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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你这话什么意思王秀兰蜷缩在病床上,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像受伤的困兽般死死盯着我。

    我双手抱臂,语气冰冷得近乎残忍:

    还不明白吗你四处传的那些谣言,都是我故意引导的。你以为真有人平白无故编排你有妇科病是我偷偷塞钱给张婶,让她在广场舞圈子里放风声。

    她张着嘴,喉结剧烈滚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逼近两步,看着她脸上血色尽失的模样,继续说道:

    还有周扬的‘隐疾’,也是我在小区论坛发的匿名帖。你不是最爱听风就是雨吗我不过是在你耳边提了两句‘最近和周扬分房睡’,你就急不可耐地四处散播。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她突然暴起,输液管被扯得哗哗作响,

    我儿子明明是被你逼死的!

    逼死他的人是你!我一把扯开她的手,指甲在她腕间留下红痕,

    当年高考改志愿,他原本能去985院校,却被你改成本地大专;他谈了三个女朋友,全被你造谣成水性杨花的女人;现在他丢了工作,你不仅不安慰,还到处宣扬他‘不行’!你以为他为什么出轨是你把他逼得喘不过气!

    她跌坐在床上,脸上的皱纹因扭曲而狰狞。

    我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向墙壁:

    周扬根本没有病!他只是被你这个控制狂母亲,折磨得快疯了!

    你这个贱人!她抄起床头柜上的药瓶砸过来,我侧身躲过,反手两巴掌甩在她脸上。

    她的假牙被打落在地,嘴角渗出鲜血,却仍在嘶吼:

    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偿命!

    我扯了扯被她抓乱的头发,冷笑道:

    去报警啊,看看警察信你还是信我毕竟在大家眼里,你可是个爱造谣的疯婆子。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身后传来她凄厉的哭喊声。

    回到家时,囡囡正趴在邻居阿姨怀里熟睡。

    孩子稚嫩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让我心疼得眼眶发酸。

    收拾行李时,我翻出了周扬送我的第一枚戒指,

    曾经闪耀的钻石如今布满灰尘,就像我们早已破碎的婚姻。

    妈妈,我们要去哪儿囡囡揉着眼睛醒来,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我把她搂进怀里,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家。

    那爸爸呢

    爸爸要在这里休息,以后不能陪我们了。

    我不敢看女儿清澈的眼睛,生怕眼泪掉下来。

    囡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妈妈,我不喜欢爸爸了。他总让你哭。

    收拾好最后一个行李箱,我牵着囡囡的手走出小区。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突然传来尖锐的叫喊:

    苏晴!你站住!把孩子留下!

    王秀兰披头散发地冲过来,指甲几乎要抓到囡囡脸上。

    几个邻居眼疾手快拦住她,七嘴八舌地劝道:老太太,别闹了!

    人家都要离婚了,你就别折腾了!

    她被按在地上,仍在声嘶力竭地咒骂:

    她是杀人犯!是她害了我儿子!

    可回应她的只有邻居们摇头叹息的声音。

    一年后,为了给囡囡办理转学手续,我不得不回到这座城市。

    经过熟悉的小区时,我看到了蜷缩在墙角的王秀兰。

    她头发灰白打结,身上散发着酸臭味,正抓住路人的裤腿大喊:

    那个女人是骗子!她害了我儿子!

    妈妈,那是奶奶吗囡囡指着她问。

    我握紧女儿的手,摇头说:不是,宝贝,你认错人了。

    车子启动的瞬间,王秀兰突然冲出来拦车,嘴里还在喊着:囡囡!回来!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倒在马路上,鲜血在柏油路上蜿蜒。

    我踩下油门,泪水模糊了视线。

    一个月后,我接到医院通知,周扬脑死亡了。

    处理完遗产继承手续,我带着囡囡登上飞往南方的航班。

    飞机冲破云层的那一刻,阳光洒在女儿笑靥如花的脸上,

    我知道,新的生活开始了。

    那些被泪水浸透的夜晚,那些破碎的誓言,终将被岁月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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