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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格里沙:好的。

    第148章

    出城

    他很轻,轻轻一撞就要摔倒。

    格里沙将人捞怀里,发觉寅寅比想象得更加娇小,很瘦,抱起来很软,抬起头看人时,黑润的眼湿润干净。

    可寅寅的后腰却有温暖湿润的血,格里沙不动声色地扶着寅寅,意识到寅寅身上的枪伤不止一处,他心中一紧,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显惊慌:“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寅寅的里衣是白色的,背部已经被血染得红透,在夜晚依然是显眼的,格里沙用衣服将他包起来,再打横抱起。

    “寅寅奇卡,先别睡着,好吗?”

    秦追靠着格里沙,不知为何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只能用气音应道:“好。”

    格里沙抱着秦追,尽力避开了刘家军在城中的追捕,期间一遍又一遍地问:“寅寅,还醒着吗?”

    “嗯,醒着。”失血让秦追感到很冷,他缩在格里沙的怀里,小声道:“你长大了好多。”

    他还记得两人第一次相遇时,小熊还是个两岁半的孩子,住在伏尔加河畔的索科查小镇,格里沙的父母在欧基街47号租了房子,很小、很旧的房子,阴暗潮湿,墙壁长了霉斑。

    “你也长大了很多。”格里沙小声和秦追说着话,带着他潜回到旅社的房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格里沙将秦追放在床上,秦追扶着床头跪坐起来:“子弹不深,要给我取出来和止血,再这么流下去,我就要凉了。”

    “好。”格里沙帮他把衣服脱了,露出伤口,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碘伏和镊子,这些也是他随身携带的。

    知惠抹了抹眼睛,开始辅助格里沙,道:“罗恩,你去休息吧,格里沙,欧巴的枪伤位置不算好也不算坏,下手时要小心。”

    罗恩发出轻微的呜咽,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回道:“我不,我要看着,这都是因为我。”

    露娜冷酷道:“他的伤是他自找的,如果他在杀了刘天霁以后立刻逃跑,就不会挨这两枪了。”

    菲尼克斯气道:“不拍最后那几板砖说不定都没事。”

    秦追:“我的好兄弟好姐妹,能不能先把审判我的事缓缓,多安慰我一下啊?”

    看他虚弱地已经只能发出气音,露娜和菲尼克斯也气恼不下去的,都心疼。

    没有止痛药,秦追就咬住格里沙披他身上的大衣,闭上眼睛,镊子探入伤口,冰冷的温度让他浑身颤抖起来。

    “唔!”

    秦追痛得下意识挣扎,格里沙左边手肘压着秦追的肩膀,和秦追一样,浑身都凝聚出大颗的汗珠。只有亲手帮助爱的人取子弹时,格里沙才明白为何会有“尽量不要让医生帮亲友做手术”的潜规则。

    “就快好了,忍忍!”格里沙将一枚子弹放在一边,来不及让秦追缓一缓,又用同样的取第二颗,长痛不如短痛。

    击中秦追的子弹,第一颗被肋骨卡住,不然差点打进肺里,还有一处距离腰椎不远,秦追说自己运气不错,子弹没打中要害,是发自内心的感想。

    差一点,他就废了。

    枪伤是污染伤,子弹、衣物和组织碎片在伤口中停留,止血过后便要清创,且在伤口恢复前期开放引流,不缝合。

    格里沙清创的动作很快,虽然他尽量放轻了力道,却依然把秦追疼得够呛,全程都要用手肘压着秦追的挣动。

    他的力气很大,秦追动弹不得,到最后也懒得挣扎了,直接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才是练武奇才,真该拉去给师父掌掌眼。

    格里沙用纱布沾了碘伏,在秦追背上从上至下地顺着,像是安抚。

    小熊眼中含着浓郁的担忧:“我没有消炎药,知惠,我们要尽快汇合,枪伤的感染风险很高。”

    知惠回道:“我知道了。”

    菲尼克斯却说:“现在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要如何出城。”

    格里沙果断道:“我们明天就走。”

    露娜冷静道:“但愿你们能顺利。”

    秦追缓了一阵,放松下来,额头抵着枕头,将满头冷汗蹭掉,嗅到草药的味道,迷迷糊糊地想,看来小熊有用草药熏床铺。

    他渐渐失去了意识,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就看到趴在床沿的戴鹏。

    “戴鹏哥哥?”

    戴鹏睁眼,惊喜道:“寅哥儿,你醒了?”他伸手碰了碰秦追发冷的手,眼圈发红:“那个毛子和我们说了你的事,杀千刀的刘家,可苦了你了。”

    秦追腼腆道:“我没把他们杀千刀,只是把刘大捏死了,又废了刘二。”

    他居然生出股辜负了戴鹏哥哥期待的感觉。

    戴鹏果断夸他:“你做得好!只是你昨夜动手时,我们都不知情,等毛子来通知我们的时候,你已经昏在这屋里,叫也叫不醒,床单都被你染得红了,没法子,阿玛把他的铺盖抱来,把带血的床单拿去连夜搓洗干净。”

    秦追明知故问:“赛音察浑叔叔也来了么?”

    戴鹏道:“要不是我妹妹怀了孩子,我们全家都会来帮忙你信不信?”

    “你可是郎叔叔唯一的孩子,是我们家最近的血亲,怎么能不管你呢?”戴鹏又慈爱地摸秦追的头发:“你现在已经这么高了,和你的阿玛额娘越来越像,寅哥儿,往后你可不能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你的命可宝贵着呢,知道不?”

    他絮絮叨叨,秦追笑着听。

    格里沙端着一碗面进来:“寅寅,我煮了午餐,来吃一点吧。”

    这年头没没什么好东西,格里沙尽力找来好食材,将之煮得美味,秦追被扶起来,戴鹏将枕头竖起来,让秦追靠上去。

    压到了伤口,秦追疼得坐直,吸着冷气,格里沙左手环着他的肩撑着他:“靠我吧,碗我给你端着。”

    秦追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昨晚不是同一身,是很宽大的棉布衣裳。

    戴鹏关切道:“寅哥儿,你是不是抬不起手?哥喂你吧?”

    “没事,我自己来。”秦追拿起筷子,虽然没什么胃口,还是努力吃了大半碗。

    汤底是猪骨熬的,加了葱花和肉丸,吃起来清淡鲜美,只是吃到最后,秦追别开脸,实在塞不进去了。

    他太疼了。

    格里沙扶着秦追躺回去,自己把剩余的面两口扒完,面汤也没剩,在这个物资不充裕的年代,除了最富贵的那批人,其他人都没有浪费这个概念。

    赛音察浑也过来了:“我找老板娘借了炉子把被子烘干了,寅哥儿原来的衣服都烧了,你现在穿的是戴鹏的衣服,嗨呀,昨天小毛子找我们借衣服的时候,我才知道你来了,你那牙还咬得死紧,小毛子抠了好久才把你嘴掰开,把七蛇丹喂下去,幸好我带药了,你怎么一点好药都没放身上?”

    秦追:因为我把药物和钱都交给知惠保管了。

    赛掌柜坐下,对着秦追一通数落:“前因后果我都听小毛子说了,那姓刘的恩将仇报,往后你行医可得谨慎,再别管这种没良心的人了,军阀也不许治,他们都是丧尽天良的狗玩意!”

    秦追弱弱地反驳:“狗玩意挺好的,别拿狗和刘家比呀。”

    他养狗八年,还用过实验犬做心脏手术实验,在他心里,狗比很多人都好。

    旅社老板这时过来砰砰地敲门,语速极快地喊:“老赛,丘八来这条街搜人了!”

    赛音察浑连忙道:“快,把寅哥藏起来。”

    格里沙又将秦追打横抱起,送到后院安置马匹车队的地方,戴鹏将箱子打开,里面是厚实的羊毛毯。

    “别怕,待会就放你出来。”格里沙将秦追放进去,把大衣盖他身上,格里沙握住秦追的手紧了紧,合上箱子,又往上垒货箱。丘八们昨夜就开始搜查全城,现在才搜到这片来。

    格里沙维持着和秦追的通感,秦追小声说:“刘大奶奶和刘三肯定在争,他们都是只顾小不顾大的糊涂人,接下来会越斗越狠的。”

    “俄国人和东北有血仇,也不知道来搜的丘八里有没有谁家就是有亲戚死俄国人手上的,你要冒充一下其他国家的人,不然可能会被招麻烦,反正大部分亚洲人都对白种人脸盲,分不清斯拉夫人和其他族裔。”

    格里沙微微点头,走到前院,张口吐出一串流利的法语吸引了众人注意力,见来搜查的士兵将目光集中到他身上,格里沙才说:“我是为法国舍瓦利爵士搜罗高品质皮毛和草药的商人,罗恩.舍瓦利,你们在找什么?”

    秦追在箱子里闷笑出声。

    “法国佬?”为首的军官打量着格里沙,心想这法国佬俊得像个假人,“大帅府失窃,我们正在抓贼。”

    格里沙拿出一张通行证:“抓贼是应该的,这是你们的赵团长给我的通行证,我想问一下,还能用吗?我要带货去海拉尔。”

    赵团长是刘老帅一个姨太太的亲爹,管着在城门及周边田地收税的活,手里有几百号人,就是专门用来暴力收税用,在刘家军的势力范围内,那些能捞到油水的位置上,十有八九都是这样的人。

    军官回道:“是否能用,得看大帅府有没有找到窃贼,在下今日职责所在,无意冒犯舍瓦利先生,望多担待。”

    他一挥手,丘八们就涌向旅社的各个房间,翻箱倒柜地搜查一通,倒没去动他们的东西,他们离开后,赛音察浑带着人检查了一下,只丢了一顶貂皮帽子。

    赛音察浑无奈道:“得亏有小毛子这个洋人把他们唬住了,那群丘八的手才干净一回。”

    因着怕那群人杀个回马枪,众人又等了一阵,才跑到后院去,将秦追从箱子里抱出来。

    秦追大口呼吸:“黑乎乎的,还挺吓人。”

    格里沙把他抱回去,帮秦追解开衣服,再次用碘伏处理伤口。

    等到下午,知惠发来消息:“我已经到海拉尔站了,现在先在这儿等你们。”

    在南满铁路这条东北交通命脉上,海拉尔和齐齐哈尔隔得不远,两站路罢了。

    秦追道:“不急,你发个消息给家里,告诉他们我把刘大、刘老帅干掉的事。”

    知惠:“啊?”

    秦追咳了一声:“我们是跑出国了,可他们还在国内呢,我们闯的祸总要和他们交代清楚,对了,还有黄家的事也说一下吧。”

    知惠喃喃:“那我师父和你师父都要气炸了,我妈也会生气的,幸好我和你都跑了,不然他们会提着鸡毛掸子坐火车来揍我们的。”

    接下来两天,刘家军封锁全城,却始终没能找到杀死刘大、废了刘二的秦杏游,然而到了第三日,城门口就解封了,只有火车站还继续封着,这道命令却是刘三下的。

    起初众人对这条命令不明所以,然后到了第四天,戴鹏才打听到消息,隔壁的步家军不知怎的得到消息,竟是毫不犹豫压了三个师过来,刘三就带着金银珠宝,带着老娘和小妾爬上火车跑了!

    秦追也知道刘家能管事的都是废物,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群人能这么废,他当机立断:“就现在,我们趁乱离开齐齐哈尔,这年头军阀是没有军纪可言的,等到步家军入城,兵过如篦,我们更走不了了。”

    格里沙沉声道:“好。”

    当天下午,赛音察浑的商队就驾车到了城门,此时诸多城内百姓都在朝外涌,丘八们也不拦着,甚至有逃兵混在其中一起逃的。

    戴鹏高举通行证,嘶声大喊:“我在赵团长那买了通行证,先让我们过!先让我们过!”

    格里沙坐在车上,紧紧护着被绳索固定在车上的货箱。

    哐当一声,其中一个货箱落到地上,里面的皮毛斜着滚出来,有人扑上去抢夺,又被人流踩在地上。

    因着人流混乱,盘查的士兵只粗暴地从赛掌柜那拿了几块大洋,就挥挥手将他们放了过去。

    车队出城后沿着大路快速前进,一气儿跑出去十多里,格里沙突然大喊一声:“停车!”

    他握住缰绳用力一拉,马车停下,其他马车则又跑了数米才停。

    格里沙跳下车,近乎慌乱地扯开绳子,将一个箱子搬下来,把下方的箱子打开。

    秦追扶着箱沿,慢吞吞坐起,吐出一口热气:“格里沙,我好像有点发烧。”

    格里沙摸了摸秦追的额头,发现他竟是在发低烧,再拉开他的衣服观看伤口,已经有了轻微的感染迹象。

    赛音察浑过来一看,失声道:“不是已经喂了七蛇丹了吗?怎么还这样?”

    “先去海拉尔。”格里沙心里发沉。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夜突发低烧(大概是练完自由泳后没能及时冲热水的关系or2),今天更新晚了很对不起,今晚还是零点后更新,大家不要等哦。

    第149章

    兔崽

    格里沙用体温计为秦追重新测量体温。

    “38度。

    秦追撒娇似的抱怨:“可是我很冷。”

    格里沙摸摸他滚烫的额头:“失血过多,怕冷是正常的。”

    戴鹏听到秦追说冷,手忙脚乱地把皮毛裹到他身上。

    格里沙握住秦追的手腕,打开怀表默数,寅寅的脉搏太快了,静止状态下一分钟90多次,心跳加快是失血过多的症状之一。

    原本因为从小锻炼的缘故,寅寅平时的心跳是只有60左右的。

    除此以外,寅寅还口干、流冷汗、尿量下降。

    他的失血量至少在800cc以上。

    “你会好起来的。”小熊趁着车队休息时烧了热水,混着车队携带的清水调成温水,扶着秦追喝了几百毫升,握住秦追的手,在他胸口画了个十字,喃喃念着什么。

    赛音察浑听不懂俄语,问戴鹏:“小毛子是不是在叨他们那个《圣经》呐?”

    戴鹏也听不懂,他挠头:“应该是吧。”

    其实格里沙说的是格鲁吉亚语,他出身在伏尔加河畔,却在格鲁吉亚长大,此时他说的是他的作家朋友在一年前完成的一本书,叫《猎人》。

    那是以自然为主题而创作的文学作品,与当前硝烟滚滚的战争年代似乎有些格格不入,有些描写美好得像一场梦境,又将人性与野兽的兽性的冲突描述得近乎神性。

    直到这本创作完毕后,格里沙才意识到那个自称“廖尼亚”的老人其实就是列夫.托尔斯泰,他的文风太好辨认了。

    秦追缩在毛绒绒的皮毛中,听着小熊的声音,看着天空,用俄语感叹了一句:“没有云,好蓝。”

    格里沙笑道:“真羡慕你们这些深色眼睛,你们可以仰头看天空很久,我不行,眼睛会很难受。”

    小熊在斯拉夫人之中都算色素偏少的类型,他的头发是银白,眼中的绿也很淡,只是没到白化病的程度,寅寅的眼睛小时候是琥珀色,随着年龄增长变成了一种深幽的黑,格里沙觉得这双眼睛非常神秘而高贵。

    秦追笑了下,脑海中的弦勾上格里沙的弦,共享了视野,透过他的眼睛,格里沙可以长久地直视蒙古草原迷人的晴空。

    “格鲁什卡,你的眼睛很美,像极光。”

    “我见过极光,有机会想带你去看。”

    “好。”

    南满铁路从满洲里开始算起,接下来是扎赉诺尔、海拉尔、博克图、齐齐哈尔、哈尔滨等车站,它连接起了从中俄边境城市满洲里与东北的多座重要城市,与西伯利亚大铁路一起构成了沙俄从远东汲取血液和利益的动脉。

    博克图离齐齐哈尔更近,知惠本想在那里和秦追、格里沙汇合,但博克图也是刘家军的地盘,刘三逃跑的方向就是那儿。

    而从海拉尔开始的土地,就是沙俄、蒙古贵族等多方势力联手控制,而他们又互相争斗,但比起正处于混乱中的刘家军地盘,海拉尔相对平稳。

    草原是无比辽阔的,加上这个年代路况不好,即使赛音察浑的车队里有好几个识途老手,路途也依然艰难。

    秦追的情况不断恶化,到第三天时已经不止伤口感染,他的咽喉也开始发炎,他开始吃不下东西,病得昏昏沉沉,无法再连接通感。

    赛音察浑心中焦急,催促着商队晚上也继续走,许诺只要提前抵达海拉尔,他就多分三成此行购置的精盐给大伙。

    盐是珍贵的物资,只要盐到位,大家便什么抱怨都没了,赶路便赶路。

    商队里有个中年人和赛音察浑亲近些,悄悄对他说:“你这个侄子可能活不成了,赛音察浑,我有个弟弟,比他壮得多,两年前受了伤,在变成这个样子后,没熬几天就走了,你别难过啊,也许是这孩子注定要归于长生天。”

    赛音察浑也见过因伤口感染而去世的人,感染在这个年代是不折不扣的绝症,一旦出现症状就只能祈祷。

    他咬住腮帮子,恶狠狠道:“那个刘家还是死的人少了!我的好兄弟生前行善积德,为什么他唯一的后代要遭受这样的磨难?”

    格里沙搂着秦追,闭上眼睛,能听见呼呼风声。

    知惠穿着蒙古族的男装,带着医疗器具,骑着通体黑亮的骏马在草原上飞驰,她的神情坚毅,分明没专门练过骑术,却跑出了许多草原健儿都不敢跑的速度。

    她挥舞着皮鞭,大声喊着驱使马匹的口号,格里沙时不时抬头看星星,为知惠指引方向。

    马蹄踏过春季丰美的草地,风吹乱知惠的刘海,她握紧缰绳,双手夹紧马腹,上身微微伏低,少女发出清脆的喊声。

    “驾”

    在夜尽天明时,格里沙说道:“她来了。”

    戴鹏不解地问他:“谁?”

    格里沙回道:“能救寅寅的人。”

    他看向远处,在目光所及之处的尽头,有一个小黑点向着此处靠近。

    晨光从地平线升起,映得天边橙黄,那橙黄的边缘,漆黑天空变浅,流出动人的浅淡与橙黄交汇,晨风在草原上吹出波浪,红衣少女正在靠近,她满头汗水,清晨的露珠混着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初阳为她周身塑上耀眼的金边。

    在靠近商队时,少女勒住缰绳停住,翻身下马,扬声道:“我是秦追的妹妹,知惠,我把救命的药送来了!”

    知惠进入车队,终于看到寅寅欧巴,他已经彻底没意识了,知惠放下背包,拿出用柔软布料皮毛包裹着的青霉素药瓶,还有事先消毒过的针管。

    格里沙配合着举起药瓶,知惠熟练地用碘伏为秦追手背消毒,将针推了进去。

    赛音察浑失声道:“这是啥?这药水是直接打血管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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