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与此同时，人鱼聚落的外围，死去冰人鱼化作的冰雕，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消失，不是融化，而是化作一种物质，被一个模模糊糊的人鱼影子回收。那物质看上去粘稠又恶心，完全不像通透的冰雕中产生的东西。
人鱼影子回收完这些物质以后，转身就离开了聚落，朝着冰人鱼撤离的方向飞速前进。
如果玛姬在这里，就能从那些物质上清晰的感觉到和她父亲身上一样的气息，来自.....塔尔塔洛斯深渊。
第394章
玛姬好奇冰人鱼的来历
“族长，冰人鱼的尸体又消失了。”
玛姬留在人鱼聚落里，原本也没什么事情干，她起来以后，却无意间听到了人鱼守卫的汇报。
她的脚步一顿，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被修称之为爷爷的人鱼族族长，正面色严肃的皱着眉。
“还是没找到原因吗？”
他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与昨日接待玛姬等人和蔼的态度完全不同。
“族长，就算是我们没日没夜的守着，也没发现他们是怎么消失的。”
人鱼守卫苦着脸，像是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玛姬略做沉思，便转身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似乎是看见了玛姬的身影，族长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重新露出和蔼的神色，像是刚才说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修应该也醒了，你们想出去玩会儿吗。”
就像隔壁邻居家善良的老爷爷，让人忍不住亲近，说话时也乐呵呵的，慈祥安宁。
“不了，你们刚才说的，我听见了。”
玛姬摇摇头，按道理来说她应该避讳人鱼族内部的事情，但直觉告诉她，冰人鱼身上有很让她在意的东西。
也许不止是人鱼族的事情。
听到玛姬的话，族长温和的脸色缓了缓，看着玛姬的眼神中带上了其他情绪。
“我想帮忙，不介意的话，我下次可以一起守吗？”
玛姬知晓她有些冒犯，但她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人鱼族真的很忌惮她的参与，她也会想别的办法。
只是这样比较方便，行动起来也不用偷偷摸摸。
如果鬼鬼祟祟的去做调查，反而更容易引起他们怀疑，不如大大方方展示出来她的想法。
“你也要参与？”
族长似乎有些意外，完全没想到玛姬会这么说，略带迟疑的反问了一句。
“嗯，我有点担心冰人鱼族的目的，除了因为修，我还有一点自己的原因。”
“冰人鱼族可能和我一直在调查的事情有点关系。”
玛姬说的比较笼统模糊，但这样说反而比较可信。
如果说的很详细，就好像故意编出来唬人的一样，有所隐瞒才是成年社会的基本准则。
大家相互之间也有所谅解。
果不其然，族长审视的目光淡了些，不过依旧不是很想让玛姬参与进来。
毕竟玛姬的年纪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小，说白了就是不太靠谱的样子。
也许他相信了玛姬的说辞，但他不会相信玛姬的阅历和办事能力。
这不是歧视，这是老人度过无数岁月总结出来的经验。
“你是修的朋友，也是人鱼族的客人，不应该让你做这种事，如果真的很想知道什么，你可以直接问我，我会告诉你。”
族长的语气比较客气，听上去似乎是不想让玛姬为难。
玛姬扯了一下嘴角，她能感觉到族长对修应该是相当好的，不然也不会忍受她的冒犯，还说出‘你可以直接问我’这种话。
但她还是想继续坚持争取一下。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背后忽地传来了修略带懒散的嗓音。
“爷爷，你让她去吧，她.......很厉害。”
修不知出自什么心理，居然夸奖了玛姬，只是说后半句的时候，语气莫名停顿了一瞬。
落在玛姬的耳朵里，可真是个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事。
虽然她和修有合作，但修可从来都没怎么夸过她，今天好心人鱼。
玛姬转头看向修，正正好好对上了他略带复杂的眼神，只是一秒后，修就挪开了视线。
那星星点点的情绪转瞬即逝，玛姬虽然看见了，但也没看明白，就被修遮掩了过去。
一旁的族长看着两人眼神交互的全程，半晌露出恍然之色，话锋顿时一转。
“唉，算了算了，爷爷也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全，那既然修都说了，我这老头子要再拦着，可就不近人情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气，把自己比作老头子，听的玛姬还有点不自在。
如此快速的情绪转变，不太适应。
不过能成功就好，虽然这得归功于修帮她开了口。
接下来的时间里，族长悄无声息的就带着人鱼守卫走了，都没给玛姬告别的机会。
原地只剩下玛姬和修。
“你......刚刚多谢。”
玛姬回过神以后发现只剩下她和修，那她要是不道谢，未免也太不礼貌了。
“没事，你做事有你的道理，如果....真能发现点什么，不介意的话可以分享给人鱼族吗？”
修知道，玛姬所知晓的情报远远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如果是她主动想要参与的事情，那应该是比较严重的类型。
况且冰人鱼族的事情已经困扰整个人鱼族很久，如果玛姬能找到办法，那何尝不是个好事。
“不介意不介意，原本就是我非要参与，人族插手其他种族的内部问题本来就很有问题了，况且我的身份不同。”
“往大了说，那就是光明神殿干涉种族内政，现在没给我扣上罪名就不错了。”
玛姬其实也是仗着了一点修的地位，才敢这么开口。
如果不是修和族长表现的很亲昵，她也不敢这样贸然参与，肯定会迂回政策。
“没那么严重，下次冰人鱼来袭的时间应该不会太远，如果想做什么，就尽快。”
修这话也是在提醒玛姬，他们的机会不多。
一次两次族长可能看在修的面子上不会太管，但如果一直没有成果，还总是打扰人鱼族自卫，那问题可就大了。
“当然，我知道。”
玛姬点头应下。
修说的道理她当然明白，现在只需要等待冰人鱼族再次进攻，玛姬就可以验证一些事情。
那股气息熟悉中带着陌生，让玛姬无法确定到底来自哪里。
但如果能近距离接触，或是.......打开那些冰人鱼死后化成的冰雕看一看，说不定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玛姬这个想法十分自然，没有一丁点害怕。
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对尸体已经司空见惯，别说敲碎一个冰雕，就是解剖个活的，她也不会因此恐惧。
第395章
确定
冰人鱼的行动比玛姬想象中的要快得多，本来她以为按照冰人鱼们牺牲的数量和受伤程度，应该会休息很久。
但实际上，玛姬同族长讲完的那天晚上，冰人鱼就再次袭来，甚至攻势更为凶猛。
玛姬站在人鱼聚落的瞭望台上，皱着眉看向下面交战的场景。
昨天站在下面看没发现出猫腻，今天从高处看，她才发现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那些冰人鱼就好像不要命一样，疯了似的进攻人鱼族，就算用三换一也一定要击杀一个。
哪怕他们的实力很弱，人鱼族对他们并不惧怕。
但只要交战，就不可避免会有上伤亡，上次人鱼族统计的死亡数量是九个，看今天这个架势，只会死的更多。
“他们会越战越强吗？”
玛姬虽然不了解之前冰人鱼们进攻的情况，但她现在也隐隐约约有了点猜测，便转头问了在她身边的人鱼守卫一句。
“应该算是吧？他们虽然每次都死的很多，但下次的攻势基本都会更强。”
说罢，人鱼守卫再次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
“如果按照这种越来越凶残的攻势增长，人鱼聚落恐怕很快就会被攻破。”
“关键族长想找的，我们到现在也没有头绪。”
人鱼守卫说罢，像是忽然察觉到自己有点说多了，一下子就把嘴闭上，再也不肯多说。
玛姬了然，看来族长和她的猜测可能是一样的。
这些......冰人鱼，说不定不是什么活着的生物，而是什么物质组成的，虽然看着像是活的，实际上不一定。
非要解释的话，玛姬怀疑冰人鱼族其实是没有灵魂的傀儡，只是看起来比较生动。
人族开发的魔法和炼金术里，就有制作和操纵偃偶的办法，那些偃偶都很生动。
只不过造价比较高，一般人买不起。
但如果有其他办法，能制造出类似偃偶的存在，只需要一点点材料......
玛姬心里已经产生了怀疑。
冰人鱼族的种群数量和实力不成正比，数量近乎无穷无尽，没有减少的迹象。
实力弱的可怜，但似乎每次进攻结束后
，他们都会变得更强。
尽管他们死亡的数量非常恐怖，但一点也没影响到他们的进步。
这不是生灵该具有的特点，亡灵也办不到。
玛姬只能想到某些更可怕的东西。
想到这，玛姬觉得站在瞭望台上继续看下去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了，不如下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发现点新线索，验证她的想法。
她三步并两步的跨下瞭望台，直接朝着入口走去。
人鱼守卫们接到过命令，没有为难玛姬就让她走了出去。
修这次也加入了战争，玛姬站在门口，就能看见他奋战的身影。
不过玛姬下来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近距离观察冰人鱼。
她一个闪身，也直接加入了战局。
玛姬一边战斗，一边开始近距离仔仔细细观察起他们，冰人鱼族的皮肤看起来和人类与人鱼的皮肤质感相差无几。
与人鱼不同的地方，就只有尾巴和耳鳍，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看着如同尖锐的冰刺。
事实上他们也是这么进攻的，有不少人鱼都被他们的冰刺刺伤过。
外表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玛姬干脆利落的就用光箭洞穿了一个冰人鱼，把他钉在了地上。
接下来又是几发光箭，把他的四肢穿透，尾巴也固定住。
没有伤及它的性命，只是让他无法挣扎。
就好像把一个活着的动物生生固定在手术台上，玛姬就这样开始了她的实验。
暗芒闪过，倒霉的冰人鱼的胳膊直接被划穿，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结构。
冰人鱼的哀嚎响彻战场，但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毕竟只是胳膊被划穿，也不算是很重的伤。
玛姬为了防止他开口说话打扰思绪，同样也把冰人鱼的嗓子划开了，接下来只能听见他‘呼哧呼哧’如同漏风的嗓音。
求救只能化作从嗓子里喷出的血沫。
玛姬不关心，她的眼里只有冰人鱼被打开的手臂。
内部结构看起来非常像人类的肌肉纹理和骨骼，可......人鱼分明是不同的。
人鱼的要比人类骨头更为强壮，也更加的粗肌肉数量也比人类多。
所以，这就是个很不正常的点。
想到这，玛姬又看向冰人鱼腹部和尾巴相接的地方，相似的暗芒闪过，她清晰的看见了里面的模样。
不管肚子里面蠕动的内脏，只看鱼尾和脊柱相接的地方，生硬到不合理的程度。
上半身完全就是人类的形态，下半身也跟人鱼不同，更像海里游得普通鱼类，只有外表仿制的比较像。
更重要的是，鱼尾骨居然和上半身脊柱不是连在一起的，看上去就想生生给人类接了个鱼的尾巴。
单纯的把皮肉缝好，里面的骨骼却没接上。
诡异的让玛姬都呼吸一滞。
与此同时，终于战场上的其他人鱼也看见了玛姬生剖的恐怖举动，不少人鱼惊呆了。
虽然战场是残酷的，但也没有在战场上就把敌人活着拆开的情况。
这有点太违反大家的常识了。
玛姬却仿佛没感觉到那些似有若无的视线，淡定的继续观察冰人鱼的反应。
主要是她也想整个死的拆开看看，但那种通透的，一看就已经全都变成冰的尸体，也观察不出来什么。
她要速战速决，只能选择这种残忍的方式。
况且，她其实在做这个决定之前，就隐隐约约有了点猜测........
关于.......大天使长艾尔口中的塔尔塔洛斯，也就是侵占原主父亲躯壳的魔物。
刚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是因为冰人鱼的皮囊和冰雕的这种形式，把深渊的气息给包裹起来了。
不通透，也不清晰，没办法让她立马反应过来。
但在切开这只活动的冰人鱼以后，她的猜测彻底被证实了。
里面散发出来的这股味道，和魔物一模一样。
连带让她产生了不适，和在边陲之城一样，打心底里的排斥感。
第396章
油盐不进的玛姬
玛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甚至都没察觉到冰人鱼已经撤退，只剩下被她控制的这一只，无论如何也无法逃离。
至于同一阵营的人鱼族，也没好到哪去，都在安静的看着她，眼神中写满惊恐。
连修都站在不远处，半步都没挪，看着满脸是血摆弄着已经被玛姬祸害成血尸，却还有一口气的冰人鱼，心情难以形容。
尽管他早知道玛姬的性格比较凶残，但.......谁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程度的，这有点反人性级别的可怕了。
终于，玛姬像是发现了什么眼底迸发出惊喜，她猛地站起身，就想往人鱼聚落里面走。
她有点信息想要分享给人鱼族长，她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如果借助人鱼族来搜查，那速度就会快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