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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去会会他。
阿哲没再多问,只是重重点了点头:你放心,就是我死,也不会让孩子有事。
我最后看了一眼儿子,他睡得很沉,全然不知自己的父亲即将奔赴一场怎样的战场。
我狠心转过身,钻进车里,朝着市中心广场开去。
......
中午十一点五十,我把车停在广场对面的马路边,下了车。
广场上人来人往,中央那块巨大的LED广告屏上,正循环播放着无聊的商业广告。
我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人群中一些人的注意。
他们拿着手机,对着我窃窃私语,有人在拍照,有人在直播。
网络上的风暴,已经刮到了现实里。
我不在乎这些,只是找了个正对广告屏的台阶坐下,静静等待着十二点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十二点整。
几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广场边缘,车门打开,一群黑西装的保镖迅速散开,清出一条路。
顾正雄从中间那辆车的后座走了下来。
他看起来很憔悴,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一身昂贵的西装也穿得有些凌乱。
他穿过人群,一步步朝我走来,那双眼睛里没有了昨夜的傲慢,只剩下一种阴冷的,几乎要吃人的怨毒。
人群骚动起来,无数镜头对准了我们。
他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嘶哑:我儿子呢
我仰头,看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居然没有半点害怕。
你儿子在哪,你应该去问给你出主意的大师。
陆辰枫,你真的想死。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就在这时,我们头顶上那块巨大的广告屏,画面突然一变。
刺目的红色标题跳了出来。
【快讯:根据路透社报道顾氏集团有一子顾明轩于刚刚突发疾病,抢救无效身亡】
下面是一张顾明雄儿子的黑白照片。
整个广场,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我愣住了。
顾正雄也愣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那行字,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那个体弱多病,被他视若珍宝,不惜用邪术换命的儿子......死了。
不是被我的煞气冲撞,也不是被什么邪术反噬。
就是普普通通的,病死了。
他为之疯狂的一切,瞬间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胡说......你们都在胡说!
他像是疯了一样,转身就朝着马路中央冲去。
一辆公交车正疾驰而来,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一直埋伏在四周的警察蜂拥而上,在他撞上公交车前,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他没有反抗,只是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像一头绝望的野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声音里,再也没有了半分上位者的威严,只剩下彻底的崩溃和毁灭。
我坐在台阶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我赢了,却不是我以为的那种方式。
......
半个月后,我约了方茴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她瘦了很多,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只是沉默地坐在我对面,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顾正雄因为涉嫌多起儿童绑架和故意伤害罪被正式批捕,整个顾家树倒猢狲散。
而方茴,成了全城的笑柄。
辰枫......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错了,我们......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儿子呢我想见儿子。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离婚协议书。
她身体一震,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要......跟我离婚
签了吧。我的语气很平静,房子归你,车子归你,我名下的存款,也都归你。
方茴的嘴唇哆嗦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不......我不要这些......我只要你和儿子......辰枫,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做梦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没有理会她的哭求,只是补充了最后一句。
孩子,只能归我。
她猛地愣住,哭声也停了,像是没听清我的话。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说,儿子,只能归我抚养。
她彻底傻了。
或许在她看来,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是虚张声势,最终还是会把抚养权让给她。
她太自信了。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笃定和一丝轻蔑的脸,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将那份盖着红章的判决书推到她面前,不再多看她一眼。
孩子归我。你只需要在财产分割协议上签字,签完,我们就两清了。
她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为不可置信的苍白。
她猛地抓起那份文件,尖叫出声:陆辰枫!你算计我!这不可能!
我没有回头。
我当然不会后悔。
我抱着我们沉睡的儿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家。
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孩子,而是孩子背后能带给她的,那份她以为能让她飞黄腾达的福气。
如今,梦碎了。
果然,不出三天,我的手机就快被她的辱骂和求饶短信淹没了。
我一条都没回。
又过了两天,我爸妈给我打来电话,说方茴跪在了老家的大门口,不求别的,只求我再给她一笔钱,让她渡过难关。
我挂了电话,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
低头看着怀里孩子安静的睡颜,我无比庆幸自己的决定。
从此,她的人生与我无关。
而属于我和孩子的崭新未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