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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年灯会初遇,我救下重伤的萧景珩,却不知他是带着血海深仇而来的猎人。

    他予我柔情蜜意,我赠以真心赤诚,直到那封密信揭露所有甜蜜都是精心设计的报复。

    沈家倾覆那夜,我在火海中重生。

    三年后,当我以江南盐商的身份与他重逢时,指尖抚过腰间淬毒的玉佩——这一次,我要他尝尽爱而不得的滋味,要他在真相与悔恨中,碎尽肝肠。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1

    灯会初遇

    大周永和十七年,元宵佳节。

    京城朱雀大街上人潮涌动,各色彩灯高悬,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沈清歌着一袭月白色绣梅花的袄裙,外罩银狐裘披风,在丫鬟翠儿的陪伴下穿梭于熙攘的人群中。

    小姐,您看那盏走马灯,画的是嫦娥奔月呢!翠儿兴奋地指着不远处一盏旋转的花灯。

    沈清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唇角微微上扬。她今年刚满十八,是京城首富沈明远的独女,自幼锦衣玉食,却难得有机会这般自由地逛灯会。

    确实精巧。她轻声应道,目光却被灯影下的一道身影吸引——那是个身着靛蓝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身形修长,正被几个黑衣人围堵在巷口。

    翠儿,那边好像出事了。沈清歌蹙眉,不假思索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小姐!别过去,危险!翠儿慌忙跟上。

    巷口处,那蓝衣男子已与黑衣人交手数招,虽武艺不凡,却因寡不敌众渐落下风。沈清歌看清他面容的一瞬,心跳莫名加速——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即使身处险境也掩不住一身傲骨。

    住手!沈清歌不知哪来的勇气,扬声喝道,我已命人去报官,你们再不住手,休怪官府不客气!

    黑衣人动作一滞,其中一人冷笑道:小娘子少管闲事!话音未落,远处果然传来官差的呼喝声。黑衣人咒骂一声,丢下一句萧景珩,今日算你走运,便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被唤作萧景珩的男子捂着受伤的左臂,踉跄几步靠在墙上。沈清歌连忙上前:公子可有大碍

    萧景珩抬眼,四目相对的刹那,沈清歌只觉心头一颤。他的眼睛如墨般漆黑,却又似有星辰闪烁,让她一时移不开视线。

    多谢姑娘相救。萧景珩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痛楚,在下萧景珩,不知姑娘芳名

    沈清歌。她下意识回答,随即意识到不妥,连忙补充道,公子受伤了,我府上有上好的金疮药,不如...

    小姐!翠儿急得直跺脚,这如何使得

    萧景珩微微一笑:沈姑娘好意心领了,只是男女有别,恐有损姑娘清誉。

    沈清歌咬了咬唇,忽然灵机一动:今日元宵佳节,我父亲在府上设宴,邀请了不少青年才俊。公子若不嫌弃,可随我一同前往,只说是我表哥便是。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点头:那便叨扰了。

    2

    情愫暗生

    沈府后花园的凉亭中,沈清歌小心翼翼地为萧景珩包扎伤口。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了几分旖旎。

    沈姑娘手法娴熟。萧景珩看着她灵巧的手指,轻声道。

    沈清歌脸颊微热:家父常年在外经商,偶有受伤,我便学了些医术。她顿了顿,萧公子为何会遭人追杀

    萧景珩神色一黯:家父曾任兵部侍郎,因得罪权贵被贬。那些人...是来讨旧债的。

    沈清歌心头一紧:令尊可是萧远山萧大人

    姑娘知道家父

    萧大人清正廉明,当年那案子...沈清歌忽然噤声,意识到自己失言。

    萧景珩苦笑:姑娘不必忌讳。家父含冤而逝,我此次回京,正是要为父申冤。

    沈清歌望着他坚毅的侧脸,心中升起一股敬佩之情:萧公子若有需要,沈家愿尽绵薄之力。

    萧景珩深深看她一眼:沈姑娘为何对我这般好我们素不相识...

    我...沈清歌一时语塞,只觉心跳如鼓,半晌才低声道,或许是因为,初见公子时,便觉得似曾相识。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清歌...

    这一声呼唤,让沈清歌浑身一颤,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一时竟忘了抽回手。

    3

    喜结连理

    三个月后,沈府张灯结彩,喜气盈门。

    沈清歌身着大红嫁衣,端坐在闺房中,听着外面喧天的锣鼓声,仍觉得这一切如梦似幻。那日灯会相遇后,萧景珩便常来沈府拜访,时而带些新奇的小玩意,时而为她吟诗作画。不过短短数十日,两人便情投意合,私定终身。

    小姐,吉时到了。翠儿红着眼眶为她盖上红盖头,萧公子...不,姑爷已经在厅上候着了。

    沈清歌轻轻嗯了一声,心跳如雷。她将手搭在翠儿臂上,一步步走向她人生的新篇章。

    拜堂仪式庄重而温馨。当沈清歌透过盖头下方的缝隙看到萧景珩那双修长的手时,心中满是甜蜜。她想起昨日他偷偷翻墙来见她,在她窗前立下誓言:清歌,此生定不负你。

    洞房花烛夜,萧景珩轻轻掀开她的盖头,眼中满是惊艳与柔情:娘子,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妻了。

    沈清歌羞赧低头,却被他抬起下巴。四唇相接的瞬间,她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融化在他的怀抱中。

    婚后的日子如蜜里调油。萧景珩虽无功名在身,却才华横溢,帮着沈明远打理生意,很快成为得力助手。沈清歌每日最幸福的时刻,便是看着夫君与父亲在书房议事,或是与他一同在花园赏月谈心。

    景珩,你说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吗某个夜晚,沈清歌靠在他肩头,轻声问道。

    萧景珩抚摸她长发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当然。我会让你永远幸福。

    沈清歌没有看到他眼中转瞬即逝的阴霾,只沉浸在这甜蜜的承诺中。

    4

    真相撕裂

    永和十八年冬,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覆盖了京城。

    沈清歌捧着刚熬好的参汤,轻手轻脚走向书房。萧景珩近日总是忙到深夜,她心疼不已,特意亲自下厨为他准备宵夜。

    书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萧景珩与一个陌生男子的对话声。

    ...证据已经收集齐全,只等时机成熟。

    林公子,十五年的隐忍,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林公子沈清歌心头一跳,手中托盘险些滑落。她屏住呼吸,继续聆听。

    沈明远那个老贼,当年陷害我父亲通敌叛国,害得我林家满门抄斩。若非师父相救,我早已是刀下亡魂。萧景珩的声音冰冷刺骨,与平日温柔判若两人,如今我娶他女儿,获取他信任,就是要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沈清歌如遭雷击,参汤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热汤四溅。

    书房门猛地被拉开,萧景珩——不,应该是林景珩——面色阴沉地站在门口。看到泪流满面的沈清歌,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冷漠。

    你都听到了他冷冷问道。

    沈清歌浑身发抖:你...你接近我,娶我,都是为了报复我父亲

    林景珩沉默片刻,残忍地点头:不错。十五年前,你父亲为谋夺我林家产业,勾结权贵诬陷我父通敌。林家三十八口,除我之外无一幸免。

    不可能!沈清歌嘶声道,我父亲绝不会做这种事!

    证据确凿。林景珩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扔在地上,这是当年你父亲与兵部尚书往来的密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如何构陷我父。

    沈清歌颤抖着拾起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确实是父亲的笔迹。她双腿一软,跪坐在地:所以...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

    林景珩别过脸去:是。

    那你为何...为何要...沈清歌哽咽难言,想起那些耳鬓厮磨的夜晚,心如刀绞。

    为了让你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楚。林景珩的声音如淬了毒的刀,明日,你父亲就会因私通敌国的罪名入狱。

    沈清歌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怎能如此狠毒!

    狠毒林景珩冷笑,比起你父亲做的,这算什么

    沈清歌突然扑上前抓住他的衣襟:景珩,求你...我父亲年事已高,受不得牢狱之苦。你要报仇冲我来,我愿代父受过!

    林景珩无情地掰开她的手指:太迟了。

    5

    家破人亡

    三日后,沈明远在狱中畏罪自尽的消息传来,沈家产业尽数查封。

    沈清歌一身素缟,跪在灵堂前,眼神空洞。短短几日,她从云端跌入地狱,夫君成了仇人,慈父成了罪人,而她甚至不知该恨谁。

    小姐,喝点水吧。翠儿红肿着眼睛递上茶盏,您已经三天没进食了。

    沈清歌木然摇头。灵堂外传来脚步声,她抬头,看到一身官服的林景珩带着几个差役走进来。

    奉旨查抄沈府,闲杂人等速速离开。一个差役高声喝道。

    沈清歌缓缓站起,直视林景珩:我父亲已死,沈家已垮,林大人可满意了

    林景珩面无表情:公事公办而已。

    公事沈清歌凄然一笑,林景珩,你骗我感情,害我父亲,此仇不共戴天!

    林景珩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恢复冷漠:要怪就怪你姓沈。说完,他挥手示意差役动手。

    沈家仆从被尽数驱赶,值钱物件一一登记造册。沈清歌被两个差役架着拖出府门,扔在雪地里。

    小姐!翠儿扑过来抱住她,我们去城南的别院,那里还没被查封...

    沈清歌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塞给翠儿:你拿着这个去找我舅舅,让他收留你。我...我另有去处。

    小姐要去哪翠儿惊慌地问。

    沈清歌望向远处巍峨的皇城,眼中燃起冰冷的火焰:去一个能让我变强的地方。

    当夜,沈府突发大火,火势冲天。官府在废墟中找到一具女尸,手腕上戴着沈清歌常戴的玉镯。林景珩听闻消息后,独自在书房坐了一夜,天明时分,眼中布满血丝。

    6

    浴火重生

    三年后,江南扬州。

    细雨蒙蒙中,一艘华丽的画舫停靠在码头。舫上走下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位身着墨绿色长袍的年轻公子,面如冠玉,气度不凡。

    容公子,这边请。当地盐商恭敬地引路,宴席已备好,就等您了。

    这位容公子微微颔首,举手投足间尽是矜贵。谁能想到,这位近年来在江南迅速崛起的商界新贵,竟是当年葬身火海的沈清歌

    宴席上,沈清歌——现在化名容止——从容应对各方恭维,谈笑间敲定了几笔大生意。酒过三巡,一个侍卫匆匆进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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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歌眼中精光一闪,起身告罪:诸位,容某有些急事需处理,先行告退。

    回到画舫内室,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单膝跪地:主子,京城来报,林景珩已升任兵部侍郎,下月将代表朝廷来江南巡查盐务。

    沈清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她走到铜镜前,缓缓摘下发冠,如瀑青丝倾泻而下。镜中的女子已非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沈家小姐,而是一个眼中含霜、心硬如铁的复仇者。

    林景珩,她轻抚镜中自己的倒影,喃喃道,你以为游戏结束了吗不,它才刚刚开始。

    窗外,雨越下越大,仿佛上天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而悲鸣。很高兴继续为您创作这个复仇与救赎的故事的完结部分。以下是《锦瑟误》的后续章节,将完整呈现沈清歌的复仇之路与两人之间复杂的情感纠葛。

    7

    故人重逢

    扬州城最大的酒楼醉仙居今日被包了场。兵部侍郎林景珩奉旨巡查江南盐务,当地官员富商纷纷设宴接风。

    沈清歌一袭月白长衫,腰间悬着价值连城的玉佩,以容止的身份从容步入酒楼。三年光阴将她打磨得越发沉稳,眉宇间那股凌厉之气被完美隐藏在温润如玉的表象之下。

    容公子到!小二高声通报。

    厅内众人纷纷起身相迎。林景珩端坐主位,闻声抬头,目光与沈清歌相接的刹那,他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颤。

    沈清歌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上前拱手行礼:容止见过林大人。久闻大人清正廉明,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林景珩定定看了她片刻,似在确认什么,最终垂眸道:容公子客气了。

    宴席间,沈清歌谈吐不凡,引经据典,对盐务利弊分析得头头是道,引得林景珩频频侧目。当谈及北方战事对盐运的影响时,她故意提及几个只有军中人才知晓的细节。

    容公子如何得知这些军情林景珩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沈清歌轻笑:家父曾在兵部任职,耳濡目染罢了。她故意顿了顿,说来也巧,家父与令尊萧远山大人还是故交。

    林景珩面色骤变,手中筷子啪地落在桌上。满座皆惊,不明所以。

    沈清歌恍若未觉,继续道:可惜后来萧大人遭奸人陷害...家父每每提及,都扼腕叹息。

    容公子,林景珩声音冰冷,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沈清歌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快意如潮。这只是开始,林景珩,我要你尝尝被一点点凌迟的滋味。

    宴席散后,沈清歌刚踏出酒楼,一个黑影便拦住了去路。林景珩站在月光下,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容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8

    迷雾重重

    瘦西湖畔,杨柳依依。

    沈清歌与林景珩并肩而行,表面平静,袖中的手却已紧握成拳。

    容公子很像一位故人。林景珩突然开口。

    哦不知是哪位沈清歌故作好奇。

    一位...已故之人。林景珩目光深远,容公子方才提到家父,不知令尊是

    沈清歌早已编好说辞:家父容谦,曾任兵部郎中,后辞官经商。五年前已过世。

    林景珩眉头微蹙:容谦我似乎未曾听家父提起过。

    官场沉浮,人情冷暖。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不足为奇。沈清歌意味深长地说。

    一阵沉默后,林景珩忽然问道:容公子可曾去过京城

    幼时曾随家父小住。沈清歌面不改色,林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林景珩摇摇头:只是觉得容公子言谈举止,颇有京城世家风范。

    沈清歌笑而不答。两人行至一处凉亭,她忽然提议:听闻林大人棋艺高超,不知可否赐教一局

    林景珩略显惊讶,随即点头。侍从很快摆好棋盘,两人对弈起来。

    黑白交错间,沈清歌故意下出几手当年与林景珩对弈时的招法。果然,林景珩执子的手微微一顿,眼中惊疑更甚。

    容公子的棋路...很特别。

    沈清歌落下一子,轻声道: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林大人以为呢

    林景珩凝视棋盘,忽然道:三年前京城沈家一场大火,沈小姐香消玉殒。容公子可曾听闻

    沈清歌心跳如鼓,面上却波澜不惊:略有耳闻。据说那沈小姐是林大人的...夫人

    是。林景珩声音低沉,我负了她。

    沈清歌手中棋子啪地落在棋盘上,乱了阵型。她强自镇定:林大人为何对一个已死之人说这些

    林景珩抬眼看她,目光如炬:因为我觉得,容公子或许认识她。

    四目相对,沈清歌忽觉呼吸困难。就在此时,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大人,京城急报!

    林景珩接过信函,面色大变:容公子,失陪了。说完便匆匆离去。

    沈清歌独自坐在凉亭中,看着棋盘上凌乱的棋子,冷笑一声:林景珩,你也会有心吗

    9

    步步为营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歌以商讨盐务为由,频繁出入林景珩下榻的官邸。她精心设计每一步接触,时而展露与沈清歌相似的习性,时而又截然不同,让林景珩在怀疑与自我否定中煎熬。

    同时,她暗中联络当年沈家旧部,收集林家案的蛛丝马迹。一日,老仆沈忠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小姐,老奴查到当年那封密信可能系伪造!

    沈清歌手中的茶盏一颤:此话当真

    沈忠点头:老奴找到当年在兵部当差的书吏,他说萧大人的案子另有隐情。真正的幕后黑手可能是...

    是谁沈清歌急问。

    当朝太师,赵泓。

    沈清歌如遭雷击。赵泓是林景珩的恩师,正是他在林家满门抄斩时救下林景珩,培养他长大成人。

    若真如此...沈清歌喃喃自语,那林景珩也不过是颗棋子

    她思绪万千,复仇计划需要重新谋划。当夜,她以容止名义邀请林景珩赴宴,声称要引荐自己的妹妹。

    宴席设在画舫上,沈清歌换回女装,以轻纱遮面,扮作容止的妹妹容婉。当林景珩登船看到她的背影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这位是舍妹容婉。沈清歌以容止的身份介绍道,婉儿,这位就是林大人。

    沈清歌缓缓转身,轻纱下的容颜若隐若现。林景珩死死盯着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容...小姐他声音嘶哑。

    沈清歌微微福身:见过林大人。她故意用与当年一模一样的语调。

    林景珩如坠梦中,整晚目光都未离开她。宴席散后,他急切地拉住容止:令妹...可否告知芳龄

    沈清歌心中冷笑,面上却为难:舍妹年方二十有一,只是...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舍妹曾许配人家,奈何那负心人害得她家破人亡...自此她便郁郁寡欢,很少见客。今日若非我强求,她也不会出来见大人。

    林景珩面色苍白,踉跄后退一步:竟有...如此相似之事。

    10

    真相大白

    林景珩开始频繁造访容府,每次都会带上珍贵礼物,只为见容婉一面。沈清歌时而以容婉身份出现,时而又以容止身份与他周旋,将他折磨得日渐憔悴。

    一个月后,沈清歌觉得时机成熟。她以容婉名义约林景珩在瘦西湖畔的别院相见。

    那日细雨蒙蒙,林景珩冒雨前来,看到容婉一身素衣站在窗前,背影与记忆中的沈清歌重叠。

    容小姐...他轻声唤道。

    沈清歌缓缓转身,这次没有轻纱遮面。林景珩倒吸一口冷气,眼中瞬间涌上泪水:清歌...真的是你

    林大人认错人了。沈清歌冷笑,容婉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女,怎会是您的夫人

    林景珩上前几步,想要触碰她又不敢:我知道是你...这三年,我日日活在悔恨中...

    悔恨沈清歌眼中寒光乍现,林大人害死我父亲,毁我沈家,如今说悔恨二字,不觉得可笑吗

    林景珩痛苦地闭上眼:我当时被仇恨蒙蔽...

    够了!沈清歌厉声打断,林景珩,今日我约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个真相。

    她取出那封密信的副本扔在他面前:这信是伪造的!真正害死你父亲的是赵泓!他利用你报复沈家,为的是掩盖自己当年通敌卖国的罪行!

    林景珩捡起信纸,双手颤抖:不可能...师父他...

    你口中的师父,才是真正的仇人!沈清歌冷笑,而你,不过是他的杀人刀!

    林景珩如遭雷击,跪倒在地。雨水顺着窗棂打湿他的衣袍,他却浑然不觉。

    沈清歌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复仇的快意却突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空虚。

    11

    联手抗敌

    三日后,林景珩不请自来,闯入沈清歌的书房。他面容憔悴,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查证过了,你说的是真的。他声音嘶哑,赵泓...确实是我林家灭门的真凶。

    沈清歌放下手中的账册,冷冷道:所以呢

    我要为林家、为沈家讨一个公道。林景珩单膝跪地,清歌,我知道你恨我,但请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沈清歌静静看着他,三年来的恨意在这一刻变得模糊。她曾无数次想象复仇的快感,却从未想过会是这般滋味。

    起来吧。她最终叹了口气,仇恨只会孕育仇恨。我父亲...确实参与了对林家的构陷,虽非主谋,却也难辞其咎。

    林景珩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原谅我了

    不。沈清歌摇头,但我选择放下。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两人对视良久,终于达成无声的默契。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联手收集赵泓的罪证。沈清歌利用商界人脉,找到了当年被赵泓收买的证人;林景珩则动用官职之便,调出了被封存的军情密档。

    证据确凿,赵泓当年为谋夺林家兵权,勾结敌国陷害忠良,后又借林景珩之手除掉知晓内情的沈明远。

    12

    终局之战

    金銮殿上,林景珩冒死上奏,揭露赵泓罪行。赵泓恼羞成怒,命死士围攻林景珩。危急关头,沈清歌率领沈家旧部杀入殿中救援。

    沈清歌!你竟没死!赵泓惊怒交加。

    沈清歌长剑在手,冷声道:赵太师,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一番激战后,赵泓伏诛,皇帝下旨为林、沈两家平反昭雪。当一切尘埃落定,沈清歌站在金銮殿外,望着满天繁星,恍如隔世。

    清歌。林景珩走到她身边,欲言又止。

    沈清歌没有回头:林大人今后有何打算

    我...林景珩苦笑,我想辞官归田,找个安静的地方了此残生。

    沈清歌终于转身看他:沈家产业需要重整,我一人力有不逮...

    林景珩眼中亮起希望的光芒: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沈清歌轻声道,仇恨已经结束,但生活还要继续。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林景珩热泪盈眶,伸手想要拥抱她,却又怯怯地收回:我不配...

    沈清歌主动上前一步,靠在他肩头:我们都曾被仇恨蒙蔽双眼...但往后余生,我只想好好活着。

    林景珩紧紧抱住她,泪水打湿了她的发丝:清歌,此生绝不负你。

    很高兴为您重写第13章,呈现一个女主独自强大、男主孤独终老的结局版本。这个结局将更加强调女性独立自主的力量,展现女主在经历情感背叛后的成长与蜕变。

    13

    海阔天空

    永和二十一年春,沈家老宅修葺一新,却不是为了婚礼。

    沈清歌独自站在重新修建的沈家祠堂内,亲手将父亲沈明远的牌位安放妥当。她着一袭素白长衫,发间只簪一支白玉梅花簪,干净利落,再无当年那个为爱痴狂的少女模样。

    父亲,沈家回来了。她轻抚牌位,声音平静而坚定,而且会比从前更好。

    祠堂外,沈家旧部与新招募的掌柜们整齐列队,等候她的指示。三年来,沈清歌以容止的身份在江南打下坚实基础,如今平反昭雪,她光明正大地重振沈家商号,将生意从盐铁扩展至丝绸、茶叶、海运,甚至与海外番邦建立了贸易往来。

    小姐,这是南洋来的商船清单。翠儿如今已成长为她的得力助手,递上一本厚厚的账册。

    沈清歌快速翻阅,朱笔勾画:这批香料直接运往长安,不必在扬州卸货。另外,告诉波斯商人,如果他们想要更多的瓷器,就用战马来换。

    是。翠儿犹豫片刻,小姐...林大人递了帖子,想见您一面。

    朱笔微微一顿,随即继续书写:回绝。

    他说...是为当年的事道歉。

    沈清歌终于抬起头,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告诉他,不必了。我与林大人,早已两清。

    窗外,春光明媚。沈清歌放下笔,走向庭院。满园桃花盛开,却再无人与她共赏。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轻轻一握,再张开手时,花瓣已成碎片随风飘散。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难复原。

    林景珩的独白

    岁月如梭,转眼十年。

    林景珩站在沈家商号对面的茶楼上,望着那座气势恢宏的建筑。如今的沈家比当年更盛,商路通达四海,连朝廷都要仰仗三分。而那个曾经被他伤害的女子,已成为大周第一女商人,受万人敬仰。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请柬——沈氏商行今日举行海上贸易开通大典,作为兵部侍郎,他理应出席。可他不敢。

    十年了,他无数次想向她当面道歉,却始终鼓不起勇气。每当看到她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英姿,那种混合着愧疚与钦佩的复杂情感便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大人,时辰到了,该过去了。随从轻声提醒。

    林景珩摇摇头:替我送份贺礼去,就说...我身体不适。

    随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领命而去。林景珩独自留在茶楼,看着远处沈清歌一袭红衣出现在高台上,风采夺目,举手投足间尽是自信与威严。她身边围绕着各路权贵富商,却再没有一个能走进她心里的人。

    就像他一样,这十年来孤身一人,拒绝了所有说亲。每晚闭上眼,都会看到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听到那句林景珩,你也会有心吗

    清歌...他喃喃自语,杯中茶水早已冷却。

    各自的结局

    永和三十五年,南洋某岛屿。

    一艘巨型商船缓缓靠岸,船首站着一位气度非凡的中年女子。沈清歌虽已年过四十,眉宇间的英气却更胜当年。她身后跟着数十名年轻商人,都是她培养的弟子。

    师父,这就是您说的香料岛吗一个年轻女孩兴奋地问。

    沈清歌微笑点头:从今日起,这里将建立沈氏商行的第一个海外据点。

    她极目远眺,海天一色,无边无际。三十七岁的她,已将沈家商号发展为横跨中原、西域、南洋的商业帝国,比父亲当年最辉煌时还要强盛十倍。

    她没有再嫁,却收养了数十名战争孤儿,培养他们成为商界精英。有人问她为何不成家,她总是笑而不答。只有夜深人静时,她才会取出那盏珍藏的嫦娥奔月走马灯,静静看上一会儿,然后收起所有情绪,继续批阅账本。

    与此同时,京城一座清冷宅院中。

    年近五十的林景珩独自对弈。自从赵泓案了结后,他便辞去官职,隐居于此。院中种满了梅花,因为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黑白棋子交错,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元宵夜,灯火阑珊处,一袭白衣的少女对他回眸一笑。

    将军,该用药了。老仆轻声提醒。

    林景珩咳嗽几声,摆手示意不必。他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一方绣帕,上面绣着一枝梅花,早已褪色。这是当年沈清歌留给他的唯一信物。

    清歌...他将绣帕贴在胸口,闭上眼睛。

    窗外,雪花纷纷扬扬落下,覆盖了庭院,也覆盖了过往所有的爱恨情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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