宽敞,并且两个人座位相邻。陈强和文亚国并未注意到他们的交谈。
我们去旁边...冯青青话未说完,目光就不受控制地飘向文亚国。
我们去旁边说行吗
羡阳没有回应冯青青的话,虽然看起来她并不是组织者,但是在最后这个阶段,只有出局的人够多,自己活下来的几率也就越大。但是羡阳还是跟着冯青青去了大厅的一侧。离开椅子的同时,羡阳敏锐的注意到文亚国眼睛睁开闪出的一道寒光。
羡阳。你是....组织者吗冯青青颤抖的问。
不,我不是。羡阳斩钉截铁的回答
我相信你。
一会你投票的时候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投文亚国。冯青青哽咽道。
为什么呢,难道你认定他是特殊身份吗或者他是组织者,可是你刚才问我是不是组织者了。
我...我...想让他淘汰.....冯青青突然抓住羡阳的衣袖
或者说,我怕他淘汰我,但是我还是想他死!!我想他死!!
冯青青弱小的身躯似乎也迸发出能量,虽然她压制了自己的声音,但是羡阳还是能够感到她的愤恨。
羡阳拍了拍冯青青的肩膀,但这个动作却引得冯青青向后一缩。
羡阳的手尬在了半空。
但是,你需要和我解释原因,不然我其实并不想沾染鲜血,或者杀人的从犯,虽然这座城堡里法律并无法惩戒。羡阳沉声道
他!!!这个男人,昨天晚上.....撞开了我房间的门...他玷污了我!呜呜呜...在羡阳的追问下,冯青青也逐渐崩溃。
他还说我排骨精,反正他要死,死之前也要做潇洒鬼,冯青青的泪水决堤而下。
可我还是第一次,我挡不住他,我一直哭,可没有人帮我,我男朋友已经在一起4年了,我们大学毕业就要结婚的!!可是这个魔鬼,他说他之前就是强奸犯!,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他是魔鬼!!魔鬼!!!
冯青青的情绪似乎要充斥进整个大厅,似乎远处的两人也听见的动静,
羡阳,你帮帮我好吗,万一他也投我的话,万一平票都不死怎么办,我害怕晚上在受折磨,我害怕下次我死了,他也没死!,羡阳求求你帮帮我好吗
看着冯青青饱含热泪的眼睛,羡阳不免动容。
好,其实我现在认为文亚国就是背后的组织者,他早上进入大厅时放松的神情更加让我确定,但是有可能死刑犯的身份让他对死亡并不畏惧。不过可以赌一把。
我的直觉告诉我陈强不是,我相信我自己。在文亚国被投票淘汰时,球体打开需要一些时间,我准备观察一下这个人说些什么,如果有把柄,我就在开枪之前指认他。这样我们就成功了!羡阳推理道。
冯青青勉强止住抽泣,跟着羡阳回到座位。就在此时——
铛!
钟声如约而至,在大厅里荡开不祥的回音。
昨夜王艳死亡!
沙哑的机械声响起,汇报了作家的死讯
羡阳其实想过很多人的死亡,其实王艳死亡的几率还是很低的,无论是投票还是杀手,几乎不会有人注意这位妇女。但是偏偏死亡的就是她。
----咔咔
熟悉的机械声再度响了起来,羡阳转头看了看冯青青,对方同样望向了他,红肿的眼中似乎比刚才多了期待。二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一样的圆柱体,熟悉的分裂,机械臂缓缓的移动到的每个人的眼前。显示屏缓缓的出现在各位眼前。血红色的名字似乎象征着众人的结局。
羡阳双拳不断的摩擦,似乎自己在催促自己快速做下决定,手指微动,就能够决定一个人的命运,不!是性命。
手掌摩擦了一遍又一遍,念头在脑海中翻了又翻。
最终,在文亚国三个鲜红大字上按上了属于羡阳的指纹。
做完这个决定,羡阳瘫倒在了高背木椅上,目光转向冯青青,似乎她早已经选择完毕,期待的望着羡阳。在羡阳选择完毕之后,她也长吁了一口气。
放松片刻,羡阳立刻集中精神,他要去判断文亚国的身份,不管自己能力足否。但扯上生命的判断必须秉足精神。
投票结束
沙哑的机械声响起。
冯青青
1票
文亚国.......
2票。
投票........失败
文亚国....淘汰
冰冷的机械声似乎宣告了文亚国的死讯。宽阔的显示屏还在慢慢的收起,目前还看不到文亚国的面部表情。
死丫头片子,你果然串通研究生给你拉票了!文亚国略带怒意的声音在大厅响起:不过啊,本来老子就是该死的人了,死之前还能潇洒潇洒,值当了!哈哈哈
冯青青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瘦弱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她猛地拍桌而起,椅子在地面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你这个魔鬼!你这个畜生!她的声音不再软弱,而是带着撕心裂肺的尖锐,你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你应该下十八次地狱泪水在她通红的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尽管骂吧。文亚国阴森地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不过比起你这这个排骨精,那个女演员的身段才叫绝...他猥琐地舔了舔嘴唇,还有那个少妇,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身材够辣...
他的声音突然阴沉下来:可惜一个两个都不识相。一个踢老子命根子,还他妈要自杀;另一个抡起椅子就往我头上砸...文亚国摸了摸额角尚未愈合的伤口,眼中闪过暴虐的光芒,还是你最乖,知道反抗也没用...哈哈哈哈.......
冯青青靠在椅背上缩成一团,似乎这样能多一分安全感。
文亚国,王艳是你杀死的对吗羡阳对着这个人渣怒声道。
对,我不杀她,他万一杀我怎么办,是不是啊,研究生。文亚国阴险的笑了笑。
文亚国面前的球形装置已经打开,黑漆漆的枪口摆在了他的面前。文亚国也收起了刚才的笑脸。
文亚国,是你组织的这场游戏吗羡阳盯着他问道。
哈哈哈,就是老子,老子说你们都得陪我死!哈哈哈哈。文亚国的狂笑在大厅中回荡。
砰——
刺耳的枪声骤然撕裂笑声,文亚国扭曲的笑容永远凝固在脸上。
子弹贯穿额头的瞬间,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前倾的姿势,仿佛要继续嘲弄大厅中的各位。
冯青青的呜咽声在死寂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陈强看着这个女孩眼中也露出柔情的目光。
她蜷缩在椅子上,瘦弱的肩膀不住颤抖,泪水无声地砸落在身上........
......
第五章
重见天日
羡阳看着这个该下地狱的罪人,或许在他来这个地方之前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所以自己也算是在为民除害。
目光从文亚国转向冯青青的途中似乎抓住了什么细节,但是大脑却没有反应过来。
【错过了什么,有什么不对劲吗】
【手!!!赵林,那个心理医生的手,为什么会在桌面上,他死的时候是这样吗近距离枪杀的话,手还能安稳的放在桌面上吗直接在胸口开出一个血洞还能..........】
【等一下!!胸口,为什么是胸口,关枯、律师、警察、文亚国都是枪杀额头】
.....
接下来请认领自己的身份!
冰冷的机械声打断了羡阳的思绪,他现在需要时间来整理。
眼前的球体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黑色卡牌,现在羡阳对身份的关注度其实并不是太高了。
-----杀手
-----你可以在夜晚杀死任意的一名玩家,将他的姓名写在你所属房间的淘汰装置上。
.......
第四天开始
冰冷的机械声响起,而后椅子后撤的摩擦声随着而来,冯青青瘫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对这一切麻木。
等一下!羡阳叫住准备离开的陈强,却发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戒备,甚至带着几分恐惧——显然,这个耿直的汉子已经认定他就是幕后黑手。
我现在基本能猜到我们三个的身份,而且我有一些思路,但是我需要整理一下,或许我们明天这个时刻就可以出去了。羡阳沉声道。
真的吗冯青青红肿的眼眸盯着羡阳道。
我不想信你!陈强毫不客气的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就是那个人,但是我也不敢确定,如果明天投票投我,我就指认你!
可是晚上你被杀了怎么办你今天的身份是受害者吧!羡阳盯着陈强的眼睛说道。果不其然陈强明显一怔
你咋知道的
你刚才看身份的时候明显表示出了震惊的表情,现在就我们三个人了,观察你也更容易一些羡阳缓缓解释道:‘受害者’这个身份每局只有一个,我想你之前应该是没有抽到过,毕竟连续抽到的几率并不高,再加上刚才诈你一下,基本就确定了。
那你有啥思路啊,你不是组织者啊,陈强挠着头,半信半疑你确定知道明天我们要怎么出去不过你们俩可是杀手啊,万一杀我怎么办啊!
你放心,受害者的房间进去晚上就没办法出来了,而且你的房间没有装置,没办法杀人,我们三个今天就在你房间过夜。我捋清楚思路,明天或许不需等到中午我们就能出去!所以你就别去指认我了,到时候咱们俩都死了,谁都出不去!羡阳耐心的向陈强解释道。
陈强自顾自的挠头,似乎还是不是太懂,
那我信你一回,我是想不明白,不过你说的没错,那你们就来我房间吧,那个小丫头......我呸呸呸!!这臭嘴,冯青青同学啊,你也得来我房间啊,主要就是吧,不安全,那个万一...
保护你是吧!陈强说道
好,我去你房间,放心我不杀你的。冯青青沉吟。
心思被看透了,陈强也嘿嘿一笑,
上厕所的话提前去吧,房间进去后就出不来了羡阳向他们两个说
几天没吃没喝了,哪有尿,也不知道为啥都不饿!陈强磨了磨下巴说道
......
---咔哒
羡阳在最后锁上房间的门
冯青青同学,你去床上躺着吧,我们俩凑合一晚上就行陈强大度的说道,冯青青也不客气,直接躺到床上,慢慢缩成了一团,似乎是在封闭自己。
黑暗中,羡阳的思绪愈发清晰。这座城堡的规则、那些蹊跷的死亡、每个人反常的举动...种种线索在他脑海中交织,渐渐拼凑出一个惊人的真相。
【如果我是11个人当作的参与者,怎么才不容易被发现,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早点出局】
【但是每个人对未知的恐惧,以及对每个人的防备和算计都会下意识的忽略视角问题,其实应该第一时间站在组织者的视角去思索】
【第零天的话,组织者是受害者也就是特殊身份,但是他杀了关枯,给众人留下了特殊身份是杀人身份的刻板印象】
【第一天,大家都是从法律社会刚刚参与这个游戏,真的想杀人的几率聊胜于无,所以参与者被杀的几率也很低,文亚国也许是从监狱里出来看到了明星抑制不住欲望,本来就是要死的人,结果被女明星踢了命根,女明星自己也死在了房间】
【心理医生或许是被周琳律师抓住了夜里出行的把柄,或者一些其他的因素导致律师认为赵林就是当天的特殊身份而将其投出去。导致赵林淘汰,胸口中弹】
【第二天,根据律师的神情,或许是律师夜晚写下了作家的名字,上午与警察争吵指认警察是组织者律师也是从找特殊身份转向了找组织者。在律师指认失败而死亡时,她认为在她心理认知第四顺位的我是组织者。但她并没有猜对,可是律师过人的直觉并没有错,反之异常的准确,或许真的是她认知中的第一顺位是那位组织者】
【第三天,夜晚文亚国也许是缓过来了,又也许是抑制不住欲望而去了王艳的房间,但没想到异常的反抗。应该是王艳没有杀人之心,但是这确让文亚国有了可乘之机。没有满足的文亚国又到了冯青青的房间行不轨之事,最终导致了中午投票时的结局】
羡阳觉得自己已经基本能够简单将这几天的事件还原,组织者就是那个警察、律师和羡阳公认的第一顺位,但是他确以巧妙的方式脱身事外。最终导致这个结局。
羡阳在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判断,再次捋顺逻辑.......
....慢慢的困意逐渐找上了羡阳
...
眼皮慢慢的合拢
...
逐步进入了梦乡
梦中羡阳再次回到了那个福利院,和伙伴一起开学的玩耍,无忧无虑......
.....
不知过了多久,羡阳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冯青青早已睡醒,依旧蜷缩在床上,但是面朝羡阳。红肿的眼睛盯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醒来。
早啊。羡阳礼貌的打了招呼
冯青青也点头回应,叫醒陈强,羡阳准备去结束这个游戏。
早啊研究生!陈强伸了伸懒腰,这觉睡的可不舒服。你可得带我出去啊研究生,这睡的我腰疼。
羡阳没有理会陈强絮絮叨叨的叮嘱,径直推开房门。
刺眼的灯光如潮水般涌入房间,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迈步而出,虽然换了个角度观察,但那张吞噬生命的圆桌依然矗立在大厅中央,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走吧。羡阳沉声道,
陈强和冯青青也跟随着羡阳的脚步再次踏进了大厅的地面上。
羡阳没有走向那张沾满鲜血的圆桌,而是挺直脊背站在了正前方。
他的目光如利剑般穿透大厅的阴影,声音掷地有声:
我找到你了!
我指认!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指认谁羡阳
那机械声再度响起,却不再是以往的沙哑冰冷,而是带着某种近乎庄严的肃穆。声音在大厅回荡。
羡阳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仿佛整个城堡都在等待他的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已经死去的赵林身后。
楼梯口处,冯青青和陈强如同凝固的雕像,屏息凝神地注视着羡阳的每一个动作。
冯青青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楼梯扶手;陈强粗壮的手臂肌肉紧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的目光死死锁在羡阳挺直的背影上,仿佛那里系着他们最后的生机。
在这一刻,羡阳的每一个字,都可能成为他们生的宣判,或是死的讣告。
我指认
羡阳双手轻轻的放在了赵林的肩膀上。
我指认....你
羡阳的声音在赵林的耳边轻柔的响起,一旁的冯青青和陈强似乎有一些猜测,但是羡阳的指认还是让二人感到出乎意料。
呵呵.......哈哈哈!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不再是沙哑冰冷的广播,而是从死去的赵林嘴中发出来的。
羡阳啊!你很不错,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人能够发现我,虽然我也留下了一些痕迹,但是我还是不认为有人.......赵林阴沉的声音飘荡在大厅:不过既然你们完成了任务,那么我自然是要遵守游戏规则的。但在结束之前,我!允许你们问两个问题。
你为啥把我们抓这来,你是杀人犯,你不怕我们报警抓你啊!陈强粗犷的声音朝着赵林问道。
那自然是你们都有罪!你们......
赵林手指向每一个人....都需要接受死亡的审判.
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我都认识,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有罪!当然现在...这个样子也许你们也不会在记得我了。
陈强,萱萱还好吗
陈强突然如暴怒的雄狮般咆哮而起:你认识萱萱!你把我闺女怎么了!王八蛋!他浑身肌肉绷紧,古铜色的脖颈上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冷静。赵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女儿很安全。在我眼里,她并无罪。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出去后别白费力气找我,赵林...不过是个临时马甲罢了。
陈强的拳头重重砸在墙上,鲜血顺着指节滴落。
他死死盯着远方,仿佛能穿透城堡厚重的石墙,此刻他只想立刻冲回家,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
那么,你到底是谁羡阳沉声问道。
‘赵林’缓缓将目光移向羡阳,那双眼睛突然变得异常深邃。
他的嘴角先是微微抽动,而后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是谁
呵...嘿嘿...哈哈哈哈!
笑声从低沉的轻笑逐渐演变成癫狂的大笑,在大厅里回荡。
突然,他的表情又归于平静,带着几分苦涩
羡阳,我不怪你认不出我。毕竟现在,我是‘赵林’。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柔和,我们一样,只是你...比我幸运。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言尽于此。羡阳,祝你幸福。
再见,各位。
砰!
枪声骤然炸响,羡阳的瞳孔猛地收缩。‘赵林’的身体重重倒地,额头的血洞中,鲜血如泉涌出,在地上蔓延成一片血红的湖泊。
就在这一瞬——
轰隆!
在大厅的一侧石门推开的声音传来,真正的阳光如利剑般刺入。那光芒越来越盛,最终照出一条神圣自由的道路。
三人呆立片刻,不约而同地朝着光源走去。
半开的大门外,盛夏的阳光将草地镀成金色。蝉鸣鸟叫此起彼伏,与三人苍白的脸色、染血的衣衫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恍如隔世。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