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白鹅与美人
我爹是村里有名的猎户，人称李一枪，据说他打猎从来不用第二枪。不过这话我是不信的，因为我亲眼见过他追一只野兔追了半个山头，最后是拿石头砸死的。
那天傍晚，我正在院子里劈柴，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哗。我放下斧头跑出去，只见村口围了一群人，中间是我爹和几个壮汉，正吃力地抬着什么东西。
小明！快过来帮忙！我爹看见我，扯着嗓子喊道。
我挤进人群，这才看清他们抬的是一只白鹅——一只大得离谱的白鹅。它蜷缩在那里，像只小山羊那么大，雪白的羽毛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爹，你这是......我目瞪口呆。
别愣着！我爹气喘吁吁，帮把手，这畜生重得很！
我们七八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只大白鹅抬进我家院子。它一路上不叫也不挣扎，只是用那双黑豆似的眼睛盯着我们看，眼神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灵性。
老李，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村长张富贵摸着下巴问。
我爹擦了擦汗，得意地说：后山那个水塘边，我本来是想打只野鸭，结果看见这家伙在水里游。一枪打过去，它居然躲开了！我追了它整整两个时辰，最后是用网子套住的。
这鹅不一般啊，村里的老学究赵先生推了推眼镜，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家鹅，更别说野鹅了。
那只大白鹅被关进了我家的鸡圈——当然，鸡都被赶出来了。它安静地蹲在角落里，时不时用喙整理一下羽毛，姿态优雅得像个贵妇人。
当晚，村里几乎所有人都来我家看稀奇。我爹得意洋洋地收着每人两文钱的观赏费，连我娘都从病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
这鹅真漂亮，我娘咳嗽着说，就是眼神怪瘆人的。
半夜里，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拍打窗户。我爬起来，借着月光往院子里看——鸡圈的门大开着，那只大白鹅不见了！
我连忙叫醒我爹。我们打着火把在院子里找了一圈，连根鹅毛都没找到。
见鬼了，我爹挠着头，笼子锁得好好的，它怎么出去的
第二天一早，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打开大门，发现门口躺着一个人——一个女子，穿着雪白的衣裙，乌黑的长发散了一地。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但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住她的美貌。
爹！爹！快来看！我大喊。
我爹跑出来，看到那女子时眼睛都直了。我从来没见过他那种表情，就像饿了三天的狗看见肉骨头。
这、这是谁家的姑娘我结结巴巴地问。
我爹没回答，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女子的脸。就在这时，女子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那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瞳孔深处似乎有金光闪过。
她看了我爹一眼，然后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快！把她抬进去！我爹命令道。
我们把女子安置在我爹的房间里——我娘三年前就搬到西屋去了，说是受不了我爹的呼噜声。我爹亲自给女子擦脸喂水，忙前忙后，那殷勤劲儿我都没见过。
爹，这女子来路不明......我小声提醒。
闭嘴！我爹瞪我一眼，没看见人家昏迷不醒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撇撇嘴，心想我爹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
那天晚上，我听见我爹房间里传出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又像是鹅叫。我贴着门板听了半天，最后被我爹一声怒吼吓跑了。
滚回你屋睡觉去！
第二天一早，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正做着早饭，突然听见我爹房间里传来一声尖叫。我冲进去，只见那女子坐在床上，脸色惨白，双手捂着肚子。而我爹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怎么了我问。
她、她......我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女子抬起头，那双黑眼睛里满是痛苦。她张开嘴，发出的却是一声鹅叫——嘎！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裙子下面滚出了一枚蛋——一枚巨大的、雪白的鹅蛋，足有西瓜那么大！
蛋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整个房间突然充满了异香——像是荷花和蜂蜜混合的味道，甜而不腻，让人闻了精神一振。
女子长舒一口气，倒在床上，又昏了过去。而那枚巨蛋静静地躺在那里，表面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这、这是......我爹目瞪口呆。
我娘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差点又晕过去。很快，消息传遍了全村。不到中午，我家院子里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老李，你这是捡了个妖怪啊！杀猪的张大胆嚷嚷道。
胡说八道！我爹涨红了脸，人家姑娘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众人起哄。
我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村里的算命先生王老汉挤了进来。他七十多岁了，瞎了一只眼，但在村里很有威信。
王老汉看了看床上的女子，又看了看那枚巨蛋，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鹅女生蛋，大祸临头！他颤抖着说，老李，你闯大祸了！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什、什么意思我爹结结巴巴地问。
王老汉指着那枚蛋：这不是普通的蛋，这是妖物！这女子也不是人，是鹅仙！她产下此蛋，必有灾祸降临！
众人哗然，有人开始往后退，仿佛害怕那枚蛋会突然爆炸似的。
放屁！我爹突然暴怒，王老汉，你别在这儿妖言惑众！人家姑娘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王老汉冷笑，你倒是说啊，她是什么
我爹哑口无言。就在这时，床上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缓缓坐起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我身上。
水......她轻声说，声音清脆如铃。
我连忙倒了碗水递给她。她接过碗时，我注意到她的手异常白皙，手指修长，指甲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像是初春的桃花。
谢谢。她喝完水，对我微微一笑。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百花盛开。
院子里的人全都看呆了。我爹更是像被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村长张富贵挤到前面问。
女子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我......不记得了。
看吧！王老汉又跳出来，妖怪都是这样装失忆的！老李，赶紧把这妖女和她的妖蛋一起烧了，否则全村都要遭殃！
你敢！我爹突然暴起，一把揪住王老汉的衣领，谁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跟他拼命！
众人连忙拉开他们。女子惊恐地看着这一切，紧紧抱住了那枚巨蛋。
最后，村长做了决定：女子可以暂时住在我家，但那枚蛋必须由村里保管。我爹勉强同意了，条件是必须好好保管，不能损坏。
当天下午，那枚巨蛋被抬到了村祠堂，由几个壮汉轮流看守。而那个自称失忆的女子则留在了我家，睡在我爹的房间里——我爹自愿搬到了柴房。
晚上，我起夜时，看见院子里有个白影。是那个女子，她站在月光下，仰头望着月亮，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显得格外孤独。
你......不冷吗我小声问。
她转过头，月光下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不冷。我喜欢月亮。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她微微一笑：记得，但不想说。
我正想再问什么，突然听见柴房里我爹的咳嗽声。女子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飘飘地回了屋。
第二天，怪事开始发生了。
先是杀猪的张大胆，他昨天帮忙抬过那枚蛋。早上他老婆发现他背上长出了几条蚯蚓一样的红色纹路，不痛不痒，但擦不掉也洗不掉。
接着是看守祠堂的李二狗，他说昨晚梦见一只大白鹅在啄他的胸口，今早起来，胸口就出现了同样的红色纹路。
到了中午，已经有五个男人身上出现了这种奇怪的蚯蚓。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接触过那枚巨蛋，或者近距离看过那个神秘女子。
王老汉在村里奔走相告：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妖女降灾！必须烧死她和她的妖蛋！
愤怒的村民聚集在我家门前，要求交出那个女子。我爹拿着猎枪堵在门口，双方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祠堂那边传来消息——那枚巨蛋不见了！
第二章
蚯蚓诅咒
祠堂里的巨蛋不翼而飞，这个消息像野火一样迅速传遍了全村。愤怒的村民们更加确信那个白衣女子就是罪魁祸首，他们举着火把和农具，把我家团团围住。
老李！把妖女交出来！张大胆站在最前面，他光着膀子，背上那些蚯蚓一样的红纹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我爹端着猎枪堵在门口，脸色铁青：谁敢上前一步，我就崩了谁！
我躲在窗户后面偷看，心里既害怕又困惑。那个自称失忆的女子——现在大家都叫她鹅女——就站在我爹身后，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柔弱。
爹！我忍不住冲出去，也许王老汉说得对，她真的有问题！你看张叔他们身上的......
闭嘴！我爹回头瞪我，你懂个屁！
就在这时，鹅女突然上前一步，用她那清脆的声音说：蛋不是我拿的。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她的声音有种奇特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听下去。
那蛋去哪了张大胆质问。
鹅女低下头：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帮你们解除身上的诅咒。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人群中炸开。村民们交头接耳，有人露出怀疑的表情，也有人眼中闪现希望。
胡说八道！王老汉挤到前面，独眼里闪着凶光，妖女就是想骗我们放松警惕！老李，你被美色迷昏头了！
我爹的枪口转向王老汉：你再放屁试试
鹅女轻轻按住我爹的枪管：让我来。
她缓步走下台阶，月光下白衣飘飘，宛如仙子。村民们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路。她走到张大胆面前，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背上的红纹。
啊！张大胆突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疼！疼死我了！
人群骚动起来，几个村民举起锄头就要冲上来。鹅女迅速退回我爹身边，脸色更加苍白了。
看吧！王老汉跳着脚喊，妖女在施法害人！
不是的！鹅女急切地解释，我是在尝试解除诅咒，但我的法力......她的话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
法力我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所以你真的是......
够了！村长张富贵站出来打圆场，今晚大家都冷静一下。老李，看好你的人。明天我们开村民大会决定怎么处理这事。
人群不情愿地散去了。我爹把鹅女拉进屋，砰地关上门。
你到底是谁我直截了当地问。
鹅女看着我，黑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突然，她身子一晃，差点摔倒。我爹连忙扶住她，这才发现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也出现了淡淡的红纹。
你也......我震惊地看着她。
鹅女虚弱地点点头：诅咒在反噬我。
那晚，我爹坚持让鹅女睡他的床，自己守在门口。我躺在自己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这几天发生的怪事。半夜，我听见院子里有动静，爬起来一看，是鹅女站在井边，月光下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我悄悄走过去，听见她在低声哼唱一首奇怪的歌谣，调子婉转动听，但歌词我听不懂，像是某种鸟类的语言。
你在唱什么我忍不住问。
鹅女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是我，松了口气：一首古老的歌谣，我的......族人教的。
所以你真的不是人类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相信这世上有精怪吗
我老实回答：以前不信，现在有点动摇了。
鹅女笑了，月光下她的牙齿白得发亮：我是鹅仙，修炼了三百年的白鹅。本来住在后山的仙鹤湖，一个月前被猎人伤了翅膀，现出原形，被你爹捉住了。
我目瞪口呆：那、那枚蛋......
是我的百年修为精华。她叹了口气，本来再过三天就能恢复法力，取回蛋离开。但现在蛋不见了，我的法力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
那些红纹是怎么回事
不是诅咒，是守护。鹅女解释道，接触过我和蛋的人，身上会出现这种纹路，是为了标记......她突然停住了。
标记什么
标记那些伤害过我族人的人类。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三百年来，你们村的猎人杀了我们多少同胞
我背后一凉，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这是......报复
鹅女摇摇头：是警告。红纹会越来越深，直到......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倒吸一口冷气：那怎么办
找回我的蛋。鹅女坚定地说，只有它能解除红纹。
第二天一早，村里又多了十几个长蚯蚓的人，包括我爹。他撩起袖子给我看那些红纹，已经从小臂蔓延到了肩膀。
痒得要命。他龇牙咧嘴地说，越挠越痒。
村民大会在祠堂前的空地上召开。几乎全村人都来了，不少人撩起衣服展示身上的红纹，现场一片哀嚎声。王老汉站在高处，独眼闪着精光。
必须烧死妖女！他振臂高呼，这是唯一的办法！
大部分村民跟着喊起来。我爹想冲上去揍王老汉，被几个人拉住了。鹅女被绑在祠堂前的柱子上，白衣上沾满了泥土，头发散乱，但她的眼神依然平静。
我挤到前面大喊：她不是妖女！她是鹅仙！她能救我们！
小明！我爹怒吼，闭嘴！
王老汉冷笑：看吧，妖女连孩子都迷惑了！
村长张富贵站出来主持局面：安静！现在举手表决，同意烧死妖女的举手！
我看着一只只手举起来，心里冰凉。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像是成千上万只鹅在叫。
嘎！嘎嘎！
声音越来越近，突然，一片白云从村口飘来——是鹅群！上百只大白鹅排着整齐的队伍向祠堂走来，领头的正是我家失踪的那只巨鹅！
我的蛋！鹅女惊呼。
我这才看清，领头巨鹅的背上驮着那枚巨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鹅群在祠堂前停下，巨鹅小心翼翼地把蛋放在地上，然后对着鹅女恭敬地低下头。
嘎！
王老汉脸色大变：快！砸碎那枚妖蛋！
几个村民冲上去，但鹅群立刻组成一道防线，凶狠地啄向任何靠近的人。张大胆不信邪，硬要往前冲，结果被十几只鹅围攻，裤子都被啄破了，惨叫着逃回来。
现场一片混乱。我趁机溜到鹅女身边，解开她的绳子。
快！我催促道，拿回你的蛋！
鹅女摇摇头：不行，我现在太虚弱，没法驾驭它的力量。
那怎么办
她凑到我耳边：你去拿。你是村里唯一没伤害过鹅族的人，它们不会攻击你。
我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走向鹅群。果然，那些鹅看见我，自动让开一条路。我心跳如鼓，弯腰抱起那枚巨蛋——它比想象中轻得多，表面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现在怎么办我捧着蛋问鹅女。
她走过来，把手放在蛋上：帮我把它带到仙鹤湖，月圆之夜——就是明晚——把它放在湖心石上。
王老汉突然冲过来：不能让她得逞！他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
千钧一发之际，我爹的枪响了。砰！子弹精准地打飞了王老汉手里的刀。所有人都愣住了——我爹的枪法原来真的这么准！
李一枪......张大胆喃喃道，名不虚传啊。
趁这机会，我拉着鹅女就往村外跑。我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举枪对着天空又放了两枪，吓得没人敢追我们。
快走！他冲我喊，保护好她！
我和鹅女抱着巨蛋，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出了村子。身后传来我爹豪迈的声音：谁敢追我儿子，下一枪就打谁裤裆！
我们一路狂奔，直到村子消失在视野中才停下来喘气。鹅女抱着蛋，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谢谢你，李小明。她轻声说，你和你爹都是好人。
我挠挠头：现在怎么办仙鹤湖在哪儿
后山深处，要走一天的路。她看了看天色，我们得抓紧时间。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红纹已经蔓延到了手肘，颜色也更深了。
你的......我指着她的手臂。
鹅女苦笑：时间不多了。如果明晚月圆之前不能解除诅咒，所有被标记的人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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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说完，但我明白后果有多严重。我们必须在明天天黑前赶到仙鹤湖，否则我爹和半个村子的人都会没命！
第三章
仙鹤湖的秘密
后山的林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密。参天大树遮天蔽日，脚下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和湿滑的苔藓。鹅女走在前头，白衣在昏暗的林中格外显眼，像一盏引路的灯。
你确定是这条路我气喘吁吁地问，怀里紧抱着那枚巨蛋。它现在摸起来微微发热，仿佛有生命一般。
鹅女头也不回：相信我，我能感觉到仙鹤湖的召唤。
我们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林子越来越暗，四周开始出现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树梢间跳跃，又像是低沉的呜咽从地底传来。
这山里......我咽了口唾沫，除了鹅，还有别的精怪吗
鹅女轻笑一声：多得是。三百年的老槐树精，住在瀑布后面的鲤鱼仙，还有一窝喜欢恶作剧的松鼠精......不过别担心，它们不会伤害你。
正说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挡在我们面前。它后腿直立，前爪抱胸，眼睛眯成两条缝。
哟，这不是鹅族的小公主吗狐狸开口说话了，声音尖细，怎么，被人类抓住了
鹅女脸色一沉：白三娘，少管闲事。
白狐狸绕着我转了一圈，鼻子几乎贴到巨蛋上：啧啧，连百年丹都吐出来了，伤得不轻啊。
让开。鹅女冷冷地说，我们赶时间。
白狐狸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尖牙：我可以帮你们。后山最近来了个厉害的家伙，专吃你们这些受伤的精怪。没有我的指引，你们到不了仙鹤湖。
我看向鹅女，她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利弊。
你想要什么最后她问。
白狐狸的尾巴摇了摇：一滴血。鹅族公主的血可是大补。
休想！
那就等着被那家伙吃掉吧。白狐狸转身要走。
等等！我急忙喊道，用我的血行吗我是人类，但......
白狐狸回头瞥了我一眼，一脸嫌弃：你的血还不如山脚下的烂泥值钱。
鹅女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别上当。狐精最会骗人，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厉害家伙。
白狐狸的表情僵住了，显然被说中了心事。它恼羞成怒，毛发竖起：不识好歹！说完一溜烟钻进了灌木丛。
看吧，鹅女摇摇头，狐精的话十句有十一句是假的。
我们继续前行，天色越来越暗。巨蛋在我怀里跳了一下，吓得我差点脱手。
它、它动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鹅女伸手抚摸蛋壳，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神色：它在吸收月亮的精华。明晚就是月圆之夜，到时候......
她的话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那声音离我们不远，像是某种动物垂死的哀嚎。
鹅女脸色大变：不好！是鹅族的求救声！
她拉着我朝声音方向跑去。穿过一片灌木，我们来到一个小水塘边。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部一阵抽搐——五六只大白鹅倒在血泊中，羽毛散落一地。站在它们中间的，赫然是王老汉！
老头手里拿着一把沾血的柴刀，脚下踩着一只还在挣扎的白鹅。听到动静，他猛地抬头，独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果然追来了！鹅女咬牙切齿。
王老汉看见我们，尤其是看见我怀里的巨蛋，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把妖蛋交出来！否则这些鹅就是你们的下场！
你疯了吗我难以置信地喊道，为什么要杀这些鹅
因为它们该死！王老汉挥舞着柴刀，三十年前，就是这些妖鹅害我失去了一只眼睛！
鹅女冷笑：是你先杀了它的伴侣！它不过是报仇而已！
我这才注意到王老汉的独眼周围有一圈奇怪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啄过。
王老汉不理会鹅女，朝我逼近：小子，把蛋给我。你爹和全村人的命都在你手上！
我后退几步，紧紧抱住巨蛋：你休想！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王老汉举起柴刀冲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从树上扑下——是那只白狐狸！它精准地落在王老汉脸上，尖利的爪子直取他的好眼睛。
啊！我的眼睛！王老汉惨叫一声，踉跄后退，柴刀掉在地上。
快走！白狐狸扭头对我们喊，趁现在！
我和鹅女转身就跑。身后传来王老汉恶毒的咒骂声和白狐狸的尖叫声。跑出一段距离后，鹅女突然停下。
不行，我不能丢下白三娘。她咬着嘴唇说。
可她是狐精啊！我急道，刚才还想骗你的血！
鹅女摇摇头：她刚才救了我们。精怪也有情义，我不能见死不救。
她转身往回跑，我只好跟上。回到水塘边，我们看到王老汉正疯狂地挥舞柴刀，白狐狸灵活地躲避着，但已经显露出疲态。
鹅女捡起一块石头，精准地砸在王老汉手腕上。柴刀再次脱手，白狐狸趁机跳开。
你们......王老汉喘着粗气，满脸是血，你们都会死！所有接触过妖女的人都会死！
鹅女走上前，声音冰冷：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诅咒吗因为你们村的人三百年来猎杀了无数鹅族。那些红纹不是诅咒，是鹅族的复仇印记！
王老汉狞笑：那就一起死吧！反正我的日子也不多了！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仰头灌了下去。下一秒，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衣服被撑破，皮肤上长出浓密的黑毛——转眼间，王老汉变成了一头巨大的黑熊！
妖化丹！白狐狸惊呼，这老东西疯了！
黑熊王老汉仰天长啸，然后朝我们扑来。鹅女拉着我就跑，白狐狸紧随其后。
现在怎么办我边跑边喊，怀里的巨蛋跳得更厉害了。
去仙鹤湖！鹅女气喘吁吁地说，只有到了那里我才能恢复法力！
黑熊在后面穷追不舍，撞断小树如同折断火柴。我们跑上一处陡坡，眼看就要被追上，白狐狸突然转身，从嘴里吐出一团蓝色的火焰。
火焰击中黑熊的脸，它痛苦地嚎叫起来，暂时停下了追击。
我只能拖住它一会儿！白狐狸喊道，前面有条小溪，过了溪就是仙鹤湖的地界，它不敢追过去！
我们拼命奔跑，终于听到潺潺水声。一条不宽但湍急的小溪横在面前。鹅女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我紧随其后。溪水冰冷刺骨，差点让我松手丢了巨蛋。
爬到对岸，我回头看去，黑熊王老汉站在溪边，愤怒地咆哮着，但确实不敢过溪。
为、为什么它不过来我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鹅女瘫坐在地上：仙鹤湖有鹅族长老的结界，邪恶的精怪不敢靠近。
白狐狸抖了抖湿漉漉的毛：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狐精进仙鹤湖是自寻死路。
鹅女点点头：谢谢你，白三娘。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白狐狸咧嘴一笑，转身消失在树林中。
又走了一刻钟，眼前的树木突然稀疏起来，一片开阔的湖泊出现在眼前——仙鹤湖。湖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平静如镜。湖中央有一块突出的巨石，形状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天鹅。
那就是湖心石。鹅女轻声说，眼中闪烁着泪光，我终于回来了。
我们沿着湖边走到一处隐蔽的小湾，那里有几间用芦苇和树枝搭成的简陋草屋。
这里是......我好奇地打量四周。
鹅族的家。鹅女的声音带着悲伤，现在空无一人了。
她带我走进最大的那间草屋。屋内简朴但整洁，墙上挂着用鹅羽编织的装饰，角落里堆着一些晒干的草药。
今晚我们在这里休息。鹅女说，明天月圆之夜，我们去湖心石。
我小心翼翼地把巨蛋放在铺着干草的床上。它现在散发着柔和的白光，温度也比之前高了不少。
它会孵化吗我忍不住问。
鹅女摇摇头：这不是普通的蛋，是我三百年修为的结晶。明天月圆时，我会吸收它的精华，恢复法力。
她拿出一些晒干的鱼和野菜，我们简单吃了晚饭。饭后，鹅女坐在门口，望着湖面发呆。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你真的是鹅族的公主我小声问。
她点点头：我父亲是鹅族的长老，住在湖底宫殿。三百年前，他预见到人类会大量捕杀鹅族，就带着族人隐居到这里。但总有些族人忍不住去外面的世界......
比如你
她微微一笑：我贪玩，偷偷溜出去，结果被猎人伤了翅膀，现出原形被你爹捉住。
那村里的诅咒......
是我父亲下的复仇印记。鹅女叹了口气，任何伤害过鹅族的人都会被标记，月圆之夜若不解开，印记就会夺走他们的生命。
我心头一紧：包括我爹
鹅女握住我的手：别担心，明天我会解除所有人的印记。你和你爹救了我是事实，鹅族恩怨分明。
夜深了，我们各自休息。我躺在干草铺上，听着湖水的轻响，很快进入梦乡。
梦里，我看到湖底有一座晶莹剔透的宫殿，一只巨大的白鹅盘踞其中，它的眼睛像两颗黑珍珠，正慈爱地注视着我......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鹅叫声惊醒。出门一看，湖边聚集了数十只大白鹅，它们整齐地排着队，像是在等待什么。
鹅女站在鹅群前面，正在用那种奇特的鹅语与它们交流。看到我出来，她招招手。
它们在欢迎我们。她笑着说，这些是幸存的鹅族护卫。
我走近鹅群，它们居然齐刷刷地低头行礼，让我受宠若惊。
它们......呃，你好我笨拙地打招呼，试着模仿鹅女的嘎嘎声。
鹅群立刻嘎嘎回应，有几只甚至笑得直拍翅膀——没错，鹅真的会笑。
鹅女也忍俊不禁：它们在说你鹅语说得像醉汉走路。
我挠挠头，也跟着笑起来。这一刻，所有的恐惧和担忧似乎都暂时消失了。
白天我们做了些准备工作。鹅女教我如何用芦苇编织简单的护身符，说是能保护我不受邪恶精怪侵扰。我则用随身带的小刀削了几根木棍当武器——虽然估计对付不了黑熊王老汉那样的怪物，但总比赤手空拳强。
傍晚时分，湖面开始泛起金色的波纹。鹅女站在湖边，深吸一口气：时候到了。
她脱下那件已经破烂的白衣，露出里面的白色纱裙——那裙子看起来像是用鹅羽编织而成，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我需要你帮我划船到湖心石。她说，然后你在岸边等着。
我点点头，把巨蛋小心地放进一只芦苇编的小船。鹅女坐上去，我推船入水，然后跳上去拿起桨。
划向湖心的过程异常平静。湖水清澈见底，我能看到各种鱼儿在船下游过，甚至有几条好奇地跃出水面，像是在打量我们。
湖心石近看比想象中还要大，足有一间小屋那么宽。我把船停在旁边，鹅女抱着巨蛋轻盈地跳了上去。
回去吧。她对我说，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靠近。
我划船回到岸边，转身看着湖心。鹅女站在巨石上，双手捧着巨蛋，仰头望着渐渐升起的满月。她开始吟唱那首我听不懂的歌谣，声音在湖面上回荡。
突然，巨蛋迸发出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湖面。光芒中，鹅女的身影开始变化——她的背后伸展出巨大的白色羽翼，头发变成了雪白的长羽，整个人悬浮在空中。
湖底也亮起了蓝光，一个庞大的影子从深处升起。当它破水而出时，我惊得差点掉进湖里——那是一只足有小船大小的白鹅，羽毛如雪，眼神威严。
父亲！鹅女——现在应该称她为鹅仙子了——呼唤道。
巨鹅发出低沉悦耳的鸣叫，像是在回应。它绕着湖心石盘旋，每转一圈，鹅仙子身上的光芒就更盛一分。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对岸传来——黑熊王老汉不知何时突破了结界，正疯狂地冲过湖面，直奔湖心石而去！
第四章
月圆之决
黑熊王老汉踏水而来，巨大的熊掌拍击湖面，溅起数米高的水花。他的独眼充血通红，嘴角挂着白沫，已经完全丧失了人性。
保护公主！鹅群护卫嘎嘎大叫，十几只大白鹅腾空而起，朝黑熊扑去。它们英勇地用喙啄、用翅膀拍打，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螳臂当车。黑熊一挥掌，就有两三只鹅哀鸣着落入水中。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转头看向湖心石。鹅仙子悬浮在空中，全身笼罩在月光般柔和的白光里，似乎对外界的骚动浑然不觉。巨蛋在她手中旋转，蛋壳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纹，有金色的液体从裂缝中渗出，环绕着她的手臂流动。
湖底升起的巨鹅——鹅仙子的父亲——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鸣叫，朝黑熊游去。两只巨兽在湖中央相遇，激起滔天巨浪。
我必须做点什么！我四下张望，看到岸边停着几艘芦苇小船。我跳上其中一艘，拼命划向湖心。
湖面上的战斗惊心动魄。巨鹅用翅膀拍击，用喙啄咬，但黑熊力大无穷，几次差点把巨鹅按入水中。鹅群护卫不断骚扰黑熊，但收效甚微。
我划到一半，突然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那个芦苇护身符。鹅女——不，鹅仙子说过它能抵御邪恶精怪！
嘿！老混蛋！看这边！我站在船上大喊，挥舞着护身符。
黑熊王老汉果然转头看向我，独眼里满是仇恨。他暂时放开了巨鹅，朝我游来。
我心跳如鼓，但强作镇定：你杀了我娘！这完全是瞎猜，但看王老汉对鹅族的仇恨，说不定是真的。
黑熊愣了一下，随即发出得意的吼叫，证实了我的猜测。他加快速度朝我游来，距离越来越近，我已经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就在他离我只有五六米远时，我突然调转船头，朝湖心石相反的方向划去。黑熊紧追不舍。
小明！小心！鹅仙子的声音从湖心石传来。
我回头一看，黑熊已经近在咫尺，巨大的熊掌朝我的小船拍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从湖心石射来，精准地击中黑熊的爪子。
嗷！黑熊痛呼一声，爪子冒起了青烟。
鹅仙子终于完成了仪式！她背后的羽翼完全展开，足有三米多宽，整个人笼罩在神圣的白光中。巨蛋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胸前悬浮的一颗金色明珠。
王守财！鹅仙子的声音如同天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猎杀鹅族数十年，害死我母亲，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黑熊王老汉——现在我知道他全名了——发出不甘的咆哮，竟然转身潜入水中，朝湖心石游去！
不好！他要破坏湖心石！鹅族长老——那只巨鹅——惊呼道。
湖心石是鹅族法力的源泉，一旦被毁，鹅仙子刚恢复的法力就会消失。我拼命划船追赶，但哪里赶得上黑熊的速度。
眼看黑熊就要撞上湖心石，突然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砰！
子弹精准地打在黑熊的鼻子上。黑熊痛得仰头咆哮，动作停滞了一瞬。
我顺着枪声看去，只见湖对岸站着一个人影——是我爹！他端着猎枪，身边还跟着十几个村民，包括之前长蚯蚓的张大胆和李二狗。
爹！我激动地大喊。
儿子！撑住！我爹又开了一枪，这次打中了黑熊的肩膀。
黑熊被激怒了，暂时放弃了湖心石，转身朝我爹他们游去。但没游出多远，湖面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他牢牢吸住。
父亲！鹅仙子呼唤道。
鹅族长老展开巨大的翅膀，拍打湖面。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深，黑熊挣扎着，但无济于事，被一点点拖向湖底。
不！我不能死！黑熊发出人类的声音，我还有长生不老药没......
话音未落，他就被漩涡彻底吞没，消失在漆黑的湖水中。湖面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寂静。
然后，鹅仙子缓缓降落在湖心石上，光芒渐渐收敛。她看向岸边的我爹和村民，声音柔和了许多：李大山，你们怎么来了
我爹放下猎枪，挠了挠头：那个......王老汉不见了，我们跟着他的脚印追来的。路上遇到几只鹅给我们带路......
我这才注意到，有几只鹅护卫正站在村民身边，像是押送又像是引导。
划船靠岸后，我爹一把抱住我：臭小子！吓死你爹了！
我注意到他手臂上的红纹已经蔓延到了脖子，其他村民的情况更糟，张大胆整张脸都布满了蚯蚓状的纹路，看起来狰狞可怖。
鹅仙子，我急忙说，快帮他们解除印记吧！
鹅仙子点点头，从湖心石轻盈地飞过来，落在我身边。她胸前的金色明珠悬浮到空中，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李大山，她看着我爹，眼神复杂，你和你的村民伤害过鹅族，按说我应该让你们付出代价......
我爹扑通一声跪下了：鹅大仙饶命！我李大山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再也不敢了！
其他村民也跟着跪下，连连磕头。
鹅仙子摇摇头：但是你和李小明救了我，这份恩情鹅族铭记于心。她伸手抚摸我爹的脸，红纹立刻开始消退，从今往后，鹅族与李家村恩怨两清。
金色明珠的光芒笼罩了所有村民，他们身上的红纹逐渐消失。张大胆摸着自己恢复正常的脸，喜极而泣。
鹅族长老游到岸边，变回人形——一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者，只有眼睛还保留着鹅的特征。
孩子们，他对村民们说，万物有灵，不可轻贱。今日之事，望你们铭记于心。
村民们连连称是，态度恭敬得像是见了皇帝。
事情圆满解决，天也快亮了。鹅仙子——现在该叫她白羽了——告诉我爹她想留在仙鹤湖重建鹅族家园。我爹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憋出一句：那个......我能常来看你吗
白羽笑了，那笑容比朝阳还灿烂：当然可以，李大山。
回村的路上，我爹一反常态地安静。直到看见村口，他才突然说：儿子，爹以后不打猎了。
啊我惊讶地看着他，那咱们吃什么
我打算跟村长商量，当个护林员。他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后山那么多精怪，得有人看着，别让王老汉那样的混蛋祸害它们。
我鼻子一酸，突然觉得我爹高大了许多。
一个月后，村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爹如愿以偿当上了护林员，每天的工作就是巡视山林，防止有人偷猎。他和白羽——现在是我后妈了——在仙鹤湖边建了座小木屋，一半时间住那里，一半时间回村。
白羽用鹅族的医术治好了我娘多年的咳疾，现在两位娘亲相处融洽，经常一起织布聊天。
村里的男人再也不敢伤害鹅类，甚至见到普通的大白鹅都要行礼问好。作为回报，鹅族派了几只鹅护卫常驻村里，帮忙看家护院、捉虫除草，甚至还能放牧羊群！
最神奇的是，自从鹅族与村庄和解，这一带风调雨顺，庄稼收成翻了一番。村长张富贵乐得合不拢嘴，在村口立了块碑，上书鹅仙福泽，佑我村庄。
一天傍晚，我坐在院子里看白羽教一群小鹅跳舞——没错，鹅会跳舞，而且跳得相当不错。我爹走过来，递给我一个小木盒。
什么啊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精致的短刀，刀柄上刻着鹅羽的图案。
生日礼物。我爹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你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武器了。
我拔出短刀，寒光闪闪，锋利无比。谢谢爹！
别谢我，他摆摆手，是白羽的主意。刀是她用鹅族的秘法锻造的，说是能斩邪祟。
正说着，白羽走过来，手里捧着一枚小小的、白色的蛋——比当初那枚巨蛋小多了，只有拳头大小。
给你的礼物，小明。她笑着说，这是一枚灵鹅蛋，孵化后会成为你的终身伙伴。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蛋，感受到里面微弱但坚定的心跳声。
它......会说话吗我好奇地问。
白羽眨眨眼：等你孵出来就知道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骑着巨大的白鹅在云端飞翔，下方是郁郁葱葱的山林和平静的村庄。我爹和白羽并肩站在仙鹤湖边，朝我挥手。
醒来时，我发现那枚灵鹅蛋在我枕边，微微发着光，温暖如春日的阳光。
我知道，一个新的故事即将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