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晓雯，你看这个新闻，现在年轻人结婚都不要彩礼了，咱们也跟上时代潮流吧
赵凯举着手机，屏幕上是一条零彩礼结婚成新风尚的新闻。他坐在我家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正在厨房洗碗，听到这话手一顿。盘子在我手中差点滑落，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围裙。我们交往三年，从大学到现在工作，眼看着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他却总在彩礼这件事上避重就轻。
我爸妈那边要求也不高，就是意思意思。我把碗放进消毒柜，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转身看着他。
客厅里开着空调，但我却感觉到一阵寒意。赵凯穿着我给他买的那件白色POLO衫，是我上个月花了五百多块钱在商场买的。他说自己的衣服都过时了，要我帮他挑选几件新的。我当时心疼钱，但看到他期待的眼神，还是咬牙买了。
赵凯立马收起手机，脸上挂着他最擅长的那种温柔笑容，走过来搂住我的腰：宝贝，你也知道我刚买了车，手头确实紧。再说了，我们是真爱，要什么彩礼呀那不是把咱们的感情给庸俗化了吗
他的手很温暖，但我的心却越来越凉。这套说辞我已经听过无数遍了。每次谈到结婚的具体事宜，他总是能找出各种理由来推脱。
我推开他的手，走到茶几旁坐下：我妈说了，彩礼是一种仪式感，代表你们家对我的重视程度。
赵凯的脸色瞬间变了，那种温柔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很少见到的冷漠：那你妈要多少他的语气明显不耐烦了，就像在谈论一件让他厌烦的工作。
八万八，寓意发发发。我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赵凯的脸色瞬间变了，就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他从沙发上弹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双手插在腰间：八万八你们家是不是把我当提款机了我一个月工资才八千，这得不吃不喝攒一年多！
我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三年来，他从来没有为我这样激动过，哪怕是我生病住院的时候，他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现在为了八万八，他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脚。
可是我的嫁妆会比这个多很多啊，我爸妈给我准备了二十万现金，还有一辆车。我试图让他理解，这并不是单方面的索取。
赵凯停下脚步，瞪着我说：那不一样，那是你爸妈给你的，凭什么我要倒贴给你们家你想想，我们结婚后，你的嫁妆不还是我们小家的财产吗可是彩礼呢彩礼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听到他把我比作狗，我的心彻底凉了。这三年来，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在为了共同的未来而努力，现在才发现，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需要花钱购买的商品。
行，那你说怎么办我双手抱胸，想听听他还有什么奇葩理由。
赵凯眼珠一转，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我熟悉的狡黠笑容。他重新坐到我身边，语气变得轻松起来：我有个好主意！咱们来个假结婚，先领证，等我攒够钱了再办酒席给彩礼。这样既能安抚你爸妈，我也有时间准备。
假结婚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婚是人生大事，在他嘴里却成了可以作假的游戏。
对啊，反正咱们早晚要结的，先领证又不吃亏。你想想，这样你爸妈还能说什么木已成舟了嘛！他说着，还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好像在阐述一个多么精妙的商业计划。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想要爆发的怒火：赵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这是为了咱们好啊！你爸妈要是真心疼你，还会在乎那点彩礼钱吗等咱们有了孩子，他们还不是得认我这个女婿他说得越来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听到这里，我彻底看清了他的嘴脸。原来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可以被算计的棋子，我的父母就是可以被欺骗的冤大头。他甚至连孩子都算计进去了，把我未来的孩子当作要挟我父母的筹码。
你出去，我需要冷静一下。我的声音很平静，但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晓雯，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大不了我去借钱，但是你得给我时间啊。再说了，咱们谈了三年恋爱，感情基础多好啊，你爸妈应该看在这个份上通融一下。他还在继续说着，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愤怒。
我指着门口：现在就出去！
赵凯看到我认真了，才悻悻地起身收拾东西。他边穿鞋边嘟囔：你怎么这么小气啊，我就是提个建议而已。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临走还不忘说：你好好想想我的提议，这真的是两全其美的办法。等你冷静下来就知道我是对的了。
等他走后，我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止不住地流。这三年来的种种细节在脑海中闪过，我才发现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每次和朋友聚餐，他总是最后一个到，理由是工作忙；每次看电影，他总是选最便宜的场次，说是为了省钱过日子；每次我生病，他总是让我自己去医院，说男人陪着也没用，还不如在家给我煮粥。
我一直以为这些都是他体贴的表现，现在才明白，这些都是他自私的借口。他从来没有把我当作他生命中重要的人，在他心里，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那天晚上，我翻遍了我们三年来的聊天记录，想找到一些证据证明他曾经爱过我。可是我发现，除了一些例行公事的早安，他很少主动关心我。倒是我，每天都会问他吃了什么，工作累不累，有没有想我。他的回复永远都是简单的嗯好也想你。
我又翻看了我们的转账记录，发现这三年来，我给他转账的次数远远超过他给我的。每次他说钱不够，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转给他；每次他想买什么东西，我都会主动说我来买。而他呢除了生日时给我买过几次便宜的小礼物，其他时候从来没有主动为我花过钱。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被人耍了三年还自以为幸福。
2
第二天，赵凯发来一大段微信，大意是他昨晚想了一夜，觉得可以考虑给彩礼，但需要我配合他演一出戏。
我看着这条长长的信息，心情复杂。他在微信里写道：宝贝，我昨天晚上辗转反侧，一夜没睡好。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你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想到了一个完美的方案，既能让你爸妈满意，又能减轻我们的经济压力。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到这段话，我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我希望他能真的想到好办法；另一方面，我又担心他会想出什么奇怪的主意。毕竟昨天的假结婚提议已经让我见识了他的脑回路。
我约他在楼下那家我们经常去的咖啡厅见面。这家咖啡厅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装修很温馨，有很多绿植和暖黄色的灯光。每次来这里，我都会想起我们刚在一起时的甜蜜时光。
当时的赵凯虽然也很抠门，但至少还会偶尔买束花送给我，还会在我生日时亲自下厨做蛋糕。那时候我觉得他是个细心体贴的男朋友，虽然不够浪漫，但胜在踏实可靠。
现在想想，那些所谓的体贴可能也只是他的演技。毕竟追求期间，每个男人都会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赵凯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这让我有些意外。他平时总是踩点到达，甚至经常迟到。今天居然提前了，看来他真的很重视这次谈话。
他穿着一件我没见过的蓝色衬衫，头发也特意打理过，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看到我进来，他立刻站起来挥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晓雯，我想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赵凯一见面就兴奋地说，声音有些大，引得旁边几桌客人都看了过来。
我在他对面坐下，服务员走过来询问要点什么。我要了一杯美式咖啡，赵凯则要了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水。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依然保持着他一贯的节俭作风。
什么方案我面无表情地问。经过昨晚的思考，我已经对他不抱什么期望了。
赵凯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咱们找个演员扮演我的前女友，然后让她来破坏咱们的婚礼。到时候我当着你爸妈的面拒绝她，表明我对你的真心。你爸妈一感动，肯定就不要彩礼了！
他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这真的是个天才般的想法。我愣了三秒，然后忍不住笑了：赵凯，你是从哪个脑残电视剧里学来的桥段
你别小看这招，我表哥就是这么骗过他岳父岳母的。现在他们一家相处得多和睦啊！赵凯一脸得意，仿佛找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籍。
所以你是想骗我爸妈我的声音变得有些冷。
这不叫骗，这叫策略！你想想，咱们最终目的不还是结婚吗过程有那么重要吗就像做生意一样，有时候需要一些营销手段，这是很正常的。他理直气壮地说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比喻有多么不合适。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就像我此刻的心情：那如果我爸妈坚持要彩礼呢
那咱们就先领证再说，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还能怎么样再说了，等有了孩子，老人家都心软，什么彩礼不彩礼的，还不是要认我这个女婿
听到他这么说，我忽然想起了昨天的那个假结婚提议。原来他的所有计划都指向同一个目标：不花钱娶到我，还要让我的父母心甘情愿。
赵凯，你知道吗听你说这些话，我忽然觉得特别陌生。我看着他的眼睛，试图找到一丝我熟悉的温暖，但是没有。
他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晓雯，你想太多了。我这都是为了咱们的未来考虑。你想想，省下这八万八，咱们可以买多少东西可以作为装修的资金，可以买家电家具，不是更实用吗你爸妈给你那么多嫁妆，说明他们是真心疼你的，那他们应该也不会在乎这点彩礼钱才对。
那我的嫁妆呢我爸妈给的二十万现金和那辆车，你打算怎么处理
赵凯眼睛一亮，就像看到了金子一样：那些当然是咱们的共同财产啊！正好可以用来还我的车贷，剩下的作为买房的首付。你看，这样一算，咱们不亏反赚呢！而且你想想，你爸妈的钱最终还不是给你花只不过是通过我们小家的账户而已，这有什么区别
我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彻底凉了。在他的算盘里，我就是一个行走的ATM机，我父母就是待宰的肥羊。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还觉得自己的算计很聪明，很有道理。
如果我不同意你的方案呢我平静地问。
赵凯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刚才的兴奋完全消失了：那你就是不爱我！真正相爱的人怎么会在乎这些俗套的仪式我看你就是被你爸妈洗脑了！
所以在你心里，彩礼就是俗套的仪式
当然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封建糟粕。我告诉你，真正有文化的家庭都不会要彩礼的！你看那些明星富豪，哪个结婚要彩礼了
我忍不住冷笑：那你买车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俗套仪式你买名牌衣服的时候怎么不说是封建糟粕
那能一样吗车是必需品，衣服是日常消费。彩礼就是明抢，就是卖女儿！
听到他说出卖女儿这三个字，我再也忍不住了。这不仅仅是对我的侮辱，更是对我父母的羞辱。
我站起身来，拿起包包：赵凯，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们分手吧。
3
什么分手你疯了吗为了八万块钱就要跟我分手
赵凯被我的话炸得目瞪口呆，声音大得整个咖啡厅的人都看了过来。他急忙站起来，想要拉住我的手，但被我避开了。
不是为了八万块钱，是为了看清你的人品。我说得很平静，但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咖啡厅里的背景音乐还在轻柔地播放着，但我们这桌的气氛却剑拔弩张。服务员远远地看着我们，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过来劝解。
赵凯急忙拉住我：晓雯，你冷静点！我可以给彩礼，我可以想办法借钱！你别意气用事啊！咱们三年感情了，你真的要为了这点事就把它毁掉吗
看到他慌张的样子，我的心情很复杂。三年的时光不是说忘就能忘的，那些美好的回忆也确实存在过。但是今天他说的那些话，让我彻底看清了他的本质。
我重新坐下，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那你说说，打算找谁借
赵凯支支吾吾半天，眼神不敢直视我：我...我先找我表哥借三万，然后找我大学室友借两万，剩下的找我爸妈要。
你表哥上个月不是刚买房，自己都在到处借钱吗我冷静地问。
那...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室友不是刚结婚，彩礼都是贷款给的吗我继续追问。
我...我还有其他朋友啊！他有些恼羞成怒，声音又大了起来。
我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忍不住摇头：赵凯，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一个被拆穿谎言的小孩，在那里胡编乱造。
我没有胡编乱造！我是真心想娶你的！他拍着桌子，桌上的咖啡杯都震动了一下。
真心想娶我那你告诉我，这三年来你为我花过多少钱
这个问题让他彻底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掰着手指给他算：每年生日礼物，淘宝九块九包邮的小饰品，三年总共不到一百块。平时约会吃饭，AA制，我还经常抢着买单。看电影，你永远选最便宜的场次。送我回家，开你自己的车，油费还要我给一半。
我...我给你买过衣服啊！他急忙辩解。
一件打折的T恤，四十八块钱，还是我陪你买你自己的衣服时顺便买的。
赵凯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半天才憋出一句：感情不是用金钱衡量的！我对你的好不是用钱能买到的！
是啊，感情确实不能用金钱衡量。但是你的态度可以说明一切。我站起身来，一个连给女朋友买件像样礼物都舍不得的男人，现在却说要花八万八娶我，你觉得我会信吗
那是因为我在攒钱准备咱们的未来啊！我每个月都有固定存款，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更好的生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在撒谎。
攒钱我冷笑，你的车贷是我帮你还的，你的信用卡账单是我帮你还的，你攒了什么钱你的银行卡余额从来没有超过五千块，这些我都知道。
这下赵凯彻底说不出话了。事实上，这三年来我不仅没花过他一分钱，反而贴补了他不少。每次他说手头紧，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转账给他；每次他想买什么东西，我都会主动说我来买。我一直以为这是情侣之间应该的互助，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
咖啡厅里的其他客人都在偷偷看着我们，有几个年轻女孩在窃窃私语，大概是在讨论我们的事情。我感到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释然。
晓雯，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赵凯的声音变得卑微起来，这是我很少见到的样子。
机会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了。从第一次你说要AA制开始，从第一次你借钱不还开始，从第一次你说彩礼是陋习开始。
我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因为愤怒，因为后悔自己浪费了三年青春。这三年来，我把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他，把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他，可是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你哭什么是不是舍不得我晓雯，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赵凯看到我哭了，以为有转机，急忙凑过来想要安慰我。
我推开他的手：我哭是因为可惜，可惜自己瞎了眼，可惜浪费了三年时间。
说完，我拿起纸巾擦干眼泪，转身离开了咖啡厅。身后传来赵凯的喊声：晓雯！你别走啊！我们好好谈谈！
但我没有回头。有些话说出来就收不回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无法挽回。我已经看清了他的本质，再也不想浪费时间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手机不停地响。赵凯发来一条又一条信息，有道歉的，有解释的，有求情的。但我都没有回复。我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三年来的种种，需要时间来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那天晚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好朋友小雅。
4
我早就看出来那个赵凯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雅在电话里愤慨地说，声音大得我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一点。电话那头传来她在厨房忙碌的声音，应该是在准备晚饭。
你还记得去年你生日吗我们几个朋友凑钱给你买了那条项链，他居然说太浪费钱了，还建议你退掉！当时我就觉得这个男人有问题。
我想起了那个生日。那是我二十四岁生日，小雅她们几个闺蜜一起给我买了一条银质的项链，不算贵，也就五百多块钱。但是设计很精美，我特别喜欢。
当时赵凯看到这条项链后，第一反应不是夸好看，而是问多少钱。当他知道价格后，脸色立刻就变了，说什么女孩子戴这么贵的首饰容易招小偷，银饰品容易过敏，这种钱不如存起来以后买房用。
最后他甚至建议我把项链退掉，说如果真的喜欢，可以去批发市场买个一模一样的，几十块钱就能搞定。
我当时还替他说话，说他是为我着想。我苦笑，现在想想真是太愚蠢了。
为你着想个鬼！他就是嫉妒别人对你好，怕你有了对比就看清他的真面目。小雅说得很对，还有那次你们一起出去旅游，他连住宿都要选最便宜的，说什么体验生活。结果那个旅馆又脏又乱，你拉肚子拉了三天！
小雅提到的这件事我也记得很清楚。那是去年五一假期，我们去了趟青岛。我本来想订个稍微好一点的酒店，毕竟难得出去玩一次。但是赵凯坚持要住便宜的小旅馆，说年轻人应该多吃苦，这样才能珍惜以后的好生活。
结果那个小旅馆条件极差，床单都没换，卫生间还有异味。我当晚就开始肚子疼，第二天拉肚子拉得起不了床。赵凯不仅没有照顾我，反而抱怨说影响了他的旅游计划。
还有更过分的。我继续说，你知道他昨天想出了什么馊主意吗
我把赵凯想找演员扮演前女友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小雅。电话那头先是一阵寂静，然后爆发出小雅的惊呼声。
我的天！这种狗血剧情他都想得出来他是把你爸妈当傻子吗小雅的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更关键的是，他居然还觉得这个主意很棒！这个人的三观得有多扭曲啊！
更过分的是，他还说要先领证再说，把生米煮成熟饭。我想起这件事就感到恶心，在他眼里，结婚就像是一场商业收购，我就是他要收购的资产。
这个渣男！幸好你及时醒悟了，不然真被他坑一辈子！小雅在电话里气得直跺脚，你知道吗我早就想劝你分手了，但是你当时完全听不进去。每次我们说他不好，你都要替他辩护。
这话说得我有些脸红。确实，这三年来，朋友们没少提醒我赵凯的问题，但我总是找各种理由为他开脱。我告诉自己，他只是比较节俭，比较理性，这是优点而不是缺点。
现在想想，我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了。或者说，我太害怕承认自己看错人了，太不愿意承认这三年的感情都是错误的。
挂了电话，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赵凯发来的微信。
我点开一看，是一条很长的信息：晓雯，我刚刚想了一下，我可以先给你三万块钱定金，剩下的分期付款。这样总行了吧就像买房一样，先付个首付，然后慢慢还贷款。你看这个方案怎么样
看到这条信息，我既好笑又心寒。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讨价还价，还在用商业思维对待我们的感情。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件商品，彩礼就是购买价格，可以打折，可以分期付款。
我回了一条信息：赵凯，我们真的结束了。这件事跟钱没关系，跟你的人品有关系。
他很快回复：什么人品不人品的，我只是比较理性而已。感情用事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我们需要用脑子思考问题。你被你那些朋友洗脑了，她们就是嫉妒你有男朋友！
看到他开始攻击我的朋友，我就知道他要开始撕破脸了。这是他一贯的套路，当无法达到目的时，就开始攻击对方身边的人，试图孤立对方。
果然，第二条信息很快就来了：还有，你爸妈也有问题。真正疼女儿的父母怎么会要彩礼他们就是想要钱！你想想，他们养你这么多年，现在要把你卖给我，当然要收点费用了。
看到他居然开始攻击我的朋友和家人，我彻底怒了。这就是他的真面目，当无法达到目的时，就开始恶毒地攻击对方。更可怕的是，他还用卖这个字来形容我和父母的关系。
我毫不犹豫地把他拉黑了。
第二天早上，我妈打来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心：晓雯，小赵昨天晚上给我们打电话了，说你们吵架了他说是因为彩礼的事情，让我们不要生气，他会想办法解决的。
妈，我和他分手了。我直接说出了结果。
电话那头传来妈妈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分手为什么不是因为彩礼的事吧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商量的。彩礼不是最重要的，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妈妈这么说，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这就是我的父母，总是为我着想，从来不会为了钱而为难我。而赵凯呢他居然说我的父母想要钱，说他们要卖女儿。
我详细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妈妈，包括赵凯这三年来的种种表现，包括他想出的那些奇葩主意。妈妈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妈，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太挑剔了我有些忐忑地问。
不，孩子。妈妈的声音很温柔，但很坚定，我现在觉得亏得发现得早，不然你这辈子就毁了。
妈妈的话让我彻底释然了。我不是在挑剔，我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一个真正爱我的人，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斤斤计较，更不会想着用各种手段欺骗我的家人。
5
分手后的第三天，我收到了一份快递。快递员把包裹递给我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网购的东西到了。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律师函，署名是赵凯。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律师函用的是正式的公文格式，盖着红色的印章，看起来煞有介事。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仔细地读了一遍内容，越读越觉得荒谬。
律师函的内容让我哭笑不得：赵凯要求我归还这三年来他为我花费的所有金钱，包括但不限于生日礼物、聚餐费用、电影票、交通费等，并附上了一份详细的清单。
我看着那份清单，简直被他的认真劲儿震惊了。上面密密麻麻地列着：
2021年5月20日，生日礼物小熊公仔一个，39元
2021年6月15日，电影票两张，56元
2021年7月3日，KTV唱歌，118元
2021年8月12日，聚餐火锅，156元
...
最后的总计金额是一千二百三十四元。
我马上拍照发给小雅，她看完后在群里炸了：这个奇葩！一千二百块钱也要讨他怎么不去抢银行
很快，其他几个朋友也加入了讨论。
小李说：我算了一下，三年一千二百块，平均每年四百，每月三十三块。这也太抠了吧！我家养只猫一个月的花费都不止这个数！
小美说：关键是这律师函，他哪来的钱请律师请律师的费用肯定比一千二百块钱贵多了吧
除非...小雅突然想到了什么，除非是那种很便宜的律师事务所。
我马上搜索了律师函上的那家律师事务所的信息。果然，这是一个专门打经济纠纷的小所，网上的广告写着律师函代写服务，包邮包快递，200元起。
看来赵凯为了要回这点钱，还真下了血本。花200块钱想要回1200块钱，在他的算盘里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当天下午，那个律师给我打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林小姐，你好。我是代表赵凯先生处理你们之间经济纠纷的律师王华。赵先生希望能够和平解决这件事，请问你什么时候方便谈一下
王律师，我想问一下，赵凯给了你多少钱我直接问道。
律师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这个...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我猜应该不到五百块吧毕竟他连一千二百块都要讨回来，不可能花太多钱请律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轻叹：林小姐，我们还是谈正事吧。根据我的委托人提供的资料，这三年来他为你花费了不少钱，现在你们分手了，他希望能够...
王律师，我打断了他，我告诉你一个数字。这三年来，我为赵凯花费的金额是四万三千六百二十八元。
电话那头传来翻纸张的声音，显然律师在记录：这...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转账记录、微信支付记录、支付宝记录，我都保存着。要不要我发给你看看
我掏出手机，开始报账：帮他还车贷，一万五千元，我这里有转账记录；帮他还信用卡，一万二千元，有银行流水可以证明；给他买衣服鞋子，八千元左右，有购物小票；各种聚餐我抢单，六千多元，有消费记录；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费用，比如他感冒买药，手机坏了修理，过年给他买礼物等等，加起来也有几千块。
律师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情况：这...这些我需要核实一下。如果情况属实的话，那么...
那么什么我追问。
那么按照法律规定，双方应该互相清算。律师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考虑到金额差距比较大，我建议你们私下协商解决。
不用协商。我说得很干脆，要么他撤回这个荒唐的律师函，要么咱们法庭见。我倒要看看，法官听到这种案子会是什么反应。
挂了电话，我忍不住笑了。赵凯以为可以用法律来吓唬我，没想到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半小时后，赵凯就给我发来信息：晓雯，咱们扯平了行不行我不要你的钱了，你也别要我的。大家各走各路，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我回复：可以。但是你要在朋友圈公开道歉，承认是你的错。
为什么要公开道歉我们私下解决不行吗
因为你昨天在朋友圈发了一条状态，说我是拜金女，说我们分手是因为我贪得无厌。现在你必须澄清事实。
赵凯确实发了这么一条朋友圈，我的朋友们都截图给我看了。他在里面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说我为了钱不择手段，说我利用他的真心来榨取利益，还说我本质上就是个拜金女，只是伪装得比较好。
看到那条朋友圈时，我真的很愤怒。分手已经够痛苦了，他居然还要在网上泼脏水。
我那是一时气话...而且我也没有点名啊。他试图狡辩。
道歉，或者咱们法庭见。我的态度很坚决。
最终，赵凯在朋友圈发了一条道歉声明：经过冷静思考，我认识到之前的言论是错误的。我和晓雯的分手完全是因为我个人的问题，与她无关。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希望大家不要误会她。同时我也为自己之前的不当言论向她道歉。
虽然这个道歉写得很不情愿，但至少澄清了事实。看到这条朋友圈下面很多人的评论，我才知道原来大家早就看出了赵凯的问题，只是碍于面子没有直说。
6
就在我以为这件事要告一段落的时候，赵凯的妈妈找到了我。
那天我正在公司加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另外两个同事还在忙碌。突然前台小姐匆匆跑过来，说有人在楼下找我，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我下楼一看，居然是赵凯的母亲张阿姨。她穿着一件朴素的灰色外套，头发有些凌乱，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看到我出现，她立刻迎了上来。
晓雯，阿姨有话跟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张阿姨的声音有些哽咽，让我于心不忍。
我带她到楼下的茶餐厅坐下。这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港式茶餐厅，装修简单但很干净。晚上的客人不多，环境比较安静，适合谈话。
张阿姨一坐下就开始哭：晓雯，你和小凯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分手了这孩子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跟我们说话。
看到她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张阿姨人很好，平时对我也不错。记得第一次去赵凯家里，她忙前忙后地给我做菜，还特意买了很多我爱吃的水果。虽然条件不算太好，但招待我很用心。
阿姨，这件事赵凯应该跟您说过了吧我试探性地问。
他说是因为彩礼的事，说你们家要八万八，他一时拿不出来。张阿姨擦了擦眼泪，但是阿姨想问你，真的有必要为了钱伤感情吗你们年轻人感情这么好，为什么要让钱来破坏呢
我深吸一口气，耐心地解释：阿姨，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张阿姨急切地问，你们年轻人想法太复杂了。阿姨过来人，告诉你，男人嘛，都有点大男子主义，你得包容。小凯虽然有时候说话不好听，但心是好的。
包容阿姨，您知道您儿子让我做什么吗
我把赵凯想找演员扮演前女友、想先领证后给钱、想骗我爸妈的计划都告诉了张阿姨。随着我的讲述，张阿姨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小凯...小凯真的这么说过她的声音颤抖着，显然很震惊。
不仅如此，这三年来他从来没有为我花过什么钱，反倒是我一直在贴补他。我继续说，阿姨，您知道吗他的车贷是我帮他还的，信用卡也是我帮他还的。我以为这是情侣之间应该的互助，现在才知道，在他眼里，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张阿姨听完后沉默了很久，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看着我：晓雯，阿姨给你道歉。是我们没有教育好他。
阿姨，您不用道歉。只是我和赵凯真的不合适。
我知道小凯有问题，从小就比较自私。张阿姨的声音很低，但是晓雯，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阿姨保证，彩礼的事我们家出。八万八是吧我们给！
听到这话，我更加难受了。张阿姨家的条件我是知道的，她和赵凯爸爸都是普通工人，收入不高。八万八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小数目。
我摇摇头：阿姨，真的不是钱的问题。就算您现在给了彩礼，改变不了他的人品。结婚后还会有更多的问题。
那...那你们能不能先试着和好慢慢培养感情张阿姨还是不死心，小凯除了你，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女孩了。你看，你长得漂亮，工作也好，性格也温柔，真的很难得。
张阿姨又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我知道她是真心为儿子着急，但是有些事情真的无法挽回。
阿姨，如果赵凯真的知道错了，他应该去反思自己的行为，而不是让您来求我。我说得很轻，但很坚定。
他...他拉不下脸面。你知道的，男人都要面子。张阿姨为儿子辩护着。
那我的面子呢这三年来我为他做了多少事，他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反问道。
张阿姨无话可说了。她坐在那里，又哭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准备离开。
走到茶餐厅门口时，她突然回头对我说了一句话：晓雯，其实我早就看出来，小凯配不上你。是我们耽误了你。
这句话让我鼻子一酸。张阿姨是个明事理的人，只是母爱让她想要挽回儿子的感情。但是有些错误，一旦犯了就无法挽回。
看着张阿姨离去的背影，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如果有一天我也犯了这样的错误，我妈妈是不是也会像张阿姨一样，为了我而放下尊严去求别人
这个想法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我不能因为同情就改变原则，这对所有人都不公平。
那天晚上回到家，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把张阿姨来找我的事说了。妈妈听完后说：孩子，你做得对。同情不能代替爱情，更不能代替原则。如果你因为可怜他们就妥协，最终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妈妈的话让我彻底释然了。我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7
张阿姨走后的第二天，我接到了赵凯的电话。
电话是下午两点多打来的，我正在公司开会。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
晓雯，我妈告诉我，你把我的事都说了。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愤怒，开口就是质问的口吻。
我走出会议室，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是的，我实话实说。
你这不是打我的脸吗让我妈怎么看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妈回家后一直在哭，说我让她丢人了。你知道我听到这话的时候有多难受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凯，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想着面子
我是男人，当然要面子！你让我在我妈面前抬不起头！他理直气壮地说，你为什么要把那些事告诉她我们之间的问题为什么要牵扯到家长
那你想过我在我爸妈面前的感受吗你想过我在朋友面前的感受吗我反问道。
那不一样！他立刻反驳。
哪里不一样
你是女人，女人本来就应该委屈一点。我是男人，我要养家糊口，我压力大！他说得理所当然，而且你一个女孩子，被人说几句也不会怎么样。但是我不行，我在家里是顶梁柱，不能被人看不起。
听到这里，我彻底无语了。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形成这种扭曲的三观的在他的世界里，男人就应该享有特权，女人就应该承受委屈。
赵凯，你知道吗跟你分手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你会后悔的！他在电话里大喊，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你以后再也遇不到了！
好男人我冷笑，好男人会让女朋友贴补自己好男人会想着骗女方父母好男人会在分手后还要讨债
我那是...我那是...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你那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我继续追问。
赵凯在电话里暴跳如雷：林晓雯，你别太过分！这三年我对你不好吗我陪你逛街，陪你看电影，陪你见朋友，我付出了多少时间和精力！这些都不算付出吗
陪我逛街我忍不住笑了，你一直在抱怨累，说女人逛街就是浪费时间，最后都是我自己去的。陪我看电影你选的都是最便宜的场次，还要我付钱。陪我见朋友你一直在说我朋友的坏话，说她们虚荣拜金！
那...那我至少陪伴了你三年！陪伴也是有价值的！时间就是金钱，我把时间花在你身上，这难道不是付出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赵凯，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一个提供有偿陪伴服务的人，在跟客户讨要费用。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他气得语无伦次。
那你怎么能把爱情量化为金钱和时间真正的爱情是心甘情愿的付出，不是斤斤计较的交易。我说得很平静，如果你把和我在一起的时间都当作成本，那说明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赵凯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电话里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恼羞成怒地挂了电话。
当天晚上，我在朋友圈看到他发了一条状态：有些人真的是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以后我一定要找个懂得感恩的女孩！
下面配了一张渣女的表情包。
我看了看，没有回应。但是下面有很多人留言，都是在质疑他的：
兄弟，你这话说得有点问题吧
分手了就分手了，何必这样
感觉你们俩分手肯定有原因的。
晓雯人挺好的啊，怎么可能是渣女
看来大家心里都有数，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
第二天，我又收到了几个朋友发来的截图。原来赵凯不仅在朋友圈发状态，还在各种群里说我的坏话，说我利用他三年，最后一脚踢开，说我心机深沉，善于伪装。
看到这些，我真的很愤怒。分手就分手，为什么要这样诋毁我我从来没有说过他一句坏话，甚至在朋友问起时，我都只是说性格不合，没有透露具体的原因。
但他呢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不惜把我说得一无是处。
小雅看不下去了，在群里直接怼他：赵凯，你能不能有点男人的样子分手了就好好做人，别在这里造谣了！
其他朋友也纷纷站出来为我说话。最后赵凯被大家说得没脸，默默退出了几个群。
但我知道，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像赵凯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果然，很快他就想出了新的招数。
8
一个月后，我通过共同朋友得知，赵凯开始疯狂相亲。
那天中午，小雅约我吃饭。我们坐在一家新开的川菜馆里，她一边吃着麻婆豆腐，一边跟我说着最新的八卦。
那个奇葩现在每周都要相亲两三次，还在网上发布征婚信息，要求对方不要彩礼。小雅说着，忍不住摇头，我表姐家的朋友还介绍过一个女孩给他，结果第一次见面就谈崩了。
怎么谈崩的我好奇地问。
那个女孩问他对未来的规划，他直接说不要彩礼是他的底线，如果女方家要彩礼，说明这个女孩不是真心爱他的。人家女孩当场就走了。
我摇摇头，赵凯还是没有反思自己的问题，还在那里坚持他那套歪理邪说。
有人愿意跟他继续接触吗
怎么可能有！小雅笑了，他还把自己包装得特别优秀，说自己是潜力股，说现在的女孩太现实。相亲的时候还会主动提起你，说他前女友就是因为贪图彩礼才跟他分手的。
听到这里，我有些生气。都分手这么久了，他还在拿我说事。
那些女孩听到后什么反应
大部分都觉得他有问题。有一个女孩直接问他，既然前女友这么不好，为什么要跟她谈三年恋爱他当时就被问住了。
我上网搜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他的征婚贴。这是一个本地的相亲网站，上面有他的个人资料和照片。照片是我们在一起时拍的，他把我的部分裁掉了，只留下自己。
征婚信息写得很详细：本人年薪十万，有车有房（还贷中），寻找三观正确的女孩共度余生。要求：不要彩礼，懂得体贴，会做家务，孝顺父母。拒绝拜金女！希望找到一个真正爱我的人，而不是爱我的钱的人。
看到这个征婚贴，我哭笑不得。年薪十万他现在月薪八千，年终奖也就几千块，一年到手也就九万多。有车有房车是贷款买的，房子还在还按揭，而且首付还是他爸妈出的。
最搞笑的是那个要求，简直就是在找免费保姆。不要彩礼，还要懂得体贴，会做家务，孝顺父母。这样的女孩为什么要选择他
下面的评论也很精彩：
年薪十万还不要彩礼你怎么不去要饭
会做家务，孝顺父母，还不要彩礼，你怎么不上天
建议直接去买个机器人，比你要求的便宜多了。
看这个要求就知道为什么单身了。
前女友果断分手是对的。
小雅告诉我：据我表姐说，他已经被拒绝了十几次了，每次都是因为彩礼问题。有的女孩本来对他印象还不错，但是听到他的条件后立刻就拒绝了。
他就不会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吗
他现在到处说是现在的女孩太现实，说社会风气不好。还在网上写文章，说什么彩礼制度毒害了纯真的爱情。总之，错的永远是别人，不是他。
我为那些跟他相亲的女孩感到庆幸，至少她们可以在第一次见面就看清他的真面目，不用像我一样浪费三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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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小雅又带来了新消息：赵凯最近开始在网上发文章，题目叫《为什么现在的女孩都这么现实》，已经成小网红了。
我搜到了那篇文章，发现已经有几万的量。文章写得很煽情，通篇都在控诉现在的女性太拜金，把矛头指向彩礼制度。
他在文章里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纯情的受害者：我只是想找一个真心爱我的女孩，一起努力创造美好的未来。但是现在的女孩都被彩礼绑架了，她们要的不是爱情，而是金钱。我的前女友就是这样，三年的感情敌不过八万八的彩礼。
文章下面有很多支持他的声音，但也有很多人在质疑。最让我意外的是，有几个认识他的人在评论区爆料：
这个人我认识，他说的根本不是事实。他前女友为他花了好几万，最后还被他说成拜金女。
我朋友跟他相过亲，这人不仅抠门，还很自私。要求女方不要彩礼，但自己却要求女方有嫁妆。
典型的双标男，只想占便宜不想付出。
看到这些评论，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是为赵凯，而是为那些被他蒙蔽的读者。他的文章确实写得很煽情，如果不了解真相的人看了，很容易被误导。
但我没有回应，也没有去澄清什么。我觉得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人再浪费时间。时间会证明一切，总有一天大家会看清他的真面目。
9
半年后，我在商场偶遇了赵凯。
那天是周末，我和朋友约好去商场看电影。刚走到美食广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仔细一看，正是赵凯。
他正在和一个女孩吃饭，看起来是在相亲。那个女孩看起来很年轻，估计刚毕业不久，穿着朴素但很干净。她正在认真地听赵凯说话，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
我本想避开，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但是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朝我这边看来。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先是一愣，然后站起身朝我走来。
晓雯他的声音有些不确定，好像不敢相信会在这里遇到我。
你好。我礼貌地点头，准备离开。
等等！他叫住我，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我看了看他的相亲对象，那个女孩正在好奇地看着我们。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赵凯有些尴尬，但还是开口了：我...我想跟你道歉。这半年来我想了很多，觉得当时确实是我的问题。
嗯，知道就好。我的语气很平淡。
你能原谅我吗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以前没见过的东西，好像是后悔，又好像是不甘心。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赵凯，道歉我接受，但是原谅就算了。你伤害了我，也伤害了我的家人。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
那...那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他突然说出这句话，连我都吃了一惊，我现在明白了，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这半年来，我每天都在后悔。
我忍不住笑了：重新开始赵凯，你现在不是在相亲吗
他急忙解释：那个...那只是朋友介绍的，我没当真。我心里一直想的都是你。
但是人家女孩当真了啊。你这样对她公平吗我指了指那个还在等待的女孩。
赵凯无话可说了。他转头看了看那个女孩，又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我继续说：赵凯，我希望你能真正地改变，不是因为找不到女朋友而改变，而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改变。这样对你，对你未来的另一半，都是好事。
我已经改变了！他急忙说，我现在愿意给彩礼了，我也不会再算计了。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看到他着急的样子，我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失望。他还是没有真正理解问题的根源。
赵凯，你还是不明白。问题不在于你愿不愿意给彩礼，而在于你的人品和三观。这些东西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走到电梯口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争吵声，应该是那个女孩在质问赵凯。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我已经彻底放下了这段感情。
在电梯里，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赵凯的场景。那是在大学的图书馆里，他坐在我对面看书，阳光从窗户洒在他身上，看起来很温暖很安静。那时候的我以为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以为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伴侣。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所谓的美好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象。真正的他，从一开始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只是我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电影看得很愉快，朋友没有问我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也没有主动提起。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没必要再拿出来回味。
10
一年后，我结婚了。
我的老公叫李明，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他是一名工程师，比我大三岁，性格温和稳重。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真正的好男人。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上。那天我穿了一件蓝色的连衣裙，心情不错。朋友们都说我最近状态很好，看起来容光焕发。
李明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他话不多，但很细心。看到我杯子里的水没了，会主动帮我倒水；看到我觉得冷，会把自己的外套借给我；聊天的时候，他总是认真地听我说话，偶尔问一些有趣的问题。
和赵凯完全不同的是，李明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对我的重视。第一次约会，他提前一个小时到达约定地点，还给我买了一束花。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花，但很用心地搭配了颜色。
听小雅说你喜欢向日葵，但是现在不是季节，所以我买了黄色的玫瑰，希望你喜欢。他有些紧张地说。
那一刻，我的心被深深地触动了。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男生送的花，赵凯从来没有送过我花，说那是浪费钱的行为。
我们的感情发展得很自然。李明会记得我说过的每一件小事，会在我加班的时候给我买宵夜，会在我生病的时候陪我去医院。更重要的是，他从来不会让我为钱的事情操心。
当我们的关系确定下来，开始谈论结婚的时候，他主动提出了彩礼的事情：晓雯，按照你们家的习俗，彩礼应该给多少我想提前准备。
我告诉他我爸妈的要求，他听了之后说：八万八是吧我觉得应该给十万，表示我们的诚意。毕竟你这么好的女孩，值得更好的待遇。
听到这话，我差点哭了。同样是彩礼，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赵凯觉得是负担，是剥削；李明觉得是诚意，是尊重。
会不会太多了我有些担心他的经济压力。
不多。他很认真地说，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过得更好，而不是让她为了迁就你而降低生活质量。再说了，这是我们人生的大事，应该隆重一点。
那一刻，我知道我找到了对的人。
婚礼准备得很顺利。李明和他的家人都很重视这件事，从会场布置到婚纱选择，每一个细节都认真对待。最让我感动的是，他还专门学习了婚礼流程，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会出错。
婚礼那天，我穿着洁白的婚纱，被朋友们簇拥着走向幸福。李明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红毯的另一端等我。阳光透过教堂的彩色玻璃洒在他身上，那一刻他在我眼中就像王子一样帅气。
当我们交换戒指的时候，我看到台下的亲朋好友都在为我们祝福。我的父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知道女儿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了赵凯。如果当初我没有和他分手，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可能我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被爱，永远不会体验到被人珍惜的感觉。
那天晚上，我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婚纱照，配文很简单：感恩遇见，感恩拥有。
很快就收到了很多朋友的祝福。小雅留言说：终于等到你穿婚纱的样子，太美了！小李说：新郎很帅，你们很配！
让我意外的是，我还看到了赵凯的一条朋友圈。他转发了一篇文章，题目是《看到某些人结婚了，希望她不要后悔当初的选择》。
我笑了笑，没有回应。因为我知道，我永远不会后悔。
婚后的生活证明了我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李明体贴入微，从来不会让我为钱的事操心。他说，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过得更好，而不是让她为了迁就你而降低生活质量。
每天早上，他会为我准备早餐；每天晚上，他会陪我散步聊天。我们会一起规划未来，一起为小家添置物品。最重要的是，我们之间没有算计，没有欺骗，只有真诚的爱情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有一天，小雅告诉我赵凯的近况：那个奇葩终于找到女朋友了，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家里条件不好，确实没要彩礼。
祝他们幸福。我真心地说。
你真的不生气毕竟他一直在网上抹黑你。
生气干什么我笑着说，他现在的生活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小雅好奇地问：什么意思
你想想，一个为了省钱连女朋友都不愿意好好对待的男人，找到了一个确实没什么要求的女孩。他们会幸福吗
小雅想了想，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他还是不会改变
人的本性很难改变的。他现在觉得找到了理想的女朋友，等新鲜感过了，还是会露出真面目。到时候那个女孩就会体验到我曾经体验过的一切。
果然，没过多久，小雅又带来了新消息：赵凯和那个女孩也分手了，原因还是钱的问题。那个女孩虽然没要彩礼，但是希望他能承担一些约会的费用，结果他不愿意。两个人为了一顿火锅的钱吵架，最后分手了。
我听了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反而有些同情那个女孩。她应该和当初的我一样，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却不知道对方把感情当成了交易。
那个女孩后来在网上发声了，说赵凯是个伪装得很好的渣男。她把赵凯的聊天记录都曝光了，现在赵凯彻底名声臭了，基本上没人愿意跟他相亲了。
我摇摇头，不想再听关于赵凯的消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现在的我，有了一个爱我的老公，有了一个温暖的小家。我们会一起看电影，一起旅行，一起规划未来。最重要的是，我们之间有足够的尊重和信任，这是任何金钱都买不到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