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10.

    从此街上多了一个流浪的身影。

    沈砚舟饿了，就和猫狗抢食。

    渴了，就拧开路边绿化带的水龙头，喝个饱。

    困了，就随便找个公园或桥洞躺下。

    有时候，有昔日好友或同事看见他，也都远远躲开，生怕沾上晦气。

    毕竟，他最后连员工的工资都没有结清。

    只有一次。

    他在菜市场看到一个卖鱼的妇人。

    沈砚舟像被雷劈中一样，猛地冲过去，死死抓住那妇人的胳膊。

    声音嘶哑地喊：小渔！小渔是你吗你回来了你看看我！我是砚舟啊！

    那妇人被他吓了一大跳，手里的鱼都掉了。

    看清是个疯子后，又惊又怒，破口大骂：哪来的疯子！滚开！神经病啊！老娘不认识你！再碰我报警了！

    沈砚舟被推搡着跌坐在地，怀里还紧紧抱着石头。

    似乎是认出了这张脸和我不一样。

    他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下去，只剩下更深的空洞和迷茫。

    他默默地爬起来，抱着石头，踉踉跄跄地走了。

    留下身后一片哄笑声和议论声。

    后来因为公司的问题，沈砚舟还是坐牢了。

    而苏棠和那个奸夫王强过的也不好。

    俩人因诈骗罪被判刑。

    听说苏棠在狱中还被人揍得半死。

    多年后，沈砚舟出狱了。

    他满头白发，如同老叟。

    一个人步履蹒跚地来到当年遇到林小渔的那片海滩。

    他痴痴地望着大海，希望能再看到那个搁浅的女孩。

    海天相接处，似乎有一抹耀眼的金光一闪而过，伴随着若有似无的清越龙吟声。

    沈砚舟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光亮，踉跄着冲向大海，嘶喊着：小渔！是你吗小渔！！

    声音混合着狂喜、绝望和泣血般的嘶吼。

    海浪无情地拍打过来，将他淹没。

    若是有人在旁边，就会发现，这个男人张开双臂，像溺水的人扑向唯一的浮木，踉跄着、疯狂地、不顾一切地朝着海水冲去！

    甚至脸上还带着笑。

    直到整个人被浪花彻底吞没。

    沈砚舟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在这个世界上。

    -

    天上。

    云雾缭绕的仙境莲池，一尾美丽的金色锦鲤在灵液中悠游。

    沧溟在一旁守护，眼神宠溺。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弄池水，灌注灵力。

    而水中的灵鱼。

    虽然内丹未复、修为大损，但她的眼中已无阴霾，只有新生后的宁静。

    前尘往事，如同水泡，消散在仙境的微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