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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水顺着窗户蜿蜒而下,像一条条透明的蛇在玻璃上爬行。

    秦云站在任氏集团大楼的门口,紧了紧手中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今天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盒子里是他花了三个月时间才从法国拍卖会上拍到的古董项链——星辰之泪。

    秦先生,又来接任总下班啊

    前台的李秘书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秦云笑了笑,没有在意。

    三年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眼神。作为任家的上门女婿,他在所有人眼中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废物。

    电梯里,他整理了一下略显陈旧的西装领口。这套衣服还是三年前结婚时买的,如今已经有些褪色。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任雪发来的消息:

    今晚加班,不回家吃饭了。

    秦云皱了皱眉,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回复了一个好字。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了,每次都是加班,每次都是同样的借口。

    走出电梯,他习惯性地朝任雪的办公室走去,却在拐角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天阳,别在这里...被人看见不好...

    怕什么你那个废物老公现在应该在家给你做饭吧

    秦云的脚步猛然停住,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

    透过半开的百叶窗,他看见任雪正被赵天阳搂在怀里,那个男人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衬衫。

    赵天阳,赵氏集团的少东家,任氏最大的竞争对手。

    礼盒从手中滑落,发出一声闷响。

    谁在那里任雪惊慌地推开赵天阳,整理着凌乱的衣服走出来,在看到秦云的瞬间,脸色变得煞白。

    秦云你...你怎么来了

    秦云弯腰捡起礼盒,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声音出奇地平静:结婚纪念日快乐,老婆。

    赵天阳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一把搂住任雪的肩膀:哟,这不是任家的上门女婿吗怎么,来给老婆送饭

    他故意用拇指擦过任雪红肿的嘴唇,不过你老婆刚才已经...吃饱了。

    任雪挣脱开赵天阳的手:秦云,你听我解释...

    不用了。

    秦云将礼盒放在一旁的桌上,项链是给你的礼物,不喜欢的话可以扔掉。

    他转身要走,却被赵天阳拦住:这就走了不愧是出了名的窝囊废,亲眼看见老婆被上都不敢吭声。

    秦云停下脚步,缓缓转身。那一刻,他眼中的温顺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

    赵天阳,赵氏集团少东家,三年前靠走私起家,现在明面上做房地产,暗地里还在做人口贩卖的勾当。他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却让赵天阳脸色骤变,你父亲赵德昌上周刚向东南亚那边卖了十二个女孩,最小的只有十四岁。

    你...你胡说什么!赵天阳额头冒出冷汗,任雪,你这废物老公疯了!

    任雪也震惊地看着秦云:你从哪里听来这些谣言快向赵总道歉!

    秦云没有理会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是我。

    冻结赵氏集团所有资金,终止与他们所有合作,通知警方关于他们走私和贩卖人口的证据。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了,把赵家父子列入云巅集团全球黑名单。

    赵天阳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你在跟谁打电话云巅集团那可是亚洲最大的财团!你以为自己是谁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声音:明白,秦总。

    已经按您的要求执行,赵氏集团的股票开始暴跌,警方正在前往他们总部的路上。

    秦云挂断电话,整了整衣领,对目瞪口呆的两人说道:忘了自我介绍。秦云,云巅集团实际掌控者,资产约两千八百亿美元。

    他看向任雪,也是你口中那个没用的废物丈夫。

    任雪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不...不可能...你明明...

    明明是个穷小子

    秦云冷笑,三年前你父亲任远山在澳门赌场欠下高利贷,是我暗中帮他还清了债务。

    他跪着求我娶你,说只有这样任家才能保住。

    我答应了,因为那时候我确实喜欢你。

    他走向任雪,每一步都让她的脸色更苍白一分:这三年,我忍受你的冷眼,你全家的羞辱,就是想看看,值不值得我继续这段婚姻。

    他看了一眼手表,五分钟后,赵氏集团将宣告破产,赵家父子会被警方带走。至于你...

    任雪突然扑上来抓住他的手臂:秦云!老公!我知道错了!都是赵天阳逼我的!我爱的始终是你啊!

    秦云轻轻抽出手臂,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三亿,买断我们之间所有关系。

    明天我的律师会送来离婚协议。他转身走向电梯,留下一句话,对了,任氏集团60%的股份其实一直在我手里,明天开始,你父亲不再是董事长了。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听到任雪撕心裂肺的哭喊和赵天阳歇斯底里的咒骂。

    走出大楼,雨已经停了。秦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夜莺,准备飞机,我要回总部。他顿了顿,另外,查一下苏沐晴现在在哪里。

    挂掉电话,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到他面前。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秦总,欢迎回来。

    秦云坐进车里,看着窗外任氏集团的大楼在夕阳下的剪影,眼中再无一丝温度。

    游戏才刚刚开始。

    云巅国际大厦顶层会议室,十二位集团高管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

    主位上的秦云端着一杯红酒,慢条斯理地听着财务总监的汇报。

    赵氏集团已经宣告破产,赵德昌父子因涉嫌多项犯罪被警方逮捕。按照您的指示,我们收购了他们所有优质资产,总计花费...

    直接说数字。秦云打断他。

    二十七亿人民币,相当于市场价的四折。

    秦云点点头:任氏那边呢

    法务部主管立刻接话:已经完成股权变更,任远山被踢出董事会。按照您的吩咐,保留了任雪的职位,但...他犹豫了一下,她这两天一直在总部大堂等您,说要当面道歉。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偷偷观察着这位三年未曾露面的真正掌权者的表情。

    秦云晃了晃酒杯,鲜红的液体在杯中旋转:让她等。

    他转向另一位高管,东南亚那边处理得怎么样

    被赵家贩卖的十二名女孩已经全部解救,安排在了我们基金会的庇护所。其中三名未成年已联系到家人,其余的安排工作和教育...

    很好。秦云站起身,其他人立刻跟着站起来,从今天起,云巅集团结束低调期。我要所有人知道,谁才是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

    会议结束后,秦云的私人助理夜莺——一位身材高挑、眼神锐利的短发女子——递给他一份文件:苏小姐的资料。她现在在法国巴黎,担任Létoile品牌亚洲区总监,未婚。

    秦云翻阅着文件,在看到一张照片时停顿了一下。照片中的女子一袭白裙,站在埃菲尔铁塔前微笑,气质优雅而疏离。

    安排飞机,明天去巴黎。

    夜莺犹豫道:秦总,明天您约了...

    推掉。秦云合上文件,有些事,比生意重要得多。

    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一个狼狈的身影冲了进来。任雪头发凌乱,眼睛红肿,早已不见往日的高傲。看到秦云的瞬间,她直接跪了下来。

    秦云!求求你原谅我!我知道错了!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夜莺立刻上前阻拦,但秦云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他走到任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让他倾尽所有的女人。

    没有我活不下去他轻笑一声,那这三年来,你是怎么活的用我的钱养小白脸

    任雪哭得更厉害了:不是的...我和赵天阳真的没什么...那天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一时冲动只是酒后乱性秦云的声音冷得像冰,任雪,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每次你晚归,我都假装相信是加班;每次你身上有陌生香水味,我都告诉自己是你换了牌子;每次你拒绝我的亲近,我都以为是你工作太累。

    他转身走向落地窗,俯瞰整座城市:知道我为什么能容忍三年吗因为我欠你一条命。七年前那场车祸,是你把我从燃烧的车里拖出来的。

    任雪愣住了:你...你记得

    我记得每一个细节。秦云转过身,所以这三年来,我用尽一切方式补偿你。但你回报我的,是背叛和羞辱。

    我可以改!我真的可以改!任雪爬过来想抱住他的腿,却被夜莺拦住。

    秦云叹了口气:太迟了。从你让赵天阳碰你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结束了。他对夜莺点点头,送她出去。另外,通知人事部,任雪不再担任任氏集团任何职务。

    任雪被拖走时,哭喊声回荡在整个楼层:秦云!你会后悔的!没有女人会真心爱你!你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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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时后,城郊墓园。秦云站在一块朴素的墓碑前,上面刻着慈母秦月之墓。他放下一束白玫瑰,轻声道:妈,我回来了。这次,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秦家人。

    风吹过墓园,掀起他的衣角。

    远处,夜莺静静地站在车旁等待。

    私人飞机降落在戴高乐机场时,巴黎正下着绵绵细雨。

    秦云透过舷窗望着这座浪漫之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苏沐晴的照片。

    秦总,车已经准备好了。夜莺走过来,递给他一件黑色风衣,Létoile的新品发布会下午三点开始,苏小姐一定会出席。

    秦云点点头,套上风衣。三年了,他终于要再次见到那个在他生命中最黑暗时刻给予光明的女孩。

    车队驶入巴黎市区,雨中的巴黎像一幅朦胧的水彩画。秦云没有直接去酒店,而是让司机开到了蒙马特高地的一座小教堂前。

    你们在这等着。他对随行人员说,独自一人走进了教堂。

    教堂里空无一人,只有几支蜡烛在圣坛前静静燃烧。秦云走到最后一排长椅坐下,目光落在右侧第三根柱子上——那里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母:Q&Y。

    十五年前,一个衣衫褴褛的东方男孩蜷缩在这座教堂的角落里,饥寒交迫。那时秦云只有十二岁,母亲刚去世,他被继父赶出家门,偷渡到法国寻找生父却一无所获。

    你还好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男孩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东方女孩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一块刚出炉的长棍面包。

    我叫沐晴,苏沐晴。女孩掰开面包,把大的一半递给他,吃吧,还热着呢。

    那是他们在异国他乡的第一次相遇,也是秦云黑暗人生中的第一束光。

    教堂大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秦云的回忆。一位老修女走进来,看到秦云时明显愣了一下。

    先生,我们还没到开放时间...老修女走近后突然瞪大眼睛,天啊,是你!那个中国男孩!

    秦云站起身,微微一笑:玛利亚修女,好久不见。

    真的是你!老修女激动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苏小姐说你成了大人物,我还不信...她每年都会来这里,在你们刻字的地方放一束白玫瑰。

    秦云心头一震:她...经常来巴黎

    至少两次,生日和...老修女顿了顿,和你们分别的那天。她慈爱地看着秦云,孩子,去见她吧。那女孩等了你很久很久。

    走出教堂,雨已经停了。秦云深吸一口气,对夜莺说:去发布会现场。

    Létoile春夏新品发布会在塞纳河畔的一座古老城堡举行。秦云没有走VIP通道,而是以普通观众身份入座。当灯光暗下,音乐响起,模特们开始展示最新设计时,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舞台侧方的那个身影。

    苏沐晴。

    她比照片上更加夺目。一袭简约的深蓝色职业套装,黑发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正专注地调整模特的走位和展示。即使站在角落里,她身上散发的光芒也无法掩盖。

    发布会接近尾声,设计师携全体模特谢幕。主持人宣布:下面,有请Létoile亚洲区总监苏沐晴女士为大家致辞。

    掌声中,苏沐晴款款走上舞台中央。聚光灯下的她自信从容,用流利的法语介绍着品牌理念。秦云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十五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感谢各位的光临,愿Létoile的光芒照亮每个女人的梦想。苏沐晴结束致辞,微微鞠躬。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扫过观众席,突然定格在秦云身上。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苏沐晴的手微微颤抖,话筒差点滑落。但她很快调整好状态,若无其事地走下舞台。

    秦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认出他了。

    发布会结束后,宾客们移步到花园参加酒会。秦云端着一杯香槟,站在一株盛开的玫瑰旁等待。他知道苏沐晴会来找他——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从来不是逃避的人。

    果然,不到十分钟,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好久不见,秦云。苏沐晴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成熟,但依然带着那种独特的温柔。

    秦云转身,两人四目相对。近距离看,她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明亮,只是眼角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智慧。

    三年零四个月。秦云轻声说,上次见你是在香港机场。

    苏沐晴抿了抿嘴唇:你记得真清楚。

    我记得关于你的每一个细节。秦云直视她的眼睛,比如你紧张时会不自觉地摸左手腕上的手表,即使今天你戴的是手链。

    苏沐晴的手立刻从腕部移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你...来巴黎有事

    嗯,来找一个人。秦云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个我欠了十五年解释的人。

    苏沐晴的睫毛微微颤动:秦总现在贵为亚洲首富,还有什么人值得亲自跑一趟

    有。秦云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一个在我一无所有时,分给我半块面包的女孩。

    苏沐晴猛地抬头,眼中泛起水光:你...还记得

    我记得那半块面包的味道,记得你教我说的第一句法语,记得你为了给我买药在雪地里走了三公里...秦云轻轻握住她的手,更记得我离开法国时,答应过一定会回来找你。

    苏沐晴的手在他掌心微微发抖:但你消失了。我找了你好久,直到五年前在财经杂志上看到你的照片...

    我被继父的人抓回去了。秦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他把我关在地下室两年,直到我成年才放出来。出来后我第一时间去了我们约定的地方,但你已不在巴黎了。

    苏沐晴眼中的冰霜渐渐融化:我以为你忘了我...

    怎么可能。秦云苦笑,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但苏家把你保护得太好。直到三个月前,我的情报网才查到你在Létoile工作。

    一阵风吹过,玫瑰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苏沐晴抬头看着纷飞的花瓣,轻声道:就像那年蒙马特的樱花...

    秦云正想回应,一个刺耳的声音插了进来:沐晴,这位先生是

    一个西装革履的法国男人走过来,亲昵地揽住苏沐晴的肩膀,眼神警惕地打量着秦云。

    苏沐晴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避开男人的手:安德烈,这位是秦云先生,云巅集团董事长。秦云,这位是安德烈·杜邦,Létoile的CEO。

    安德烈立刻换上商业化的笑容:啊,秦总!久仰大名!没想到您对我们的发布会感兴趣...

    秦云冷淡地点点头,目光却一直锁定苏沐晴:苏小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安德烈插话道:恐怕不行,沐晴接下来还有几个重要会议...

    我辞职。苏沐晴突然说。

    安德烈愣住了:什么

    我说,我辞职。苏沐晴脱下胸前的员工牌放在安德烈手中,现在,我有时间了。

    在安德烈震惊的目光中,苏沐晴挽起秦云的手臂:走吧,带我去看看你记得的巴黎。

    夜色中的塞纳河波光粼粼,游船上的灯光倒映在水面上,如同散落的星辰。秦云和苏沐晴并肩走在河畔,谁都没有说话,却都心照不宣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蒙马特高地的小广场上,街头艺人正在演奏手风琴,几个游客围着欣赏。秦云买了两杯热红酒,递给苏沐晴一杯。

    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偷喝这个,你呛得满脸通红。秦云笑着指了指广场边缘的长椅,就坐在那里。

    苏沐晴抿了一口酒,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你被修女抓住,罚扫了一个月教堂。

    两人相视一笑,十五年的时光仿佛在这一刻被压缩成薄薄的一片,轻轻一碰就能穿透。

    后来发生了什么苏沐晴轻声问,我是说,你离开法国之后。

    秦云的眼神暗了下来:继父的人找到我,把我带回香港。他需要一个人继承家业——虽然恨我,但我毕竟是他唯一的血脉。

    那个家业是...

    黑道生意。秦云坦然道,我花了五年时间,把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全部洗白转型。现在的云巅集团,表面上是正经企业,但骨子里还留着黑道的血性。

    苏沐晴若有所思:所以你对付敌人从不手软。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秦云看向远方,这世上能让我心软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之一。

    夜风吹起苏沐晴的发丝,她转头直视秦云的眼睛:为什么要现在出现十五年,足够让一个人彻底忘记另一个人。

    因为我终于有资格站在你面前了。秦云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流浪儿,不再是需要你保护的弱者。现在的我,有能力保护你,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苏沐晴摇摇头:我不需要那些...

    我知道。秦云打断她,如果你贪图富贵,早就答应安德烈的追求了——别否认,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心思。

    苏沐晴轻笑出声:你还是这么敏锐。

    所以,告诉我实话。秦云突然转身,双手扶住苏沐晴的肩膀,为什么五年前在杂志上认出我后,不来找我

    苏沐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那时你已经结婚了。

    但你一定调查过我的婚姻状况。秦云逼近一步,你知道那不过是场交易。

    即便如此...

    苏沐晴。秦云直呼其名,看着我,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苏沐晴深吸一口气,挣脱开他的双手:因为我不敢!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十五年了,秦云。你怎么确定我还是当年那个女孩你怎么确定我们的感情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秦云愣住了。他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苏沐晴会有这样情绪化的一面。

    我...我只是害怕。苏沐晴的声音低了下来,害怕重逢后的失望,害怕物是人非,更害怕...她顿了顿,更害怕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最后一句话像一把小刀,轻轻扎进秦云的心。

    香港国际机场的私人停机坪上,三辆黑色奔驰早已等候多时。秦云刚下飞机,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立刻迎上前。

    秦总,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重。陈律师压低声音,赵德昌在狱中死了,死前留下了一份文件,指控您参与了他的人口贩卖生意。

    秦云脚步不停:证据

    几张经过PS的合照,还有一段模糊的录音。陈律师递过平板电脑,但麻烦的是,这些证据已经传到网上,舆论开始发酵。

    秦云扫了一眼屏幕,冷笑一声:赵家这是要拉我垫背。他转向夜莺,查清楚,赵天阳现在在哪。

    夜莺迅速操作手机:还在拘留所,但明天保释听证会。

    让他永远别出来。秦云的声音冷得像冰,安排人在里面解决他。

    陈律师额头渗出冷汗:秦总,这太冒险了,现在警方正盯着我们...

    那就制造一场意外。秦云拉开车门,我要所有与赵氏集团有关的线索彻底断绝。

    车队驶向云巅大厦,秦云望着窗外霓虹闪烁的香港夜景,思绪却飘回巴黎。苏沐晴接过钥匙时眼中的泪光,让他胸口发烫。十五年等待,终于...

    秦总,还有一件事。陈律师打断了他的思绪,任远山昨晚突发心脏病住院,任雪接管了任氏剩余产业。她今天上午召开了记者会,声称您婚内虐待她,还出示了一些...伤痕照片。

    秦云眼神一凛:照片是假的。

    当然,但舆论已经...陈律师擦了擦汗,更麻烦的是,她暗示您与多起商业罪案有关,包括赵氏的非法生意。

    车内温度仿佛骤降十度。夜莺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秦总,要不要我去...

    不必。秦云抬手制止,任雪没这个脑子,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他眯起眼睛,查她最近的通话记录,特别是国际长途。

    云巅大厦顶层,秦云刚走出电梯,助理们立刻围上来汇报危机处理进展。他一边听一边走向会议室,突然在走廊尽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任雪。

    她穿着素白的连衣裙,脸色苍白地站在落地窗前,与记忆中趾高气扬的样子判若两人。

    都退下。秦云命令道。待众人离开,他冷冷开口:你胆子不小。

    任雪转过身,眼中含泪:不是我自愿的...他们逼我...

    他们是谁秦云逼近一步。

    我不知道!任雪崩溃地抓住他的手臂,三天前有人联系我,说能帮我报复你...他们给我照片和说辞,威胁如果我不配合就公布我和赵天阳的...视频...

    秦云甩开她的手:所以你就选择再次背叛我

    我走投无路了!任雪跪倒在地,秦云,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

    救过我秦云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七年前那场车祸,真的是你救了我吗

    任雪瞳孔猛然收缩:当...当然是我...

    秦云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行车记录仪显示,救人的是个穿白裙的女孩,不是你。你只是路过拍了照,然后冒领了功劳。

    任雪面如死灰:你...你早就知道

    最近才查清楚。秦云俯视着她,所以,告诉我真相,那个真正救我的女孩是谁

    任雪嘴唇颤抖:我...我不知道...当时她把你放在路边就离开了...

    撒谎!秦云一把将她提起按在墙上,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是苏沐晴!任雪尖叫出声,是她救了你!但她求我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你!

    秦云如遭雷击,松开手后退两步。苏沐晴七年前救他的人是她为什么她从未提起为什么...

    手机突然响起,夜莺的紧急通讯。秦云接通,听了几句后脸色骤变:什么时候的事...立刻调监控!全员戒备!

    他转向任雪,眼神凌厉如刀:你被人跟踪了。大厦刚刚被入侵,有人潜入了我的私人数据库。

    任雪惊恐地摇头: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秦云已经冲向电梯:夜莺,封锁所有出口!启动一级防御协议!

    当电梯门关闭的瞬间,任雪脸上恐惧的表情突然消失了。她抹去眼泪,从内衣里取出一个微型U盘,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云巅大厦地下数据中心,警报声响彻走廊。秦云带着安保团队破门而入时,服务器阵列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战术服的身影。

    不许动!十几把枪同时指向入侵者。

    那人缓缓转身,摘下面罩——是一张秦云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亚洲男性,三十岁左右,左眼角有一道疤。

    秦总,久仰大名。男人居然笑了,可惜你来晚了一步,数据已经传出去了。

    夜莺一个箭步上前,枪口抵住男人太阳穴:谁派你来的

    男人无视威胁,直视秦云:苏小姐让我代她向你问好。

    秦云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哦她没告诉你吗男人故作惊讶,你们在巴黎重逢,她没提过她为谁工作

    秦云一把揪住男人衣领:把话说清楚!

    男人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日内瓦的苏先生向你问好。他说,十五年前你父亲欠的债,该还了。

    秦云如遭雷击。日内瓦的苏先生...苏沐晴的父亲他父亲十五年前的死敌

    夜莺见状不妙,立刻下令:把他带下去审问!

    男人被拖走后,技术主管脸色苍白地汇报:秦总,对方窃取了我们与东南亚各国政府的秘密合作文件,还有...您私人保险箱里的资料。

    秦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全部内容

    是的,包括...包括您母亲去世的真相。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刺入秦云心脏。母亲被继父害死的证据,他收集多年准备复仇的关键...全落入了敌人手中。

    立刻准备飞机。秦云声音嘶哑,我要去巴黎。

    夜莺拦住他:太危险了!这明显是个陷阱!

    我必须见苏沐晴。秦云甩开她的手,当面问清楚。

    秦总!夜莺急道,如果她真的是苏家的人,接近您就是为了复仇...

    那就让她亲自杀了我。秦云冷笑,但在这之前,我要知道真相。

    一小时后,前往巴黎的飞机上,秦云独自坐在舱内,手中握着母亲的照片。十五年前,母亲为了保护他,被继父推下楼梯重伤不治。那时他发誓要复仇,却在逃亡途中遇到苏沐晴...

    如果苏沐晴真是仇人之女,那这场十五年的重逢就是精心设计的骗局。她接近他,取得他信任,甚至可能...那些温柔和眼泪都是假的

    手机震动,夜莺发来审讯结果:犯人服毒自尽,死前透露苏沐晴是苏震天独女,真名苏璃。她五年前加入Létoile就是为了接近法国政要,此次任务是获取您的犯罪证据交给国际刑警。

    秦云关闭手机,看向窗外的云海。他想起苏沐晴接过钥匙时眼中的泪光,那么真实,那么动人...难道全是演技

    巴黎公寓的钥匙还在她手中。如果她真有恶意,现在应该已经带人埋伏在那里等他自投罗网。

    秦总,还有十分钟降落。飞行员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地面报告有可疑车辆在机场附近活动,建议更改降落地点。

    秦云沉思片刻:按原计划降落。

    飞机落地后,秦云只带了夜莺和两名保镖,避开所有监控从小路离开机场。他没有直接去公寓,而是先到了一家偏僻的咖啡馆。

    联系我们在法国警方的人。秦云对夜莺说,查清楚国际刑警是否真的拿到了所谓的证据。

    夜莺出去打电话,秦云则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公寓的监控系统——那是他从未告诉任何人的秘密装置,包括苏沐晴。

    画面显示,公寓里亮着灯。苏沐晴穿着居家服,正在厨房煮咖啡。看起来一切正常...太正常了。

    夜莺匆匆回来:秦总,情况不妙。国际刑警确实收到了举报,已经签发对您的逮捕令,罪名包括洗钱、谋杀和跨国犯罪。线人说证据非常详尽,甚至有您继父死亡现场的录音。

    秦云冷笑:我继父是自杀的。

    但录音被剪辑过,听起来像是您指使人杀的。夜莺犹豫了一下,还有...苏沐晴昨晚去了国际刑警巴黎总部。

    秦云合上电脑,眼神冰冷如铁:去公寓。

    太危险了!那里肯定有埋伏!

    照我说的做。秦云起身,但提前安排狙击手和逃生路线。

    夜幕降临,秦云独自站在公寓楼下。这是蒙马特一栋古老的建筑,顶层公寓可以俯瞰整个巴黎——当年他和苏沐晴路过这里时,她曾说梦想住在这样的地方。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秦云检查了手枪的弹药。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他都必须面对。十五年的执念,需要一个了断。

    电梯门打开,公寓内飘来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与十五年前他们初遇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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