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章被亲哥推进丧尸群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白眼狼
玻璃碎裂声混着尖叫撞进耳膜时，林昭正攥着给养母新雕的手办原型往单元楼跑。
她今天提前下班，想给养母过生日——尽管这二十年里，养父母的生日她记得比自己还清楚，可她的生日，苏家从来没挂过日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摸出来看，屏幕上全是未接来电，都是工作室同事发的语音。昭昭快回家！
小区里有人发疯咬人！
电梯停了。
她扶着楼梯扶手往上爬，二楼阳台掉下来个花盆，砸在她脚边，泥土里混着半片带血的指甲。
六楼楼道里，王婶正用拖把抵着消防门，门缝里伸出两只青灰色的手，指甲刮得金属门吱呀响。
昭昭！王婶看见她，声音发颤，快...快上楼，别出去！
林昭摸出手机拨陈美兰的号码。嘟嘟声响了八下，通了。
妈——
昭昭陈美兰的声音夹着杂音，你在哪儿
在楼道，六楼。林昭松了口气，小区怎么了
别问！陈美兰突然提高声调，你哥说要接你去安全区，你等他——
电话断了。
林昭再拨，提示关机。
她贴着消防门蹲下，手办原型硌得掌心发疼。
那是个穿旗袍的少女，眉眼像极了相册里苏棠十八岁的照片——苏家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永远摆着苏棠的照片。
昭昭。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昭抬头，苏明远正从七楼往下走，作训服沾着血渍，眼白泛红。
他从前是特警，总说妹妹的安全比任务重要，上个月还帮她修坏了的雕刻刀。
哥林昭站起，脚踝撞在消防门上，你怎么......
跟我走。苏明远打断她，伸手拽她胳膊，安全区在小广场。
小广场
林昭想起下楼时看见的——广场中央躺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腿上咬着个灰脸的人。
那人被保安拿棍子砸头，却像没知觉似的，反而咬得更狠了。
哥，广场有...
废什么话！苏明远突然掐住她手腕，力气大得离谱，再磨蹭就来不及了！
林昭被拽着往楼下跑。
到二楼时，消防门哐当一声被撞开，王婶的尖叫刺进耳朵：明远！
那不是安全区，是丧尸——
苏明远的手猛地抵在她后背上。
林昭重心不稳，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膝盖撞在台阶上，脚踝传来断裂般的疼。
她摔进小广场的喷泉池，溅起的水花里，五六个灰脸的丧尸正摇摇晃晃围过来。
哥...她抬头，苏明远站在二楼栏杆后，眼神陌生得像看个陌生人。
最近的丧尸弯下腰，腐烂的脸凑近她。
林昭闻到浓重的腐肉味，那东西的口水滴在她脸上，黏糊糊的。
她想躲，可断了的脚踝根本使不上劲。
叮——词条系统激活。
机械音在脑子里炸开。
林昭下意识抓住丧尸的手腕，皮肤相触的瞬间，眼前浮现一行字：【丧尸·饥饿】→【】
改、改成沉睡！她喊出声。
丧尸的动作戛然而止。
它直挺挺倒在地上，其他丧尸也陆续停下，像被按了暂停键。
林昭拖着伤腿往旁边的便利店爬，玻璃门碎了一地，她的手掌被划得鲜血淋漓。
躲进储物间，她背靠着货架，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手办原型还攥在手里，旗袍少女的发簪断了半截。
这是她熬了三个通宵雕的，就为了让陈美兰夸一句昭昭手真巧。
可现在，苏明远推她进丧尸堆的力气，比他当年教她打拳时还大。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丧尸声渐渐消失。
林昭扶着货架站起来，每动一下，脚踝就像被钝刀割。
她摸出手机，通讯录里爸爸妈妈的备注刺得眼睛疼——苏振国总说养了你二十年，这点孝心都没有，陈美兰总抹着眼泪说要不是你，小棠早该在身边了。
可小棠是他们亲生的，她是被调包的。
这些年她装乖装软，就为了换一点家的温度。
现在才明白，原来在苏家眼里，她连温度都不配。
便利店的钟指向八点。
林昭瘸着腿往家走。
楼道里有丧尸啃食的声音，她贴着墙根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等走到六楼，她望着家门上苏宅两个烫金大字，抬手敲门。
谁苏振国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爸，是我。林昭吸了吸鼻子，我回来......
滚！门内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你哥说你被丧尸咬了！
别想祸害我们！
林昭的手悬在半空。
门锁咔嗒一声反锁，她听见陈美兰的哭腔：明远说的对，昭昭要是有事，小棠怎么办......
储物间里没吃完的面包还在胃里翻涌。
林昭扶着墙慢慢蹲下，断了的脚踝疼得她直冒冷汗。
她摸出兜里的手办原型，用带血的手指轻轻抚过少女的眉眼——这双眼睛，和镜子里的自己，一模一样。
苏明远。她轻声说，声音里裹着冰碴子，苏振国，陈美兰，苏棠。
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第2章
回苏家装小可怜，其实我在等他们自己作死
林昭的指节叩在门上第三次时，门砰地被拽开。
苏振国穿着居家服，额角青筋跳得像条蚯蚓：不是说被丧尸咬了
滚远点！
她踉跄后退半步，断了的脚踝传来钝痛，怀里的手办原型硌得肋骨生疼。爸...我没被咬。她声音发颤，眼泪顺着睫毛往下掉，是明远哥...他把我推进丧尸堆的。
放屁！苏振国抄起玄关的雨伞要砸，陈美兰从里屋挤出来，指尖戳在林昭额头上：小远说你乱跑引丧尸，你倒会恶人先告状
二楼传来窸窣响动。
林昭余光瞥见苏棠趴在栏杆上，发梢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嘴角翘得像只偷到鱼的猫。
昭昭，陈美兰扯过苏振国的手腕，你要是真没事，去厨房把昨晚的剩饭热了。她转身时，袖口蹭过林昭手背——这是她故意踉跄时碰的。
林昭盯着陈美兰后颈浮现的半透明词条：【陈美兰·冷漠】→【】。
她喉结动了动：改成愧疚。
系统提示音刚落，陈美兰递来的不锈钢饭盒突然烫手。
她看着林昭膝盖上的血痂，喉结动了动：先...先处理伤口吧。
那晚林昭缩在客厅沙发上，脚踝肿得像发面馒头。
迷迷糊糊时有人碰她额头，她装着惊醒，抓住陈美兰的手腕：妈妈...
陈美兰手里的药棉啪嗒掉在地上。
林昭指尖抵着她脉搏，看见词条【愧疚】正在闪烁。
她咬了咬嘴唇：改成怜惜。
昭昭...陈美兰突然蹲下抱住她，眼泪洇湿她肩头，是妈妈不好，不该信小远的话。
林昭垂眸藏起眼底冷光，反手搂住陈美兰后背：我不怪妈妈。
第二天饭桌上，苏棠把牛排切得咔嗒响。姐，她托着腮笑，昨天社区群里说，真千金该是二十年前被抱错的。她用刀尖敲了敲林昭的碗，你说，要是找到那个真千金，咱们家该多热闹
林昭筷子当地掉在桌上。
她低头捡的时候，指尖擦过苏振国的手背。
男人后颈的词条【理智】正在跳动，她勾了勾嘴角：改成暴躁。
够了！苏振国突然拍桌，玻璃杯震得跳起来，小棠你吃你的饭！他额角青筋暴起，昭昭在苏家二十年，就是亲闺女！
苏棠手里的刀叉当啷落地。
她盯着苏振国发红的眼睛，喉结动了动：爸我就是...就是随便说说。
林昭捂着嘴咳嗽，睫毛上挂着泪，藏在桌下的手悄悄攥紧。
傍晚她溜到车库时，老周正往蛇皮袋里塞扳手。周叔。她扶着门框喘气，要走
老周背对着她点头：这楼里的人...昨天把张婶家的狗扔下楼引丧尸。他顿了顿，我闺女还在城南等我。
林昭瘸着腿走近，指尖蹭过他满是机油的手背。
老周后颈浮出词条【犹豫】，她没改，只是轻声说：周叔，你想活下去吗
老周转身时撞翻了工具箱。
林昭抬眼望他，眼底像淬了冰的刀锋，又迅速软成水雾：我知道条安全路，能去城南。
老周盯着她发顶翘起的呆毛，突然笑了：成，叔信你。
回屋时苏棠堵在楼梯口，手里晃着车钥匙：姐，我画具落画室了。她歪头笑，你帮我拿呗
林昭接过钥匙时，指尖擦过她手腕。
苏棠后颈的词条【得意】跳了跳，她没动。好。她低头应着，转身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苏棠的画室，该去看看了。
第3章
让我当替罪羊不好意思，你们才是我的棋子
林昭攥着车钥匙出单元楼时，后颈被苏棠的目光戳得发疼。
姐慢走啊。那甜腻嗓音从二楼窗户飘下来，我画室门锁着，钥匙在窗台第三个花盆底下。
她低头应了声，拐过墙角时脚步陡然加快。
苏棠的画室在老城区艺术园区，平时除了她没人去——这正是动手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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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那刻，松节油混着铅粉的气味扑面而来。
林昭反手锁门，指尖在画架、抽屉上快速游走。
苏棠总说艺术家需要隐私，可真正见不得人的东西，哪会放在明面上
她蹲到书桌前，指尖叩了叩桌板。
空心的回响让瞳孔微缩。
指甲掐进缝隙，朽木碎屑簌簌掉，暗格咔地弹开。
泛黄的纸页上，《领养登记证明》几个字刺得她眼疼。
弃婴苏棠，2003年5月12日于市妇幼保健院后巷捡拾......
林昭摸出手机拍照时，指节都在抖。
照片刚存进加密相册，裤袋里的系统提示突然震动——是苏棠的词条在跳。
她踮脚凑近镜子。
镜中映出苏棠此刻的模样：正攥着手机在客厅转圈，后颈词条【冷静】泛着冷光。
改成焦虑。林昭对着空气轻声说。
系统提示音刚落，远处传来玻璃碎裂声。
她扯了扯嘴角，把证明塞回暗格，出门前将窗台花盆摆正——苏棠绝对想不到，她的隐私早就被扒得干干净净。
深夜十一点，林昭摸黑下到地下室。
铁门缝隙漏出微光，苏明远的低喘混着铁链摩擦声。
她摸出藏在袖中的铁丝，三两下挑开锁。
哥
铁链突然绷直。
男人被吊在水管上，手腕勒出血痕，额角全是冷汗。
他抬头时，瞳孔里泛着诡异的青灰色——那是世界意识操控的痕迹。
林昭踮脚够到他手腕。
皮肤相触瞬间，后颈词条【被操控】像团活物般扭曲。
改成清醒。
苏明远猛然吸气。
青灰色从眼底退潮，他盯着林昭发顶翘起的呆毛，喉结动了动：昭昭......
嘘。林昭掏出匕首割铁链，先别说话。
对不起。他声音哑得像砂纸，我不该......不该推你进丧尸堆。
铁链当啷落地。
林昭没接话，只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腕间：感觉怎么样
清醒了。苏明远反手握住她，指腹蹭过她腕上未消的齿痕，以后换我保护你。
林昭垂眸藏起笑意。
她要的从来不是道歉——是把被夺走的刀，重新握回自己手里。
次日早饭，苏棠的咖啡杯啪地砸在林昭脚边。
野种！她掀翻餐桌，奶油蛋糕滚到林昭脚边，你以为改改档案就能鸠占鹊巢
我才是苏家亲闺女！
陈美兰吓得抓住苏振国胳膊：小棠你发什么疯
疯苏棠抓起水果刀，刀尖颤抖着指向林昭，她昨天去我画室翻东西！
她......
够了。林昭弯腰捡起手机，要看真正的领养证明吗
苏振国的脸瞬间煞白。
林昭指尖擦过他手背，后颈词条【愧疚】被她轻轻一推——改成【羞耻】。
爸，她声音发颤，你说过我在苏家二十年就是亲闺女的。
苏振国突然跪了下去。
他扯松领带，喉结动了又动：是...是我和你妈当年抱错了。
小棠是捡的，昭昭才是......
苏振国！陈美兰踉跄着后退，你疯了
妈。林昭转身看向她，昨天我改了你【愧疚】的词条，改成【怜惜】。她笑了笑，现在，你还觉得我是白眼狼吗
陈美兰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掉。
林昭没再看他们。
她弯腰捡起阿月递来的背包，冲老周点点头：走吧。
废弃商场的玻璃门被老周用铁棍撬开时，阿月举着粉笔在墙上画笑脸。
林昭踩着碎玻璃走到门口，把木牌往墙上一钉——昭安基地四个红漆字在晨光里发亮。
从今天起，她转身看向身后的幸存者，这里没有背叛，没有操控。
老周拍了拍她肩膀：叔信你。
阿月攥住她衣角：姐姐身上香香的，像手办漆的味道。
林昭揉了揉她头发，目光扫过商场外游荡的丧尸群。
三天后，基地巡逻队的小王气喘吁吁冲进大厅：姐！
有人说...说你身上有丧尸气味！
林昭的手顿在物资清单上。
她抬头看向窗外，丧尸群不知何时聚在围墙外，鼻尖正对着基地方向翕动。
第4章
说我是丧尸同伙正好借你们的嘴把基地清干净
基地第三日的晨光刚爬上货架，小王就撞开了大厅的玻璃门。
他额角挂着汗，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姐！
二栋的李哥在喊你是丧尸同伙！
林昭正低头给阿月检查新画的物资清单，铅笔尖在压缩饼干那栏顿了顿。
她抬头时，窗外的丧尸群正扒着铁丝网，灰绿的鼻尖朝着基地方向翕动，喉咙里发出含混的低吼。
去把老周喊来。她抽了张纸巾擦阿月沾着蜡笔屑的手指，阿月，帮姐姐把扩音器拿过来。
大厅很快挤满人。
李浩然站在最前排，肌肉绷得像块铁板，手里举着根生锈的铁棍：昨天我巡逻时离她三步远，闻到一股腐肉味！他踢翻脚边的塑料凳，你们闻闻！
现在整个基地都沾了那味！
几个跟着点头的人缩了缩脖子。
有个抱孩子的女人拽了拽林昭衣角：昭昭，我家小宝昨晚发烧...该不会是...
阿姨，小宝的退烧药在医疗箱第三层。林昭蹲下来，用指腹蹭了蹭孩子滚烫的额头，我让人半小时内送过去。她站起身，目光扫过人群里交头接耳的几人——张婶的儿媳、之前总说女人管不好基地的王大叔，还有李浩然的酒肉朋友大刘。
当晚，林昭等所有人睡下后，摸黑爬上二楼。
李浩然的窗户没关严，她顺着落水管翻进去时，闻到了熟悉的玫瑰香水味——苏棠常用的那款。
床头柜的抽屉没锁。
她摸出个棕色玻璃小瓶，里面装着暗褐色液体，瓶身贴着张纸条：涂她衣角，丧尸闻得到。字迹是苏棠的，尾端还画了朵歪歪扭扭的玫瑰。
床脚传来响动。
林昭迅速把小瓶塞回原位，转身看见李浩然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等苏小姐...接管基地...分你武器...
她摸出袖珍录音笔，按下开关。
第二天天亮，林昭站在大厅中央，手里举着采血针：要验我的血，现在就来。
李浩然挤到最前面，手腕重重撞了她手背。
林昭垂眸，指尖轻轻划过他皮肤——【冲动】被改成【狂躁】。
验什么血！李浩然突然暴喝，铁棍砸在地上迸出火星，她早和丧尸串通好了！
苏小姐说过，这种没变异的更危险！
人群炸开了锅。
林昭举起录音笔，李浩然昨晚的嘟囔声混着电流刺啦响：等苏小姐接管基地...分你武器...
苏小姐她看向缩在角落的苏棠，是苏家那位假千金吗
苏棠脸色煞白：我...我没...
妈。林昭走到陈美兰面前，指尖点了点她手背。
陈美兰原本攥着衣角的手突然绷紧，眼里的犹豫凝成冷硬的线。
小棠，陈美兰声音发颤，你昨天是不是给过李浩然东西
苏棠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货架。薯片袋哗啦撒了一地。
从今天起，林昭捡起脚边的铁棍，在地上划出一道线，无故散播谣言者，逐出基地。她看向李浩然，你，现在就走。
两个壮实的幸存者架起李浩然往门外拖。
他挣扎着喊：苏小姐会带人来！
你们等着——
砰的一声，铁门重重关上。
阿月拽了拽她衣角：姐姐怎么知道他会背叛
林昭蹲下来，用沾着木屑的手揉她发顶：他昨天摸我手腕时，指甲缝里有玫瑰香水。她眨眨眼，苏棠的香水，我闻过二十次。
深夜，林昭检查完最后一轮岗哨，路过苏明远的房间时，听见里面传来模糊的低语。
她停住脚步，耳尖贴着门板——
必须...清除...妹妹...
声音像被揉皱的纸，带着不属于苏明远的机械感。
她攥紧口袋里的小瓶，指节泛白。
窗外的丧尸群还在游荡，月光把它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无数只扭曲的手，正朝着基地的方向抓挠。
第5章
世界意识想操控我哥哥那我就让它变成我的傀儡
林昭在门板上贴了半宿。
机械音混着苏明远的气音，像生锈齿轮碾过耳膜。
她指甲掐进掌心，直到听见里面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才攥着袖口退开。
天刚擦亮，她就敲开了赵磊的门。
查苏明远的手机。她把手机拍在满是电子元件的桌上，找最近一个月的通话记录。
赵磊推了推眼镜：昨晚他又犯病了
嗯。林昭盯着他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底发青，机械音，说清除妹妹。
找到了。赵磊突然顿住，鼠标光标停在一串乱码前，这串信号每次出现都在他情绪波动后——上次他差点掐你脖子那天，也有。他调出时间线，加密方式...像脑波共振频率。
林昭喉结动了动：能定位源头吗
不行。赵磊摇头，更像...精神操控装置的反馈波。他抬头看她，你哥可能被当信号接收器了。
深夜，苏明远的房间飘出消毒水味。
林昭攥着采血针推门进去时，他正蜷在床角，额头全是冷汗。
见她来，瞳孔骤缩，喉咙里滚出破碎的走，下一秒又扯着自己头发喊：清除...必须清除...
她咬着下唇凑近，指尖轻轻贴上他发烫的额头。
系统，修改词条。她在心里默念，目标：苏明远。
当前词条：被操控。
改为：反向链接。
耳畔响起系统提示音：检测到高阶绑定词条，修改成功。
宿主可反向感知操控源。
眼前突然炸开黑雾。
林昭踉跄后退，撞翻了床头柜。
那团黑雾裹着电流，正从苏明远天灵盖钻出来，发出刺耳的蜂鸣：清除...清除...
她心跳到喉咙口。
指尖颤抖着伸过去——黑雾没有实体，却让她皮肤泛起鸡皮疙瘩。
系统，修改词条。她闭了闭眼，目标：黑雾+操控。
改为：忠诚+服从。
蜂鸣声戛然而止。
黑雾剧烈扭曲，像被扔进沸水的抹布，最后噗地一声，缩进了苏明远后颈的皮肤里。
林昭跌坐在地，后背全是冷汗。
昭昭...
她抬头，正对上苏明远清明的眼睛。
他伸手帮她擦脸，指腹还带着体温：我能感觉到它了。他喉结滚动，在我后颈，像条被拴住的狗。
林昭抓住他手腕：它现在听谁的
你。苏明远笑了，笑得眼眶发红，它怕你改词条。
窗外传来丧尸的低嚎。
林昭站起身，把窗帘拉开条缝。
月光下，丧尸群正机械地撞着基地围墙，和那团黑雾一个节奏。
很好。她转身时，嘴角扬起锋利的弧度，明天，用它钓条大鱼。
基地铁门在凌晨被拍响。
巡逻的王婶裹着军大衣来敲林昭的门：外面有两辆车，说是...你爸妈。她搓了搓手，带着铺盖卷，说要搬进来赎罪。
林昭手搭在门把上，停了两秒。
她回头看苏明远，他正摩挲着后颈——那里有团极淡的黑雾，像被驯服的蛇，正随着他的动作轻颤。
开门。她轻声说。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
苏振国的皮鞋尖先伸进来，陈美兰跟在后面，手里攥着个褪色的襁褓。
月光照在襁褓上，能看见上面绣着的林字，和二十年前调包事件里，养母说的那个一模一样。
林昭垂眸，指尖悄悄碰了碰口袋里的采血针。
黑雾在苏明远后颈动了动。
她听见它在意识里低语：服从...服从...
第6章
我以为他们悔改了，其实是我太仁慈了
铁门拉开时，陈美兰的膝盖先弯了下去。
昭昭。她抓着褪色襁褓的手在抖，当年是我鬼迷心窍，把你和棠棠掉了包。月光照在襁褓上的林字绣纹，和养母临终前描述的分毫不差。
苏振国摘下眼镜，指节压着太阳穴：这些天我翻遍了老房子，终于找到这个。他喉结滚动，你养母当年追着救护车跑了三条街的样子，我...我全想起来了。
林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摸向口袋里的采血针——那是三天前让阿月从医疗室顺的，专门用来验证DNA。
可此刻陈美兰哭到肩膀发颤，苏振国眼角泛着红，像两尊被抽走棱角的雕塑。
昭昭姐姐。
清甜的声音从车后传来。
苏棠抱着个纸箱挤过来，发梢沾着夜露：我把以前害你的东西都带来了。她掀开纸箱，里面是带倒刺的发夹、泡着虾壳的饭盒，还有半瓶未拆封的安眠药，我给你磕个头，求你...求你再信我一次。
苏明远突然挡在林昭身前。
他后颈的黑雾缩成细链，随着他的动作轻晃：他们在演戏。
林昭却按住他手背。
她想起三天前在废墟里，苏棠为抢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把她推进碎玻璃堆的狠劲；想起上个月陈美兰捏着她手腕灌中药，说这是为你好时的温柔。
可此刻苏棠眼尾泛红，陈美兰膝盖上沾着泥，像被暴雨打垮的纸人。
住西边仓库。她松开手，只有三张床。
陈美兰猛地抬头：昭昭...
我允许你们赎罪。林昭转身时，指尖擦过苏明远后颈的黑雾，但仅限三天。
三天后，陈美兰成了基地后勤组副组长。
她主动包揽了分配物资的活，连阿月漏记的半箱盐都翻了出来；苏振国带着王叔修好了漏雨的屋顶，指甲缝里全是锈迹；苏棠每天给巡逻队送热粥，有次被烫红了手背，却笑着说给姐姐的人做饭，不疼。
林昭站在瞭望塔上，看苏棠踮脚给王婶系围巾。
黑雾在她意识里低语：虚假...虚假...
再等等。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采血针——检测报告明天才出。
变故发生在第七夜。
王叔撞开林昭房门时，额角还滴着血：陈...陈美兰！
她拿着刀进了仓库！他喉结上下滚动，我刚要问，她就把刀抵过来，说敢喊就杀你全家。
我...我从通风管爬出来的。
林昭的瞳孔骤缩。
仓库里锁着基地三分之二的粮食，可更重要的是——
档案室！她抓起桌上的电击棒冲出门。
月光把档案室的窗户照得发白。
林昭贴着墙根凑近，听见里面传来纸张撕裂的脆响。
她猛地踹开门，正撞见苏棠捏着半张泛黄的出生证明，碎纸片像雪片似的往下掉。
姐...苏棠的脸在月光下泛青。
林昭的指尖抵住她后颈。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开：检测到目标词条：狡诈（等级B）。
修改为：坦白（等级B）。
苏棠的瞳孔突然涣散。
她松开手，出生证明啪地掉在地上：爸妈说只要杀了你，他们就能当基地掌权人。她的声音像被按了快进键，妈在你常喝的蜂蜜里下了慢性毒，爸联系了城外的丧尸群，等你毒发那天就放它们进来。
我...我本来不想的，可他们说我才是真千金...
林昭弯腰捡起出生证明。
最下面的签名栏里，陈美兰三个字力透纸背。
把他们关到地下室。她转身时，苏明远已经提着绳子站在门口。
黑雾从他后颈窜出来，缠上苏棠的手腕，像条吐信的蛇。
地下室铁门哐当落锁时，陈美兰终于撕去了温和面具：林昭！
你以为你是谁
我养你二十年，你就这么对我她扑到铁栏上，指甲抠得铁条直响，等我出去，我要你给棠棠跪着道歉——
妈。苏棠突然抬头，是你说要杀姐姐的。
陈美兰的脸瞬间煞白。
林昭没再看他们。
她摸出采血针，在指尖扎了个小口。
血珠落在出生证明上，和当年调包案的存档样本重叠成完美的圆。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她正往地下室走。
关联词条解锁成功。
林昭停在台阶中央。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在她攥紧的出生证明上。
远处传来丧尸的低嚎，和苏明远后颈黑雾的震颤同频。
明天。她对着空气笑了笑，宣布苏家三人的悔过结果。
铁门后的尖叫突然拔高，混着苏棠机械的复述声：是妈妈要杀姐姐...是妈妈...
林昭转身走向办公室。
她知道，当太阳升起时，基地的广播里会响起她的声音。
至于内容——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采血针，指尖划过上面刻的林字。
足够让所有人，看清某些家人的真面目了。
第7章
你们以为我睡着了不，我在等你们自己送上门
林昭把地下室钥匙挂在腰间时，金属环撞出清脆的响声。
苏明远靠在门框上，后颈处由黑雾凝成的蛇信子正一下下地舔着他的耳垂——那是世界意识残留的监控。
明天开始，放陈美兰和苏棠出来。她转身时，发梢扫过他的手背，系统提示音在两人之间炸开：苏明远·被操控（A级）→清醒（A级）。
苏明远瞳孔骤缩，黑雾嘶地一下缩回皮肤里。
你要养虎为患他声音发哑，手已经摸向腰间的战术刀。
林昭扯了扯他的袖口：我要让老虎自己咬断锁链。
基地晨会时，她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阳光透过破窗斜斜地照在她脸上。
陈美兰和苏棠已经悔过。她举起那张被血浸透的出生证明，她们会去后勤组帮忙，负责分发物资。
台下有人交头接耳。
老周叼着烟哼了一声：这小丫头又在搞什么名堂
林昭没理会。
她盯着人群最后排的苏棠——那姑娘正攥着围裙角，眼尾泛红地冲她笑。
系统提示音在耳后响起：苏棠·警惕（C级）→放松（C级）。
当晚值夜班的沈瑶被敲醒时，陈美兰正蹲在医疗帐篷外发抖。
姑娘，我心口疼。她扯着沈瑶白大褂的下摆，昭昭说原谅我们了，可我想回旧屋拿点……拿点我给棠棠织的毛衣。
沈瑶的手电筒晃过她泛青的脸。
我得问一下昭昭。她后退半步，手按在腰间的对讲机上。
陈美兰突然哭出声来：我养了你二十年，你就这么对我我就想给我女儿拿件衣裳！
林昭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点无奈的温柔：让苏明远跟着吧。她摸了摸床头的监控器，红灯在黑暗中亮起。
老宅的地板二十年没修过，踩上去吱呀作响。
苏棠举着蜡烛走在前面，影子被拉得老长。
妈，在阁楼第三块砖下面。她蹲下身，指甲抠进砖缝，爸藏的氰化物，还有联系城外丧尸群的步话机。
陈美兰搓了搓手：等昭昭喝了那瓶蜂蜜……咔嗒一声，阁楼窗户被推开。
苏明远的影子笼罩下来，战术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苏棠的手一抖，砖缝里的铁盒当啷一声落地。
哥她强挤出笑容，我们就是拿点旧东西……
继续。苏明远靠在窗框上，刀背敲了敲自己的后颈——那里已经没有黑雾了。
铁盒里的玻璃管泛着幽蓝色，步话机的频道停在城外07。
苏棠的手指刚碰到按键，后颈突然一热。
系统提示音在林昭耳边炸响：苏棠·谨慎（B级）→冲动（B级）。
她从门后走出来时，苏棠正举着注射器扑过来。
去死！姑娘眼里布满血丝，针头擦着她的耳垂扎进墙里。
老周的扳手砸在苏棠的后颈，她像断线木偶似的瘫软下来。
陈美兰尖叫着去抓铁盒，被苏明远一脚踩住手腕。
妈，他蹲下来，你当年把昭昭扔进福利院的时候，也是这么拼命吗
林昭蹲在两人中间，指尖依次划过她们的后颈。
背叛→忠诚。她碰到陈美兰时，系统红光闪烁；狡诈→顺从。苏棠的睫毛颤了颤；嫉妒→敬仰。最后是还在地下室的苏振国，她对着空气勾了勾手指，同步修改。
基地广场的灯柱亮起时，林昭站在木台上。
苏振国、陈美兰、苏棠站成一排，眼神空洞却声音洪亮：我们愿为基地效忠，至死方休。
老周吐了口烟：这就完了
没完。林昭拿出那瓶蜂蜜，但从今天起，他们的命，比蜂蜜还甜。
人群里有人举起手：那调包案……
证据在这。她晃了晃出生证明，但更重要的是——她看向苏家三人，你们的家人，比丧尸更可信吗
没人说话。
晚风掀起她的衣角，苏棠突然上前一步，把怀里的物资清单递过来：姐姐，今天的面粉分发表。她笑得纯真善良，和从前装的一模一样。
林昭接过清单时，指尖碰到她的手腕。
系统提示音轻轻响起：关联词条·控制（S级）已激活。
深夜，她站在基地顶楼。
月光漫过防护栏，照见脚下熟睡的幸存者。
苏明远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世界意识的监控断了。
嗯。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采血针，他们现在，都是我的‘家人’。
风掀起她的头发，远处丧尸的低嚎声渐渐减弱。
这一次，她的影子里没有黑雾，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震得胸腔发烫。
没人能再伤害我。她对着夜色说，声音轻得像一句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