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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祁和步彰都曾问我,三百军士是否太少。

    而进来看,绰绰有余。

    只要拿下第一个城池,日后的兵将便是源源不断的。

    更何况,宋珩越是肆意敛财,我收服人心,便越是易如反掌。

    一切仿佛与前世重合。

    打回皇城那日,我孤身上前,城墙上站着的,依旧是林流婉。

    这次当然不同了。

    城门打开那刻,她不顾旁人目光,小跑着向我奔来,第一句,便是质问我为何书信都不写上一封。

    我张开双臂,紧紧拥住她。

    我想你这么厉害,自然不必我多加叮嘱,临行那封留书,已然足够。

    她做的也极好。

    不然,身后那群老臣,有杨将军父子,有她的兄长林侍郎,怎会个个低眉顺目,恭迎新君

    成王败寇。

    宋珩跪在我身前时,神情与前世别无二致。

    当然,也多了一丝不甘。

    他恨恨喊道:朕小心翼翼弥补每一处错误,为何仍让你这乱臣贼子得了手!

    我漫不经心抬脚踩上他肩头:那日我便说了,且与你堂堂正正较量一番,怎么,还是不服

    宋珩红着眼圈,瞪向我身侧李祁:不过是些不懂忠心爱国的乱臣贼子!蛮夷!不受教化!

    李祁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我单手托腮,含笑打量宋珩。

    宋珩侧过头,哼了一声: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个大道理,朕自小便听你母亲说到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敛去笑意,淡淡望他:那你可知,母亲为何要这样教你

    宋珩叫道:无非是如你一般!收买人心!

    我合眼冷笑,又抓住宋珩衣领,一字一句:

    你一辈子,都只会照本宣科,但你可知晓覆舟水,本就是苍生泪。

    话音落,李祁猛然抬头看我,满脸意味深长。

    我松了手,宋珩跌坐在地,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不过是被你囚禁一辈子......朕认了!

    我差点气笑了,想抬脚踢他,又怕便宜了他。

    你想的倒美,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留你一命

    我撇到墙上金锏,心念流动,话锋一转。

    不过......看在你全了母亲身后名的份上,我还真可以饶你一命,不过,你做下的那些孽,你那命根子似的小金库,从哪儿来的,就要往哪儿还回去,你看如何

    寻常人看来,这可算天大的恩典了。

    但宋珩不是什么正常人。

    他似乎气得发疯,大声道:宋乔!前世你连后宫都没有,我就不信,你当真对我无情!

    忽略李祁尴尬无比的面色。

    我笑道:怎么,一辈子只养了一只猫,就代表我对这只猫矢志不渝,一心一意

    宋珩脸色灰败,被带离大殿时,我听臣下禀报,宋珩私库,已被他挥霍大半。

    又听伴驾宫人坦言,宋珩无比享受花费自己敛来财物的感觉,每每宴饮,均是陶醉不已。

    我冷笑,一拂衣袖,判宋珩刺字乞讨,讨回私库空缺为止。

    再回首,李祁已然敛了眉眼,恭敬唤我陛下。

    我勾他衣襟轻笑:怎么,军师那封请辞书信,不给我看了

    李祁骤然红了脸颊,连连后退,道陛下自重。

    万事尘埃落定,有了前世经验,我处理政务,要比从前轻松百倍。

    还有一事,尚未解决。

    起兵攻回京城,说来容易,可前后不论如何也要耗去数年光阴。

    御花园新栽许多桃柳,锦鲤也换了几批。

    春水依旧,人也依旧。

    只是这次,我并未翻过护栏,只假模假式装作投湖。

    清风拂过,一只劲瘦手臂揽住我腰身。

    我笑道:自打进了皇城,我唤你,总没反应,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再见我了呢。

    十三侧头道:十三本是该死之人,此次露面,便是依诺请死。

    我不语,只拿出铃铛,系在他腕上。

    声缓缓,滴泠泠。

    十三面色绯红,道暗卫怎可佩戴这种暴露自身位置饰物。

    我握住他手,轻声道:

    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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