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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初陷囚笼

    九月的雨裹着凉意敲打在顾家别墅的雕花玻璃上,银簪握着清洁布的手指微微发白。这座占地千平的宅邸里,连空气都浸着冷硬的奢华,她不过是家政公司临时派来的钟点工,却在擦拭二楼走廊的油画时,被一道目光钉住了脚步。

    画框里穿着白纱的少女侧影温柔,眉眼间却凝结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忧伤。银簪盯着画中那道月牙形的胎记,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皮鞋叩击大理石的声响。

    你叫什么低沉的嗓音裹着薄荷烟的气息漫过来,银簪转身时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剪裁合体的手工西装勾勒出劲瘦腰肢,唇角噙着的笑意却让她无端想起暗夜里蛰伏的兽。

    我、我是来做清洁的……她下意识后退,后腰却抵住了画框。男人伸手撑住她身侧的墙壁,袖口的冷香混着雪松味将她笼罩。银簪这才看清他腕间缠绕的红绳﹣﹣和画中少女腕间的一模一样。

    银簪男人垂眸扫过她工牌,指尖突然捏住她下巴,右眼尾的痣,还有这张脸……他的拇指摩挲着她脸颊,力道逐渐加重,连皱眉的弧度像极了。

    剧痛让银簪眼眶发红,她挣扎着要推开男人,却被反手按在墙上。从今天起,你是我的私人助理。男人松开手时,银簪看见他眼底翻涌的偏执,敢跑的话,你母亲在市立医院的医药费,我可以随时停掉。

    这句话如坠冰窟。银簪攥紧裙摆,想起今早医院催缴的十万手术费通知。男人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转身时丢下一句:我叫顾明,记住,在顾家,你的命是我的。

    当晚,银簪被安排进主卧隔壁的套房。水晶吊灯将她的影子投在波斯地毯上,显得格外渺小。浴室镜面倒映出她苍白的脸,右眼角的泪痣在暖光下泛着红,恍惚间竟真与画像里的少女重叠。

    凌晨三点,房门被人粗暴推开。顾明浑身酒气地闯进来,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翼而飞。他踉跄着逼近,银簪闻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不是往常的雪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不是往常的雪松,而是甜腻的玫瑰。

    楠楠……

    他含糊地呢喃,滚烫的唇突然压下来。银簪偏头挣扎,脸颊却被狠狠捏住。顾明的指尖掐进她下颚,带着惩罚性的力度:

    装什么清高你跟那些爬床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银簪尝到铁锈味在舌尖蔓延。顾明扯开她睡袍的瞬间,她终于看清他锁骨处的红痕。顾先生,她强忍着颤抖,您认错人了。

    这句话让顾明的动作僵住。他直起身,借着月光仔细端详她的脸,突然冷笑出声:认错他扯过床头的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里,画中少女的笑容支离破碎,银簪,你最好搞清楚,在我眼里,你不过是楠楠的替代品。

    门重重甩上时,银簪蜷缩在床头发抖。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惨白的格子,她捡起相框碎片,看着画中少女腕间的红绳﹣﹣和顾明腕间的一样,末端都系着枚银铃铛。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银簪抱紧膝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她不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人生将彻底坠入顾明亲手编织的深渊。

    第二章:血色囚歌

    隆冬的寒气渗进骨髓,银簪跪在书房地板上擦拭血迹。温热的液体浸透棉布,在她膝头晕开暗红的花。半小时前,顾明因为商业对手的算计大发雷霆,价值百万的青花瓷瓶在她眼前化作齑粉。

    连这点事都做不好顾明扯松领带,皮鞋碾过她发顶,废物。他转身时,银簪瞥见书桌上翻开的古籍,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照片﹣﹣穿白裙的少女站在樱花树下,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暖阳。

    深夜,银簪被剧烈的头痛惊醒。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她摸索着打开台灯,却发现枕边放着个古朴的檀木盒。掀开盒盖,银簪倒抽冷气﹣﹣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支银针,针尖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醒了沙哑的男声从阴影里传来。顾明倚在门框上,指间香烟明明灭灭,过来。他弹了弹烟灰,银簪看见烟灰缸里躺着半截红绳,正是他常年戴在腕间的那根。

    颤抖着走到他面前,银簪被一把按在书桌上。顾明扯开她睡衣领口,露出纤细的脖颈:从今天起,每周三、六,用你的血喂养楠楠。他举起古籍,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写着秘术﹣﹣以貌肖者之血,续沉睡者之魂。

    不可能!银簪挣扎着要推开他,后脑却重重撞在桌角。顾明按住她的双手,将银针狠狠扎进她腕间:由不得你。鲜血顺着银针滴进琉璃瓶,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坠入炼狱。每到取血的日子,顾明都会亲自操刀。他的手法越来越熟练,银针精准地避开动脉,却又让她疼得冷汗淋漓。楠楠最怕疼了。某次取血时,顾明突然说,你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银簪的身体越来越差。贫血让她时常眼前发黑,手腕上的针孔结痂又破开,永远无法愈合。顾明却变本加厉,开始限制她的饮食﹣-太胖了,楠楠最讨厌臃肿的身材。

    转机出现在初春。那银簪照例被带进楠楠的病房,却发现心电监护仪的曲线有了波动。顾明握着她的手腕,声音都在发抖:继续!加大剂量!银针深深扎进她心口,鲜血顺着白裙晕开,宛如绽放的彼岸花。

    当第一声微弱的呻吟响起时,顾明猛地推开银簪。她跌坐在地,看着病床上的少女睫毛轻颤。楠楠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扫过满室血腥,最终落在顾明脸上:阿明……

    欢呼声中,银簪悄悄退出病房。走廊的冷风吹过,她低头看着渗血的伤口,忽然笑出声来。笑声回荡在空荡的长廊,惊飞了窗外的麻雀。她知道,自己的使命终于结束了。

    第三章:梦醒时分

    楠楠醒来后的日子,银簪彻底成了隐形人。她被调回佣人房,每天负责打扫整座别墅,却再也见不到顾明。偶尔在走廊相遇,他的目光会径直越过她,仿佛她只是空气。

    这天午后,银簪在整理楠楠的衣帽间时,听见隔壁传来谈话声。阿明,我想吃城西那家的栗子蛋糕。楠楠的声音娇柔婉转,你陪我去好不好

    当然。顾明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等会儿让司机备车。银簪握着衣架的手微微发抖。她想起被囚禁的那些日子,想起顾明掐着她脖子说你不过是替代品时的眼神。突然,衣帽间的门被猛地推开,楠楠倚在门框上,上下打量着她:听说你跟我长得很像

    不等银簪回答,楠楠已经走近。她伸手捏住银簪的下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可惜啊,再像也只是赝品。她松开手时,银簪的脸颊上留下四道红痕,阿明爱的是我,永远都是。

    深夜,银簪在洗衣房清洗楠楠的真丝睡衣。月光透过小窗洒进来,照亮她腕间的针孔。突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医院发来的消息﹣-母亲的病情恶化,急需二十万手术费。

    泪水砸在昂贵的丝绸上,银簪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想起顾明说过的话:你的命是我的。颤抖着摸出手机,她找到那个早已被拉黑的号码,打下一行字:我需要钱。

    消息发出不到五分钟,顾明就出现在洗衣房。他一身酒气,领带歪斜,看见她脸上的伤痕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谁干的不重要。银簪握紧手机,我母亲需要手术费。

    顾明逼近她,指尖擦过她脸上的伤痕:想要钱俯身咬住她耳垂,用你的身体来换。他的手探进她衣襟,银簪却在这一刻偏头避开:顾明,你就这么爱楠楠

    这句话让顾明的动作僵住。他直起身,冷笑:你有什么资格问他扯开衬衫纽扣,露出锁骨处的红痕,看看清楚,这是楠楠给我的。

    银簪看着那片红痕,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解脱,也带着悲凉:顾明,你以为她真的爱你她摸出藏在口袋里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楠楠娇柔的声音在狭小的洗衣房回荡:阿明不过是颗棋子,等我拿到顾家的财产……录音戛然而止,顾明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不可能……他喃喃道,一把夺过录音笔摔在地上,你伪造的!他掐住银簪的脖子,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挑拨我和楠楠!

    窒息感袭来,银簪却笑得更肆意:顾明,你醒醒吧!在她眼里,你跟我一样,都是工具……

    话没说完,她的后脑已经重重撞在洗衣机上。黑暗袭来前,她听见顾明愤怒的咆哮,还有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第四章:深渊沉沦

    暴雨倾盆的夜晚,银簪蜷缩在佣人房的角落。额头的伤口还在渗血,纱布上晕开暗红的花。顾明走后,楠楠带着一群保镖闯进来,将她的东西全部扔出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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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住,楠楠踩着她的手,高跟鞋的细跟碾指骨,永远别出现在阿明面前。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医院发来的欠费通知。银簪颤抖着摸出手机,却发现所有银行卡都被冻结。雨水顺着窗户缝隙渗进来,打湿了她单薄的衣衫。她抱紧膝盖,终于痛哭出声。

    接下来的日子,银簪在廉价的出租屋里浑浑噩噩度日。头痛越来越严重,整夜整夜的失眠让她精神恍惚。有时走在街上,会突然看见顾明的身影,等追过去时,却只看见陌生的面孔。

    这天傍晚,她在便利店买泡面时,遇见了顾明的秘书。对方看见她,神色复杂:顾总一直在找你。

    银簪冷笑:找我做什么继续折磨

    秘书叹了口气,递来一张支票:楠楠小姐卷走了顾氏三分之一的资产,顾……他顿了顿,他病了,很严重。

    支票上的数字足够支付母亲的医药费。银簪捏着纸的手指微微发抖,最终将支票塞进包里:告诉他,我不会再见他。

    然而命运总是弄人。三天后,银簪在医院缴费时,被一群黑衣人强行带走。再次醒来时,她躺在顾明的卧室,四周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顾明倚在床头,色苍白如纸。看见她醒来,他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终于来了。

    放我走。银簪挣扎着要下床,却被顾明抓住手腕。他的手瘦得只剩骨头,腕间的红绳已经换成了素银铃铛。

    楠楠走了。顾明轻声说,带着我的爱,还有我的钱。他伸手抚摸她的脸,我终于明白,这些年我爱的从来不是记忆里的楠楠,而是……

    够了!银簪甩开他的手,顾明,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她撸起袖子,露出密密麻麻的针孔,你用我的血救她,用我的尊严满足你的偏执,现在一句后悔就想一笔勾销

    顾明看着那些伤痕,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雪白的床单,他却笑着抓住她的手:银簪,惩罚我吧,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窗外惊雷炸响,银簪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疲惫。她抽回手,转身离开:顾明,我们都该从这场噩梦里醒了。

    第五章:暗潮涌动

    离开顾家后的银簪,在城郊租了间小公寓。白天在花店打工,晚上照顾住院的母亲,日子虽然清贫,却难得平静。只是每到深夜,她总会梦见顾明猩红的眼睛,还有楠楠尖锐的笑声。

    这天傍晚,银簪收工回家时,在巷口撞见几个醉汉。为首的男人上下打量她:小美人,陪哥哥们玩玩

    恐惧瞬间攥紧心脏。银簪转身想跑,却被人从背后抱住。挣扎间,一辆黑色迈巴赫突然停在巷口。车门打开,顾明撑着拐杖走下来,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的狠厉却不减分毫。

    滚。他冷声说,声音虽轻,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压。醉汉们骂骂咧咧地松开手,临走前还不忘吐口水:装什么清高!

    银簪跌坐在地,看着顾明一步步走近。他伸手想拉她,却被她躲开:你来做什么

    保护你。顾明在她面前蹲下,腕间的银铃铛轻轻摇晃,那天在洗衣房,是我错了。他掏出手机,调出转账记录,这是给伯母的医药费,还有花店的转让费。

    银簪盯着屏幕上的数字,突然笑了:顾明,你以为用钱就能买断一切她抓起地上的碎石砸向他,当年你把我当狗一样践踏,现在又想用钱买我的原谅

    顾明任由碎石砸在身上,目光却始终温柔:我知道错了。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后悔。他掀开衣袖,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我让人每天给我扎针,想体会你的痛苦……

    够了!银簪捂住耳朵,顾明,你真恶心!她踉跄着起身,却被顾明从背后抱住。

    别走。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滚烫的泪水落在她后颈,银簪,我真的爱你。从第一次见你,在那幅画像前,我就……

    放开!银簪用力挣脱,却被顾明按在墙上。他的吻带着绝望与疯狂,舌尖尝到铁锈味时,银簪才发现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顾明!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顾明跌坐在地,看着银簪消失在夜色中。他摸出裤兜里的丝绒盒,打开﹣﹣里面躺着枚镶嵌着银铃铛的钻戒。远处传来闷雷,暴雨倾盆而下,他却坐在原地,任由雨水将自己浇透。

    第六章:血色救赎

    一个月后,银簪在花店整理花束时,突然接到陌生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你想知道楠楠的真相吗来城西废弃工厂。

    犹豫再三,银簪还是去了。废弃工厂里弥漫着腐臭味,月光透过破洞的屋顶洒进来,照亮角落里的人影。是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看见银簪,她露出诡异的笑:你终于来了。

    暴雨冲刷着城西废弃工厂斑驳的铁栅门,顾明的皮鞋在积水中踩出深沉的水花。他攥着那张偷拍的照片-﹣银簪被楠楠拽着头发拖进厂房的画面,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身后二十名黑衣保镖呈扇形散开,手中的电击棍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顾总,红外探测显示地下室有热源。保镖队长的汇报被雷声劈碎。顾明扯开领带,金丝眼镜滑到鼻梁,露出眼底猩红的血丝。三天前收到匿名邮件时,他正在纽约谈判,连夜包机赶回,连时差都未倒便直扑此处。地下室的腐臭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顾明用手电筒扫过墙面,指甲抓痕与干涸血迹交织成恐怖的图腾。转角处突然传来铁链拖拽声,他瞳孔骤缩﹣﹣银簪被锁在生锈的铁架上,白色衬衫沾满泥污,锁骨处蜿蜒着新鲜的鞭痕。

    姐姐,你看谁来救你了楠楠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皮鞭还在滴血。她穿着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白裙,却在领口处绣着狰狞的红玫瑰。顾明注意到她耳后新增的胎记-﹣与真正的楠楠完全相反的位置,是刻意伪造的疤痕。

    放开她。顾明的声音像出鞘的刀。他身后保镖齐刷刷举起电击棍,电流滋滋作响。楠楠却突然笑出声,将皮鞭甩向银簪脸颊:阿明,你不是最爱看她哭的样子吗

    银簪偏头避开,发丝间露出青紫的瘀伤。顾明感觉胸腔里有什么轰然炸裂,三步跨上前抓住楠楠手腕。女人娇呼着跌坐在地,白裙被污水浸透:阿明!你为了这个贱人……

    闭嘴!顾明的怒吼震得气发颤。他掏出手机播放录音﹣﹣正是银簪冒死录下的,楠楠与境外势力勾结转移顾家资产的对话。涉嫌商业诈骗、非法拘禁,他俯身逼近,镜片后的眼神冷如寒潭,你以为精神病院的诊断书是护身符

    楠楠的脸色瞬间惨白。顾明转身解开银簪的镣铐,动作却比想象中更轻。她浑身瘫软,像片摇摇欲坠的枯叶。别怕,我带你回家。他脱下西装裹住她,血腥味混着雪松气息将她笼罩。银簪却在触及他体温的瞬间瑟缩,这细微的反应让顾明喉间发紧。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楠楠突然暴起。她抓起地上的碎玻璃刺向银簪,却被顾明反手扣住手腕。顾明!你忘不掉我的!她疯狂挣扎,白裙撕裂露出腰间的纹身﹣﹣与境外组织的标记如出一辙。顾明嫌恶地甩开她,看着警察将人拖走时,楠楠的尖叫仍在耳畔回荡:你会后悔的!她永远不会原谅你!

    回程车上,银簪始终盯着车窗上的雨痕。顾明将热可可递过去三次,都被她无声拒绝。去老宅。他突然对司机说。后视镜里,银簪终于有了反应:我说过,我要回家。你母亲的旧居已经被人泼满红漆。顾明调出手机里的照片,墙面上杀人犯三个大字刺目惊心。银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早料到楠楠会使出这种手段。只有老宅的安保系统能……

    所以你又要囚禁我银簪转头,眼尾的泪痣因充血而发红。顾明喉结滚动,想起曾经将她锁在仓库取血的画面。此刻他解开袖扣,露出手腕上刻意划出的伤痕:这次换我做你的囚徒。

    老宅大门缓缓开启时,银簪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原本阴森的哥特式建筑被改造得通透敞亮,庭院里种满向日葵﹣﹣是她在花店时最爱的品种。所有监控设备都拆除了,顾明跟着她的目光解释,你可以自由出入每个房间,除了…他顿了顿,除了我的卧室。

    深夜,银簪被噩梦惊醒。冷汗浸透睡衣时,她听见门外传来窸窣响动。透过门缝,顾明蜷缩在地毯上,手里攥着她遗落的发圈。月光勾勒出他眼下的乌青,西装皱得像团废纸。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慌忙起身:我怕你……需要帮忙。

    银簪关上门,背靠门板缓缓滑坐。黑暗中,她摸到枕下藏着的美工刀-﹣这是她最后的防线。窗外,顾明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徘徊许久,最终消失在楼梯口。

    第七章:金丝牢笼

    晨光透过蕾丝窗帘洒进房间,银簪睁开眼就看见床头的早餐托盘。白瓷碗里盛着酒酿圆子,旁边放着张便签:医生说甜食能缓解焦虑。字迹工整得过分,像是反复练习过的。

    推开门,整面落地窗映入眼帘。顾明站在向日葵花海中,正笨拙地修剪花枝。他穿着少见的休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手腕上与她同款的银铃铛手链﹣﹣那是昨夜趁她熟睡时系上的,说是防走失。

    你母亲的后事……顾明转身时玫瑰刺扎进掌心,却浑然不觉,我以女婿的身份操办好了。银簪的指甲掐进掌心,想起母亲葬礼上,这个男人跪在灵前磕了三个响头,额角至今还留着淤青。

    放我出去。她盯着远处的铁门。顾明将修剪好的花束递过来,沾血的指尖碰到她手背:明天有场珠宝展,你以前说过想看……我说我要自由!银簪挥开花束。玫瑰花瓣散落一地,顾明却突然单膝跪地。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里面不是戒指,而是枚破碎的银簪﹣﹣正是当年他扯断的那支定情信物。

    这是我亲手修复的。他声音发颤,以前我把你当金丝雀,现在我想做你的笼。他打开手机,屏幕上是转让协议,顾家51%的股份受益人栏写着银簪的名字,你可以随时离开,但至少让我……

    警报声突然撕裂空气。顾明脸色骤变,将银簪护在身后。监控画面显示,数十辆黑色轿车冲破外围警戒线。是楠楠的人。他握紧她的手,别怕,我早有准备。

    地下避难所的防爆门缓缓关闭时,银簪看见顾明衬衫后背渗出大片血迹。原来他在谈判时就遭了埋伏,却强撑着救她。你疯了吗她颤抖着扯开他的衬衫,弹片擦伤的伤口触目惊心。顾明却笑着擦去她的眼泪:终于舍得碰我。

    三天后,危机解除。顾明的书房里堆满了调查报告,每一份都指向楠楠背后的跨国犯罪集团。银簪站在门口,看着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晨光为他镀上金边,却掩不住眼角新增的细纹。

    这些都交给警方吧。她递上热咖啡,第一次主动靠近他。顾明受宠若惊地起身,却因头晕险些摔倒。银簪下意识扶住他,触到他滚烫的额头﹣﹣为了她,这个男人发着高烧还在部署防御。

    深夜,银簪被低喘声惊醒。她循着声音找到书房,看见顾明蜷缩在沙发上,冷汗浸透衬衫。他的梦呓断断续续:别离开……我错了……她想起他手腕上的伤痕,突然意识到,这个囚禁她的男人,早已把自己困在了更深的牢笼里。

    当顾明在药物作用下昏沉睡去,银簪轻轻为他盖上毯子。月光透过百叶窗洒在他脸上,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抚平他紧锁的眉头。指尖触到他眉间的疤痕﹣﹣是救她时被楠楠划伤的。

    顾明,她对着沉睡的人低语,你把自己赔给我,真的值得吗窗外,向日葵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像是无声的回答。深渊虐爱·续章

    第八章:困守温柔

    暴雨冲刷着顾家别墅的落地窗,银簪蜷缩在二楼露台的藤椅上,看着雨帘中顾明来回踱步的身影。他手中的黑伞始终倾斜在她这边,自己肩头却被雨水浸透,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与外界的恶意彻底隔绝。

    回屋吧,会着凉。顾明第三次上前劝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将羊绒披肩披在她肩上,指尖掠过她冰凉的手背时,像触碰易碎的琉璃般迅速收回。自从从废弃工厂将她带回来,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银簪沉默地望着远处的雨幕,直到暮色将顾明的身影染成模糊的墨色。这是她被保护在顾家的第七天,每日三餐由顶级厨师精心烹制,衣柜里挂满高定礼服,可她总觉得自己像被关在金丝笼里的鸟,连呼吸都带着桎梏的味道。

    深夜,银簪被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惊醒。她赤脚走到书房门口,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顾明正对着电脑屏幕修改商业计划书,苍白的脸上沁着冷汗,左手却死死按住右侧胸口。办公桌上散落着各种胃药和心脏类药物,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张她在花店的照片。顾总,医生说您必须住院观察。秘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顾明揉着眉心,目光始终没离开照片:推掉所有行程,我要在家陪着她。

    银簪握紧门把,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记忆突然闪回那个暴雨夜,他也是这样固执地守在巷口,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醉汉。那些被伤害的过往与此刻的温柔交织,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次日清晨,银簪在花园里遇见正在修剪玫瑰的顾明。他穿着简单的亚麻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手腕上与她同款的银铃铛手链﹣﹣那是他强行套在她腕间的信物。

    新品种,叫破晓。顾明剪下一朵艳红的玫瑰,小心翼翼地别在她发间,就像你,总能在黑暗里带来光。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耳垂,这个曾经粗暴的男人,此刻连触碰都带着朝圣般的虔诚。

    突然,银簪的手机响起。看着屏幕医院的来电显示,她的世界瞬间崩塌。顾明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刻夺过手机。听着电话那头的内容,他的脸色比她更苍白。我陪你去。他紧紧握住她颤抖的手,这次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眼眶发酸。银簪跪在手术室门口,顾明将她搂进怀里,任由她的泪水浸透衬衫。妈妈别走……她的哭喊撕心裂肺,顾明则一遍遍地亲吻她的发顶:我在,我在……

    当心电图变成直线的那一刻,银簪觉得自己的灵魂也随之消散。她木然地看着医护人员盖上白布,直到顾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声音哽咽: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们。

    深夜的灵堂,烛光摇曳。银簪守在母亲遗像前,机械地往火盆里添纸。顾明安静地坐在她身后,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偶尔伸手替她拨开垂落的发丝。当她终于支撑不住昏睡过去,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休息室,彻夜守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声呢喃:这次换我做你的依靠。

    第九章:心墙渐融

    母亲的葬礼结束后,银簪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整三天。顾明每日守在门外,按时送来三餐,却从不强行打扰。直到第四天清晨,银簪打开房门,看见地毯上摆满了向日葵-﹣那是她在花店时最爱的花。

    医生说,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好。顾明站在阳光里,眼底满是疲惫与期待。他身后的庭院里,原本种满玫瑰的花坛已被改造成向日葵花海,金色的花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银簪望着花海,眼眶突然发烫。顾明小心翼翼地靠近,像哄孩子般轻声说:我让人在顶楼建了个玻璃花房,你可以继续养花……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还有这个,花店的转让合同,现在它属于你了。

    盒子里,烫金的合同旁躺着枚向日葵造型的胸针,花蕊处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暖的光。银簪看着胸针,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小簪,别总把自己关起来……

    我想去看看花房。她轻声说。顾明眼中闪过惊喜,立刻牵起她的手,却在触到她指尖的瞬间又想松开。银簪反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浑身僵硬,随即掌心传来细密的汗意。顶楼的玻璃花房里,温度与湿度都被精准调控。南非帝王花、厄瓜多尔玫瑰、荷兰郁金香……世界各地的珍稀花卉争奇斗艳,却都比不上角落那盆普通的向日葵。

    这是你在花店养的那盆。顾明蹲下身,小心地抚摸叶片,我让园艺师每天视频指导,总算养活了。他抬头看向她,目光温柔又忐忑,就像我们,只要用心,也能重新开始。

    银簪的泪水突然决堤。顾明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擦去她的眼泪,却又怕冒犯到她。最后只是笨拙地张开双臂,等她主动靠过来。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埋在他怀里闷声问。

    顾明将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低沉而坚定:因为我终于明白,爱不是占有,是守护。你在黑暗里走了太久,这次换我提着灯,陪你找到回家的路。

    从那天起,银簪开始慢慢走出阴霾。她重新打理花店,顾明则每天雷打不动地来接她下班。有时他会穿着定制西装,在花店里笨拙地学插花;有时他会换上休闲装,陪她去菜市场挑选绿植。曾经不可一世的商业帝王,如今甘愿为她系上围裙,笨拙地煎出焦黑的荷包蛋。某个深夜,银簪被噩梦惊醒,冷汗浸透睡衣。她颤抖着打开房门,却发现顾明就睡在门外的沙发上,手边放着她最喜欢的那本《小王子》。听见动静,他立刻惊醒,睡眼惺忪地问:又做噩梦了

    不等她回答,他已将她裹进毛毯,抱坐在腿上。我给你讲故事。他翻开书,声音低沉而温柔,所有大人最初都是孩子,虽然很少有人记得……

    银簪靠在他怀里,听着熟悉的文字,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或许真的可以试着放下过去,重新拥抱幸福。

    第十章永恒誓约

    初秋的阳光透过教堂彩绘玻璃,在红毯上洒下斑斓的光影。银簪穿着定制的婚纱,挽着顾明的手臂缓缓走向神父。婚纱裙摆缀满手工缝制的银铃铛,每走一步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故事。

    你紧张吗顾明低头轻声问,声音里带着笑意。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却将她的手攥得很紧。

    银簪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温柔: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婚礼现场,宾客们惊叹于这场奢华至极的仪式。水晶吊灯下,钻石与玫瑰交相辉映,每张餐桌上都摆放着银簪亲手设计的花艺。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主婚台背景墙上巨幅照片﹣﹣那是顾明偷拍的,银簪在向日葵花海中微笑的瞬间。

    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神父的声音庄严而神圣。顾明握着银簪的手微微发抖,当说到你是否愿意时,他几乎是立刻回答:我愿意。我愿意用余生弥补曾经的过错,愿意做她永远的依靠。

    银簪的泪水滑落脸颊,在婚纱上晕开细小的水痕。她哽咽着说出我愿意时,顾明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戒指,随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宾客们的掌声中,他在她耳边低语:这次,换我带你走向光明。婚礼当晚,顾明带着银簪来到海边。月光将沙滩染成银白色,远处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他眼底的深情。他牵着她的手走向潮水,腕间的银铃铛与海浪声交织成歌。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顾明将她搂进怀里,那时候我像个疯子,差点弄丢了全世界最珍贵的人。他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吻去她的泪水,现在我终于明白,爱不是枷锁,是自由。

    银簪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海风轻拂,烟花绚烂,两个曾经在深渊中挣扎的灵魂,终于在彼此的怀抱里找到了归宿。

    多年后,当他们白发苍苍,依然会手牵手漫步在向日葵花海中。顾明总爱说,是银簪让他懂得了爱的真谛;而银簪则笑着回应,是他用执着与温柔,将她从黑暗中救赎。

    夕阳西下,余晖为他们的身影镀上金边。远处的花房里,那盆向日葵依然灿烂绽放,就像他们的爱情,历经风雨,却愈发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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