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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林砚秋攥着落榜文书瘫坐在路边。

    寒窗十载化作泡影,连归家盘缠都被顽童偷去。

    忽听得马蹄声急,一辆失控的马车直冲而来,剧痛中他坠入无尽黑暗。

    再睁眼时,白须仙人的虚影在眼前消散,掌心却多了本泛着微光的医典。

    当他鬼使神差地用野草为乞丐止住咯血时,才惊觉自己竟有了起死回生之能。

    只是他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奇遇,会让他在医者仁心的训诫下,陷入一场关乎生死善恶的

    道德困局......

    第一章

    血月惊变

    暮色如血,将青石板路浸染成暗红。林砚秋攥着落榜文书瘫坐在路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寒窗十载,背井离乡,如今却只换来榜上无名的结局。他望着天边残阳,满心皆是苦涩与绝望,连归家的盘缠,都在方才被街头顽童偷走。

    夜风渐起,卷起几片枯叶。林砚秋长叹一声,挣扎着起身,打算找个破庙暂避一晚。忽听得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还夹杂着惊恐的呼喊。他抬头望去,只见一辆马车如失控的野兽般疾驰而来,车夫拼命拉着缰绳,却无济于事。马车直直冲向人群,路人纷纷尖叫着四散奔逃。

    林砚秋还没来得及反应,马车已到眼前。他本能地想要躲避,却被石子绊倒,眼睁睁看着马车朝自己撞来。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只觉眼前一黑,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林砚秋悠悠转醒。四周一片朦胧,云雾缭绕间,一位白须飘飘的仙人负手而立,衣袂随风轻扬。医者仁心,救死扶伤。仙人的声音空灵悠远,仿佛从天边传来,又似在耳畔低语。话音未落,一道金光没入林砚秋眉心,他只觉脑海中涌入无数医理知识,各种草药图谱、穴位经络图在眼前不断闪现。

    当林砚秋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陌生的草地上。他摸了摸身上,伤口竟已消失不见,仿佛那场车祸只是一场噩梦。可掌心那本泛着微光的医典,却在无声诉说着一切并非虚幻。

    拖着还有些发软的双腿,林砚秋朝不远处的村落走去。刚到村口,就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乞丐。那乞丐面色青紫,口中不断咳血,气息微弱。这乞丐怕是不行了,咱们快走吧。是啊,别惹一身晦气。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却无一人上前施救。

    林砚秋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蹲下身仔细查看乞丐的状况。他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诊治方法,伸手在乞丐身上几个穴位按了按,又从路边拔了几株野草,嚼碎后喂进乞丐口中。神奇的是,原本奄奄一息的乞丐,竟缓缓睁开了眼睛,咳出几口黑血后,气色逐渐好转。

    这...这怎么可能他根本没用药,就用野草把人救活了村民们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林砚秋自己也愣住了,他从未学过医术,却仿佛天生就懂得这些。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十里八乡。第二天一早,林砚秋的临时住所就被挤得水泄不通。有抱孩子来看病的妇人,有拄着拐杖的老人,还有被家人抬来的重病患者。林砚秋按照脑海中的知识,有条不紊地为众人诊治。奇怪的是,无论多么疑难的病症,他都能一眼看穿症结所在,随手采来的草药,竟比名贵药材还要灵验。

    正当林砚秋沉浸在行医救人的忙碌中时,一阵喧闹声打破了平静。都让开!让开!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分开人群,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闯了进来。林砚秋定睛一看,被抬着的男人满脸横肉,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汩汩流出,正是当地臭名昭著的恶霸张彪。

    快救我们彪哥!要是彪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别想好过!壮汉们恶狠狠地威胁道。围观的村民纷纷露出厌恶又恐惧的神色,有人小声嘀咕:这种恶人,死了才好。是啊,让他多活一天,不知道又要害多少人。

    林砚秋望着张彪苍白的脸,耳边突然回响起仙人的话医者仁心,救死扶伤。他咬了咬牙,挥手示意壮汉将张彪抬到床上。你疯了救他干什么!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忍不住出声阻拦。林砚秋没有回应,只是专注地为张彪诊治。他熟练地取出匕首,敷上草药,又扎了几针。很快,张彪的伤口停止了流血,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村民们看着这一幕,失望与愤怒交织。他们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大夫,竟然会救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霸。而林砚秋此时内心也十分复杂,他遵循着医者的本能施救,可看着张彪那狰狞的睡脸,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张彪痊愈后,恶行更甚。他带着手下四处抢夺百姓财物,强占民女,搞得整个村子人心惶惶。村民们对林砚秋的不满达到了顶点,有人在他门前扔烂菜叶,有人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伪君子!助纣为虐的败类!各种难听的话语不断传来,林砚秋却只能默默承受。

    这天夜里,林砚秋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满是迷茫。他想起自己行医的初衷,是为了践行仙人的教诲,可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烛火摇曳不定,一个黑影出现在他身后......

    第二章

    幽冥访客

    烛火在阴风里诡异地明灭,林砚秋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他缓缓转身,只见窗棂外倒挂着个青面獠牙的黑影,猩红长舌几乎垂到地面,腐烂的指甲在窗纸上抓出刺耳声响。林大夫救我——黑影突然发出孩童啼哭般的尖笑,窗纸应声而破,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林砚秋抄起桌上的药杵,却见黑影倏然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他怀中的医典。医典烫得惊人,密密麻麻的古字在扉页浮现:善恶相生,因果如环,欲破困局,当寻三尸。话音未落,医典自动翻页,一幅血色地图在空白处晕染开来,标记着城西乱葬岗的位置。

    更诡异的是,第二日镇上接连出现怪事。几个曾在张彪手下作恶的打手,突然双目失明,口中不断呕出黑色虫子。村民们议论纷纷,都说这是老天降罚,却不知林砚秋在暗处目睹了一切——每当有人发病,他怀中的医典就会微微发烫,仿佛在提示些什么。

    就在此时,一名头戴斗笠的神秘人悄然造访。此人裹着黑袍,只露出一双泛着幽蓝的眼睛,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林大夫对张彪的仁慈,可曾后悔神秘人声音沙哑,仿佛砂纸摩擦,若想知道如何平衡善恶,今夜子时,乱葬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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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林砚秋攥着医典踏入乱葬岗。月光被浓稠的黑雾吞噬,腐臭的气息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铃响。他循着声音拨开荆棘,眼前景象让他瞳孔骤缩:七具焦黑的尸体呈北斗状排列,每具尸体心口都插着半块刻有蛇形纹的玉佩。

    这些人本是二十年前灭门惨案的真凶。神秘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指尖抚过尸体,当年他们杀光了整个医馆,却因分赃不均自相残杀。林砚秋注意到尸体的伤口形状,竟与自己救治张彪时的手法如出一辙,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神秘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幽蓝的眼睛泛起妖异的光芒:你以为仙人只教了你医术这医典本是镇压幽冥的法器,如今却成了恶鬼重生的媒介。张彪不过是个引子,更可怕的东西即将苏醒。说罢,神秘人将半块玉佩塞进他掌心,远处传来震天动地的嘶吼,地面开始剧烈震颤。

    林砚秋踉跄着后退,却被什么东西绊倒。低头一看,竟是具刚下葬的孩童尸体,胸前赫然插着与神秘人相同的蛇形玉佩。尸体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睛,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救...救我...医典在怀中疯狂发烫,无数画面涌入林砚秋脑海——二十年前的医馆大火,孩童凄厉的哭喊,还有那个白须仙人似笑非笑的脸。

    当他再次清醒时,神秘人已消失不见,乱葬岗恢复死寂。怀中的医典多了新的字迹:三尸者,善尸、恶尸、执念尸。唯有集齐三尸,才能解开医典封印。而他救治过的病人中,已有三人出现了玉佩印记。

    回到镇上,林砚秋发现张彪正在当街强抢民女。他握紧玉佩冲上前,却见张彪脖颈浮现出蛇形纹路,狞笑着说:林大夫,你以为救了我,就能掌控善恶话音未落,张彪身后的打手们同时转身,眼中闪烁着与神秘人相同的幽蓝光芒。

    人群中突然传来尖叫,又有人开始呕吐黑虫。林砚秋意识到,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逼近。而那个自称传授医术的仙人,究竟是救命恩人,还是幕后推手医典中隐藏的三尸,又将把他引向怎样的深渊怀中的医典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指向镇北的方向,那里,一座废弃的医馆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第三章

    诡影医馆

    医典的嗡鸣声如同催命符,在林砚秋耳畔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镇北那座废弃医馆的轮廓在黑雾中若隐若现,腐朽的飞檐上挂着半盏歪斜的白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出诡异的弧度。他握紧怀中玉佩,踏过满地青苔,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腐肉与草药的腥气扑面而来。

    屋内漆黑一片,林砚秋摸索着点燃墙上的残烛。摇曳的火光中,他看见正厅供奉的不是药王神像,而是一尊扭曲的青铜像——人面蛇身的怪物怀抱骷髅,七窍中钻出缠绕的藤蔓。神像下方,三具裹着白麻的尸体整齐排列,最左侧的尸体脚踝处,赫然系着白天发病孩童同款的红绳。

    林大夫好胆量。沙哑女声从头顶传来。林砚秋猛地抬头,只见房梁倒挂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女人,空洞的眼窝里爬出两只萤火虫,照亮她嘴角撕裂到耳根的伤口,二十年前被灭门的医馆,现在成了藏尸地,有趣吧

    绷带女人突然弹射而下,枯槁的手指直取林砚秋咽喉。千钧一发之际,医典自动翻开,一道金光击中女人。她发出凄厉惨叫,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林砚秋惊魂未定,却见黑水逐渐凝聚成人形,变成了白天被张彪欺负的民女模样,脸上还挂着楚楚可怜的泪痕。

    救我...民女伸出手,指尖却长出青黑色的利爪。林砚秋后退半步,后背撞上药柜,数百个贴着朱砂符的药罐哗啦啦作响。他突然想起神秘人说过执念尸,难道这些被救治的恶人,都成了某种邪祟借尸还魂的容器

    药罐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顺着木柜滴落在地。林砚秋低头,发现地面不知何时爬满蜈蚣,密密麻麻的虫群组成蛇形图案,正朝他缓缓蠕动。他抄起药杵砸向地面,却听见神像背后传来铁链拖拽声。

    绕过神像,地窖入口敞开着,腐臭气息汹涌而出。林砚秋刚探头,一只腐烂的手突然抓住他脚踝。定睛一看,地窖里堆叠着成百上千具尸体,每具胸口都插着半截蛇形玉佩。尸体堆最上方,白天呕吐黑虫的打手正用空洞的眼神盯着他,嘴里不断重复:三尸...三尸...

    医典剧烈发烫,烫得林砚秋几乎握不住。扉页浮现新的血字:恶尸已现,善尸藏于水火,执念尸困于七情。地窖突然剧烈摇晃,尸体堆开始坍塌,无数惨白的手从四面八方伸出。林砚秋转身欲逃,却见正门被藤蔓封住,密密麻麻的藤蔓间,竟嵌着活人扭曲的面孔。

    想走张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砚秋抬头,整个人僵在原地——屋顶横梁上,张彪被倒吊的尸体串成一串,每个尸体脖颈都缠着蛇形纹路,而张彪胸口的玉佩正在发光,林大夫不是要救所有人吗来啊,救救这些亡魂!

    话音未落,尸体群同时睁开眼,齐声发出孩童啼哭。林砚秋只觉头痛欲裂,脑海中不断闪现二十年前的画面:熊熊大火中,医馆弟子被屠杀殆尽,为首的黑衣人胸口,挂着与神秘人一模一样的玉佩。

    藤蔓突然收紧,将林砚秋死死缠住。他挣扎间,怀中的医典自动打开,金光所及之处,藤蔓开始枯萎。趁着空隙,林砚秋冲向地窖角落的暗门。门后是条狭窄的密道,尽头透出微弱的光亮。

    冲出密道,林砚秋发现自己竟回到了乱葬岗。神秘人伫立在七具焦尸中央,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找到恶尸了神秘人抬手,焦尸胸口的玉佩碎片悬浮而起,拼成完整的蛇形玉佩,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救治的恶人,都会被邪祟附身

    不等林砚秋回答,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他转头望去,只见整个镇子亮起幽蓝鬼火,那些被他救治过的病人,正朝着乱葬岗的方向缓缓走来,每个人胸口的玉佩印记都在发光。神秘人将玉佩抛向空中,阴森一笑:该去会会‘善尸’了,不过...它可不太欢迎活人。

    玉佩坠地的瞬间,地面裂开巨大缝隙,一股刺骨寒气喷涌而出。林砚秋被寒气逼得后退,却听见神秘人在身后低语:林大夫,你以为自己在救人,其实不过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二十年前的灭门惨案,和你这突如其来的医术,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裂缝中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一个浑身燃烧着幽蓝火焰的身影缓缓升起。林砚秋望着那熟悉的白须,瞳孔骤缩——那身影,分明是授予他医术的仙人!而此刻,仙人嘴角挂着诡异的笑,手中握着的,竟是他救治张彪时用过的银针......

    第四章

    镜中诡局

    幽蓝火焰在仙人周身翻涌,银针尖端滴落的却不是药液,而是粘稠的黑血。林砚秋踉跄后退,脚底突然踩到个硬物——半截蛇形玉佩正卡在他靴缝里,冰凉的触感顺着胫骨爬上脊背。神秘人不知何时隐入黑雾,乱葬岗上,那些被救治过的病人已组成诡异的圆环,空洞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场中对峙。

    你不是仙人!林砚秋握紧医典,金光与火焰相撞激起刺目火花。假仙人发出刺耳的尖笑,声音在夜空中扭曲成无数孩童的哭嚎:二十年前,你师父用这医典镇压我时,也是这般说。话音未落,医典突然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书页如利刃飞旋,在林砚秋手臂划出数道血痕。

    鲜血滴落在地的瞬间,地面轰然裂开,无数青铜古镜破土而出。镜中景象诡谲——有的映出林砚秋救治张彪的场景,却见他手中草药化作毒蛇;有的镜中浮现二十年前医馆大火,戴着蛇形玉佩的黑衣人正将孩童投入火中。这些镜子,照见的才是真相。假仙人抚过镜面,镜中林砚秋的脸开始腐烂,你以为在救人不过是在延续二十年前的诅咒。

    圆环中的病人突然齐声吟唱古老咒语,蛇形玉佩碎片从四面八方飞来,在假仙人掌心聚成漆黑权杖。林砚秋感觉体内有股力量在冲撞,医典里记载的医理知识与神秘咒文交织成网,令他头痛欲裂。恍惚间,他看见神秘人站在镜群之外,黑袍下露出半截与黑衣人相同的玉佩。

    善尸、恶尸、执念尸,不过是打开封印的钥匙。假仙人挥动权杖,青铜镜开始旋转,而你,就是最后一道祭品。林砚秋被无形之力拽向镜面,在即将触碰的刹那,怀中的半块玉佩突然发烫,映出神秘人袖中藏着的匕首——那刀刃上,赫然刻着与医馆灭门案死者相同的伤痕。

    镜中世界颠倒翻转,林砚秋发现自己置身于二十年前的医馆。白大褂的医者们神色慌张,将孩童藏进暗室。为首的老大夫正是神秘人口中的师父,他转身时,林砚秋看清了那张脸——与自己竟有七分相似!门外传来马蹄声,戴着蛇形玉佩的黑衣人破门而入,刀光闪过,鲜血溅在药柜上的《医典》封皮。

    原来你就是当年被藏起来的孩子。假仙人的声音在镜中回荡,你师父用最后的法力篡改了你的记忆,将医典封印在你体内。现在,该物归原主了。林砚秋想要反抗,却见镜中自己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医典正化作流光飞向假仙人。

    千钧一发之际,神秘人突然冲破镜阵,匕首直刺假仙人后心。黑袍翻飞间,林砚秋看清了他的脸——竟是二十年前医馆的大师兄!师父临终前说过,医典选择宿主自有因果。大师兄将半块玉佩按在林砚秋胸口,当年我们以为毁掉了所有蛇形玉佩,却不知它们早已寄生在恶人心中。

    剧烈的震动中,青铜镜纷纷碎裂。假仙人发出不甘的怒吼,化作黑烟钻进权杖。林砚秋感觉医典重新回到怀中,却多了几页空白。大师兄捡起权杖,上面浮现出新的文字:欲解诅咒,需以仁心为引,用善念重塑三尸。

    镇子方向传来震天巨响,幽蓝鬼火化作龙卷风直冲天际。大师兄面色凝重:执念尸已成型,它会吞噬所有被救治过的恶人。而你...他指向林砚秋胸口开始发光的玉佩,必须在天亮前找到善尸,否则所有人都会变成行尸走肉。

    林砚秋还未及追问,地面突然裂开巨大深渊,无数缠绕着蛇形纹路的手臂破土而出。大师兄将权杖塞给他,转身挡住尸潮:去城东城隍庙!那里镇压着最后一具善尸,但...话音被嘶吼淹没,林砚秋看见大师兄背后浮现出与假仙人相似的火焰纹路。

    当他跌跌撞撞冲出乱葬岗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怀中的医典自动翻开,空白页面浮现血字:善尸即医者本心,然心有裂隙,恶鬼可乘。而远处城隍庙方向,传来了悠扬却令人毛骨悚然的晨钟声,钟声里,似乎还夹杂着孩童哼唱的童谣:医不死,救不活,善恶本是镜中客...

    第五章

    心渊破局

    林砚秋望着城隍庙废墟中缓缓爬向自己的蛇形伤疤,掌心传来灼烧般的剧痛。远处,大师兄腰间的玉佩泛着幽蓝光芒,与他记忆中黑衣人身上的配饰如出一辙。就在他后退半步时,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整座废墟开始逆时针旋转,时空在此刻扭曲成漩涡。

    你以为毁掉执念尸就能结束假仙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林砚秋的影子竟脱离身体,化作张彪的模样狞笑,看看你救治过的人,哪个不是本性难移话音未落,无数被他医治过的恶人虚影从裂缝中爬出,他们胸口的蛇形玉佩碎片自动飞向天空,拼凑成巨大的蛇形图腾。

    大师兄突然挥剑斩断林砚秋衣袖,露出他小臂上浮现的新纹路——那是由无数细小的善与恶字交织而成的咒印。当年师父用医典镇压的,从来不是恶念,而是人性中摇摆不定的灰色地带。大师兄的鳞片开始剥落,显露出底下布满符咒的伤痕,你以为救人是善,可这份善念却成了打开封印的钥匙。

    图腾突然射出光束,将林砚秋困在光茧中。他的意识再次被拽入记忆深处,却看到截然不同的画面:二十年前的医馆大火里,师父抱着孩童模样的他跳入祭坛,将蛇形玉佩嵌入他心口;而所谓的仙人授艺,不过是封印松动后,恶念对他的蛊惑。

    想救所有人的念头,本身就是最大的恶!假仙人的虚影凝聚成人形,手中银针直刺林砚秋眉心。千钧一发之际,医典化作金色锁链缠住银针,扉页浮现师父最后的字迹:真正的仁心,是让每个人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林砚秋突然顿悟,他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咒印上。善与恶的纹路剧烈碰撞,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当光芒消散,蛇形图腾轰然崩塌,所有恶人虚影化作点点星光。大师兄手中的半块玉佩自动飞向林砚秋,与他心口的伤疤融合成完整的心形印记。

    废墟外,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林砚秋拾起地上残破的医典,发现所有咒文都已消失,只留下空白的书页。他望向远处重新热闹起来的镇子,将医典埋在城隍庙的断壁残垣下,喃喃道:医者能医病,却医不了人心。但至少,我能守住自己的心。

    三个月后,镇上出现个游走的大夫。他只救愿意悔改之人,对于执迷不悟的恶人,便在其手心画下蛇形印记。有人说那印记会让恶人噩梦缠身,也有人说,那不过是悬在他们心头的一把良知之剑。而林砚秋的故事,渐渐成了人口相传的传奇,真相与谎言交织中,唯有那座废弃的城隍庙,还刻着斑驳的善恶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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