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逃婚现场翻车实录
我叫沈知夏,本是江南沈家绣庄的嫡小姐,三天前刚把自己塞进喜轿准备逃婚,现在却抱着块发馊的窝窝头蹲在战壕里。要问这中间发生了什么——简单来说,就是逃婚路线规划失败,撞上了突然开拔的西北军。
姑娘,您这绣鞋都跑飞一只了。满脸络腮胡的士兵王大壮好心提醒我。我低头看了眼脚上这只绣着并蒂莲的红鞋,突然悲从中来:这可是我花了三个月绣的!早知道就该绣双运动鞋!
没错,我就是传说中的穿越女,穿成了民国江南沈家修庄的嫡小姐。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当爹把我许配给隔壁绸缎庄周老板的傻儿子时,我正在研究如何改良苏绣针法。那傻子据说是被二锅头泡大的,十岁还在尿床。我连夜在闺房开了个紧急会议,参会人员只有我和我的猫——阿橘表示它更关心小鱼干,而我决定来个凤还巢式逃婚。
计划很完美:伪装成送亲丫鬟,等喜轿出了城门就脚底抹油。但我万万没想到,护送喜轿的护卫队居然是西北军伪装的。现在好了,我成了军营里唯一的女性,每天除了给伤员包扎伤口,就是听王大壮他们讲战场上的段子。
知道咱们将军为啥总板着脸吗某天擦枪时,新兵蛋子李二狗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听说他小时候被鸡啄过,从此看见带翅膀的就犯怵!
我差点把手里的枪掉地上:所以他每次打仗都绕着飞鸟走
那倒不是,李二狗严肃道,他只是坚决不吃烧鸡。
我攥着那把还在发烫的枪,差点笑出猪叫。李二狗一本正经的样子,和他嘴里荒诞的将军秘辛形成了强烈反差,让我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冷面将军陆九霄对着烧鸡横眉冷对的画面,画面太美不敢直视。
嘘!小点声!李二狗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神色慌张地四处张望,这话要是传到将军耳朵里,咱们俩脑袋都得搬家!
我扒开他的手,强忍着笑意压低声音:怕什么,我还能把将军吃烧鸡的黑历史绣成锦旗挂在辕门上不成
什么是锦旗李二狗问。
就是歌颂将军的功德,要让将军名留千史,让所有人都知道将军,是一位非常慈爱的爱鸡人士。我笑着回答。
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冽的咳嗽。我和李二狗僵在原地,缓缓转头,就看见陆九霄双手抱胸站在我们身后,脸上结着一层能刮下冰碴子的寒霜,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箭,直直射向我们。
李二狗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惊飞了旁边树上的两只麻雀:将军!我错了!我不该乱嚼舌根!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我也有点发怵,但仗着平时和陆九霄还算有点交情,硬着头皮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将军,您听我解释,我们刚刚是在研究战术,对,战术!
陆九霄挑眉,声音冷得能把人冻僵:哦研究什么战术,和烧鸡有关
我脑子飞速运转,突然灵光乍现,指着地上的一只死老鼠(阿橘的战利品)说:您看,这老鼠见了猫就跑,就像敌军见了您就望风而逃。但如果我们能像猫抓老鼠一样,找到敌军的‘命门’,不就能事半功倍了吗就比如,您不吃烧鸡,烧鸡就是您的‘弱点’,那敌军……
我的话还没说完,陆九霄突然上前一步,吓得我往后退了半步。他俯身捡起那只死老鼠,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沈姑娘的比喻很有意思,照你这么说,这只老鼠,是不是也能当作战利品
我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点头:理论上来说,是的。
好。陆九霄把死老鼠扔给我,今晚的庆功宴,就由沈姑娘负责烹饪这道‘战地珍馐’,让全军将士都尝尝这‘战略级’美食。
我看着手里毛茸茸的死老鼠,欲哭无泪。李二狗在旁边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发誓:等会儿一定要在他的饭里多加两把盐!
当晚,军营里飘着诡异的香气。我站在临时搭建的灶台前,看着锅里翻滚的料理,胃里一阵翻涌。陆九霄端着碗站在我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锅里的东西,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沈姑娘,这道菜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咬咬牙,豁出去了:就叫‘鼠胆雄心’,寓意我们全军将士,就算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有老鼠啃大象的勇气!
周围的士兵们先是一愣,然后爆发出一阵哄笑。陆九霄也难得地勾了勾唇角,舀了一勺汤尝了尝,面不改色地说:味道不错,沈姑娘的厨艺,和你的战术一样让人‘印象深刻’。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反应过来,这冷面将军分明是在报复我刚才的调侃!但看着士兵们因为这道荒诞的菜而放松的笑容,我心里也暖暖的。或许,在这残酷的战争中,偶尔的插科打诨,也是一种难得的慰藉吧。
从那以后,军营里多了个不成文的规矩:每次打了胜仗,都要让我露一手。而我也渐渐发现,那个传闻中不近人情的冷面将军,其实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可爱一面。毕竟,能对着一只死老鼠一本正经讨论战术的人,能坏到哪里去呢
2
战地小课堂开课啦
在军营混了半个月,我发现这里简直是个大型生存教学现场。比如怎么用绷带止血(我把它改良成了绣绷样式),怎么辨别敌军动向(靠数炊烟),以及怎么在没有洗洁精的情况下把铁锅刷得锃亮(用沙子,效果堪比磨砂膏)。
某天半夜,我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掀开帐篷一看,好家伙,全军上下都在打包行李——敌军要偷袭了!作为军营里唯一会看地图的人(拜穿越所赐),我被将军亲自拎到了作战室。
沈姑娘,听说你能看懂这玩意儿冷面将军陆九霄把一张皱巴巴的羊皮地图拍在桌上。我盯着地图上歪歪扭扭的线条,突然想起这和我绣错的鸳鸯肚兜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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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您看这里,我用发簪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敌军的粮草库。咱们只要……
三小时后,我站在篝火旁,看着士兵们把缴获的敌军粮草堆成小山。陆九霄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你真的只是个绣娘
我摸了摸头发上沾着的草屑,淡定道:会绣地图的绣娘,也是绣娘。
陆九霄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火光在他冷硬的轮廓上跳跃,倒把那双鹰隼般的眼睛衬得柔和了些。他伸手扯下我发间半截蔫掉的狗尾巴草,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耳垂:沈绣娘的针脚,比某些军校毕业的参谋还准。
这话听得我后颈一麻,慌忙往后退了半步,却撞上身后扛着粮袋路过的王大壮。壮汉哎哟一声,半袋小米全撒在我肩头,金灿灿的谷粒顺着衣襟往下滚,在火光里闪成一片细碎的银河。
对不住沈姑娘!王大壮手忙脚乱地要帮我拍灰,被陆九霄一记眼刀吓得僵在原地。冷面将军解下披风裹住我,动作利落地像在包扎伤员,带着硝烟味的布料裹住满身谷糠时,我听见他压低声音说:待会儿跟我去趟营帐。
这话落在旁人耳里不免遐想,几个好事的士兵吹起口哨。我正想辩解,陆九霄突然转身,凛冽的目光扫过众人:笑够了今夜轮值加倍。营地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风卷过枯草的簌簌声。
营帐里,陆九霄摊开缴获的敌军布防图,狼毫笔尖悬在宣纸上迟迟未落。我凑过去才发现,图上关键隘口都用朱砂点着,却唯独少了标注补给路线的红绸——那是我用嫁衣边角料裁的,早被士兵们拿去当绑腿了。
没了红线,这图就是睁眼瞎。我嘟囔着摸出针线笸箩,突然想起里面还躺着半块没绣完的鸳鸯帕。陆九霄瞥见我耳尖泛红,嘴角又泛起那抹捉摸不透的笑,伸手按住我要收起来的手:用这个。
他扯下腕间的玄色丝绦,墨玉坠子当啷一声砸在案上。我看着那截浸透他体温的绸缎,突然觉得营帐里的篝火太旺,烫得人喘不过气。银针穿过丝绦时,我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却还要强装镇定:将军这是打算让敌军在黑夜里迷路
不,陆九霄俯身过来,呼吸扫过我耳畔,我要让他们看见,沈姑娘的绣线,也能勒断他们的喉管。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二狗举着封信闯进来,看见我们挨得极近的姿势,脸涨得比煮熟的螃蟹还红:急...急报!R军增派的骑兵离这儿不到二十里!
陆九霄直起身子的瞬间,玄色丝绦从他指间滑落,轻飘飘盖住了地图上刚绣好的红箭头。我望着他腰间重新别好的配枪,突然意识到,比起绣绷上的丝线,战场上这些看不见的情丝,才是真正让人进退维谷的陷阱。
3
女战神养成计划
随着战事吃紧,我渐渐发现自己的天赋点似乎都点在了不务正业上。比如我能根据敌军军旗的磨损程度判断对方军心,能从马蹄印深浅推测骑兵数量,甚至还能用刺绣针法教士兵打绳结——事实证明,锁边针法在绑担架时格外实用。
某天,我在给伤员换药时,听到几个士兵在议论:沈姑娘要是个男人,早当上将军了!
我手一抖,差点把酒精棉球塞进伤员鼻孔: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而且……我突然灵光一闪,我有个绝妙的计划!
三天后,战场上出现了一支奇怪的队伍:二十个士兵顶着用树枝伪装的假人,举着用绸缎做成的巨型军旗,在山谷间来回奔跑。而真正的主力部队,正绕到敌军后方准备包抄。
这也太儿戏了吧陆九霄看着我设计的迷惑战术,嘴角直抽。
将军,您就瞧好吧!我晃了晃手里的绣绷,当年诸葛亮草船借箭,我这叫假人吓敌!
事实证明,在信息不对称的战场上,迷惑行为往往能起到奇效。当敌军发现追了半天都是假人时,我们的骑兵已经端了他们的大本营。庆功宴上,陆九霄破天荒地举起酒杯:沈姑娘,以后跟我干吧!
我咬了口刚缴获的桂花糕,含糊不清道:先说好,我要五险一金,外加每月三匹蜀锦当工资!
陆九霄闻言挑眉,伸手抹去我嘴角沾着的糕屑,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回。篝火噼啪爆开火星,映得他眼底流转的笑意愈发清晰:沈军师胃口不小,只是这‘五险一金’,不知该向哪位阎罗王去讨
周围士兵轰然大笑,王大壮举着酒壶凑过来:沈姑娘,跟着咱们将军,保准比那什么‘险’都实在!上个月他还把自己的军靴让给冻伤的新兵呢!
我刚要反驳,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一队斥候疾驰而来,为首的士兵翻身下马,满身尘土:将军!R军运输队改道,预计明日黄昏经过鹰嘴崖!
陆九霄的神色瞬间冷下来,目光扫过堆成小山的粮草:他们是冲着这批物资来的。他转向我,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沈军师,看来你的蜀锦俸禄要靠本事来挣了。
我把剩下的桂花糕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早说啊!我这就设计个‘升级版假人战术’——这次咱们用粮草扎成巨型人偶,再给它们穿上缴获的R军军服,保证让他们以为撞见了幽灵部队!
李二狗挠挠头:可...可万一被识破了咋办
识破了更好。我狡黠一笑,摸出腰间的火折子晃了晃,鹰嘴崖两侧都是枯草,等他们靠近,咱们来个火烧连营,让他们尝尝被自己粮草反噬的滋味!
陆九霄盯着我手中跃动的火苗,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就这么办。不过这次,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你得留在本军帐,给本将军当‘人形沙盘’。
我脸一热,刚要反驳,他已经转身部署任务。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我摸着发烫的耳垂,突然发现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甜味混着硝烟,竟吃出了几分别样的滋味。
当夜,我蹲在军帐里,用缴获的胭脂在羊皮纸上画着作战图。陆九霄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披风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沈军师这妆面,倒是比地图还鲜艳。
我头也不抬:这叫专业素养,没见古人打仗前都要画个花脸壮声势吗话音未落,他已经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拽得险些撞上他胸口。
明日之战凶险,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眼底映着摇曳的烛火,若有不测...
停!我慌忙打断他,说好的三匹蜀锦还没到手呢,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嗝屁!倒是将军您,我故意扯了扯他的衣襟,待会儿记得离飞鸟远些,别让烧鸡误了大事。
陆九霄愣了一瞬,继而大笑出声。笑声惊飞了帐外栖息的夜枭,却让这弥漫着硝烟的夜晚,有了一丝难得的温度。
4
乱世佳人变形记
随着战事推进,我从一个只会绣花的闺阁小姐,变成了让敌军闻风丧胆的沈军师。士兵们私下叫我战地玫瑰——虽然我觉得这名字太俗,不如叫战场老干妈来得实在。
有次攻城战,我突发奇想,让士兵把辣椒面装在陶罐里,等敌军靠近就往下扔。结果守城的敌军被呛得涕泪横流,城门还没攻破就主动投降了。陆九霄摸着被熏红的眼睛,由衷感叹:你这招比兵法管用多了!
但日子久了,我也开始想家。有天夜里,我翻出包袱里那件没绣完的嫁衣,突然意识到:原来的沈知夏,大概永远也想不到自己会在战场上绣战旗吧
阿橘突然从帐篷外窜进来,嘴里叼着一只死老鼠。我看着它得意的样子,突然笑了:行了,知道你是捕鼠大将军,等打完这仗,姐给你绣个军功章!
话音未落,帐篷门帘猛地被掀开,陆九霄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来,目光先落在阿橘爪下的战利品上,眉峰狠狠抽了抽。他显然是听见了我的话,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原来沈军师还兼职军功评定本将军浴血奋战半月,不如一只猫的战绩
阿橘歪着脑袋看他,突然喵呜一声,叼起死老鼠扑到陆九霄脚边,毛茸茸的尾巴得意地扫过他锃亮的军靴。我强忍着笑,蹲下身揉了揉阿橘的脑袋:人家阿橘可是特种部队,能悄无声息潜入敌军‘粮仓’,将军您行吗
陆九霄弯腰拎起死老鼠的尾巴,像拎着件沾满血污的战利品,目光却直直锁着我:既然如此,明日便让阿橘当先锋。他突然松手,吓得阿橘炸着毛窜上我的肩头,不过在此之前——他掏出块带着体温的桂花糕,在阿橘眼前晃了晃,先让‘捕鼠大将军’教教本将军,如何无声制胜
阿橘嗷呜一口咬住糕点,爪子却不老实地拍在陆九霄脸上。我看着他骤然黑下来的脸,憋笑憋得直咳嗽:将军这是想和猫学战术不如我给您绣个猫脸面具,下次突袭保准所向披靡!
好主意。陆九霄突然逼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不过沈军师要亲自绣,针脚歪了半分,本将军可要罚你——他故意拖长尾音,吓得阿橘嗖地钻进我怀里,罚你给全军绣一百个猫脸护膝。
帐篷外突然传来压抑的憋笑,李二狗顶着被揍的风险探头:将军,炊事班说缴获的粮食里混进了耗子屎...他话音未落,陆九霄抄起桌上的战术图就砸过去,精准命中他的后脑勺。
我趁机抱起阿橘往帐外跑,身后传来陆九霄咬牙切齿的声音:沈知夏!记得把军功章绣大点!月光洒在营地蜿蜒的战壕上,阿橘蹲在我肩头,尾巴有节奏地晃着,仿佛真的在盘算下一场战役。而我摸着腰间藏着的蜀锦边角料,突然觉得,这场乱世里,最珍贵的战利品,或许早就攥在手心了。
5
大女主的终极奥义
战争结束那天,陆九霄问我要不要留在军中任职。我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庄,想起了绣庄里的丝线和阿橘的猫窝。
将军,我还是回去绣花吧,我把作战地图叠成方块塞进他手里,不过要是以后有需要,记得找我!我现在的报价可比之前涨了十倍!
临走前,王大壮他们非要送我礼物。李二狗塞给我一包晒干的辣椒面,王大壮扛来半袋沙子(说是刷锅专用),就连陆九霄都破天荒送了我一匹西域进贡的绸缎。
回到江南那天,我发现周家傻子已经娶了隔壁豆腐西施,而我家绣庄门口,挂着崭新的招牌:沈记战旗绣坊——专业定制军用物资,量大从优!
阿橘蹲在绣架上打盹,我拿起针线,突然觉得这乱世也没那么糟。毕竟,谁能想到,一个逃婚的绣娘,最后会成为军营里面的军师呢
至于那些说女子就该相夫教子的人——不好意思,姐的战场,从来不在厨房!
沈老板,这绣着北斗七星的军旗,当真能指引方向头戴斗笠的汉子将银元拍在柜台上,目光狐疑地盯着案头半成品。我咬断丝线,把绣好的云纹边角料抛给在柜台下磨爪子的阿橘,挑眉笑道:客官若是不信,大可带着它去雁门关走一遭——要是迷了路,算我绣坊白送!
话音未落,门帘突然被撞得叮当作响。陆九霄风尘仆仆地跨进门,军靴上还沾着北方的雪粒,腰间却牢牢别着个油纸包。阿橘喵呜一声窜过去,围着他的靴子直打转——自然是闻到了油纸包里桂花糕的香气。
雁门关守军来信,他将加急军报拍在绣架上,顺手捏起我刚绣好的狼头箭囊,说你绣在军旗上的暗纹,比他们的烽火台还管用。我瞥见他耳后未愈的伤口,指尖发痒地想摸上那道疤痕,却被他先一步握住手腕,倒是某人,把辣椒水配方绣在帕子上,差点把自家斥候熏成瞎子。
门外突然传来孩童的笑闹声。六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举着歪歪扭扭的绣品冲进来,领头的阿桃晃着手里绣着坦克图案的肚兜:沈先生!我们把R军投降的消息,都绣进鸳鸯戏水图里啦!
陆九霄看着满地打滚的阿橘和叽叽喳喳的孩子们,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堂堂战场军师,现在倒成了孩子王。我从他怀里抢过桂花糕分给孩子们,故意凑近压低声音:陆将军若是吃醋,不如也拜入师门我新创的百鸟朝凤密码绣,可是连戴笠戴老板都想偷师呢。
暮色渐浓时,最后一个学徒抱着绣绷离开。我倚在重新修缮的雕花窗边,看着陆九霄蹲在庭院里给阿橘梳毛。月光爬上他卸去盔甲的背影,温柔得不像那个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领。
在想什么他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披风裹住我们两人。我把玩着他指间的婚戒——那是用缴获的R军军刀熔铸而成,戒面还刻着半朵木棉花,突然觉得,把战场搬进绣坊,好像也不错。
他轻笑出声,下巴蹭过我的发顶:明日岭南商会要来谈合作,说要定制能藏火药的云锦旗袍。我转身圈住他的脖子,指尖划过他锁骨处的旧伤:那本老板可得好好敲他们一笔——除了蜀锦,我还要十箱桂花糕当聘礼。
阿橘适时地跳上窗台,尾巴卷走案头的设计图。月光下,新绘制的绣庄扩建图上,沈记军需总部六个大字旁,不知何时被陆九霄用朱砂添了行小字:老板娘专用绣阁。而窗外,江南的灯火次第亮起,恍惚间竟比战场上的烽火还要璀璨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