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末世第十年，凛冬。废弃的居民楼里，寒风像刀子一样从破窗灌进来，卷起地上的雪沫和灰尘。林慧靠在冰冷的墙角，生命正一点点从她腹部那个深可见骨的伤口流失。
视线模糊中，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张浩，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另一个女人——柳如烟，那个上一世毁了她全家的女人。
浩浩，妈……好痛……林慧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她伸出手，想抓住儿子的衣角，帮妈……找些药……
柳如烟依偎在张浩怀里，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却轻声对张浩说：浩浩，阿姨伤得太重了，外面全是丧尸，找药太危险了。而且……我们剩下的物资也不多了，还要留着给你补充体力啊。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足以让林慧听清：再说，阿姨年纪大了，就算有药，可能也……你不能为了她，把我们都搭进去啊。我们还要一起活下去，走到安全区呢。
张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看着母亲痛苦的脸，又看看柳如烟柔弱的模样，最终，他咬了咬牙，移开了视线。
妈，你……你再撑撑，我……我和如烟先去前面探探路，看看有没有安全的地方，很快就回来接你。他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穿林慧的心脏。
他甚至没有看林慧最后一眼，就扶着柳如烟，一步步向楼梯口走去。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楼道的尽头。
林慧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腹部的剧痛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她想起末世初临，她是如何用命保护这个儿子，把唯一的食物塞给他，在丧尸群里拼了命也要为他杀出一条生路。
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听信谗言，认为她这个妈是累赘，是柳如烟口中自私自利，总想霸占儿子的老女人。柳如烟不断在张浩面前吹风，说她林慧偏心，说她藏私，说她阻碍张浩和她追求幸福。
傻子！她的傻儿子！
柳如烟看中的根本不是他，是他身上她林慧拼死积累下来的那点物资，是他还算强壮的身体可以当劳力！而她的儿子，却把毒蛇当仙女，把亲妈当仇人！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林慧的眼中涌出血泪，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若有来生，她定要让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让张浩亲身体验一下，被最信任的人抛弃在绝境中的滋味！
唔！
林慧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喘息着，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映入眼帘的不是冰冷的废墟，而是熟悉的卧室天花板。空气中没有血腥味和腐臭味，只有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下的微尘气息。
她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到床头柜上的电子日历——20XX年6月15日。
末世爆发的前一天！
林慧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光滑平坦，没有狰狞的伤口。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的身体，虽然因为常年操劳有些瘦弱，但充满了生机。
不是梦！她真的回来了！
巨大的狂喜之后，是彻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恨意。她回来了，回到了一切悲剧开始之前！
浩浩！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妈，你醒啦门外传来张浩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快点，如烟姐说今天超市有打折，让我陪她去囤点东西呢。
来了！
林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杀意，用一种平静到诡异的语气说：知道了，你先去吧，我换件衣服就来。
她需要冷静，需要计划。这一世，她不再是那个为了儿子可以牺牲一切的傻女人了。她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好好的，然后，亲手将上一世的债，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她走到衣柜前，没有像往常一样挑选舒适的家居服，而是找出了压箱底的、最耐磨的工装裤和厚外套，又找出一双结实的登山鞋。
然后，她打开床底下的一个旧木箱，里面是她多年攒下的私房钱，还有一些金条和首饰——这是她上一世到死都没舍得告诉张浩的底牌。
她将现金和体积小的首饰贴身藏好，金条则用布包好，塞进一个不起眼的背包里。
做完这一切，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略显憔悴但眼神锐利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张浩，柳如烟，准备好了吗你们的噩梦，开始了。
林慧走出卧室，看到张浩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旁边坐着一个打扮得青春靓丽的女孩——柳如烟。
看到林慧，柳如烟立刻站起来，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阿姨，您醒啦浩浩说要陪我去超市，您要不要一起啊
上一世，就是这次超市打折，柳如烟哄着张浩花光了家里大部分的流动资金，买了一堆没用的零食和化妆品，导致末世爆发初期，他们连基本的食物和水都不够。
林慧看着柳如烟那张虚伪的脸，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不了，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你们去吧。
她顿了顿，看向张浩：浩浩，家里的现金你别动，妈昨天刚存了定期，卡放在我抽屉里了。你身上有多少零钱，就带多少去吧，别乱花钱。
张浩本来想找林慧多要点钱，闻言顿时有些不满：妈，能有多少钱啊如烟姐说好多东西都打折呢！
柳如烟也连忙帮腔：是啊阿姨，就是囤点日用品，花不了多少钱的。
我说了，别动家里的现金。林慧的语气陡然变冷，眼神锐利地看向张浩，你耳朵聋了
张浩被母亲冰冷的眼神看得一哆嗦，莫名地感到一阵害怕。以前的妈妈虽然唠叨，但从来没这样看过他。他悻悻地闭上嘴，从钱包里掏出几百块零钱：行了行了，就这些吧。
柳如烟见状，虽然心里不满，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陪着笑脸和张浩出门了。
他们一走，林慧立刻行动起来。她先是给单位打电话请了假，然后拿出手机，开始疯狂地搜索各种末世生存知识，同时联系自己相熟的几个开便利店和五金店的朋友。
老王，你店里的压缩饼干和纯净水，有多少我要多少，马上给我送来，钱不是问题！
小李，帮我准备十把最结实的消防斧，五把工兵铲，还有大量的电池、蜡烛、手电筒，对，越多越好！
张姐，你家超市的盐、糖、味精，还有各种罐头，给我留着，我马上过去拉！
她用最快的速度，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现金，将各种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回家。小小的两居室，很快就被食物、水、武器和生活用品堆满，只留下狭窄的过道。
期间，张浩和柳如烟回来了一趟。看到家里堆积如山的物资，张浩吓了一跳：妈，你这是干什么囤这么多东西干嘛
柳如烟则眼睛一亮，随即又装作不解：阿姨，是不是家里要开超市啊买这么多，放坏了怎么办
林慧擦了擦汗，冷冷地说：你懂什么马上要变天了，囤点东西防身。这些都是我的，你们谁也不准动。
她特意强调了我的两个字，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柳如烟。
柳如烟心中暗骂林慧老不死的、自私鬼，但脸上还是笑着说：阿姨真有远见，不像我们，就知道瞎买。
张浩则觉得母亲小题大做，嘟囔了一句：搞什么鬼，跟神经病似的。
林慧没理他们，只是将最重要的食物和水，锁进了自己的卧室，又在门口和窗户上，安装了简易的防御装置。
她知道，末世即将来临，而她的第一步，就是断绝张浩和柳如烟不劳而获的念想。这一世，她的东西，谁也别想轻易拿走！
第二天，末世如期而至。
清晨，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小区的宁静。紧接着，是更多的惨叫和混乱的奔跑声。
林慧猛地从床上坐起，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
只见楼下的草坪上，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在撕咬一个女人，被咬到的女人很快也倒在地上，然后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睛发直，扑向旁边的人。
丧尸！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妈！妈！外面怎么了！张浩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好多人在咬人！跟电影里一样！
柳如烟也吓得尖叫起来，紧紧抱住张浩：浩浩，我怕！我们怎么办啊
林慧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
张浩和柳如烟缩在沙发角落，脸色惨白。看到林慧出来，张浩像是看到了救星：妈，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们怎么出去
出去林慧冷笑一声，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她走到窗边，仔细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从现在起，谁也不准出门。家里有吃有喝，够我们撑一段时间的。
柳如烟眼珠一转，哭着说：阿姨，可是我们昨天买的东西都在外面啊，没多少吃的了。浩浩，我们怎么办
张浩立刻看向林慧：妈，你昨天囤了那么多东西，先拿点出来给我们吧我们快饿死了。
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林慧毫不留情地拒绝，昨天让你们别乱花钱，你们不听。现在知道错了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张浩不敢置信地看着母亲，我是你儿子啊！你不管我了吗
我管你林慧的眼神像看一个陌生人，上一世……如果有上一世的话，我就是管你太多，才把自己管死了。
她的话没头没尾，张浩和柳如烟都没听懂，但林慧眼中的冰冷和恨意，却让他们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妈，你……你是不是吓傻了张浩结结巴巴地说。
林慧没再理他，只是走到自己的房门前，将门锁好：我的房间，你们谁也不准进。客厅和阳台的物资，你们可以随便用——如果你们能抢到的话。
说完，她便关上了房门，将外面的惊慌和吵闹隔绝在外。
客厅里，张浩和柳如烟面面相觑。他们这才发现，客厅里的物资虽然也不少，但大多是林慧买的工具和一些不易储存的蔬菜，真正的压缩饼干、罐头和纯净水，都被林慧锁进了卧室。
柳如烟顿时急了：浩浩，你妈怎么这样啊她想把我们饿死吗不行，我们得想办法拿到她房间里的吃的！
张浩也很着急，但他有点怕现在的母亲：可是……我妈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好吓人。
有什么好怕的！柳如烟撺掇道，她是你妈，还能真把你怎么样我们趁她不注意，把锁撬开不就行了不然我们真的要饿死了！
在饥饿和恐惧的驱使下，张浩的心动摇了。他点点头：好，我们找机会。
躲在门后的林慧，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来吧，我的好儿子，让我看看，你为了这个女人，能做出什么不孝的事情来。上一世你欠我的，这一世，我会一点一点，慢慢讨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小区里的丧尸越来越多，水电也全部中断。
林慧独自待在房间里，吃喝不愁，偶尔透过窗户观察外面的情况。而张浩和柳如烟则在客厅里饥一顿饱一顿，靠着吃那些快坏掉的蔬菜和一点挂面度日。
柳如烟每天都在张浩耳边吹风，抱怨林慧自私，骂她老不死的，撺掇张浩去偷林慧房间里的食物。
终于，在一个深夜，张浩趁着林慧睡着，拿着一把从工具箱里找到的螺丝刀，开始撬林慧卧室的门锁。
柳如烟则在一旁望风，脸上带着兴奋和贪婪的光芒。
咔哒一声，锁芯被撬动了。
张浩心中一喜，轻轻推开房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照进来。张浩摸索着，想要找到放食物的地方。
突然，啪的一声，房间里的灯亮了。
林慧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门口的两个人，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消防斧。
妈！张浩吓了一跳，手一抖，螺丝刀掉在了地上。
柳如烟也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张浩身后。
你们想干什么林慧的声音冰冷刺骨。
我……我们……张浩语无伦次，我看你房间没动静，怕你出事，进来看看……
看看林慧站起身，一步步向他们逼近，手中的消防斧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用螺丝刀‘看看’
张浩吓得连连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柳如烟。
柳如烟眼看躲不过去，索性破罐子破摔，尖叫道：林慧！你别装了！我们都快饿死了！你囤那么多吃的自己独享，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林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有没有良心，要看对谁。对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只有斧头！
她猛地举起消防斧，作势要砍：滚！给我滚出这个房间！以后再敢打我东西的主意，我就劈了你们！
张浩和柳如烟被林慧凶狠的样子吓坏了，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
林慧砰地一声关上门，重新锁好，靠在门上，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冷漠。
她知道，仅仅这样还不够。她要让张浩彻底看清柳如烟的真面目，也要让他尝尝被抛弃、被利用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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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很快就来了。
几天后，小区里的丧尸因为没有新鲜血液，活动范围渐渐扩大。一天下午，一群丧尸不知怎么冲破了小区的围栏，涌了进来，正好聚集在林慧家所在的单元楼下。
而就在这时，张浩和柳如烟发现，他们连最后一点挂面都吃完了，彻底断粮了。
柳如烟饿得头晕眼花，看着林慧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一丝毒计。
她对张浩说：浩浩，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会饿死的。我听说，对面那栋楼的二楼，好像还有一家人，家里可能有吃的。
张浩犹豫道：可是外面全是丧尸，怎么去啊
柳如烟故作神秘地说：我知道一条秘密通道，是以前送水的工人走的，从我们家阳台可以爬到隔壁单元，然后绕过去。只要我们动作快点，应该没事。
她顿了顿，看着张浩，眼中充满了期待：浩浩，为了我们能活下去，你就辛苦一趟吧。我在这里等你，拿到吃的，我们就再也不用看你妈那张臭脸了！
张浩被柳如烟说得心动了，尤其是再也不用看你妈那张臭脸这句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他觉得母亲太自私了，根本不管他的死活，只有如烟姐是真心对他好。
好！张浩咬咬牙，如烟，你等我，我一定拿到吃的回来！
他开始准备，找了一根结实的绳子，打算从阳台爬到隔壁单元。
躲在房间里的林慧，将这一切都听在了耳中。她知道，柳如烟这是想让张浩去送死，或者，就算张浩侥幸拿到了食物，她也可以趁机独吞，然后再找机会除掉张浩这个累赘。
上一世，好像也是类似的情况，柳如烟哄骗张浩去危险的地方找物资，结果张浩差点被丧尸吃掉，还是她林慧拼了命才把他救回来，自己却因此受了伤，被柳如烟抓住机会在张浩面前说了不少坏话。
这一世，她不会再救了。
她走到窗边，看着张浩颤颤巍巍地爬上阳台护栏，用绳子固定好，然后一点点向下滑去。
楼下，密密麻麻的丧尸闻到了活人的气息，纷纷仰头嘶吼，伸出枯槁的手，想要抓住他。
林慧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张浩，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是你听信谗言，是你贪生怕死，是你忘了生你养你的母亲。
那么，就请你，好好品尝一下，这末世的残酷，和你身边爱人的真心吧。
张浩顺着绳子往下滑，心脏狂跳不止。楼下丧尸的嘶吼声仿佛就在耳边，他甚至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快点，浩浩，加油！柳如烟在阳台上小声喊道，眼中却没有丝毫担忧，只有焦急和贪婪。
张浩咬着牙，加快了速度。就在他快要滑到二楼阳台时，突然，绳子啪的一声断了！
啊——！张浩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身体直直地向下坠去。
砰！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他感觉自己的腿骨好像断了。
吼——！
周围的丧尸立刻被吸引过来，嘶吼着向他扑去。
救命！如烟！救我！妈！妈——！张浩绝望地哭喊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腿根本使不上力。
阳台上，柳如烟看到张浩摔了下去，被丧尸包围，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就被狂喜取代。
太好了！终于死了！她低声咒骂了一句，这个废物，总算有点用处，引开了这么多丧尸。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确认张浩已经被丧尸淹没，没有生还的可能，这才缩回身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现在，林慧那个老不死的还在房间里，等她饿晕了，自己就可以进去，把所有的物资都据为己有了！
想到这里，柳如烟搓了搓手，开始在客厅里翻找起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而房间里，林慧静静地听着儿子绝望的哭喊和丧尸撕咬的声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张浩的声音彻底消失，只剩下丧尸满足的低吼，她才缓缓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
楼下，张浩的身体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只剩下一堆破碎的衣物和骨头。
林慧的眼中没有泪，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儿子从他上一世选择抛弃她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她的儿子了。
血债，就得血偿。
她转过身，看向房门。现在，该处理另一个垃圾了。
林慧打开房门，看到柳如烟正蹲在地上，翻找着一个背包，嘴里还哼着小曲。
听到开门声，柳如烟猛地回头，看到林慧站在门口，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吓得差点跳起来。
你……你怎么出来了柳如烟强作镇定，浩浩呢他……他拿到吃的了吗
林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步步向她走去，手中不知何时，又握紧了那把消防斧。
你……你想干什么柳如烟感到一阵恐惧，连连后退，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不然……不然我喊了！
喊林慧冷笑，你喊破喉咙也没用。楼下的丧尸，倒是很喜欢你这样的‘新鲜肉’。
柳如烟这才意识到，张浩已经死了，现在这栋房子里，只有她和这个像魔鬼一样的老女人。
不……不是我让他去的！是他自己要去的！柳如烟慌忙辩解，阿姨，你相信我，我是担心他才……
闭嘴。林慧打断她，眼神里的杀意毫不掩饰，上一世，你是怎么在我儿子面前挑拨离间，怎么把他当傻子耍，怎么看着我去死的，你以为我忘了吗
柳如烟脸色煞白：上一世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说什么林慧举起消防斧，寒光映照着她冰冷的脸，说你欠我的债，该还了！
不！不要！救命啊——！柳如烟尖叫着，转身想跑。
但她哪里跑得过林慧。
林慧眼神一厉，猛地挥出消防斧！
噗嗤——
斧头没有砍中柳如烟，却砍在了她旁边的墙上，溅起一片碎屑。
柳如烟被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上。
林慧没有再砍，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像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林慧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你不是喜欢让别人替你送死吗不是喜欢坐享其成吗
她走到阳台边，看了看楼下已经渐渐散去的丧尸，只剩下几只还在附近徘徊。
然后，她转过身，抓住瘫软在地的柳如烟的头发，将她拖到阳台边。
不！不要！林慧！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浩浩的女朋友！你不能杀我！柳如烟疯狂地挣扎着，哭喊着。
女朋友林慧嗤笑一声，他已经死了，被你亲手送去喂了丧尸。你现在，连做诱饵的价值都快没了。
她用力将柳如烟推向阳台护栏。
不——！
柳如烟的尖叫戛然而止，她的身体翻过护栏，重重地摔在了楼下，正好吸引了几只残留的丧尸。
凄厉的惨叫再次响起，比张浩的更加绝望，更加恐怖。
林慧站在阳台上，冷漠地看着楼下的一幕，直到柳如烟的声音也彻底消失。
晚风吹起她的头发，带着一丝血腥的气息。
大仇得报，可她的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片空旷的冰冷。
解决了张浩和柳如烟，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林慧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堆积如山的物资，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
上一世的怨恨，这一世的复仇，支撑着她走到了现在。可当仇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她却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儿子没了。
家也不像个家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和这满屋子的物资，以及外面那个残酷的末世。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破败的城市，夕阳的余晖洒在断壁残垣上，染上一层血色。
丧尸在街道上游荡，偶尔发出一两声嘶吼，打破死一般的寂静。
这就是她拼命活下来的世界。
值得吗
林慧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在上一世含恨而终的自己。
她站起身，开始整理物资。她将食物和水分成几份，打包好，又检查了所有的武器和工具。
然后，她走到张浩和柳如烟的遗物前，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用打火机点燃了那些衣物。
火光熊熊燃烧，照亮了林慧冷漠的脸，也烧掉了过去的一切恩怨。
或许，离开这里，去寻找传说中的安全区，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或许，就在这里固守，直到生命的尽头，也没什么不好。
未来会怎样，林慧不知道。
但她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庸，不再为任何人而活。
她是林慧，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者，一个在末世中挣扎求生的幸存者。
窗外，夜色渐浓。
林慧拿起一把消防斧，紧紧握在手中，走到门边，检查了一遍防御装置。
然后，她吹灭了蜡烛，独自坐在黑暗中，听着外面丧尸的低吼，眼神坚定而冰冷。
末世还在继续，她的路，也还在脚下。
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险，她都会走下去。
因为，她是那个从死亡中归来的母亲，她的命，是自己挣来的，谁也夺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