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默又一次被堵在了学校后门的小巷里。夕阳的余晖将斑驳的墙壁染成橘红色，却驱散不了他心中的阴霾。周浩和他的两个跟班像往常一样，把林默逼到了墙角。周浩穿着名牌运动鞋的脚踩在林默的胸口，昂贵的鞋底在他洗得发白的校服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穷鬼，听说你昨天又去找老师告状了周浩俯下身，那张被女生们追捧的俊脸上挂着令人胆寒的笑容，是不是觉得我们欺负你欺负得不够狠
林默的后背紧贴着粗糙的砖墙，喉咙发紧。他能闻到周浩身上高级古龙水混合着烟草的味道，那是他永远买不起的奢侈品。周浩的父亲是本地有名的地产商，学校里没人敢得罪这位大少爷。
我、我没有...林默的声音细如蚊呐，双手不自觉地护住了书包——里面装着他熬夜完成的作业和那本已经翻烂的参考书。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林默的解释。他的左脸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周浩的跟班王强甩了甩手，咧嘴笑道：浩哥，这小子脸皮真厚，打得我手都疼了。
那就换个地方打。周浩轻描淡写地说，目光落在林默的腹部。
林默闭上眼睛，等待着熟悉的疼痛降临。这已经是这周的第三次了。自从半年前不小心撞到周浩，弄脏了他的限量版球鞋，林默就成了他们固定的娱乐项目。
拳头如期而至，重重地砸在他的胃部。林默闷哼一声，弯下腰干呕起来。书包掉在地上，书本散落一地。
看看这穷鬼都读些什么书。周浩的另一个跟班李伟弯腰捡起一本《高考必刷题》，随手撕成两半，就你这样的，还想考好大学做梦吧！
纸页在空中飘散，像一场残酷的雪。林默跪在地上，手指深深抠进水泥地的缝隙里。那是他用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买的书...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林默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长期遭受不公正对待，因果轮回系统激活中...】
林默猛地抬头，四下张望，却发现周浩三人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仍在嬉笑着踢散他的书本。
【系统绑定完成。宿主林默，从此刻起，你将能看到每个人身上的业力值——红色代表恶行，绿色代表善行。恶人当受惩罚，善人应得回报。】
林默的视野突然发生了变化。周浩三人的头顶上浮现出半透明的红色数字：周浩是刺眼的87，王强65，李伟58。而他自己头顶则是一个微弱的绿色5。
喂，发什么呆呢周浩不耐烦地踹了林默一脚，把老子的鞋舔干净，今天就放过你。
林默看着周浩伸到他面前的球鞋，鞋尖上沾着一点灰尘。往常，他会屈辱地照做，只求少挨几下打。但今天，那个神秘的声音给了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任务发布：以牙还牙。对周浩的欺凌行为进行正当反击。奖励：10功德点。】
我...拒绝。林默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要坚定。
周浩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哟，穷鬼长脾气了他转向两个跟班，看来我们教育得不够啊。
王强狞笑着上前，拳头带着风声朝林默脸上挥来。但这一次，林默没有闭眼。
在拳头即将击中他的瞬间，林默的身体突然自己动了起来。他的右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抬起，精准地抓住了王强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扭。
啊！王强发出一声惨叫，跪倒在地。
周浩和李伟目瞪口呆。林默也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有这样的力量。
【系统提示：宿主获得临时战斗加成，持续至任务完成。】
你他妈找死！周浩回过神来，脸色阴沉地扑向林默。
时间仿佛变慢了。林默看到周浩的动作破绽百出，他的身体自动做出反应，侧身避开攻击的同时，右手成拳，重重地击在周浩的腹部。
呃！周浩双眼凸出，像只煮熟的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干呕着。
李伟见状转身想跑，林默下意识地伸脚一绊，对方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小巷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个欺凌者痛苦的呻吟声。林默站在夕阳下，看着自己的双手，心跳如雷。他做到了...他真的反击了！
【任务完成。奖励10功德点。宿主当前功德点：10。】
周浩挣扎着爬起来，脸色惨白：你...你给我等着！他踉跄着后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恐惧。
林默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自己被撕毁的参考书。当他再次抬头时，发现周浩三人头顶的红色数字发生了变化：周浩的87变成了89，王强和李伟的数字也略有上升。
【恶行增加提示：欺凌者在遭遇反抗后，怨恨加深，业力值上升。建议宿主持续关注。】
这是什么意思林默在心中问道。
【因果轮回系统旨在维持善恶平衡。恶人若不知悔改，终将自食恶果。宿主作为执行者，需适时介入。】
林默看着周浩狼狈逃走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应该感到痛快，但更多的是困惑和隐隐的不安。
回家的路上，林默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小巷中的场景。系统似乎能感知他的想法，适时解释道：
【功德点可用于强化宿主能力或兑换特殊物品。当前可兑换：基础格斗技巧（5点）、疼痛忍耐力（3点）、幸运加成（2点）。】
林默的家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父亲早逝，母亲靠做保洁勉强维持生计。当他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时，母亲正在厨房忙碌。
默默，回来啦饭马上好。母亲转过头，脸上是疲惫却温暖的笑容。
在林默的视野中，母亲头顶有一个绿色的35，是整个家里最明亮的颜色。他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妈，我来帮你。林默放下书包，走进狭小的厨房。
夜深人静时，林默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系统再次发声：
【宿主今日表现合格，但需注意：惩罚需与罪行相当，过度报复将扣除功德点。明日周浩可能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请做好准备。】
为什么选我林默终于问出了这个从下午就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系统沉默了片刻。
【上一任宿主因沉迷力量而失控，最终自食恶果。你长期遭受不公却保持善良，是合适的继承者。】
林默翻了个身，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在他的脸上。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的生活将彻底改变。那个任人欺凌的林默已经死在了小巷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复仇者。
第二天清晨，林默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盯着自己左脸颊已经消退的指印。昨晚他几乎没怎么睡，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小巷里发生的一切。
默默，早饭好了！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林默用冷水拍了拍脸，走出浴室。餐桌上摆着稀粥和咸菜，母亲正在往他的碗里夹唯一一个煎蛋。在系统的视野里，母亲头顶的绿色数字35在昏暗的厨房里显得格外明亮。
妈，你自己吃吧。林默把煎蛋夹回母亲碗里。
母亲愣了一下，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今天怎么这么懂事她的目光突然停留在林默的手上，你的指关节怎么了
林默低头，发现自己右手关节处有轻微的擦伤，是昨天打周浩时留下的。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体育课打篮球蹭的。
母亲没有追问，但林默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当母亲转身去拿酱油时，他惊讶地发现她头顶的绿色数字微微闪烁，变成了36。
【日常善行积累：关心他人可增加善业值。】系统适时解释道。
林默若有所思地喝完了粥。出门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系统面板调了出来。
【当前功德点：10】
【可兑换：基础格斗技巧（5点）、疼痛忍耐力（3点）、幸运加成（2点）】
兑换基础格斗技巧。林默在心中默念。
刹那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无数陌生的肌肉记忆和战斗知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大脑。林默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等眩晕感消退后，他感觉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仿佛经过多年专业训练。
默默，你没事吧母亲担忧地问。
没事，妈。林默笑了笑，这次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自信，我去上学了。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林默尝试着挥了几拳，动作流畅得让他自己都惊讶。每一块肌肉都像是被精确编程过，能够完美配合。
【系统提示：周浩可能会带人报复，建议宿主保持警惕。】
林默点点头，心里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恐惧。他摸了摸书包侧袋里的铅笔——这是他唯一能当作武器的东西。
然而，当林默走进校园时，预想中的报复并没有立刻到来。相反，他注意到同学们看他的眼神变得很奇怪，有惊讶，有畏惧，还有...同情
林默！班长张小雨急匆匆地跑过来，这个总是戴着厚眼镜的女生头顶有一个绿色的18。班主任找你，现在就去办公室！
林默心头一紧：什么事
张小雨压低声音：周浩和他那两个跟班今天都没来上学，听说住院了。校长办公室来了几个穿西装的人，看起来好可怕...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他早该想到，像周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教师办公室门口，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模样的人站在那里，黑色西装下的肌肉几乎要撑破布料。林默的系统视野显示，他们头顶的红色数字分别是45和52。
你就是林默其中一个保镖冷冷地问。
林默没有回答，径直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班主任李老师坐在角落，脸色苍白。校长则站在一旁，不停地用手帕擦着汗。而校长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头顶的数字——刺眼的红色235，是林默目前为止见过的最高值。
林默同学，这位是周天雄先生，周浩的父亲。校长的声音有些发抖，他有些话想问你。
周天雄缓缓站起身，每一步都像精准计算过。他在距离林默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这个距离既不会太近显得咄咄逼人，又能充分施加压迫感。
我儿子现在躺在医院，肋骨骨裂，脾脏轻微出血。周天雄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的两个朋友也都有不同程度的软组织挫伤。他们说是你干的。
林默的喉咙发紧，但他强迫自己直视周天雄的眼睛：是他们先动手的，我只是自卫。
自卫周天雄轻笑一声，转向校长，李校长，您听到了吗一个营养不良的穷学生，能把我儿子和他的两个朋友打进医院，这叫自卫
校长擦了擦汗：这个...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不必了。周天雄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支票，轻轻放在桌上，我儿子需要休养两周。在这期间，我希望看到贵校做出正确的处理决定。
校长瞥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周先生，这...
周天雄抬手打断了他：另外，我听说林同学家境困难。他转向林默，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微笑，医疗费我可以不追究，只要你当着全校的面，向我儿子道歉。
林默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能感觉到系统在体内涌动，新获得的格斗技巧蠢蠢欲动。
【警告：对方业力值过高，但当前场景不适合直接冲突。建议暂缓应对。】
如果我不答应呢林默听见自己问。
周天雄的笑容消失了。他微微侧头，门外的两个保镖立刻走了进来。
年轻人有骨气是好事。周天雄慢条斯理地说，但有时候，骨气是需要代价的。他看向保镖，阿龙，阿虎，带林同学去谈谈。
两个保镖一左一右逼近林默。校长和李老师都别过脸去，假装没看见。
【紧急任务：自卫反击。制服两名保镖。奖励：15功德点。】
林默深吸一口气，系统赋予的格斗知识在他脑海中清晰呈现。当阿龙伸手抓向他肩膀时，林默的身体自动做出反应——他侧身闪避，同时抓住对方手腕，借力一个过肩摔！
砰！
近两百斤的壮汉被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阿虎愣了一下，随即怒吼着扑上来。林默矮身躲过他的拳头，一记肘击精准命中对方肋下。阿虎痛呼一声，踉跄后退。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练习过千百次。林默自己都震惊于这份熟练。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周天雄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变成了危险的兴趣。
有意思。他轻声说，看来我小看你了。
【任务完成。奖励15功德点。当前功德点：20。】
校长终于回过神来：林默！你竟敢在学校里打架！从今天开始停课两周，回家反省！
林默没有辩解。他弯腰捡起掉落的书包，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出了办公室。身后传来周天雄冰冷的声音：
我们还会见面的，林同学。
......
回家的路上，林默的心跳仍然很快。刚才发生的一切像做梦一样，但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事情已经完全不同了。
【新任务提示：调查周天雄的恶行。奖励视调查结果而定。】
系统，那个周天雄的业力值为什么那么高林默问道。
【初步扫描显示：暴力伤人、商业欺诈、胁迫他人...详细罪证需要宿主自行调查。】
林默握紧了拳头。他突然意识到，周浩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富二代，真正的恶魔是他的父亲。
停课两周，表面上是惩罚，但林默却感到一丝庆幸——这给了他调查周家的时间。
当他推开家门时，母亲正坐在缝纫机前修补一件旧衣服。看到林默这么早回来，她惊讶地站起身：默默出什么事了
林默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我被停课了。
母亲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然，最后竟带着一丝林默读不懂的复杂：因为打架
他们先动手的。林默低声说，突然注意到母亲头顶的绿色数字又上升了，现在是37。
母亲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去洗洗手，我给你热点汤。她转身走向厨房，背影显得异常疲惫却又坚定，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
林默愣住了。母亲的话里有话，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检测到关键信息：宿主直系亲属可能了解系统相关信息。建议深入交流。】
就在这时，林默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不想你母亲出事，今晚8点，旧码头见。一个人来。——周
林默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抬头看向厨房里忙碌的母亲，又看向手机，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周家是怎么知道他家地址的
林默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威胁短信，手指不自觉地颤抖。厨房里传来母亲热汤的声响，锅铲碰撞的声音如此平常，却与这条短信形成可怕的反差。
妈...林默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
母亲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先喝汤吧，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汤是白菜豆腐汤，飘着几片葱花。林默机械地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却尝不出任何味道。他的视线不断飘向挂在墙上的老式时钟——下午4点23分，距离短信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四个小时。
默默。母亲突然放下筷子，直视他的眼睛，你今天打架的对象，是不是姓周
林默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你怎么知道
母亲深吸一口气，头顶的绿色数字突然跳动到40。她起身走向卧室，片刻后拿着一个铁盒回来。铁盒上的油漆已经剥落，看起来年代久远。
二十年前，我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母亲打开铁盒，取出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看这个。
剪报上是一则体育新闻，配图中一个年轻女子站在领奖台上，高举奖杯。林默瞪大了眼睛——那分明是年轻时的母亲！标题写着：全国武术锦标赛女子组冠军林雪。
你...你会武术林默结结巴巴地问。
母亲苦笑一下：曾经会。她卷起左袖，露出手腕上一道狰狞的疤痕，直到我遇到了一个叫周天雄的人。
林默如遭雷击：周浩的父亲
母亲点点头，眼神变得遥远：那时他刚起步，想让我去他的安保公司工作，实则是打黑拳。我拒绝了，他就...她的手指轻抚疤痕，后来我遇到了你父亲，隐姓埋名过日子。没想到...
林默胸口发闷，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在体内燃烧。他猛地站起来：我要去找他算账！
坐下！母亲突然喝道，声音里是林默从未听过的威严。更让他震惊的是，母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他动弹不得。
【警告！检测到高阶格斗技巧！】系统突然在林默脑海中发出警报。
母亲松开手，叹了口气：我本以为能让你远离这些...直到今天校长打电话来，说你一个人放倒了两个专业保镖...她的目光变得锐利，你是不是也遇到了那个声音
林默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你知道系统
果然...母亲闭上眼，再睁开时满是忧虑，它自称因果轮回系统，能让你看到别人身上的红绿数字，对不对
林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点头。
听我说，默默。母亲抓住他的双手，力道大得发疼，系统会给你力量，但也会慢慢改变你。上一任宿主就是沉迷其中，最后...
上一任宿主是谁林默急切地问。
母亲刚要回答，林默的手机又响了。又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这次附着一张照片——他们家楼下的巷口，两个黑衣人正抬头看向他们所在的楼层。
他们找到这里了...林默声音发颤。
母亲瞥了一眼照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随即又恢复冷静。她快步走到窗前，小心地拉开一条窗帘缝向下看。
两个人，不是专业的，腰间有东西。母亲低声说，语气冷静得可怕，后门应该还没人守着。
林默目瞪口呆：妈，你怎么...
二十年的平静生活，不代表我忘了怎么保护家人。母亲迅速收拾了几样东西塞进背包，我们得离开这里，现在。
去哪
先甩开他们再说。母亲从衣柜深处摸出一把车钥匙，还记得老张修车厂后面那辆旧面包车吗
五分钟后，林默和母亲从消防通道悄悄下楼，绕到小区后门。母亲的动作出奇地敏捷，完全不像平日那个疲惫的保洁员。他们顺利来到修车厂，发动了那辆漆面斑驳的银色面包车。
车子驶入黄昏的车流中，林默终于松了一口气：妈，我们现在安全了吗
母亲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暂时。但周天雄既然找到了我们家，就不会轻易放弃。她瞥了一眼林默的手机，那个约你见面的短信，让我看看。
林默递过手机。母亲看完后冷笑一声：旧码头果然是他们的地盘。
他们的地盘
周家表面上做房地产，暗地里控制着港口大半的走私生意。母亲的声音低沉，你打了他儿子，他不可能只是简单报复，一定有别的目的。
【任务更新：前往旧码头调查周家犯罪证据。危险等级：高。建议兑换夜视能力（5点）及危险感知（8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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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犹豫了：系统建议我去码头...
不行！母亲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停在路边，太危险了！
但如果周家真的在做违法勾当，这可能是扳倒他们的机会。林默说，惊讶于自己声音中的坚定，而且...系统说能帮我。
母亲深深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林默读不懂的情绪：你已经开始依赖它了...
妈，上一任宿主到底是谁林默忍不住问。
母亲启动车子，拐上一条偏僻的小路：是你父亲。
林默如遭雷击，耳边嗡嗡作响。父亲在他五岁时就去世了，记忆中只有一个模糊的温暖笑容。
他...他也是系统宿主
不只是宿主。母亲的声音哽咽了，他是系统的创造者之一。
面包车最终停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外。母亲示意林默下车，带他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来到一间隐蔽的小屋前。
这是我以前练武的地方。母亲打开门锁，暂时安全。
屋内积满灰尘，但基本设施齐全。母亲从墙角的暗格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林默。
你父亲留下的。他原本是研究人工智能的科学家，和团队一起开发了因果系统的原型。母亲的声音平静中带着痛苦，但他们没想到，系统会自主进化，开始...筛选宿主。
林默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厚厚的研究笔记和几张照片。其中一张照片上，年轻的父亲站在一群穿白大褂的人中间，笑容灿烂。
系统会选择长期遭受不公却保持善良的人作为宿主，赋予他们惩罚恶人的能力。母亲继续说，但使用越多，系统对宿主的影响就越深。你父亲最后...变得冷酷无情，甚至想利用系统清除所有他认为的恶人。
林默想起自己偶尔闪过的那些冷酷念头，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他怎么...
系统切断了他的生命维持系统。母亲闭上眼，在他试图伤害无辜者的那一刻。
屋内陷入沉默。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夕阳的余晖透过脏兮兮的窗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妈，我还是得去码头。林默最终打破沉默，如果周家真的在做违法勾当，这就是阻止他们的机会。而且...他摸了摸胸口的吊坠——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我不想重蹈父亲的覆辙，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周家继续害人。
母亲长久地注视着他，最后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拦不住你。她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拿着这个。
布包里是一把精致的短棍，通体乌黑，入手冰凉却意外地轻巧。
我当年的武器，伸缩式的。母亲演示了一下，短棍瞬间伸长到一米左右，比你赤手空拳强。
林默试着挥舞了几下，惊讶地发现短棍仿佛是他手臂的延伸，运用起来得心应手。
【检测到优质武器，格斗效能提升30%。】系统提示道。
夜幕完全降临时，林默和母亲悄悄接近旧码头。废弃的集装箱堆成迷宫般的结构，远处偶尔传来金属碰撞声和海浪拍打堤岸的声音。
分开行动，你从东侧绕过去，我走西边。母亲低声说，发现异常就按三下手机，不要轻举妄动。
林默想反对，但母亲的眼神告诉他争辩无用。他点点头，兑换了系统建议的夜视能力和危险感知，悄悄潜入黑暗中。
夜视能力让林默在黑暗中如鱼得水，而危险感知则像第六感一样，在潜在威胁接近时发出轻微刺痛。他小心地穿行在集装箱之间，突然，危险感知剧烈发作！
林默猛地蹲下，一根钢管擦着他的头皮砸在集装箱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反应挺快嘛，小子。一个粗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林默抬头，看到一个彪形大汉站在集装箱顶上，头顶红色数字68。更糟的是，周围又走出三个人，呈包围之势。
周先生说得没错，你果然会来。大汉跳下来，地面都为之一震，打断你两条腿，应该够教训了。
林默握紧短棍，系统赋予的格斗技巧在脑海中清晰呈现。当第一个打手冲上来时，他侧身闪避，短棍精准击中对方膝盖。
啊！打手惨叫着跪倒在地。
另外三人同时扑来。林默一个翻滚避开，短棍如毒蛇般刺出，击中一人手腕，传来骨头断裂的脆响。但第四人从背后偷袭，一拳打在林默后心，让他踉跄着撞上集装箱。
【警告！生命体征下降！建议启用肾上腺素爆发（5点）！】
启用！林默咬牙道。
刹那间，一股热流涌遍全身，疼痛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力量和速度。林默如鬼魅般移动，短棍在空中划出残影，几个呼吸间，所有打手都倒在了地上呻吟。
但危险感知仍在刺痛——还有敌人！
精彩的表现，林同学。周天雄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拍着手走出，身后跟着四个荷枪实弹的保镖，难怪我儿子不是你的对手。
林默心头一紧。周天雄头顶的数字已经涨到了245，在黑暗中像一团燃烧的恶火。
你想要什么林默稳住呼吸，悄悄环视四周寻找脱身之路。
本来只是想给你个教训。周天雄点燃一支雪茄，火光映照出他冷酷的面容，但看到你的身手...我突然有了更好的想法。
他做了个手势，两个保镖上前，粗暴地抓住林默的双臂。
加入我的安保团队，工资是你母亲做保洁的十倍。周天雄吐出一口烟圈，拒绝的话...他看向码头边缘，那里黑沉沉的海水拍打着水泥堤岸。
林默突然明白了周天雄的真正意图——他不是为了给儿子报仇，而是看中了系统赋予林默的能力！
我拒绝。林默斩钉截铁地说。
周天雄叹了口气：真遗憾。他对保镖点点头，打断他的腿，扔海里。能活下来算他命大。
保镖举起枪托，林默绷紧肌肉准备最后一搏。就在这时——
放开我儿子！
一道身影如闪电般冲来，母亲凌空一脚踢飞了持枪的保镖，落地时一个扫堂腿放倒另一个。她手中同样握着一根短棍，舞动时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林雪周天雄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你还活着
很失望吧，周天雄。母亲冷冷地说，挡在林默身前，二十年前的账，今晚一起算！
周天雄很快恢复了镇定，冷笑道：有意思。母子俩一起喂鱼，倒也省事。他退后几步，开枪，别打要害，我要看着他们淹死。
保镖们举起手枪，林默和母亲背靠背站立，短棍在手，却难以抵挡子弹。
千钧一发之际，林默的视线扫过不远处的一个集装箱，门缝中露出奇怪的金属光泽。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违禁物品：军火走私。证据收集可彻底摧毁周天雄势力。】
林默灵光一闪，大喊：周天雄！海关和警察正在搜查码头，你的走私货藏不住了！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周天雄脸上炸开：你怎么知道...他猛地意识到失言，厉声喝道，快！先处理掉他们，然后转移货物！
但为时已晚。远处突然响起警笛声，红蓝警灯的光芒照亮了码头夜空。周天雄脸色大变，转身就要逃跑。
别想跑！母亲一个箭步冲上去，短棍直取周天雄后心。
周天雄仓促间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
妈！小心！林默大喊。
枪声响起，母亲闷哼一声，肩膀绽开一朵血花。但她咬牙坚持，短棍重重击在周天雄手腕上，手枪当啷落地。
警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天雄见大势已去，竟转身跳入海中。保镖们四散奔逃，很快被赶来的警察一一制服。
妈！你没事吧林默冲到母亲身边，看到她肩头的伤口正在流血。
皮肉伤，不碍事。母亲勉强笑了笑，脸色苍白，你怎么知道要报警
林默指向那个集装箱：系统提示里面有走私军火，我趁他们不注意用匿名号码报了警。
母亲欣慰地点点头，突然身体一晃，差点摔倒。林默赶紧扶住她，这才注意到母亲头顶的绿色数字正在急剧下降，从40跌到了25。
【紧急警告：宿主直系亲属生命体征不稳定！】系统罕见地发出红色警报。
妈！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林默声音发抖，紧紧按住母亲的伤口。
母亲虚弱地握住他的手：默默...记住...系统是工具...不要让它...控制你...
她的眼睛慢慢闭上，绿色数字继续下降。林默心如刀绞，突然想到什么。
系统！有没有能救我妈的功能他急切地问。
【医疗急救功能需50功德点，宿主当前仅有27点。可预支23点，但需接受惩罚任务。】
不管什么任务，快救她！林默几乎是吼出来的。
【兑换完成。生命维持系统启动。】
一股柔和的绿光从林默掌心流出，渗入母亲的伤口。血慢慢止住了，母亲的呼吸也变得平稳。当救护人员赶到时，她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
林默长舒一口气，这才注意到系统的新提示：
【惩罚任务：72小时内收集周天雄三项重大犯罪证据。失败惩罚：随机失去一项已兑换能力。】
与此同时，一名警官走过来：林先生我们在集装箱里发现了大量走私军火。根据线报，这些与周天雄有关。你能来警局做个笔录吗
林默点点头，看着母亲被抬上救护车，眼神变得坚定。周天雄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而现在，他有了系统赋予的任务——和力量。
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得林默鼻腔发疼。他坐在母亲病床边，盯着点滴瓶里的液体一滴滴落下。母亲仍在沉睡，脸色苍白得像床单，但呼吸已经平稳。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
【惩罚任务倒计时：67小时12分钟。】系统冷冰冰地提醒道。
林默揉了揉太阳穴。从码头事件到现在，他只睡了不到两小时。警察做完笔录后，他立刻开始了对周天雄的调查。但周天雄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警方在附近海域搜索无果。
默默...母亲虚弱的声音打断了林默的思绪。
妈！你醒了！林默连忙俯身，感觉怎么样医生说子弹没伤到要害，但失血过多...
母亲微微摇头，示意他停下。她的目光落在林默脸上，眉头渐渐皱起：你的眼睛...
怎么了林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眼神变了...母亲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和你父亲当年越来越像...
林默心头一紧，起身去倒水避开母亲的视线：你该休息，别想太多。
周天雄...找到了吗母亲问。
还没。林默握紧水杯，但我会找到他。系统给了我任务——72小时内收集他三项重大犯罪证据。
母亲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不...默默，这太危险了！
危险的是周天雄！林默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他差点杀了你！而且...他压低声音，系统说如果任务失败，我会失去一项能力。
母亲的眼睛瞪大了：系统在威胁你
林默一愣。他从未这样想过，但母亲的直觉似乎没错。系统确实在给他设限，用惩罚来驱使他就范。
我控制得住。林默抽出手，帮母亲掖了掖被角，你好好养伤，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走出病房，林默长舒一口气。走廊的镜子里，他看见自己的倒影——眼下是浓重的青黑，眼神锐利得不像他自己。更让他心惊的是，在系统视野中，他头顶原本微弱的绿色数字5边缘，竟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宿主情绪波动剧烈，建议冷静。】系统提醒道。
闭嘴。林默低声说，告诉我周天雄可能藏在哪里。
【分析周天雄行为模式：87%概率藏身于安全屋或秘密据点。建议调查其名下隐蔽房产。】
林默拿出手机，翻出昨晚从警局朋友那里套来的信息。周天雄名下有十几处房产，但大多已被警方监控。只有一处引起了林默的注意——位于城郊的翠湖别墅，登记在他已故妻子名下。
就是这里了。林默眯起眼睛。
【检测到宿主肾上腺素水平异常。过度使用系统能力可能导致情绪极端化。】
林默没有理会系统的警告。他满脑子都是周天雄开枪打伤母亲的画面，和那个不断跳动的倒计时。
......
翠湖别墅区坐落在半山腰，被茂密的树林环绕。林默蹲在一棵松树上，透过枝叶观察那栋灰白色的三层别墅。天色已暗，别墅只有二楼亮着灯，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热成像扫描显示：二楼两人，一楼三人，地下室一人。】系统汇报道，【检测到武装人员。】
林默兑换了潜行技巧和开锁精通，花掉了最后的10点功德。他像猫一样轻盈地落地，借着灌木丛的掩护接近别墅外围。
铁丝网围栏对他来说形同虚设。林默用短棍轻轻一挑，警报系统就被暂时干扰。他翻过围栏，贴着墙壁移动，很快找到了一个没有完全关严的地下室窗户。
地下室漆黑一片，堆满了杂物。林默屏息凝神，听到头顶传来脚步声和模糊的对话。他小心地摸到楼梯口，突然，危险感知剧烈刺痛！
林默迅速闪到一堆箱子后面。一个保镖叼着烟走下楼梯，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地下室。就在他经过林默藏身处时，林默如鬼魅般出手，短棍精准击中对方后颈。保镖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制服敌人，业力值未增加。】系统提示。
林默皱了皱眉。以前系统从不会这样提示，仿佛在暗示他可以更狠一些。他摇摇头甩开这个念头，迅速换上保镖的外套，将昏迷的对方绑好塞进角落。
一楼的灯光昏暗，两个保镖正在客厅看电视。林默压低帽檐，装作例行巡逻的样子穿过走廊。就在他即将上楼时，其中一个保镖突然叫住他：
喂，地下室检查完了
林默背对着点点头。
奇怪，老张怎么没动静了那保镖嘟囔着站起身。
林默的手悄悄摸向短棍。就在保镖走近的瞬间，他猛地转身，短棍如闪电般击出！第一击打落对方的手枪，第二击直取咽喉。保镖痛苦地捂住脖子跪倒在地，另一个见状刚要拔枪，林默已经将短棍掷出，正中对方眉心！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两个保镖已经失去意识。林默捡起短棍，心跳如雷，却感到一种奇异的兴奋。系统赋予的能力让他如虎添翼，每一次精准打击都带来难以言喻的快感。
【战斗效率提升27%，建议继续清除威胁。】系统的声音似乎带着赞许。
林默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听到书房传来说话声。
...老板说了，账本必须今晚转移。一个沙哑的声音说，条子已经开始查码头的货了。
那小子和他妈呢另一个声音问，听说那女的没死
老板会处理。沙哑声音冷笑，就像二十年前处理那个多管闲事的科学家一样。
林默的血液瞬间冻结。二十年前的科学家难道是指他父亲
愤怒如火山般爆发。林默一脚踹开书房门，在里面的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前，短棍已经抵在了说话者的喉咙上。
周天雄在哪里林默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有，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被制住的男人四十多岁，脸上有一道疤，头顶红色数字93。他先是一惊，随即狞笑起来：原来是你小子。老板说得没错，你果然会找上门来。
林默手上加力，短棍陷入对方的皮肉：回答我的问题！
你父亲刀疤脸呼吸困难，却还在笑，那个自以为能改变世界的蠢货...他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什么东西林默逼问。
刀疤脸突然暴起反抗，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林默本能地侧身闪避，短棍顺势下劈，重重击在对方手腕上。匕首当啷落地，但刀疤脸的膝盖已经狠狠顶上林默的腹部！
剧痛让林默弯下腰，但他咬牙忍住，一个扫堂腿放倒对方。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撞翻了书桌。文件散落一地，其中一本黑色账本格外显眼。
【检测到关键证据：周天雄的走私及贿赂记录。】系统提示。
林默分神的刹那，刀疤脸抓住机会将他掀翻，掐住他的脖子：小杂种，去下面见你爹吧！
氧气被阻断，林默眼前发黑。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系统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生命危险！激活紧急自卫模式！】
一股狂暴的力量涌入林默四肢。他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双手如铁钳般抓住刀疤脸的手腕，猛地一扭！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刀疤脸发出凄厉的惨叫，但林默没有停手。他一记头槌撞碎对方鼻梁，接着拳如雨下，直到刀疤脸面目全非地瘫倒在地。
另一个保镖早已吓傻，跪在地上求饶。林默喘着粗气站起身，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沾满鲜血，不禁一阵恍惚——这真的是他吗
【自卫成功。缴获关键证据一项，惩罚任务进度13。】
机械的声音将林默拉回现实。他捡起黑色账本塞进背包，又翻找起刀疤脸提到的东西。在一个抽屉里，他发现了几张老照片，其中一张让他如遭雷击——照片上是年轻的父亲和周天雄站在一起，背后是因果项目组的横幅！
这...这不可能...林默声音发抖，周天雄也参与过系统研发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最终测试阶段留念。周天雄因违规操作被除名。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林默知道必须立刻离开。他迅速拍下照片，从窗户翻出，借着夜色消失在树林中。
......
回到临时租住的旅馆，林默洗掉手上的血迹，却感觉怎么也洗不干净。镜中的自己眼神陌生，头顶的数字边缘红色更加明显了。
他翻开账本和照片，试图理清思路。账本清楚地记录了周天雄这些年的走私活动和贿赂名单，足够定他的罪。但更让林默在意的是那张照片——父亲和周天雄竟然是同事那母亲的警告、刀疤脸的暗示，还有父亲的死...
手机突然震动，是医院打来的。林默心头一紧，连忙接听。
林先生，您母亲情况有些波动，一直在找您。护士说。
林默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医院。母亲需要他，尽管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复仇。
医院的走廊空荡荡的，林默的脚步声格外清晰。推开病房门，母亲立刻睁开了眼睛。
你去哪了她的声音虚弱却严厉，你身上有血...
林默下意识地拉了拉袖口：不是我的。
母亲挣扎着坐起来，脸色更加苍白：你去找周天雄了，是不是
我找到了证据。林默拿出账本，还有这个。他递过那张照片。
母亲看到照片的瞬间，手剧烈颤抖起来：果然...他果然参与了...
妈，到底怎么回事林默握住母亲的手，父亲是怎么死的周天雄为什么要杀他
母亲深吸一口气，眼中泛起泪光：你父亲发现了系统的缺陷...或者说，特性。它会在潜移默化中放大宿主的极端情绪，尤其是复仇欲。周天雄想利用这点培养超级战士...
所以父亲想阻止他
不止。母亲苦笑，你父亲想销毁系统。周天雄当然不会允许...那天晚上的车祸...她的声音哽咽了。
林默胸口发闷。他想起自己刚才暴打刀疤脸时的快感，和现在仍挥之不去的杀戮冲动。系统确实在影响他，而且比他想象的更严重。
默默，停手吧。母亲紧紧抓住他的手，趁还能回头...
我不能！林默猛地站起，周天雄差点杀了你！而且系统给了任务期限——
系统系统！母亲突然提高声音，你已经被它控制了！就像你父亲最后那段日子一样！
林默后退一步，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我没有被控制！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看看镜子！母亲指着病房墙上的镜子，看看你自己的眼睛！
镜中的林默双眼布满血丝，表情狰狞。他震惊地发现，自己头顶的数字已经变成了12，而红色部分占了三分之一。
【情绪波动剧烈，建议冷静。】系统再次提醒。
这次林默没有反驳。他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我该怎么办...任务还有不到两天...
母亲艰难地挪到床边，轻轻抱住他：先休息，默默。明天我们再想办法。
林默勉强点头。但当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刀疤脸说的那句话：就像二十年前处理那个多管闲事的科学家一样...
周天雄必须付出代价。这个念头如毒蛇般缠绕在林默心头，挥之不去。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林默的眼睛。他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后背。梦中他站在血泊里，脚下躺着无数面目模糊的人，而他在笑。
【惩罚任务倒计时：42小时18分钟。】系统冷冰冰地提醒道。
林默揉着太阳穴走进浴室。冷水拍在脸上，却冲不散那种挥之不去的躁动。抬头看向镜子，他惊愕地发现头顶的数字已经变成了8，而红色部分占据了整整三分之二。
怎么回事林默低声质问，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业力值变化反映宿主心理状态。】系统解释道，【复仇欲望过强会影响平衡。】
林默咬紧牙关。系统说得没错，从昨晚开始，他脑海中就不断闪过各种暴力画面——不只是对周天雄，还有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甚至是对他态度不好的便利店店员。
默默你醒了吗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林默深吸一口气，擦干脸走出浴室。母亲已经穿戴整齐，肩上的伤口被宽松的外套遮住，但苍白的脸色和微微佝偻的身形暴露了她的虚弱。
你应该多休息。林默说，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生硬。
母亲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眉头微蹙：你又做噩梦了
我没事。林默避开她的视线，拿起桌上的账本和照片，我再去查查其他线索。
等等。母亲拦住他，我联系了你父亲的老同事，张教授。他可能知道更多关于系统的——
没时间了！林默突然提高声音，任务只剩不到两天！如果失败，我会失去一项能力！
话一出口，林默自己都愣住了。他从未对母亲这样吼过。母亲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被担忧取代。
你看，默默，系统已经在影响你了。她轻声说，以前的你从不会这样对我说话。
林默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对不起，妈。我只是...压力太大。
母亲想说什么，却被手机铃声打断。林默接起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
林默对方声音低沉，我是刑警队的赵队长。我们在周天雄的一处秘密仓库发现了些东西...可能和你父亲有关。
林默的心跳骤然加速：什么东西
一些研究资料，还有...一段录像。赵队长停顿了一下，地址我发你手机。一小时后见。
挂断电话，林默看向母亲：警方找到了可能和父亲有关的东西。
母亲脸色骤变：不要去！这太巧合了，很可能是陷阱！
就算是陷阱我也得去。林默拿起外套，这是了解系统真相的机会。
母亲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至少等张教授来了再说！他知道如何安全地——
妈！林默猛地甩开她的手，我不是小孩子了！
母亲踉跄了一下，撞到桌角，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林默本能地想扶她，却被心中涌起的烦躁阻止了。他转身走向门口：我去去就回。
林默！母亲在他身后喊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如果你父亲在这里，他绝不会让你去！
林默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重重关上了门。
......
赵队长给的地址在城北工业区，一栋废弃的制药厂。林默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警惕地环顾四周。停车场空无一人，厂房窗户大多破碎，像一只只空洞的眼睛。
【扫描显示：建筑内有三个人类生命体征。】系统报告道，【未检测到武器热源。】
林默皱眉。赵队长说会等他，但显然不在外面。他兑换了危险感知增强，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
厂房内部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化学药品的霉味。林默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每一步都让危险感知更加刺痛。他顺着走廊来到一扇标有实验室的门前，门缝中透出微弱的灯光。
推开门，林默愣住了。这不是什么警方调查现场，而是一个保存完好的实验室！墙上贴满了研究图表，中央的实验台上摆放着各种仪器，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头盔状的设备，连接着数十条电缆。
终于来了，林同学。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周天雄缓步走出，身后跟着两个保镖。他穿着考究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除了略显苍白的脸色，完全看不出是在逃亡的人。
林默浑身绷紧，短棍已经滑入手中：赵队长呢
哦，那个啊。周天雄笑了笑，我的人假扮的。不得不说，你比你父亲好骗多了。
林默的血液瞬间沸腾，头顶的数字红色部分又涨了一截。他强迫自己冷静：你引我来这里干什么
叙叙旧啊。周天雄走向实验台，轻抚那个头盔，我和你父亲曾在这里共事多年，直到他...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林默的目光扫过实验室，突然注意到墙上的一张照片——年轻的父亲和周天雄站在这个实验室里，背后是因果系统α测试的横幅。
你也是系统研发者林默震惊地问。
创始人之一。周天雄骄傲地说，可惜你父亲太理想主义，在关键时刻退缩了。他拿起一份文件，知道吗系统最初是为了治疗PTSD设计的，能帮助受害者重建心理平衡。
林默皱眉：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因为我们在测试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周天雄的眼睛闪烁着狂热的光芒，系统不仅能修复创伤，还能...激发潜能。想象一下，如果士兵都能获得这种能力——
所以你把它变成了武器。林默冷冷地说。
工具没有善恶，只看使用者。周天雄耸耸肩，但你父亲不同意。他发现了系统的...副作用。
他按下遥控器，墙上投影出一段视频。画面中是林默的父亲，面容憔悴地对着镜头说：
如果有人看到这段录像，说明我已经不在了。因果系统会吞噬宿主的生命能量，使用越多，寿命越短。周天雄打算掩盖这一点，把系统卖给军方。我必须阻止他...系统不是工具，是寄生体...
录像戛然而止。林默如遭雷击，浑身发冷。父亲的警告与母亲的担忧重叠在一起，震得他耳膜生疼。
副作用林默声音发抖，系统在消耗宿主的生命
周天雄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微不足道的代价。任何力量都有代价，不是吗他走向林默，我本来可以成为亿万富翁，却被你父亲毁了。现在，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系统核心代码。周天雄伸出手，它就在你体内。通过DNA绑定，父传子承...多么诗意的设计啊。
林默后退一步，短棍横在胸前：你休想！
别急着拒绝。周天雄微笑，想想你母亲。她现在一个人在医院，多危险啊。
林默的血液瞬间凝固：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暂时什么都没做。周天雄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母亲病房的实时监控，一个黑衣人站在门口，但我的一个电话就能改变这点。
愤怒如火山般爆发。林默头顶的数字瞬间全红，短棍在他手中发出嗡鸣。他如炮弹般冲向周天雄，却在半路被两个保镖拦住。
【危险！激活极限战斗模式！】
系统的声音与血液一起在耳中轰鸣。林默的视野染上一层血红，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短棍化作残影，每一次击打都伴随着骨头断裂的脆响。
第一个保镖的膝盖被粉碎，惨叫着倒地。第二个的喉咙被短棍尖端刺中，窒息着蜷缩成一团。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周天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后退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奇怪的装置：站住！否则我立刻启动干扰器！
林默充耳不闻，继续逼近。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周天雄，为父亲报仇，保护母亲...
周天雄按下按钮，装置发出刺耳的噪音。林默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仿佛有人在他脑中插入了一根烧红的铁棍。他跪倒在地，短棍脱手，发出痛苦的嘶吼。
专门为宿主设计的干扰器。周天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父亲的作品，讽刺吧
林默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每一次尝试都带来更剧烈的疼痛。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
【警...告...系统...受...干扰...】
现在，让我们取出系统。周天雄从实验台上拿起一把手术刀，放心，不会太疼...大概。
就在手术刀即将落下的一刻，实验室的门被猛地踹开！
放开我儿子！
母亲站在门口，手中举着一把老式手枪。她的脸色惨白如纸，肩膀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但握枪的手稳如磐石。
周天雄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林雪！二十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冲动。他摇摇头，你以为一把枪就能吓住我
不是一把。母亲冷冷地说，是十七把。
随着她的话音，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冲进实验室，为首的正是真正的赵队长。周天雄脸色大变，转身就要逃跑，却被一名警察扑倒在地。
妈...你怎么...林默艰难地开口，疼痛让他的声音支离破碎。
母亲跑到他身边，轻轻抱住他：张教授联系了警方。我们一直追踪周天雄的信号...她的声音哽咽了，对不起，默默，妈妈来晚了。
干扰器被关闭，系统的声音逐渐清晰：
【系统恢复中...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危急...】
林默想说什么，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母亲惊恐地看着他：默默！
系统...在消耗我的生命...林默虚弱地说，父亲是对的...
母亲紧紧抱住他，泪水落在他的脸上：坚持住，张教授知道怎么帮你！
林默的视线开始模糊。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恍惚看到自己头顶的数字——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但边缘处，有一丝微弱的绿色在挣扎着闪烁...
......
刺眼的白光。
林默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四周墙壁都是纯白色，天花板上的LED灯明亮得刺眼。他试图坐起来，却发现全身无力，像是被抽干了所有能量。
醒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床边，戴着老式眼镜，正低头记录着什么。他头顶有一个绿色的55，是林默见过最高的善业值之一。
张...教授林默嘶哑地问。
老人点点头：你昏迷了三天。系统过度抽取你的生命能量，差点要了你的命。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林默急切地问：我母亲呢周天雄呢
你母亲没事，在隔壁休息。张教授推了推眼镜，周天雄被关押了，警方在他的秘密仓库里找到了足够判他无罪的证据。
林默松了口气，随即想起什么：系统...父亲说的是真的吗它会吞噬宿主的生命
张教授的表情变得严肃：部分正确。系统确实会消耗宿主能量，但设计初衷是为了平衡。问题出在周天雄私自修改的代码上。他拿出一台平板电脑，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代码。张教授指着其中一段：这里原本是限制器，防止系统过度抽取能量。周天雄删除了它，使系统变成了寄生体。
林默想起自己越来越强烈的暴力倾向，和完全变红的业力值：所以系统也在影响我的思维
放大，而非创造。张教授解释道，它放大你已有的情绪，尤其是负面情绪。你父亲发现这点后，想销毁系统，所以...
所以周天雄杀了他。林默握紧床单，却没有了之前的暴怒，只有深深的疲惫和悲伤。
现在，关于你体内的系统。张教授严肃地说，我有两个方案。一是彻底移除它，但风险很高；二是修复限制器，让它恢复原本的功能。
林默沉默良久。他想起了使用系统时的感觉——那种力量和自信，还有帮助他人的满足感。但也想起了它带来的黑暗和痛苦。
如果我选择修复...他最终问道，还能用它来帮助别人吗
张教授露出欣慰的微笑：这才是林峰的儿子会问的问题。他点点头，修复后，系统将真正成为因果平衡的工具。惩罚恶人，帮助好人，但不会过度影响你的判断或消耗生命。
林默看向窗外，阳光正好。他突然明白了父亲当年的选择，和母亲一直以来的担忧。
我选择修复。他轻声说，但这次，我会用它做正确的事。
张教授拍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手术。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道，对了，有个访客一直等着见你。
门再次打开，母亲走了进来。她瘦了一圈，眼睛红肿，但看到林默醒来时，脸上绽放出明亮的光彩。
妈...林默的声音哽咽了，对不起...
母亲摇摇头，紧紧握住他的手：不用道歉，默默。重要的是你回来了。
林默看着母亲头顶的数字——绿色的40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忽然意识到，这才是真正值得追求的力量，不是系统赋予的暴力，而是母亲这样历经磨难仍保持的善良。
【系统检测到宿主意识转变。】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平和，【开始自我修复程序。】
林默惊讶地发现，自己头顶的数字正在变化——红色逐渐褪去，绿色重新占据主导。虽然数值降到了3，但纯净的绿色让他感到久违的平静。
怎么了母亲关切地问。
林默微笑着握住她的手：没什么。只是...系统也在学习成长。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树枝上，欢快地鸣叫着。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新的一天开始了。
手术后的第七天，林默站在镜子前，轻轻触碰太阳穴。熟悉的系统界面展开，但一切都不同了——原本血红色的界面变成了柔和的蓝绿色，那些充满攻击性的选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理分析、冲突调解、行为预测等新功能。
【早上好，宿主。今日健康状态：良好。功德点余额：5。】系统的声音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种温和的机械质感。
早上好。林默轻声回应，嘴角不自觉上扬。
客厅里，母亲正在准备早餐。看到林默走出来，她眼睛一亮：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林默活动了下肩膀，系统已经完全修复，张教授说今天可以返校了。
母亲放下锅铲，走过来整理他的衣领：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先深呼吸三次。
我知道，妈。林默握住她的手，不会再让系统控制我了。
母亲凝视着他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什么。最后她满意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带上这个。
林默接过钢笔，认出了这是父亲留下的遗物，一支老式的英雄钢笔，笔帽上有道细小的划痕。
你父亲总是说，这支笔比任何武器都有力量。母亲的声音轻柔，现在它是你的了。
钢笔入手沉甸甸的，林默小心地把它放进胸前的口袋。在系统的视野中，钢笔周围萦绕着淡淡的绿色光晕。
......
重返校园的感觉很奇怪。林默站在校门口，深吸一口气。四周的学生来来往往，没人特别注意他，除了偶尔几个投来好奇目光的同学。三周的时间，足以让校园八卦更新好几轮了。
【检测到熟悉目标：周浩，当前业力值：41（原87）】系统突然提示道。
林默循着系统指引看去，只见周浩独自一人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没有往日前呼后拥的跟班。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头顶的数字虽然仍是红色，但颜色浅了许多，而且边缘处已经出现了一丝绿色。
林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周浩抬头看到他，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逃跑或挑衅，而是缓缓站了起来。
你...回来了。周浩的声音有些干涩，眼睛下方是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像是很久没睡好。
林默点点头，警惕地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系统显示周浩的心率加快，血压升高，但没有攻击性激素分泌的迹象。
我父亲被抓了。周浩突然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公司被查封，资产冻结...我搬到了学校宿舍。
林默没想到周浩会跟他说这些。在他的记忆中，周浩永远是那个趾高气扬的富二代，用鼻孔看人的校园霸王。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穿着普通校服、神情恍惚的少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林默诚实地说。
周浩苦笑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这个，还给你。
那是一支和林默手中一模一样的英雄钢笔，只是笔帽上没有划痕。林默愣住了——这是周浩一年前从他这里抢走的，当时还当着他的面摔坏了。
我找人修好了。周浩低着头，我知道这弥补不了什么，但...
林默接过钢笔，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真诚悔意行为。目标业力值下降至39。建议回应方式：接受道歉，给予适度宽容。】
谢谢。林默最终说道，将钢笔收进口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周浩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又黯淡下来：你不必这样。我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
我不是原谅你。林默直视他的眼睛，我只是选择不再被过去困住。
这句话说出口，林默自己都感到惊讶。一个月前的他，满脑子都是报复和仇恨。而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失去一切的少年，他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悯。
周浩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喧哗打断。
哟，这不是我们的英雄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默转身，看到王强带着几个学生走过来，脸上挂着熟悉的讥笑。在王强头顶，红色的68格外刺眼。
听说你把周浩他爸送进监狱了王强凑近林默，故意提高音量，现在又来找周浩麻烦
林默没有动怒，系统正在快速分析王强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
【目标分析：虚张声势，实际恐惧值65%。主要动机：重新确立在同伴中的地位。建议应对策略：非暴力震慑。】
王强。林默平静地说，上个月25号，你在学校后门欺负高一学生，抢了他的手机。昨天中午，你在食堂故意绊倒李雯，还嘲笑她的体重。
王强的笑容僵住了：你...你胡说什么
需要我调监控吗林默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或者直接去找李老师谈谈
王强的脸色变了，他后退一步，心虚地看了看四周。几个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学生也悄悄拉开了距离。
我们走。王强最终悻悻地说，带着人快步离开了。
周浩全程站在一旁，表情复杂。当王强他们走远后，他轻声说：你变了。
我们都变了。林默回答。
上课铃响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教学楼。在楼梯口，周浩突然停下脚步：
林默...对不起。为所有的事。
阳光下，周浩头顶的数字又降了一点，绿色部分增加了。林默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胸前的钢笔似乎变得温暖起来。
......
午休时间，林默独自坐在天台上吃午饭。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紧急情况：教学楼三楼男厕所有欺凌事件发生。目标：高一学生张明，正被三名高三学生围堵。】
林默立刻放下饭盒，快步下楼。一路上，系统不断更新情况：
【三名欺凌者业力值分别为54、61、47。建议：通知老师并录音取证，避免直接冲突。】
当林默赶到时，三个高大的男生正把一个瘦小的学生堵在墙角，其中一个正在翻对方的书包。被欺负的学生满脸惊恐，校服上还有水渍。
住手！林默喝道，同时按下手机录音键，李老师马上就到。
三个男生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是林默，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最近校园里流传着各种关于林默的传闻，说他一个人打倒了十几个职业保镖，还有人说他有什么特殊背景。
关你什么事领头的男生色厉内荏地说，但系统显示他的恐惧值已经达到了72%。
确实不关我的事。林默平静地说，但关监控的事，关校规的事，还有关警察的事——如果你们抢了东西的话。
他指了指墙角的摄像头，又晃了晃正在录音的手机。三个男生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厕所。
被欺负的张明缩在墙角，还在发抖。林默蹲下身，递给他一张纸巾：你还好吗
谢、谢谢学长。张明结结巴巴地说，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他们...他们经常这样...
【检测到长期受欺凌目标。建议：建立持续保护机制。】系统建议道。
林默帮张明捡起散落的书本：以后遇到这种事，直接去高二（3）班找我，或者发信息给我。他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不用怕他们。
张明感激地点点头，头顶浮现出一个绿色的15——这是被帮助者产生的善业值。
离开厕所时，林默在走廊遇到了班主任李老师。他简单汇报了刚才的情况，并建议学校加强对隐蔽角落的监控。
李老师惊讶地看着他：林默，你最近...变化很大。
是好的变化吗林默半开玩笑地问。
非常好的变化。李老师微笑着说，对了，校长想见你，关于组建校园反欺凌小组的事。
林默眼前一亮——这正是系统最近在建议他推动的项目！
......
放学铃声响起，林默收拾好书包，发现周浩站在教室门口，似乎是在等他。
有事林默问。
周浩犹豫了一下：我听说你救了高一那个学生...谢谢。他顿了顿，我以前也是那样欺负别人的。
林默没想到周浩会这么说。系统显示对方的业力值又下降了，现在只有35。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林默换了个话题，听说学校可能会让你退宿
周浩点点头，眼神黯淡：亲戚都不愿意收留我，可能要去福利院...他攥紧了拳头，但我活该，不是吗
林默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校园霸王，现在却像个迷路的孩子。系统弹出分析：
【目标心理状态：深度自责与自我否定。建议：给予适度支持，但不过度干预其自我反省过程。】
我妈妈认识一位律师，林默最终说，也许能帮你争取一些生活费，至少完成学业。
周浩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摇摇头：不，我不能接受你的帮助...我对你...
这不是为了你。林默打断他，这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成为我想成为的人。
两人沉默地走出校门。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前一后，却朝着同一个方向。
在校门口，林默的母亲正在等他。看到周浩，她明显紧张起来，但林默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阿姨好。周浩低声问候，然后匆匆离开了。
母亲看着周浩远去的背影，又看看儿子：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林默从口袋里掏出那支被归还的钢笔，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母亲接过钢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当她抬头看向林默时，眼中含着泪水，却带着微笑：你比你父亲走得更远。
回家的路上，林默调出系统界面。今天的功德点增加了8点，现在总共有13点。他浏览着可兑换的新功能：心理辅导技巧、紧急报警联动、法律咨询通道...
【建议：组建校园互助网络。】系统弹出提示，【通过帮助他人积累善业，形成良性循环。】
林默点点头，已经在脑海中构思起计划。他看向窗外，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像是无数个等待被点亮的希望。
在某个瞬间，他仿佛看到父亲站在远处，对他微笑点头。那支有划痕的钢笔在胸前口袋中微微发热，像是传递着跨越时空的认可。
系统，林默轻声问，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维持善恶平衡，创造良性循环。】系统回答，【正如宿主今日所为：化解仇恨，播撒善意。】
林默笑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前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至少现在，他找到了正确的方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