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间清醒沈小姐！
清晨六点半，生物钟准时将沈瑶唤醒。室友们还在睡梦中，她已经悄无声息地洗漱完毕，换上运动服，去了图书馆。
晨光熹微，图书馆里空无一人。
她选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拿出手机，开始反复斟酌那条回复。
删删改改，足足花了二十分钟，她才最终敲定了一版。
【程昱学长，这个论坛的主题非常有意义，跟我最近在研究的跨国企业本土化战略课题正好契合。
如果不打扰的话，我很乐意陪你一起去，向程伯父和各位前辈学习。】
发送！
几乎是瞬间，屏幕上方就跳出了“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
程昱很快回复过来：【太好了！我爸这次的演讲核心，就是关于亚太市场的本土化战略。
你一定会感兴趣！
那周五下午两点，我去校门口接你？】
成了！
沈瑶的唇角，终于勾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完美！
她回了一个言简意赅的【好】，然后立刻收起手机，打开电脑，开始恶补亚太地区主要经济L的商业环境和最新政策。
接下来的几天，沈瑶的生活被一张精确到分钟的时间表填记。
白天，她是经管学院认真听课的优等生。
晚上，她是图书馆里啃着厚重商业资料的研究员。
零碎的时间，她用来投资自已。
去健身房挥汗如雨，确保自已的腰腹没有一丝赘肉。
预约最有效的皮肤护理，让自已的每一寸肌肤都光彩照人！
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最得L的坐姿、站姿，甚至是如何在高脚杯酒会中优雅地端着香槟穿行！
她要确保，在那样的场合，自已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是完美的，无懈可击的！
周四晚上，沈瑶站在宿舍的穿衣镜前，试穿为论坛准备的“战袍”。
一套剪裁精良的藏蓝色西装套裙，内搭一件米白色的真丝衬衫。
利落的西装线条完美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及膝的铅笔裙包裹着挺翘的臀部，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
专业、干练，又不失女性的柔美与高贵！
“我的天！瑶瑶，你这是要去收购哪家上市公司啊？”
王晓涵推门进来，看到她这一身，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
沈瑶对着镜子，仔细地调整了一下衬衫的领口：“明天要去参加一个商业论坛。”
“跟程大公子一起？”
王晓涵立刻凑了过来，伸手摸了摸西装的面料，咂了咂嘴，“这料子，这让工...
不便宜吧？你哪来的钱？”
“之前兼职攒的，打折买的。”
沈瑶轻描淡写地带过，实际上，这套衣服花光了她三个月积攒下来的所有生活费，和一部分奖学金。
“说真的，瑶瑶，”王晓涵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把被子坐得一团糟，“你这次是来真的？
以前追你的那些富二代也不少，没见你对哪个这么上心过。”
沈瑶取下耳朵上试戴的珍珠耳钉，小心翼翼地放回首饰盒里，头也不抬：“程昱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不就因为他家有几个臭钱吗？”
王晓嗤笑一声，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酸意，“我说沈瑶，咱们好歹是清北大学的女生，犯得着这么拜金吗？
搞得跟那些外围女一样。”
沈瑶的动作停住了。
她缓缓转过身，一双清亮的眸子直直地望进王晓涵的眼睛里。
“我不是拜金，我是知道自已想要什么。”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王晓涵，我问你，你毕业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每天挤两个小时地铁，住在十平米的隔断间。
为了孩子能不能上个好点的幼儿园焦头烂额，三十岁，就变成一个被房贷和工作压得喘不过气的黄脸婆？”
王晓涵被她问得一愣，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程昱，他不止是家境好，”
沈瑶的语气冷了下来，“他本人是校篮球主力，GPA在咱们学校也是中等偏上，为人、能力、相貌、谈吐，样样顶尖！
选择这样一个可以让我少奋斗二十年的伴侣，有什么问题？”
“可你根本不是因为喜欢他本人！”王晓涵急了，声音陡然拔高。
沈瑶突然笑了，那笑容冰冷而嘲讽。
“喜欢？”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问问张悦，她喜欢那个只会送她199包邮连衣裙的男朋友吗？
不过是图他能带她去希尔顿记足一下虚荣心。
你再问问李梦，她手机里通时吊着三个备胎，是因为她博爱，喜欢每一个人吗？”
“至少，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清清楚楚，坦坦荡荡！
我从不自欺欺人！”
王晓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彻底哑口无言。
沈瑶不再看她，转身，开始一丝不苟地整理明天要带的东西。
笔记本电脑、提前印好的个人联络卡、备用的超薄丝袜、用来补妆的气垫和口红……
周五上午，最后一节宏观经济学下课。
沈瑶婉拒了所有午餐邀约，回到宿舍，进行了最后一次准备。
底妆清透，眉形精致，大地色的眼影微微加深了眼部轮廓，豆沙色的口红显得既温柔又知性。
乌黑的长发被她干净利落地挽成一个低发髻，露出优美的天鹅颈。
下午一点五十，沈瑶准时出现在清北大学的东校门口。
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正低调地停在路边。
程昱穿着一身熨帖的深灰色手工西装，身姿挺拔地倚在车旁。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比偶像剧的男主角还要耀眼几分！
看到沈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很准时。”
他上前，极有风度地为她拉开车门。
沈瑶微微一笑，提着裙摆坐了进去：“参加商业活动，守时是最基本的礼貌，不是吗？”
车门关上，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车内弥漫着高级皮革与淡淡雪松混合的香气。
沈瑶调整了一下坐姿，确保裙子不会起皱，然后主动开口：“能跟我简单介绍一下今天的流程吗？
我好有个准备。”
程昱一边平稳地驾驶着车辆，一边介绍道：“两点半签到入场，三点正式开始。
我爸的演讲在三点二十。
之后是几位大佬的圆桌讨论和茶歇时间，大概六点左右结束。”
“与会者主要有哪些公司？”沈瑶继续追问。
“都是亚太地区的跨国巨头和本土的龙头企业。”
程昱随口报出几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又补充道，“还有一些相关领域的政府官员和顶尖学者。”
沈瑶安静地听着，脑中已经开始飞速运转，将这几天背下来的资料与这些名字一一对应。
宾利驶入高楼林立的金融区，最终在一栋气势恢宏的玻璃幕墙摩天大楼前停下。
“国际会议中心到了。”
大堂里人头攒动，衣香鬓影，空气中都飘浮着精英的味道。
沈瑶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脸上挂起最标准、最亲和的微笑，跟在程昱身边。
签到台前，程昱递上电子邀请函。
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立刻露出恭敬的微笑，将两份资料袋和胸牌递过来：“程先生，您好。
您和程总的位置在第一排的VIP区。”
“谢谢。这位是我的朋友，沈瑶。”程昱自然地介绍道。
工作人员的目光飞快地在沈瑶身上扫过，职业化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沈小姐您好，您的位置在嘉宾区的A-18座，请从这边入场。
茶歇开始后，场内可以自由交流。”
沈瑶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心脏却猛地一沉！
分开坐？
VIP区在最前排，众目睽睽之下。而嘉宾区...
A-18，根据会场图，那是在中间偏后的位置！
这意味着，在程父演讲的整个过程中，她都无法坐在一个能被轻易注意到的地方。
所有的准备，都可能因为这个座位，效果大打折扣！
就在这时，身旁的程昱突然开口：“不用了，我跟她一起坐后面。”
工作人员顿时面露难色：“程先生，这...程总特意交代过，您的位置...”
“没关系。”
一个清亮柔和的声音打断了工作人员的话。
沈瑶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程昱的手臂，触感一沾即走，却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
她冲他安抚地笑了笑，那笑容大方又得L，看不出半分失落。
“就按安排来吧，不能给你爸爸添麻烦。
我们茶歇的时侯再会合，一样的。”
程昱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和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结束了我来找你。”
沈瑶冲他挥了挥手，然后独自一人，转身走向了那片更为广阔，也更为陌生的普通嘉宾区。
高跟鞋踩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