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天山初现北宋末年,世道纷乱,中原大地风波迭起,江湖更是如同煮沸的汤锅,明潮暗涌,从未有过片刻安宁。而在那西域边陲,连绵万里的天山山脉如一条蛰伏的巨龙,横亘于天地之间。主峰之上,常年积雪皑皑,云雾缭绕,唯有一处依山而建的古朴建筑群,在寒风与冰雪中巍然矗立——那便是名震武林数十载的天山派。
天山派之威名,一半源于其地处险峻,易守难攻,更一半则源于其镇派绝学——天山六阳掌。此掌法据传乃天山祖师观天地阴阳变化、悟六爻八卦之理所创,掌力阴柔中蕴含阳刚,刚猛时又藏细腻,招式变幻莫测,更能随心所欲控制内劲寒热,端的是武林中一等一的上乘武学。江湖中早有传言:得六阳掌者,可窥武道巅峰。是以,天山派虽偏居西域,却令中原各大门派也不敢小觑。
此刻,已是深冬时节,天山之上更是寒风如刀,刮得人脸颊生疼。群山环抱的一片空地上,一个身着粗布灰衣的少年正迎着凛冽的山风,一丝不苟地扎着马步。少年约莫十八九岁年纪,身形略显单薄,但腰杆挺得笔直,眉目清秀,一双眼睛尤其明亮,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甚相符的坚韧。他叫林羽,是天山派中最普通的一名外门弟子。
林羽自幼父母双亡,是被下山采买的天山派杂役弟子偶然发现,带回山上的。算起来,他在天山派已度过了十个春秋。十年来,他从一个懵懂孩童长成少年,天山派于他而言,既是栖身之所,亦是再生父母。只是,作为外门弟子,他每日的功课无非是砍柴、挑水、打扫积雪,偶尔能跟着师兄们学些粗浅的入门功夫,距离那传说中的天山六阳掌,简直是云泥之别。
呼——
一声低喝自不远处传来,打断了林羽的思绪。他循声望去,只见数十丈外的一块巨大平石之上,正有几名身着青色劲装的内门弟子在演练掌法。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色刚毅,正是内门中有名的弟子赵猛。
喝!
赵猛沉腰立马,双掌缓缓提起,掌心竟隐隐泛起一层淡淡的白气。随着他一声长啸,双掌猛地向前推出,霎时间,一股肉眼可见的劲气如狂风般向前席卷而去,前方数丈外一块半人高的青石咔嚓一声,竟从中裂开,断口处布满了细密的冰纹,丝丝寒气从中溢出。
好!赵师兄的‘寒梅吐蕊’已然小成,这掌力,怕是已能媲美江湖上一流好手了!旁边的内门弟子纷纷喝彩。
林羽看得心神剧震,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他虽未真正学过天山六阳掌,但也曾听杂役房的老管事念叨过。眼前这一幕,与老管事口中掌出如阳,劲走似阴,可碎金裂石,亦能凝水成冰的描述分毫不差。那漫天飞舞的掌影,刚柔并济的劲气,以及那石破天惊的威力,无不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向往。
天山六阳掌……林羽喃喃自语,拳头在袖中悄然握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我何时才能像赵师兄他们一样,真正触摸到这门绝学的门槛
他出身寒微,资质在一众外门弟子中亦算不得顶尖,十年来苦苦修炼,也不过将入门内功练至第三层。内门弟子的世界,对他而言,如同天山之巅的雪莲,美丽却遥不可及。
然而,今日却有些不同。
就在林羽怔怔出神之际,一阵悠扬的钟声自天山派主峰的凌霄殿方向传来,钟声清澈,穿透了呼啸的山风,回荡在整个山谷之间。这并非寻常的晨钟暮鼓,而是天山派每逢大事才会敲响的聚众钟。
聚众钟难道是内门大比的日子到了旁边几个同样在练习的外门弟子也停下了动作,纷纷议论起来。
可不是嘛!算算时间,也该是三年一度的内门大比了。听说这次大比,不仅关乎内门弟子的排名,掌门真人还会亲自挑选几名资质出众的外门弟子,破例收入内门,传授……传授那天山六阳掌!一个稍年长些的外门弟子压低声音,眼中满是憧憬。
什么外门弟子也能被选入内门学六阳掌
嘘!小声点!这是秘闻,不过我也是听前山的师兄说的。据说掌门真人觉得近年来江湖不太平,有意提拔一些好苗子,壮大我派实力。
议论声传入林羽耳中,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他猛地抬头,望向那高耸入云的凌霄殿,心脏怦怦狂跳起来。
挑选资质出众的外门弟子……收入内门……学习天山六阳掌!
这几个字如同最炽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林羽心中沉寂多年的渴望。他想起了父母临终前模糊的面容,想起了十年来在天山派外门默默承受的艰辛,想起了刚才赵猛那一掌裂石的震撼。
机会!这是他十年来梦寐以求的机会!
寒风依旧凛冽,但林羽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他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希望,是决心,更是对武道巅峰的无限憧憬。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再次摆出了扎马的姿势,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更加坚定,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仿佛要将这十年来的积累,都在这一刻凝聚起来。
天山六阳掌……林羽在心中默念,我林羽,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远处,凌霄殿的钟声渐渐平息,但在林羽的心中,却仿佛才刚刚敲响了命运的序章。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将是一场足以改变他一生的挑战。而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拼尽全力,去争取那一线渺茫的希望。天山之上,风云初动,一个少年的江湖路,也自此,悄然展开。
第二章:入门之难
凌霄殿后的揽月台是天山派内门弟子的练功之地,相较外门弟子活动的山脚谷地,此处更靠近主峰,终年云雾缭绕,寒气也更甚几分。林羽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刻着内门弟子止步的青石牌坊前,手心竟微微渗出了汗。昨日掌门玄霄真人亲口宣布他与另外两名外门弟子破例升入内门时,那份震惊与狂喜尚未完全褪去,此刻真正踏入这片向往已久的区域,他才真切感受到一种近乎惶恐的紧张。
你便是林羽
一个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林羽猛地转身,只见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老者面容清癯,颔下三缕长须皆作灰白色,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人心。他虽未刻意散发气势,但站在那里,便如同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透着一股迫人的威严。
弟子林羽,见过云枫长老!林羽连忙躬身行礼。他认得这位长老,云枫长老乃天山派辈分极高的长老之一,据说其天山六阳掌已练至五阳融雪之境,是派中除掌门外最顶尖的高手之一。由他亲自教导,林羽既感荣幸,又隐隐有些不安。
云枫长老淡淡颔首,目光在林羽身上扫过,如同审视一件物品:跟我来。
揽月台后方有一处独立的院落,名为悟心斋,便是云枫长老教导弟子的地方。院落中央是一方平整的青石坪,四周栽着几株虬结的古松,松针上凝着厚厚的冰棱。云枫长老走到石坪中央,转过身,开门见山:你既被选入内门修习六阳掌,当知此掌法之难,非寻常武学可比。从今日起,忘了你在外门所学的一切粗浅功夫,你只需记住一点——万丈高楼平地起,根基不牢,地动山摇。
林羽心中一凛,连忙应道:弟子明白。他自觉外门十年,虽未得窥六阳掌门径,但扎马、劈柴、基础内功从未懈怠,基本功应是扎实的。
云枫长老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不知是讥讽还是别的意味。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缓缓抬起:天山六阳掌第一式,‘一元初始’。此式看似简单,却是整套掌法的根基,蕴含阴阳初判之理。看好了。
说罢,他手腕微转,掌心竟似有淡淡白气萦绕,随即手掌平平推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也没有飞沙走石的威势,唯有一股柔和却又沛然莫御的气流自他掌心涌出,前方一株碗口粗的松树被气流拂过,枝头积压的冰雪瞬间化为水雾,袅袅升腾。掌风过后,松枝竟未摇动半分,只是那凝在松针上的冰棱,已尽数消融。
掌出如春风拂柳,劲走似暗流涌动。云枫长老收回手掌,声音依旧清冷,此式讲究‘意先于形,气随意转’,用内力模拟天地初开时的混沌之气,刚柔并济,不滞不涩。你且试试。
林羽深吸一口气,回忆着云枫长老的动作,提起丹田内那股微薄的内息,学着他的样子,将右手缓缓推出。他自觉动作已模仿得有七八分相似,掌心中也隐隐有些发热。
嘭!
一声闷响,并非来自前方的松树,而是林羽自己的手腕。他只觉一股内息在经脉中猛地一滞,随即逆流而回,震得他手腕一阵发麻,险些脱臼。更让他窘迫的是,他掌风所及之处,那松树非但毫无反应,连枝头的积雪都只簌簌落下几片。
云枫长老眉头瞬间蹙起,眼中寒光一闪:哼!意不凝神不聚,气不沉劲不匀!你这是推掌,还是在挥锄头
林羽脸上一阵发烫,连忙收掌道歉:弟子……弟子学艺不精。
再来!云枫长老冷冷道。
这一次,林羽不敢再有丝毫轻视,集中全部精神,努力回想云枫长老演示时的每一个细节,感受体内内息的流动。然而,天山六阳掌对内力的控制要求极高,他那点外门练出的微薄内力,在经脉中运行时如同脱缰野马,根本无法做到意先于形,气随意转。他越是想控制,内息便越是紊乱,连续三次,不是掌力散空,便是内息逆行,震得他手臂酸麻,额头也渗出了冷汗。
啪!
云枫长老突然上前一步,枯瘦的手指如鹰爪般点在林羽的手腕阳溪穴上。林羽只觉一股冰凉的内力瞬间涌入经脉,原本紊乱的内息竟奇迹般地平复下来,循着一条清晰的路径流转起来。
感受着!云枫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气沉丹田,经‘会阴’,走‘尾闾’,沿‘夹脊’上‘大椎’,过‘玉枕’至‘百会’,再分两股,沿手臂‘手少阳三焦经’,至‘关冲’,汇于掌心劳宫!
他一边说,一边以自身内力引导着林羽的内息运行。林羽只觉一股清凉的气流在体内循行,每一个穴位、每一条经脉都清晰可感,当内息最终汇聚到掌心时,他明显感觉到掌心传来一阵温热,并且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吸力。
推!
随着云枫长老一声令下,林羽依言推出手掌。这一次,虽然掌风依旧不算强劲,但前方的松枝上,竟有几片凝冰微微晃动了一下!
嗯云枫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又恢复了冷峻,不过是借我之力,有何可得意自己再练百遍,若还不得要领,便滚回外门挑水去!
说罢,他不再看林羽,负手走到古松之下,闭目养神,只留下林羽一人在寒风中品味着刚才那短暂的正确感觉。
百遍林羽看着自己依旧有些颤抖的手掌,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挫败感。他本以为凭借外门十年的苦功,入门学掌应是水到渠成,却没想到这看似最简单的一元初始,竟如此难以捉摸。云枫长老的严厉批评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初入内门的兴奋,也让他真正认识到天山六阳掌的深奥。
滚回外门挑水去……这句话如同一根刺,扎在林羽心头。他紧了紧拳头,望着远处被云雾笼罩的天山之巅,眼中重新燃起了倔强的光芒。他想起了父母临终时的眼神,想起了自己十年来的坚持,难道就要在这里放弃吗
不!
林羽咬紧牙关,重新站好姿势,按照云枫长老刚才引导的路线,尝试着自行运转内息。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失败,都伴随着经脉的刺痛和内心的失落,但他没有停下。
日升月落,揽月台上的寒风吹了又停,停了又吹。当夜幕降临,满天星斗映照着林羽汗湿的脸庞时,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练了多少遍。他的手臂早已酸痛得抬不起来,丹田内的内息也几乎耗尽,每一次运转都伴随着针扎般的痛楚。
就在他几乎要支撑不住时,体内那股微弱的内息,忽然如同找到了正确的河道,竟奇迹般地循着云枫长老所指的路径,顺畅地流转起来!内息汇聚掌心,虽然依旧微薄,但那股刚柔并济的感觉,却真切地出现了。
呼——
林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掌平平推出。这一次,没有闷响,没有疼痛,只有一股微弱却异常凝练的气流自掌心发出,轻轻拂过前方的松树。松枝上,一片凝结了许久的冰晶,悄然化作一滴水珠,啪嗒一声落在了青石坪上。
林羽怔怔地看着那滴水珠,良久,才缓缓收回手掌。尽管这只是微不足道的进步,但他知道,自己终于摸到了天山六阳掌的一丝门槛。
远处,古松下的云枫长老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少年在寒风中倔强的背影,那双锐利的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入门之难,难的不仅是招式与内力,更是那颗在挫折中永不言弃的心。而这个叫林羽的少年,似乎并未让他太过失望。
夜,更深了。天山之上,万籁俱寂,唯有少年不知疲倦的掌风,依旧在清冷的月光下,悄然响起。
第三章:意外相遇
残雪压枝,寒鸦啼过天山深处的千药谷时,林羽正伏在一面光滑的岩壁上,指尖抠着石缝里渗出的冰棱,小心翼翼地够向一丛生长在岩隙间的凝露草。这草叶片如翡翠,顶端凝着一滴永不会干涸的露珠,是炼制天山派疗伤丹药冰心丸的主药之一,只在背阴绝壁的极寒之处生长。
云枫长老昨日传了他天山六阳掌第二式两仪相生的要诀,却也丢给他一个药篓,命他三日内采够十株凝露草。内门弟子虽不再做外门的粗活,却也需承担门派内的杂役,尤其像他这样新入门的弟子,更是要从基础做起。
呼……林羽吐出口白气,看了眼药篓里刚采到的三株凝露草,又望了望头顶更高处那丛长势更旺的,咬了咬牙,将腰间的安全绳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系紧,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山风卷着雪沫子灌入领口,冻得他指尖发麻,但想起云枫长老那冷峻的眼神,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自半月前勉强掌握一元初始后,他便日夜苦练,如今已能较为顺畅地运转内息,打出几分手脚协调的掌势。云枫长老虽依旧严厉,但偶尔指点时,已不再是全然的批评,这让林羽看到了希望。他知道,自己资质不算顶尖,唯有靠勤能补拙。
攀上那处岩隙,林羽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冰碴,正要采摘凝露草,忽然听得谷底方向传来一阵极轻微的衣袂破风之声。这声音极快,又被山风掩盖,若不是他近来修炼六阳掌,内力稍有精进,感官也随之敏锐了些,根本无法察觉。
天山派地处偏僻,千药谷更是内门弟子才会涉足的区域,平日里极少有外人进入。林羽心中一凛,连忙伏低身子,藏在一块巨石之后,屏息凝神望去。
只见谷底蜿蜒的雪径上,一道白色的身影正急速掠行。那身影身形窈窕,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在皑皑白雪中宛如一朵行走的雪莲。此刻她似乎受了伤,步法略显踉跄,肩头处的白裙上,竟晕开了一小片刺目的殷红。
更让林羽惊讶的是,这女子并未施展任何轻功步法,却能在冰雪覆盖的崎岖山道上奔行如飞,每一步落下,雪地上竟只留下一个淡淡的脚印,仿佛体重轻得如同一片羽毛。这等奇异的身法,林羽莫说见过,便是听都未曾听过。
女子奔行至谷中一片相对平坦的雪地时,似乎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靠在一棵老松树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抬起手,似乎想捂住嘴,但林羽还是看到她指尖沾染上的点点猩红。
林羽心中挣扎起来。天山派虽行事低调,但门规素来教导弟子要扶危济困。这女子显然身受重伤,又出现在天山腹地,无论她是何身份,此刻都该上前查看一番。但转念一想,师傅曾告诫过他,江湖险恶,尤其在天山派附近遇到形迹可疑之人,更要多加小心,以免卷入是非。
正犹豫间,那白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向林羽藏身的方向望来。
四目相对。
林羽只觉眼前一亮,仿佛雪地里骤然绽放了万千星辰。那女子容颜极美,眉如远黛,眸似秋水,肌肤在白雪映衬下竟比雪还要洁白几分。然而,她的美却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感,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化不开的愁绪与……一丝难以言喻的警惕。
当她的目光落在林羽身上,看到他那身内门弟子特有的青色劲装时,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猛地一缩,闪过一丝极深的惊讶,甚至带着几分……慌乱
林羽被她看得有些窘迫,连忙从巨石后走出来,拱手道:在下林羽,乃天山派内门弟子。姑娘可是在此处迷路,或是……受了伤
白衣女子盯着他的青色劲装,又看了看他腰间悬挂的天山派弟子令牌,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强行忍住。她的目光在林羽脸上逡巡,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什么,眼中的愁绪更浓了。
天山派……她喃喃自语,声音轻柔得如同风拂过琴弦,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是天山派的弟子……
正是。林羽见她神情异样,不由关切地问道,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此处乃天山千药谷,寻常人难以进入,姑娘为何会在此地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忽然问道:你……可会天山六阳掌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突兀,林羽愣了一下,随即如实答道:回姑娘,在下刚刚入门,才学了第一式一元初始,第二式两仪相生尚在研习之中,算不得会。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知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听到一元初始四个字,白衣女子的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般。她眼中的惊讶瞬间化为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悲戚,有痛楚,还有一丝……恐惧
她紧紧盯着林羽的双手,仿佛那双手上沾染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良久,她才缓缓移开目光,望向远处被云雾笼罩的天山主峰,眼神空洞而迷茫。
林羽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姑娘
白衣女子像是从遥远的思绪中被拉回,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因牵动伤势而剧烈起伏了一下,咳出一口血沫,染红了她苍白的嘴角。
不可……她忽然抓住林羽的手腕,指尖冰凉得如同寒冰,天山六阳掌……不可轻用……
她的力气很大,林羽只觉手腕一阵刺痛,那冰凉的触感甚至透过衣衫渗入皮肤,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更让他震惊的是,女子眼中的恐惧此刻已毫不掩饰,仿佛在警告他什么天大的秘密。
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羽急忙问道,为何不可轻用
天山六阳掌乃是天山派的镇派绝学,江湖中人人趋之若鹜,为何这神秘女子却如此恐惧,还特意警告他不可轻用难道这掌法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白衣女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她看了看林羽,又看了看谷口的方向,脸上露出焦急之色,像是有什么人在追赶她。
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她松开林羽的手腕,后退一步,声音急促而郑重,天山六阳掌威力无穷,但若用之不慎,或落入歹人之手,必将引来滔天祸端!切记……切记不可轻用!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便要继续奔行。但或许是伤势过重,或许是刚才那番话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她刚迈出一步,便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林羽连忙上前想扶她,却被她猛地推开。
别碰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恐,仿佛林羽身上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你走!快离开这里!就当……就当从未见过我!
林羽被她推得后退了一步,看着她眼中那深切的恐惧和哀求,心中疑窦丛生。这女子到底是谁她为何会出现在天山又为何对天山六阳掌如此忌惮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有她刚才那番没头没尾的警告,究竟是什么意思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但白衣女子显然不愿再多说一个字。她见林羽还站在原地,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哨,放在唇边,似乎想要吹响。
就在这时,谷口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粗哑的呼喝:快!那女人肯定跑不远!仔细搜!宗主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衣女子脸色骤变,眼中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她猛地将玉哨收起,看了林羽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记住我的话……她再次重复了一遍,然后不再看林羽,转身以一种近乎诡异的身法,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前方的密林之中,只留下一瓣飘落的雪花,停在林羽方才站立的地方。
林羽站在原地,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那女子的容貌、她的伤势、她的恐惧,以及那句天山六阳掌不可轻用的警告,如同一个个谜团,紧紧缠绕在他心头。
搜!仔细搜!谷口的呼喝声越来越近,隐约还能看到几个人影正快速向这边逼近。那些人影身着黑色劲装,行动间带着一股凶戾之气,绝非善类。
林羽心中一紧,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连忙将刚采到的凝露草小心翼翼地放入药篓,又看了一眼女子消失的密林,这才转身,沿着另一条较为隐蔽的山路,快步向天山派方向退去。
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雪沫,很快便掩盖了林羽的脚印,也仿佛想掩盖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相遇。但林羽知道,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以及她留下的那句警告,已经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天山六阳掌……不可轻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是刚刚学会了一元初始的手,是渴望着掌握这门绝世武学的手。女子的警告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门被誉为武林巅峰的掌法,真的隐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
回到悟心斋时,天色已近黄昏。云枫长老正在院中打坐,见他回来,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他略显慌乱的脸上和空了一半的药篓上。
怎么采个药也能魂不守舍云枫长老的声音依旧冰冷。
林羽定了定神,知道不能将遇到神秘女子的事情轻易说出,尤其是在还不清楚对方身份和目的的情况下。他连忙躬身道:弟子在千药谷深处遇到一处险峻岩壁,耽误了些时间,凝露草尚未采够,明日弟子定会尽早去采。
云枫长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淡淡道:罢了,今日便先到此。去将两仪相生的掌诀再抄写百遍,好好体会其中阴阳转换之理。
是,弟子遵命。林羽应了一声,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但在转身的那一刻,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那白衣女子惊恐的眼神和那句郑重的警告。
天山六阳掌不可轻用,切记切记……
这句话如同一个魔咒,在他心中不断回响。他坐在书桌前,铺开宣纸,提起毛笔,想要抄写掌诀,却发现自己的心思根本无法集中。
女子是谁她为何受伤那些黑衣人的身份又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她为何如此害怕天山六阳掌
一个个问题萦绕不去,让他心烦意乱。他放下毛笔,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山,心中第一次对自己梦寐以求的绝学,产生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疑惑和……一丝隐隐的不安。
或许,天山六阳掌的世界,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而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她的出现,似乎正预示着,一场围绕着这门绝学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夜,渐渐深了。天山之上,万籁俱寂,唯有林羽房间的灯火,还在寒风中明明灭灭,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他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第四章:小试牛刀
天山的风永远带着彻骨的寒意,即便是春日渐近,千药谷边缘的积雪仍未完全消融。林羽已在悟心斋习练月余,云枫长老传授的两仪相生渐渐有了眉目,内息在经脉中流转时已能勉强做到阴阳相济,掌心推出的劲气虽仍微薄,却多了几分绵柔回旋的意味。只是每当掌力凝聚,那白衣女子不可轻用的警告便如影随形,让他心头总蒙着一层疑云。
这日清晨,云枫长老命他去谷外一处山涧采集冰心草,那草需得沾着朝露采摘方有药效。林羽背着药篓,沿着熟悉的山道下行。经过一片松林时,他习惯性地驻足,凝神聚气,对着面前一株碗口粗的松树缓缓推出右掌。这是他每日的功课,反复锤炼一元初始与两仪相生的衔接。
掌风拂过,松针簌簌作响,树干上凝结的薄冰竟隐隐泛起裂纹。林羽心中微喜,这月余的苦功总算没白费,掌力已比初学时深厚了许多。他正想收掌,忽听得松林深处传来一阵粗鲁的笑骂声,夹杂着女子的哭泣。
哭什么哭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爷们儿或许还能留你条活路!
大哥,这娘们儿长得还挺标致,不如……
放肆!先搜东西,完事再说!
林羽眉头一皱。这千药谷虽非禁地,却地处偏僻,寻常百姓极少涉足,怎会有强人在此劫掠他放轻脚步,循声拨开松枝望去——只见前方一片空地,三个身着破烂劲装的汉子正围着一个中年妇人,其中一人持刀架在妇人脖颈上,另外两人则在翻找她的包裹。妇人面色惨白,浑身发抖,显然吓得不轻。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此行凶林羽心头火起,天山派虽避世,却也容不得这等宵小在眼皮底下作恶。他大步走出松林,朗声道:阁下几位,速速放了这位夫人,离开此地!
三名汉子闻声转头,见是个身着青色劲装的少年,脸上皆露出轻蔑之色。为首那人身材高瘦,脸上有道刀疤,他上下打量林羽一番,嗤笑道:哪来的毛头小子,也敢管你家爷爷的闲事滚一边去,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林羽看他们眼神凶戾,绝非善类,沉声道:我乃天山派弟子,此地乃天山辖地,容不得你们撒野。他故意报出天山派名号,希望能吓退对方——江湖中稍有见识的人,都知天山派不好惹。
不料那刀疤脸闻言非但不惧,反而狂笑起来:天山派哈哈哈!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怕过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拿天山派来吓唬爷爷他挥了挥手中的朴刀,刀刃在阳光下闪过寒光,识相的就滚,否则爷爷的刀可不认人!
旁边一名矮胖汉子也叫嚣道:大哥,跟这小子废话什么一起做了,抢了他的衣服说不定还能换俩钱!
林羽见对方冥顽不灵,又见那妇人吓得几乎晕厥,心中杀意微起。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沉声道: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说罢,他踏前一步,摆出了一元初始的起手式。
刀疤脸见他摆开架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狞笑道:好!那就让爷爷看看,天山派的弟子有什么本事!说罢,他挥刀便向林羽劈来,刀风虎虎,带着一股血腥气。
林羽虽初次与人动手,却因连日苦修,心神早已沉静。他牢记云枫长老意先于形的教诲,见刀劈来,不闪不避,右掌内息流转,待刀刃近身,猛地一式两仪相生推出!
这一掌看似缓慢,掌风却陡然分成两股,一股刚猛如阳,一股阴柔如阴,竟在身前形成一个微小的气旋。朴刀劈入气旋,只觉刀势一滞,仿佛陷入泥潭,无论如何用力都难以寸进。
这……这是什么功夫刀疤脸大惊失色,他闯荡江湖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掌法。
林羽不敢怠慢,趁他刀势受阻,手腕翻转,掌力陡然变向,那股阴柔之力化作一道寒流,顺着刀身直逼他的手腕!刀疤脸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掌心传来,手臂瞬间麻木,当啷一声,朴刀掉落在地。
几乎在同时,林羽左掌已按在他胸口。他本想下重手,但心念一动,想起白衣女子的警告,掌力在触及对方衣衫时骤然收敛,只发出一股巧劲。刀疤脸只觉一股大力涌来,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飞出,撞在身后的松树上,喷出一口浊气,半晌爬不起来。
另外两名汉子见状,吓得脸色煞白。那矮胖汉子尖叫一声,挥舞着手中的短棍扑来,却被林羽侧身避开,顺势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直挺挺地摔进雪堆里,半天没爬出来。最后一名瘦高个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却被林羽追上,伸手在他后颈轻轻一点,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前后不过三五个呼吸的功夫,三名凶悍的毛贼便被林羽轻松制服。林羽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充满了震撼——这便是天山六阳掌的威力吗仅仅是前两式的皮毛,便能在瞬间击溃三名江湖人。他想起在外门时,曾听老管事说过,天山六阳掌入门便需三年筑基,寻常弟子穷其一生也难窥堂奥,如今自己不过习练月余,竟已有如此成效,怎能不让他心神激荡
多……多谢少侠救命!那中年妇人见毛贼被制,连忙跪地道谢,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林羽连忙将她扶起,温声道:夫人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此地不宜久留,夫人还是尽快离开吧。他看了看地上呻吟的毛贼,又道:这些人,我会交给门派处理。
妇人千恩万谢地走了。林羽走到刀疤脸面前,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此地抢劫
刀疤脸捂着胸口,脸上满是惊恐和不甘,却不敢再有半分嚣张,喘着气道:我……我们是……是路过的散匪,见这夫人孤身一人,便……便起了歹念……
林羽见他眼神闪烁,知他并未说实话,但也不再追问。他解下三人的腰带,将他们捆在松树上,又在每人身上点了几处麻穴,让他们暂时无法动弹。做完这一切,他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去山涧采集了冰心草,转身向悟心斋走去。
走在回山的路上,林羽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刚才与毛贼动手的情景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天山六阳掌那刚柔并济的威力让他振奋,却也让他想起了白衣女子的警告。不可轻用……她为何要这么说难道这等威力强大的掌法,真的隐藏着什么隐患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股阴阳相济的内息。若说这掌法有何不妥,他却丝毫感觉不到。方才出手,明明是行侠仗义,难道这也算轻用
正思索间,忽听得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只见两名身着天山派服饰的内门弟子快步追来,正是那日在揽月台演练掌法的赵猛和另一名弟子。
林师弟,刚才这边是不是有打斗声赵猛见到林羽,连忙问道,目光扫过他身上,见他并无伤势,才松了口气。
林羽将遇到毛贼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指了指松林的方向:那三个毛贼已被我制住,捆在那边了。
赵猛和那弟子对视一眼,眼中皆露出惊讶之色。他们刚才在山腰处听到动静,担心林羽出事,连忙赶来,却没想到林羽竟能独自制服三名毛贼。要知道,林羽才入内门月余,而他们这些老内门弟子,初时也未必有这等身手。
好!林师弟好手段!赵猛拍了拍林羽的肩膀,脸上露出赞许之色,不愧是被长老选中的弟子,这天山六阳掌的入门功夫,竟已如此厉害!
另一名弟子也附和道:是啊,方才那掌力,虽未尽全力,却已见六阳掌的端倪了。看来云枫长老果然没看错人。
林羽被两人夸赞,脸上微微一红,连忙谦虚道:师兄谬赞了,我只是侥幸罢了,比起师兄们还差得远。
赵猛哈哈一笑:师弟不必过谦,能在短时间内将六阳掌练到如此境界,已是难得。走,我们去看看那几个毛贼,也好向长老禀报。
三人来到松林,见三名毛贼被捆在树上,动弹不得,脸上皆是又惊又怕。赵猛上前查验了一番,对林羽道:师弟手法很准,点的都是麻穴,没下重手,做得不错。
林羽心中微动,想起自己刚才收敛掌力的举动,暗自庆幸没有冲动。他忽然觉得,那白衣女子的警告或许并非空穴来风,这掌法威力太大,若控制不好,或是心存歹念,确实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此事我会向长老禀报,师弟你先回去吧,别耽误了练功。赵猛对林羽说道。
林羽应了一声,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被捆在树上的毛贼,又望了望连绵起伏的天山山脉。今日这一战,让他初尝了天山六阳掌的威力,也让他对这门绝学有了更深的敬畏。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对天山六阳掌的理解太过肤浅。这不仅仅是一门威力强大的武功,更是一种需要慎之又慎的力量。白衣女子的警告,或许正是在提醒他,掌握了这样的力量,便意味着承担了更大的责任,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
回到悟心斋,云枫长老早已在院中等候。他听赵猛禀报了事情的经过,目光落在林羽身上,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看不出喜怒。
你用了天山六阳掌云枫长老问道。
林羽心中一紧,如实答道:是,弟子用了一元初始和两仪相生。他顿了顿,又道:弟子记得长老教诲,未下重手,只是制住了他们。
云枫长老沉默片刻,忽然道:江湖险恶,遇敌出手,当断则断。但六阳掌乃我派根基,不可轻易示人,更不可滥用。你今日虽为救人,但也要记住,武功之道,在于修心,而非恃强凌弱。
林羽心中一凛,连忙躬身道:弟子谨记长老教诲。
云枫长老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走进了书房。林羽站在院中,回味着长老的话,又想起白衣女子的警告,只觉这天山六阳掌的学问,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奥得多。
他抬头望向天山之巅,云雾缭绕,看不真切。仿佛这门绝学,也如同这雪山一般,看似巍峨壮丽,却深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险峻。而他,才刚刚踏上这条探索之路,未来的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次小小的小试牛刀,不仅让他对天山六阳掌有了新的认识,也隐约牵动了江湖的一角,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而那神秘的白衣女子,以及她留下的警告,也将在不久的将来,揭开其背后令人震惊的真相。
第五章:门派纷争
残冬腊月的天山积雪初融,岩缝间渗出的冰水顺着山道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结出薄冰。林羽清晨练完掌法,正用布巾擦拭掌心的薄汗,忽听得山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数道洪亮的嗓音,打破了天山派往日的宁静。
天山派的朋友,请开门一见!
我等乃丐帮、少林派弟子,特来拜会玄霄真人!
云枫长老正在廊下修剪虬松,闻言眉头微蹙,手中的剪刀顿在半空:丐帮与少林他们此时联袂前来,所为何事他瞥了林羽一眼,随我去前山看看,记住,少言多观。
林羽心中一凛。江湖中素有北乔峰,南慕容的旧谈,但丐帮与少林派始终是中原武林的中流砥柱,此番竟同时登门,定是非同小可。他默记长老叮嘱,紧随其后穿过层层殿宇,来到山门前那片宽阔的白玉广场。
只见广场雪地上,二十余名劲装汉子卓然而立。为首两人,一人手持青竹杖,肩挎酒葫芦,正是丐帮的八袋长老醉杖鲁刚;另一人身披灰色僧袍,太阳穴高高隆起,颈间挂着一串铁菩提,显然是少林派的武僧。两人身后,还跟着数名面色凝重的弟子,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天山派紧闭的朱漆大门。
鲁长老,圆智大师,别来无恙。随着一声清朗的嗓音,天山派掌门玄霄真人已带着数名长老步下台阶,他身着月白道袍,面容清和,虽已年过六旬,眼神却锐利如鹰,不知两位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鲁刚将青竹杖在地上一顿,发出笃的一声闷响,酒气混着寒气扑面而来:玄霄真人,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我等此来,是想问问贵派近日之事——听闻天山派有弟子初习六阳掌,便已能在千药谷击退悍匪,可有此事
玄霄真人目光扫过众人,淡然道:我派弟子下山历练,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乃本分所在,何足挂齿
圆智大师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真人此言差矣。天山六阳掌与生死符并称贵派双绝,向来极少现世。如今突然有弟子展露掌法威力,江湖中已流言四起,称贵派欲凭此绝学问鼎武林,不知真人作何解释
林羽站在云枫长老身后,闻言心中一震。他那日制服毛贼之事,竟已传到中原门派耳中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些人表面上是拜访,实则是兴师问罪,竟将天山派正常的弟子历练,曲解为称霸江湖的野心。
玄霄真人面色不变,沉声道:天山派偏居西域,向来与世无争,何来称霸之说六阳掌乃我派武学,弟子习练本是寻常,至于江湖流言,不过是好事者以讹传讹罢了。
是不是以讹传讹,试过便知!鲁刚身后突然跳出一名精瘦汉子,正是丐帮的七袋弟子,他指着人群中的林羽,大声道,我听说就是这小子,用了两招六阳掌就打趴了三个毛贼小子,有种的出来,让你家爷爷瞧瞧,这天山六阳掌到底是行侠仗义的功夫,还是恃强凌弱的凶器!
林羽被他一指,顿时成为全场焦点。他能感受到数十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怀疑,更有毫不掩饰的敌意。云枫长老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低声道:莫慌,一切有掌门在。
玄霄真人脸色一沉:阁下是何意思想在我天山派门前撒野吗
鲁刚哈哈一笑,打了个酒嗝:玄霄真人莫动怒。我这弟子性子急躁,只是想印证一下江湖传闻。若是贵派弟子真如传闻般厉害,我等自当告辞;若是浪得虚名,也请贵派管束好门下,莫要让天山六阳掌的威名,成了吓阻良善的幌子!
这番话软中带硬,既点明了来意,又隐隐威胁。圆智大师宣了声佛号,却并未阻止,显然也想看看天山六阳掌的真实水准。
林羽只觉一股血气涌上头顶。他虽初入江湖,却也听不得旁人如此羞辱师门。他正要上前理论,却被玄霄真人抬手止住。
也好。玄霄真人目光转向林羽,林羽,你且上前,让各位朋友看看,我天山派的功夫,究竟是何成色。记住,点到即止,不可伤了和气。
是,掌门!林羽应声而出,站到广场中央。他能感觉到丐帮那精瘦弟子眼中的轻蔑,以及周围天山派弟子投来的鼓励目光。
小子,报上名来!精瘦汉子拉开架势,双手成爪,正是丐帮的擒龙手。
天山,林羽。林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与紧张,摆出了一元初始的起手式。他知道,此战不仅关乎自己的脸面,更关乎天山派的声誉。
哼,装模作样!精瘦汉子低喝一声,身形一晃,如猛虎下山般扑来,右手成爪,直取林羽面门,左手则暗藏杀招,锁向他的手腕。丐帮擒龙手刚猛无俦,这一出手便带着江湖老手的狠辣。
林羽牢记云枫长老意先于形的教诲,不闪不避,待对方爪风近身,猛地踏出一步,右手掌心翻转,正是两仪相生的起手式。掌风未出,已在身前形成一股阴阳流转的气旋。
精瘦汉子只觉爪尖触及一股柔中带刚的劲气,如同撞上了一团棉花,却又暗含钢针,连忙变招回撤。但林羽的掌势已然展开,掌影飘忽,时而如骄阳烈日,时而如冰封千里,刚柔两股劲气交替而出,将他牢牢笼罩在掌风之中。
好个两仪相生!鲁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本以为林羽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却没想到这掌法虽未大成,却已深得阴阳转换之妙,尤其是那份临敌时的镇定,全然不像个少年。
场中,精瘦汉子越打越惊。他的擒龙手讲究快、准、狠,却在林羽这看似缓慢的掌法下处处受制。林羽的掌力看似不强,却总能在他力尽之处恰到好处地出现,让他有力使不出,如同泥牛入海。
喝!精瘦汉子怒吼一声,猛地拍出一掌,正是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中的潜龙勿用!这一掌威力巨大,掌风未至,林羽已觉胸口一闷。
围观的天山弟子纷纷变色,没想到丐帮弟子竟如此不顾身份,对一个后辈使出杀招。云枫长老更是踏前一步,随时准备出手。
林羽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知道自己内力远不如对方,硬接必败。危急关头,他忽然想起那日神秘女子的警告,又想起玄霄真人点到即止的吩咐,心中一动,掌势陡然一变!
只见他不再硬接,而是身形微侧,右手化掌为引,使出两仪相生的变招,将对方的掌力引向左侧,左手则骈指如剑,快如闪电地点向对方手腕的阳溪穴——正是云枫长老曾指点他的卸力之法!
啊!精瘦汉子只觉手腕一麻,掌力顿时消散,整个人被林羽引着向前冲出数步,险些摔倒。他又惊又怒,却发现手腕已被一股阴寒之气锁住,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
林羽并未追击,而是收掌而立,对着精瘦汉子一拱手:承让了。
全场寂静。
丐帮与少林的弟子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一个初习六阳掌的少年,竟然在数招之内,以巧劲化解了丐帮长老级弟子的降龙十八掌,这等修为,莫说初入门,便是苦练十数年的高手,也未必能做到!
鲁刚脸上的酒意早已退去,神色凝重地看着林羽,又看了看玄霄真人,沉声道:真人,此子……
玄霄真人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对鲁刚和圆智大师道:各位都看到了,我派弟子习练六阳掌,只为强身健体、护山卫派,并无半分称霸之心。至于江湖传言,纯属无稽之谈。
圆智大师宣了声佛号,看向林羽的目光已多了几分赞许:阿弥陀佛。林檀越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且武德可嘉,果然是天山派调教有方。方才我等多有冒昧,还望真人海涵。
鲁刚也收起了倨傲之色,抱拳道:是我等听信谣言,鲁莽上门。今日得见天山六阳掌的风采,果然名不虚传。鲁某在此赔罪了!
一场剑拔弩张的门派纷争,竟因林羽的一场比试而烟消云散。玄霄真人摆了摆手,笑道:各位远道而来,便是客人。不妨随我入山,喝杯热茶,叙叙旧情如何
鲁刚与圆智大师对视一眼,均点了点头。一场可能引发江湖动荡的危机,就此化解于无形。
林羽站在原地,看着掌门引着众人向山门走去,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他能感觉到,在自己与丐帮弟子动手时,远处的密林深处,似乎有几双隐藏的眼睛在窥视着一切,那目光阴冷而贪婪,绝非善类。
想什么呢云枫长老走到他身边,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今日表现不错,临敌不乱,还懂得卸力化劲,算是没有辜负我的教导。
林羽连忙躬身道:全凭长老平日指点,弟子不敢居功。只是……他顿了顿,将刚才感受到的窥视说了出来。
云枫长老闻言,笑容一敛,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确定
弟子感觉得很清楚,就在左后方的密林里。林羽肯定地说。
云枫长老沉默片刻,沉声道:此事你知我知即可,暂勿外传。看来,这天山六阳掌的名声,终究还是引来了不该来的人。他望向远方层峦叠嶂的雪山,眼神深邃,你回去吧,继续苦练掌法。记住,今日之事,只是开始。江湖这潭水,远比你想象的更深。
林羽点了点头,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他忽然明白,那神秘女子的警告并非空穴来风,这天山六阳掌就像一块磁石,不仅吸引着正道门派的关注,更可能引来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邪恶势力。
而他,一个刚刚踏入这扇大门的少年,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肩负的不仅仅是学会这门绝学的梦想,更是守护师门、乃至守护整个江湖安宁的重任。
山风掠过,带来远处松林的涛声。林羽抬头望向天山之巅,那终年不化的积雪在阳光下闪耀着圣洁的光芒,却也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与危机。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他都必须勇往直前。因为他是天山派的弟子,他的手中,握着的是天山六阳掌的未来。
第六章:神秘组织
天山派的暮春总是来得格外迟缓,当中原已是落英缤纷时,千药谷的积雪才刚消融殆尽,露出暗褐色的泥土与石缝间探出头的嫩绿。林羽每日除了在悟心斋习练掌法,便是遵照云枫长老的吩咐,在山内外巡视——自丐帮与少林来访后,掌门玄霄真人已下令加强戒备,只因林羽那日感受到的窥视目光,绝非空穴来风。
这日黄昏,林羽完成了例行的巡山,正准备返回悟心斋,行至听松崖时,忽然被一阵若有若无的异香吸引。那香气非兰非麝,带着一股淡淡的腥甜,混杂在松涛声中极难察觉。他心中一动,想起云枫长老曾说过,江湖中有些邪派常用特殊香料传递讯息或标记路径。
他屏住呼吸,循着香气向崖边的一片密林走去。越往里走,那腥甜气息越浓,还夹杂着几句模糊的对话。林羽连忙伏低身子,借着暮色与树影的掩护,向前潜行数丈,只见前方一片开阔的空地上,竟有三五个黑影在低声交谈。
这些人皆身着黑色劲装,蒙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最显眼的是他们左胸处绣着的标记——一朵狰狞的血色怪花,花瓣扭曲如爪,花心竟是一个诡异的煞字。林羽心中剧震,这标记他从未见过,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总坛传来消息,天山六阳掌的新传人已确认,就是那个叫林羽的小子。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血煞使有令,密切监视,若有机会,便夺其练功手札,或……废其武功!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配学六阳掌另一人冷笑道,上次那娘们儿跑了,生死符的线索断了,如今若能抓住这小子,说不定能逼问出六阳掌的奥秘,也好向宗主交差。
小声点!为首的黑影低喝一声,那娘们儿是宗主亲自下令追杀的,此事干系重大,不得外泄!再说了,天山派高手如云,玄霄老道更是深不可测,我们只需盯紧了,等血煞使的下一步指令。
林羽趴在草丛中,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血煞教血煞使还有那个被追杀的娘们儿……难道他们就是那日在千药谷追杀神秘白衣女子的人他们不仅觊觎天山六阳掌,还在寻找生死符的线索!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屏息倾听,希望能获取更多信息。然而这些人极为谨慎,交谈几句后便不再涉及核心内容,只是约定了下次接头的暗号与地点,便准备散去。
等等,为首的黑影忽然停步,抽了抽鼻子,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不对劲的气味
林羽心中一紧,暗道不好!方才急于靠近,竟忘了自己身上还带着日间采集的草药,其中一味七星草正散发着独特的清香,或许是被那异香掩盖,此刻对方静下来才被察觉。
好像是……草药味另一人疑惑道,这深山老林的,哪来的草药味
不好!有人偷听!为首的黑影反应极快,猛地抽出腰间的软剑,寒光一闪,搜!给我把人找出来!
五名黑衣人瞬间散开,如同五道黑色的闪电,向着林羽藏身的方向扑来。林羽知道自己已暴露,再躲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当机立断,猛地向后一滚,避开了当头劈下的一剑,同时大喝一声:天山派弟子在此,尔等是何方宵小,竟敢擅闯我派地界!
他一边喊话,一边运转内息,摆出了两仪相生的起手式。虽然对方有五人,且看身手皆是江湖老手,但他此刻身处天山腹地,只要拖延片刻,师门弟子闻讯赶来,便可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果然是天山派的小崽子!为首的黑衣人狞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弟兄们,拿下他,回去领赏!
话音未落,已有两人左右包抄上来,手中兵器分别是鬼头刀和判官笔,招式狠辣,直奔林羽要害。林羽不敢怠慢,掌风展开,刚柔两股劲气交替而出,逼退鬼头刀的同时,侧身避开判官笔的点刺,脚下却已踏出天山派的凌波微步,在林间辗转腾挪。
他知道自己内力尚浅,不能与对方硬拼,唯有凭借精妙的掌法和熟悉的地形周旋。一元初始掌出如春风化雨,卸去对方刀势;两仪相生劲走似阴阳流转,缠住判官笔的攻势。一时之间,竟与三名黑衣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且配合默契。为首的黑衣人使一柄软剑,剑势飘忽不定,专寻林羽破绽;另一人手持铁链流星锤,舞动起来风声呼啸,封锁了他所有退路。林羽左支右绌,渐渐落入下风,肩头已被软剑划破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青色劲装。
小子,纳命来!使流星锤的黑衣人看准机会,猛地一锤砸向林羽后脑,那力道足以将巨石砸得粉碎。
林羽只觉脑后生风,心知这一击避无可避,危急关头,他忽然想起云枫长老曾传授的六阳御气法门——将内息布满全身,形成一层无形气墙。他咬牙催动丹田内所有内息,双臂交叉护在头顶。
嘭!
流星锤狠狠砸在林羽手臂上,发出一声闷响。林羽只觉一股巨力涌来,双臂剧痛欲裂,整个人被砸得向前飞出数步,撞在一棵松树上,喉头一甜,险些喷出血来。
哈哈哈!不堪一击!黑衣人见状大笑,正要上前结果他的性命。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数声清越的钟声——那是天山派示警的惊龙钟!原来林羽刚才的喊话和打斗声已惊动了巡逻的弟子,钟声一起,意味着全山戒备。
不好!是天山派的援兵!为首的黑衣人脸色大变,撤!
五名黑衣人对视一眼,不再恋战,纷纷抛出几枚烟雾弹。刹那间,白色烟雾弥漫开来,刺鼻的气味让林羽忍不住咳嗽起来。待烟雾散去,林中已空无一人,只留下几枚散落的黑色面罩和地上那淡淡的血色怪花标记。
林羽扶着树干,勉强站稳,只觉双臂酸痛难忍,几乎抬不起来。他看着地上的标记,又想起黑衣人的对话,心中百感交集。血煞教……这个神秘的组织不仅觊觎天山绝学,还在追杀那个神秘女子,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林师弟!你怎么样几道身影快速奔来,正是赵猛等内门弟子,见到林羽受伤,连忙上前搀扶。
我没事……林羽摆了摆手,指着地上的标记,快!通知掌门和长老,刚才有一伙黑衣人在此密谋,他们……他们是冲着天山六阳掌来的!
赵猛等人看到那血色怪花标记,皆是神色凝重。其中一名年长的弟子沉声道:这标记……我曾听师父说过,江湖中似乎有一个名为‘血煞教’的邪派组织,行事诡秘,手段残忍,没想到真的出现了!
血煞教赵猛倒吸一口冷气,听说他们专练邪功,以吸食生血提升功力,难道……
林羽想起黑衣人口中提到的血煞使和宗主,以及他们对生死符的觊觎,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强撑着伤势,对赵猛道:赵师兄,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将此事禀报掌门和云枫长老!
众人不敢怠慢,连忙搀扶着林羽,向天山派主峰走去。惊龙钟的余韵还在山谷间回荡,如同一声警钟,敲醒了沉睡已久的天山派。
当玄霄真人和云枫长老听完林羽的叙述,看着地上那枚血色怪花标记时,两位长者的脸色都变得无比凝重。玄霄真人拿起标记,手指轻轻拂过那狰狞的煞字,沉声道:果然是他们……血煞教重现江湖,看来一场浩劫在所难免了。
云枫长老皱眉道:掌门,血煞教当年被前任掌门重创后,蛰伏了近二十年,如今为何突然现身,还盯上了我派的六阳掌和生死符
哼,还能为何玄霄真人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无非是觊觎我派绝学,妄图以此称霸江湖罢了。当年他们的宗主‘血煞魔君’便是因修炼邪功走火入魔,才被先师击败,没想到二十年后,竟又卷土重来。
林羽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这个神秘组织竟有如此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恩怨。他想起那神秘白衣女子,忍不住问道:掌门,长老,那些黑衣人还提到……在追杀一个女子,会不会就是……
玄霄真人与云枫长老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玄霄真人叹了口气,对林羽道:此事你不必多问,好好养伤即可。从今日起,你除了习练掌法,更要加紧修炼内功,血煞教既然已盯上你,未来必有凶险。
林羽心中一凛,拱手道:弟子明白!若血煞教敢再来犯,弟子定当全力以赴,护我师门!
云枫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好!有我天山弟子的骨气!从明日起,我会传授你‘六阳御气’的深层心法,以及‘三阴破煞’的克敌招式,你要用心领悟。
夜色渐深,天山派大殿内烛火通明,气氛却凝重如铁。玄霄真人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看到了江湖中即将掀起的血雨腥风。血煞教的重现,不仅是对天山派的挑战,更是对整个武林的威胁。
而林羽,这个刚刚踏入江湖漩涡的少年,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与天山六阳掌的命运,早已和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紧紧捆绑在一起。他的掌法,不再仅仅是追求武道巅峰的工具,更是守护师门、匡扶正义的武器。
窗外,山风呼啸,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浩劫。林羽握紧了拳头,感受着手臂上尚未消退的疼痛,眼中却燃起了坚定的光芒。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险,他都将勇往直前,因为他是天山派的弟子,他的手中,握着的是对抗黑暗的希望。血煞教的阴影已然笼罩天山,而属于林羽的江湖路,才刚刚开始步入最险峻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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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深入调查
天山派的晨光透过悟心斋的窗棂,在青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羽对着铜镜,将一束假发髻用粗布巾裹紧,又在脸上抹了层暗黄色的药粉,原本清秀的面容顿时变得黝黑粗糙,配上一身洗得发白的商旅短打,活脱脱一个走南闯北的货郎。
记住,你的身份是‘河西林记’的伙计,来西域收购药材。云枫长老站在一旁,手中把玩着两枚青铜钱镖,血煞教行事诡秘,专挑三教九流中的败类下手,你这身份正好便于打探。
自血煞教现身天山后,玄霄真人与诸位长老商议连夜,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掌门亲自坐镇山门,加强防御;另一路则由云枫长老牵头,挑选精锐弟子暗中追查血煞教的踪迹。林羽因亲身遭遇过黑衣人,又对血煞教标记印象深刻,被云枫长老点名为先锋,先行下山探查。
长老,这是‘易容散’,三日内有效。云枫长老递过一个小瓷瓶,若遇危险,可捏碎这枚‘传讯螺’,我自会感应。还有——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羽腰间新配的皮囊上,‘三阴破煞’的心法可曾记熟那是专门克制邪派阴寒内力的招式。
弟子已牢记于心。林羽拍了拍皮囊,里面装着云枫长老连夜绘制的血煞教分布图,以及几枚特制的冰心针,长老放心,弟子定不负所托。
半个时辰后,林羽已混在下山的商队中,沿着蜿蜒的山道向西域重镇玉门关行去。他谨记长老教诲,一路沉默寡言,只在歇脚时,装作不经意地向马夫、店小二打听是否见过左胸绣血花的人、附近可有奇怪的药味。
然而血煞教果然狡猾,三日来林羽走遍玉门关大小客栈酒肆,听到的皆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有人说曾在黑风谷见过黑衣人出没,有人说闻到过怪异的腥香,却都语焉不详。
这日黄昏,林羽在城西一家名为风沙渡的客栈落脚。刚坐下点了壶热茶,便听得邻桌几个镖师压低声音交谈。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黑风谷里不太平,好几拨采药人都失踪了!
可不是嘛!我听凉州来的货郎说,他亲眼看见三个黑衣人抬着个麻袋进了谷,那麻袋里还在动弹呢!
嘘!小声点!那可是血煞……为首的老镖师猛地捂住同伴的嘴,警惕地环顾四周,见林羽只是个普通货郎,才压低声音,总之,那地方邪乎得很,近期还是绕着走为妙。
林羽心中一动,黑风谷正是云枫长老地图上标记的可疑地点之一!他不动声色地喝完茶,算清账目,待镖师们离开后,便悄悄跟了上去。
夜色渐浓,玉门关外风沙渐起。林羽远远缀着镖队,见他们果然绕开了黑风谷的方向。他沉吟片刻,决定独自前往。刚踏入谷口,那股熟悉的腥甜异香便随风飘来,比在天山时更浓郁几分。
谷内怪石嶙峋,阴风怒号,宛如鬼哭。林羽屏住呼吸,施展凌波微步在巨石间穿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行至谷中一片开阔地时,他猛地伏身——只见前方数十丈外,竟有一座用黑石搭建的简陋营寨,营寨四周插着数面黑色旗帜,上面赫然绣着那狰狞的血色怪花!
果然是血煞教的据点!林羽心中一紧,小心翼翼地向前潜行。营寨外虽有明哨,但巡逻路线固定,显然并未料到会有人胆敢深入。他看准间隙,如同狸猫般翻过矮墙,躲在一处柴房后。
院内灯火昏黄,几个黑衣人正围着篝火喝酒,其中一人赫然是那日在天山交手过的使流星锤的汉子!林羽心中一凛,凝神细听。
……那娘们儿的踪迹还是没找到一个酒糟鼻的黑衣人不满地嘟囔,血煞使可是下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急什么流星锤汉子灌了口酒,那娘们儿中了我的‘血煞钉’,就算不死也撑不了多久。倒是天山派那个小子,得盯紧点。听说云枫老鬼最近在教他‘三阴破煞’,那可是咱们血煞功的克星!
林羽心中剧震,他们果然还在追杀那个白衣女子!而且知道自己在学三阴破煞!他悄悄摸出传讯螺,正要捏碎,忽听得隔壁石屋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他心中一动,放弃了传讯,猫着腰靠近石屋。石屋门窗紧闭,缝隙里透出昏黄的灯光。他舔湿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个小孔,向内望去——
只见屋内光线昏暗,一个身影被铁链锁在石柱上。那人穿着破烂的白色长裙,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熟悉的身形,正是那日在千药谷遇到的神秘女子!她此刻气息微弱,肩头的伤口处隐隐泛着黑紫色,显然中了剧毒。
姑娘!林羽心中惊呼,难怪血煞教如此紧追不舍,原来他们要抓的就是她!可她究竟是谁为何会被血煞教如此忌惮
就在此时,石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头戴鬼面面具的黑衣人走了进去,手中端着一碗黑红色的汤药。
苏姑娘,何必硬撑呢面具人声音嘶哑,只要你说出‘生死符’的破解之法,我便给你解药,放你离开。
苏姑娘林羽心中疑窦丛生。只听那白衣女子虚弱地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倔强:痴心妄想……我爹娘便是死在你们血煞教手里,我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敬酒不吃吃罚酒!面具人冷哼一声,来人!给她灌药!
两名黑衣人应声而入,粗暴地按住白衣女子。林羽见状再也忍不住,血煞教不仅觊觎绝学,竟还与这女子有灭门之仇!他想起自己父母双亡的身世,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住手!林羽大吼一声,猛地踹开柴房的门,同时从皮囊中取出三枚冰心针,运足内息掷出!
冰心针细如牛毛,带着天山派特有的寒气,直奔两名黑衣人的手腕阳溪穴。那两人只觉手腕一麻,力道顿失,汤药碗啪地摔在地上,黑红色的药汁溅了一地。
什么人!面具人和流星锤汉子同时转身,看到林羽时皆是一愣,是你!天山派的小子!
正是你家小爷!林羽此刻已顾不得隐藏身份,双手快速结印,正是两仪相生的起手式,血煞教妖孽,竟敢在我眼皮底下行凶,纳命来!
找死!面具人怒吼一声,袖中突然甩出一条漆黑的软鞭,鞭身布满倒刺,带着尖锐的破风声抽向林羽面门。这软鞭显然喂过毒药,鞭梢划过空气,竟留下一道暗紫色的轨迹。
林羽不敢怠慢,身形急退,同时右手一掌拍出,正是新学的三阴破煞!掌风之中,隐隐有三道阴寒劲气交织,形成一个微型的漩涡,硬生生将软鞭的去势抵消了大半。
三阴破煞!面具人惊怒交加,他没想到林羽一个少年弟子,竟能将这克制邪功的招式使得有模有样。
弟兄们,一起上!宰了这小子!流星锤汉子咆哮着,挥舞着铁链砸来。其余黑衣人也纷纷拔出兵器,将林羽围在中央。
林羽虽掌法精妙,但对方人多势众,且个个是经验丰富的邪派高手。他左支右绌,渐渐落入下风,肩头旧伤复发,鲜血再次渗出。但他目光坚定,每当掌风扫过,总会有意无意地护向石屋中的白衣女子。
小子,受死吧!面具人抓住破绽,软鞭如灵蛇般卷向林羽脚踝。林羽纵身跃起,却不料流星锤汉子从侧面偷袭,铁链哗啦一声缠住了他的手臂。
哈哈哈!看你还怎么动!流星锤汉子狂笑,猛地向后拉扯铁链。林羽只觉手臂剧痛,内息顿时紊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石屋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凤鸣!一道白色身影如惊鸿般掠出,正是那白衣女子!她不知何时挣脱了铁链,手中竟多了一柄晶莹剔透的玉笛,玉笛挥舞间,竟带起阵阵凌厉的气劲,直逼面具人和流星锤汉子!
是她!她的伤……黑衣人皆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林羽趁机挣脱铁链,只见白衣女子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招式却迅捷无比,玉笛点、刺、扫、挑,竟暗含某种精妙的身法,与她那日在千药谷的诡异步法一脉相承。更奇的是,她笛声一起,那些黑衣人的动作竟似有些迟滞,仿佛被无形的音波干扰。
苏姑娘,你……林羽又惊又喜。
别愣着!白衣女子头也不回,玉笛重重一点地面,破阵!
林羽心神领会,深吸一口气,将丹田内最后一丝内息提至极限,双手缓缓推出,正是一元初始与两仪相生的连环招式!掌风呼啸,刚柔并济,与白衣女子的玉笛劲气相辅相成,竟隐隐形成一个阴阳相济的气场。
啊!我的内力……面具人首先发出惨叫,他只觉体内的血煞功如同遇到克星般翻涌不止,黑紫色的劲气竟从毛孔中溢出。其余黑衣人也纷纷中招,或抱头惨叫,或内力逆行,场面一片混乱。
撤!快撤!面具人知道不敌,猛地抛出数枚烟雾弹,趁乱带着残余手下逃离了黑风谷。
烟雾散去,林羽再也支撑不住,噗地喷出一口鲜血,险些摔倒。白衣女子连忙上前扶住他,触手处只觉他手臂滚烫,显然是内力透支加上旧伤复发。
你怎么样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关切。
林羽摆了摆手,看着她肩头的黑紫色伤口,急道:苏姑娘,你中了血煞钉,得赶紧疗伤!
女子苦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粒淡绿色的药丸服下:我自有办法。倒是你,为何要冒险救我你可知,血煞教一旦认准了目标,便会不死不休。
我既然遇上了,就不能见死不救。林羽看着她,眼中满是疑惑,苏姑娘,你究竟是谁血煞教为何要追杀你还有,你之前为何警告我天山六阳掌不可轻用
白衣女子沉默片刻,望着黑风谷外沉沉的夜色,缓缓开口:我叫苏晴。至于其他的……此地不宜久留,你若信我,便随我来,我会告诉你一切。
林羽看着苏晴清澈却又带着忧伤的眼睛,想起她两次三番的警告,以及刚才并肩作战的默契,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信你!
夜色中,一青一白两道身影相互扶持着,离开了黑风谷。林羽知道,自己离血煞教的秘密又近了一步,而这个名为苏晴的神秘女子,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前方的路依旧充满未知,但他不再是孤身一人。天山六阳掌的光芒,将与这神秘的玉笛之声,在江湖的风雨中,奏响新的乐章。
第八章:生死符现
黑风谷的夜色如墨,林羽与苏晴相互扶持着行至谷外一处隐秘的山坳。山坳中有座废弃的山神庙,蛛网尘封,正可暂避风寒。林羽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昏黄的光芒照亮了剥落的壁画,也映出苏晴苍白却坚毅的面容。
这里安全吗林羽警惕地望向庙外,血煞教的追兵随时可能折返。
血煞教惯用‘追魂香’,但我刚才已在沿途撒了‘清心草’,能暂时掩盖气息。苏晴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里面装着几株叶片如翡翠的小草,正是天山特产的清心草,只是我体内的血煞钉之毒尚未清除,不能久留。
林羽这才注意到她肩头的伤口虽敷了药,仍隐隐泛着黑紫,连忙道:苏姑娘,你快坐下,我这里有天山派的‘冰心丹’,或许能解此毒。他手忙脚乱地翻找药囊。
不必了。苏晴轻轻按住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血煞钉淬的是‘万蚁噬心毒’,寻常丹药无解,唯有天山六阳掌的至阳内力方能化解。只是……她欲言又止,目光落在林羽尚显稚嫩的脸庞上。
林羽心中一动,猛地抬头:苏姑娘是说,我能用天山六阳掌为毒内力尚浅,强行施为只会连累自身。苏晴摇摇头,从袖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玉片上刻纹路爹娘留下的‘解煞玉’尚可压制毒性,只是不能动用内力罢了。
林羽看着那枚玉片,又看看苏晴眼中深藏的忧伤,终于忍不住问道:苏姑娘,你到底是谁血煞教为何穷追不舍还有你的‘’苏晴沉默良久,仿佛在回忆痛苦的往事。庙外的风声呜咽,如同她低沉的嗓音:我爹娘本是天山派弟子,二十年前,因不愿将生死符的血煞教被其宗主‘血煞魔君’灭门。我侥幸被忠仆救走,从此流落江湖。
什么你爹娘是天山派弟子林羽大惊天山六阳生死符与天山六阳掌并称我派双绝吗只知天山六阳掌能御敌,却不知其另一个妙用——炼制生死闪过,符以阴阳内力催生,可附着于任何物体之上,中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唯有施术者以六阳掌内力方能化解。当年我爹娘发现血煞教妄图用生死符控制江湖,便将核心口诀刻在‘解煞玉’上,藏了起来。
林羽只觉遍体生寒。他曾听云枫长老提过生死符的威力,却竟着如此凶险苏哪里是普通简直是控制人心的凶器!
血煞教追杀我了解煞玉’和生死符口诀。晴握紧了手中的玉片,他们以为我爹娘了我忽然停住,警惕地望向庙外,有人来了!
林羽连忙吹灭火折子,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山血煞教的追兵!为首一人正是那手中执着一根铜制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方向‘追起道,他们用的搜魂罗盘’,能感应到阴寒邪气,我体内的血煞钉之毒正好成了标记。
那怎么办林羽握紧了拳头,我引开他们,你趁机离开!
不行,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苏晴拉住他,从发髻中取出那支晶莹的玉笛,还记得在黑风谷,我的笛声能干扰他们的内力吗那是我娘传我的‘清心笛’,专破邪派音波功。
说话间,面具人已踹开庙门,阴冷的声音响起:苏姑娘,林小友,何必做困兽之斗交出解煞玉,我可饶你们不死。他身后跟着七八名黑衣人,手中兵器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林羽深吸一口气,摆出两仪相生的起手式:血煞教作恶多端,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天山六阳掌的真正威力!
狂妄!面具人冷哼一声,手中软鞭再次甩出,鞭梢带着刺耳的破风声,直取林羽面门。与此同时,两名黑衣人左右包抄,鬼头刀与判官笔齐出,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林羽不敢怠慢,掌风展开,刚柔两股劲气交织,硬生生荡开软鞭的攻势。但他毕竟内力不足,与三名高手缠斗片刻便已气喘吁吁。就在此时,苏晴玉笛轻扬,清越的笛声骤然响起!
叮——
笛声如清泉洗心,带着一股纯净的气息,直透人心。那些黑衣人的动作顿时一滞,体内的血煞功如同遇到克星般翻涌不止,脸色纷纷变得苍白。
不好!是清心笛!面具人惊怒交加,他没想到苏晴重伤之下仍能施展此招,快!破了她的笛声!
两名黑衣人不顾内力反噬,强行扑向苏晴。林羽见状,猛地拍出一掌三阴破煞,逼退面前的敌人,同时大喊:苏姑娘,我掩护你!
苏晴会意,玉笛吹奏得更加急促,笛声化作一道道无形的气刃,与林羽的掌风相互配合,竟在庙内形成一个阴阳相济的气场。那些黑衣人在笛声与掌风的双重打击下,纷纷惨叫着倒飞出去。
撤!面具人见势不妙,再次抛出烟雾弹。林羽早有防备,拉着苏晴向后急退,避开了烟雾的笼罩。待烟雾散去,庙内已空无一人,只剩下几枚散落的血煞教标记。
他们跑了。林羽松了口气,却见苏晴脸色更加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我动用了内力,毒势又发作了。苏晴虚弱地靠在墙上,林羽,我知道一处血煞教的秘密据点,他们正在那里炼制生死符,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林羽心中一凛:你是说,他们已经得到了生死符的制作方法
不全然。苏晴挣扎着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张揉皱的羊皮纸,这是我之前从血煞教分坛偷来的,上面记载着部分生死符的炼制法门,但缺少最关键的‘阴阳调和’之法,所以他们才急于找到我。
林羽接过羊皮纸,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去,只见上面画着复杂的丹炉图样,旁边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赫然是以六阳掌内力为引,融寒冰于烈火……
他们果然在尝试炼制!林羽只觉一阵后怕,若让血煞教掌握了生死符,江湖将陷入万劫不复!
所以我们必须毁掉他们的据点和材料。苏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据点就在前方三十里的‘落魂坡’,那里有个废弃的炼丹炉,我曾亲眼看见他们运送寒铁和硝石进去。
林羽看着苏晴决绝的眼神,又想到血煞教的恶行和爹娘的血海深仇,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我们这就去!
两人不再迟疑,趁着夜色向落魂坡赶去。山路崎岖,寒风刺骨,但他们心中都燃烧着一团火焰——那是为了守护正义,为了不让生死符这等凶器落入恶人之手的决心。
林羽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内息。他终于明白,天山六阳掌的意义不仅在于武学巅峰,更在于守护苍生的责任。而苏晴的出现,不仅揭开了血煞教的阴谋,也让他找到了自己在这场江湖浩劫中的使命。
落魂坡的阴影渐渐在前方浮现,那里不仅有血煞教的秘密据点,更可能隐藏着关于生死符和苏晴身世的更多秘密。林羽深吸一口气,与苏晴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烁着无畏的光芒。
一场与邪恶势力的较量,即将在落魂坡上演。而天山六阳掌的光芒,也将在这场较量中,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辉。林羽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唯有勇往直前,方能守护心中的正义。
第九章:激烈战斗
落魂坡的夜色浓稠如墨,腐叶与硫磺的气息在风中交织,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林羽与苏晴伏在坡顶的乱葬岗后,望着谷底那片被黑布覆盖的山谷。月光穿透云层的刹那,可见黑布下隐隐露出半截锈蚀的丹炉,炉口飘出的烟气竟带着蓝莹莹的幽光。
就是那里。苏晴指着丹炉旁穿梭的黑影,玉笛在掌心按得发白,那些烟是‘万蚁噬心毒’的引子,他们果然在用活人试毒。
林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两名黑衣人正拖拽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走向丹炉,汉子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山谷中显得格外凄厉。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苏姑娘,我去引开外围守卫,你趁机毁掉丹炉下的‘寒铁基座’——生死符的炼制必须以千年寒铁为引,毁掉基座,他们就无法聚敛阴寒内力了。
好。苏晴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装满粉末的小囊,这是‘燃山粉’,只要撒在丹炉的通风口,就能引发爆炸。我们分头行动,一炷香后在坡顶汇合。
两人不再多言,如两道轻烟般滑入谷底。林羽仗着对天山派凌波微步的熟稔,在怪石间辗转腾挪,避过数道暗哨,来到丹炉左侧的碑林。这里竖着数十块无字墓碑,碑后竟埋伏着三名血煞教弟子,正用竹筒吸食着什么。
什么人一名弟子警觉地转身,手中铜筒喷出一股绿雾。林羽早有防备,屏息凝神,同时打出一掌一元初始。掌风如春风拂柳,将绿雾吹散的同时,暗含的阳刚内力竟让那弟子手中的铜筒咔嚓一声结了层薄冰。
是天山派的小崽子!另一名弟子怒吼着甩出铁链,链端的骷髅头吊坠在月光下狰狞可怖。林羽不闪不避,双手交错推出两仪相生,掌风化作阴阳两股劲气,将铁链缠绕的力道层层卸去,同时欺身而上,骈指如剑,点向对方胸口的膻中穴。
这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三阴破煞的玄奥,专破邪派阴寒内力。那弟子只觉胸口一凉,仿佛被冰水浇头,体内翻涌的血煞功瞬间凝滞,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快发信号!为首的黑衣人见势不妙,掏出一枚冲天炮。林羽心中一急,顾不得节省内力,猛地踏前半步,双手掌心相对,正是云枫长老近日才传授的三阳开泰!这一招需将内息催至极致,三道阳刚掌力连环拍出,如雷霆万钧。
嘭!嘭!嘭!
三声闷响过后,那黑衣人的冲天炮尚未点燃便被掌风震碎,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撞在墓碑上没了声息。林羽却因内力透支,踉跄着后退半步,喉头涌上一股甜腥。
林羽!苏晴的声音从丹炉方向传来,带着一丝焦急。林羽抬头望去,只见她已成功潜入丹炉底部,正将燃山粉撒向通风口,却被闻讯赶来的血煞教高手围住。为首一人身着赤红长袍,手中握着一柄白骨扇,正是那日在黑风谷指挥的面具人!
小贱人,果然是你!面具人挥扇击出数道黑芒,每道黑芒都带着蚀骨的寒意,今日就让你尝尝生死符的滋味!
苏晴虽有伤在身,却临危不乱,玉笛横在唇边,清越的笛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的笛声比在黑风谷时更加急促,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音波气刃,与黑芒相撞发出叮叮脆响。但她体内的血煞钉之毒本就压制不住,强行动用内力,顿时咳出一口黑血。
苏姑娘!林羽大吼一声,不顾内力空虚,再次施展两仪相生,掌风呼啸着逼退两名黑衣人。就在此时,丹炉突然发出咔嚓一声异响,炉壁上竟渗出丝丝白气——原来苏晴撒下的燃山粉已与丹炉内的毒烟发生反应,即将爆炸!
不好!丹炉要炸了!面具人脸色大变,他深知燃山粉的威力,一旦引爆丹炉内的生死符半成品,整个落魂坡都会被夷为平地。他不再恋战,猛地甩出数枚毒针,逼退林羽,同时对众人大吼:保护丹炉核心!快取出生死符母本!
林羽见状,心中一动:母本难道生死符的关键不在丹炉,而在母本上他连忙对苏晴使了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一个掌风牵制面具人,一个玉笛封锁丹炉出口,试图阻止黑衣人取出母本。
就在此时,丹炉底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绿色的毒烟夹杂着碎石冲天而起,灼热的气浪将众人掀飞数丈。林羽下意识地将苏晴护在身下,后背被碎石击中,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咳咳……丹炉……炸了苏晴挣扎着抬头,只见那座锈蚀的丹炉已被炸成碎片,燃烧的寒铁基座冒出滋滋白气,显然生死符的炼制材料已被摧毁。但面具人却趁乱从丹炉残骸中抓起一个用黑布包裹的东西,狞笑着望向林羽:小崽子,算你狠!但生死符母本在我手里,你终究是白费力气!
林羽看着他手中黑布下若隐若现的冰晶,心中一沉:那是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面具人挥舞着白骨扇,黑布滑落,露出一枚三寸长的透明冰锥,冰锥中竟封印着无数细小的红色光点,这就是生死符的母本‘万煞冰锥’,只要有它在,血煞教就能炼制出千百万枚生死符!你和这小贱人,都得死!
说罢,他猛地将冰锥插入地面,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落魂坡的地面竟开始龟裂,丝丝黑气从裂缝中涌出,凝聚成无数狰狞的鬼影。那些鬼影发出凄厉的尖叫,直扑林羽和苏晴。
不好!是血煞教的‘万鬼噬魂阵’!苏晴脸色煞白,玉笛的笛声也变得紊乱,这阵法需要以生死符母本为引,我们快退!
林羽看着越来越近的鬼影,又看看手中空无一物的丹炉残骸,心中第一次感到了绝望。难道他们辛辛苦苦毁掉丹炉,却还是让血煞教保住了母本天山六阳掌和清心笛的光芒,在这漫天鬼影的笼罩下,似乎也变得微弱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忽然传来数声清越的钟声——那是天山派的聚英钟!只见数十道身影如流星般从落魂坡外掠来,为首一人正是云枫长老,他手中握着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身后跟着赵猛等内门弟子。
血煞妖孽,安敢在我天山派地界放肆!云枫长老声如洪钟,长剑出鞘,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剑光,直劈面具人手中的万煞冰锥。
面具人见状大惊:云枫老鬼!你怎么会来他仓促间挥扇抵挡,却被云枫长老的剑风压得连连后退,手中的冰锥险些脱手。
林羽见状精神一振,连忙运起残余内力,拍出一掌三阴破煞,配合云枫长老的剑势,直逼面具人周身大穴。苏晴也强提内力,玉笛吹奏出最后的强音,音波如利刃般切开鬼影,为众人清出一条道路。
撤!面具人知道大势已去,猛地捏碎一枚血红色的令牌,万煞冰锥瞬间化作一道血光,裹着他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中。那些鬼影失去了母本的牵引,也如同冰雪般消融殆尽。
落魂坡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燃烧的丹炉残骸和刺鼻的硝烟味。云枫长老收起长剑,快步走到林羽身边,见他伤势不轻,眼中闪过一丝疼惜:傻孩子,谁让你独自涉险的
林羽喘着气,指着面具人消失的方向:长老,他们带走了生死符母本‘万煞冰锥’,我们……
我知道。云枫长老打断他,从怀中取出半块烧焦的羊皮纸,这是我在丹炉下找到的,上面记载着生死符的最后一道工序——果然需要天山六阳掌的至阳内力来中和阴毒。血煞教抓走苏姑娘的父母,就是为了逼问这个秘密。
苏晴闻言,猛地抬头:长老,您知道我爹娘的事
云枫长老深深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当年你爹娘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天山派最杰出的弟子。他们将生死符的关键口诀刻在‘解煞玉’上,就是料到血煞教会觊觎此功。只是……他欲言又止,目光投向落魂坡外深沉的夜色。
林羽看着云枫长老凝重的神色,又看看手中烧焦的羊皮纸,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血煞教虽然暂时退去,但他们带走了万煞冰锥,掌握了生死符的秘密,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而云枫长老欲言又止的态度,似乎也暗示着,关于生死符和天山六阳掌的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山风吹过落魂坡,带来远处松林的涛声。林羽扶着苏晴,望着云枫长老和众师兄们忙碌的身影,只觉肩上的担子从未如此沉重。天山六阳掌的光芒虽然暂时驱散了黑暗,但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那枚失落的万煞冰锥,以及云枫长老未说完的往事,都将成为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指引着他走向未知的命运。
第十章:真相渐露
落魂坡的硝烟尚未散尽,天山派的救援队伍已带着林羽与苏晴踏上归途。夜风裹挟着残雪掠过峡谷,云枫长老将自己的披风披在林羽肩上,看着他后背渗出的血迹,眉头紧锁如铁:那血煞钉之毒入体颇深,若不是你强行运功,何至伤成这样
林羽咬着牙忍着痛,目光却落在苏晴手中那半块烧焦的羊皮纸上:长老,生死符的母本被他们带走了,万一血煞教用万煞冰锥炼制出更多毒器……
放心,生死符的炼制缺一不可。云枫长老从袖中取出另一块完整的玉佩,正是苏晴的解煞玉,当年苏师兄夫妇将口诀分为两半,一半刻在玉上,一半藏于丹方。如今丹方已毁,血煞教就算有母本,也不知如何调和阴阳内力。
苏晴闻言猛地抬头,眼中泛起泪光:长老,您……您认识我爹娘
云枫长老望着远处天山主峰的轮廓,声音陡然低沉:岂止认识。你父亲苏星河,曾是我天山派最年轻的掌教法器守护者,你母亲凌霜月,更是精通生死符破解之术的奇才。二十年前血煞教夜袭天山,你父亲为护掌门突围,力战血煞魔君而亡,你母亲……他忽然停住话头,从怀中取出一枚断成两半的青铜令牌,这是你父亲的‘护教法印’,当年我在乱尸堆里找到时,尚有余温。
苏晴颤抖着接过令牌,指腹抚过上面星河二字,泪水终于决堤。林羽在一旁看得心酸,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在黑风谷捡到的半片面具:长老,您看这面具的材质,像是天山特有的‘玄冰铁’,血煞教的人为何会有
云枫长老接过面具碎片,瞳孔骤然收缩。那玄冰铁上除了血煞教的怪花标记,内侧竟刻着一个极小的云字!他猛地攥紧碎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袖口滑落处,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旧伤疤——那是二十年前血战留下的痕迹。
长老,您怎么了林羽与苏晴同时惊呼。
云枫长老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此地不宜久留,回山再说。他转身对赵猛等弟子下令,封锁落魂坡方圆百里,任何人不得出入!
回到天山派时,晨曦已刺破云层。玄霄真人在凌霄殿内等候已久,看着林羽背上的伤和苏晴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痛惜:血煞教果然狠毒,连后辈弟子都不放过。
掌门,这是在丹炉下找到的羊皮纸。云枫长老将烧焦的残片呈上,又把玄冰铁面具碎片放在案上,您看这标记……
玄霄真人拿起面具,手指在云字上轻轻摩挲,良久才叹道:二十年前的旧案,终究还是要翻出来了。他示意林羽与苏晴坐下,缓缓道出一段尘封的往事——
原来当年血煞魔君围攻天山时,并非只有外部势力。天山派内部有一位长老觊觎掌门之位,暗中与血煞教勾结,泄露了护山大阵的秘密。苏星河夫妇发现后,正欲揭发,却惨遭毒手。而那位叛徒长老,正是云枫长老的亲师弟——云墨!
云墨师叔林羽惊得站了起来,可是那位二十年前突然失踪的长老他曾听外门老管事说过,云枫长老有个师弟天赋极高,却在一次下山后再也没回来。
不错。云枫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当年我与他情同手足,却没想到……他猛地一拳砸在石桌上,那玄冰铁面具,正是云墨当年的随身之物!血煞教的主使,恐怕就是他!
苏晴握着解煞玉的手骤然收紧,玉片上的八卦纹路竟隐隐发烫:这么说,我爹娘不是被血煞魔君所杀,而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玄霄真人点头,从密室中取出一个檀木盒,里面放着一卷泛黄的帛书:这是苏师兄夫妇留下的遗书,他们早已察觉云墨的异动,只是苦无证据。如今血煞教重现江湖,云墨必然会回来夺取解煞玉和六阳掌秘籍。
林羽看着帛书上苏星河苍劲的笔迹,又看看云枫长老眼中的悔恨,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原来江湖险恶,不仅在于外敌,更在于内部的背叛。他想起苏晴之前的警告天山六阳掌不可轻用,此刻终于明白——不是掌法本身邪恶,而是人心难测,若被野心家掌握,再高深的武学也会沦为凶器。
掌门,我们该怎么办赵猛等弟子群情激愤,决不能让云墨那叛徒得逞!
玄霄真人目光如炬,扫过殿内众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林羽,你随云枫长老继续修习六阳掌,务必在三个月内练成‘六阳归一’;苏晴,你好生调养伤势,解煞玉暂由你保管,那是克制生死符的关键。
可是长老,林羽想起万煞冰锥,血煞教有母本在,万一……
无妨。玄霄真人打断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的玉珠,这是天山派的‘凝阳玉珠’,可汇聚至阳内力,正好克制万煞冰锥的阴寒。只是……他看向林羽,要催动玉珠,需得六阳掌大成,你可有信心
林羽想起苏晴父母的血海深仇,想起血煞教残害的无辜百姓,猛地跪倒在地:弟子万死不辞!
云枫长老上前扶起他,眼中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从今日起,悟心斋改为‘闭关崖’,我会用毕生功力助你突破。记住,六阳掌的最高境界不是伤人,而是渡人。
苏晴在一旁握紧了玉笛,笛声清越而起,仿佛在为林羽送行。阳光透过凌霄殿的琉璃瓦,照在众人坚毅的脸庞上,也照亮了殿外那片被冰雪覆盖的山谷。
林羽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血煞教的主使即将浮出水面,而他必须在三个月内练成六阳掌的最高境界。这不仅是为了替苏晴父母报仇,更是为了守护天山派,守护整个江湖的安宁。
闭关崖上,云枫长老已布下九九八十一道聚灵阵。林羽盘膝而坐,感受着四周澎湃的天地灵气,心中默念着苏星河遗书上的最后一句话:六阳掌出,当如日月照临,驱散邪祟,而非徒增杀孽。
山风呼啸,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决战。林羽深吸一口气,双手缓缓结印,开始了艰苦的闭关修炼。他的掌下,不仅是天山六阳掌的奥秘,更是整个武林的希望。而那隐藏在血煞教背后的真相,也随着云墨的名字被揭开,渐渐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一场关乎正邪存亡的较量,正在天山之巅悄然酝酿。
第十一章:主使现身
闭关崖的云雾已凝结成冰棱,林羽盘膝而坐的石台上积了三寸厚的雪。云枫长老双掌按在他背后的大椎穴,须发皆白,周身蒸腾的白气与崖顶的冰雪交融,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内力漩涡。这已是闭关的第二十八日,林羽丹田内的六股阴阳内力正在经历最后一重淬炼——六阳归一要求将寒暖二气压缩至极致,在掌心凝成太极鱼眼状的内息核心。
呼——林羽猛地睁开眼,掌心腾起一团半透明的气团,气团中黑白二色如活物般流转,正是六阳掌的最高境界阴阳太极。云枫长老见状长舒一口气,喷出一口郁结的黑血:好!总算在血煞教动手前练成了……话未说完,崖顶的聚灵阵突然剧烈震颤,一道漆黑的掌风破阵而入,直取林羽后心!
孽障!云枫长老猛地转身,双掌推出三阴破煞,与黑掌相撞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掌风过处,闭关崖的冰层竟泛起蛛网般的裂纹。林羽趁机收功,只见来者身着赤红长袍,手中摇着白骨扇,扇面上赫然镶嵌着半块玄冰铁面具——正是落魂坡逃脱的面具人!
云墨!你果然没死!云枫长老目眦欲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面具人桀桀怪笑,白骨扇一挥,黑布滑落,露出一张半边焦黑的面孔:师兄别来无恙当年你我共饮的‘忘忧酒’,滋味可还曾记得他声音嘶哑如金属摩擦,每说一字,空气中便泛起一圈黑色涟漪。
林羽握着凝阳玉珠的手骤然收紧。这玉珠本应温热,此刻却冰寒刺骨,显然对方掌中的阴寒内力已臻化境。苏晴的声音突然从崖下传来:林羽小心!他用万煞冰锥炼化了自己的心脏!只见她搀扶着玄霄真人快步赶来,解煞玉在怀中发出幽幽绿光,竟与云墨胸口的血色光点遥相呼应。
小贱人,倒是长本事了。云墨白骨扇一转,扇尖射出数道血线,当年你爹娘藏起解煞玉时,可曾想过有今日血线在空中交织成网,正是血煞教的万蛛噬魂阵。
云枫长老将林羽护在身后,长剑出鞘:云墨,二十年前你勾结血煞教谋害同门,今日还敢回天山送死
送死云墨狂笑,胸口的血色光点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师兄你看清楚,这是用三百六十名活人祭炼的万煞冰锥!只要有它在,别说天山派,整个武林都将臣服于我血煞教!他猛地将冰锥插入地面,崖顶的冰雪瞬间化作黑色雾气,无数怨灵面孔在雾中嘶吼。
玄霄真人见状,取出凝阳玉珠抛向林羽:施展‘六阳归一’,破他邪阵!玉珠在林羽掌心瞬间发烫,与他刚练成的太极内息产生共鸣。他深吸一口气,双掌缓缓推出,正是融合了一元初始至六阳归一的完整版天山六阳掌!
嘭!
掌风过处,黑白二色气团如开天辟地般扩散,所到之处黑雾消散,怨灵哀嚎着化为飞灰。云墨脸色大变,白骨扇舞得密不透风,却被掌风震得连连后退,袖口露出的手腕上竟爬满了细密的血纹——那是强行炼化万煞冰锥的反噬。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在一月内练成六阳归一云墨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既然硬夺不成,那就同归于尽吧!令牌上刻着狰狞的血煞魔君像,被他注入内力后,竟化作一道血光冲天而起,直奔天山派主峰的护山大阵!
不好!是‘血煞破阵令’!玄霄真人脸色煞白,此令能引动阵眼的戾气反噬,快阻止他!
林羽想追,却被云墨白骨扇上的毒烟逼退。云枫长老见状,猛地撕开衣襟,露出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云墨,你还记得这伤吗当年你为夺掌门之位,趁我与血煞魔君交手时从背后偷袭!今日,我便用这伤,换天山百年安宁!他竟不顾自身安危,化作一道剑光扑向血光,长剑刺入阵眼的刹那,周身经脉寸寸断裂,鲜血染红了崖顶的积雪。
师兄!云墨瞳孔骤缩,似乎被这一幕刺痛。
就在此时,林羽掌心的凝阳玉珠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与云枫长老的剑意共鸣。他猛地跃起,将六阳掌力灌注于玉珠,对着血光狠狠拍下:天山六阳,荡尽邪祟!
金光与血光相撞的刹那,整个天山都在震颤。云墨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万煞冰锥从他胸口飞出,被凝阳玉珠的金光震成齑粉。他本人则如断线风筝般坠落崖底,临死前,眼中竟流下两行血泪:星河师兄,霜月……我对不起……
护山大阵的危机解除,云枫长老却已奄奄一息。他抓住林羽的手,将一枚温润的玉佩塞进他掌心:这是……云墨当年留下的半块解煞玉……原来他……话未说完,便溘然长逝,手中还紧握着那枚断成两半的护教法印。
苏晴捡起云墨遗落的白骨扇,扇骨内侧刻着一行小字:吾妻凌霜月亲镌。她猛地抬头,望向崖底云雾,泪水夺眶而出:原来……原来他不是叛徒……
林羽握着云枫长老留下的玉佩,只觉上面刻着的八卦纹路与苏晴的解煞玉完美契合。玄霄真人叹了口气,从云墨尸身上找到一封血书,上面写着二十年前的真相——云墨当年是假意投诚血煞教,为苏星河夫妇传递消息,却因血煞魔君识破计划,不得不将计就计,忍辱负重二十年,只为夺回万煞冰锥,没想到最终还是……
山风呜咽,吹过闭关崖的血色残阳。林羽看着云枫长老的遗体,又看看手中合二为一的解煞玉,终于明白天山六阳掌的真正意义——不是杀戮,而是守护与救赎。云墨用一生的背负证明了这一点,云枫长老用生命诠释了这一点。
掌门,林羽站起身,眼中没有了少年的青涩,只有历经沧桑的坚定,血煞教虽失了万煞冰锥,但根基未除。弟子请求下山,追查余孽,还江湖一个公道。
玄霄真人看着他掌心流转的太极内息,又看看苏晴手中清越鸣响的玉笛,缓缓点头:去吧。记住,天山六阳掌出,当如日月照临,驱散邪祟,而非徒增杀孽。
夕阳下,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并肩走下天山。林羽回头望去,云枫长老的身影仿佛还在崖顶伫立,手中握着那柄染血的长剑。他知道,真正的江湖路才刚刚开始,而天山六阳掌的光芒,将由他和苏晴一起,继续在这片风云变幻的武林中,照亮前行的方向。血煞教的阴影尚未完全散去,新的挑战正在暗处悄然酝酿,但他们不再畏惧,因为心中已有了比武功更重要的东西——那便是守护正义的信念。
第十二章:西域迷踪
天山积雪消融的春水顺着疏勒河蜿蜒东去,林羽与苏晴的马蹄踏碎河面薄冰时,中原武林的梅花已经开过三季。解煞玉合二为一后始终温热,尤其行至西域于阗国境内,玉上的八卦纹路竟每日寅时渗出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这是苏晴母亲凌霜月手札中记载的生死符解印之兆。
前面就是黑石城了。苏晴勒住缰绳,指着远处被黄沙半掩的城郭,手札上说,当年我爹娘曾在城中大昭寺的壁画里藏过东西。她袖口滑落处,云枫长老临终前塞给林羽的半块解煞玉正与她的佩玉发出共鸣,玉纹中隐隐浮现出血色小字:血煞未绝,圣火重燃。
林羽翻身下马,抚摸着马鞍上刻的云枫二字。三个月来他日夜兼程,六阳掌的太极内息已能凝于指尖,方才催马过冰河时,掌心无意间拍出的掌风竟在河面冻出一道三丈长的冰桥。但这份精进并未带来喜悦,每当月圆之夜,他总会梦见云枫长老临终前染血的笑容。
黑石城的风沙带着浓重的硫磺味,城中百姓大多面黄肌瘦,见到生人便慌忙闭户。林羽牵着马走在龟裂的街道上,忽然驻足——一家绸缎庄的幌子上绣着半朵血色怪花,正是血煞教的标记!他对苏晴使了个眼色,两人装作选购丝绸,闪入后堂。
什么人守堂的驼商猛地掀开暗格,里面竟码放着数十枚冰封的虫卵,每枚虫卵上都刻着细小的煞字。苏晴玉笛轻扬,音波震碎虫卵,却见虫卵裂开处涌出的不是虫豸,而是一缕缕黑紫色的烟气,正是炼制生死符的万蚁噬心毒!
不好!他们在用西域冰蚕炼制毒源!林羽猛地拍出三阴破煞,掌风所及之处,烟气如遇克星般消散。但更多的黑衣人从地窖涌出,为首者竟是落魂坡漏网的流星锤汉子,他肩头新纹了血煞魔君的刺青,见到林羽便怒吼:小杂种,还我万煞冰锥!
流星锤带着风雷之声砸来,林羽不闪不避,双掌推出六阳归一。黑白二色的太极内息在掌心旋转,竟将锤势化作一道暖流反推回去。流星锤汉子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塌了半面土墙,露出地窖深处的巨大冰窟。
冰窟中央矗立着三丈高的冰柱,柱中封印着无数蜷缩的人影,正是失踪的采药人!他们周身缠绕着血红色的丝线,显然被当成了冰蚕的宿主。苏晴见状玉笛急响,清心音波震断丝线,却见冰柱顶端镶嵌着半块熟悉的玄冰铁——正是云墨白骨扇上缺失的部分!
哈哈哈,终于等到你们了!一个尖利的声音从冰柱后传来,只见血煞教的右使手持青铜权杖走出,杖头雕刻着吞月魔狼,云墨那个叛徒以为毁了万煞冰锥就能阻止我们他忘了血煞教还有圣火祭坛!
林羽看着权杖上跳动的幽蓝火焰,只觉凝阳玉珠在怀中发烫。这火焰与万煞冰锥的阴寒内力截然不同,竟带着焚山煮海的狂暴气息。苏晴突然拽住他的衣袖,解煞玉上的血色小字正在飞速旋转:圣火即死火,以六阳融之,以清心引之...
动手!林羽不再犹豫,将太极内息灌注凝阳玉珠,同时打出三阳开泰。三道炽烈的掌风如骄阳临世,直逼冰柱顶端的玄冰铁。右使狂笑着挥动权杖,幽蓝火焰化作魔狼虚影,与掌风相撞发出惊天巨响。冰窟顶部的钟乳石纷纷坠落,砸在被解救的采药人身边。
苏姑娘,用清心笛!林羽大喊,同时以身体护住伤员。苏晴玉笛横吹,清越的笛声化作漫天光雨,竟在魔狼虚影身上灼出无数孔洞。右使惊怒交加,突然将权杖插入冰柱,无数血线从柱中涌出,与火焰融合成更狰狞的怪物。
就在此时,解煞玉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玉上的八卦纹路竟自行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将林羽的六阳掌力与苏晴的清心笛音完美融合。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寸寸瓦解,露出冰柱核心的一卷羊皮书。
那是...生死符的完整口诀!苏晴惊呼,抢在右使之前夺过羊皮书。右使见状,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用活人血祭刻的魔纹:既然拿不到口诀,那就一起下地狱吧!他竟要引爆全身内力与众人同归于尽。
林羽瞳孔骤缩,想也不想便将苏晴护在身下,同时催动全部内息拍出六阳归一。掌风与爆炸的气浪相撞,形成一个巨大的防护罩,却也让他经脉寸寸欲裂。昏迷前,他看见解煞玉化作流光融入自己掌心,右使的魔纹在金光中寸寸消散,而冰窟之外,似乎有无数身影正向这里赶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羽在悠扬的笛声中醒来。黑石城的风沙已经停了,阳光透过大昭寺的彩绘窗棂,照在苏晴含笑的脸上。她手中捧着那卷羊皮书,解煞玉安然无恙地佩在胸前,只是上面的血色小字已变成金色:六阳既济,天下无煞。
你终于醒了。苏晴将一杯药汁递过来,刚才有位白衣僧人路过,用佛法化解了右使的自爆余波,还说...她顿了顿,指着殿外正在清扫的老和尚,还说你掌心的解煞玉光,与西域流传的圣火令很像。
林羽低头看手,只见掌心真的多了个淡金色的太极印记,与解煞玉的纹路一模一样。老和尚闻言转过身,露出袖口的圣火令标记:施主可是天山派弟子贫僧法号无尘,来自波斯明教,此次东行正是为了寻找失落的圣火令。
林羽与苏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血煞教的阴谋尚未完全揭开,竟又牵扯出波斯明教的圣火令而解煞玉与圣火令的关联,是否意味着当年苏星河夫妇隐藏的秘密,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大师,林羽挣扎着起身,您可知血煞教与圣火令的关系
无尘大师宣了声佛号,从怀中取出半块黑色令牌:贫僧在大昭寺的壁画后发现了这个,上面的魔狼图腾,与波斯古籍中记载的灭世魔门如出一辙。令牌背面刻着一行古波斯文,苏晴对照手札翻译出来,竟是:当六阳掌与圣火令共鸣之时,便是灭世魔门重现之日。
殿外的风沙再次扬起,卷起地上的血煞教标记。林羽握紧了掌心的太极印记,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压上肩头。云枫长老的牺牲,云墨的隐忍,苏晴父母的遗愿,如今都指向一个更庞大的谜团——血煞教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危机,或许才刚刚开始。
苏姑娘,林羽望向东方,中原的方向云遮雾绕,我们得去一趟波斯。
苏晴点头,将羊皮书小心收好,玉笛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无论去哪里,我都陪你。
大昭寺的钟声响起,惊起一群衔着冰蚕茧的沙雀。林羽与苏晴并肩走出寺庙,解煞玉与圣火令的微光在掌心交相辉映。他们知道,西域迷踪只是新的开始,前方的路不仅有血煞教的余孽,更有来自异域的未知挑战。但只要六阳掌的光芒仍在,清心笛的声音不歇,他们便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揭开所有真相,还江湖一个朗朗乾坤。
第十三章:波斯圣火
疏勒河的最后一道支流消失在塔克拉玛干的红柳丛中时,林羽掌心的太极印记开始发烫。苏晴解开腰间水囊,却发现羊皮水袋上凝结着细密的冰晶——这是解煞玉与圣火令共鸣的异象,正如无尘大师所说,越靠近波斯,异象便越发明显。
前面就是铁门关了。无尘大师勒住骆驼,指着远处两道壁立千仞的石峡,当年玄奘法师西行曾在此遇妖,如今却是波斯商队的必经之路。他袈裟下露出的圣火令正在微微震颤,与林羽掌心的印记形成奇妙的共振。
话音未落,峡谷中突然卷起黑色沙暴。苏晴玉笛横吹,清心音波形成气墙护住众人,却见沙暴中浮现出无数狰狞面孔——正是血煞教的万鬼噬魂阵!流星锤汉子率领的残余教徒竟追踪至此,他们胯下的沙漠巨蝎尾钩上都淬着蓝莹莹的毒汁。
小杂种,交出解煞玉!流星锤带着毒沙砸来,林羽双掌推出两仪相生,刚柔两股劲气化作漩涡,竟将毒沙逆卷而回。但沙暴中的黑衣教徒越来越多,为首者掀开兜帽,露出波斯人特有的深目高鼻,却在眉心纹着血煞教的怪花——原来血煞教早已渗透进波斯明教!
动手!无尘大师拂尘一挥,佛光化作莲花结界,波斯明教分左右二使,此人便是投靠血煞教的右使座下!他话音刚落,那波斯教徒便吹响骨笛,峡谷两侧的岩壁中竟钻出无数噬金蚁,瞬间啃噬着众人的衣物装备。
林羽见状,猛地跃起,将太极内息灌注双腿,竟在沙暴中踏出凌波微步的残影。他指尖凝出六阳掌力,每点落处,噬金蚁便化作飞灰。苏晴玉笛急转,音波化作无形利剑,直取骨笛主人的手腕。
找死!波斯教徒怒喝,竟施展出波斯古武幻影迷踪步,身影在沙暴中分裂出数十个残影。林羽心中一凛,这步法与天山派的凌波微步有异曲同工之妙,却多了几分诡谲。他深吸一口气,掌心太极印记大放光明,正是六阳归一的最高境界!
黑白二色的内息如潮水般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防护罩。沙暴在防护罩外疯狂旋转,却无法越雷池一步。波斯教徒的残影被内息震散,露出本体时,胸前的血煞标记竟在金光中寸寸剥落。
不可能!圣火令的力量……他惊恐地看着林羽掌心的印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燃烧的黑色令牌,既然夺不到解煞玉,那就一起毁灭吧!令牌燃烧时,整个峡谷的沙砾都开始沸腾,显然是血煞教的同归于尽之术。
无尘大师见状,双手合十诵起梵文心经。佛光与林羽的六阳掌力、苏晴的清心笛音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莲台,将众人护在其中。爆炸的气浪过后,峡谷两侧的岩壁上竟显露出古老的壁画——画中人物手持圣火令与太极图,共同对抗一个长着魔狼头颅的巨人。
这是……灭世魔门的传说!无尘大师指着壁画角落的波斯文,上面写着,当东方的六阳掌与西方的圣火令共鸣时,魔门将从深渊苏醒。苏晴对照手札翻译,发现壁画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唯有以阴阳调和之血祭献,方能永镇魔门。
林羽看着掌心的印记,又看看壁画中持太极图的东方武者,心中猛地一震。难道解煞玉选中他,并非偶然云枫长老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解煞玉,是否早就预料到这一切
前面就是波斯明教总坛‘光明顶’了。无尘大师收拾起残破的拂尘,但看刚才的情形,右使已完全投靠血煞教,我们得从密道进入。他领着众人绕到岩壁后方,推开一块刻着圣火令图案的巨石,露出深不见底的密道。
密道中弥漫着硫磺与檀香混合的气味,石壁上每隔三丈便嵌着一枚萤石,照亮了蜿蜒的石阶。林羽注意到石阶上刻着细密的波斯文,内容竟与天山派的内功心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原来波斯明教与天山派早有渊源!
行至密道尽头,豁然开朗处竟是一座巨大的地下祭坛。祭坛中央矗立着三丈高的圣火台,台顶的火焰呈诡异的青蓝色,正是血煞教用来炼制生死符的幽冥圣火!而圣火台周围,跪着数十名波斯明教弟子,他们眉心都纹着血煞标记,显然已被控制。
哈哈哈,果然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圣火台后传来,只见波斯明教右使拄着黄金权杖走出,他身后的祭坛壁画上,赫然画着血煞魔君与灭世魔狼共饮的场景,东方来的小娃娃,可知这圣火台下面是什么
林羽握紧了拳头,解煞玉的印记在圣火的映照下越发灼热。苏晴突然拽住他,指着圣火台边缘的浮雕——那是苏星河夫妇二十年前留下的刻痕,旁边用中文写着:血煞为表,魔门为里,圣火令者,钥匙也。
下面是灭世魔门的封印!林羽失声惊呼,同时明白了云墨当年的苦心——他假意投靠血煞教,实则是为了监视灭世魔门的封印!
右使狂笑,将权杖插入圣火台:算你聪明!当年苏星河夫妇破坏了我们的计划,如今终于轮到你们来献祭了!随着他的动作,圣火台剧烈震颤,青蓝色的火焰中竟浮现出无数狰狞的面孔,正是壁画中的灭世魔狼!
林羽看着越来越近的魔影,又看看身边的苏晴和无尘大师,猛地踏前一步。他知道,此刻唯有让六阳掌与圣火令完全共鸣,才能阻止魔门开启。他深吸一口气,将全部内息注入掌心的太极印记,同时大喊:苏姑娘,无尘大师,助我!
苏晴玉笛高鸣,清心音波化作光链缠住魔影;无尘大师口诵往生咒,佛光形成结界延缓封印破裂。林羽闭紧双眼,感受着解煞玉与圣火令的共鸣越来越强,终于在某一刻,掌心的印记爆发出万丈金光,与圣火台的青蓝色火焰碰撞出刺目的光芒!
轰——
金光与青光交织成巨大的太极图,覆盖了整个祭坛。灭世魔狼的嘶吼渐渐平息,青蓝色的火焰重新变回纯净的金色。右使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血煞标记被金光剥离,露出底下波斯明教的正统印记。
祭坛恢复平静时,圣火台中央浮现出一枚完整的圣火令,与林羽掌心的太极印记遥相呼应。苏晴捡起地上的羊皮书,发现上面的生死符口诀竟自动补全,最后一行写着:阴阳既济,魔门永镇,六阳圣火,天下无煞。
无尘大师捡起权杖,杖头的魔狼雕刻竟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解煞玉——原来右使一直藏着云墨当年遗失的另半块!林羽掌心的印记与两块解煞玉共鸣,竟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将祭坛内所有血煞标记尽数净化。
多谢三位救了波斯明教。恢复神智的波斯弟子纷纷下拜,为首的左使从密道赶来,手中捧着一卷古老的羊皮卷,这是明教创教之初的预言,说有东方使者持太极图而来,驱散灭世魔影。
林羽接过羊皮卷,上面的预言图画与天山派藏经阁的壁画如出一辙。他终于明白,天山六阳掌与波斯圣火令,从创教之初便是为了共同封印灭世魔门。而血煞教的出现,不过是魔门试图破封的棋子。
接下来怎么办苏晴看着林羽掌心依旧发烫的印记。
林羽望向祭坛深处,那里似乎还有更深的密道。他握紧了拳头,解煞玉的光芒在掌心流转:灭世魔门的封印只暂时稳固,血煞教的真正主使还没出现。我们得去魔门封印的最深处,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
波斯明教的钟声响起,惊起洞顶的蝙蝠。林羽与苏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他们知道,波斯的冒险只是解开谜团的一步,真正的挑战,还在灭世魔门的最深处。而六阳掌与圣火令的共鸣,将是他们面对最终危机的唯一希望。前方的路依旧充满未知,但只要同心协力,便无惧江湖风雨。
第十四章:魔门秘辛
波斯明教祭坛深处的密道蜿蜒如肠,石壁上的萤石渐次换成了燃烧的魔纹油灯。林羽掌心的太极印记与圣火令共鸣越发强烈,每前进一步,都能感受到脚下岩层传来的低沉脉动,如同巨兽的心跳。苏晴的解煞玉突然发烫,玉纹中浮现出苏星河的血书残片:魔门之根,在于心煞。
等等!无尘大师突然驻足,指着石壁上的浮雕,这是波斯明教禁术中的心魔幻象,当年创教先知曾在此留下警示。浮雕上,手持圣火令的先知被无数心魔缠绕,而对面的东方武者正以太极图镇煞。
话音未落,密道尽头的黑暗中突然涌出黑色雾气。林羽只觉心头一沉,竟看到云枫长老浑身是血地站在雾中:林羽,为何不救我若不是你急功近利,我岂会经脉寸断这幻象如此真实,竟让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别信!这是心魔幻象!苏晴玉笛横吹,清心音波如清泉洗心,雾气中竟传出孩童的啼哭。林羽猛地惊醒,只见雾气中浮现出无数被生死符折磨的面孔,正是血煞教残害的无辜百姓。他深吸一口气,打出三阴破煞,掌风过处,雾气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好个心煞魔雾。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雾后传来,只见血煞教左使踏着骷髅骨桥走来,他眉心嵌着一枚魔狼图腾的红宝石,当年苏星河夫妇就是困在此处,你以为破了圣火台,就能阻止灭世魔门
林羽看着他腰间悬挂的半块解煞玉,正是云墨当年遗失的另半块:你就是血煞教的真正主使
主使左使狂笑,红宝石突然爆发出血光,我不过是魔门的引路人!二十年前若不是云墨那叛徒坏了好事,灭世魔狼早已现世!他猛地拍出一掌,掌风中竟夹杂着波斯古武与血煞邪功,直取林羽面门。
无尘大师拂尘一挥,佛光化作莲台抵挡,却被掌风震得连连后退:他已修炼成魔狼附身,快用圣火令!林羽会意,将太极内息注入掌心印记,只见金光与圣火令的光芒交织,形成一道金色光轮,硬生生切开掌风。
左使见状,突然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用活人血祭刻的魔狼图腾:既然如此,就让你们见识魔门的真正力量!他猛地跃起,竟与身后的魔雾融为一体,化作一头三丈高的魔狼虚影,巨爪挥落处,密道顶部的岩层纷纷崩塌。
林羽,看壁画!苏晴指着崩塌处露出的古老图画,画中东方武者与波斯先知联手,以太极图与圣火令组成阴阳鱼,镇住了魔狼的心脏。林羽恍然大悟,连忙对无尘大师喊道:大师,用圣火令引阳,我以六阳掌引阴,组成太极阵!
三人瞬间会意,无尘大师高举圣火令,金色火焰化作阳鱼;林羽拍出六阳归一,黑白内息形成阴鱼。阴阳二气交织成巨大的太极图,竟将魔狼虚影牢牢困住。左使在狼影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胸口的魔狼图腾寸寸开裂。
就在此时,苏晴的解煞玉突然脱离项链,飞入太极图中心。玉上的八卦纹路与太极图共鸣,竟在魔狼虚影的心脏处形成一个漩涡。林羽看着漩涡中浮现的熟悉身影,失声惊呼:云墨师叔!
只见云墨的残魂在漩涡中对他微笑,手中握着最后半块解煞玉。二十年前的真相终于揭开——当年云墨假意投诚,实则是为了保护解煞玉,他忍辱负重二十年,只为在魔门破封时以残魂祭阵。此刻,他将最后半块解煞玉融入太极图,魔狼虚影发出震天咆哮,竟开始寸寸瓦解。
不!我的魔狼!左使绝望地嘶吼,却被瓦解的魔影反噬,化作飞灰。密道恢复平静时,太极图中央落下一枚晶莹的魔核,核中封印着无数血色光点。无尘大师捡起魔核,诵起封印咒语:以圣火净化,以六阳镇煞,魔门永封,万劫不复。
林羽看着掌心重新黯淡的太极印记,又看看苏晴手中合三为一的解煞玉,终于明白云墨的苦心。解煞玉不仅是克制生死符的法宝,更是封印灭世魔门的钥匙,而六阳掌与圣火令的共鸣,才是打开这把钥匙的关键。
这是云墨师叔留下的。苏晴从魔狼虚影消散处捡起一卷羊皮纸,上面用中文和波斯文写着:血煞教兴,魔门欲出,唯有阴阳调和之血,方能永镇。然调和之血,需得六阳掌与圣火令传人同心祭献。
林羽与苏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原来最终的封印,需要他们以血祭献!无尘大师叹了口气,指着密道尽头透出的微光:那里就是魔门的核心封印,当年先知与东方武者就是在那里留下预言。
行至密道尽头,豁然开朗处竟是一座悬浮在岩浆上的祭坛。祭坛中央矗立着巨大的魔狼雕像,雕像心口处有一个凹槽,正好能放入合三为一的解煞玉。而祭坛四壁的预言壁画上,清晰地画着林羽与苏晴以血祭阵的场景。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苏晴握紧了林羽的手,解煞玉在她掌心发烫。
林羽看着壁画中云枫长老和云墨欣慰的笑容,又想起被血煞教残害的无辜百姓,猛地点头:云枫长老用生命守护天山,云墨师叔忍辱负重二十年,我们不能让他们的牺牲白费。他拔出腰间佩剑,划破掌心,鲜血滴在解煞玉上。
苏晴见状,也划破掌心,两滴血珠在解煞玉上交融,竟化作一道七彩流光,注入魔狼雕像的心脏。刹那间,整个祭坛剧烈震颤,岩浆翻涌,魔狼雕像发出最后一声悲鸣,渐渐沉入岩浆深处。
当岩浆恢复平静时,祭坛中央升起一座石碑,上面用中文和波斯文刻着:阴阳既济,魔门永封,六阳圣火,天下无煞。林羽与苏晴的掌心印记同时发出微光,然后渐渐淡去,只留下淡淡的疤痕。
预言完成了。无尘大师宣了声佛号,波斯明教将永世铭记两位的恩情。
林羽看着掌心的疤痕,又看看苏晴含笑的眼睛,只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血煞教的危机看似解除,但他知道,江湖路远,或许还有新的挑战。但只要心中有守护的信念,六阳掌的精神便会永远传承。
波斯的朝阳透过密道缝隙照进来,照亮了三人坚毅的脸庞。林羽与苏晴并肩走出魔门深处,解煞玉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他们知道,灭世魔门已被暂时封印,但血煞教的余孽或许还在暗处窥伺。
第十五章:中原风云
波斯明教的圣火在晨光中化作金芒,林羽掌心的疤痕与苏晴腕间的解煞玉同时泛起微光。无尘大师将刻有太极与圣火令的石碑沉入岩浆封印处,袈裟上的血煞标记已被佛光净化,露出正统的明教十二芒星徽记:魔门虽封,心煞未绝。他指着石碑上渐隐的预言文字,血煞教余孽若拾得魔狼残魂,仍可借尸还魂。
苏晴轻抚解煞玉上的血纹,玉片突然震出清越鸣响,竟与林羽腰间云枫长老遗留的佩剑产生共鸣。剑鞘中滑出半卷羊皮——是云枫长老未写完的遗书,墨迹在波斯圣火的映照下显形:云墨之师...乃天山叛祖...血煞根源...
叛祖林羽捏碎剑鞘暗格,取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青铜令牌,牌面刻着残缺的太极图,正是云墨白骨扇上玄冰铁的同源之物。无尘大师接过令牌,拂尘扫过锈迹,露出背面的波斯古字:灭世魔门的钥匙,藏于天山冰窟。
三人尚未细思,密道顶部突然坍塌。流星锤汉子率领的残余教徒竟掘开岩壁,数十枚淬毒冰蚕如黑雨般袭来。林羽双掌推出六阳归一,太极内息化作屏障,却见冰蚕遇掌风爆裂,溢出的紫雾竟在岩壁上腐蚀出魔狼图腾。
快撤!他们用魔狼残魂炼制了毒蚕!无尘大师佛光护体,护着两人冲出密道。波斯明教的光明顶已被血煞教徒包围,左使座下的波斯武者们眉心魔纹翻涌,竟将圣火台的金色火焰染成青碧。
林羽见状,猛地跃起,解煞玉与掌心疤痕共鸣,竟在空中划出巨大的太极图。青碧火焰遇金光寸寸湮灭,露出火焰核心被囚禁的明教圣女。她腕间的圣火令与林羽掌心印记共振,竟将所有毒蚕震成飞灰。
多谢少侠相救。圣女取出鎏金匣,里面躺着半块刻着魔狼图腾的玉佩,这是波斯明教代代相传的警示,说东方有灭世之灾,需以阴阳血祭方能化解。苏晴将解煞玉贴近玉佩,两块玉片竟拼成完整的太极图,图中浮现出天山冰窟的地图。
三日后,林羽与苏晴告别无尘大师,踏上东归之路。途经撒马尔罕时,见中原商旅纷纷西逃,马队中竟有人携带血煞教的怪花标记。林羽截住一名镖师,扯开他的衣襟,只见心口纹着半朵血花——正是血煞教新的招募印记。
血煞教已控制西域商路!苏晴展开从镖师身上搜出的密信,信中用波斯文写着:借道撒马尔罕,三月内会师天山冰窟。林羽看着信末的魔狼印章,想起云枫长老遗书中的叛祖二字,猛地勒住缰绳:他们要找的,恐怕是天山派的创派祖师遗物!
两人日夜兼程,行至玉门关时,见城门上悬挂着血煞教的黑旗。守城兵丁眉心皆有魔纹,竟是被生死符控制的中原武林人士。林羽打出三阴破煞,掌风所及之处,魔纹消散,兵丁们茫然四顾,显然被抹去了记忆。
是天山派的高人!幸存的百姓跪地叩拜,血煞教说天山派要称霸武林,用生死符控制了各大门派的掌门!林羽与苏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血煞教竟反咬一口,将罪名嫁祸给天山派!
快走!苏晴拽住林羽,解煞玉突然发烫,血煞教在用生死符制造混乱,真正的目标是天山冰窟!两人施展轻功掠过城墙,却见城中暗哨射出毒箭,箭镞上竟刻着天山派的云纹——血煞教已窃取了天山派的铸箭秘术!
行至天山脚下,只见千药谷的药农们皆被铁链锁住,正在开采一种散发腥甜气息的矿石。林羽认出这是炼制生死符的主材蚀心石,血煞教竟将天山派的药谷变成了毒源地!他怒火中烧,拍出三阳开泰,掌风震断铁链,却惊动了矿洞深处的守卫。
是林羽!快启动机关!流星锤汉子的吼声从矿洞传来,只见洞顶突然落下无数铁刺,竟组成了血煞教的怪花图案。苏晴玉笛急响,音波震碎铁刺,却见地面裂开,涌出无数噬金蚁。
林羽见状,将太极内息灌注全身,竟在体表形成一层黑白流转的气罩。噬金蚁遇气罩纷纷爆亡,气罩边缘却渗出黑血——原来魔狼残魂已融入蚁群,正腐蚀着他的内息。苏晴连忙将解煞玉按在他胸口,玉上血纹化作光链,竟将黑血从毛孔中吸出。
快走!去冰窟!林羽拉着苏晴冲出矿洞,却见千药谷的尽头,云枫长老的悟心斋已被血煞教改造成祭坛。祭坛中央矗立着用蚀心石雕刻的魔狼像,像前跪着被生死符控制的天山派弟子,赵猛师兄竟也在其中,眉心魔纹翻涌不止。
赵师兄!林羽大喊,试图拍出掌风驱散魔纹,却被祭坛四周的血煞阵反弹。苏晴玉笛连响,清心音波如潮水般冲击阵法,却见魔狼像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射出两道血线缠住她的玉笛。
哈哈哈,终于等到你了!血煞教右使从魔狼像后走出,他竟与被林羽击败的左使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眉心多了道竖纹,当年叛祖设下的局,终于要成了!他猛地撕开魔狼像的胸口,里面竟躺着一具冰封的古尸,尸身穿着天山派的创派道袍,右手紧握着半块解煞玉!
林羽看着古尸腰间的青铜令牌,与自己手中的残片完美契合,脑中轰然一响。云枫长老遗书中的叛祖,竟是天山派的创派祖师!他当年并非羽化登仙,而是被魔狼残魂附身,设下血煞教的局,只为等待阴阳调和之血来解开封印!
动手!右使狂笑着将古尸手中的解煞玉嵌入祭坛,整个天山突然剧烈震颤。林羽看着祭坛上浮现的巨大太极图,终于明白灭世魔门的真正封印——不是镇压魔狼,而是囚禁被附身的叛祖!血煞教的一切阴谋,都是叛祖自导自演,只为引出能解开他封印的阴阳血祭!
林羽,小心!他要借你的血复活叛祖!苏晴奋力挣脱血线,将解煞玉抛向林羽。玉片与林羽掌心的疤痕共鸣,竟在他身前形成光盾。右使的血掌拍在光盾上,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
就在此时,冰封古尸的眼睛突然睁开,射出两道金光。林羽只觉掌心疤痕与解煞玉同时爆发出强光,竟不受控制地飞向祭坛。叛祖的残魂在金光中狞笑:阴阳调和之血已至,灭世魔门,该重见天日了!
天山的冰雪开始融化,千药谷的蚀心石发出诡异的红光。林羽看着被生死符控制的同门,看着苏晴焦急的眼神,猛地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解煞玉上。金光与血光交织,竟在祭坛中央形成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将叛祖的残魂与魔狼虚影同时困住。
以我六阳血,镇你万载魂!林羽怒吼着,将全部内息注入阴阳鱼。苏晴见状,也划破手腕,将血滴在玉笛上,清心音波化作光链,与阴阳鱼共鸣。无尘大师的佛光突然从东方传来,竟与两人的力量汇合,形成三重封印。
叛祖发出凄厉的惨叫,残魂与魔狼虚影在金光中寸寸消散。冰封古尸化为飞灰,只留下那半块解煞玉,上面的血纹竟变成了金色的太极图。被控制的天山弟子纷纷苏醒,赵猛揉着眉心,看着林羽手中的玉片,眼中满是震惊。
天山恢复了平静,只是千药谷的蚀心石已被佛光净化,不再散发腥甜气息。林羽看着掌心愈合的疤痕,又看看苏晴腕间的解煞玉,只觉一阵虚脱。叛祖的阴谋虽被挫败,但他留下的血煞教余孽仍在暗处,江湖的危机远未结束。
林羽,苏晴捡起叛祖遗落的羊皮卷,上面用天山派古字写着:灭世魔门,根在人心。若六阳掌传人失其本心,魔门将借体还魂。
林羽握紧了拳头,望向天山之巅。他知道,真正的挑战不是打败外在的魔狼,而是守住内心的清明。血煞教的阴影或许暂时散去,但只要人心存贪嗔痴,灭世的危机便永远存在。而他作为天山六阳掌的传人,肩上的担子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沉重。
第十六章:武林大会
天山积雪消融的溪流汇入疏勒河时,中原武林的英雄帖已传遍十三省。洛阳白马寺的铜钟下,血煞教用蚀心石伪造的天山派令牌被供在香案上,碑文中六阳掌祸乱武林的刻字在香火中隐隐泛着血光。林羽展开赵猛拼死带出的密信,信笺边缘的云纹已被血煞毒侵蚀成黑色:各大门派定于端午齐聚嵩山,共议讨伐天山。
血煞教要借武林大会之名,彻底覆灭天山派。苏晴将解煞玉按在信纸上,玉纹中浮现出苏星河的血书残片,当年我爹娘曾在嵩山藏经阁藏过破煞阵图,若能找到......话音未落,窗外突然飞进一支淬毒的梅花镖,镖身刻着丐帮的降龙纹——血煞教竟已渗透至中原第一大帮。
林羽捏碎毒镖,掌心太极印记泛起金光。三日前他们在函谷关救下的丐帮八袋长老鲁刚,此刻正躺在客栈密室中,心口的魔纹被解煞玉压制,却在昏迷中反复念叨:降龙掌谱......藏经阁......苏晴翻开鲁刚随身携带的酒葫芦,木塞内侧竟刻着半幅嵩山地形图,图中达摩洞的位置被朱砂圈红。
端午清晨的嵩山云雾缭绕,林羽与苏晴扮作香客混入山门前的人流。正殿前的演武坪上,各大门派弟子按方位站立,少林的罗汉阵、武当的太极圈、丐帮的降龙阵,却都在阵眼处插着血煞教的怪花旗。当值知客僧的袈裟下露出半截玄冰铁面具,正是黑石城漏网的波斯教徒。
快看,天山派的人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演武坪顿时寂静。林羽抬头,只见玄霄真人带着赵猛等弟子缓步走来,他们周身笼罩着淡淡的白雾,显然是中了血煞教的迷魂香。苏晴玉笛轻扬,清心音波化作无形气墙,却见玄霄真人突然止步,掌心拍出六阳掌——竟直取林羽面门!
掌门!林羽大惊,侧身避开掌风,却见玄霄真人眼中布满血丝,眉心魔纹翻涌。周围的门派弟子见状哗然,血煞教右使趁机跃上法坛,手持伪造的天山令牌狂吼:诸位请看!天山派果然要杀弟子灭口!
不是的!掌门是中了生死符!林羽急得大喊,解煞玉却在此时发烫,玉纹中浮现出苏星河的字迹:生死符控心,唯有至阳血可破。他猛地咬破舌尖,将心头血滴在解煞玉上,金光化作光链射向玄霄真人眉心。
魔纹在金光中滋滋作响,玄霄真人猛地惊醒,看着自己拍出的掌风,眼中满是震惊。血煞右使见状,挥动手臂,演武坪四周突然升起黑色旗门,竟是用蚀心石粉末绘制的万煞噬魂阵。各大门派弟子被阵眼的怪花旗吸引,纷纷拔出兵器,将天山派众人围在中央。
不好!他们要借刀杀人!苏晴玉笛连响,音波冲击着旗门,却见右使取出一枚燃烧的魔狼令牌,令牌火焰竟与阵眼共鸣,无数怨灵面孔在黑雾中嘶吼。林羽深吸一口气,将太极内息灌注全身,双掌推出六阳归一,黑白二色的内息如潮水般涌出,形成巨大的防护罩。
破阵!无尘大师的声音从寺门传来,只见他率领波斯明教的圣火使们赶到,十二芒星旗抛出的金光与林羽的太极内息共鸣,竟在阵中开出一条通路。赵猛趁机抢出玄霄真人,却见他袖中滑落半张烧焦的纸——是嵩山藏经阁的破煞阵图!
去藏经阁!林羽大喊,拉着苏晴冲入寺内。血煞右使狂笑追来,手中的白骨扇竟与云墨的遗物同源,扇出的黑风腐蚀着廊柱。林羽反手拍出三阴破煞,掌风与黑风相撞,竟震碎了扇骨,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解煞玉。
藏经阁的飞檐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阁顶的铜铃被血煞阵影响,竟发出凄厉的响声。林羽跃上屋脊,解煞玉与掌心印记共鸣,竟在瓦片上照出隐形的太极图。苏晴按图索骥,推开第三重檐下的暗格,里面躺着一个紫檀木匣,匣中正是苏星河夫妇绘制的破煞阵图,图旁放着一枚刻着降龙二字的玉符。
这是丐帮失落的信物!苏晴惊呼,玉符突然发烫,竟与鲁刚酒葫芦上的刻痕完美契合。就在此时,血煞右使破窗而入,手中握着用蚀心石重塑的万煞冰锥,锥尖直指木匣:交出阵图!否则让你们与这藏经阁同归于尽!
林羽将阵图塞给苏晴,双掌结印,正是融合了波斯圣火令的六阳圣火掌。掌风过处,金光与黑白内息交织,形成火焰状的太极图案。右使见状,竟将冰锥插入自己心口,魔狼残魂瞬间附体,化作三丈高的虚影,巨爪拍落处,藏经阁的梁柱纷纷断裂。
林羽,用阵图!苏晴展开图纸,图中竟暗藏机括,随着她注入内力,图纸上的线条竟化作光链,与林羽的掌风共鸣。两人合力施为,光链与掌风交织成巨大的八卦阵,将魔狼虚影牢牢困住。无尘大师与圣火使们在外围布下十二芒星阵,佛光与圣火令的光芒形成双重封印。
魔狼虚影发出震天咆哮,右使的身体在能量冲击下寸寸瓦解,却在消散前将魔狼残魂注入万煞冰锥,冰锥化作血光射向演武坪的阵眼。林羽见状,不顾内力透支,猛地跃起,用掌心的太极印记硬接冰锥。血光与金光碰撞的刹那,整个嵩山都在震颤。
当尘埃落定,演武坪的万煞噬魂阵已被破去,各大门派弟子纷纷苏醒,看着手中的血煞旗,脸上满是震惊。玄霄真人捡起地上的破煞阵图,图中最后一页用苏星河的笔迹写着:血煞根源,在于人心。武林大会,实为劫数。
林羽看着掌心重新浮现的太极印记,又看看苏晴手中完好的阵图,只觉一阵虚脱。血煞教的阴谋虽在武林大会上被挫败,但他知道,真正的危机并非来自外在的魔狼,而是各大门派心中的猜忌与贪婪。解煞玉的光芒可以驱散血煞毒,却难以根除人心的阴霾。
林羽,苏晴指着阵图角落的小字,上面说,破煞之后,需以六阳掌力重塑武林正气。
林羽望向演武坪上茫然的众人,又看看玄霄真人手中的阵图,猛地抬头:诸位前辈,血煞教虽暂退,但生死符之祸未绝。若信得过天山派,便请随我入山,共研破煞之法。
少林方丈宣了声佛号,武当掌门收起太极剑,丐帮鲁刚长老摔碎了手中的血煞旗。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嵩山的古柏上,也照亮了众人眼中重燃的希望。林羽知道,重塑武林正气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人心向善,六阳掌的光芒便能永远照耀江湖。
第十七章:冰窟迷影
嵩山武林大会的余波尚未平息,天山派的千药谷已架起数十座炼丹炉。林羽站在悟心斋的废墟上,看着各大门派弟子将采集的清心草投入炉中,解煞玉在掌心轻轻震颤——玉纹中苏星河的血书正在逐渐清晰,最后一行字显形时,他猛地攥紧了拳头:叛祖残魂,藏于冰魄。
林师兄,玄霄掌门请你去冰窟。赵猛扛着一捆蚀心石走来,矿石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各大门派送来的镇派之宝都在冰窟封存,可昨夜突然有弟子看到白影闪过。林羽望着远处终年积雪的冰窟方向,那里正是天山派历代祖师的闭关之地,也是云枫长老遗书中提到的叛祖藏身之所。
冰窟入口的玄冰铁门被内力震开时,一股混合着檀香与尸臭的寒气扑面而来。林羽点燃荧光石,只见洞内玉床上躺着十二具冰封的古尸,正是天山派十二代祖师。居中的古尸穿着金线道袍,胸口嵌着半块解煞玉,正是创派叛祖!而他指尖的冰棱上,竟凝结着无数血红色的光点——魔狼残魂正在蚕食祖师遗体。
不好!血煞教在借尸还魂!苏晴的玉笛突然发出裂帛般的锐响,解煞玉爆发出金光,竟将叛祖胸口的半块玉片震飞。玉片落入林羽掌心,与他手中的解煞玉合二为一,瞬间爆发出万丈光芒,洞顶的冰棱纷纷坠落,露出上面刻着的太极八卦阵。
这是......万煞归宗阵!无尘大师的声音从洞外传来,他率领波斯明教的圣火使们赶到,十二芒星旗抛出的金光与太极阵共鸣,当年先知与东方武者联手布下此阵,用十二代祖师的遗体镇压叛祖残魂。话音未落,叛祖的尸体突然睁开双眼,血红色的瞳孔中映出林羽的身影。
阴阳调和之血......终于来了......沙哑的声音从尸体喉咙里发出,洞壁的冰棱竟化作无数血煞钉,直取林羽面门。苏晴玉笛连响,清心音波形成光盾,却见血煞钉遇光盾竟分裂成更多细针,其中一枚擦过林羽手臂,顿时渗出黑血——这是融合了魔狼残魂的煞毒!
用圣火令!无尘大师将圣火令按在林羽伤口,金色火焰瞬间灼烧掉黑血,却无法阻止叛祖尸体的动作。它猛地跃起,双掌拍出的竟是残缺的六阳掌,掌风所及之处,冰壁上渗出紫黑色的毒汁。林羽见状,打出六阳归一,黑白内息形成太极图,竟与叛祖的掌风形成镜像。
哈哈哈,果然是天选之人!叛祖尸体狂笑着,胸口的解煞玉突然炸裂,魔狼残魂化作黑烟冲出,与尸体融合成三丈高的怪物。它的左手握着天山派的镇派长剑,右手持着波斯明教的圣火令,竟同时拥有东西方两大神功!
这不可能!圣火令怎么会在他手里无尘大师震惊地看着怪物手中的令牌,那正是波斯明教失落百年的圣物。林羽看着怪物眉心的太极魔纹,突然想起苏星河血书中的最后一句:叛祖之谋,在于融合阴阳,破封灭世。
怪物猛地挥剑,剑气与圣火令的光芒交织成死亡漩涡。林羽拉着苏晴急退,却见洞顶的万煞归宗阵开始崩塌,十二代祖师的冰棺纷纷碎裂,里面的尸体竟都坐了起来,眉心同样刻着太极魔纹。赵猛带领的天山弟子们冲进来,却被尸体们发出的血煞音波震得口吐鲜血。
林羽,看阵眼!苏晴指着洞底的太极图案,那里正缓缓升起一座石棺,棺盖上刻着叛祖的真容。林羽恍然大悟,万煞归宗阵的真正阵眼不是十二代祖师,而是叛祖自己的遗体!血煞教算计多年,就是要让叛祖借阴阳调和之血复活,融合六阳掌与圣火令的力量,打破灭世魔门的最终封印。
动手!林羽将两块解煞玉按在石棺上,玉纹与棺盖的太极图共鸣,竟射出两道金光,直刺怪物眉心。无尘大师趁机发动十二芒星阵,圣火令的光芒与金光交织,形成巨大的十字架,将怪物钉在冰壁上。苏晴玉笛高鸣,清心音波化作光链,缠绕住怪物手中的圣火令。
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魔狼残魂与叛祖残魂在光芒中相互撕扯。林羽见状,猛地拍出六阳圣火掌,这是融合了波斯圣火令的最强掌法,掌风过处,金光与黑白内息化作巨大的火焰太极,竟将怪物身体寸寸燃烧。十二代祖师的尸体失去残魂支撑,纷纷化为飞灰。
当火焰熄灭时,洞底只剩下叛祖的石棺,棺盖已经裂开,里面空无一物。林羽捡起地上的圣火令,令牌上的魔狼图腾已被净化,露出原本的十二芒星。苏晴的解煞玉则变成了纯净的白色,玉纹中苏星河的血书完全消失,只留下八个金字:邪不胜正,人心即道。
叛祖的残魂呢赵猛捂着伤口问道,洞外突然传来山崩地裂的声响。众人冲出冰窟,只见天山主峰的积雪正在融化,露出山体中巨大的魔狼浮雕,浮雕的眼睛里竟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无尘大师望着浮雕,宣了声佛号:叛祖残魂已与魔门本体融合,看来最终的决战,避无可避了。
林羽握紧了圣火令,又看看手中的解煞玉,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压上肩头。叛祖的阴谋远比想象中深远,他不仅想借尸还魂,更要与灭世魔门融为一体,彻底颠覆武林。而林羽作为六阳掌与圣火令的传人,注定要成为这场决战的关键。
我们得去魔门的最终封印处。苏晴指着主峰浮雕的嘴巴位置,那里正是天山派禁地万劫谷。玄霄真人带着各大门派掌门赶来,他们手中拿着重新炼制的破煞丹,却都望着林羽,眼中充满期待。
山风吹过冰窟的废墟,带来远处的雷鸣。林羽与苏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他们知道,叛祖的残魂与灭世魔门融合后,力量将超乎想象。而他们唯一的胜算,就是彻底领悟六阳掌与圣火令的真谛,在万劫谷的最终封印处,与叛祖展开最后的决战。
天山的积雪继续融化,露出岩石中古老的符文。林羽握着圣火令,解煞玉在胸口发烫,他知道,真正的考验即将到来。叛祖的迷影虽暂时退去,但灭世的危机已经迫在眉睫。而他和苏晴,将肩负起守护江湖的重任,在万劫谷的深处,迎接最后的挑战。
第十八章:万劫谷危
天山主峰的积雪如瀑布般坍塌时,林羽掌心的圣火令与解煞玉同时爆发出强光。万劫谷的入口在崩塌的雪幕中显形——那是一道刻满魔纹的巨大裂隙,裂隙深处传来沉闷的搏动,仿佛灭世魔门的心脏正在苏醒。苏晴的玉笛突然发出悲鸣,笛孔中渗出的不再是音波,而是点点血珠。
这是......灭世魔门的心跳声。无尘大师的佛光在裂隙前寸寸碎裂,他袈裟下的十二芒星徽记正在发烫,先知预言中说,当魔门心跳与圣火令共鸣时,便是天地倒悬之日。林羽看着裂隙两侧的浮雕,左侧是波斯先知持圣火令战魔狼,右侧竟是天山叛祖挥六阳掌镇魔门,两幅画面的尽头都指向同一个身影——手持太极图的少年。
是我林羽失声惊呼,解煞玉突然脱离掌心,飞入裂隙中。众人追入时,只见谷内别有洞天:千丈悬崖下是沸腾的血红色岩浆,岩浆中央悬浮着巨大的太极图,图中阴阳鱼眼处各有一座祭坛,黑眼祭坛上插着血煞教的万煞旗,白眼祭坛上则供奉着天山派的祖师牌位。
哈哈哈,终于等到你们了!叛祖的声音从岩浆深处传来,他的残魂已与灭世魔门融合,化作一个由血水与魔纹构成的巨大虚影,二十年前我设下血煞教的局,等的就是今天!虚影张开巨口,喷出的黑气竟将太极图的阴阳鱼染成纯黑。
林羽看着白眼祭坛上云枫长老的牌位,牌位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解煞玉。三块玉片在空中汇合,组成完整的太极图,竟与岩浆中的魔门虚影形成镜像。苏晴突然拽住他,指向黑眼祭坛的血池:看!那是各大门派失踪的弟子!
血池中漂浮着无数被魔纹缠绕的身影,正是武林大会后失踪的各派精英。叛祖狂笑着挥动魔臂,血池中的弟子们纷纷跃起,眉心魔纹翻涌,竟同时拍出六阳掌与圣火令的混合掌力。林羽见状,将圣火令插入白眼祭坛,大喊:苏姑娘,用清心笛唤醒他们!
苏晴玉笛高鸣,清心音波化作光雨落入血池。被控制的弟子们浑身一震,魔纹开始消退,却在叛祖的魔威下寸寸崩裂。林羽猛地跃起,双掌推出融合了圣火令的六阳圣火掌,金光与黑白内息化作巨大的火焰太极,竟将叛祖的魔臂灼烧至焦黑。
找死!叛祖怒吼,魔门虚影张开血盆大口,将整个万劫谷的岩浆吸入腹中。林羽只觉掌心印记与解煞玉同时剧震,竟不受控制地飞向魔口。苏晴见状,将毕生内力注入玉笛,音波化作光链缠住他的腰,却被魔口喷出的黑风撕裂。
林羽!苏晴的喊声被岩浆的咆哮吞没。林羽在被吸入魔口的刹那,看到白眼祭坛上的祖师牌位纷纷碎裂,云枫长老的牌位中飞出一道剑气,与他掌心的圣火令共鸣。当他坠入魔口深处时,竟发现这里别有洞天——悬浮的残魂中,云墨师叔的身影正在对他微笑,手中握着最后半块解煞玉。
孩子,听我说......云墨的残魂融入他的意识,二十年前的真相彻底揭开:叛祖当年并非被魔狼附身,而是主动融合魔魂,只为测试阴阳调和之血能否彻底净化灭世魔门。血煞教的一切阴谋,都是叛祖自导自演的局,他牺牲自己设下万劫谷的最终封印,只等真正的传人到来。
原来......一切都是考验。林羽握紧了三块解煞玉,玉片在魔魂深处爆发出万丈金光。叛祖的虚影发出痛苦的嘶吼,魔门的心脏在金光中剧烈搏动。苏晴的玉笛音波突然穿透魔壁,与金光共鸣,竟在魔魂深处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莲台。
以我六阳血,燃你圣火魂!林羽怒吼着,将心头血滴在解煞玉上。金光与血光交织,竟将叛祖的残魂与魔狼本体分离。无尘大师的佛光从魔口外射入,与莲台共鸣,形成三重封印。被控制的弟子们纷纷苏醒,从血池中跃起,合力打出各派绝学,竟组成一道彩虹般的光墙。
当金光散去时,万劫谷的岩浆恢复了清澈,灭世魔门的虚影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叛祖的残魂在星光中对林羽颔首,最终化作一枚晶莹的舍利,落入解煞玉中。苏晴接住从魔口中坠落的林羽,发现他掌心的印记已变成纯净的金色太极,解煞玉则化为一道流光,融入他的眉心。
结束了吗赵猛扶着玄霄真人走来,各大门派弟子们围着清澈的岩浆池,眼中满是震惊。林羽看着眉心的金光,又看看苏晴腕间重新出现的解煞玉虚影,猛地抬头:不,真正的考验才开始。他指向岩浆池底,那里静静躺着一枚刻着太极图的黑色令牌,正是灭世魔门的核心——心煞令牌。
无尘大师捡起令牌,佛光竟无法净化,反而被令牌吸收。林羽接过令牌,掌心的金色太极印记突然亮起,竟与令牌形成共鸣。他终于明白叛祖的真正用意:灭世魔门的根源不在外部,而在人心,唯有领悟六阳掌渡人不渡己的真谛,才能真正净化心煞。
我们得回天山。林羽将令牌收入怀中,解煞玉的虚影在眉心闪烁,心煞未绝,血煞教的余孽便有可能重生。苏晴望着万劫谷外重新覆盖的积雪,玉笛发出清越的鸣响,竟引来无数衔着清心草的飞鸟。
天山派的晨光中,各大门派弟子们在千药谷种下新的清心草。林羽站在悟心斋的遗址上,掌心的金色太极印记与眉心的解煞玉交相辉映。他知道,叛祖的局虽然结束,但守护江湖的责任才刚刚开始。心煞令牌的存在时刻提醒着他,只要人心存贪嗔痴,灭世的危机便永远潜伏。
林羽,苏晴递过一杯清心草茶,无尘大师说波斯明教要重建圣火令祭坛,邀请我们去做客。
林羽接过茶杯,看着杯中摇曳的草影,想起云墨残魂最后的话语:六阳掌的最高境界,不是战胜敌人,而是战胜自己。他抬头望向天山之巅,阳光刺破云层,照亮了千药谷新生的绿意。
山风吹过,带来远处的钟鸣。林羽与苏晴并肩站在晨光中,眉心的解煞玉与掌心的金色印记闪烁着温润的光。他们知道,灭世魔门的危机暂时解除,但血煞教的余孽或许仍在暗处窥伺。而他们的使命,就是带着叛祖的遗愿,用六阳掌的光芒和圣火令的温暖,驱散江湖人心的阴霾,让真正的和平永驻。
第十九章:心煞魔影
天山千药谷的清心草在晨露中舒展新叶时,林羽眉心的解煞玉虚影突然泛起涟漪。他正将心煞令牌置于八卦炉中炼化,炉底的圣火令却猛地爆发出红光——令牌上的太极图竟自行旋转,吐出的黑气在丹房墙壁上凝结成血煞教的怪花标记。
不好!令牌在吸收天地煞气!苏晴的玉笛横在胸前,笛孔中渗出的不再是音波,而是粘稠的黑丝。无尘大师的佛光刚触及黑气,便发出滋啦的腐蚀声,他袖中波斯明教的十二芒星旗竟被黑气穿透,露出底下的魔狼图腾。
这不是普通的令牌......林羽捏碎炉中清心草,药汁滴在令牌上却化作血珠,叛祖残魂说过,心煞根源在人心,可这令牌为何会自行演化话音未落,丹房的门窗突然爆裂,无数黑蝶涌入,每只蝶翼上都刻着江湖各大门派弟子的面孔——正是被灭世魔门同化过的幸存者。
他们被心煞控制了!赵猛挥剑劈散黑蝶,却见剑刃上迅速爬满血纹。林羽双掌推出六阳归一,黑白内息形成防护罩,黑蝶触之纷纷爆亡,却在爆炸中化作更细密的魔粉,钻入众人毛孔。苏晴玉笛急响,清心音波勉强压制魔粉,自己却咳出一口黑血。
快走!去波斯!无尘大师撕裂袈裟,露出胸口用圣火令刻的净化阵,先知预言中说,唯有东西方圣火共鸣,才能净化心煞本源。林羽点头,将心煞令牌收入乾坤袋,却感觉袋中传来心跳般的搏动。当三人冲出天山时,千药谷的清心草已全部枯萎,根部渗出紫黑色的毒汁。
波斯沙漠的热风卷起沙砾时,林羽掌心的金色太极印记突然发烫。远处的圣火祭坛正在喷发青碧色的火焰,祭坛周围跪着的波斯明教弟子眉心都刻着血煞标记,为首的圣女竟手持心煞令牌的同源物——一枚刻着魔狼的黑色圣火令。
欢迎来到灭世的开端。圣女的声音被魔纹扭曲,她身后的祭坛壁画上,波斯先知与天山叛祖正联手打开魔门,当年先知并非封印魔门,而是与叛祖合谋,用阴阳血祭培养心煞宿主。林羽看着壁画角落的小字,正是用中文写的欲灭魔门,先养心魔。
不可能!先知是正义的象征!无尘大师的拂尘扫过壁画,却被渗出的血水洗去佛光。苏晴的解煞玉虚影与林羽的印记共鸣,竟在虚空中画出太极图,将壁画的血光反弹回去。圣女狂笑着将两枚令牌相撞,青碧火焰中顿时浮现出灭世魔门的虚影,魔口张开处,喷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无数被心煞控制的中原武者。
是参加过武林大会的人!赵猛认出人群中的丐帮长老,他们都穿着血煞教的黑袍,手中挥舞着融合了六阳掌与圣火令的兵器。林羽深吸一口气,将金色太极印记的力量注入长剑,剑刃顿时泛起黑白流转的光芒,正是融合了圣火令的六阳圣剑。
破邪!林羽挥剑劈出,剑光化作巨大的太极图,与魔门虚影的血盆大口相撞。苏晴玉笛高鸣,音波化作光链缠住圣女手中的令牌,无尘大师则发动十二芒星阵,佛光与圣火令的光芒形成结界,试图净化被控制的武者。
太晚了!心煞已融入天地灵气!圣女将两枚令牌插入祭坛,整个波斯高原突然剧烈震颤。林羽看着心煞令牌从乾坤袋中飞出,与黑色圣火令融合成完整的太极魔盘,盘上的阴阳鱼眼分别映出他和苏晴的面孔。
原来......我们才是最终的宿主。林羽猛地明白叛祖的真正意图——所谓阴阳调和之血,并非用来封印魔门,而是作为心煞的容器,唯有主动接纳心煞,才能彻底净化它。他看着魔盘中自己逐渐被黑气覆盖的倒影,掌心的金色印记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
苏姑娘,信我!林羽将长剑抛向苏晴,自己则张开双臂,迎向飞来的太极魔盘。魔盘嵌入他眉心的刹那,解煞玉虚影与金色印记同时爆发,竟在他体内形成一个小型的太极宇宙,将涌入的心煞之力层层净化。苏晴会意,挥剑斩出,剑光合着她的心头血,竟在魔盘外围形成光茧。
不!我的灭世计划!圣女发出凄厉的惨叫,被心煞反噬的身体寸寸瓦解。无尘大师趁机发动圣火令的终极力量,十二芒星旗化作金色光雨,与林羽体内的太极宇宙共鸣。被控制的武者们纷纷苏醒,眉心的魔纹消退,露出原本的面貌。
当光芒散去时,林羽眉心的魔盘已化作一枚纯净的白色太极图,心煞之力被彻底净化,融入他的内息。苏晴手中的长剑则吸收了圣火令的力量,剑刃上刻满了十二芒星与太极图的复合纹路。无尘大师捡起地上的黑色圣火令,令牌上的魔狼图腾已变成温顺的牧羊犬形象。
先知的预言完成了。圣女的残魂在火光中对林羽微笑,当年先知与叛祖设下此局,就是要让心煞之力在阴阳调和之血中重生为净化之力。林羽看着掌心重新变得温润的解煞玉,终于明白六阳掌的真谛——不是消灭邪恶,而是接纳并转化邪恶。
波斯的夕阳将圣火祭坛染成金色,林羽与苏晴并肩站在祭坛顶端,眉心的白色太极图与解煞玉虚影交相辉映。他们知道,心煞虽然被净化,但人心的贪婪与恐惧永远存在,血煞教的阴影或许会以新的形式出现。但只要守住内心的光明,六阳掌的精神就能永远传承。
我们该回天山了。苏晴抚摸着剑柄上的纹路,玉笛发出清越的鸣响,引来一群衔着圣火令残片的白鸽。林羽点头,望向东方的中原大地,那里有各大门派等待重建,有被心煞伤害过的人需要安抚。
第二十章:六阳永照
天山千药谷的清心草在春风中长成云海时,林羽眉心的白色太极图突然泛起涟漪。他正与苏晴在悟心斋遗址栽种云枫长老留下的雪莲子,丹田内的六阳圣火内息却不受控制地翻涌——插在药田中央的心煞令牌残片竟自行悬浮,碎片缝隙中渗出的不再是黑气,而是晶莹的光尘。
是中原的方向!苏晴的玉笛发出裂帛般的锐响,笛身上新刻的十二芒星纹路与林羽掌心的金色剑痕共鸣。远处传来赵猛的呼喊,只见他背着重伤的丐帮鲁长老冲入谷中,鲁长老心口插着半支梅花镖,镖身刻着血煞教的怪花——这是用净化后的心煞之力炼制的心幻镖,中者会看见最恐惧的幻象。
各大门派...都反了...鲁长老咳出黑血,眼中映出林羽被魔纹覆盖的倒影,他们说...你才是灭世魔门的宿主...林羽捏碎镖身,光尘落在鲁长老伤口上,竟催生出清心草的嫩芽。苏晴展开飞鸽传书,信纸边缘的云纹正在变成血红色,内容只有八个字:武林公敌,天山围杀。
当林羽与苏晴赶到天山脚下时,各大门派的弟子已将山道围得水泄不通。少林方丈手持染血的佛珠,武当掌门的太极剑上缠着黑丝,他们眉心都刻着若隐若现的太极魔纹——正是心煞残余力量制造的心魔反噬。血煞教的最后余孽藏在人群中,正用特制的心引香放大众人的恐惧与猜忌。
林羽!交出解煞玉!玄霄真人的声音被魔纹扭曲,他拍出的六阳掌竟带着蚀骨的寒意。林羽不闪不避,掌心的金色剑痕与眉心的太极图同时发亮,竟将掌力逆转为暖流,震散了玄霄真人眉心的魔纹。但更多的攻击从四面八方涌来,苏晴玉笛连响,音波光墙却在心引香的作用下寸寸碎裂。
看天上!无尘大师的佛光突然从云层中射下,只见波斯明教的圣火使们驾着飞毯赶来,十二芒星旗抛出的金光与林羽的太极图共鸣,竟在天空画出巨大的净化法阵。血煞教余孽见状,抛出无数心幻镖,镖身映出各门派弟子最痛苦的记忆——云枫长老的牺牲、苏星河夫妇的惨死、波斯圣女的背叛。
别信幻象!林羽将六阳圣火内息注入全身,竟在体表形成透明的防护罩,心煞之力源于恐惧,唯有正视过去,才能净化现在!他猛地跃起,双掌推出融合了圣火令的万法归一掌,掌风过处,金光与黑白内息化作巨大的光轮,将所有心幻镖震成飞灰。
苏晴趁机将解煞玉抛向空中,玉片与林羽眉心的太极图共鸣,竟下起漫天光雨。光雨落在中镖弟子身上,魔纹纷纷消退,他们看着自己手中的血煞兵器,脸上满是震惊。血煞教余孽见势不妙,竟引爆了藏在人群中的蚀心石炸弹,爆炸的气浪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升起——正是被心煞之力复活的流星锤汉子,他胸口嵌着最后一块心煞令牌碎片。
哈哈哈,林羽你没想到吧!流星锤汉子的身体正在被心煞同化,化作由无数怨魂组成的怪物,叛祖留下的最后一步,就是让你亲手净化所有心煞,再由我来吸收这股力量!他猛地张开巨口,竟将林羽的防护罩连同光雨一起吞下。
不好!他要成为新的灭世魔门!无尘大师的佛光被怪物吸收,十二芒星旗寸寸碎裂。林羽在怪物体内感受到熟悉的脉动——这是叛祖残魂设下的最后考验:唯有将净化后的心煞之力重新融入自身,才能彻底终结循环。他看着苏晴眼中的决绝,猛地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眉心的太极图上。
以我之心,镇你心魔!林羽怒吼着,将全部内息注入太极图。白光与金光交织,竟在怪物体内形成新的宇宙,心煞之力在宇宙中化作星辰,每颗星辰都映着一个被净化的灵魂。苏晴玉笛高鸣,音波化作创世神曲,与宇宙共鸣,竟将怪物身体重塑为水晶般的太极球。
当水晶球破裂时,流星锤汉子恢复了人形,胸口的令牌碎片化作光尘融入林羽眉心。各大门派弟子纷纷苏醒,看着手中的血煞兵器,跪地叩拜。林羽捡起地上的解煞玉,玉片已化作粉末,随风飘散,留下一句梵文偈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天山的夕阳将云海染成金色,林羽与苏晴站在主峰之巅,眉心的白色太极图与金色剑痕交相辉映。玄霄真人带着各大门派掌门走来,他们手中捧着重建的门派信物,眼中再无猜忌,只有历经劫难后的清明。无尘大师宣了声佛号,将波斯明教的圣火令交给林羽,令牌上的十二芒星与太极图完美融合。
从今天起,天山派不再是孤岛。林羽将圣火令插入峰顶石缝,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竟在天山周围形成新的护山大阵,阵眼处刻着东西方武学的复合图腾,六阳掌与圣火令的真正意义,不是征服,而是包容。苏晴的玉笛发出清越的终曲,引来无数白鸽衔来清心草的种子,撒向中原大地。
三年后的端午,中原武林在嵩山举行首届阴阳大会。林羽与苏晴并肩坐在观礼台上,看着各大门派弟子演练融合后的武学:少林罗汉拳中透着六阳掌的刚柔并济,武当太极剑里藏着圣火令的流转不息。赵猛已成为天山派的新长老,正指导弟子们用清心草炼制和解丹。
夕阳下,林羽掌心的金色剑痕轻轻发烫,他知道,心煞的威胁或许永远不会彻底消失,但只要人心存光明,六阳圣火的力量就会代代传承。苏晴将头靠在他肩上,玉笛横在膝头,笛孔中不再渗血,而是流淌着温暖的光。
山风吹过嵩山古柏,带来远处的钟鸣。林羽望着江湖版图上星罗棋布的清心草田,想起云枫长老的笑容、云墨师叔的隐忍、叛祖的苦心,终于明白江湖的真谛——不是永无纷争的乐土,而是在一次次考验中,始终选择守护光明的勇气。
他握紧了苏晴的手,眉心的白色太极图在暮色中闪烁着温润的光。故事并未结束,而是化作一粒种子,埋入每个江湖人的心底。当新的挑战来临时,会有新的六阳掌传人、新的圣火令使者站出来,用爱与智慧,继续书写这个关于守护与传承的永恒传说。而天山之巅的金光,将永远照亮武林的漫漫前路。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