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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暗涌之始

    清晨六点,闹钟轻柔的音乐声在卧室里响起。林夏迷迷糊糊地伸手摸索,关掉了闹钟,随后翻了个身,却摸到了身旁空荡荡的位置。她缓缓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地坐起身,这才发现陆沉已经不在床上了。

    往常这个时候,陆沉都会轻轻吻醒她,然后一起准备早餐,开启甜蜜又充实的一天。可最近这半个月,他总是早早离开,说是学业繁忙,有很多课题要研究。林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看着桌上陆沉临走前给她准备好的温热牛奶和面包,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微笑。她告诉自己,陆沉在顶尖学府硕博连读,学业压力大是正常的,自己应该理解和支持他。

    林夏起身洗漱,换上舒适的居家服,开始准备自己的学习资料。她正处于备考研究生的关键时期,每天都有大量的书籍需要,习题需要练习。坐在书桌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温暖而柔和。她翻开书本,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暂时忘却了陆沉不在身边的异样。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不在。林夏合上书本,伸了个懒腰,肚子也适时地发出了抗议。她拿出手机,想给陆沉发个消息,问问他中午回不回来吃饭,却发现陆沉早上出门前发来的消息自己还没回复。

    宝贝,我先去学校了,你好好复习,记得按时吃饭。看着这条消息,林夏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连忙回复道:知道啦!你也别太累,中午回来吃饭吗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发完消息,她满心期待地等着陆沉的回复,可等了好久,手机都没有动静。

    林夏有些失落,但还是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餐。她熟练地系上围裙,洗菜、切菜、开火,动作一气呵成。厨房里飘出阵阵香气,糖醋排骨的酸甜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做好饭后,林夏将饭菜端上桌,又给陆沉发了一条消息,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她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慢慢吃着饭,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以前就算陆沉再忙,也会抽空回复她的消息,可最近总是这样,消息回复得越来越慢,有时候甚至到了晚上才回复。林夏摇了摇头,努力把这些不好的想法赶出脑海,安慰自己或许是陆沉真的太忙了。

    下午,林夏继续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她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可陆沉的事情就像一根刺,时不时地扎一下她的心。不知不觉,天色渐暗,林夏起身打开灯,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她拿出手机,陆沉还是没有回复消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林夏眼睛一亮,连忙跑到门口,看到陆沉疲惫地走了进来。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十分憔悴。

    你终于回来了!林夏心疼地迎上去,帮他接过书包,累坏了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快洗手吃饭。

    陆沉勉强笑了笑,谢谢宝贝,我不太饿,你先吃吧。我去洗个澡,然后还要赶一篇论文。说完,他径直走向了浴室。

    林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疑惑和不安更加强烈了。以前陆沉就算再累,也会陪着她一起吃饭,和她分享一天的趣事,可现在却总是这样冷淡。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地把饭菜收进了冰箱。

    洗完澡后,陆沉走进书房,关上了门。林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书房里传来的键盘敲击声,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进去陪陪陆沉,又怕打扰到他工作。犹豫了很久,她还是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陆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林夏推开门,看到陆沉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着。她走到他身边,轻轻地给他揉着肩膀,别太累了,注意休息。

    陆沉身体微微一僵,随后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我还要一会儿。

    林夏心里一凉,感觉陆沉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和她之间仿佛隔着一堵厚厚的墙。她强忍着心里的难受,笑着说:那你早点休息。说完,她走出书房,关上了门。

    回到卧室,林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回想着和陆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他考研崩溃时自己日夜陪伴,到他走出阴霾后向自己表白,再到两人一起规划未来,每一个瞬间都是那么美好。可现在,一切都好像变了。

    就在林夏思绪万千的时候,书房里突然传来陆沉压抑的怒吼声:你别再来找我了!我说过了,我们已经结束了!林夏一惊,猛地坐起身,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不知道陆沉在和谁说话,但心里却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门口,想要听个究竟,可书房里却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声音。

    林夏站在门口,久久没有离去。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陆沉的反常行为,还有刚才那句莫名其妙的怒吼,都像一团迷雾,笼罩在她的心头。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风暴,而这段曾经甜蜜无比的感情,又会走向何方。

    第二章:故人归来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苏晚晴握着手机站在陆家别墅的门廊下,雨水顺着她精心烫卷的发梢滑落,在香奈儿套裙的肩线晕开深色水痕。这是她回国后的第七天,终于打听到陆沉妹妹陆瑶每周三都会来这家私人烘焙坊学习西点。

    请问您是陆瑶小姐吗苏晚晴掐准对方从烤箱取出玛德琳蛋糕的时机,声音温柔得像融化的黄油,我是你哥哥大学时期的朋友,能和你聊几句吗

    陆瑶转身时,手中的糖粉筛叮地磕在料理台上。面前的女人美得惊心动魄,眼尾那颗泪痣随着微笑轻轻颤动,和手机里哥哥大学时期的旧照片重叠——那是她偷偷翻看过无数次的、哥哥和前女友的合影。

    玻璃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苏晚晴将热可可推到陆瑶面前,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当年我突然出国,其实是被家里人威胁。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如果不离开阿沉,他们就会动用关系毁掉他的考研资料。

    搅拌棒在棕色液体里划出细小漩涡,陆瑶感觉呼吸都停滞了。她记得大二那年冬天,哥哥把自己锁在房间三天三夜,再出来时瘦得脱了相。母亲抹着眼泪说你哥心里有人走丢了,原来背后藏着这样的隐情。

    这些年我在国外每天都在后悔。苏晚晴突然哽咽,从手提包掏出泛黄的日记本,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樱花标本,我收集了他所有的学术报道,知道他现在在做基因工程课题......

    陆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当然知道,哥哥书房最底层抽屉里,压着的正是基因工程的研究笔记。此刻那些工整的字迹突然变得刺目,原来哥哥这些年拼命的学术成就,不过是被人操控的结果。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亲口向他道歉。苏晚晴握住陆瑶的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泛着冷光,小瑶,你能帮帮我吗我听说他和......和现在的女朋友同居了

    烘焙坊的座钟敲响四点整,陆瑶望着窗外被雨水扭曲的街景,想起上周去哥哥家时,林夏系着围裙递来的蜂蜜柚子茶。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姐姐,会在哥哥熬夜时默默把凉掉的咖啡换成热牛奶,会把哥哥的白衬衫熨烫得带着阳光的味道。

    但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的平安夜,她偷偷跑到哥哥学校,看见他在结冰的湖边对着手机喃喃自语:晚晚,下雪了,你那边冷不冷漫天飞雪中,哥哥呵出的白雾在路灯下碎成细小的星子。

    我......我可以试试。陆瑶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苏晚晴立刻起身拥抱她,昂贵的香水味裹着潮湿的水汽将她笼罩,恍惚间,她听见对方在耳边轻声说:阿沉最讨厌别人骗他,所以这件事......

    当晚十点,陆沉推开家门时,林夏正蜷在沙发上批改错题集。台灯暖黄的光晕里,她发梢别着的小熊发卡随着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今天实验室又忙到这么晚我给你留了南瓜粥......

    不用了。陆沉将公文包甩在茶几上,金属拉链磕出刺耳声响。他扯开领带时,林夏看见他锁骨处有道可疑的红痕,像被玫瑰花刺划过的印记。

    阿沉,你......林夏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陆瑶发来的消息在屏幕上跳动:哥,周末我生日,带嫂子一起来家里吃饭吧我叫了几个大学同学,大家都想见见你。

    陆沉盯着手机的指节发白,浴室传来的水流声掩盖了林夏轻微的抽气声。她望着男友紧绷的后颈,突然想起下午收到的匿名邮件——附件里,穿着驼色大衣的女人正亲昵地挽着陆沉的胳膊,背景是学校后门那棵开满樱花的树。而此刻,陆沉后颈露出的半截纹身,和照片里若隐若现的图案完美重合。

    第三章:暗流涌动

    周末的陆家别墅被粉色气球装点得温馨可爱,林夏提着精心挑选的蛋糕站在玄关,指尖却因紧张沁出薄汗。陆沉自上周收到陆瑶的消息后,整个人愈发沉默,昨夜甚至在书房待到凌晨三点。此刻他西装笔挺地站在身旁,身上却萦绕着陌生的玫瑰香水味,与记忆里熟悉的雪松气息截然不同。

    嫂子!陆瑶蹦跳着拉开门,目光扫过林夏身后空荡荡的走廊,笑容僵了僵,晚晴姐还没来吗

    林夏愣了愣,晚晴姐她余光瞥见陆沉瞬间绷紧的下颌线,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话音未落,高跟鞋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苏晚晴裹着米色羊绒披肩出现在转角,腕间的梵克雅宝四叶草项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抱歉来晚了,路上堵车。她歉意地笑,目光却直直撞进陆沉瞳孔深处,阿沉,好久不见。

    空气骤然凝固。林夏感觉陆沉的手指在她掌心猛地收紧,那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陆瑶热情地接过苏晚晴的手包,快进来坐!晚晴姐特意给我带了巴黎的限量香水呢!

    餐桌上的气氛诡谲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陆瑶坐在苏晚晴和陆沉中间,不停地给两人夹菜,哥,你还记得吗晚晴姐以前最会做舒芙蕾,每次你考试前......

    小瑶。陆沉突然打断,指节敲在瓷盘边缘发出清脆声响,帮我添碗汤。

    林夏望着碗里漂浮的枸杞,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苏晚晴正在讲述国外实验室的趣事,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光,当时每天都在想,如果阿沉在就好了......她不经意间碰倒红酒杯,暗红液体泼向林夏的米色连衣裙。

    啊!苏晚晴惊慌失措地起身,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笨手笨脚......她掏出手帕的动作却扯落了脖颈的丝巾,锁骨处新鲜的吻痕赫然入目。陆瑶倒抽冷气的声音和陆沉骤然起身的动静同时响起,林夏盯着那抹红痕,突然想起昨夜他衬衫领口沾着的淡粉色口红印。

    我去洗手间。林夏强撑着微笑起身,听见身后传来苏晚晴压抑的啜泣声:小瑶,我是不是又惹阿沉生气了当年我离开后,他是不是......

    洗手间的冷风吹得人发抖。林夏望着镜中狼狈的自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不至于哭出声。门外传来陆瑶和苏晚晴的脚步声,她屏住呼吸,听见陆瑶小声说:晚晴姐别难过,我哥就是嘴硬。当年你走后,他把你们所有的合照都锁进了保险箱......

    可他现在有女朋友了。苏晚晴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小瑶,你说林夏会不会......话尾消散在水流声里,林夏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回到客厅时,陆沉正在接电话,侧脸映在落地窗外的暮色里,像座没有温度的雕塑。苏晚晴安静地坐在他常靠的单人沙发上,手中捧着林夏上周刚买的青瓷茶杯——那是她和陆沉逛了三家古董店才淘到的情侣款。

    嫂子快来!陆瑶招呼着,晚晴姐说要教我们调莫吉托!

    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中,林夏看着苏晚晴往朗姆酒里丢薄荷叶的手。那双手保养得极好,涂着和陆沉衬衫领口同样的豆沙色指甲油。当苏晚晴端着调好的酒走向陆沉时,林夏清楚地看见她小指故意蹭过他的手背。

    深夜回到出租屋,林夏打开衣柜整理脏衣服,却在陆沉的西装外套口袋里摸到个硬物。月光下,她颤抖着掏出那个丝绒盒子,里面静静躺着枚卡地亚戒指,戒圈内侧刻着S.W.Q

    &

    L.C的缩写。浴室传来淋浴声,林夏望着镜中自己无名指上褪色的红绳——那是陆沉考研上岸那天,在寺庙里求的姻缘结。

    手机突然震动,陆瑶发来新消息:嫂子,晚晴姐说想借你的考研笔记看看,方便明天给她吗她说想多了解了解你。配图是苏晚晴倚在陆沉书房门口的自拍,背景墙上挂着的,正是林夏亲手为陆沉画的素描像。

    第四章:意外邀约

    手机屏幕在自习室的昏暗中亮起时,林夏正咬着笔杆解一道复杂的高数题。陆瑶的消息像春日惊雷般炸开:嫂子!今晚六点,第三食堂老位置,我哥也来,咱们一起吃饭呀~

    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出凌乱的弧线。林夏盯着消息框里跳动的光标,想起这半个月来陆沉总是以实验为由推掉所有约会。上周她特意熬了三小时的虫草鸡汤送去实验室,却撞见苏晚晴端着星巴克站在陆沉工位旁,两人头挨着头看电脑屏幕的模样,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

    但此刻陆瑶的邀约,又燃起了她心底的希望。或许是自己多心了毕竟陆沉每天回家再晚,都会轻吻她的额头说;抽屉里还躺着他承诺的考研上岸就求婚的手写信。林夏摸了摸藏在内衣口袋的红绳,起身时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暮色给教学楼镀上暧昧的金边时,林夏站在食堂镜子前整理碎发。她特意换上了陆沉送的淡紫色连衣裙,发间别着新买的铃兰花发卡。推开门的瞬间,蒸腾的饭菜香气裹挟着喧闹人声扑面而来,她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那张熟悉的四人桌。

    陆沉穿着她去年生日送的深灰色毛衣,侧脸被暖黄吊灯勾勒出温柔轮廓。本该属于她的位置上,苏晚晴正用叉子喂他吃糖醋排骨,指尖上的钻石戒指折射出刺目的光。阿沉你尝尝,这个酱汁的酸甜度和你当年最爱的那家餐厅一模一样。她说话时睫毛轻颤,耳垂上的珍珠坠子晃出诱人弧度。

    林夏的帆布鞋在瓷砖上打滑。陆瑶抬头发现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嫂子!快来坐......话没说完,苏晚晴已经往陆沉碗里夹了块红烧肉:小瑶你别管我,先给你哥多添点菜,他最近做实验累瘦了。

    食堂的喧闹声突然变得遥远。林夏看着陆沉没有拒绝那口投喂,看着他任由苏晚晴用纸巾擦去他嘴角的酱汁,看着他们相视而笑时眼底流转的光芒——那是她好久都没在陆沉眼中见过的神采。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淡紫色裙摆被攥出褶皱,像朵被揉碎的花。

    我坐那边。林夏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她转身走向身后空位时,听见苏晚晴娇嗔的笑:阿沉你看,是不是我让妹妹不开心了陆沉的回答淹没在打饭窗口的嘈杂里,却像根钢针扎进林夏耳膜。

    餐盘里的青椒肉丝泛着冷油光,林夏机械地往嘴里扒拉米饭,咸涩的泪水混着饭菜咽进喉咙。她想起去年今日,也是在这个食堂,陆沉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全夹给她,笑着说:我家小朋友要多吃肉才会长力气。而现在,同样的糖醋排骨,他却吃得那么自然。

    隔壁桌的情侣嬉笑打闹,打翻的可乐在地上漫成深色河流。林夏蹲下身擦拭时,听见苏晚晴的声音顺着桌角飘来:阿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在樱花树下......陆沉的回答低沉温柔,林夏的指甲深深抠进瓷砖缝隙,直到鲜血渗出。

    夕阳从食堂落地窗斜射进来,在四人桌投下诡异的光影。林夏看着陆瑶时不时偷瞄自己的眼神,看着苏晚晴故意展示的、和陆沉同款的情侣手表,看着陆沉始终没往这边望一眼的侧脸。手机在包里震动,是陆沉发来的消息:今晚要和导师开组会,可能不回家吃饭了。

    她颤抖着打字:你不是说要来食堂吗发送键按下的瞬间,苏晚晴的手机铃声响起。林夏看着那女人娇笑着把手机举到陆沉面前:是导师找你呢,阿沉~陆沉起身时带倒了椅子,金属腿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却始终没看她一眼。

    暮色彻底笼罩校园时,林夏独自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转角处被梧桐树的阴影吞噬。口袋里的红绳硌得皮肤生疼,她突然想起陆瑶今早发的朋友圈照片——苏晚晴戴着陆沉的实验室门禁卡,配文是:故人重逢,恍若隔世。而照片角落里,隐约可见陆沉放在苏晚晴肩头的手。

    第五章:冷漠对峙

    餐盘与桌面碰撞的声响在食堂寂静的角落炸开,林夏将还剩大半的饭菜重重放下。邻桌传来陆瑶不自然的咳嗽声,而陆沉和苏晚晴却仿若未闻,仍在低声交谈。苏晚晴用叉子将蛋糕切成小块,每递到陆沉嘴边时,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总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夏盯着苏晚晴无名指上那枚与陆沉口袋里同款的戒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强迫自己翻开考研笔记,钢笔却在纸页上洇出墨团。斜前方传来苏晚晴娇柔的笑声:阿沉你看,小瑶现在都这么会照顾人了,要是当年......话尾被刻意隐去,只余一声带着遗憾的叹息。

    窗外的暮色一寸寸漫进来,食堂顶灯突然亮起,刺得林夏眼眶发酸。她数着墙上的瓷砖,听着陆沉讲述最新的科研项目,那些本该与她分享的成果,此刻却成了别人调情的谈资。苏晚晴适时地送上崇拜的目光,发梢不经意扫过陆沉的脖颈。

    嫂子,你要喝酸奶吗陆瑶突然探过身,手里攥着的吸管在微微发抖。林夏这才发现少女眼底藏着的愧疚,原来她早就知道这场邀约是个陷阱。

    不用了。林夏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餐盘里的糖醋排骨已经凝结出油块,就像她此刻逐渐冷硬的心。当苏晚晴开始说起国外的雪夜,说着陆沉最爱的热红酒时,林夏终于忍无可忍——那些细节,分明是她去年冬天和陆沉去北海道时才知道的。

    饭后的人群渐渐散去,陆沉三人仍坐在原位。苏晚晴托着腮,长发垂落在陆沉的手臂旁,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林夏收拾东西的动作越来越重,钢笔、笔记本、水杯接连掉在地上,可陆沉连头都没抬。

    陆沉!林夏终于爆发,手机重重砸在他们面前的餐桌上。屏幕亮起,是那张匿名发来的亲密照——苏晚晴踮脚亲吻陆沉的侧脸,背景是学校实验室的门牌。解释一下她的声音在发抖,却死死盯着男友毫无波澜的脸。

    陆沉终于抬眼,眸光冷得像淬了冰。他慢条斯理地捡起手机,将屏幕倒扣在桌面:晚晚当年离开是有苦衷的。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她父亲用我的前途威胁,现在误会解开了......

    所以呢林夏打断他,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的皮肤,你就可以当着我的面和前任卿卿我我那些说要娶我的话,都是骗人的

    林夏,别胡闹。陆沉的眉峰蹙起,这是他不耐烦时的惯有表情。曾经,他会在做出这个表情后立刻软下语气哄她,可此刻,他只是将苏晚晴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有些事你不懂。

    苏晚晴适时地红了眼眶:都是我的错,不该回来打扰你们......话未说完就被陆沉打断:不用道歉,该说清楚的人是我。他转向林夏,眼神里的疏离让她浑身发冷,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我们再谈。

    食堂的冷气突然变得刺骨,林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轰然倒塌。她想起无数个独守空房的夜晚,想起陆沉承诺要给她的未来,此刻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当苏晚晴用纸巾轻轻擦拭眼角时,林夏突然笑了——那抹笑比哭更令人心碎。

    好,我等你处理。林夏弯腰捡起手机,转身时撞翻了椅子。身后传来陆瑶急切的呼唤,却被苏晚晴娇弱的咳嗽声盖过。走出食堂的刹那,暮色将她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手机在掌心震动,是陆沉发来的消息:今晚不回家了,你早点休息。

    街道两旁的路灯次第亮起,林夏站在十字路口,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她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红绳,却摸到一团潮湿——不知何时,眼泪早已浸透了衣料。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她突然想起苏晚晴脖颈处的吻痕,想起陆沉西装口袋里的戒指,以及那句轻飘飘的别胡闹。

    当手机再次震动时,林夏以为是陆沉的消息。解锁屏幕的瞬间,瞳孔却骤然收缩——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画面里,陆沉和苏晚晴在酒店大堂拥吻,背景墙上的时钟显示着202X年X月X日

    22:17,正是昨夜她独守空闺的时刻。

    第六章:致命打击

    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拍打着窗户,林夏握着钥匙的手在剧烈颤抖。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将她的影子拉扯得扭曲变形。出租屋的密码锁发出熟悉的滴声,可当她推开房门,却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水味——那是苏晚晴惯用的玫瑰麝香,此刻混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在空气中编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

    玄关处,两双拖鞋并排摆放着。除了她和陆沉的情侣款棉拖,赫然多了一双酒红色的绸缎拖鞋,鞋跟处还沾着细碎的金箔。林夏弯腰捡起拖鞋时,发现鞋底印着巴黎老佛爷百货的烫金logo,这与她在地摊买的十五元拖鞋形成刺眼对比。

    客厅茶几上,半杯红酒还泛着猩红的光泽。高脚杯边缘印着枚口红印,正是苏晚晴今天涂的豆沙色。林夏的目光扫过沙发,羊绒毯下露出一角蕾丝边——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黑色内衣,肩带处的珍珠装饰在月光下闪烁,像是在无声嘲笑她的天真。

    不可能......林夏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踉跄着冲向卧室,却在门口猛地刹住脚步。床头柜上,拆开的避孕套包装随意丢弃着,乳胶薄膜皱成令人作呕的形状。垃圾桶里,用过的湿巾上还残留着暧昧的痕迹,旁边躺着苏晚晴的迪奥口红,外壳上印着清晰的牙印。

    记忆突然翻涌。三个月前,陆沉将她抵在这面墙上,声音沙哑地说:等你考上研,我们就结婚。那时他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眼神里满是温柔。而现在,同样的墙面,同样的床铺,却承载着他和另一个女人的欢愉。

    衣柜门虚掩着,林夏颤抖着拉开,陆沉的西装外套凌乱地堆在她的连衣裙上。她伸手去够挂在顶层的羊毛衫,却带出一团黑色真丝睡衣——那是苏晚晴的尺码,领口处绣着S.W.Q的缩写。睡衣滑落时,一张房卡掉在地上,烫金的半岛酒店字样刺痛她的双眼。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陆瑶发来的消息:嫂子,晚晴姐说她和我哥要去处理以前的误会,可能要晚点回来。林夏盯着屏幕,突然笑出声来。这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压抑的呜咽。她跌坐在地板上,周围散落着陆沉送她的项链、他们的合照、还有那张承诺求婚的手写信。

    照片里,陆沉在樱花树下亲吻她的额头,背后的天空湛蓝如洗。而现在,同样的樱花树,见证的却是他和苏晚晴的旧情复燃。林夏抓起相框,用力砸向墙面。玻璃碎裂的瞬间,飞溅的碎片划伤了她的脸颊,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在淡紫色裙摆上,开出妖冶的花。

    抽屉深处,陆沉准备的求婚戒指盒还静静躺着。林夏打开盒子,铂金戒圈内侧刻着L.C

    &

    L.X,可如今,这承诺比碎玻璃更锋利。她将戒指狠狠摔在地上,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林夏浑身僵硬地转头,看见苏晚晴倚在门框上,发丝凌乱,脖颈处的吻痕清晰可见。她穿着陆沉的白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大腿,涂着蔻丹的指尖把玩着陆沉的实验室门禁卡。

    这么晚还不睡苏晚晴的声音带着餍足的慵懒,她踩着高跟鞋走近,香水味将林夏彻底笼罩,阿沉说要和你谈谈,不过......她俯身捡起地上的戒指,对着月光转动,有些事,早点看清比较好。

    林夏猛地扑过去抢夺戒指,却被苏晚晴反手推到床上。床头柜上的台灯应声倒地,黑暗中,苏晚晴的笑声像是毒蛇吐信:你以为他真的爱你不过是把你当替代品罢了。她的指甲划过林夏的脸颊,当年他在我楼下跪了整夜,求我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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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苏晚晴脸上扭曲的得意。林夏感觉胸腔里有什么彻底断裂,她抓起枕头下的美工刀,刀刃抵住苏晚晴的喉咙:再说一遍

    就在这时,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陆沉出现在门口,西装领口歪斜,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他看见眼前的场景,瞳孔骤然收缩:林夏,你疯了

    苏晚晴适时地发出呜咽:阿沉救我......她往陆沉怀里钻去,发丝扫过林夏的手背。林夏看着陆沉毫不犹豫地护住苏晚晴的模样,突然松开了手。美工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沉,我们分手吧。林夏的声音出奇平静,却带着令人心惊的决绝。她望向窗外,暴雨倾盆而下,就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陆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苏晚晴的抽泣声打断。

    林夏转身走向衣柜,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当她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时,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短信:林小姐,陆沉和苏晚晴的婚礼请柬,提前送你一份。附件里,两人穿着婚纱礼服,笑容甜蜜。而婚礼日期,正是她考研的前一天。

    第七章:崩溃爆发

    行李箱的拉链发出刺耳的声响,林夏将最后一件毛衣塞进去时,指甲在箱角划出三道白痕。手机屏幕还亮着那条婚礼短信,时间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窗外的雨势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愈发猛烈,仿佛要将这座城市都淹没。

    她跌坐在床边,目光扫过床头那面照片墙。二十多张照片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记录着她和陆沉从相恋到同居的点点滴滴。有他们在海边追逐浪花的背影,有陆沉为她庆生时戴着滑稽生日帽的模样,还有去年初雪时,他在雪地里笨拙地堆出的爱心。

    骗子……全都是骗子……林夏的声音混着雨声,沙哑得近乎破碎。她颤抖着伸手,一把撕下最中间那张合照——那是他们在樱花树下拍的,陆沉搂着她的肩膀,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照片被撕成两半的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也在她心里彻底碎裂。

    她疯狂地撕扯着其他照片,泪水不断涌出,模糊了视线。纸片纷飞中,她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紧接着是高跟鞋叩击地板的声响。苏晚晴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得意:这么急着走阿沉的东西还没收拾完呢。

    林夏猛地转身,看到苏晚晴穿着一件价值不菲的真丝睡袍,手中拎着一个精致的行李箱,正慢悠悠地走进卧室。她身后的门外,陆沉背对着房间,倚在墙上,双手插兜,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你滚!林夏抓起手边的相框,朝着苏晚晴砸去。相框擦着她的耳边飞过,重重砸在墙上,玻璃应声而碎。苏晚晴却不躲不闪,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像是在无声地嘲讽林夏的狼狈。

    何必这么激动呢苏晚晴慢条斯理地走到衣柜前,开始一件件取出陆沉的衣服,阿沉本来就不属于你,你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她故意将衣服扔在地上,高跟鞋踩着林夏的围巾,看看这些,都是我给他买的,你以为他真的会喜欢地摊货

    林夏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她冲向客厅,抄起墙角的棒球棍,又转身冲回卧室,朝着苏晚晴挥去。棍子重重地落在苏晚晴的肩膀上,苏晚晴却只是闷哼一声,脸上依然挂着那令人作呕的笑容。

    打啊,继续打。苏晚晴挑衅地看着林夏,这样阿沉就会更讨厌你。她的话像一把把利刃,刺进林夏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林夏再也无法忍受,她扔下棍子,冲向门外的陆沉。雨水不知何时从虚掩的门缝灌了进来,打湿了走廊的地面。陆沉听到动静,终于转过身,却在看到林夏的瞬间皱起了眉头。

    陆沉,你给我解释清楚!林夏用力捶打着他的胸口,我们的感情算什么你的承诺都是放屁吗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泪水混着雨水,不停地从脸上滑落。

    陆沉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腕,却被林夏用力甩开。别碰我!林夏尖叫着,你和她上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你说要娶我的时候,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今天

    陆沉终于开口,声音冷漠得让人心寒:林夏,别闹了,这样只会让我更反感。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林夏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林夏愣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讽刺。曾经那个会在她生理期为她揉肚子,会在她考研压力大时耐心安慰她的陆沉,如今却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

    就在这时,苏晚晴拖着装满陆沉东西的行李箱走了出来,她挽住陆沉的胳膊,娇声说道:阿沉,我们走吧,别和这种人浪费时间。陆沉看了林夏最后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陆沉!林夏在他们身后大喊,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倔强,我诅咒你们,永远都不会幸福!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回荡,却只换来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林夏跌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拐角。雨水不断冲刷着她的身体,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此刻,她的心已经彻底死去,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绝望。而在她不知道的角落,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等待着将她彻底吞噬……

    第八章:无果质问

    走廊的声控灯在剧烈的争吵中忽明忽暗,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陆沉的西装,指尖传来的布料触感让她恍惚想起从前——那时她总爱窝在他怀里,用同样的力道揪着他的衣领撒娇。此刻这块昂贵的意大利面料下,跳动的心脏早已不再属于她。

    苦衷林夏的笑声混着哽咽,在潮湿的楼道里碎成尖锐的刺,和前女友上床的苦衷还是把求婚戒指送给别人的苦衷她突然扯开陆沉的领带,金属卡扣当啷掉在地上,惊飞了窗外避雨的麻雀。

    陆沉垂眸避开她通红的双眼,喉结滚动了三次才挤出声音:等我处理完……

    处理完继续骗我林夏猛地推开他,后背撞上冰凉的消防栓。金属棱角硌得她生疼,却不及心口万分之一。苏晚晴倚在门框上慢条斯理地涂口红,镜面反射出她上扬的嘴角,豆沙色膏体在唇间晕染开,与林夏记忆里避孕套包装上的痕迹完美重合。

    三年前你考研崩溃,是谁每天守在你床边林夏的声音越来越高,指甲指向陆沉胸口,是谁把奖学金全用来给你买安神药现在你说有苦衷她的质问在楼道里回荡,惊得隔壁邻居打开门缝张望,又在看清局势后匆匆关上。

    陆沉终于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却在触及苏晚晴把玩项链的动作时瞬间黯淡。有些事你不懂。他弯腰捡起领带,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参加学术会议,晚晚她……

    我懂!林夏突然尖叫着打断他,抓起地上的领带狠狠甩在他脸上,我懂你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泪水模糊的视线里,苏晚晴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款步走来,黑色真丝睡袍下若隐若现的吻痕刺得她眼前发黑。

    阿沉,别和她纠缠了。苏晚晴的声音裹着蜜糖,挽住陆沉手臂时故意露出内侧新鲜的抓痕,你明天还要和诺贝尔奖得主视频会议呢。她对着林夏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无名指上的钻戒在昏暗灯光下折射出冷光,毕竟有些人,一辈子都够不到我们的高度。

    林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轰然炸裂。她踉跄着扶住墙,摸到消防栓表面的锈迹。三年前陆沉跪在她面前说我会给你摘星星的画面与此刻重叠,而那个曾说要为她对抗全世界的男人,正任由别的女人用鲜红指甲划过他的手背。

    陆沉,我最后问你一次。林夏深吸一口气,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你有没有……哪怕一秒钟,真心爱过我

    雨声吞没了所有声响。陆沉喉结动了动,目光却始终落在苏晚晴发顶的珍珠发卡上。当他再次开口时,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林夏,成熟点。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林夏。她感觉双腿发软,跌坐在积满雨水的地板上。苏晚晴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混着行李箱滚轮碾过瓷砖的声响。走好啊,那声音渐行渐远,记得把钥匙留在门卫处。

    楼道重归寂静,只剩雨水顺着窗台蜿蜒而下。林夏蜷缩在阴影里,看着自己倒影中破碎的脸。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是考研群弹出新消息——置顶公告栏里,陆沉作为特邀嘉宾的讲座海报赫然在目,而他身旁站着的女伴,正是笑得温婉动人的苏晚晴。

    她颤抖着点开陆瑶的对话框,却发现三天前发的消息还停留在对方正在输入中。相册自动播放功能突然启动,跳出上周偷拍的照片:陆沉在实验室为苏晚晴调试显微镜,两人头挨着头,宛如亲密无间的科研搭档。照片定位显示的时间,正是她在出租屋独自高烧到39度的夜晚。

    窗外惊雷炸响,林夏摸索着摸出藏在内衣夹层的红绳。那是陆沉亲手编的,曾说要等她考上研就换成真正的婚戒。此刻绳结早已磨损,末端系着的许愿铃铛却突然发出清脆声响——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她扑到窗边,看见陆沉的副驾驶位亮起暖光,苏晚晴正倾身过去为他系安全带,红唇几乎要贴上他的嘴角。

    第九章:绝望深渊

    暴雨拍打着玻璃窗,发出连绵不绝的呜咽。林夏跪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陆沉的汽车尾灯在雨幕中逐渐缩小成两点猩红,直至彻底消失。楼道里还残留着苏晚晴的香水味,混合着潮湿的霉味,像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她的喉咙。

    她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房间,目光扫过凌乱的床铺。床单上还残留着褶皱,那是陆沉和苏晚晴欢愉过后留下的痕迹。枕头旁,陆沉的旧衬衫随意地扔着,领口处沾着陌生的口红印,与苏晚晴今日涂抹的颜色分毫不差。林夏颤抖着拾起衬衫,将脸埋入布料,试图寻找曾经熟悉的雪松气息,却只闻到刺鼻的玫瑰麝香,熏得她眼眶生疼。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年前的冬天,陆沉被前女友抛弃后,整个人失魂落魄。是她日夜守在他身边,给他熬粥、陪他说话,用了整整一年时间,才将他从黑暗的深渊中拉出来。陆沉走出阴霾那天,在樱花树下向她表白,说:夏夏,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那时的他,眼神炽热而真诚,让她坚信他们会一直走下去。

    可如今,那些甜蜜的过往,那些山盟海誓,都成了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剜着她的心。她想起陆沉考研上岸那天,两人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他搂着她的肩膀,指着墙上贴满的便利贴说:等我博士毕业,就娶你,我们要在海边买一栋房子,每天早上一起看日出。如今,那些便利贴还在,字迹却已模糊,而他的承诺,也早已随风消散。

    林夏缓缓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取出那个被她摔在地上的求婚戒指盒。戒圈内侧刻着的L.C

    &

    L.X,此刻显得格外刺眼。她将戒指套在手指上,却发现尺寸已经不合适了——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连她的手都在提醒她,一切都变了。

    手机在口袋里不停震动,是家人和朋友发来的消息。母亲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吃饭,闺蜜约她周末逛街,可她却没有勇气回复任何一条。她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崩溃大哭。最后,她将手机关机,扔到了床底。

    夜色渐深,房间里一片漆黑。林夏蜷缩在陆沉曾经最爱靠的角落,抱着膝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窗外的雨依旧在下,偶尔有闪电划过,照亮墙上那些被撕碎的照片。她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游走,想起陆沉生病时,她彻夜未眠照顾他;想起她考研压力大到崩溃时,陆沉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想起他们一起养过的那只流浪猫,后来因为陆沉过敏不得不送走……每一个回忆都像一把盐,撒在她血淋淋的伤口上。

    不知过了多久,林夏起身打开了灯。刺眼的光芒让她眯起眼睛,她环顾四周,这个曾经充满温馨与爱意的家,如今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绝望。她走到衣柜前,将陆沉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出来,那些昂贵的西装、衬衫,还有她亲手为他织的围巾,此刻在她眼中都成了垃圾。

    就在她收拾东西时,一张泛黄的纸条从陆沉的一本旧书里掉了出来。林夏弯腰捡起,上面是陆沉的字迹:等夏夏考上研,我要带她去迪士尼,给她买最大的城堡蛋糕,让她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看着这张纸条,林夏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却无人回应。

    哭累了,林夏躺在满地狼藉中,望着天花板发呆。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已经抽离,只剩下一具空壳。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瓶上。那是她为了应对考研压力准备的,一直没用过。此刻,那个小小的瓶子,却仿佛在向她招手。

    林夏坐起身,伸手握住安眠药瓶。她的手在颤抖,内心在挣扎。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她还有家人,还有梦想;可情感却让她无法忍受这锥心的痛苦。就在她犹豫不决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是有人在争吵。林夏走到窗边,向下张望,昏暗的路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陆瑶,她正在和一个男人激烈地争吵着,而那个男人,竟是陆沉……

    第十章:心灰意冷

    晨光透过蒙尘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夏蜷缩在沙发角落,身上还穿着三天前的睡衣,发丝油腻地黏在脸颊两侧。茶几上堆满了外卖盒,早已变质的食物散发着酸腐气息,与屋内凝滞的空气融为一体。

    手机在充电座上不断震动,屏幕亮起又熄灭。母亲发来二十三条语音消息,从最初的关切询问到后来带着哭腔的恳求;闺蜜连续打了十七通电话,最后发来消息:夏夏,你开门,我给你带了最爱吃的栗子蛋糕。

    这些声音和文字像隔着厚重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无法在她死寂的心湖激起半点涟漪。

    考研倒计时牌还挂在墙上,鲜红的32天刺痛着她的双眼。曾经贴满励志便签的书桌早已被灰尘覆盖,摊开的复习资料上,用荧光笔标注的重点段落晕染成模糊的色块。林夏机械地翻着《西方文论》,书页间滑落出陆沉去年送她的银杏书签——那时他说这是从母校百年老树上捡的,寓意一生一叶,只属于你。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得她浑身一颤。林夏我是房东。门外传来中年女人的声音,这个月房租......话音未落,林夏已经抓起钱包,将皱巴巴的钞票从门缝塞出去。她不敢开口,害怕一说话就会暴露自己沙哑到认不出的嗓音。

    午后暴雨倾盆,林夏盯着天花板上蜿蜒的水渍,突然想起和陆沉同居后的第一个雨天。那时他抱着吉他坐在飘窗边,为她唱《晴天》,雨水顺着玻璃画出细密的纹路,将两人的身影晕染成温柔的色块。而现在,同样的雨点击打在玻璃上,却只带来彻骨的寒意。

    衣柜深处的婚纱画册不知何时被翻了出来。那是她偷偷买的,原本打算等陆沉求婚就和他一起挑选款式。精美的绸缎裙摆、璀璨的钻石腰带,每一页都曾承载着她对未来的憧憬。林夏将画册一页页撕成碎片,纸片像雪花般飘落在地,突然发现夹层里还藏着张纸条——是陆沉的字迹:给我的小公主,试婚纱那天要第一个吻你。

    楼道里传来邻居小孩的笑声,清脆欢快,却让林夏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踉跄着扑到窗边,用力拉下窗帘,黑暗瞬间将她吞噬。指甲无意识地抠着墙面,在乳胶漆上划出凌乱的抓痕,恍惚间竟觉得这刺痛比心底的空洞好受些。

    深夜三点,冰箱发出轻微的嗡鸣。林夏赤着脚在黑暗中摸索,打开冷冻层,取出那盒早已过期的哈根达斯——是陆沉去年纪念日送的,当时他说:以后每年都给你买限量款。冰淇淋早已冻成硬块,她用勺子狠狠挖下一块塞进嘴里,冷意从舌尖蔓延到心脏,却比不上内心万分之一的冰冷。

    手机在寂静中突然响起特殊提示音——是考研群消息。林夏麻木地划开屏幕,置顶公告更新了:特邀陆沉博士及其未婚妻苏晚晴女士,于考前一周举办学习经验分享会。配图里,苏晚晴穿着水蓝色连衣裙依偎在陆沉身旁,两人手中捧着鲜花,笑容甜蜜得刺眼。

    楼道传来高跟鞋的声响,由远及近。林夏浑身僵硬地贴在猫眼上,看见苏晚晴正踮脚给陆沉整理领带,鲜红的口红几乎要碰到他的嘴唇。亲爱的,明天的讲座......苏晚晴的声音娇滴滴的,要不要顺便宣布婚期就定在考研结束那天怎么样

    林夏后退几步,撞上茶几。玻璃杯应声落地,尖锐的碎裂声中,她听见陆沉低沉的回应:都听你的。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映亮满地狼藉,也照亮了她空洞的双眼。在这寂静的深夜,某个蛰伏已久的念头开始在她心底生根发芽,带着决绝与疯狂的气息。

    第十一章:回忆折磨

    凌晨四点,林夏蜷缩在堆满撕碎照片的地板上,手机相册自动播放功能不知何时被触发。屏幕蓝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照片如走马灯般闪过——陆沉在医院走廊抱着高烧的她狂奔,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他蹲在出租屋狭小的厨房里,笨拙地煎糊了三个鸡蛋只为给她做爱心早餐;还有那个樱花纷飞的傍晚,他单膝跪地,将红绳轻轻系在她腕间,说要把余生都系在这根绳上。

    别放了……林夏颤抖着伸手去关手机,却在触碰到屏幕的瞬间,画面切换成去年跨年夜。镜头里,陆沉的脸被烟花映得通红,他突然扳过她的肩膀,在零点钟声里吻住她的唇,含糊不清的新年快乐混着温热的呼吸,让她心跳漏了半拍。此刻这甜蜜的影像却化作滚烫的铁水,顺着血管灼烧她的五脏六腑。

    记忆不受控地回溯到三年前的深秋。陆沉被前女友抛弃后,把自己锁在昏暗的房间里,三天三夜滴水未进。林夏踹开门时,看见满地啤酒罐和撕碎的机票,他蜷缩在床角,胡茬疯长的脸埋在臂弯里,像只受伤的困兽。阿沉,吃点东西吧。她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把温好的粥递到他面前,手腕被他突然抓住时,骨节硌得生疼。

    那些日子,她每天五点起床熬百合粥,把药片碾碎混在蜂蜜水里哄他喝下。陆沉整夜整夜地做噩梦,她就守在床边,轻声哼着童谣,直到他的呼吸重新变得平稳。有次他突然清醒,通红的眼睛盯着她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林夏把削好的苹果塞进他手里,笑着说: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啊。却在转身时红了眼眶——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感情早已超越了亲情。

    手机相册跳到他们同居后的第一张合影。照片里,林夏戴着兔子耳朵发箍,手里举着刚烤好的曲奇饼干;陆沉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嘴角的弧度温柔得能溺死人。那时他总说:夏夏做的饭,比米其林三星还好吃。可如今,厨房橱柜里的情侣围裙早已落灰,苏晚晴用过的红酒杯却还摆在洗碗池里,杯壁的口红印像道永远洗不掉的耻辱。

    最残忍的记忆突然清晰如昨。陆沉走出抑郁那天,樱花树下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他肩头。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夏夏,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不等她反应,温热的唇已经覆上来,混杂着樱花香的吻落得又急又乱。后来他说,在最黑暗的日子里,是她眼里的星光把他拽回人间。

    而现在,那些星光早已熄灭。林夏翻出收藏夹里积灰的旅行攻略,他们曾计划毕业后来场环球之旅,首站就是陆沉承诺过的冰岛极光。攻略文档最后更新时间停在三个月前,新增的备注写着:要给夏夏拍最美的照片,让她发朋友圈被所有人羡慕。她颤抖着将文档拖进回收站,清空的瞬间,窗外突然炸响惊雷。

    雨声中,林夏听见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她躲进衣柜,在黑暗中屏住呼吸。脚步声由远及近,是陆沉的声音:东西都收拾好了苏晚晴娇笑着回答:放心,重要文件我都备份了三份。林夏捂住嘴,指甲掐进掌心,看着衣柜门缝透出的光亮里,两道身影交叠着靠近床边。

    对了,苏晚晴的声音突然压低,那个林夏……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吧衣柜里的林夏浑身发冷,听见陆沉轻笑一声:她能做什么不过是个拎不清的小孩。随着床垫下陷的声响,他们的对话被水声淹没。林夏蜷缩在挂满陆沉旧衬衫的黑暗里,鼻腔充斥着他残留的雪松气息,而这味道,此刻比砒霜更致命。

    手机在衣兜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语音:夏夏,你爸住院了,肝癌晚期……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衣柜门突然被大力拉开,刺目的光线中,苏晚晴穿着陆沉的白衬衫,眼神里闪过惊讶,随即变成得意的笑:呀,原来在这里躲着啊。

    第十二章:最后的念想

    暴雨冲刷着防盗窗的铁栏,林夏攥着手机的手不停发抖。母亲带着哭腔的语音还在耳边回荡,病房消毒水的气味仿佛穿透屏幕涌来。她踉跄着扶住衣柜,陆沉的衬衫擦过脸颊,布料上陌生的香水味让她胃部翻涌。

    夏夏你在听吗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母亲的声音被电流声割裂,林夏突然挂断通话,将手机狠狠砸向墙壁。塑料壳碎裂的声响中,她跌坐在满地狼藉里,眼前浮现出父亲鬓角的白发——那个总把我闺女是最优秀的挂在嘴边的男人,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等待死亡宣判。

    雨不知何时停了,潮湿的空气裹着闷热渗入房间。林夏机械地站起来,开始收拾散落的物品。撕碎的照片被她一片片拼起,胶带在指尖拉出刺耳的声响。当陆沉在樱花树下微笑的脸重新完整,她突然想起他曾说:等你考上研,我们就带爸妈去拍全家福。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林夏将拼好的照片塞进抽屉最底层。衣柜里,陆沉的衣物被她一件件扯下,却在摸到那件灰色毛衣时停住了手——那是她织了三个月的生日礼物,袖口还留着不小心烫出的小洞。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陆沉穿着这件毛衣在厨房笨拙地包饺子,面粉沾在睫毛上,却固执地说要给她做爱心晚餐。

    骗子……林夏将毛衣紧紧抱在胸前,泪水滴落在毛线编织的纹路里。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幸福,原来只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她翻出藏在床垫下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心事,最新的记录停在三天前:阿沉说实验室忙,可他连都忘了说。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林夏猛地合上本子,开始疯狂翻找陆沉的联系方式。微信对话框还停留在三天前的早安问候,电话拨过去却是冰冷的提示音。她冲进陆沉的书房,在堆满论文的桌面发现一张便签,苏晚晴娟秀的字迹刺痛双眼:阿沉,实验数据我整理好了,明早咖啡厅见。

    连续三天,林夏守在陆沉常去的实验室、图书馆、咖啡厅,却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有次在街角远远望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她追着车跑了三条街,高跟鞋磨破了脚后跟,最后只看到苏晚晴从副驾驶座探出身,鲜红的指甲勾着陆沉的领带。

    陆先生交代过,不见任何人。实验室保安第无数次拦住她。林夏站在烈日下,汗水混着泪水滑进嘴角,咸得发苦。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陆瑶发来的消息:嫂子,别再纠缠我哥了,晚晴姐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熄灭。林夏回到空荡荡的出租屋,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考研资料被她一本本塞进纸箱,当摸到那本用了三年的错题集,扉页上陆沉的字迹跃入眼帘:给我的小天才,错题是进步的阶梯。她突然笑出声,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抽屉最深处,那个被摔过的求婚戒指盒还在。林夏打开它,铂金戒指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她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尺寸早已不合适,金属圈深深勒进皮肤。记忆突然闪回陆沉说等你考上研,就把红绳换成真戒指的那个夜晚,他的眼神温柔得能融化冰雪。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林夏轻声呢喃,将戒指狠狠扔进垃圾桶。她取出母亲寄来的全家福,照片里一家人笑得灿烂,父亲的手还搭在她肩头。泪水滴落在照片上,模糊了父亲的笑脸。手机在这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电话:林小姐,您父亲的情况突然恶化……

    林夏握着电话的手剧烈颤抖,耳边传来医生焦急的声音,却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她的目光落在书桌角落的安眠药瓶上,瓶身的标签被她反复摩挲得有些模糊。窗外的夕阳将房间染成血色,她缓缓走向厨房,打开橱柜,取出那把陆沉曾说要给她做一辈子饭的菜刀。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林夏浑身僵硬,听见陆沉带着喘息的声音:夏夏,开门!我知道错了……

    第十三章:无声告别

    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林夏握着钢笔的手指微微发白,信纸边缘已经被泪水晕染出褶皱。母亲的照片就摆在书桌左侧,那是去年春节拍的,父亲举着她送的智能血压仪,笑得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

    妈,对不起。她对着空气轻声说,笔尖在原谅我三个字上反复描摹,墨水层层叠叠,最终变成一团模糊的黑。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掠过晾衣架,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用竹竿绑红布条赶鸟,那时的天空总是很蓝,蓝得让现在的暮色都显得浑浊不堪。

    衣柜被重新整理得井井有条。考研资料整齐码在纸箱里,最上面压着那本错题集,扉页的字迹被她用修正液反复涂抹,却始终能隐隐透出陆沉的笔迹。她取出那件淡粉色连衣裙——和陆沉第一次约会时穿的,裙摆还留着他不小心洒上的可乐渍。布料贴在皮肤上时,她突然想起那晚他慌乱道歉的样子,耳朵红得像熟透的。

    遗书被分成了四份。给父母的那封最短,只写着来生再做你们的女儿;给闺蜜的信里夹着她们去年旅行时的合影,背面写着替我多吃点火锅;甚至还给陆瑶留了张字条,字迹工整得不像出自颤抖的手:照顾好叔叔阿姨,别学我这么傻。

    最后一封摊在书桌上,收件人栏空着,只写了半句话:阿沉,原来最疼的不是背叛,是......

    暮色渐浓,林夏站在镜子前系好蝴蝶结。粉底液盖住了熬夜的黑眼圈,口红却怎么都涂不匀——当年陆沉总说她涂豆沙色最好看,现在看着管身上的迪奥标志,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她打开音响,随机播放的正是他们定情时听的那首《小幸运》,前奏响起的瞬间,喉咙像是被塞进了团棉花。

    收拾完最后的行李,房间恢复成初见时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床头多了束枯萎的满天星——是陆沉考研上岸那天送的,她用纸巾仔细包好花瓣,却忘了爱情早就和这些花朵一样,在某个深夜悄然凋零。月光爬上窗台时,她摸出藏在枕头下的药瓶,128颗安眠药在掌心泛着冷光。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得她差点打翻水杯。屏幕上跳动着妈妈的字样,她盯着闪烁的来电显示,直到铃声自动挂断。未读消息里躺着母亲半小时前发的语音:夏夏,你爸醒了,说想吃你包的荠菜饺子......录音条的波纹在黑暗中起伏,像极了陆沉最后看她时冷漠的眼神。

    林夏走到窗边,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撒在夜幕上的碎钻。楼下的梧桐树枝桠摇晃,她想起陆沉第一次牵她手就是在这样的夜晚,他说以后每个春夏秋冬都要一起看。此刻风卷着沙尘扑在玻璃上,模糊了远处摩天轮的光,也模糊了记忆里他温柔的眉眼。

    安眠药瓶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林夏数到第七颗时,楼下突然传来骚动。她探身望去,陆沉的黑色轿车横在路中间,他跌跌撞撞冲下车,仰头大喊她的名字。苏晚晴踩着高跟鞋追出来,猩红的指甲死死拽住他的袖口:阿沉!你答应过要陪我看星星的!

    夏夏!开门!我什么都告诉你!陆沉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的夜空炸开。林夏看着他凌乱的头发,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也是这样湿漉漉地站在楼下,求她别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药瓶,她轻声哼起那首烂熟于心的歌,最后一颗药片顺着喉咙滑下时,窗外的月亮突然被乌云吞没。

    黑暗彻底笼罩房间前,她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奔上楼。陆沉的嘶吼混着砸门声传来:夏夏!我和苏晚晴的孩子没了!当年她流产是因为......

    门锁被暴力撞开的瞬间,林夏终于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却带着解脱般的轻松。她闭上眼,任由黑暗将自己淹没,而陆沉最后的那句话,永远消失在了逐渐模糊的意识里。

    第十四章:生命终结

    血色的夕阳从窗帘缝隙中渗进来,在林夏苍白的脸上镀上一层虚幻的暖色。她安静地躺在铺着碎花床单的床上,这张承载过无数甜蜜与温存的床,此刻却成了她最后的归宿。床头摆着几封遗书,整齐地叠放在一起,最上面压着那张早已褪色的全家福。

    林夏伸手轻抚照片里家人的笑脸,父亲眼角的皱纹、母亲鬓角的白发、自己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每一处细节都刺痛着她的心。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照片上,晕开一个个小小的水痕。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总是把她扛在肩头,带她去看烟花;母亲会在她生病时彻夜守在床边,温柔地为她擦去额头的汗水。而如今,她却要以这样决绝的方式,与深爱的家人永别。

    安眠药瓶在枕边泛着冷光,128颗药片已经全部被她吞下。胃部传来轻微的灼烧感,意识开始逐渐模糊。林夏缓缓闭上眼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与陆沉初遇时的场景,那时他们都还是青涩的少年,在校园的樱花树下,陆沉对着她腼腆地笑,阳光透过花瓣洒在他的脸上,那一刻,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后来,陆沉被前女友抛弃,陷入人生的低谷。是她不离不弃,日夜陪伴在他身边。她记得那些寒冷的夜晚,自己握着他冰冷的手,给他讲笑话,陪他看日出,一点一点将他从黑暗的深渊中拉出来。当陆沉终于走出阴霾,向她表白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们一起规划未来,憧憬着美好的生活。陆沉说要带她去环游世界,要在海边买一栋房子,每天早上一起看日出,晚上一起数星星。他们还约定,等林夏考上研究生,就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那些甜蜜的誓言,如今都成了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剜着她的心。

    苏晚晴的出现,彻底摧毁了她的世界。林夏想起食堂里那刺眼的一幕,苏晚晴亲昵地坐在陆沉身边,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她从来没有存在过。还有出租屋里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陆沉和苏晚晴用过的计生用品,像一记重锤,将她的希望彻底击碎。

    在意识即将完全消散之际,林夏的脑海中最后浮现的是陆沉的笑容。那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里,陆沉对着她露出的温暖笑容。她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回到那个樱花纷飞的春天,回到他们最初相爱的时候。但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她的爱情早已在背叛与谎言中支离破碎。

    原来,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林夏在心底喃喃自语,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她感到身体越来越轻,仿佛漂浮在云端。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淹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终于解脱了,带着对爱情的失望和对世界的眷恋,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撞开。陆沉疯了似的冲进来,看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林夏,瞬间瘫倒在地。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悔恨,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夏夏,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苏晚晴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陆沉突然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大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晚晴别过脸,不敢与他对视。

    就在这时,林夏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医生焦急地说:林小姐,你父亲已经脱离危险,他一直喊着你的名字……而这一切,林夏再也听不到了。她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是睡着了,嘴角还带着那抹未消散的苦笑,而房间里,只剩下陆沉绝望的哭喊和苏晚晴心虚的辩解,在夕阳的余晖中回荡……

    第十五章:震惊发现

    潮湿的霉味在密闭的房间里发酵,房东捏着鼻子第三次敲响302的房门。逾期两周的房租催缴单被雨水洇湿了边角,贴在防盗门上的水电费欠费通知在穿堂风里簌簌作响。当备用钥匙插进锁孔时,腐坏的空气裹挟着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房东的尖叫穿透楼道,惊飞了窗台筑巢的麻雀。

    三天后,林夏的母亲在殡仪馆的化妆间崩溃痛哭。粉底盖不住女儿发青的唇色,腮红抹不平她凹陷的脸颊,化妆师颤抖的手第三次将假睫毛贴歪。父亲沉默地握着女儿的遗照,相框边缘被他攥出细密的裂痕,照片里林夏穿着学士服笑靥如花,而此刻她安静地躺在冰棺中,身上盖着的党旗是她作为预备党员最后的荣誉。

    消息像病毒般在考研群里蔓延。置顶的讲座公告还挂在群里,陆沉与苏晚晴的合照旁,不知谁发了句:听说那个追着陆教授的女生...在出租屋走了。消息瞬间被撤回,但恐慌的涟漪已经扩散开来。闺蜜举着手机冲进实验室时,只看见陆沉的工位一片狼藉,实验记录本摊开在《基因工程前沿》的书页上,最后一行字停在夏夏爱吃的栗子蛋糕配方。

    陆瑶是从同学口中得知噩耗的。九月的梧桐叶落在她肩头,好友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她浑身发冷。当她颤抖着点开本地新闻网站,弹窗里女研究生疑因感情纠纷自杀的标题刺得她眼前发黑。评论区里有人认出照片里的出租屋,开始扒陆沉与苏晚晴的关系,甚至翻出林夏在考研论坛发过的秀恩爱帖。

    不可能...陆瑶跌坐在台阶上,手机屏幕映出她苍白的脸。聊天记录里苏晚晴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三天前:小瑶真贴心,等阿沉当了博导,一定让他好好谢你。而她置顶的家庭群里,最后一条消息是哥哥半个月前发的:最近忙,别打扰我。

    殡仪馆的白事厅飘着消毒水与菊花混合的气味。陆瑶攥着花束站在角落,看着林夏父母哭到昏厥被抬上救护车。她想起初见林夏时,对方系着围裙给她端来蜂蜜柚子茶,笑说:以后叫我嫂子就行。此刻水晶棺盖折射着冷光,将那张温柔的脸切割成支离破碎的光影。

    疯狂翻找通讯录时,陆瑶才发现哥哥的号码不知何时被拉黑了。她颤抖着输入备注为苏晚晴姐姐的号码,听筒里却传来机械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停机。朋友圈最新动态停在五天前,苏晚晴晒出戴着鸽子蛋钻戒的手,配文是法文永恒,点赞列表里,陆沉的头像静静躺在最上方。

    暴雨在黄昏时分倾盆而下。陆瑶举着伞站在哥哥的公寓楼下,看着23层的窗户漆黑一片。保安说陆先生一周前退了房,行李被一辆黑色奔驰接走。她冒雨跑到陆沉的实验室,却撞见导师铁青的脸:陆沉卷走了项目核心数据,现在整个团队都在找他!

    闪电照亮走廊时,陆瑶在垃圾桶里发现半张撕碎的诊断书。拼凑起来的纸片上,妊娠终止手术同意书的字样刺得她眼前发黑,患者签名栏里,苏晚晴三个字与聊天记录里的笔迹分毫不差。而手术日期,正是林夏在食堂撞见他们的第二天。

    手机在这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段视频。监控画面里,苏晚晴将一叠现金塞进黑衣男子手中,背景是陆沉常去的心理咨询室。画外音带着变声器的扭曲:陆博士的抑郁症病历,苏小姐还要吗陆瑶浑身发冷,突然想起哥哥书桌上那张泛黄的樱花标本——那是苏晚晴当年被迫出国的证据,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雨越下越大,陆瑶的伞被风吹翻。她站在暴雨中,看着手机里不断弹出的消息。家族群里长辈们正在讨论报警,说陆沉涉嫌学术不端;考研群炸了锅,有人爆出苏晚晴在国外的黑料;而她的私信箱里,躺着一条未读消息:陆小姐,你哥和苏晚晴在城南废弃工厂,速来。

    第十六章:真相浮现

    城南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在暴雨中发出刺耳的呜咽,陆瑶举着手机电筒跌跌撞撞地穿过锈迹斑斑的铁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霉味,她的运动鞋踩进积水潭,溅起的水花里漂浮着破碎的实验报告残片,泛黄的纸页上基因编辑的字样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哥!她的呼喊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惊起一群栖息在钢架上的乌鸦。循着远处传来的争执声拐过弯,眼前的景象让她僵在原地——苏晚晴穿着价值不菲的香奈儿套装,正将一叠文件甩在陆沉脸上,暗红色的指甲油几乎戳到他的眼睛。

    你以为装深情就能弥补苏晚晴的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擦玻璃,那些抑郁症病历、自残照片,要是被你的导师和校方看到......她故意拖长尾音,从鳄鱼皮手包里抽出张照片扬了扬,画面里陆沉蜷缩在心理诊疗室的沙发上,手腕缠着纱布。

    陆瑶感觉血液直冲头顶。记忆突然翻涌,她想起十二岁那年,哥哥因为竞赛失利把自己关在房间三天,再出来时眼神空洞得可怕。后来林夏出现,用了整整一年时间才让哥哥重新露出笑容。此刻看着照片里哥哥脆弱的模样,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陆沉面对苏晚晴的纠缠始终退让。

    当年根本没有什么家族威胁!苏晚晴突然狂笑起来,雨水顺着她精心打理的卷发滴落,我不过是傍上了美国佬才甩了你,谁知道你能混得这么好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弹出新消息:陆教授桃色新闻即将曝光,点击量破万。

    陆沉的拳头重重砸在铁架上,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你要多少钱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我把项目奖金都给你,求你放过夏夏......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哭腔。

    陆瑶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你这个骗子!她的怒吼让两人同时转头,苏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陆瑶举起手机,屏幕上播放着那段监控视频:我有你买通黑客的证据!还有你假造流产证明的诊断书!

    苏晚晴的高跟鞋在积水里打滑,她突然扑向陆瑶抢夺手机。混乱中,陆沉一把将妹妹护在身后,却被苏晚晴抓伤了脸颊。别碰她!陆沉像头困兽般咆哮,这让苏晚晴彻底疯狂:好啊陆沉,为了个野丫头连前途都不要了

    她扯开自己的衣领,伪造的伤痕赫然在目:我现在就报警说你家暴!苏晚晴的声音充满恶意,再把这些抑郁症病历寄给你的院士导师,看看他还会不会让一个精神病人继续做国家级项目!

    陆瑶突然想起林夏葬礼上,那些窃窃私语的同学。有人说陆沉学术造假,有人说他和苏晚晴联合剽窃成果。此刻看着苏晚晴手机里蓄势待发的爆料文章,她终于明白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用陆沉的黑料做筹码,不仅要毁掉他的感情,更要夺走他的学术生命。

    等等!陆瑶突然开口,举起手机展示一段录音,这是你和私家侦探的通话,承认买通陆瑶接近我哥。她的声音在发抖,却强撑着冷静,你以为删掉聊天记录就没事了

    苏晚晴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就在这时,厂房外突然响起警笛声。陆沉看着妹妹通红的眼眶,终于崩溃般跪倒在积水里:是我害了夏夏......她求我解释的时候,我明明可以告诉她真相......他的手掌深深插进头发,指缝间渗出鲜血。

    暴雨冲刷着三人的身影,陆瑶蹲下身抱住哥哥颤抖的肩膀。远处传来脚步声,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抬着箱子匆匆走过——那是陆沉实验室的同事,箱子上贴着基因工程核心数据的标签。而苏晚晴的手机还在不断震动,最新消息来自一个陌生账号:陆博士,你的毕业论文抄袭证据,我已经掌握了。

    第十七章:悔不当初

    警车的红蓝灯光穿透雨幕时,陆沉还跪在满地积水里,雨水混着血水顺着指缝滴落。他机械地重复着夏夏对不起,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生锈的铁门。苏晚晴被警察带走前,特意凑到他耳边低语:你的学术生涯,从今天起彻底完了。这句话终于让他抬起头,却只看到女人钻进警车时得意的笑容。

    陆瑶颤抖着将手机递到他面前,屏幕上是林夏的遗书照片。那些熟悉的字迹像锋利的手术刀,在他心脏上划出无数伤口:阿沉,原来最疼的不是背叛,是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最后一行字被泪水晕染得模糊不清,陆沉却仿佛看到她握着笔,在绝望中写下这些话的模样。

    哥,这是她留给你的。陆瑶哽咽着掏出个信封,边缘被反复摩挲得起了毛边。陆沉颤抖着拆开,掉出的不仅是遗书,还有张泛黄的电影票根——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票,背面写着要和阿沉看一万场电影。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林夏穿着淡粉色连衣裙,发梢还沾着爆米花碎屑,笑得比银幕上的女主角还要灿烂。

    实验室被查封的通知来得比预想更快。当导师带着保安闯入时,陆沉正对着电脑反复观看林夏的最后一条语音。她的声音带着笑意:阿沉,我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等你回来哦。

    而他当时的回复是:别等了,我不回去。这句话被无限循环播放,像一记记重锤砸在他心上。

    陆沉,你涉嫌学术造假、数据剽窃。导师摘下眼镜擦拭,语气里满是失望,校方决定暂停你的研究资格,配合调查。

    陆沉没有辩解,只是盯着墙上林夏送的素描画像——那是她熬夜三个月完成的,画中他握着试管,眼神坚定而温柔。此刻画像边缘被雨水侵蚀,他的脸已经模糊不清。

    疯狂寻找苏晚晴的日子里,陆沉像头困兽。他翻遍了她所有的社交账号,发现她早已注销了国内的联系方式。私家侦探发来的最后一张照片里,苏晚晴戴着墨镜站在机场,行李箱上贴着巴黎的托运标签。而他给她的三百万封口费,早已被转到十几个海外账户。

    深夜的出租屋弥漫着腐坏的气息,陆沉蜷缩在林夏自杀的那张床上,抱着她留下的毛衣。布料上残留的薰衣草洗衣液味道已经淡去,却依然固执地刺痛他的鼻腔。他开始整夜整夜地看他们的合照,每一张笑脸都在提醒他,自己是如何亲手毁掉了这份纯粹的感情。

    某天清晨,陆沉在信箱里发现了个匿名包裹。拆开后,里面是个U盘和一叠文件。U盘里是苏晚晴和黑客的完整通话录音,文件则是她伪造论文数据的证据。寄件人只留下一行字:她害了太多人。

    陆沉盯着这行字,突然想起林夏葬礼上,那个始终戴着口罩的神秘身影。

    当他带着证据冲到警局时,却得知苏晚晴早已在巴黎被捕。跨国诈骗、学术造假、敲诈勒索,每一项罪名都足够让她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可这一切对陆沉来说,都太晚了。他失去的不仅是学术前途,更是那个愿意用生命爱他的女孩。

    回到空荡荡的家,陆沉打开电脑,开始撰写自白书。他要将所有真相公之于众,包括自己的懦弱、苏晚晴的阴谋,还有林夏的绝望。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他的眼泪滴落在键帽上,模糊了字母X——那是林夏名字的缩写。

    就在他即将完成时,电脑突然黑屏。再次开机后,所有文件都变成了乱码。陆沉疯狂地重启、恢复数据,却无济于事。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了他惊恐的脸。这时手机响起,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游戏才刚刚开始,陆博士。

    而远处的天空中,一架飞机正冲破云层,朝着未知的方向飞去。

    第十八章:无尽悔恨

    深秋的雨丝斜斜掠过蒙尘的玻璃窗,在302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暗影。陆沉蜷缩在林夏曾最爱倚靠的沙发角落,膝头摊开的是她尚未写完的考研笔记。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桂花标本,那是去年秋天他们在校园里捡拾的,如今香气早已消散,只剩细碎的金粉簌簌落在他颤抖的指尖。

    退学手续办妥的那天,陆沉将烫金的博士录取通知书撕成碎片。纸片如雪花般飘落,盖住了茶几上那张被他反复抚摸到起毛的合照——照片里林夏戴着兔耳朵发箍,笑得眉眼弯弯,而他的手正轻轻搭在她的肩头。如今这只手布满了被烟头烫伤的疤痕,每道结痂都在提醒他,那个说要护她一世周全的誓言,早已在谎言与妥协中支离破碎。

    陆先生,该交房租了。房东的敲门声惊得他浑身一颤。老旧的防盗门缓缓打开,陆沉苍白的脸在门缝中若隐若现,胡茬疯长的下巴上还沾着昨夜的泪痕。当房东瞥见屋内堆积如山的外卖盒和散落满地的安眠药瓶时,到嘴边的催促突然变成了叹息:这房子...你还要续租吗

    深夜的寂静中,陆沉总会听见幻觉般的声响。有时是林夏哼着跑调的歌在厨房煮面,有时是她翻书时纸张沙沙的摩擦声。他会猛地从沙发上坐起,却只看见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墙上投下林夏素描像的残影。画像里她的眼睛似乎在凝视着他,带着他再熟悉不过的温柔与失望。

    林夏的遗书被他装在水晶相框里,摆在床头最显眼的位置。那些用钢笔书写的字迹,如今成了最锋利的刀刃:我以为我们的爱情能战胜一切,却输给了你的沉默和我的执念。

    每当读起这段话,陆沉就会蜷缩成胎儿的姿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胸口那团灼烧般的疼痛。

    某天整理衣柜时,他在最底层发现了个精致的礼盒。打开的瞬间,泪水模糊了视线——那是他原本打算求婚时用的戒指,内侧刻着的L.C

    &

    L.X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礼盒旁还躺着本未拆封的孕检手册,扉页上林夏用彩色笔写着:给我们未来的小宝贝。这个发现让他彻底崩溃,在衣柜前跪了整整一夜,额头抵着林夏留下的毛衣,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陆瑶偶尔会来送些换洗衣物,每次都能看见哥哥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有次她悄悄打开门缝,看见陆沉正对着镜子重演那场致命的争吵,他模仿着自己冷漠的语气,突然挥拳砸向镜面。玻璃碎裂的瞬间,飞溅的碎片划伤了他的脸颊,而他只是盯着镜中无数个破碎的自己,发出绝望的笑声。

    随着调查深入,苏晚晴的罪行逐渐曝光。新闻报道里,她戴着手铐被押解的画面在电视上循环播放,可陆沉对此毫无反应。他的世界早已停摆,每天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清晨抚摸林夏留下的每一件物品,午后对着遗书发呆,夜晚在酒精与安眠药中寻找短暂的安宁。

    某个暴雨倾盆的夜晚,陆沉在书桌暗格里发现了个日记本。翻开的瞬间,他的呼吸停滞了——那是林夏的孕期日记,字里行间满是对新生命的期待:今天宝宝第一次胎动,我摸着肚子对他说,爸爸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最后一页的日期,正是她在食堂撞见自己和苏晚晴的前一天。

    窗外的雷声炸响,陆沉抱着日记本冲出家门。雨水浇透了他单薄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疯了般地冲向医院。当他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妇产科,医生看着他递来的日记,遗憾地摇头:这位先生,您的太太...并没有来过医院。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将陆沉最后的希望击碎。他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手机突然响起陌生来电。接通的瞬间,电流杂音中传来扭曲的机械音:陆博士,你以为这就是全部真相

    不等他回应,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那是林夏最爱的《小幸运》的旋律,却被处理得阴森可怖。

    陆沉站在霓虹闪烁的街头,望着雨幕中自己模糊的倒影。身后的电子屏突然切换画面,林夏的照片出现在巨大的广告牌上,下方滚动播放着一行猩红的字:游戏还在继续,猜猜下一个牺牲者是谁

    第十九章:孤独余生

    凛冽的北风卷着细雪掠过墓园,陆沉跪在林夏的墓碑前,冻僵的手指抚过碑面上她的名字。夏夏两个字被他摩挲得发亮,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那个曾经鲜活的灵魂。保温杯里的热粥早已凉透,他却固执地将勺子递到碑前:今天的粥...放了你最爱的红枣。

    三年过去,曾经意气风发的学术新星彻底销声匿迹。陆沉退掉了所有社交账号,切断与家人朋友的联系,只在每月十五号准时出现在墓园。他的世界缩小成一间堆满林夏遗物的出租屋,和这条通往墓园的蜿蜒小路。有时他会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却发现嘴角牵动的弧度扭曲得可怕——那个能让林夏开怀大笑的自己,早已随着她的离去永远埋葬。

    梅雨季来临时,出租屋的墙壁渗出斑驳的水渍。陆沉蜷缩在发霉的墙角,抱着林夏的旧毛衣。药物成瘾让他的手指不停颤抖,眼前时而浮现出林夏在樱花树下的笑容,时而又闪现苏晚晴得逞的狞笑。某天深夜,他被剧烈的头痛惊醒,发现床头多了张泛黄的电影票——正是他们初遇时那场电影的票根,而他确定自己从未将它放在那里。

    陆瑶最后一次见到哥哥,是在寒冬腊月。她远远望见那个佝偻的身影跪在雪地里,双手深深插进墓碑旁的冻土,嘴里喃喃自语:我挖开...就能找到你了...

    墓碑前堆满了枯萎的满天星,每一束都系着褪色的红绳。当她哭喊着冲过去,陆沉却突然暴起将她推开,眼神里充满警惕:别碰她!你们都想把她抢走!

    学术圈的传闻从未停止。有人说陆沉因情杀入狱,有人说他在实验室服毒自尽,却没人知道那个曾在顶级期刊发表论文的天才,如今靠打零工勉强维持生计。他在便利店值夜班时,会对着监控屏幕里自己的倒影发呆;送外卖时,遇到穿着淡粉色衣服的女孩,总会追着人家跑过几条街,直到被保安当成变态驱赶。

    某个春日清晨,陆沉在墓园发现异常。林夏的墓碑前摆着一束新鲜的铃兰花——那是她最爱的花,也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发间的装饰。泥土里埋着个铁盒,打开后里面是段录像带。老式电视机发出雪花噪点后,画面里出现了苏晚晴的脸:阿沉,你以为这就是结局

    她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身后隐约传来林夏压抑的啜泣。

    暴雨突至,陆沉抱着录像带狂奔回家。老式电视机在闪电中忽明忽暗,画面切换成实验室场景:穿着白大褂的神秘人正在篡改数据,胸前的工牌赫然印着陆沉的名字。当镜头拉近,他惊恐地发现那人右手虎口处有颗红痣——而他的手上,根本没有这颗痣。

    午夜的电话铃声划破死寂。陆沉颤抖着接起,电流声中传来机械变调的声音:游戏该进入终章了。

    不等他回应,对方便报出了陆瑶的住址和下班路线,猜猜看,下一个像林夏那样从高楼坠落的,会是谁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墙上林夏的素描像,画中少女的眼睛仿佛在流泪。

    陆沉发疯似的冲向陆瑶的住处。雨幕中,他看见公寓顶楼有个熟悉的身影。当他浑身湿透地撞开天台铁门,只看见地上散落的铃兰花,和一张便签:来实验室找我,否则她就是下一个。

    远处的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陆沉展开便签的手突然僵住——便签背面,是林夏独有的、带着小尾巴的签名。

    第二十章:血色夕阳

    十年后的深秋,梧桐叶铺满了302室窗外的小径。陆沉坐在褪色的藤椅上,面前的茶几摆着早已凉透的桂花茶。瓷杯边缘有道细小的裂痕,是那年林夏生气时不小心摔的,他却固执地用金缮修复,让裂缝处蜿蜒的金线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暮色渐浓时,他缓缓起身。玻璃窗上倒映着他沧桑的面容——眼角布满皱纹,鬓角白发丛生,唯有眼神依然执着而空洞,仿佛还停留在那个血色夕阳染红窗台的傍晚。手指抚过冰凉的玻璃,窗外的夕阳正一点点下沉,将天空染成如泣如诉的殷红色,与记忆中的场景完美重叠。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这些年,他无数次试图拼凑出当年的真相。那个神秘的录像带和电话,将他引向一个更大的阴谋——原来苏晚晴背后还有个神秘组织,他们觊觎陆沉的科研成果,策划了这场长达数年的布局。林夏的死,不过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用来击垮他的意志。

    陆瑶早已成家,却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他能理解妹妹的恐惧——那个雨夜在实验室的追逐,那些神秘的死亡威胁,早已让她的生活支离破碎。但他无法停止调查,哪怕每接近真相一步,都让他更加痛不欲生。他走访当年的同学、导师,甚至潜入废弃的实验室,寻找那些被掩埋的证据。

    然而,所有的线索都在某个节点戛然而止。那些可能知情的人,要么意外身亡,要么突然失踪。他的调查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警告信、恐吓电话接踵而至,但他早已无所畏惧。在他心中,唯有找出真相,才能告慰林夏的在天之灵。

    夕阳的余晖洒在林夏留下的日记本上,陆沉翻开泛黄的纸页,指尖轻轻划过那些熟悉的字迹。今天阿沉又熬夜做实验了,我给他煮了当归鸡汤,希望他能照顾好自己。阿沉说等我考上研,就带我去看极光,我好期待那一天。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门外站着个陌生的年轻人,递给他一个密封的信封。有人让我交给你。年轻人说完便匆匆离去。陆沉打开信封,里面是张老照片——照片中,林夏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身后是那个有着红痣的神秘人。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真相在城西旧仓库。

    心跳骤然加速,陆沉抓起外套冲出门。深秋的风裹挟着寒意,却无法冷却他沸腾的血液。城西旧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声响。昏暗的仓库里,堆满了尘封的实验设备和文件。他在角落里发现一个保险箱,密码竟是林夏的生日。

    保险箱里除了当年被篡改的数据原件,还有一盘录像带。插入老式放映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陆沉的世界崩塌了——画面里,林夏被绑在椅子上,面前站着那个神秘人。陆沉必须放弃科研,否则你知道后果。神秘人的声音冰冷无情,林夏的眼神中充满恐惧和绝望。

    录像带的最后,是林夏对着镜头的独白:阿沉,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段视频,不要怪自己。我爱你,从来都不后悔。答应我,好好活下去。泪水模糊了陆沉的视线,他瘫坐在地,痛哭失声。原来,林夏早就知道一切,却为了保护他选择了沉默。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仓库里一片黑暗。陆沉握着录像带,缓缓起身。他知道,这场长达十年的噩梦终于可以结束了。走出仓库,他拨通了陆瑶的电话:小瑶,对不起,这些年让你担心了。我想通了,是时候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了。

    回到302室,陆沉将所有的证据整理好,交给了警方。夜深人静时,他再次站在窗前,望着城市的灯火。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他终于明白,林夏最希望的,不是他沉浸在悔恨中,而是带着她的那份爱,好好活下去。

    晨光中,陆沉将林夏的日记本和他们的合照小心翼翼地收进盒子。他决定离开这座充满伤痛回忆的城市,去完成他们未竟的梦想。临走前,他最后一次来到林夏的墓前,将一束新鲜的铃兰花放在碑前:夏夏,谢谢你教会我爱与被爱。放心,我会带着我们的回忆,勇敢地走下去。

    转身离去时,陆沉的步伐比十年前坚定了许多。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远方。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那个神秘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看着手中的监控画面——画面里,陆沉正走向火车站。游戏,真的结束了吗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血色夕阳终究会落下,但生活的曙光却永远会在第二天升起。陆沉的故事,或许会成为这座城市的一个传说,但对他而言,这只是人生新的起点。带着对林夏的思念和愧疚,他将在未来的日子里,寻找属于自己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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