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4
下一秒,发布会现场的大屏幕,被人切换了画面。
视频里,徐娇娇被五个男人围在中间,衣衫不整浪态尽显。
啊!徐娇娇看清屏幕的瞬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疯了一样冲向我,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啪!
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
力道之大,我的轮椅竟被她推得失控,径直朝着台阶滑了下去。
我整个人从轮椅上被掀翻,像条狗一样,狼狈地趴在冰冷的地板上。
双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
贺知州下意识伸手想扶我。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我那两条不自然弯折的腿时,竟下意识地干呕了一声,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恶心。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僵。
嫂子,你怎么能这么恶毒!徐娇娇扑了过来,死死压在我那本就残废的腿上,用力摇晃着我的身体。
就因为哥哥不愿意碰你,嫌弃你这两条萎缩的腿恶心,你就心理变态,污蔑我们兄妹!
现在还伪造这种下流视频,你对得起哥哥吗!
我看着贺知州,他厌恶地撇开视线,不愿再多看我的腿一眼。
我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他总是让我穿长裤,把腿盖得严严实实。
原来,不是体贴,是嫌恶心。
他将哭得快要晕厥的徐娇娇揽进怀里,柔声安慰,看都没看地上的我一眼。
我一个人趴在地上,无数闪光灯对着我扭曲的腿和狼狈的脸疯狂拍摄。
离婚协议徐娇娇眼尖,忽然指着我散落在地上的包里露出一角的纸张,声音陡然拔高:
贺家养了你这个残废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想离婚分家产
贺知州看向我的眼神,陌生而可怕:温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默默拿出离婚协议。
贺知州,离婚吧。我净身出户。
好,很好!他咬牙切齿,签下名字,然后将协议对着媒体的镜头,你们都看清楚了!是她自己要滚的!
我一个人,推着已经有些歪斜的轮椅,艰难地回到曾经的家。
管家拦住了我,一脸为难:温女士......先生交代了,家里的一切,都是贺家出钱买的,您......
我惨然一笑,却听见客厅里传来徐娇娇娇媚的声音。
知州哥,这么多年,你真的......一次都没碰过她吗
门没关严,我从门缝里看进去。
贺知州嗤笑一声:看到她那双腿,我就倒胃口,怎么可能碰
徐娇娇娇笑着,直接坐上了贺知州的大腿,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两人旁若无人地亲密拥吻。
我死死咬住嘴唇,推动轮椅,想立刻逃离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轮椅发出的轻微声响惊动了他们。
哟,嫂子怎么又跑回来了徐娇娇依偎在贺知州怀里,惊讶地看着我。
刚刚不是挺有骨气的吗怎么,后悔了还是没地方去了
贺知州搂着徐娇娇,冷冷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不相关的垃圾。
我要拿回我的东西。我声音沙哑。
你的东西贺知州环视着别墅,眼神轻蔑。
这里面,有哪一样是你的温婉,你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残疾,除了依附贺家,你还有什么
你一个残疾,出去工作都没人要。
徐娇娇向我走来:嫂子,实在不行,我送你双丝袜,哥哥说,他最喜欢看我穿丝袜的样子。
我忍住泛起的恶心,甩开她伸来的手,她哎呀一声倒进贺知州怀里。
我扭头出了门。
冰冷的雨点砸在身上。
一个男人猥琐地盯着我扭曲的腿:嘿,这腿卖到国外畸形秀,肯定大赚!
恐惧攥紧了我的心。
我下意识拨通紧急联系人——贺知州。
温婉你是狗皮膏药吗
没给我开口的机会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颤抖着,拨通了那个沉寂已久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边传来一个男人急促又带着点沙哑的喘息声。
5
回头。
话筒里,沈肆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急切。
我僵硬地转过头。
雨幕瞬间被一道身影撕裂,他几乎是扑过来的。
沈肆!
他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角,那身昂贵的西装此刻皱巴巴地裹在身上。
可在我眼里,这一刻的他,他却最耀眼夺目。
猥琐男见状不妙想跑,被沈肆一把揪住衣领,几记重拳下去,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雨夜。
我紧绷的神经骤然断裂。
温婉!他冲过来,稳稳地将我捞进怀里。
还好吗他的声音都在发颤,热气喷在我冰冷的脸上。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头顶的雨突然停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开了我的小片天空。
我顺着伞柄往上看,撞进一双亮得惊人的眸子。
那里面翻滚着汹涌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他却飞快地别开脸,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看什么没见过帅哥淋雨
明明语气吊儿郎当,可那微微泛红的眼角却出卖了他。
沈肆曾经和我一样经历车祸,当时他浑身插满管子,眼神空洞。
当时贺知州忙着徐娇娇的事情,把我一个人留在医院。
我就日复一日地坐在沈肆床边,絮絮叨叨,拼命想把他从死神的边缘拉回来。
出院那天,他拉住我的手:如果有一天,你在贺家过得不开心,随时来找我。
原来,他不是在开玩笑。
我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最后的感觉,是跌进一个滚烫而坚实的怀抱。
再次睁开眼,入目的是陌生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醒了
沈肆斜倚在门框上,他几步走过来,没等我开口,不由分说地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啊!我的轮椅呢我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以后,我会一直抱着你。你不需要那种冰冷又难受的东西。
我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你真可爱。
他抱着我来到餐厅,将我稳稳地放在椅子上,才在我对面坐下,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喂我喝粥。
你的事情,我都查清楚了。他的声音平静,却淬着冰碴。
贺知州,徐娇娇......我会让他们为你所受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咳咳!我被粥呛到,震惊地抬头看他,连嘴角的米粒都忘了擦。
我们......我们并没有那么深的交情吧
他挑了挑眉,深邃的眼底却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浓烈情绪:温婉,你也太小瞧你自己了。
他放下碗,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当年,我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觉得多余的时候,是你,把我从地狱边缘硬生生拉了回来。
第二天沈肆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看着医生为我检查双腿。
他比我还紧张地盯着那些冰冷的仪器。
我知道你讨厌医院,也怕这些检查。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掌心传递着源源不断的热量,别怕,我陪着你。
医生检查得很仔细,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良久,医生放下手中的仪器,推了推眼镜。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医生才说了两句,沈肆瞬间气压低得吓人。
6
双腿粉碎性骨折,陈旧性损伤,加上后续的折磨,能恢复成这样已经是奇迹。
沈肆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些年,你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贺知州那个畜生!你的腿不仅没好,还越来越严重!
我抓住他冰冷的手,强撑着笑:别气,我最近好像能感觉到一点点痛了。
只要配合治疗,总会好的,对不对
他反手将我握得更紧,手背青筋暴起。
治疗的过程,比我想象中还要痛。
每一次弯曲拉伸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
沈肆总是在我身边,他什么也不说,一遍又一遍,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那天,我正在针灸。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是徐娇娇的朋友圈更新。
她穿着贺知州买给我的那件限量版真丝睡袍,慵懒地斜倚在我曾经卧室的飘窗上,笑得志得意满。
配文是:新家终于布置好了,我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某些碍眼的东西,也该清理干净了。
心口翻涌的恶心和愤怒,我控制不住地痛呼出声。
眼前一黑,温热的触感落在我的唇上。
别哭。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脏东西不值得你掉眼泪。看着我。
他把我紧紧搂进怀里。
睡吧,有我。
半年后。
我第一次不借助任何外力,独立站起来,并且成功迈出第一步时。
我还没来得及激动,就见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眼眶通红,泪水毫无预警地滚落下来。
他比我还激动,哭得像个傻子。
我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和眼底浓重的青黑,心里又甜又酸。
这半年来,为了照顾我,几乎没去过公司,重要的会议都是在深夜我睡着后,他再爬起来开视频会议。
有几次我半夜醒来,都能看见他坐在书桌前,借着微弱的台灯光,眉头紧锁地处理文件。
咳,他胡乱抹了把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是不是......是不是不帅了你等着,我马上去打扮一下!
等他再从楼上下来,已经换上了一身骚包至极的亮蓝色西装,还喷了香水。
他几步走到我床边,一屁股坐下,然后激动地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我咽了口口水,脸颊发烫。
我知道他的意图。
温婉,他突然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眼神认真,我以后一定不会欺负你,我发誓。我不是贺知州那种渣男。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圈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声音闷闷的:我们......什么时候能结婚
我害羞得脸颊滚烫,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没说话。
他立刻急了,毛茸茸的脑袋在我颈窝里乱拱,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我,活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金毛:
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的!难不成想出尔反尔,当渣女吗!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又好气又好笑,故意不说话,就想逗逗他。
他果然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从床边站起来,跑了出去。
我以为他真生气了。
结果,三分钟不到,他又一阵风似的冲了回来,单膝跪在我脚边,仰着头,执拗地用脸颊蹭着我的小腿。
温婉,婉婉,好婉婉......求你了......
我被他这副无赖又深情的模样彻底打败,心里那点小小的别扭和矜持瞬间土崩瓦解。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板着脸,假装勉为其难地说:
行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你了。
7
贺知州最近,很不习惯。
家里安静得可怕。
温婉已经很久没联系他了。
他不自觉想起分开当天,别墅前我坐在轮椅里,那双眼里全是绝望。
可贺知州转念一想,我一个瘸子,能去哪儿
说不定,正躲在哪个角落,等着他先低头呢。
他嗤笑一声,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贺知州皱了皱眉,又点开微信。
一个鲜红的感叹号,刺得他眼睛生疼。
温婉......他念着我的名字,一种陌生的慌乱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消失过。
哐当——
屋外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巨响,夹杂着徐娇娇尖细的指挥声。
这个,搬到那边去!对对对,那个碍眼的旧沙发,赶紧给我扔了!还有那些破书,都什么年代的了,留着占地方吗
贺知州烦躁地走出去,正看到徐娇娇叉着腰,指挥着一群导购和搬家工人。
把家里那些属于我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扔。
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都给我滚!贺知州低吼一声,指着那群被吓傻导购,带着你们的东西,滚出去!
贺先生,这......这钱还没结呢......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直接扔了过去:滚!
哥哥,你怎么了嘛缠上来,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手不安分地向腹下游移。
是不是想我了我可还记得,那次哥哥你可勇猛了。
但贺知州猛地推开她:那次是意外!徐娇娇,以后我们只是兄妹,别再动手动脚!
她脸上的媚笑僵住了,有些不可置信。
贺知州懒得理她,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温婉。
他记得温婉曾经在城郊那家疗养院住过。
疯了一样开到那里,当看到举止怪异的精神病人时,直接愣住。
他当初就是把温婉一个人扔在这种鬼地方!
她该有多绝望,多无助
他开始疯狂地搜寻我存在过的痕迹。
别墅里,那些被徐娇娇当成垃圾扔掉的东西,又一件件捡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放在我曾经的书房。
他派了无数人,几乎把整个城市翻了个底朝天。
夜深人静的时候,贺知州总是握着我的照片,一个人发呆。
照片上的我,笑得那么温柔,那么恬静。
温婉......你在哪儿......他对着空气,一遍遍地问。
身边所有人都劝贺知州,一个瘸子,一个已经签了净身出户协议的女人,不值得。
贺总,算了吧。
知州,天涯何处无芳草。
8
另一边我重获新生的日子,惬意得不像话。
沈肆说,以前的衣服都配不上现在的我,要带我去买新的。
车子停在一家熟悉的商场门口,我脚下像灌了铅,挪不动步。
就是这里。
曾经,我坐着轮椅,亲耳听见贺知州和徐娇娇在无障碍厕所里,疯狂了一个小时。
婉婉,沈肆温暖的大手覆上我的手背,有些坎,必须自己迈过去。那些肮脏的过去,错不在你。
我深吸一口气,跟着他走了进去。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我穿着一袭简约的缎面婚纱,看着镜中那个挺拔自信的自己,有些恍惚。
原来,脱离了贺知州,我可以这么美。
问婉!
一声熟悉的男声钻进我的耳朵。
我猛地回头,贺知州就站在不远处,死死盯着我。
沈肆一步跨到我身前,把我护得严严实实。
你的腿......贺知州的目光死死钉在我笔直站立的双腿上,你能站起来了
他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了我找你都快找疯了!
我厌恶地甩开他:放手!贺知州,我去了哪里,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温婉!他声音陡然拔高,你什么意思当初是你太不听话,我才签的那份离婚协议!现在闹够了,就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我气笑了。
贺先生,沈肆挡在我面前,你想对我太太做什么
你太太贺知州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沈肆,温婉是我贺知州的合法妻子!你算哪根葱,也敢来抢我的人
沈肆冷哼一声:你虐待我太太,害她双腿粉碎性骨折,这笔账,我还没跟你好好算算!
粉碎性骨折贺知州愣住了,脸上满是不可置不可能!她的腿明明......明明早就没有知觉了!
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语气带上哀求:婉婉,你是不是被这个坏男人骗了跟我回家,我们好好过日子!
贺知州,我打断他,声音平静,我不想看见你。
他还想上前,试图抓住我的手。
知州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传来,徐娇娇扑了过来,手里还扬着一张纸,你看!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她得意地瞥了我一眼,然后狠狠地把我往旁边一挤!
我刚恢复没多久脚下本来就不稳,被她这么一推,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朝旁边的楼梯倒去——
婉婉!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我的腰,将我稳稳地带回安全地带。
沈肆他脸色铁青,看着徐娇娇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而贺知州呢
他只是愣愣地看着徐娇娇手里的那张孕检单,脸上竟然闪过惊喜。
我要有孩子了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9
贺知州盯着孕检单,又看着我,脸色瞬间转为煞白。
婉婉,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和娇娇......我们只是兄妹!
我差点气笑了。
兄妹我抽出手,后退一步,沈肆顺势将我揽得更紧,生儿育女的兄妹吗贺知州,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肆,我们走。我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
被他碰过的地方,只觉得脏。
从那天起,贺知州就像个幽灵一样,天天守在我家楼下。
沈肆的脸一天比一天黑,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他再敢多看你一眼,我就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喂狗!沈肆咬牙切齿,抱着我的手臂却温柔得不像话。
我知道他又吃醋了。
这个男人,平日里杀伐果断,在我面前却幼稚得像个孩子。
为了安抚沈肆,我不得不答应他许多羞羞的条件。
这几天沈肆总是一个人窝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很快贺知州就消失了。
就在我快要忘记贺知州这号人的时候,他又出现了。
我和沈肆散步回来,就看见一个人影蜷缩在我家单元门口。
走近了才看清,是贺知州。
他狼狈不堪,西装皱巴巴的,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身上还带着一股酒气,哪里还有半点豪门贵公子的样子。
婉婉。他看见我,眼睛里迸发出一丝光亮,挣扎着想站起来。
我冷淡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已经把徐娇娇赶出去了。他声音沙哑,带着讨好,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不知道是她从哪里搞来的野种,想赖在我头上!
我已经把家里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他试图靠近我,被沈肆一个眼神逼退。
婉婉,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对你好的,我发誓!
我抬起左手,无名指上,沈肆为我戴上的那枚戒指,在夕阳下闪着温柔却坚定的光。
贺知州,我平静地开口,我已经结婚了。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不可能!你明明那么爱我!你怎么可能会嫁给别人!
爱我轻轻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贺知州,你大概忘了,我对你的爱,早就被你亲手碾碎了。
我微微撩起裙摆,露出小腿。
那里,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狰狞地提醒着我曾经的噩梦。
你看,我指着那些疤,这些,是你最害怕看见的,你说它们丑陋,恶心。可沈肆,他会一遍遍地亲吻它们,告诉我,这是我勇敢的勋章。
这条腿,当初是为了你才残废的。后来,也是你,亲手把它二次伤害,推下高台,害它粉碎性骨折。
贺知州,你还记得吗在商场,你和徐娇娇......我凑近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在外面,听了一个小时。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眼神里只剩下绝望和死灰。
看着他失魂落魄地离开,背影佝偻得像个垂暮的老人,我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也好。
不属于我的,就该彻底割舍。
半年后。
我怀孕了。
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里,看着沈肆又一次为了陪我,把成堆的公司文件搬回家处理。
电视里正播着午间新闻。
本市新闻:今日上午,警方在江边打捞上一具男尸,初步判断死亡时间超过一周,死者身份正在进一步核实中......
镜头给到死者手上一个特写,一枚熟悉的男士钻戒。
我的心,咯噔一下。
那枚戒指,我认得。
是贺知州二十五岁生日时,我送他的,他一直戴着。
怎么了,婉婉沈肆立刻察觉到我的异样,紧张地关掉电视,轻轻拍着我的背,是不是新闻画面太吓人了
我摇摇头,依偎进他温暖的怀抱,手轻轻抚上自己隆起的小腹。
没什么。
一个故人而已。
往事随风,我温婉,早已经有了我崭新的人生。
贺知州,再见了。
不,是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