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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惊梦民国

    雕花床的檀木香气混着苦涩的药味涌入鼻腔,苏晚晴猛地睁开眼,后颈黏腻的冷汗浸透了绣着并蒂莲的丝绸枕巾。铜镜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柳叶眉下一双杏眼还沾着未干的泪痕,月白色旗袍领口歪斜,露出半截纤细的脖颈,腕间那枚翡翠镯子泛着幽幽冷光,与三小时前在古玩市场见到的那枚戒指内侧的浮雕如出一辙。

    太阳穴突突跳动,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原主苏晚晴,沪上苏家不受宠的庶女,为了摆脱嫡姐的欺压,竟精心设计,在昨日的商会宴会上假装失足,跌进那位叱咤风云的少帅怀中。

    小姐可算醒了!丫鬟春桃扑到床边,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哭腔,少帅都等半个时辰了!她慌乱地替苏晚晴挽发,银簪撞在木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苏晚晴颤抖着翻开梳妆匣,一张泛黄的报纸滑落出来,油墨印着的日期民国二十三年刺得眼睛生疼,头版头条赫然印着镇北军沈砚辞大破匪寨,配图上的男人剑眉星目,军装笔挺,胸前的勋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春桃脸色煞白:少帅来了!话音未落,玄色披风裹挟着一股寒意扫过雕花门槛。沈砚辞摘下白手套,修长的手指擦过腰间配枪,冰冷的目光像刀子般扫过苏晚晴绯红的脸颊:苏小姐这出美人计,倒比百乐门的戏码还精彩。他忽然倾身,薄荷混着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听说苏小姐昨夜发着高热,怎么今日倒生龙活虎了

    苏晚晴后背抵上床头,镜中凌乱的发丝下,少女眼底藏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惊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翡翠镯子,冰凉的触感突然让她福至心灵:少帅觉得,若我真要算计您,何苦选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按住发颤的手腕,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不过是在宴会上见少帅风采卓然,一时慌乱,脚下没了分寸......

    沈砚辞冷哼一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翡翠镯子撞出清响:欲擒故纵的把戏,本帅见得多了。他的拇指摩挲过她腕间的脉搏,眼神锐利如鹰,三日后帅府茶会,苏小姐若有空,不妨再来慌乱一次。

    门重重关上时,苏晚晴瘫软在床上。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民国二十三年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竟比现代的霓虹还要冷。春桃怯生生地凑过来:小姐,您的手......苏晚晴这才发现,腕间已被沈砚辞捏出一片红痕。

    夜幕渐深,苏晚晴坐在梳妆台前,借着烛光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原主的容貌明艳动人,却也写满了小心翼翼。指尖抚过镜中少女的眉眼,她在心底暗暗发誓,既然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那就绝不能像原主一样任人摆布。只是,那位阴晴不定的少帅,又会给她带来怎样的麻烦

    更鼓声远远传来,春桃已经熟睡,苏晚晴却毫无睡意。推开雕花窗,凉风扑面而来,远处的街道上,霓虹灯牌的光晕与天上的星月交相辉映,恍惚间,竟分不清今夕何夕。而她与沈砚辞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2

    危局谋算

    鎏金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在帅府朱漆门前停下时,苏晚晴攥着烫金请柬的指尖已泛起青白。晨雾裹挟着长江水汽,将廊下哨兵腰间的刺刀浸得发亮,穿堂风卷起她月白色旗袍的下摆,仿佛要将她卷入这深不可测的乱世漩涡。雕花门环上的铜狮兽首怒目圆睁,倒像是沈砚辞看她时那道冰冷的目光。

    苏小姐,请。副官面无表情地推开雕花木门,檀木混着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书房内光线昏暗,唯有东窗透进一缕晨光,恰好落在铺满整张檀木桌的军事地图上。泛黄的宣纸上,红笔圈出的区域密密麻麻,宛如张紧的蛛网,长江蜿蜒处用朱砂重重描了三道——那是沈砚辞标注的天险。

    沈砚辞背对着门擦拭配枪,军靴踏在青砖上的声响,一下下叩着苏晚晴剧烈的心跳。他忽然转身,肩章上的鹰徽在逆光中泛着冷芒,将阴影完全投在她脸上:听闻苏小姐对军粮调配颇有见解配枪咔嗒合上保险的声音,惊得梁间燕雀扑棱棱乱飞,不如说说,如何在三日之内,将五百石粮草运过长江天险

    苏晚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现代物流课的案例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她瞥见地图上标注的芜湖渡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旗袍盘扣——那是原主昨夜亲手缝制的,针脚细密得过分,倒像是在掩饰什么。少帅可知分段接驳她深吸口气,声音竟比想象中平稳,长江汛期水急,大船难以逆流而上。可将漕运分成三段,上游用平底船,中游设隐秘中转站......

    说到兴起,她抓起案头狼毫。笔尖蘸墨时,余光瞥见沈砚辞微微前倾的身影——这位杀伐果断的少帅,此刻竟听得专注。宣纸上,她飞速画出河道分布图,墨汁溅在旗袍袖口,洇开一朵朵深色的花:如此一来,既能避开日军眼线,又能利用民间水道......

    啪!沈砚辞忽然按住她执笔的手腕,笔尖在纸上晕开一团墨渍。两人距离极近,苏晚晴能看清他眼尾细小的疤痕,雪松香混着硝烟扑面而来:苏小姐这法子,倒像是留洋回来的高材生。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过她腕骨,苏家什么时候出过这般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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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副官匆匆而入:少帅!码头那边的眼线传来消息,日本人的货船......沈砚辞松开手的瞬间,苏晚晴注意到他无名指内侧有道浅色疤痕,形状恰似蜿蜒的江水。而他望着地图上她所指的芜湖渡口,指尖轻轻叩击桌面,节奏与心跳重合。

    3

    暗潮初涌

    今晚留在帅府。沈砚辞披上军大衣,转身时带起的风将桌上宣纸掀得哗哗作响。他回头时目光沉沉,像淬了冰的刀锋:帮本帅拟份文书。门合上的刹那,苏晚晴瘫坐在太师椅上,后颈的冷汗顺着旗袍领口往下滑,这才惊觉后背早已湿透。

    砚台里的墨汁还在晃动,倒映着窗外渐渐暗沉的天色。雕花窗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呐喊声,混着远处黄包车的铃铛响,将这方小小的书房切割成乱世中的孤岛。她低头看着被按住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沈砚辞掌心的温度,以及一抹淡淡的雪松香。

    暮色渐浓时,春桃送来羹汤,瞧见她袖口的墨痕,吓得差点打翻碗:小姐这是......苏晚晴望着铜镜里自己苍白却坚定的脸,将冷掉的墨汁用帕子擦去:不过是帮少帅处理些文书罢了。镜中少女的身影在烛光下摇曳,她忽然想起沈砚辞盯着路线图时,眼底闪过的那抹兴味——那绝不是看个攀附权贵的花瓶该有的眼神。

    更鼓声响起时,书房的油灯依旧亮着。苏晚晴伏案疾书,羊皮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窗外传来沈砚辞训斥下属的声音,隐约夹杂着长江的浪涛声。她握着毛笔的手顿了顿,忽然想起古玩市场那枚翡翠戒指——当指尖触碰到戒面的瞬间,耳畔似乎响起了江水拍岸的轰鸣。

    子夜时分,门轴发出细微的响动。沈砚辞带着一身寒气进来,军装上还沾着零星的雨丝。他瞥了眼桌上拟好的文书,目光在芜湖中转站几个字上停留片刻,忽然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桂花糕,西街老字号。见她愣住,又补上一句,看你晚饭没怎么吃。

    苏晚晴接过油纸包,温热的触感透过指尖。沈砚辞已走到窗边,月光勾勒出他肩章的轮廓:明日随我去码头。他的声音混着江水声,有些事,或许需要苏小姐......亲自指点。窗外的江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漫天星斗,却不及他转身时眼底那簇跃动的火苗明亮。

    4

    暗生情愫

    此后半月,苏晚晴成了帅府西跨院的常客。晨光熹微时,她便伏在案前核对账本,笔尖划过泛黄的宣纸,沙沙声与远处军营的号角声交织;暮色四合时,又要将纷乱的军报分类整理,墨迹常常晕染到指尖。每当她不经意抬头,总能撞见沈砚辞倚在门框上,指间香烟明明灭灭,军靴上的马刺在光影里泛着冷光。

    某个暴雨倾盆的深夜,苏晚晴被雷声惊醒。书房的灯还亮着,她抱着毛毯去寻,却见沈砚辞伏案批改公文,军装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线条凌厉的脖颈。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抬:过来帮我看份密电。语气平淡,却自然得像是她本该在此处。

    转眼中秋夜宴,日本商会送来清酒。沈砚辞握着酒杯的手突然顿住,苏晚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瓶身上的樱花纹刺得她心头一跳——原主记忆里,这场宴会正是沈砚辞遇刺的开端。乐声悠扬中,身着和服的舞姬款步而来,广袖翻飞间,寒光乍现。

    千钧一发之际,苏晚晴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利刃划破衣袖,火辣辣的疼痛从手臂传来,她却被沈砚辞猛地揽进怀里。枪声震碎琉璃灯,宴会厅瞬间陷入混乱。她跌坐在血泊里,看着沈砚辞染血的手抚上她脸颊,喉间溢出的质问化作急促喘息:谁准你......话音戛然而止,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她渗血的伤口,瞳孔骤然紧缩。

    当夜,卧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军医替苏晚晴包扎时,沈砚辞始终站在窗边,脊背挺得笔直,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延伸到她床前。直到军医退下,房间陷入死寂,他才突然扯开军装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伤疤。

    三年前,我在津门遇伏。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子弹贯穿胸口,是个小女孩冒死把我拖进地窖。沈砚辞的手指轻轻擦过她手腕,带着硝烟味的体温灼烧着皮肤,她年纪很小,却异常冷静,用碎瓷片帮我剜出子弹。

    苏晚晴的心猛地一颤。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一声,又一声,敲得人心慌。沈砚辞的目光灼灼,像是要看穿她所有伪装:苏晚晴,你到底是谁为何既懂现代物流,又对刺杀之事如此警觉

    她望着眼前这个铁血少帅,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动摇与温柔。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镀了层银边。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几乎要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叹息:少帅,重要的不是我是谁,而是......她顿了顿,目光坚定,而是我想站在你身边。

    沈砚辞的喉结滚动了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动作如此轻柔,与他平日的杀伐果决判若两人。窗外雨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像是要将这乱世中的片刻温柔,都细细地裹进雨幕里。

    5

    烽火暗涌

    日本商会遇刺后的第七日,帅府的铜铃在风中摇晃出细碎声响,却掩不住墙头铁丝网折射的冷光。苏晚晴抱着一摞密报穿过回廊,军靴踏碎满地梧桐影,惊起檐角栖息的寒鸦。自从那夜利刃划破衣袖,沈砚辞便将她安排在离书房最近的东厢房,连窗棂的角度都能望见庭院中那柄寒光闪烁的长剑。

    每日破晓时分,当更鼓声还未散尽,她总会被金属交鸣惊醒。推开雕花窗,薄雾中沈砚辞的身影如墨色剪影,青锋剑劈开晨雾,招式狠厉得像是要将虚空斩碎。有次她不慎碰倒铜盆,水花溅落的瞬间,剑尖已抵住她喉间。男人喘息未平,军装上的硝烟混着汗意扑面而来,直到看清是她,紧绷的肌肉才骤然松弛。

    以后别靠近演武场。他收回剑入鞘,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剑柄缠绳,那里缠着半截褪色的红绸,像道未愈的伤口。苏晚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发现他右肩微沉——那是前日战场归来时留下的枪伤,此刻却仍在雨中舞剑至破晓。

    深夜的书房成了两人无声的默契。沈砚辞总在处理完军务后,从暗格里取出那台西洋八音盒。黄铜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中,《友谊地久天长》的旋律漫过堆积如山的军报。苏晚晴伏案整理文件,余光却总忍不住望向伏案疾书的男人。月光爬上他后颈的旧疤,军装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沟壑,那是三年前津门遇刺留下的印记。

    变故发生在寒露前夜。晨光刺破云层时,副官撞开书房雕花门的声响惊飞梁间燕雀。少帅,南京急电!电报展开的瞬间,沈砚辞握着狼毫的手顿在半空,墨汁滴落在剿共二字上,晕染成深不见底的黑洞。苏晚晴看见他喉结剧烈滚动,指节捏得发白,电报边角在掌心留下深深折痕。

    备马。两个字落地有声,却带着难以察觉的沙哑。沈砚辞起身时打翻了青瓷茶盏,碎片溅在苏晚晴脚边。她蹲下身捡拾,却在桌角瞥见半截撕碎的信笺,若我战死......几个字刺得眼眶发疼。

    黄昏的帅府花园浸在血色残阳里。沈砚辞摘下军帽,露出被绷带缠绕的额头——那是今早遭遇伏击留下的伤。他取出那枚泛着温润光泽的翡翠戒指,金属环圈还带着体温。等我回来。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带着硝烟与铁锈的味道。苏晚晴替他整理军大衣时,指尖触到内袋里硬质的信封,边角锋利如刀,硌得掌心生疼。

    我不要你的诀别信。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翡翠戒指在两人相触的瞬间发出清响,你说过,要带我去看长江解冻时的第一艘商船。沈砚辞喉间溢出叹息,将她狠狠揉进怀里。军装上的血痂蹭过她脸颊,却比任何情话都滚烫。远处传来集结号声,惊起漫天寒鸦,遮蔽了最后一缕夕阳。

    当夜的帅府陷入诡异的寂静。苏晚晴蜷缩在地窖里,煤油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潮湿的砖墙上扭曲成怪物的形状。远处传来零星枪响,混着八音盒在记忆里转动的旋律。她摩挲着腕间的翡翠镯子,冰凉触感与古玩市场那枚戒指重叠。墙上的裂缝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像极了沈砚辞锁骨处的伤疤——原来命运早就在时空长河里埋下伏笔,此刻却让她在这乱世中,第一次如此害怕失去。

    6

    生死与共

    地窖里的煤油灯在第七次爆灯花时,终于彻底熄灭。苏晚晴蜷缩在发霉的稻草堆上,听着头顶传来的剧烈震动。泥土簌簌落在发间,墙上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每一道缝隙都像极了沈砚辞锁骨处狰狞的旧疤。她数着远处传来的炮声,从最初的惊心动魄到如今麻木地默数,掌心的军刀早已被冷汗浸出锈迹。

    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啸划破死寂。苏晚晴本能地抱头卧倒,整座地窖剧烈摇晃,混着血腥味的尘土扑面而来。待震动平息,她摸索着点燃备用油灯,昏黄的光晕里,墙上的裂痕又多出三道——就像沈砚辞出征前,她偷偷塞进他军装口袋里的三颗平安符。

    死寂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苏晚晴盯着地窖入口那道细缝,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直到隐约传来零星的脚步声,她猛地握紧军刀,刀刃却在触及掌心时发出轻微的颤抖。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熟悉的节奏,却比往日沉重许多。

    地窖门被撞开的瞬间,浓烈的硝烟裹挟着血雨扑面而来。苏晚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沈砚辞的军帽不知去向,头发凌乱地黏在满是血污的额头上,军装肩头被炸出焦黑的破洞,勋章的别针在衣襟上摇摇欲坠。他持枪的手还保持着戒备姿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却死死护着怀中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文件,哪怕血水正顺着下摆蜿蜒而下,在青砖上汇成暗红的溪流。

    你疯了!苏晚晴冲过去时险些摔倒,军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扶住男人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触到他后背上黏腻的伤口,血腥味直冲鼻腔,为什么不把文件用信鸽送走!

    沈砚辞却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拽进怀里。滚烫的鲜血浸透她的旗袍,混着未散的硝烟烙在皮肤上。信鸽会迷路,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青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但你不会。带着铁锈味的吻落在她发顶,从你在宴会上挡在我身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话语被剧烈的咳嗽打断,染红了她肩头的布料。

    苏晚晴浑身僵硬,记忆如走马灯般闪回。初见时他冰冷的质问,深夜书房里共阅兵书时指尖相触的温度,还有临行前花园里那个带着诀别意味的拥抱。此刻男人颤抖的手指抚过她泛红的眼眶,指腹的枪茧擦过皮肤,带来熟悉的刺痛。

    晚晴,沈砚辞扯开浸透鲜血的军装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疤,与新添的伤口交错,你说过想站在我身边。他突然单膝跪地,在地窖的泥泞中,将那包文件郑重地放在她脚边,现在,换我站在你身后。

    窗外的炮火不知何时已经停歇,月光透过地窖的缝隙洒落,在青砖上投下斑驳的银辉。苏晚晴腕间的翡翠戒指泛着温润的光,恍惚间与古玩市场那枚戒指重叠。原来命运的红线,早已跨越时空,将两个世界的灵魂紧紧缠绕。她俯身抱住浑身浴血的男人,听见他胸腔里传来微弱却坚定的心跳,在这乱世的尽头,终于握住了彼此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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