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拿着辞职信走向陆寒川的办公室时，手心全是汗。透过玻璃门，我看见他正在接吻。
和那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
听说设计部的苏晚对陆总有意思，这下尴尬了。
嘘，别说了，苏晚来了。
我僵在门口，手里的辞职信被汗水浸湿。
五年了。
我在这家建筑设计公司工作五年，暗恋陆寒川五年。
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想到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只有他，装作不知道。
苏晚
陆寒川看见我，眉头轻皱。
身边的女人转过头，完美的妆容，昂贵的首饰。
你好，我是沈雨桐。
她落落大方地朝我伸出手。
我机械地握了握，声音干涩：苏晚。
川川总是提起你，说你是公司最优秀的设计师。
川川。
这个称呼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
苏晚，有什么事吗
陆寒川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刚才的接吻根本不存在。
我深吸一口气，递上辞职信。
我要离职。
他眉头皱得更深：为什么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个人原因。
沈雨桐很识趣地说：川川，我先去车里等你。
等她离开，陆寒川才开口：
是因为刚才
我摇头：不是。
苏晚，我知道你对我——
别说了。
我打断他。
陆总，您签字就行。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最终在辞职信上签下名字。
一个月后生效。
谢谢。
我转身要走，他突然叫住我。
苏晚，我们还是朋友。
朋友。
多讽刺的词。
五年来，我以朋友的名义陪他加班，陪他出差，陪他度过每一个困难的项目。
现在他还想用这两个字，继续绑着我。
不了。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走廊里，同事们都在窃窃私语。
苏晚要走了
肯定是因为陆总有女朋友了。
可怜，暗恋五年白费了。
我加快脚步，逃似的冲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终于控制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五年的青春，就这样结束了。
回到工位，我开始收拾东西。
桌上摆着陆寒川送的马克杯，抽屉里放着他的签名，电脑里存着无数个为他熬夜修改的方案。
每一样东西，都在提醒我那些美好的回忆。
也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
苏晚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见程宇轩站在工位旁。
公司的首席建筑师，陆寒川的竞争对手。
也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听说你要走
我点点头，继续收拾东西。
为什么不考虑换个环境
程宇轩递给我一张名片。
恒宇设计，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室内设计师。
我愣了一下。
恒宇设计，行业第二，陆寒川公司的最大竞争对手。
你确定
当然。以你的能力，在哪里都能发光。
程宇轩的眼神很认真。
而且，离开这里对你来说未必是坏事。
他说得对。
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我更痛苦。
与其在这里默默承受，不如彻底离开，开始新的生活。
好。
我接过名片。
谢谢你。
一个月后，我正式从陆寒川的公司离职。
入职恒宇设计的第一天，我就接到了一个重要项目。
滨江新城的商业综合体设计。
而竞争对手，正是陆寒川的公司。
命运真爱开玩笑。
逃了这么远，还是要和他正面交锋。
项目启动会上，我坐在会议室里，听着总监介绍项目情况。
这次的竞争对手实力很强，尤其是他们的首席设计师陆寒川。
但我们也有秘密武器。
总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苏晚设计师，曾经是陆寒川的得力助手，对他的设计风格了如指掌。
会议室里响起掌声。
我勉强笑了笑。
没想到我的过去，竟然成了现在的筹码。
散会后，我一个人留在会议室里，看着投影上的项目资料。
滨江新城，上海最重要的商业地标。
不管是陆寒川还是我，都不能输。
手机突然响了。
是陆寒川的电话。
我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犹豫了很久才接通。
苏晚。
他的声音很低沉。
恭喜你，找到新工作了。
谢谢。
听说我们要在滨江项目上竞争
是的。
沉默了几秒，他开口：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取得好成绩。
我忍不住苦笑。
陆寒川，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什么
一边说希望我好，一边又不给我机会。一边说我们是朋友，一边又对我的感情视而不见。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挂断了。
苏晚，对不起。
道歉已经晚了。
我挂断电话，关机。
从今天开始，我要为自己而活。
2
入职恒宇设计一个月，我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
滨江项目的截止日期越来越近，两家公司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
我每天都要工作到深夜，修改方案，完善细节。
苏晚，你又通宵了
程宇轩端着咖啡走进办公室。
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还有几个地方需要调整。
身体要紧。
他把咖啡放在我桌上。
项目重要，但你的健康更重要。
这句话让我心里暖暖的。
在上一家公司，加班到再晚也没人关心我。
陆寒川总是第一个下班，留我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熬夜。
谢谢你。
客气什么。
程宇轩在我旁边坐下。
怎么样，适应新环境了吗
还不错。同事们都很友善。
那就好。
他停顿了一下。
苏晚，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我抬起头看他。
什么事
我喜欢你。
咖啡杯差点从我手里滑落。
程宇轩——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
他的声音很温柔。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人真心喜欢你，欣赏你，愿意保护你。
你不用因为过去的事情否定自己，也不用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
我的眼眶湿润了。
五年来，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
不是同情，不是可怜，而是真心的喜欢。
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我等你。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苏晚小姐吗我是陆寒川先生的朋友。他出车祸了，现在在市第一医院。
血液瞬间凝固。
什么
他的手机里只有您的号码，所以——
我已经顾不上听完，抓起包就往外冲。
程宇轩跟在后面：苏晚，发生什么事了
陆寒川出车祸了。
我送你去。
我没有拒绝。
现在的我，需要有人陪伴。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我找到急诊科，看见陆寒川躺在病床上。
他的额头缠着纱布，手臂打着石膏。
看起来很虚弱。
医生，他怎么样
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我松了一口气。
谢谢医生。
等医生走后，陆寒川睁开眼睛。
看见我，他愣了一下。
苏晚你怎么来了
医院打电话给我。
哦。
他想要坐起来，我连忙上前扶他。
别动，好好躺着。
我没事。
都住院了还说没事
我忍不住训斥他。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陆寒川定定地看着我。
你担心我
我别过脸：任何人出车祸我都会担心。
苏晚。
他伸手想要拉我。
我退开一步。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别走。
他的声音带着恳求。
陪我一会儿，好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但保持着安全距离。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的滴滴声。
苏晚，我有话想对你说。
什么
对不起。
我皱眉：你已经道过歉了。
不够。
他看着天花板。
五年来，我一直在逃避。逃避你的感情，逃避自己的内心。
我以为只要装作不知道，我们就能一直保持朋友关系。
我以为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直到你离开，我才发现自己有多愚蠢。
我的心跳加速。
陆寒川，你想说什么
我喜欢你。
不，应该说，我爱你。
可能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只是我不敢承认。
因为我怕一旦承认，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我怕失去你这个朋友。
结果还是失去了。
我站起身：你别说了。
苏晚——
陆寒川，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的声音在颤抖。
每天看着你，却不能表达自己的感情。
看着你和别的女人约会，我只能默默祝福。
我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结果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
只有你，装作不知道。
现在你告诉我你也喜欢我
对不起，太晚了。
我转身要走，陆寒川忽然从床上坐起来。
苏晚，给我一次机会。
我知道我不配，但是——
陆寒川！
我回过头，看见他正要下床。
你疯了吗医生说你不能下床！
我连忙扶住他。
那你别走。
他抓住我的手。
求你了，别走。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寒川。
脆弱，恳求，像个孩子。
我不走。
你躺下。
他乖乖躺回床上，但没有松开我的手。
苏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看着他。
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
终于对我说出了我想听的话。
但是，真的还来得及吗
3
陆寒川住院三天，我每天都去看他。
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他的朋友们都很忙，没人照顾他。
我告诉自己，这只是出于人道主义。
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把粥放在床头柜上。
好多了。
他看起来精神确实不错。
苏晚，你真的要照顾我到出院
医生说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那之后呢
我愣了一下：什么之后
我们之后怎么办
他的眼神很认真。
我说过，我们重新开始。
陆寒川，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我坐在椅子上。
五年前你拒绝我的时候，我们的故事就结束了。
可是我现在后悔了。
后悔有用吗
我的语气很平静。
如果后悔有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遗憾了。
而且，你现在说喜欢我，我怎么知道是真心还是因为失而复得的心理
陆寒川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
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有立场要求你原谅我。
但是苏晚，我想证明给你看。
证明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心的。
不用了。
我站起身。
陆寒川，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的心很平静。
五年的执念，在他拒绝我的那一刻就死了。
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生活。
不可能。
陆寒川摇头。
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不喜欢我了
五年都过去了，为什么不可能
我笑了笑。
陆寒川，不是所有人都会原地等待。
更不是所有感情都经得起时间的消磨。
你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说完，我拿起包准备离开。
苏晚。
他叫住我。
我不会放弃的。
我回过头看他。
随你。但是别影响我的生活。
出了医院，我给程宇轩打电话。
宇轩，你在哪里
公司啊，怎么了
没事，我想请你吃饭。
好啊，去哪里
你决定。
挂断电话后，我深吸一口气。
是时候给自己一个机会了。
程宇轩值得我认真考虑。
晚上，我们在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见面。
程宇轩穿着藏青色的衬衫，看起来很帅气。
今天心情不错
他给我拉开椅子。
嗯，想通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我看着他的眼睛。
关于你上次说的话。
程宇轩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想通了什么
我想试试。
试什么
和你在一起。
程宇轩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确定
确定。但是我需要时间，慢慢来。
当然。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
苏晚，谢谢你给我机会。
是我要谢谢你。
我看着这个温柔的男人。
也许，新的开始真的来临了。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陆寒川的消息。
苏晚，我出院了。今晚想请你吃饭。
我看了一眼，直接删除。
程宇轩注意到我的表情。
工作上的事
不是，陌生人发错了。
我收起手机，专心和程宇轩聊天。
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再被过去绑架。
回家路上，程宇轩送我到楼下。
今晚很开心。
我也是。
那我们明天继续约会
我点点头：好。
他在我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苏晚。
。
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中，我转身上楼。
电梯里，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五年来，第一次感到真正的轻松。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寒川靠在墙边，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
看见我，他立刻站直了身体。
苏晚。
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人事档案里有。
我皱眉：陆寒川，你这样做已经构成骚扰了。
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他把花递给我。
这是我亲自挑的，你最喜欢的香槟玫瑰。
我没有接。
陆寒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可能了。
为什么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与你无关。
苏晚，你是不是为了气我，才和别人在一起
我忍不住笑了。
陆寒川，你是不是太自恋了
不是每件事都和你有关。
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围着你转。
我和程宇轩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你。
说完，我打开门走进屋里。
留下陆寒川一个人站在走廊里。
透过猫眼，我看见他在门外站了很久。
手里的花，最终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4
周末，程宇轩带我去了城郊的一个小镇。
那里有很多文艺的小店和咖啡馆。
我们手牵手在古色古香的街道上漫步。
这里很美。
你喜欢就好。
程宇轩笑着说。
其实我一直想带女朋友来这里约会。
女朋友
我故意逗他。
谁是你女朋友
当然是你啊。
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
苏晚，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吗
算是吧。
那我可以公开我们的关系吗
我想了想，点点头。
可以。
程宇轩高兴得像个孩子，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太好了！我要发朋友圈宣布！
你别太夸张啊。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胸口。
这种被人珍惜的感觉，真的很好。
下午，我们在一家咖啡馆里坐下。
程宇轩点了我喜欢的卡布奇诺。
苏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真的放下陆寒川了吗
我愣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感觉你还没有完全走出来。
程宇轩的眼神很温柔。
如果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等你。
不用等。
我握住他的手。
程宇轩，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但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的我很清醒。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什么对我来说是最好的。
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
他亲吻了我的手背。
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还放不下他，一定要告诉我。
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不会的。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
程宇轩，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
又是陆寒川。
我直接挂断。
但他马上又打了过来。
你接吧。
程宇轩说。
也许有什么急事。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陆寒川，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晚，你在哪里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
关于滨江项目。甲方临时改了要求，我们两家公司要合作。
我一愣：合作
是的。甲方觉得单独一家公司无法完成这么大的项目，所以要求我们两家联合投标。
这确实是重要消息。
如果两家公司合作，就意味着我要和陆寒川一起工作。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和公司商议。
苏晚，我们见面详谈吧。
不用。有什么事情走公司流程。
我挂断电话，程宇轩看着我。
工作上的事
嗯，有点复杂。
我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程宇轩皱眉：这样一来，你们要经常接触了。
只是工作。
苏晚，你确定能处理好吗
当然。
我喝了一口咖啡。
我是专业的设计师，不会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工作。
我相信你。
但我能看出来，程宇轩还是有些担心。
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有些忐忑。
和陆寒川合作，真的能做到公私分明吗
晚上回到家，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滨江项目对我来说很重要，是我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不能因为陆寒川就放弃。
而且，这也是一个证明的机会。
证明我真的已经放下了过去。
证明我可以坦然面对他。
想到这里，我给陆寒川发了一条消息：
明天下午两点，我们公司会议室，讨论合作细节。
很快，他回复：
好。苏晚，谢谢你。
我没有再回复。
这只是工作，没有其他意思。
第二天，陆寒川准时出现在恒宇设计的会议室里。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看起来很精神。
手臂上的石膏已经拆掉了。
各位，我是陆寒川。
他向在座的同事们介绍自己。
很高兴能和恒宇设计合作。
会议开始后，我们讨论了项目的分工。
陆寒川负责建筑设计，我负责室内设计。
需要密切配合。
苏晚，你的设计理念很独特。
会议结束后，陆寒川主动和我说话。
谢谢。
我收拾着资料。
那我们先这样，有问题电话联系。
苏晚。
他叫住我。
什么事
我想请你喝杯咖啡，谈谈工作上的细节。
不用了。有什么问题发邮件就行。
苏晚，我们是工作伙伴，不应该这么生疏。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他。
陆寒川，我们把话说清楚。
这次合作，纯粹是工作关系。除了工作，我们没有其他交集。
你明白吗
他点点头：我明白。
那就好。
我拿起包准备离开。
苏晚。
还有什么事
我看到程宇轩的朋友圈了。
他的声音很低。
你们在一起了
是的。
你真的喜欢他吗
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
陆寒川，这不关你的事。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
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5
和陆寒川
5
和陆寒川合作的第一周，我们保持着绝对的专业距离。
所有沟通都通过邮件和电话，见面只谈工作。
我以为这样下去会很顺利。
直到周五晚上，我加班到很晚。
公司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突然停电了。
整栋楼都陷入了黑暗。
我摸索着找手机照明，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水杯。
玻璃碎了一地。
苏晚
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陆寒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拿忘记的文件。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打碎了杯子。
别动，我来清理。
他走过来，蹲下身开始捡玻璃碎片。
小心别割到手。
我知道。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侧脸看起来很温柔。
就像以前那些加班的夜晚。
我摇摇头，甩掉这些回忆。
好了，你可以走了。
陆寒川站起身，看着我。
我送你回家吧。这么晚了，一个人不安全。
不用，我可以打车。
停电了，电梯也停了。你怎么下楼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们在二十八楼。
物业会处理的。
苏晚，别逞强了。
陆寒川伸出手。
跟我走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向安全通道。
二十八层楼梯，确实不是开玩笑的。
走到一半，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要不要休息一下
陆寒川停下脚步。
没关系，继续走。
我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但走到十五楼的时候，我真的走不动了。
双腿发软，差点摔倒。
陆寒川眼疾手快地扶住我。
苏晚！
我没事。
我想要挣脱，但他抱得很紧。
别硬撑了。
他的声音带着心疼。
我背你。
不用——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蹲下身。
上来。
陆寒川，不用这样。
苏晚，我求你了。让我照顾你一次，好吗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恳求。
我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的背很宽很温暖，就像以前一样。
那些美好的回忆又涌了上来。
我闭上眼睛，努力不让自己沉溺其中。
陆寒川背着我走完了剩下的楼梯。
到了楼下，他已经满头大汗。
谢谢。
我从他背上下来。
没关系。
他喘着气。
我送你回家。
真的不用了。
苏晚，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他直接拉着我走向停车场。
我没有再拒绝。
确实太晚了，打车也不方便。
车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空气有些凝重。
苏晚。
陆寒川突然开口。
程宇轩对你好吗
我皱眉：陆寒川，我们说好只谈工作。
我只是关心你。
不需要你关心。
苏晚，我知道我没有立场问这些。但是我真的担心你。
担心什么
担心你为了逃避我，随便找个人在一起。
我转过头看着他。
陆寒川，你真的太自以为是了。
程宇轩是个很好的人，我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他。
不是为了逃避谁，也不是为了报复谁。
你明白吗
陆寒川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知道就好。
车子停在我家楼下。
谢谢你送我回来。
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苏晚。
他又叫住我。
什么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
如果时间能倒流，你还会选择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
如果时间能倒流...
没有如果。
我推开车门。
陆寒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我们都要向前看。
说完，我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进楼道。
但我知道，他在车里坐了很久才离开。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陆寒川今晚的表现，让我有些心动。
那种被人保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但我不能因为一时的感动就忘记过去的伤痛。
他拒绝我的时候有多决绝，我就要有多坚定。
感情不是游戏，不能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
我拿起手机，给程宇轩发了条消息：
今晚加班很晚，现在才到家。
很快，他回复：
辛苦了，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
看着这些温暖的话语，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程宇轩才是真正适合我的人。
温柔，体贴，不会让我受伤。
我应该珍惜这份感情。
6
周末，程宇轩带我去看了一场爱情电影。
电影里的男主角为了女主角改变了很多。
如果是你，你会为了爱情改变自己吗
散场后，程宇轩问我。
看情况吧。如果是良性的改变，我愿意。
什么叫良性改变
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好的改变。
我想了想。
比如为了对方戒掉坏习惯，或者学会更好地表达爱意。
那如果对方要求你放弃自己的梦想呢
那就不是爱，是控制。
程宇轩笑了：你想得很清楚。
吃一堑长一智嘛。
我挽着他的胳膊。
不过我觉得你不会让我做这种选择。
当然不会。我喜欢现在的你，独立自信的你。
听到这话，我心里很温暖。
这就是程宇轩和陆寒川的不同。
程宇轩尊重我，欣赏我。
而陆寒川总是把我当成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苏晚，我想带你见见我的朋友。
好啊。
那今晚我们去聚餐吧。
没问题。
能被男朋友介绍给朋友，说明他很重视这段感情。
我也想认识一下他的朋友圈。
晚上，我们来到一家很有格调的私房菜馆。
程宇轩的朋友们都很友善，没有架子。
宇轩，这就是你说的女朋友真漂亮！
苏晚，欢迎加入我们这个朋友圈！
大家都很热情，让我很快就放松下来。
聊天中我得知，程宇轩在朋友们心中是个很靠谱的人。
宇轩这个人啊，就是太老实了。
一个朋友开玩笑说。
以前谈恋爱都是被人甩，从来不甩别人。
因为他太专一了，一旦认定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对她好。
苏晚，你遇到宝了！
听着朋友们的话，我看向程宇轩。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别听他们胡说。
没有胡说啊，这是事实！
苏晚，你可要好好珍惜我们宇轩！
我会的。
我握住程宇轩的手。
这样的男人，确实值得珍惜。
正聊得开心，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陆寒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什么事
苏晚，甲方要求我们明天提交初步方案。时间很紧，今晚我们需要加班完善细节。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
为什么不早说
刚接到通知。你现在方便吗
我看了看程宇轩和他的朋友们。
我在外面，不太方便。
苏晚，这个项目很重要，不能出差错。
陆寒川的语气很严肃。
你能来一下吗我们在公司。
我陷入两难。
一边是男朋友的朋友聚会，一边是重要的工作。
苏晚，你去吧。
程宇轩看出了我的为难。
工作要紧。
可是今晚是你们的聚餐——
没关系，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很体贴地说。
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
那我等你忙完接你。
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我忙完就回家。
程宇轩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
我亲了他一下，然后匆匆离开。
到了公司，陆寒川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会议室里放着咖啡和夜宵。
辛苦你了。
他看起来有些歉疚。
我知道今晚你有安排。
没关系，工作重要。
我坐下来打开电脑。
我们开始吧。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专心工作。
讨论方案，修改细节，完善文档。
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两点了。
差不多了。
陆寒川伸了个懒腰。
你累吗
还好。
我保存了文件。
那我先回去了。
这么晚了，我送你吧。
不用——
苏晚，都凌晨两点了，你一个女孩子打车不安全。
他站起身。
别跟我客气了。
想想也是，这个时间确实不安全。
那麻烦你了。
车上，陆寒川放着轻柔的音乐。
我有些困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苏晚。
嗯
今晚影响你和程宇轩的约会，我很抱歉。
没关系，他很理解。
他是个好人。
陆寒川的声音有些低沉。
是的，他很好。
你们合适吗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
陆寒川，你又来了。
我只是关心你。
我说过了，不需要你关心。
苏晚，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但是作为朋友——
我们不是朋友。
我打断他。
陆寒川，我们现在只是工作伙伴。除了工作，请不要过问我的私事。
他沉默了，专心开车。
剩下的路程，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到了家楼下，我准备下车。
苏晚。
他又叫住我。
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程宇轩不适合你，会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愣住了。
这个问题太直接，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寒川，没有如果。
我推开车门。
程宇轩很适合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而你，请忘记我们的过去。
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好好生活。
说完，我下车走进楼道。
但在转身的瞬间，我看见他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微微颤抖。
我的心忽然揪了一下。
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是他应得的。
五年前他拒绝我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7
滨江项目进入关键阶段，我和陆寒川的合作越来越频繁。
虽然我们保持着专业距离，但长时间的接触还是让一些回忆浮现。
苏晚，这个细节需要调整。
陆寒川指着图纸。
灯光设计可以更温馨一些。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相信我，我了解甲方的喜好。
他的语气很笃定。
我想了想，还是按他说的修改了。
果然，甲方很满意这个调整。
还是你了解陆总。
甲方代表笑着说。
苏小姐的设计配上陆总的建议，简直完美。
会议结束后，我有些不甘心。
你怎么知道甲方喜欢那种风格
做过功课。
陆寒川收拾着资料。
甲方老板的办公室就是温馨风格，说明他偏爱这种感觉。
你还是这么细心。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这听起来太亲密了。
陆寒川抬起头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苏晚——
我去趟洗手间。
我匆忙离开会议室。
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深呼吸。
苏晚，你要冷静。
不能因为工作上的配合就对他改观。
他的细心只是职业素养，不是对你的特殊关注。
回到会议室，陆寒川已经不在了。
桌上放着一杯咖啡，还冒着热气。
旁边有张纸条：
你最喜欢的摩卡，趁热喝。——陆
我看着这张纸条，心情复杂。
他还记得我的喜好。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把纸条撕掉，扔进垃圾桶。
咖啡却舍不得倒掉，慢慢喝完了。
晚上，程宇轩来接我下班。
今天还顺利吗
还好。甲方很满意我们的方案。
那就好。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太精神。
没事，就是有点累。
那我们早点回去休息。
苏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程宇轩停下脚步。
你说。
和陆寒川合作，你真的没有任何感觉吗
我愣了一下：什么感觉
就是...心动，或者怀念之类的。
程宇轩，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看得出来，他还喜欢你。
而且你们曾经那么相爱...
程宇轩。
我打断他。
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我现在只爱你一个人。
真的吗
真的。
我踮起脚尖亲吻他。
如果我对他还有感觉，就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程宇轩抱住我：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没关系，我理解你的担心。
但是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
他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们回家吧。
但我知道，程宇轩心里还是有疙瘩。
这段时间和陆寒川的频繁接触，确实让他感到不安。
我需要做点什么，消除他的顾虑。
第二天，我主动提出和程宇轩一起吃午饭。
今天怎么有空陪我
项目快结束了，相对轻松一些。
我挽着他的胳膊。
宇轩，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滨江项目结束后，我想申请调到别的部门。
程宇轩停下脚步：为什么
我不想再和陆寒川有工作上的交集。
这样对我们的感情比较好。
程宇轩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我不想让过去影响我们的未来。
苏晚。
他紧紧抱住我。
谢谢你为我做这些。
不是为你，是为我们。
我也抱住他。
我想要一个纯净的开始。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晚
我回过头，看见陆寒川站在不远处。
他的眼神从我和程宇轩拥抱的画面上扫过，然后黯淡下来。
陆总。
程宇轩松开我，礼貌地打招呼。
程总。
陆寒川走过来。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们。
是啊，真巧。
气氛有些尴尬。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寒川很快离开了。
但我能感觉到，他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他看起来不太好。
程宇轩说。
与我们无关。
我拉着程宇轩继续往前走。
我们去吃饭吧。
下午回到公司，陆寒川发来邮件：
苏晚，甲方要求今晚加班完成最后的修改。但我临时有事不能参加，你能代表我们去吗
我有些奇怪。
这么重要的会议，他怎么会不参加
但既然他有事，我也只能去了。
好的，我会处理。
晚上八点，我到了甲方公司。
却发现会议室里只有陆寒川一个人。
你不是说有事吗
我撒谎了。
他站起身。
苏晚，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如果是工作，可以谈。如果是私事，我现在就走。
是私事。
他看着我。
但请你给我五分钟，听我说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五分钟。
8
苏晚，我知道你很恨我。
陆寒川坐在我对面。
五年前我拒绝你，伤害了你。
现在我想挽回，你又不给我机会。
我不怨你，因为这是我应得的。
但我想让你知道，我是真心后悔的。
我看着手表：已经过去一分钟了。
苏晚，你能认真听我说吗
我在听。
五年前，我拒绝你不是因为不喜欢你。
这句话让我愣住了。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怕。
陆寒川的声音很低沉。
我怕一旦承认喜欢你，就会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怕我的家庭背景会给你带来压力。
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选择了用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边。
我以为这样最好，可以一直拥有你。
直到你离开，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我听着他的解释，心情复杂。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其实喜欢我，但是因为怕失去我，所以拒绝了我
是的。
陆寒川，你知道这有多可笑吗
我站起身。
你因为怕失去我，所以拒绝了我。
结果还是失去了我。
而且你的拒绝，比失去更痛苦。
苏晚——
时间到了。
我拿起包准备离开。
我要走了。
等等。
陆寒川站起来，挡在我面前。
苏晚，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追求你。
不可能。
为什么因为程宇轩
是的，因为程宇轩。
我直视他的眼睛。
他是一个好人，值得我去爱。
而你，已经错过了机会。
苏晚，你真的爱他吗
这个问题让我一愣。
当然。
那为什么你看他的眼神，从来没有像看我时那样
什么意思
你看我的时候，眼中有光。
生气的时候是火光，高兴的时候是星光。
但你看他的时候，很平静，很理性。
那不是爱情，是理智的选择。
我被他说中了心事。
确实，和程宇轩在一起很舒服，但缺少激情。
就像白开水，安全但平淡。
陆寒川，不是所有爱情都要轰轰烈烈。
平淡也是一种幸福。
你确定你能接受这种平淡一辈子吗
我沉默了。
说不确定是假的。
有时候我也会想，这样的感情能维持多久
看，你自己都不确定。
陆寒川走近一步。
苏晚，感情不应该是将就。
你值得最好的爱情。
而我，想给你最好的一切。
太晚了。
我退后一步。
陆寒川，机会只有一次。
你已经用完了。
说完，我推开他，快步走出会议室。
出了大楼，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陆寒川的话让我动摇了。
关于程宇轩，关于我们的感情，关于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真的爱程宇轩吗
还是只是因为他安全，因为他不会伤害我
我拿出手机，想给程宇轩打电话。
但拨号键按了一半，又删掉了。
我需要冷静一下。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陆寒川说得对，我和程宇轩的感情确实缺少激情。
更像是朋友之间的相互陪伴。
但这有什么不好呢
至少他不会伤害我。
至少我们可以平静地生活下去。
为什么一定要有激情
为什么一定要轰轰烈烈
手机响了，是程宇轩的消息：
今晚的会议怎么样顺利吗
我看着这条消息，心情更加复杂。
还好，甲方很满意。
那就好。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去看展览。
好的，。
，宝贝。
看着宝贝这两个字，我心里没有任何甜蜜的感觉。
甚至有些别扭。
这正常吗
一个女人对男朋友的称呼感到别扭，这正常吗
我想起和陆寒川在一起的时候。
虽然只是朋友关系，但每次听到他叫我的名字，心跳都会加速。
每次不经意的接触，都会让我脸红。
那才是心动的感觉。
而现在，我对程宇轩只有理智的喜欢。
这样的感情，真的能走下去吗
我摇摇头，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也许时间久了就会有感觉了。
也许我对爱情的期待太高了。
平淡的幸福也是幸福。
我要珍惜现在拥有的。
但是那一夜，我失眠了。
脑海里反复播放着陆寒川的话：
你值得最好的爱情。
而我，想给你最好的一切。
这些话像魔咒一样，让我无法平静。
9
第二天是周末，程宇轩来接我去看展览。
你看起来不太精神。
车上，他关心地问。
昨晚没睡好。
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
可能吧。
我不想说真实的原因。
项目快结束了，过几天就能放松了。
那就好。
程宇轩握住我的手。
苏晚，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我们是恋人，应该分享彼此的烦恼。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心里涌起愧疚。
他这么好，我却在怀疑我们的感情。
没什么心事，就是有点累。
那今天我们随便逛逛，不要太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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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是关于现代建筑设计的，很符合我们的专业。
程宇轩很用心地给我讲解每件作品的特点。
这个设计很有创意，你觉得呢
嗯，不错。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苏晚，你真的在听吗
程宇轩停下来看着我。
当然在听。
那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愣住了。
说实话，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脑子里全是昨晚陆寒川说的话。对不起，我确实没有专心听。
我歉疚地看着他。
我想我确实需要休息一下。
程宇轩的眼神有些失落，但还是温柔地说：
没关系，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吧。
我们在展厅的休息区坐下。
程宇轩给我买了杯咖啡。
苏晚，我们交往也有一段时间了。
嗯。
我感觉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从昨天开始，你就心神不宁的。
是不是陆寒川跟你说了什么
我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每次和他接触后，情绪都会有变化。
程宇轩的声音很平静，但我听得出他内心的不安。
苏晚，我想知道实话。
你对他还有感觉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直插我的心脏。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没有，是骗人的。
说有，对程宇轩太残忍。
我...
苏晚，你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程宇轩苦笑一声。
我就知道。
程宇轩，我—
你不用解释。
他站起身。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五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而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不是的！
我急忙站起来。
程宇轩，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
他摇摇头。
苏晚，我们分手吧。
什么
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备胎。
更不想在一段没有未来的感情里浪费时间。
程宇轩，你别这样。
我拉住他的胳膊。
我真的很喜欢你。
喜欢，但不是爱。
他轻轻挣脱我的手。
苏晚，你是个好女孩，值得更好的爱情。
但那个人不是我。
我们不合适。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我想追上去，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
我知道程宇轩说得对。
我对他确实只是喜欢，不是爱。
而且在昨晚和陆寒川的对话后，我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一个人坐在展厅里，周围的人来来往往。
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程宇轩走了，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走了。
而陆寒川...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手机响了，是陆寒川的电话。
我犹豫了很久才接通。
苏晚，甲方刚才打电话，项目通过了。
是吗
我的声音很平淡。
你听起来不太高兴。
没有，只是有点累。
苏晚，我想请你吃顿饭，庆祝一下。
不了，我想回家休息。
出什么事了吗你的声音很奇怪。
我沉默了几秒。
陆寒川，我和程宇轩分手了。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
因为我
不全是因为你。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我不爱他。
苏晚—
陆寒川，你昨天说得对。
我打断他。
感情不应该将就。
程宇轩是个好人，但他不适合我。
与其耽误他，不如早点结束。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用了。
苏晚，别一个人待着。
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嗯。
挂断电话后，我继续坐在那里发呆。
分手了。
和程宇轩分手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
毕竟我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
而且他对我那么好。
但我知道这是对的选择。
勉强在一起，对谁都不公平。
10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程宇轩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
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备胎。
是的，他确实是备胎。
我和他在一起，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逃避对陆寒川的感情。
这对他不公平。
晚上九点，陆寒川的电话准时响起。
感觉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苏晚，我想见你。
现在
嗯，我在你楼下。
我走到窗边往下看，果然看见他的车停在路边。
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见你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试试。
如果你不下来，我就在这里待一夜。
我无奈地笑了笑。
你等等，我马上下去。
楼下，陆寒川靠在车边等我。
看见我出来，他立刻迎了上来。
苏晚。
干嘛这么着急见我
因为我担心你。
他看着我的眼睛。
分手对谁来说都不容易。
我没事。
真的没事
真的。
我点点头。
其实早就应该分手了。拖到现在，对大家都不好。
苏晚，你是因为我才和他分手的吗
这个问题我昨天就在想。
不全是。
但你是其中的原因。
陆寒川沉默了。
我是不是又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
程宇轩不无辜。
我摇摇头。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过去。
是他自己选择和我在一起的。
而且，长痛不如短痛。
继续拖下去，只会伤害更深。
我们沿着小区的路慢慢走着。
夜风很凉，但很舒服。
苏晚，现在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了吗
陆寒川突然停下脚步。
什么机会
重新追求你的机会。
我也停下来看着他。
陆寒川，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我知道。
那我也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
我刚刚结束一段感情，现在只想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那我陪你好好生活。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给你压力，不强求什么。
就像以前一样，做朋友。
慢慢来，直到你重新接受我。
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
如果我永远不会重新接受你呢
那我就永远等下去。
陆寒川，你何必呢
因为我爱你。
他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五年前我错过了你，这辈子我不想再错过。
就算你永远不原谅我，我也想守在你身边。
哪怕只是朋友。
听到这些话，我的心软了。
也许，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不是给我们的感情一个机会，而是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
陆寒川，如果我说可以，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你说。
第一，不许再像以前那样暧昧不清。
要么是朋友，要么是恋人，不能模糊界限。
第二，不许用工作的名义约我。
第三，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能强求。
我都答应。
陆寒川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么，你想从什么开始
从朋友开始。
好。
他伸出手。
苏晚，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陆寒川。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犹豫了几秒，还是握了握。
苏晚。
很高兴认识你，苏晚小姐。
也很高兴认识你，陆先生。
我们相视而笑。
好像真的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都很青涩，都很纯真。
没有伤害，没有误解，只有最简单的好感。
那么，苏晚小姐，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可以。
回到家门口，陆寒川很绅士地和我告别。
，苏晚。
，陆寒川。
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中，我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
不是重燃的爱情，而是一种新的开始的期待。
也许，我们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也许，这一次会有不同的结果。
回到屋里，我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
和程宇轩分手，和陆寒川重新开始做朋友。
虽然有些累，但心情却很平静。
就像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我拿起手机，给程宇轩发了条消息：
程宇轩，对不起。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爱你的人，也希望你能幸福。
很快，他回复了：
苏晚，也希望你幸福。不管和谁在一起，都要幸福。
看到这条消息，我的眼眶湿润了。
程宇轩真的是个好人。
他值得更好的爱情。
窗外的月亮很圆很亮。
照在床上，暖暖的。
我闭上眼睛，第一次在很长时间里，睡得很安稳。
明天，又是新的开始。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