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娘说过，银子是女人最硬的底气。可她死的时候，连一副好棺材都买不起。
林家二房的姨娘死了，府里竟没人通知我。还是小厮来催账，我才知道娘亲咽了气。
二小姐，铺子里还欠着药材商五百两银子，您看......
我看着娘亲瘦骨嶙峋的尸体，那张曾经倾城的脸如今蜡黄干瘪。
五百两。
对林家来说不过是一顿酒席的花销，可对我们二房，却是天文数字。
银子我会想办法，你先下去。
等小厮走后，我跪在娘亲灵前，心如刀绞。
林家是江南三大商贾之一，祖上靠丝绸买卖发家，如今产业遍布大江南北。可这些辉煌，与我这个庶女半点关系都没有。
娘亲当年也是苏州城的名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可惜遇人不淑，被我爹纳为姨娘后，便再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大夫人容不下娘亲，变着法子折磨。这些年来，我们母女二人在林家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如今娘亲走了，我这个没有依仗的庶女，怕是连在林家立足都难。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门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是我那嫡出的妹妹林清华。
她一身湖蓝色锦缎裙子，头戴珍珠花钿，浑身上下无不彰显着嫡女的尊贵。
我刚从城里回来，听说姨娘过世了，特来看看。林清华装模作样地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姐姐节哀。
我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个妹妹比我小两岁，却从小就高我一等。她是大夫人的心肝宝贝，是林家未来的依仗，而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庶女。
对了姐姐，父亲让我告诉你，姨娘的丧事就简办了。毕竟咱们林家是体面人家，不能因为一个姨娘的事情声势浩大。
一个姨娘。
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我娘亲不过是府里死了一只猫。
我知道了。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声音平静得可怕。
林清华见我这副模样，似乎有些不放心：姐姐，你不会怪父亲吧父亲也是为了林家着想。再过三个月，我就要和王家公子成亲了，这个节骨眼上，实在不宜大操大办。
王家。
江南另一大商贾世家，与林家门当户对。这门亲事一旦成了，林家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而我这个庶女，在这盘大棋中，连个棋子都算不上。
姐姐，你也别太难过了。等我嫁到王家，一定会照顾你的。林清华一副施恩的口吻，王家在扬州有个小铺子，到时候我求求夫君，让你去那里当个掌柜的，也算有个营生。
掌柜的。
她要我一个林家小姐，去给别人当掌柜的。
我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多谢妹妹好意，不过不必了。
姐姐你......
我累了，想静一静。
林清华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悻悻离去。
等她走后，我重新跪在娘亲灵前。
娘，您放心，女儿不会让您白死的。林家欠我们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夜色渐深，我独自守在灵前。
忽然想起娘亲生前常说的话：清雅，银子是女人最硬的底气。有了银子，腰杆才能挺直，才不用看人脸色。
可娘亲说这话的时候，我们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现在娘亲走了，我要靠什么挺直腰杆
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二小姐，老爷找您。
我心一沉，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2
林家的正厅里，灯火通明。
我爹林正德端坐在主位上，旁边是大夫人沈氏，下首坐着几个叔伯和堂兄弟。
看这架势，是要开家族会议了。
清雅来了，坐吧。我爹淡淡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情感。
我在末位坐下，环顾四周。这些人平日里对我爱答不理，今天却都来了，显然不是为了慰问。
清雅，你娘的事情我很难过。我爹开口道，她跟了我十几年，也算尽心尽力了。
谢谢父亲。
不过人死不能复生，日子还要继续过。我爹话锋一转，你也不小了，该为自己的前程打算了。
来了。
我心里早有准备，面上却不动声色。
清雅虽是庶出，但也是我林家的女儿。大夫人假惺惺地开口，我们做长辈的，不能不管。
是啊，二妹妹年纪也不小了，该说亲了。我那堂兄林志远也跟着附和。
我冷眼看着这些人，心里冷笑。
什么关心前程，不过是想把我这个累赘尽快处理掉罢了。
我听说城南赵铁匠家的儿子还没娶媳妇。大夫人继续道，人倒是老实，就是家境差了些。不过清雅你也别嫌弃，毕竟......
毕竟我是庶女，配不上好人家，是吗
我的话让厅里一静。
大夫人脸色有些难看：清雅，你这话说的，我是为你好。
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站起身，不过我暂时不想嫁人。
由不得你！我爹一拍桌子，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林家的女儿，该嫁人的时候就得嫁人！
那我问父亲一句，我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不嫁呢
你......我爹被我的态度激怒了，逆女！你娘刚死，你就敢忤逆我
我没有忤逆父亲的意思。我语气平静，我只是想问问，娘亲留下的那个小铺子，能不能给我
此话一出，厅里众人都愣住了。
林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女儿参与生意的事情，还是头一回听说。
铺子我爹皱眉，你要铺子做什么
谋生。
胡闹！大夫人立刻反对，哪有女儿家抛头露面做生意的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夫人说得对。林志远也跟着道，二妹妹，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生意还是老老实实嫁人的好。
我扫视一圈，这些人的态度都写在脸上：坚决不同意。
也对，如果让我掌握了铺子，万一真的做出了名堂，岂不是威胁到了他们的地位
清雅，你娘那个铺子早就不行了。我爹缓了缓语气，这些年亏空严重，根本撑不下去。与其让你去白费力气，不如早点嫁人。
既然撑不下去，那给我也无妨，不是吗
我爹沉默了片刻，显然在权衡利弊。
清雅，你确定要那个铺子
确定。
好，我可以给你。但是有个条件。我爹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如果三个月内你不能让铺子扭亏为盈，就立刻嫁给赵家的儿子。
三个月。
我心里盘算着。娘亲那个铺子我去过几次，确实经营困难。三个月要扭亏为盈，谈何容易
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好，我答应。
清雅你疯了吗林清华忽然开口，那个铺子连年亏损，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做得好
我看向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心中冷笑。
她这是在关心我，还是怕我真的成功了
妹妹的关心我领了。我淡淡道，不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既然清雅执意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我爹拍板道，明天我就让人把铺子的账目拿给你看。
多谢父亲。
我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走出正厅的那一刻，我听到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声。
这丫头怕是受刺激了......
三个月她以为做生意是过家家呢......
等着看笑话吧......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向自己的院子。
娘亲，您看到了吗
这些人从来没有瞧得起过我们。既然如此，我就让他们看看，您的女儿有什么本事。
三个月，足够了。
3
第二天一早，我就来到了娘亲留下的那个小铺子。
铺子位于城东的一条小巷里，门面不大，主要经营些布匹和针线。店门紧闭，门框上还贴着几张欠条。
我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里面积了厚厚的灰尘，货架上稀稀拉拉摆着些布匹，看着就卖不出去的样子。
二小姐，您来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从后面走出来，是铺子里的伙计秦嫂。她跟着娘亲好几年了，算是铺子里唯一可靠的人。
秦嫂，铺子现在什么情况
秦嫂叹了口气：二小姐，实话跟您说，铺子已经撑不下去了。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货款也欠了好几家，再这样下去......
欠了多少
总共大概八百两。
八百两。
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我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心里盘算着对策。
这个铺子的位置其实不算太差，虽然在小巷里，但距离主街道不远。问题是经营方式太传统，货品单一，没有特色。
秦嫂，这附近都有些什么铺子
二小姐，您是想......
我想了解了解竞争对手。
秦嫂愣了一下，随即详细介绍起来。
这一带主要是布庄、绸缎铺、首饰店等，竞争确实激烈。我们这个小铺子夹在中间，既没有大铺子的货品齐全，也没有小摊贩的价格优势，难怪生意不好。
二小姐，您真的要接手这个铺子秦嫂担忧地问。
嗯。我点点头，从今天开始，这里就要变个样子了。
接下来几天，我仔细研究了铺子的账目和周围的市场情况。
越研究，越发现问题所在。
娘亲在世的时候，因为身份地位的关系，做生意总是畏手畏脚，不敢得罪人，也不敢创新。这个铺子就像温水煮青蛙，慢慢地走向死路。
但我不一样。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第四天，我带着秦嫂去了城里最大的布匹市场。
二小姐，咱们没钱进货啊。秦嫂提醒道。
谁说要进货了我笑了笑，我们是来学习的。
整整一天，我在市场里转悠，观察各个摊位的经营方式，记录热销的货品和价格。
晚上回到铺子，我把白天的观察整理成册。
秦嫂，你觉得咱们这一带的女人最需要什么
秦嫂想了想：大概是便宜又好看的衣料吧。现在布料贵，普通人家舍不得买好的，可便宜的又不耐用。
我点点头。
这就是机会。
还有呢
这......秦嫂继续想，可能是一些方便的小东西比如针线盒、顶针什么的。女人做针线活总是要用到，但市面上的要么太贵，要么不实用。
很好。
我在心里有了初步的想法。
第五天，我找到了一个城郊的小作坊，那里专门生产一些便宜的布料。虽然质量一般，但价格确实便宜。
老板，我想和您谈个合作。
作坊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听说我是林家的二小姐，态度还算客气。
林二小姐，您想怎么合作
我想包销您的一批布料，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按我的要求改良工艺，提高质量。
老板有些犹豫：改良工艺要花钱的......
我知道。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我的方案，您看看。
我在纸上画了几种简单的改良方法，主要是在染色和织造工艺上做些调整，成本增加不多，但质量会有明显提升。
老板看了半天，眼睛亮了：林二小姐，您这想法不错啊！
那您愿意合作吗
愿意！不过......
您是担心货款
老板点点头。
这确实是个问题。我现在手里没有现银，但也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这样吧，我先给您写个欠条，三个月后结算。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去林家打听打听，我林清雅说话算话。
老板想了想，最终答应了。
毕竟林家的名声在那里，就算是庶女，也不太可能赖账。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跑了几个地方，联系了一些小作坊和手工艺人，基本上都是赊账合作。
秦嫂看着我忙进忙出，既佩服又担心：二小姐，您这样搞下去，欠的钱会越来越多的。
秦嫂，做生意就是这样，要敢于投入。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如果什么都不敢尝试，那永远只能原地踏步。
可是万一失败了......
失败了就失败了。我笑了笑，反正我本来就一无所有。
是的，一无所有。
所以我无所畏惧。
4
半个月后，第一批货终于到了。
不是传统的布匹，而是我设计的一些实用小物件：改良版的针线盒、便携式的梳妆盒、还有一些精致的香囊。
这些东西成本不高，但很实用，而且样式新颖。
二小姐，这些东西能卖得出去吗秦嫂有些担心。
试试就知道了。
我重新布置了铺子，把这些小物件摆在最显眼的地方，价格定得不高不低，普通人家也买得起。
开业那天，我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站在门口招呼客人。
各位姐姐妹妹，快来看看，新货到了！
起初路过的人只是好奇地看看，并不进来。
我也不着急，继续热情地介绍着商品的特点和用处。
这个针线盒可以分层收纳，再也不怕针线混在一起了......
这个香囊用的是上等的薰衣草，既能驱虫还能安神......
慢慢地，有人被吸引进来了。
第一个顾客是附近的一个妇人，她拿起一个针线盒仔细看了看。
这个多少钱
八十文。
会不会太贵了
姐姐，您看这个做工，还有这个分层设计，市面上同样的东西至少要一百二十文。我耐心地解释着，而且我们这里买三样东西，可以打九折。
妇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买了一个针线盒和两个香囊。
有了第一个顾客，后面就容易了。
那天下午，竟然卖出去了十几样东西，收入近三两银子。
虽然不多，但这是个好的开始。
晚上，我和秦嫂一起盘点账目。
二小姐，您真的很厉害！秦嫂由衷地赞叹，我跟着您姨娘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生意。
这只是开始。我合上账本，等口碑传开了，生意会更好的。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如我所料，客人越来越多。
那些买过东西的人，会推荐给亲戚朋友。口口相传，我们小铺子的名声慢慢传开了。
但就在生意刚有起色的时候，麻烦来了。
小妮子，听说你这里生意不错啊。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带着几个人堵在门口，语气不善。
我认识他，是附近一个布庄的伙计，叫刘三。
刘大哥有什么事吗我保持着礼貌。
也没什么大事。刘三冷笑着，就是我们老板说了，这一带做布料生意的，都得交保护费。
保护费。
果然来了。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毕竟商场如战场，有人眼红是很正常的。
不知道要交多少
不多，每个月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对现在的我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如果我不交呢
那就不好说了。刘三威胁道，这一带鱼龙混杂，出点什么意外，我们也保不齐啊。
我看着他们几个人，心里盘算着对策。
硬碰硬肯定不行，我一个女人，斗不过这些地痞。但如果就这样妥协，以后恐怕会有更多的麻烦。
这样吧，给我三天时间考虑考虑。
行，三天就三天。刘三嚣张地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秦嫂担忧地说：二小姐，这些人不好惹啊。
我知道。我沉思着，但也不能就这样被他们欺负。
当天晚上，我没有直接回林府，而是去了城里的一家茶楼。
这家茶楼的老板叫王掌柜，是娘亲生前的朋友，人很讲义气。
清雅丫头，你怎么来了王掌柜看到我有些意外。
王叔叔，我想请您帮个忙。
我把刘三的事情说了一遍，王掌柜听了直皱眉头。
这个刘三我知道，是马老板的人。马老板在这一带势力不小，一般人惹不起。
那怎么办
王掌柜想了想：要不然你还是交了这个保护费吧，破财免灾。
我摇摇头：王叔叔，如果这次妥协了，以后他们会得寸进尺的。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请您介绍个人给我认识。
什么人
能治得住马老板的人。
王掌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清雅丫头，你这是要......
既然在商场上混，就得懂商场的规矩。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有些人，光靠道理是说不通的。
5
王掌柜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
第二天晚上，他带我见了一个人。
这人叫陈六爷，四十多岁，看起来其貌不扬，但王掌柜对他很客气。
六爷，这是我说的那个丫头。
陈六爷打量着我，半天没说话。
小丫头，听说你要对付马老三
不是对付，是想谈个合作。我纠正道。
哦什么合作
我希望六爷能帮我解决刘三的麻烦，作为回报，我愿意给六爷每个月一两银子的茶水费。
陈六爷笑了：小丫头，你知道马老三给我多少吗
我心里一沉，看来这条路走不通了。
不过嘛......陈六爷话锋一转，我听说你是林家的二小姐
是的。
林家在这一带还是很有面子的。陈六爷若有所思，这样吧，我可以帮你，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以后有什么好生意，要想着六爷。
我明白了，他这是想通过我搭上林家的线。
虽然我在林家地位不高，但毕竟姓林，总有些利用价值。
好，我答应。
那就这么定了。陈六爷起身，明天你就看好戏吧。
第三天上午，刘三果然又来了。
小妮子，考虑得怎么样
刘大哥，实在抱歉，我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拿不出刘三脸色一沉，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正要动手，门外忽然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正是陈六爷。
六爷您怎么来了刘三的态度立刻变了。
听说你在这里收保护费陈六爷淡淡地问。
这......刘三支支吾吾，六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
马老板的命。
那你回去告诉马老三，这个铺子是我罩着的。陈六爷的语气很平静，但威严十足，以后谁要是再来这里闹事，别怪我不讲情面。
刘三脸色苍白，连连点头：是是是，六爷，我这就回去告诉老板。
说完，他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谢谢六爷。我向陈六爷行礼。
小事一桩。陈六爷摆摆手，不过丫头，你记住我说的话。
我记住了。
陈六爷走后，秦嫂激动地说：二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
这只是权宜之计。我皱着眉头，靠别人保护不是长久之计，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强大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
我又推出了几样新的商品，包括一些改良的家用小物件和女性饰品。每样东西都经过精心设计，既实用又美观。
更重要的是，我开始建立自己的销售网络。
除了门店销售，我还安排秦嫂和几个可靠的妇人，把货品带到各个居民区去推销。
这种直销的方式效果很好，因为女人们可以在家里慢慢挑选，还能看到实物的效果。
一个月后，铺子的月收入达到了二十两银子。
虽然还没有完全扭亏为盈，但已经看到了希望。
然而，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时，更大的麻烦来了。
这天，我正在铺子里盘点货物，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嚷声。
让开让开！查封！
几个官差闯进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捕头。
这里就是无证经营的黑店吗
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我连忙上前解释，我们是合法经营的。
合法经营捕头冷笑，那你的营业文书呢
我愣了一下。
营业文书娘亲留下的那些文件中，确实有这么一份，但早就过期了。
这......
没有营业文书就是无证经营！捕头大声道，来人，查封这家店！
我心里明白，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搞鬼。
等等！我急忙说道，大人，能不能通融一下我马上去补办文书。
补办捕头看了看我，小妮子，你知道补办要多少银子吗
多少
五十两。
五十两！
这明显是敲竹杠。正常补办文书最多几两银子，他竟然要五十两。
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忍气吞声。
好，五十两就五十两。
银子呢
我......我咬咬牙，能不能宽限几天
不行！捕头断然拒绝，现在就要，少一文都不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林清华。
她今天穿得格外华丽，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显然是专门来看热闹的。
哎呀，姐姐，怎么有官差在这里林清华假装惊讶。
我立刻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6
妹妹来得正好。我强压怒火，能不能借我五十两银子
林清华装模作样地为难：姐姐，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银子。
那能不能回去取
这......林清华看了看那个捕头，大人能等等吗
捕头冷笑：我们公务繁忙，哪有时间等
显然，他们是一伙的。
我环顾四周，铺子里的货物和设备，加起来也值不少钱。如果被查封，损失会更大。
这样吧，我把这些货物抵押给大人，等凑齐银子再赎回来。
抵押捕头摇头，这些破烂值几个钱
那大人想怎么办
很简单，要么拿银子，要么查封，没有第三条路。
眼看事情陷入僵局，门外忽然传来马蹄声。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锦衣公子。
此人二十多岁，相貌俊朗，身穿蓝色锦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公子哥问道。
捕头一见此人，脸色立刻变了：原来是王公子，小的有失远迎。
王公子
我想起来了，这应该是王家的少爷王子文，也就是林清华的未婚夫。
怪不得林清华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原来是和王子文一起来的。
王兄，你怎么来了林清华娇滴滴地走过去。
我路过这里，看到有官差，就想看看发生什么事了。王子文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这位是
她是我姐姐，林清雅。林清华介绍道，刚才还在问我借银子呢。
王子文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心里冷笑，这对狗男女分明是来看我笑话的。
王公子，既然您来了，这事就好办了。捕头谄媚地说，这家店无证经营，按规定要查封。但如果王公子出面担保，倒也不是不能通融。
我明白了，这是他们设好的局。
先用查封威胁我，再让王子文出面解救，这样我就欠了他们的人情。
原来如此。王子文若有所思，不过区区五十两银子，我倒是不在意。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捕头。
多谢王公子！捕头接过银票，喜笑颜开。
姐姐，还不快谢谢王兄林清华在旁边提醒。
我看着王子文，心中百味杂陈。
他救了我，我确实应该感谢。但我知道，这个人情会很难还。
多谢王公子。我硬着头皮道谢。
不必客气。王子文笑了笑，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一家人。
他这话说得很有深意。
等官差走后，王子文和林清华在铺子里转了一圈。
姐姐，你这个铺子经营得不错啊。林清华酸溜溜地说，生意这么好，想必很快就能扭亏为盈了。
还差得远呢。我谦虚道。
清雅，你很有经商的天赋。王子文忽然开口，不如这样，我投资你的铺子，咱们合伙做生意如何
来了。
我就知道他不会白白帮我。
王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
你先别急着拒绝。王子文打断我，我可以投资一百两银子，帮你扩大经营规模。作为回报，我要铺子的一半股份。
一半股份。
这胃口还真不小。
王兄，你对姐姐真是太好了。林清华在旁边添油加醋，有了你的投资，姐姐的生意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我看着这对狗男女，心里恨得牙痒痒。
他们这是想鸠占鹊巢，把我的铺子据为己有。
王公子，您的提议我需要考虑一下。
当然，这种大事确实要慎重考虑。王子文很体贴地说，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给我答复。
又是三天。
这些人都喜欢给我三天时间。
等他们走后，秦嫂担忧地说：二小姐，这个王公子不怀好意啊。
我知道。我咬牙切齿，但现在我们没有选择。
那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冷静下来，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当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回到娘亲的坟前。
娘，您看到了吗这些人一个个都想踩在我们头上。我跪在墓前，但女儿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夜风吹过，坟前的纸钱飞舞。
我仿佛听到了娘亲的声音：清雅，要记住，银子是女人最硬的底气。
是的，娘，我记住了。
现在我没有足够的银子，但我有的是决心。
那些想要欺负我的人，等着瞧吧。
7
第二天一早，我没有去铺子，而是直接去了林府的账房。
林府的大账房是个姓钱的老头，管理着林家的大部分财务。他看到我来了，有些意外。
二小姐，您怎么来了
钱叔，我想查看一下我娘留下的那些账目。
钱老头犹豫了一下：这......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我眼神犀利。
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钱老头支支吾吾，老爷说过，二房的账目已经清算完毕，没什么好看的了。
清算完毕我冷笑，那我问你，我娘名下的那处宅子现在在谁手里
钱老头脸色一变。
我娘生前确实有一处小宅子，虽然不大，但位置不错，值不少钱。按理说这应该是留给我的遗产。
那处宅子......钱老头吞吞吐吐，已经抵债了。
抵什么债
二房这些年的开销......
开销我拍案而起，我娘在世的时候，每月就那点钱，能有什么开销
钱老头被我的气势震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明白了，这些人趁着我娘刚死，把她留下的财产都瓜分了。
好，很好。我冷笑，既然账目已经清算完毕，那就请钱叔把清算单给我看看。
这......
怎么，连清算单都没有
钱老头额头冒汗，显然心虚了。
就在这时，林志远从外面走进来。
二妹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志远兄，来得正好。我转向他，我想问问，我娘留下的那处宅子，现在在谁手里
林志远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正常：二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属于你的林志远冷笑，二妹妹，你别忘了，你们二房这些年花的每一文钱，都是林家的。现在姨娘过世了，抵点债也是应该的。
抵债我步步紧逼，那好，请把账目明细拿给我看。我要知道，到底欠了多少债。
林志远和钱老头对视一眼，都有些慌乱。
显然，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正式的账目，只是胡乱瓜分了我娘的遗产。
二妹妹，你这是要和家里闹翻吗林志远威胁道。
闹翻我笑了，志远兄，我看是你们理亏吧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
我爹林正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大夫人沈氏。
吵什么呢我爹沉着脸问。
父亲来得正好。我直接开门见山，我想要回我娘留下的那处宅子。
宅子我爹皱眉，什么宅子
您别装糊涂。我冷冷道，我娘名下的那处西街的宅子，现在被人暗中转卖了。
大夫人立刻跳出来：清雅，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暗中转卖那宅子早就抵债了。
抵什么债我质问。
这些年你们二房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府里出的钱大夫人理直气壮，现在用一处宅子抵债，已经算便宜你们了。
我气得发抖。
这些人的逻辑真是奇葩。我娘在林家做牛做马十几年，到头来连个栖身之所都要被剥夺。
好，就算要抵债，那也得有个明细账目吧我咬牙道，请把账目拿出来，我要看看到底欠了多少。
账目我爹冷笑，清雅，你一个女儿家，管这些做什么
因为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产！我大声道。
遗产大夫人嗤笑，一个姨娘哪来的遗产她的一切都是林家给的，死了自然要还给林家。
我彻底明白了。
在这些人眼里，我娘从来就不是林家的一分子，只是一个免费的佣人。
现在佣人死了，连她留下的一点东西都要被主人收回。
父亲，您真的认为这样做是对的吗我最后问了一句。
我爹避开我的目光：清雅，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婚事吧。女儿家，操心这些做什么
我失望地摇摇头。
从这些人身上，我已经看不到半点人性了。
好，我知道了。我转身就走。
清雅，你去哪里我爹在身后喊。
我没有回答，径直走出了林府。
从今天开始，这里再不是我的家。
我要靠自己的双手，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8
离开林府后，我直接去了王掌柜的茶楼。
清雅丫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王掌柜关切地问。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王掌柜听了直摇头。
这些有钱人啊，真是越有钱越抠门。
王叔叔，我想请您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事
我娘留下的那处宅子，现在在谁手里
王掌柜点点头：这个不难，我让人去打听打听。
当天下午，消息就回来了。
清雅丫头，查到了。王掌柜神情复杂，那处宅子现在在你们家大公子林志远手里。
我冷笑一声。
果然如此。
这些人嘴上说抵债，实际上是据为己有。
还有呢
那宅子现在租给了一个富商，每月租金八两银子。
八两银子！
我心中怒火中烧。
那宅子每月能收八两银子，一年就是近百两。这些人却说我娘欠债，简直是睁眼说瞪话。
谢谢王叔叔。
清雅丫头，你想做什么王掌柜担心地问，千万别冲动。
我不冲动。我深吸一口气，我要用正当的手段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第二天，我去了县衙。
大人，民女要告状。
负责接状的师爷看了我一眼：告什么状
告林志远盗卖我母亲的房产。
师爷愣了一下：你母亲
我母亲白氏，生前有一处房产，现在被林志远私自转卖。
师爷仔细询问了情况，然后摇摇头：这个案子恐怕不好办。
为什么
你母亲是林家的姨娘，按律她的财产归属男方家族。除非有遗嘱或者明确的赠与凭证。
遗嘱。
我娘哪里会想到立遗嘱她到死都以为，林家的人多少会给我留点东西。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师爷想了想，如果你能证明那处房产是你母亲的嫁妆或者个人购买，那就另当别论了。
嫁妆。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大人，能给我几天时间吗我去找找证据。
可以，不过要快。这种民事纠纷，拖久了就更难办了。
从县衙出来，我直奔城南的一处老宅子。
那里住着我娘的旧友，一个叫花婶的老妇人。
清雅花婶看到我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花婶，我想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
我娘当年嫁给我爹的时候，有没有带嫁妆
花婶想了想：有的，你娘当年可是苏州城的名妓，攒了不少银子。嫁给你爹的时候，带了三百两银子的嫁妆。
那她用这些银子做了什么
买房啊。花婶理所当然地说，西街那处宅子，就是用嫁妆银子买的。当时我还陪她去看过呢。
我心中一喜：花婶，您能为此作证吗
当然可以。花婶拍拍胸脯，这件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有了花婶的证词，我又去找了几个当年的见证人。
虽然过了十几年，但还是有人记得这件事。
三天后，我重新回到县衙。
大人，我找到证据了。
data-faype=pay_tag>
我把花婶等人带来，让他们作证我娘用嫁妆购买房产的事情。
县令听了证词，沉思片刻：这样吧，本县传唤林志远到堂。
第二天，林志远被传到了县衙。
他看到我站在堂下，脸色很不好看。
大胆林志远！县令拍案，你可知罪
大人，小人不知何罪之有。林志远还在硬撑。
白氏生前购买房产的银两，乃是其个人嫁妆所得，你凭什么私自转卖
林志远脸色苍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且，县令继续道，你出卖他人房产，并且私自收取租金，已构成侵占罪。本县判决，该房产归还白氏女儿林清雅，你需支付这一年来的租金赔偿。
一锤定音！
我终于赢了！
走出县衙的时候，林志远阴沉着脸对我说：二妹妹，你这样做，就不怕家里容不下你
容不下就容不下吧。我冷笑，反正我本来就不受待见。
你......
志远兄，劝你一句，做人要厚道点。我拍拍他的肩膀，否则迟早会遭报应的。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房子，还有每月八两银子的租金收入。
加上铺子的生意，我终于有了和那些人较量的底气。
王子文，林清华，你们想要我的铺子
做梦去吧！
9
有了房租收入做后盾，我的腰杆硬了许多。
第三天，王子文如约而至。
清雅，考虑得怎么样他一进门就问。
王公子，很抱歉。我淡淡一笑，我决定不接受您的投资。
王子文脸色一变：为什么
我觉得一个人做生意比较自在，不喜欢受约束。
清雅，你要想清楚。王子文的语气有些冷，现在商场竞争激烈，一个人单打独斗是很危险的。
多谢王公子的提醒，不过我已经想清楚了。
王子文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不过前几天借给你的那五十两银子......
银子我会还的。我早有准备，不过按照市面上的规矩，应该是分期偿还。
分期王子文皱眉。
对，每月还十两，五个月还清。我拿出一张借条，这是我写的借据，请王公子过目。
王子文接过借条看了看，脸色更加难看。
他本来想用这笔钱控制我，没想到我会这样处理。
好，那就五个月。他勉强笑道，不过清雅，你要记住，在这个世道上，没有朋友是很难生存的。
王公子说得对。我点点头，所以我一直在努力交朋友。
王子文走后，秦嫂担心地说：二小姐，您这样得罪王家，会不会有麻烦
麻烦肯定会有。我收拾着货架，但如果现在就妥协，以后的麻烦会更大。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各种小麻烦接踵而至。
先是有人在铺子门口泼粪，然后是供货商突然涨价，接着又有人恶意传播谣言，说我的货品质量有问题。
但我都一一化解了。
泼粪的事情，我请陈六爷出面解决。供货商涨价，我就换供货商。至于谣言，我用事实说话，让顾客亲自验证货品质量。
更重要的是，我开始扩大经营范围。
除了原来的小物件，我又增加了一些日用品和食品。尤其是一些改良的小食，很受女人和孩子的欢迎。
一个月后，铺子的月收入达到了三十两银子。
加上房租收入，我每月的总收入已经接近四十两。
这在普通商户中，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但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如果要真正在商场上立足，还需要更大的发展。
这天晚上，我正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竟然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请问您是林二小姐吗
我是，您是
在下周德，是京城来的布商。男子递过一张名帖，久闻林二小姐的大名，特来拜访。
京城布商
我接过名帖，心中疑惑。我一个小小的铺子，怎么会惊动京城的大商人
周老板，请进。
周德进来后，仔细打量了一番我的铺子。
林二小姐，您这里的经营理念很新颖啊。
周老板过奖了。
不是过奖。周德摇头，我跑南闯北这么多年，很少见到这样有创意的经营方式。
不知周老板来此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主要是想和林二小姐谈个合作。
合作
我立刻警觉起来。这段时间合作邀请太多了，都没什么好事。
什么合作
我想请林二小姐帮我在江南这边开设分号。周德开门见山，我出资金和货源，您出经营理念和本地人脉。
条件呢
三七分成，您三我七。
我心中一动。
这个条件比王子文的要好得多，而且周德看起来更像是真正想做生意的人。
周老板，能不能详细说说
当然可以。周德从怀里掏出一叠文件，这是我的商号资料，您可以先了解一下。
我接过文件仔细查看。
周德的商号确实是京城的大字号，主要经营高档布匹和丝绸，在北方很有名气。
周老板为什么选中我
说实话，我最近在江南考察了很多商铺，发现大家的经营方式都很传统，没什么新意。周德坦言，直到看到您的铺子，我才眼前一亮。
您看中我什么
您的创新能力和市场敏锐度。周德认真地说，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这两点。
我沉思片刻。
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如果能搭上京城大商号的线，我的事业将上一个新台阶。
但天上不会掉馅饼，我需要确认周德的真实意图。
周老板，能否让我考虑几天
当然，这么大的事情确实需要慎重考虑。周德起身告辞，三天后我再来听您的答复。
等周德走后，我陷入了沉思。
这个机会来得太巧了，就在我和王家闹翻之后。
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
第二天，我特意去找王掌柜打听周德的底细。
清雅丫头，这个周德我倒是听说过。王掌柜想了想，确实是京城的大布商，人品还算不错。
那您觉得我应该和他合作吗
这个......王掌柜犹豫了，商场如战场，有机会当然要抓住。但也要小心别被人利用了。
我点点头。
看来还是要靠自己判断。
10
经过三天的考虑，我决定接受周德的合作提议。
但我提出了一个条件：先小规模试点，如果效果好再扩大规模。
周德同意了这个建议。
林二小姐考虑得很周到。他赞许地说，做生意就应该这样稳重。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的合作非常顺利。
周德从京城运来了一批高档布料，我负责本地的销售和推广。
凭借我积累的客户资源和创新的销售方式，这批货很快就销售一空。
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合作吸引了很多同行的注意。
其中就包括王子文和林家的人。
这天，林清华忽然来到我的铺子。
姐姐，听说你和京城的大布商合作了她的语气酸溜溜的。
是有这么回事。我淡淡回应。
姐姐真是厉害呢。林清华假笑道，不过我听王兄说，做生意风险很大，万一亏了本可就麻烦了。
多谢妹妹关心，不过我觉得风险还在可控范围内。
那就好。林清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恶意，不过姐姐，你别忘了当初答应父亲的期限。现在还有一个月就到了，如果达不到要求......
我会达到要求的。我自信地说。
那可不一定哦。林清华冷笑，我听说最近有人要开新铺子，专门和你竞争呢。
我心中一沉。
果然，这些人不会轻易放过我。
林清华走后，我立刻开始调查情况。
很快就发现，王子文确实准备在附近开一家新铺子，而且已经开始挖我的客户了。
更过分的是，他们还散布谣言，说我和周德的合作有问题，货品质量不可靠。
二小姐，现在怎么办秦嫂担忧地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冷静地分析形势，他们想打价格战，那就比比看谁的底气更足。
接下来的半个月，竞争变得异常激烈。
王子文的新铺子开业后，确实抢走了一些客户。但我也不是坐以待毙，而是推出了更多的新产品和优惠措施。
最关键的是，我利用周德的渠道，获得了更优质的货源。
三个月期限的最后一天终于到了。
我带着账本来到林府，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父亲，这是铺子三个月来的经营情况。我把账本递给我爹。
我爹翻看了一遍，脸色越来越难看。
月均净利润十五两银子
是的。我点点头，已经实现了扭亏为盈。
大夫人也凑过来看了看账本，脸色同样不好看。
清雅，你......我爹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父亲，我已经完成了当初的约定。我平静地说，现在我可以继续经营铺子了吧
这......
就在这时，林清华忽然开口：姐姐，账本可以作假的。谁知道这些数字是不是真的
妹妹如果不信，可以去铺子实地查看。我冷笑道，我所有的账目都有凭证。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说明什么。林志远也跳出来，说不定是昙花一现呢。
是不是昙花一现，时间会证明的。我看向我爹，父亲，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爹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清雅，你确实...很有能力。
多谢父亲夸奖。
但是，我爹话锋一转，你一个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这样抛头露面做生意，传出去不好听。
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父亲，时代在变化。女人也可以有自己的事业。
胡说八道！大夫人立刻反驳，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哪有抛头露面的道理
夫人说得对。我笑了笑，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脱离林家，自立门户。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清雅，你说什么我爹瞪大了眼睛。
我说，我要脱离林家，自立门户。我重复了一遍，从今以后，林清雅这个名字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白清雅。
你疯了吗林清华尖叫道，离开林家，你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我冷笑，妹妹，你错了。离开林家，我才是真正的自己。
说完，我转身就走。
清雅！我爹在身后喊，你给我回来！
我头也不回。
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林家的女儿。
我是白清雅，一个靠自己双手打拼的女商人。
娘亲，您看到了吗
女儿终于为您争了一口气！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