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世我被女友和兄弟联手推进丧尸群，惨遭分食。重生回末世前三天，我觉醒了复制异能。
当全校师生被丧尸围困在超市时，我悠闲地喝着可乐看戏。
校花女友哭求：救救我们，你不是最爱我吗
我轻笑一声，抬手将扑向她的丧尸切成两半。
抱歉，这世我只想看着你们——
被丧尸撕碎的样子。
刺鼻的腐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还有那撕心裂肺、永无止境的剧痛…林默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投入绞肉机的烂肉，在无数双冰冷、沾满污秽的手爪下被疯狂地撕扯、剥离。骨头碎裂的脆响淹没在丧尸贪婪的嘶吼和咀嚼声中，粘稠温热的液体——那是他自己的血，糊满了整张脸，连眼窝里都被灌满。
视野一片猩红模糊。
就在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前的最后一瞬，他竭力转动眼球，透过攒动的腐烂肢体缝隙，死死盯住了超市那扇布满污血、摇摇欲坠的玻璃门。门后，两张他曾经无比熟悉的脸孔紧紧贴在一起。
他的女友李薇薇，那张曾让他无数次心动的俏脸，此刻挂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冰冷刺骨的微笑。而她身边，搂着她的腰，志得意满的男人，正是他视若手足的好兄弟——陈浩。
林默，你安心去吧，你的那份物资，我们会好好‘保管’的。陈浩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口型清晰无比。李薇薇配合地往他怀里又缩了缩，眼神里没有半分不忍，只有赤裸裸的鄙夷和庆幸。
恨！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林默最后残存的理智堤坝。不是为了这被分食的极致痛苦，而是为了那彻头彻尾的背叛！为了自己愚蠢的付出和信任！
啊——！！！
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咆哮猛地冲出林默的喉咙，他像一条离水的鱼，从那张嘎吱作响的硬板床上弹了起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全身的肌肉紧绷如铁，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T恤，冰冷地贴在皮肤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眼前是熟悉的景象。
老旧泛黄的墙壁，贴着几张过时的球星海报。书桌上堆着几本翻得卷了边的专业书，旁边是那个用了好几年的廉价塑料水杯。窗外，清晨微白的天光透进来，带着城市苏醒前特有的宁静。楼下隐约传来环卫工人扫地的沙沙声，还有小区里不知谁家养的鸽子，发出咕咕的、令人心安的鸣叫。
和平，安宁。
死一般的寂静被窗外楼下骤然爆发的激烈争吵声粗暴地撕裂。
姓刘的！你是不是又把钱偷偷拿去给你那个赌鬼弟弟了这月房贷怎么交你说啊！一个尖利的女声穿透薄薄的玻璃，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粗哑、底气不足的反驳：你…你吼什么吼！那是我亲弟弟！我能看着他被人打断腿再说…再说钱…钱不是还有几天才……
还有几天放屁！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明天就去民政局！女人的哭嚎拔高到刺耳的顶点。
争吵声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林默混乱的脑海。他猛地一个激灵，赤着脚跳下床，踉跄着扑到书桌前，一把抓起那部屏幕已经摔出蛛网裂纹的旧手机。
手指因为残留的剧痛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那小小的金属机身。他用力按亮屏幕——2025年6月20日，星期五，清晨6：15。
时间！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然后又猛地松开，血液疯狂地涌向四肢百骸，带来一阵眩晕般的狂喜和冰冷刺骨的寒意。
六月二十日！距离那场彻底颠覆世界的灾难，距离那个将他吞噬的血色星期五，还有整整三天！
不是梦！那被分食的痛苦，那刻骨铭心的背叛，那绝望的猩红…全都真实得如同烙印！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狂喜与暴戾的气息在他胸腔里翻腾冲撞，最终化作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低咆般的笑声，从他喉咙深处挤了出来。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失控，带着劫后余生的癫狂和破茧而出的狰狞。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弯下了腰，双手死死撑在膝盖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笑着笑着，滚烫的液体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汹涌而出，砸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洇开深色的斑点。
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就在这时，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感觉毫无征兆地席卷了他。仿佛大脑深处某个从未被启用的区域，被一股无形的电流猛地贯通、点亮。视野边缘，那对楼下夫妻激烈争吵的声音和模糊影像，如同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画面，诡异地在他眼前闪烁了一下。
【叮！检测到强烈精神波动与时空印记…契合度99.9%…异能核心激活…】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波动的意念，直接在他混乱的意识深处响起，如同机械的合成音。
【异能：复制。启动。】
【当前目标：情绪爆发个体（刘姓夫妻）。】
【可复制能力：初级语言攻击（F级）。】
【是否复制】
林默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反射出的、自己那张因狂喜和泪水而扭曲的脸。复制异能
楼下女人的尖利叫骂声还在持续冲击着耳膜，那声音里蕴含的愤怒、怨毒、歇斯底里，此刻竟像有了实质的形体，丝丝缕缕地透过空气、穿过楼板，清晰地传递到他刚刚被点亮的意识空间中。
一股微弱但极其清晰的信息流，如同涓涓细流，伴随着那尖锐的骂声，正被某种力量从他大脑中抽离出来。他下意识地抓住了这股信息流。
【复制成功。】
【获得能力：初级语言攻击（F级）。】
【效果：可对目标施加轻微精神干扰，使其情绪短暂失控或语言逻辑混乱。持续时间：1-3秒。冷却时间：5分钟。】
【备注：该能力对意志坚定者或精神力高于宿主的目标效果微弱甚至无效。】
冰冷的提示信息直接烙印在脑海深处。
林默缓缓地、不可置信地摊开自己的手掌。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发白，掌纹清晰可见。没有光，没有特效，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异常。
但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能触摸到某种无形规则脉络的奇异感知力，正清晰地在他意识中蔓延开来。他能感觉到楼下那对夫妻激烈情绪所散发出的、如同杂乱电波般的能量场。他下意识地集中精神，尝试着模拟刚刚被复制进来的那股愤怒怨毒的频率。
砰！
楼下骤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倒地声，紧接着是女人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后是更加高亢、却明显带上了几分茫然和混乱的咒骂：你…你推我刘德贵！你…你脑子被门夹了刚才…刚才我说到哪了钱…钱…不对…你那个混蛋弟弟…他…
女人的声音变得语无伦次，逻辑混乱，仿佛突然忘记了刚才争吵的核心。
成功了！虽然效果微弱得可笑，只让那个泼妇混乱了一两秒，但这确确实实是超越凡俗的力量！
林默的心脏再一次疯狂跳动起来，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近乎燃烧的、名为掌控的火焰！前世如同蛆虫般卑微、任人宰割的绝望，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能撕开了一道通往无限可能的光明裂口！
复仇！生存！力量！
三个滚烫的词语在他心中疯狂燃烧。
他猛地冲到书桌前，一把扯过一张布满灰尘的草稿纸，抓起笔，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笔尖如同泄愤般狠狠戳在纸上，发出沙沙的、急促的声响。
六月二十三日，下午三点十七分，‘黑雨’降临…全球通信中断…
初始丧尸：行动迟缓，畏光，弱点头颅、脊椎…
三天！只有三天！
食物！水！药品！武器！据点！
异能觉醒…关键在…强烈的情绪爆发或生死刺激…
黑市…西郊老机械厂…王虎…
林默的笔尖在王虎这个名字上重重地顿住，划出一个深深的墨点，几乎要戳破纸张。这个名字，在前世初期，曾短暂地闪耀过，如同流星划过末世漆黑的天空。王虎，一个在黑雨降临前就意外觉醒了强大空间异能的幸运儿，凭借神出鬼没的切割能力，在末世初期迅速拉起了一支颇具规模的队伍，占据了一个小型超市作为据点，风光无限。然而，好景不长，他和他麾下那几十号人，最终被一股更庞大、更凶残的势力——由陈浩和李薇薇背后那个神秘人掌控的血狼帮——如同碾死蚂蚁般轻易地屠戮殆尽，物资被洗劫一空。
王虎的空间切割异能，在前期，绝对是足以横行一方的大杀器！如果能复制过来……
林默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这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幻想！复制异能给了他撬动命运的杠杆！
时间！物资！力量！这三条线如同冰冷的钢索，瞬间勒紧了他所有的神经。
他扔掉笔，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饿狼，开始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疯狂翻找。抽屉被粗暴地拉开，衣物被掀飞，床板被掀开。所有能看到的现金——皱巴巴的几十块零钱，几张红色的一百元纸币，甚至角落里几个钢镚——都被他粗暴地扫进一个破旧的帆布挎包里。
手机被迅速点开，所有的借贷APP图标在屏幕上闪烁。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疾速滑动，输入身份信息，进行人脸识别，动作流畅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屏幕的光映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冰冷而疯狂。前世被啃噬的剧痛和门后那两张冰冷带笑的脸，是最好的止痛药和兴奋剂。道德信用在即将到来的地狱面前，这些不过是可笑的累赘！
滴滴…借款申请已通过…5000元已到账…
滴滴…额度审核成功…8000元已发放…
滴滴…
冰冷的电子提示音接连响起，如同金币落袋的声音，敲打在林默紧绷的心弦上。短短一个小时，所有能榨取的现金和电子额度，总计三万七千多块，全部汇聚到了他手中。这笔钱，在和平年代或许只是几个月的生活费，但在末世前最后的几个小时里，它就是通往力量的敲门砖！
他抓起那个塞满了现金、沉甸甸的帆布挎包，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没有片刻犹豫，他冲出了这间如同牢笼般的出租屋，一头扎进外面依旧喧嚣却暗藏死寂的城市洪流之中。
目标：西郊，老机械厂废址，黑市。
西郊的空气弥漫着铁锈、机油和陈年灰尘混合的呛人味道。巨大的废弃厂房如同钢铁巨兽的残骸，沉默地匍匐在黄昏的阴影里。生锈的铁皮大门虚掩着，门口两个穿着脏兮兮工装、眼神警惕凶悍的壮汉，像两尊门神。其中一人脸上横贯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一直划到嘴角，像一条丑陋的蜈蚣。他嘴里叼着半截烟，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林默这个穿着普通学生外套、看起来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闯入者。
小子，走错地方了吧刀疤脸吐出一口浓烟，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这儿不是你该来的。
林默停下脚步，没有试图硬闯。他微微低下头，避开对方过于审视的目光，刻意让声音带上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透着一股被逼急了的狠劲：虎…虎哥在吗我…我找虎哥买点…防身的东西。
防身刀疤脸嗤笑一声，眼神更加不屑，就你细胳膊细腿的，防什么身滚回家玩你的游戏去！他旁边的同伴也发出一阵哄笑。
林默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不再是刚才那副怯懦学生的模样。他死死盯着刀疤脸的眼睛，脑海中刚刚复制的那个F级【初级语言攻击】能力瞬间发动！无形的精神波动如同细针，狠狠刺向对方情绪最躁动混乱的区域！
疤哥，林默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烦意乱的震颤，你老婆…今天中午，是不是又去了‘夜莺’酒吧那个穿花衬衫的调酒师…手可不老实。
你他妈的放什么屁！刀疤脸脸上的横肉猛地一抖，眼神瞬间变得凶暴狂乱，仿佛被踩了尾巴的恶犬。一股无名怒火腾地直冲脑门，让他几乎失去理智，右手下意识地摸向了后腰！林默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无比地捅进了他内心最猜忌、最不愿触碰的角落。他老婆最近的行为确实反常，那个酒吧…那个调酒师…各种模糊的怀疑和愤怒瞬间被引爆！
然而，就在他即将暴走的刹那，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逻辑混乱感猛地攫住了他。他摸刀的动作僵在半空，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团浆糊，刚才的暴怒和怀疑如同退潮般迅速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种莫名的烦躁和茫然：我…我…你…他张了张嘴，却组织不起有效的语言，眼神涣散了一瞬。
旁边那个哄笑的同伴也愣住了，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失态的刀疤脸和面无表情的林默。
就是这短暂的一两秒混乱！
林默不再理会他们，身体如同游鱼般一侧，从刀疤脸僵直的手臂和敞开的铁门缝隙里敏捷地钻了进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操！拦住他！刀疤脸的同伴这才反应过来，怒吼着伸手去抓。
但林默已经冲进了厂房内部。眼前豁然开朗，却又光线昏暗。巨大的废弃空间被各种杂物、集装箱和简易隔断分割成一个个小区域。空气浑浊，混杂着劣质烟草、汗臭和金属的味道。人影绰绰，大多是些气息彪悍、眼神警惕的汉子，还有一些穿着廉价暴露的女人倚在角落。摊位上摆着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从明晃晃的管制刀具、甩棍、电击器，到各种来路不明的电子元件、零件，甚至角落的油桶上还随意地扔着几把被油布半裹着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黑色枪械轮廓！
交易在低声进行，眼神的交换多于语言。这是一个游离在规则之外的、充满原始丛林法则的角落。
林默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动着，肾上腺素飙升，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冷静，如同冰封的湖面，快速扫视着每一个摊位和可疑的人影。他不在乎那些枪，那玩意儿在末世初期动静太大，反而容易引来尸群。他需要的是趁手、可靠、便于携带的冷兵器。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一个角落的摊位。摊主是个沉默的独眼老者，脸上沟壑纵横，像干裂的树皮。他的摊位上没有花哨的东西，只有几把刀。刀身线条简洁流畅，刃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幽蓝光泽，显然不是凡品。林默的目光落在一把长度约莫五十厘米的直刀上，刀身略厚，刀背笔直，刃口带着凶悍的弧度，刀柄缠着吸汗防滑的黑色伞绳。一股沉甸甸的、嗜血的压迫感从刀身上隐隐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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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开个价。林默走到摊位前，没有任何废话，声音平静。
独眼老者抬起眼皮，浑浊的独眼扫了林默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年轻和直接。他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晃了晃。
三百林默试探。
老者嘴角扯动了一下，像是在嘲笑，摇摇头，独眼中露出一丝不屑。
三千林默皱眉。这远超他的预算。
老者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三万。精锻高碳钢，淬火七次，开刃见血。小子，这刀能救你的命。
林默的心沉了一下。三万！这几乎是他全部身家。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挎包里那厚厚一沓现金，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就在这时，厂房深处，靠近一个堆满生锈大型齿轮的角落方向，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和打斗声！
王虎！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龙哥看上你的‘门路’，是抬举你！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吼道。
滚！告诉张龙，老子王虎的东西，他一根毛也别想碰！另一个声音愤怒地咆哮，带着一种金属般的铿锵质感，瞬间压过了厂房的嘈杂。
林默猛地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角落里，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穿着黑色紧身背心的光头壮汉，如同铁塔般矗立在那里。他皮肤黝黑，肌肉虬结，如同花岗岩雕刻而成，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感。此刻，他正被四五个手持钢管、棒球棍的混混围在中间。为首的是一个染着黄毛、一脸戾气的青年。
冲突瞬间爆发！
黄毛怪叫一声，手中的钢管带着风声狠狠砸向王虎的光头！
就在钢管即将落下的刹那，王虎眼中凶光爆射！他并没有闪避，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对着砸来的钢管和扑来的黄毛，凌空一划！
嗤——！
一声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又令人头皮瞬间炸裂的撕裂声响起！
空气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极致锋利的线一闪而过！
那根手臂粗、实心的钢管，如同被最精密的激光切割过，从中段无声无息地断为两截！切口光滑如镜！断口的上半截钢管连同黄毛握着它的右手腕，齐刷刷地与身体分离！鲜血如同喷泉般狂飙而出！
啊——！！！黄毛的惨叫声凄厉得变了调，抱着喷血的断腕滚倒在地。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王虎面前堆叠的几个厚重的废弃木质货箱，如同被无形的巨斧劈开，沿着那道线的轨迹，瞬间分裂成两半，断口同样光滑得诡异！木屑甚至都来不及飞溅！
空间切割！
林默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来了！这就是他此行的终极目标！S级空间切割异能！那股无形的、无视物理防御、能瞬间切割空间的恐怖力量！
狂喜如同电流瞬间贯穿全身！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王虎正处于极度愤怒、力量爆发的顶点！
就在王虎一招废掉黄毛、震慑住其他几个混混，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杀意未消、情绪如同沸腾火山般喷涌而出的瞬间，林默的意识空间里，那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如同天籁般响起！
【检测到高强度、高纯度精神能量爆发！目标：王虎（情绪：暴怒杀意）。】
【可复制能力：空间切割（S级）。】
【能量层级：高！复制过程需高度集中精神力，可能引发目标警觉！】
【是否复制】
复制！林默在心底发出无声的咆哮，所有的意志力瞬间凝聚成一股尖锐的钻头，死死锁定王虎身上那股狂暴外溢的异能波动！他的大脑如同超频运转的引擎，每一个神经元都在疯狂震颤，贪婪地解析、捕捉、烙印着那无形利刃的本质！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的剧痛猛地刺入林默的脑海！比前世被丧尸分食时更甚！那是一种强行将不属于自身的、过于庞大的规则碎片塞入灵魂的极致痛苦！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警告！精神力急速消耗！】
【复制进度：10%…
25%…
50%…
70%…】
冰冷的提示音在剧痛中显得格外遥远。
谁！王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那双如同猛兽般的眼睛带着未消的杀意和一丝疑惑，扫向林默所在的方向！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过来！
林默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强忍着头痛欲裂和灵魂撕裂般的痛苦，猛地低下头，装作被血腥场面吓到呕吐的样子，身体蜷缩着，剧烈地颤抖起来，巧妙地避开了王虎那如有实质的探寻目光。同时，他暗中催动那仅剩的F级【语言攻击】，将一丝微弱混乱的精神力如同烟雾弹般扩散在自己周围，干扰可能的感知。
【90%…
95%…
99%…】
【复制成功！】
【获得能力：空间切割（S级）。】
【当前等级：Lv1（初级）。】
【效果：可消耗精神力，在视线或精神锁定范围内，制造一道线性空间裂隙，对物质进行无视物理防御的切割。切割强度、范围、精度随精神力投入与技能等级提升。】
【警告：该能力消耗巨大！过度使用将导致精神枯竭、意识崩溃！慎用！】
成功了！
当那冰冷提示音落下的瞬间，林默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强行塞进了一个炽热滚烫的熔炉，又瞬间冷却凝固成一把开锋的绝世凶刃！脑海中多了一段冰冷、复杂、蕴含着空间撕裂规则的信息流。虽然头痛欲裂，身体虚脱得几乎站立不稳，但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毁灭力量的狂喜和冰冷杀意，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
他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勾起一丝微不可察觉的、如同刀锋般锐利的弧度。
刀，我要了。他重新转向独眼老者，声音因为刚才的剧痛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他不再犹豫，从沉重的帆布挎包里掏出厚厚三沓用橡皮筋捆好的百元大钞，拍在老者油腻的摊位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独眼老者看着那三沓钱，又看了看林默苍白却异常平静、甚至隐隐透出一股冰冷煞气的脸，浑浊的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拿起那把直刀，连着粗糙的牛皮刀鞘，递给了林默。
入手沉重，冰凉。刀柄的伞绳纹路清晰地印入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踏实感。林默反手将刀扣在腰后简易的挂带上，用外套下摆遮住。他没有再看角落里的血腥和混乱，也没有看那个如同战神般矗立的王虎，转身，拖着因为精神力透支而有些虚浮的脚步，一步步走出了这座充满铁锈和血腥味的地下王国。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寂而笔直，如同他手中这把新得的、渴望着饮血的利刃。
六月二十三日，下午三点零五分。
林默坐在学校后门不远处一家冷饮店的露天座位上。面前的塑料小圆桌上放着一杯加冰的可乐，冰块在深褐色的液体中缓慢融化，发出细微的喀啦声。他慢条斯理地吸着吸管，目光平静地投向马路对面——那座此刻正陷入混乱漩涡中心的校园超市。
时间，一分一秒，精准地走向既定的毁灭。
校园里，午后的宁静被彻底撕裂。尖叫声、哭喊声、重物撞击声、玻璃破碎声……各种混乱的噪音混杂在一起，如同地狱的交响乐。原本在校园里悠闲漫步的学生们，此刻如同受惊的羊群，在几个突然变得狂暴、动作僵硬扭曲、口鼻溢血的同学追赶下，惊恐地四散奔逃。被扑倒、撕咬的画面在绿茵草地和水泥路上血腥上演，迅速制造出更多的怪物。
超市那扇厚重的玻璃大门成了混乱的中心。惊恐的学生和老师如同潮水般疯狂地涌向那里，寻求最后的庇护。尖叫、推搡、咒骂混作一团。几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试图维持秩序，但面对后方汹涌的人潮和越来越近的丧尸嘶吼，他们的努力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让开！快进去啊！
别挤了！要倒了！
啊！后面！后面有怪物！
救命！拉我一把！
玻璃门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框剧烈地晃动。终于，在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中，门轴彻底崩坏！巨大的玻璃门向内轰然倒塌！拥挤在门口的人群如同多米诺骨牌般瞬间倒下一片！惨叫声、骨骼碎裂声、玻璃扎入身体的闷响……为这地狱图景添上最血腥的注脚。
超市内部，短暂的混乱后，幸存的学生和老师们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利用倒塌的货架、冰柜、成箱的饮料，勉强堵住了那个巨大的缺口，将疯狂的尸群暂时隔绝在外。但代价是，至少十几个人被永远留在了门外，瞬间被蜂拥而至的丧尸淹没，惨叫声很快被淹没在贪婪的咀嚼声中。
隔着一条并不宽阔的马路，林默清晰地看到了超市内部，透过那扇被杂物堵住大半的破损大门。
他看到了一张熟悉到令他灵魂都在冷笑的脸。
李薇薇。
她缩在超市最里面靠墙的角落，脸色惨白如纸，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不堪，昂贵的连衣裙沾满了灰尘和不知是谁的血迹。她蜷缩着身体，双臂紧紧抱着膝盖，肩膀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那双曾经让他迷醉的杏眼里，此刻只剩下最原始的惊恐和绝望。
她身边，是同样狼狈不堪的陈浩。他脸上有一道被玻璃划破的血痕，衣服也被撕烂了几处，正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惊恐地扫视着被堵住的大门和外面那些不断撞击、抓挠着障碍物的腐烂身影，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
这对狗男女，此刻像两条被逼到绝境的丧家之犬。
林默拿起冰可乐，又吸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一丝廉价的甜味，却无法冷却他胸腔里那团名为复仇的、冰冷的火焰。他像一个坐在最前排的观众，平静地欣赏着这出由他亲手开启（至少是未阻止）的悲剧序幕。
超市里，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淹没每一个幸存者。压抑的哭泣声、痛苦的呻吟声、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外面是丧尸不知疲倦的撞击声和令人牙酸的抓挠声。每一次撞击，都让那些临时堆砌的障碍物剧烈摇晃，碎玻璃和尘土簌簌落下，也狠狠撞击在每一个幸存者紧绷的神经上。
怎么办…我们会被困死在这里…
手机…手机没信号了！完全打不出去！
外面…外面全是那些东西…
呜呜呜…妈妈…我想回家…
恐慌在蔓延，如同致命的病毒。有人开始失控地尖叫，有人则麻木地瘫坐在地，眼神空洞。
就在这时，一个男生似乎发现了马路对面、坐在冷饮店遮阳棚下悠闲喝可乐的林默。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指着林默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喊起来：看！外面！是林默！林默在外面！他没被困住！
这一声呼喊，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超市内绝望的死寂！
刷！
几十道目光，带着难以置信、惊愕、以及瞬间燃起的、如同溺水者看到浮木般的狂喜，齐刷刷地聚焦过来，穿透破损的大门和杂乱的障碍物缝隙，死死钉在马路对面那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李薇薇也猛地抬起了头！当她的视线捕捉到林默那张平静得甚至有些冷漠的脸时，巨大的震惊和一种荒谬绝伦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她！
林默！是林默！她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破音，完全不顾形象地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从最里面的角落冲向门口，扑到那堆摇摇欲坠的障碍物前。她的脸紧紧贴在冰柜冰冷的金属外壳上，挤压得变形，泪水混合着灰尘在她苍白的脸上冲出两道污痕。
林默！救我！快救救我！我知道你最爱我了！求求你了！她哭喊着，声音凄厉无比，充满了表演式的哀求和楚楚可怜，试图唤起林默曾经对她的迷恋，外面太危险了！快想想办法让我们出去！求你了！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以后只爱你一个人！真的！
陈浩也反应了过来，连滚打爬地冲到李薇薇旁边，脸上强行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声音带着颤抖的谄媚：默哥！默哥！是我啊！浩子！兄弟！之前是兄弟不对！是兄弟糊涂！你大人有大量！快救救我们！咱们可是最好的兄弟啊！这里…这里撑不了多久了！他一边说，一边惊恐地回头看着被撞得砰砰作响的障碍物。
超市里其他幸存者也如同抓住了最后的希望，纷纷涌到门口，带着哭腔和哀求朝着林默的方向大喊：
林默同学！帮帮我们！
快想想办法啊！
报警！或者找人来！
求你了！救救我们吧！
几十道目光，充满了最卑微的祈求，如同无形的锁链，试图将林默拖入这绝望的泥潭。
林默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可乐杯。
塑料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在这诡异的寂静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他抬起头，隔着一条充斥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马路，目光平静地迎上超市门口那一张张写满恐惧和哀求的脸。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李薇薇那张梨花带雨、充满表演痕迹的脸上，以及她旁边陈浩那谄媚中带着深深恐惧的扭曲表情。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
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在冰封的湖面上裂开的一道缝隙，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令人骨髓都冻结的寒意。
就在这时，一只被超市内活人气息刺激得更加疯狂的丧尸，突破了障碍物的一个小缺口，腐烂的手臂猛地伸了进来，目标直扑离得最近的李薇薇！腥臭的涎水滴落，张开的血口里是参差不齐的黄黑色利齿！
啊——！！！李薇薇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真正惊恐到极致的尖叫，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完全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散发着恶臭的利爪和血口在眼前急速放大！
超市内瞬间响起一片惊恐的尖叫！
就在那腐烂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李薇薇惨白的脸颊、利齿即将咬碎她脖颈的前一刹那——林默动了。
他依旧坐在那张廉价的塑料椅上，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对着超市门口那只扑向李薇薇的丧尸，如同拂去眼前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般，轻轻一划。
动作轻描淡写，不带一丝烟火气。
嗤——！
一道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仿佛空间本身被划破的撕裂声响起。
超市门口，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只飞扑在半空、狰狞无比的丧尸，身体猛地一僵。一道极其细微、笔直、贯穿了它整个头颅和脖颈的亮线凭空出现。
下一秒，没有任何缓冲。
那颗丑陋腐烂的头颅，连同小半个肩膀，如同被最锋利的激光切割过，无声无息地沿着那条亮线滑落！切口光滑如镜，甚至没有一丝血液喷溅出来，仿佛伤口在瞬间被高温烧结！失去头颅和部分肩膀的残躯，依靠着惯性，依旧向前扑倒，重重地砸在李薇薇脚前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断颈处，焦黑的切面如同烧焦的木炭，冒着缕缕青烟。
时间，彻底凝固了。
超市内，所有的哭喊、尖叫、哀求，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几十双眼睛瞪大到极致，眼珠几乎要脱眶而出，死死地盯着门口那具失去头颅的丧尸残骸，又猛地转向马路对面那个依旧坐在椅子上、刚刚放下手指的年轻人。
死寂。
绝对的死寂。只剩下外面丧尸不知疲倦的撞击声和粗重的嘶吼，以及自己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巨响。
李薇薇脸上的泪水凝固了，极致的恐惧还残留在眼底，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理解的、仿佛看到世界规则崩塌的茫然和震骇。她看着脚边那颗滚落、表情凝固在狰狞扑咬瞬间的腐烂头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
陈浩脸上的谄媚笑容彻底僵死，化作一种混合着极度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扭曲。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默，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缩去，仿佛想离门口那具无头尸体和马路对面那个魔鬼远一点。
林默缓缓站起身，动作从容不迫。他拿起桌上那杯还剩一半的冰可乐，将吸管送到嘴边，又吸了一口。冰冷的甜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隔着一条马路，隔着弥漫的血腥和绝望，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钻进每一个幸存者的耳膜深处，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漠然和嘲讽：
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这一世，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看着——
看着你们被撕碎的样子。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李薇薇骤然失血、死灰一片的脸上，在陈浩惊恐扭曲、如坠冰窟的表情上，在所有幸存者由狂喜瞬间跌入绝望深渊的眼神中，一一扫过。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漠然。仿佛眼前这些鲜活的生命，这些曾经的恋人和兄弟，这些苦苦哀求的同类，都不过是一群即将被碾死的蝼蚁。
说完，他不再看超市内那些凝固的、如同雕塑般的人影，转身，将手中那杯廉价的冰可乐随意地、准确地丢进几米外的垃圾桶。
塑料杯落入桶内，发出空洞的回响。
林默的身影，在夕阳如血的余晖中，在身后那片绝望炼狱的映衬下，拉成一道孤绝而冰冷的剪影，一步步，平静地消失在街道拐角弥漫的、愈发深沉的阴影之中。
超市内短暂的死寂，被一声更加凄厉、绝望到极点的女人尖叫彻底撕裂。
林默！你这个畜生！魔鬼！你不得好死——！！！
李薇薇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凌乱的头发，涕泪横流，精致的妆容糊成一团污秽的油彩。极致的恐惧、被抛弃的怨毒、以及林默那冰冷眼神带来的、比丧尸利爪更深的刺痛，彻底击垮了她。她像个疯婆子一样哭嚎咒骂，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陈浩的脸色比她更加难看，煞白中透着死灰。他死死盯着林默消失的街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被羞辱后扭曲的怨毒。林默那漠然的眼神，那句看着你们被撕碎，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心底最深处。
完了…全完了…
他…他刚才那是什么妖怪吗
他见死不救…他明明能…
我们死定了…死定了…
绝望如同瘟疫，在超市内每一个幸存者心头疯狂蔓延、滋长。林默展现出的非人力量和冷酷姿态，彻底掐灭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火苗。哭泣声、呜咽声、绝望的喃喃自语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低沉，更加死气沉沉。
砰！砰！砰！
超市大门处的障碍物在尸群持续不断的冲击下，发出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沉重的闷响。冰柜被撞得移位，沉重的货架吱呀作响，堵门的成箱饮料开始崩塌滑落。碎玻璃和灰尘簌簌落下，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撑…撑不住了！一个死死顶在杂物堆后面的男生声音带着哭腔，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肌肉虬结，青筋暴跳。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一根用来加固的木棍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从中崩断！
吼——！
一只腐烂的手臂猛地从扩大的缝隙中伸了进来，胡乱地抓挠着！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狰狞腐烂的头颅疯狂地往里挤，恶臭扑面而来！
顶住！快拿东西堵住！有人嘶声力竭地大吼。
超市内瞬间乱成一团！幸存者们尖叫着，本能地抓起身边一切能用的东西——空的饮料瓶、散落的书本、甚至货架上的零食——疯狂地砸向那个不断扩大的缺口，试图阻止丧尸的涌入。但这无异于螳臂当车！
恐惧激发了混乱，混乱带来了踩踏和推搡。
啊！别推我！
滚开！让我过去！
我的脚！谁踩我！
李薇薇瘫在地上，被混乱的人群踢到、踩到，发出痛苦的尖叫，却没人理会她。陈浩则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一个女生，不顾一切地向超市最深处存放货物的仓库方向挤去！那里或许还有一道门可以暂时抵挡！
就在这混乱不堪、防线即将彻底崩溃的生死关头——轰隆！
超市侧面，那扇厚重的、原本被锁死的金属卷帘门，猛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门框都剧烈震动了一下，簌簌落下大片灰尘！
超市内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心脏骤停！连门口疯狂冲击的尸群都似乎被这巨大的动静吸引，冲击的势头都为之一缓！
紧接着，又是连续几声沉闷如攻城锤撞击般的巨响！
轰！轰！轰！
卷帘门坚固的金属板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凹陷、变形！锁扣处发出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几颗固定螺栓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力，如同子弹般崩飞出去！
那…那是什么！有人惊恐地指着变形的卷帘门。
轰——咔！！！
伴随着最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和金属彻底撕裂的悲鸣，整扇厚重的卷帘门如同被巨力撕开的纸板，从中间被硬生生轰开一个巨大的、扭曲的破洞！
刺目的光线和弥漫的烟尘一起涌入。
一个身影，逆着光，如同从烟尘和废墟中走出的魔神，出现在破洞之外。
是林默！
他依旧是那身普通的学生外套，但此刻，外套上沾染着大片暗红发黑、尚未干涸的血污，浓烈的血腥味甚至盖过了超市内的腐臭。他左手随意地拎着一把狭长、沾满黑红黏液的直刀，刀尖还在不断滴落粘稠的血液。而他的右手…正保持着微微回收的姿态。
在他身后，超市侧面狭窄的巷道里，景象如同屠宰场！十几具丧尸的尸体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支离破碎地堆积着。有的被拦腰斩断，断口焦黑；有的头颅不翼而飞；有的四肢被整齐地切下……所有尸骸的切面都光滑如镜，边缘呈现一种诡异的焦灼痕迹，没有一滴血液流出，仿佛伤口在瞬间被超高温熔焊封死！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恶臭和浓得化不开的死亡气息。
显然，这扇厚重的金属门，是被他用那种匪夷所思的切割力量，硬生生撕裂开的！
超市内所有的混乱、哭喊、推搡，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几十双眼睛，带着极致的恐惧、茫然、难以置信，死死地钉在那个逆光而立、浑身浴血的身影上。刚刚还如同疯魔般哭嚎咒骂的李薇薇，此刻像被掐住了脖子，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拼命向仓库挤的陈浩也僵在原地，扭着头，看向林默的眼神充满了见鬼般的震骇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是怎么绕到侧面的外面那么多丧尸…他是怎么杀过来的那扇金属门…他是人吗！
林默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超市内一张张呆滞、惊恐、写满劫后余生般复杂情绪的脸。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离仓库门最近、刚才推搡得最凶的几个人身上，其中包括脸色煞白的陈浩。
他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令人心胆俱裂的、毫无温度的弧度。
路，开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超市内残存的呜咽和外面丧尸重新响起的嘶吼，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冰冷地砸在每个人心上。
想活的…
他顿了顿，染血的刀尖随意地抬起，指向身后那被切割开的、如同怪兽巨口的破洞，以及破洞外那条堆满诡异尸骸、但暂时没有丧尸的巷道。
滚出来。
或者…
刀尖倏地一转，带着粘稠的血滴，稳稳地指向了超市深处那扇紧闭的仓库铁门，以及门口那几个刚才推搡最狠、此刻面无人色的家伙（包括陈浩）。
留在这里，等死。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着超市。只有丧尸在正门处徒劳撞击障碍物的砰砰声，以及幸存者们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林默的话语如同冰锥，狠狠凿穿了每个人最后的侥幸。出去，面对未知的恐怖巷道和可能随时涌来的尸群留下，等待正门被攻破后被分食两条路，都通向地狱，但第一条路上，站着这个刚刚徒手撕裂钢铁的人。
李薇薇第一个动了。她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甚至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尘和污血，像只受惊的兔子，连滚打爬地冲向林默撕开的那个破洞。她的眼中只剩下对死亡的极端恐惧和对林默那非人力量的盲目依赖，刚才的咒骂仿佛从未发生过。
等等我！默哥！等等我！她尖叫着，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形。
她的动作如同点燃了导火索。
走！快走！
跟上！快跟上！
别挡路！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恐惧。超市内还活着的二十几个人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疯狂地涌向那个象征着渺茫生机的破洞。推搡再次发生，但这次没人敢再向林默的方向拥挤，所有人都拼命地、连滚打爬地冲出那地狱般的超市。
陈浩看着李薇薇头也不回地冲向林默，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和挣扎。他看向那扇紧闭的仓库门，又看了看外面那条堆满诡异尸骸的巷道和林默冰冷的身影。最终，对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狠狠一咬牙，猛地推开身边一个还在犹豫的男生，也低着头，混在人群中，仓惶地冲出了超市，甚至不敢多看林默一眼。
短短十几秒，超市内除了几具残缺的尸体和门外依旧在撞击的丧尸，变得空空荡荡。
林默站在破洞的边缘，如同冰冷的礁石，看着最后一个人连滚打爬地冲出超市，消失在巷道深处。他没有立刻跟上，而是缓缓转过身，面向超市内部。
正门处，那摇摇欲坠的障碍物终于在一阵剧烈的摇晃和刺耳的断裂声中彻底崩塌！数十只狰狞腐烂的丧尸如同开闸的洪水，嘶吼着、推挤着，疯狂地涌了进来！它们的目标，瞬间锁定了站在破洞边缘、背对着它们的林默！
腥风扑面！
林默甚至没有回头。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左手，那把沾满粘稠黑血的直刀被他反握在身后。同时，右手食指和中指再次并拢，对着身后超市内部汹涌而来的尸潮，凌空划出几道短促、凌厉的轨迹！
嗤！嗤嗤嗤——！
数道细微到几乎无法捕捉的撕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空气中仿佛有几道无形的、极致锋利的弦被瞬间拨动！
冲在最前面的几只丧尸，如同撞上了一张无形的、由利刃组成的网！
头颅无声地飞起！手臂齐肩而断！身体被斜斜地切开！所有被切割的部位，切口瞬间焦黑碳化，没有血液喷溅，只有皮肉烧灼的恶臭弥漫开来！冲势被硬生生阻断，后面的丧尸被同伴的残骸绊倒，引发一阵混乱。
林默这才收回手，看也没看身后瞬间被清空一小片的尸群和那几具冒着青烟的残骸。他迈开脚步，平静地踏入了那条堆满他先前杰作的、血腥而诡异的巷道。
他的身影融入巷道的阴影，如同滴入墨汁的水，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身后超市里，被暂时阻挡、更加愤怒咆哮的尸群，以及那弥漫不散的血腥与焦臭。
幸存者们如同惊弓之鸟，在狭窄、堆满垃圾和废弃物的后巷里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焦臭味和垃圾腐败的酸臭，混合成令人作呕的气息。巷子两侧是高大的、布满污渍的墙壁，遮挡了大部分光线，只有头顶一线灰暗的天空。每一次拐角都可能遇到新的恐怖，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他们心惊肉跳。
李薇薇跑在最前面，肺部火辣辣地疼，昂贵的鞋子早就跑丢了一只，丝袜被尖锐的碎石划破，腿上满是血痕。她不敢回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跟上那个魔鬼！只有跟着他，才可能活下去！至于之前的一切…活下去才有资格去想！
陈浩混在人群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一边跑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和林默消失的方向，眼神闪烁不定。
突然！
嗬…嗬…
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从前方一个堆满破旧纸箱的拐角后传来！紧接着，三只动作迟缓、但面目狰狞的丧尸摇摇晃晃地转了出来！它们显然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腐烂的脸上带着对血肉的贪婪！
啊！丧尸！
这边也有！
完了！被堵住了！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绝望的尖叫再次响起。刚刚看到一丝生机的希望瞬间被掐灭，不少人直接瘫软在地，面如死灰。李薇薇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脚下一软，直接摔倒在地，惊恐地看着那几只蹒跚逼近的丧尸，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嗤！嗤！嗤！
三道细微却致命的撕裂声如同死神的低语，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
那三只刚刚露头的丧尸，动作猛地一僵！
第一只，头颅如同被无形的利刃斩过，齐颈而断，焦黑的头颅滚落在地。
第二只，从右肩到左腰，被一道无形的斜线瞬间切开，上半身沿着光滑的切面缓缓滑落。
第三只，两条腿自膝盖处被整齐地切断，焦黑的断口让它扑倒在地，徒劳地用手臂向前爬行。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快得超出了人类的反应极限！只有尸体倒地发出的沉闷响声和空气中弥漫开的、皮肉烧焦的恶臭，证明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幸存者们彻底呆滞了。他们看着那三具死状诡异的尸体，又看向前方巷子深处。
林默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前方十几米外的一个岔路口。他背对着众人，那把染血的直刀随意地扛在肩上。夕阳的余晖吝啬地洒下几缕，勾勒出他挺拔而孤寂的轮廓。他没有回头，仿佛刚才那如同神迹般的斩杀只是随手拂去了几粒尘埃。
他抬起没有扛刀的手，对着前方一条相对宽阔、似乎通向校外大路的巷口，随意地指了一下。
然后，迈步，继续前行。脚步平稳，不疾不徐，仿佛在自家的后花园散步。只是他所过之处，巷子两侧墙壁上，偶尔会出现一道深达数寸、边缘焦黑、如同被巨大无形刀刃劈砍过的恐怖裂痕，无声地诉说着这条生路是用何等力量开辟出来的。
短暂的死寂后，幸存者们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带着哭腔的呼喊。
是…是他！
他…他在给我们开路！
快！快跟上他！
没有人再犹豫，也没有人再敢掉队。强烈的求生欲和被林默展现出的非人力量所震慑的恐惧，驱使着他们爆发出最后的气力，跌跌撞撞地、紧紧追随着前方那个扛着刀、如同闲庭信步般行走在死亡巷道中的背影。
李薇薇连滚打爬地站起来，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眼神里只剩下一种近乎狂热的、对强者的盲目追随。陈浩混在人群中，看着林默的背影，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也咬了咬牙，加快了脚步，但眼底深处的那一丝怨毒和忌惮，却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这条由焦黑尸骸和墙壁上恐怖刀痕铺就的生路，沉默地向前延伸。幸存者们紧紧跟随，如同追随神祇的迷途羔羊。巷道的尽头，灰暗的光线逐渐变得开阔，那是校外车水马龙、此刻却同样陷入混乱和死亡的大路。
林默率先踏出了巷口，站在了相对开阔的路边。他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幸存者们也跟着停下，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聚拢在一起，带着敬畏、恐惧和一丝希冀的目光，看着前方那个将他们从地狱边缘拉回来的身影。
林默缓缓转过身。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为他染血的外套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轮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唯有那双眼睛，深邃、冰冷，如同亘古不化的玄冰，缓缓扫过身后这二十几张劫后余生、写满复杂情绪的脸。
他的目光在李薇薇那张混杂着敬畏、恐惧和一丝讨好企图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在陈浩那刻意低下头、掩饰着怨毒的脸上掠过。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所有人身上。
跟着我，不是救赎。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远处隐约传来的混乱噪音和近处粗重的喘息，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是交易。
你们的命，我暂时收下了。
代价是——
他微微停顿，扛在肩上的直刀刀尖，在夕阳下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寒光，缓缓指向了城市深处，那片被暮色和混乱逐渐吞噬的、如同巨兽般匍匐的钢铁丛林。
你们的骨头，得铺在我登顶的路上。
或者，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令人骨髓冻结的弧度，现在就把命留下，喂给巷子里的那些东西。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着这群幸存者。晚风吹过，带着硝烟和血腥的气息，卷起地上的尘埃和纸屑，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没有欢呼，没有感恩戴德。
只有深入骨髓的寒意，和一种被无形枷锁套牢的沉重感。眼前这个人，不是救世主，是持刀人。他给出的不是庇护，是选择——用未来可能的尸山血海，换取眼下苟延残喘的机会。
林默不再看他们。他收回指向城市深处的刀尖，转过身，面朝那片在暮色中燃烧起更多火光、回荡着更多凄厉声响的混乱之城。
残阳如血，将他的身影在地上拉得极长，如同矗立在废墟边缘的一柄染血标枪，孤绝，冰冷，指向那深不可测的末世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