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音阁的拜师大典上,十六岁的云初晴跪在青玉阶前,双手捧着拜师帖,额头几乎触地。她穿着一身素白弟子服,腰间系着一条淡青色丝绦,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露出纤细白皙的后颈。弟子云初晴,愿拜入谢掌门门下,习剑问道,终身不悔。
她的声音清冷如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大殿内一片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道端坐于主位的白色身影上。
谢清澜——天音阁第三十六代掌门,天下第一剑霜天晓角的传人。他年方二十八,却已是武林中人人敬仰的宗师。此刻他垂眸看着阶下少女,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抬起头来。
云初晴缓缓直起身子,却仍恭敬地垂着眼帘。她听见周围传来几声轻微的抽气声——这是她第一次在天音阁众人面前露出全貌。瓷白的肌肤,如画的眉眼,右眼角下一点泪痣更添几分楚楚动人。
谢清澜眸光微动,却很快恢复平静:听闻你三岁能诵《剑经》,七岁通晓琴律,十二岁便自创流云剑法,可是真的
弟子愚钝,不过是些粗浅功夫。云初晴轻声回答,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谢清澜忽然起身,白衣如雪般垂落。他走到云初晴面前,从袖中取出一把通体碧绿的短剑:此剑名为青霜,你若能在一炷香内破解剑上三道机关,我便收你为徒。
大殿内顿时哗然。天音阁立派三百余年,从未有人能在如此短时间内破解青霜之谜。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大弟子沈墨更是脸色阴沉——他当年花了整整三日才解开其中一道机关。
云初晴双手接过短剑,指尖轻抚过剑身上繁复的纹路。她闭上眼睛,似乎在聆听什么。片刻后,她忽然睁眼,手指在剑柄处连点七下,又在剑身中央轻轻一叩。
咔嗒一声轻响,剑身上浮现出三道淡金色的纹路。
第一道,天音锁。她轻声说着,手指如穿花蝴蝶般在纹路上游走,不到十息,金色纹路便消散无踪。
谢清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云初晴将短剑横置膝上,指尖在剑刃上轻轻一弹。清脆的剑鸣声中,她突然翻转手腕,以剑尖在地上划出一个奇特的符号。
第二道,地脉印。
符号完成的瞬间,剑身上第二道金纹应声而解。
此时香才燃去三分之一。云初晴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却丝毫不乱。她将短剑竖起,忽然开口吟诵起一段晦涩难懂的古语。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咬破指尖,一滴鲜血落在剑锷处的宝石上。
第三道,人心结。
最后一道金纹如烟消散,整把短剑发出悦耳的嗡鸣,仿佛在欢欣雀跃。
大殿内鸦雀无声。云初晴双手捧剑,恭敬地递还给谢清澜:请师父查验。
谢清澜接过短剑,指尖在剑身上轻轻一抚,忽然笑了:好一个琴心剑魄。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谢清澜的关门弟子。
云初晴重重叩首:谢师父成全。
谁也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大弟子沈墨眼中闪过的阴鸷,以及那把青霜剑在云初晴血滴落时闪过的一丝红光。
三个月后,天音阁后山。
细雨如丝,打湿了云初晴的衣衫。她独自一人在竹林间练剑,手中木剑划破雨帘,发出咻咻的破空声。自从拜入师门,她虽天赋卓绝,却因性格清冷不善交际,渐渐被其他弟子孤立。尤其是大师兄沈墨,处处针对她,今日更是故意将她锁在藏书阁,害她错过了谢清澜的剑术课。
手腕太僵。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云初晴浑身一颤,手中木剑差点脱手。她转身看见谢清澜撑着一把青竹伞站在不远处,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他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
师、师父...她慌忙行礼,却因动作太急踩到湿滑的竹叶,整个人向前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只温暖的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肩膀,淡淡的檀香气息萦绕鼻尖。云初晴抬头,正对上谢清澜近在咫尺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中是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为何独自在此练剑谢清澜松开手,后退半步,声音恢复了平日的疏离。
云初晴低下头:弟子...错过了师父的课业。
沈墨说你身体不适。
云初晴咬了咬唇,没有辩解。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打湿了纤长的睫毛。
谢清澜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随我来。
他将伞倾向云初晴那边,领着她穿过竹林,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院。这是谢清澜平日静修的地方,连沈墨都很少被允许进入。
把湿衣服换了。谢清澜从柜中取出一套素白衣衫递给她,我在外间等你。
云初晴捧着还带着淡淡檀香的衣服,心跳如鼓。换好衣服后,她小心翼翼走到外间,看见谢清澜正在煮茶。水汽氤氲中,他的侧脸柔和了许多,不像平日那般凌厉。
坐。谢清澜指了指对面的蒲团。
云初晴乖乖坐下,双手放在膝上,像个犯错的孩子。谢清澜递给她一杯热茶,忽然问道:为何不告诉我是沈墨将你锁在藏书阁
师父怎么知道...云初晴瞪大眼睛。
藏书阁的锁上有新近的剑痕,只有沈墨的断金指能留下那种痕迹。谢清澜轻啜一口茶,你为何不说实话
云初晴捧着茶杯,感受着热度透过瓷壁传到掌心:弟子不想让师父为难。大师兄跟随师父多年,而我...
而你什么谢清澜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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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晴鼓起勇气抬头:而我不过是初来乍到,不该因这些小事让师父分心。
谢清澜忽然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一片竹叶:初晴,你既入我门下,我便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不是云弟子,不是你,而是初晴。云初晴只觉得心尖一颤,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今日的剑课,我单独教你。谢清澜起身,从墙上取下一把长剑,看好了。
剑光如水,在雨幕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云初晴看得入神,连呼吸都放轻了。谢清澜的剑法如行云流水,每一招都带着说不出的韵味,与她在剑谱上看到的截然不同。
这是霜天晓角的第一式月照孤松。谢清澜收剑而立,你来试试。
云初晴接过剑,深吸一口气,回忆着谢清澜的动作。第一遍有些生涩,第二遍已经流畅许多,第三遍时,她的剑势竟已有了几分谢清澜的神韵。
很好。谢清澜眼中流露出赞赏,你的悟性确实不凡。
云初晴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是师父教得好。
雨渐渐停了,夕阳透过云层,为两人镀上一层金边。谢清澜忽然伸手,轻轻按在云初晴持剑的手腕上:这里要再放松些。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指尖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云初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一下一下,仿佛与她自己的心跳渐渐同步。
师、师父...她声音微颤。
谢清澜似乎也意识到不妥,迅速收回手: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明日早课,我要检查你的月照孤松。
是,弟子告退。云初晴行礼退下,走到门口时却忍不住回头,师父...
嗯
谢谢您。她露出拜师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如冰雪初融,春花绽放。
谢清澜怔了怔,待她离去后,才轻轻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转眼又过半月。这日清晨,云初晴正在练武场练习霜天晓角第二式雪落寒江。自从那日竹林授剑后,谢清澜对她的指导越发用心,几乎每日都会抽出时间单独指点。这引起了不少弟子的不满,尤其是沈墨,看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阴冷。
云师妹的剑法真是精妙。沈墨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脸上带着假笑,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云初晴收剑行礼:大师兄谬赞了,我初学乍练,怎敢班门弄斧。
师妹太谦虚了。沈墨忽然拔剑,不如我们切磋一番
不等云初晴回应,他的剑已经刺来。这一招又快又狠,直取她咽喉。云初晴仓促举剑格挡,却被震得虎口发麻。沈墨的武功远在她之上,这哪里是切磋,分明是借机教训。
大师兄,我认输。云初晴后退几步,想要结束这场不对等的比试。
沈墨却步步紧逼:师妹天资过人,何必藏拙
他的剑招越发凌厉,云初晴左支右绌,很快被逼到角落。就在沈墨一剑刺向她心口时,云初晴忽然感到一阵剧痛从心口蔓延至四肢。她眼前一黑,手中长剑当啷落地,整个人软软倒下。
师妹沈墨愣住了,他的剑尖离云初晴只有寸许,你别装...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闪过,谢清澜已经将云初晴抱在怀中。她脸色惨白,唇边溢出一丝鲜血,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师父,我不是...沈墨慌忙解释。
谢清澜冷冷扫他一眼:自己去戒律堂领三十杖。说完便抱着云初晴疾步离去。
云初晴感觉自己漂浮在黑暗之中,时而如坠冰窟,时而如临火海。恍惚间,似乎有人不断唤着她的名字,温暖的内力源源不断输入她体内,驱散着刺骨的寒意。
初晴...初晴...
她努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谢清澜疲惫的面容。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素来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有些凌乱,显然已经守候多时。
师父...她虚弱地唤道,声音细如蚊蚋。
谢清澜立刻俯身:别动。他伸手搭上她的脉搏,眉头紧锁,你身患寒心症,为何不早说
云初晴垂下眼帘:弟子...不想让师父失望。
胡闹!谢清澜罕见地提高了声音,此症若不及早医治,轻则武功尽废,重则性命不保!
云初晴从未见过师父如此动怒,一时不知所措。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打在谢清澜的手背上。他像是被烫到般微微一颤,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别怕,有师父在。
他扶起云初晴,让她靠在自己怀中,然后从旁边小几上端来一碗药:喝了它。
药汁漆黑如墨,散发着苦涩的气味。云初晴皱了皱眉,还是乖乖张嘴。药一入口,苦得她差点吐出来,谢清澜却早有准备,用拇指轻轻按住她的下唇:不许吐。
云初晴只好强忍着咽下,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谢清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一颗蜜饯:张嘴。
蜜饯的甜味冲淡了药的苦涩,云初晴满足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儿。谢清澜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以后每日早晚都要服药,我会亲自监督。
师父...云初晴犹豫了一下,我的病...很严重吗
谢清澜沉默片刻:寒心症是先天心脉不全所致,需长期调养。不过你放心,为师一定会治好你。
他的语气笃定,仿佛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云初晴忽然觉得鼻子一酸,急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从小到大,除了早逝的母亲,从未有人如此关心她。
累了就睡会儿。谢清澜轻轻将她放回枕上,为她掖好被角,我就在这里。
云初晴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轻抚她的额头,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她努力想睁眼看看,却抵不过药力带来的困意,沉沉睡去。
窗外,一弯新月悄然升起,洒下清冷的光辉。谢清澜坐在床边,静静凝视着少女的睡颜。良久,他取出一张古琴,指尖轻拨,奏起一曲《清心普善咒》。琴音袅袅,如清泉流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琴声中,谢清澜轻声自语:为师绝不会让你有事。
三日后,云初晴终于能下床活动。谢清澜严格限制她的练剑时间,却亲自教她调理内息的方法。每日清晨,两人都会在竹林中的小亭对坐,谢清澜抚琴,云初晴随琴声调息。
这日清晨,云初晴早早来到小亭,发现谢清澜还未到。亭中石桌上放着一张古琴,琴身乌黑发亮,琴弦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忍不住伸手轻抚琴弦,发出几个零散的音符。
想学
云初晴吓了一跳,转身看见谢清澜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他今日穿了一身淡青色长衫,比平日的白衣多了几分柔和,发髻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几缕发丝垂在额前,显得格外年轻。
师父。云初晴慌忙行礼,弟子冒昧...
谢清澜摆摆手,在琴前坐下:坐过来。
云初晴小心翼翼地在谢清澜身边坐下,两人之间只有一掌之距。她能闻到师父身上淡淡的檀香混合着清晨露水的清新气息。
把手给我。谢清澜伸出手掌。
云初晴迟疑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谢清澜的手比她大许多,完全包裹住她的手指。他引导着她的指尖放在琴弦上:这是宫,这是商...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在耳边轻轻响起。云初晴全神贯注地记着每个音的位置,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耳尖已经红透。
试试看。谢清澜松开手。
云初晴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师父的指导,弹奏起一个简单的旋律。虽然生涩,却已有模有样。
很好。谢清澜眼中带着赞许,琴剑本同源,习琴对你调理内息大有裨益。
云初晴抬头,正对上谢清澜专注的目光。阳光透过竹叶间隙洒在他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她忽然觉得心跳加速,一股热流涌上脸颊。
怎么了谢清澜微微蹙眉,可是心口又疼了
没、没有。云初晴慌忙低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只是...只是觉得师父教得真好。
谢清澜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油嘴滑舌。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云初晴心头一颤。她偷偷抬眼,看见谢清澜唇角微扬的弧度,忽然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与此同时,天音阁西侧的弟子居所内,沈墨正与一名黑衣人密谈。
那丫头果然身患寒心症。沈墨阴沉着脸,谢清澜亲自照料,几乎寸步不离。
黑衣人冷笑一声:寒心症...看来传言不假,她确实是云家的后人。
现在怎么办谢清澜明显对她格外重视,再这样下去,天音心法的秘密...
急什么。黑衣人打断他,既然确定了她的身份,我们有的是办法。你只需继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那丫头发病时的症状。
沈墨皱眉:谢清澜已经起了疑心,上次罚我三十杖就是警告。
三十杖换一个天音阁掌门之位,不值吗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下次那丫头发病时,把这个混入她的药中。
沈墨接过瓷瓶,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黑衣人满意地笑了:记住,只要得到天音心法,你就不再是谢清澜的跟班,而是能与他比肩的宗师。
窗外,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投下浓重的阴影。
时光如水,转眼又过一月。云初晴的寒心症在谢清澜的精心调理下已有好转,两人每日的琴剑修习也越发默契。
这日晚饭后,云初晴独自在院中赏月。忽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师父。她转身行礼,却见谢清澜手中提着两盏花灯。
今日是七夕。谢清澜递给她一盏,可愿随为师下山走走
云初晴惊喜地接过花灯:弟子愿意!
山下小镇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谢清澜和云初晴并肩走在人群中,不时有姑娘向谢清澜投来爱慕的目光,却在他冷淡的眼神下退缩。云初晴偷偷看着师父的侧脸,心中既骄傲又酸涩。
想要什么路过一个卖首饰的摊位时,谢清澜忽然问道。
云初晴摇摇头:弟子什么都不缺。
谢清澜却已拿起一支白玉簪子,簪头雕着一朵小小的梅花。他比了比,忽然抬手将簪子插入云初晴的发髻:很适合你。
云初晴呆住了,她能感觉到师父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发丝,那一小块皮肤立刻烧了起来。
谢、谢谢师父。她结结巴巴地道谢,心跳如擂鼓。
回山的路上,两人默契地放慢了脚步。月色如水,为山路铺上一层银辉。走到半山腰的观景亭时,谢清澜忽然停下:歇会儿吧。
亭中无人,只有月光静静流淌。云初晴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的小镇,忽然开口:师父为何对我这般好
谢清澜沉默片刻:你是我徒弟。
只是...徒弟吗云初晴鼓起勇气转身,直视谢清澜的眼睛。
月光下,谢清澜的眸光深邃如潭。他伸手轻抚云初晴的脸颊:初晴,你还小...
我不小了!云初晴抓住他的手,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师父,我...
一阵剧痛突然从心口袭来,云初晴脸色骤变,冷汗瞬间浸透衣衫。她痛苦地弯下腰,却被谢清澜一把抱住。
初晴!谢清澜声音中带着罕见的慌乱。他迅速点了几处穴道,将内力输入她体内。
云初晴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抓住谢清澜的衣襟。恍惚间,她感觉被抱起,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谢清澜急促的心跳。
坚持住,我们马上回去。
云初晴想回应,却陷入了一片黑暗。
当云初晴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谢清澜的卧房中。窗外已是深夜,烛火摇曳,映照出床边谢清澜疲惫的面容。他闭目调息,眉头紧锁,显然消耗了大量内力。
云初晴轻轻动了动,谢清澜立刻睁开眼:醒了
师父...云初晴声音虚弱,对不起,又让您担心了。
谢清澜端来药碗:先喝药。
这次云初晴乖乖喝下苦药,没有撒娇也没有抱怨。谢清澜似乎察觉了什么,伸手抚上她的额头:还疼吗
云初晴摇摇头,忽然抓住谢清澜的手腕:师父,之前在山上...我想说的是...
我知道。谢清澜打断她,声音低沉,但你现在需要休息。
云初晴固执地摇头:不,我要说。师父,我心悦您,不是徒弟对师父的敬慕,而是...女子对男子的爱慕。
烛光下,谢清澜的瞳孔微微扩大。他沉默良久,终于轻叹一声:傻丫头...
他俯身,在云初晴额头上轻轻一吻:睡吧,我就在这里。
这个轻如蝶翼的吻却让云初晴心中炸开无数烟花。她乖乖闭上眼睛,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虽然师父没有明确回应,但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仿佛在为这对师徒见证这一刻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