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怀乐/ 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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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顺带迎接外来的,趁机投诚的北疆,苗疆、各类小藩国。

    北疆王和梁怀砚死后,北疆内乱,付祈安问傅忱要不要出手干涉料理?

    傅忱就说不管,闹呢,律梁的烂摊子还不够他收拾的?

    何况,北疆王和梁怀砚一死,北疆就是一盘散沙,北疆王这么多年还在稳坐高台,他害怕被夺权,底下的什么堂兄弟,全都被他给收拾了,有些拔尖些的青年才俊,都被他压得出不了大气,这是彻底的铲除异己。

    北疆除了梁怀砚,根本没有拔尖的人。

    再者有,当时梁怀砚逃窜北疆,到了北疆,渐渐混得势起,眼看着是个很大的威胁。

    有朝臣奏表上谏,未免将来不可压制,让傅忱派兵镇压其气焰,顺势杀鸡儆猴,以扬律梁的威信。

    傅忱没有同意,他反问进谏的朝臣,“北疆王为什么半截入土的人,始终霸占着高位这么多年都不肯下来?”

    “为什么会同意招梁怀砚为婿?难道他北疆没有出色的青年才俊吗?”

    有人斗胆说,“北疆王疼女儿,梁怀砚很得北疆王女儿的青眼,所以就招了他为婿。”

    “至于这不可下位嘛.....”

    朝臣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傅忱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榆木脑袋,也不想废话,直言道。

    “因为他想要一直握住他的北疆,牢牢攥在手里,即使他真的死了,这北疆也该是他的天下。”

    北疆王的确疼女儿,他这么多年没有再娶,生个儿子,不就是怕他女儿受委屈。

    北疆多的是青年才俊,娶了他女儿,将来他死了,驸马谋反,自己为王,休弃他的女儿另娶。

    他之所以同意梁怀砚娶他女儿,不过是想借梁怀砚的种,他压根就不是真正的接纳梁怀砚,他给梁怀砚说的什么条件,只要他拿下西律或者南梁,就给他储君的位置,不过是把他当刀使。

    傅忱这话一出,朝臣全都缄默。

    细细想来的确是这样,也有人说傅忱年轻,觉得他过于狷狂自负。

    这都是猜想,万一不准确,北疆吞并周边小国,必然会势起,到时候再想铲除,就难了。

    傅忱让他等着看。

    若是将来梁怀砚坐了皇位,他傅忱尊他为帝师,有反议的人全都闭嘴了,“.........”

    后来,竟然不出傅忱的所料。

    北疆王的女儿已经怀孕,梁怀砚自从踏入律梁的地界,北疆王就恨不得他死了,明晃晃把他端出来,也没多派人跟着给他依仗。

    故意让他和西律先太子打前锋。

    至于北疆王那女儿,真是个福薄的,傅忱都没有出手料理,她得知梁怀砚和北疆王身死的消息,受惊过度,流了。

    北疆崛起的势力几乎是齐驱并驾,压根无法拧成一股绳。

    迟早要降,这不过都是早晚的事。

    再乱些好,乱得无法凝聚,律梁再去吞并,一举扩广疆域。

    傅忱想过,可能会晚一些,没想到他一回来,那些个藩国纷纷表态降服进贡的行列里,还有北疆的。

    来的人,上了很丰厚的贡税,是北疆争权的一股势力,是想讨好傅忱,让傅忱助他一臂之力。

    傅忱收了贡税,没有表态,气得那人脸都绿了。

    梁怀惔不邀功也不领功,整张冷脸,傅忱夸他,给了他很多赏赐,是当场所有人最多的,甚至越过付祈安。

    这回正式许了他坐镇汴梁,守护汴梁,种种殊荣,简直让人乍舌。

    收了很多人羡慕的神色,当事人梁怀惔,淡扯了嘴角,极其敷衍,眉头皱得很深。

    起央追看消息,他用手肘碰了碰梁怀惔,“衡之,我怎么看着,他好像対你没有那么大偏见了,甚至....嗯……说不上来。”

    讨好吧,不像。

    傅忱的姿态很君王,他似乎只是把梁怀惔当成重臣赏,架子足得很。

    “你说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上次他救你,我就觉得不対劲了。”

    梁怀惔心知肚明,傅忱明摆着是贿赂,冲阿囡来的。

    他休想。

    起央追代西域的使臣,西域新王也派人送来了很多的贡品,让他进贡给律梁,傅忱受了,同样的,他也给了起央追很多的赏赐。

    一直熬到下了朝,梁怀惔马不停蹄就去请辞了。

    这边的战事已了。

    他要带着阿囡回汴梁,趁早离开这块地方,以免多生是非,本以为傅忱会多方阻挠,梁怀惔甚至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鱼死网破。

    谁知道,傅忱没等他说完就同意了。

    还当场着人给他备送行的车辆马匹,又是一堆很多赏赐,多到让人眼花缭乱,简直.....诡异。

    明明在朝堂上,不是已经赏赐了很多了?

    “........”

    看着那些车辆马匹,看起来像是早就备好的了。

    梁怀惔不要,傅忱由着说好,下一句是,“梁卿嫌弃路上带了累,朕会另派人送去。”

    这是硬塞,看着他要是不解释,就拿不到回汴梁任职的官文。

    梁怀惔,“........”

    没法子,他也不好拒绝,当下接就接了。

    他也懒得跟傅忱废话,一出长京的皇宫,就快马加鞭去枣花村接怀乐。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不仅在这里见到了傅唯禹,更是从不知情的口中得知了,傅忱之前在这里养伤。

    万娘子见到梁怀惔笑着说,“你是小娘子的兄长啊。”

    她左右围着梁怀惔看,“不错勒。”

    “样貌虽然逊了小娘子的郎君一些,但瞧着也是魁梧有得力,嗯,不错。”

    “什么郎君?”

    梁怀惔看过去,怀乐咬了咬唇低头逗闲闲,傅唯禹也背过身。

    万娘子嚯一声,“你不知道啊,就是小娘子孩子的爹嘛,闲闲跟他真像,一看就是亲父子。”

    “刚走没多久,対了,他怎么没来接小娘子?不是和好了吗。”

    梁怀惔脸当时就黑了,傅忱。

    闲闲像他。

    除了他还能有谁,他居然鸡贼得在这里养伤,趁他不备的时候,到阿囡面前献殷勤。

    千防万防!

    难怪他回去的时候那脸面,贱啊。

    梁怀惔脸色泛寒,一句话都不说,看他的架势恨不得倒回去把傅忱砍死。

    万娘子被他吓得不敢说话了。

    “你......”

    起央追连忙上前打圆场,“谢谢婶子这么多天対我家妹妹的照拂,这些银两您收下,还有这块玉佩,日后有什么事,拿了玉佩来汴梁找我们。”

    万娘子收了玉佩不要钱。

    梁怀惔把钱强留下,一言不发,强带着怀乐走了,怀乐朝万娘子道谢,跟上。

    傅唯禹等人也在后头。

    万娘子在后头嘀咕,“这怎么回事?瞧着两人不是好好的吗?就是兄长不容易,棒打鸳鸯?”

    梁怀惔倏然停住脚步,往后凌厉一眼看向帮傅忱说话的万娘子。

    万娘子忙闭上嘴,“........”

    怀乐怕场面不可收拾,拉着梁怀惔的手臂,“哥哥,走了。”

    怀乐上了马车后,梁怀惔就地询问了傅唯禹。

    傅唯禹看事情都露得差不多了,干脆全都说了个干净,只是怀乐和傅忱具体的内情,她不知道。

    她还替自己兄长了几句好话。

    梁怀惔脸上寒得能结冰了,他当下冷冷斥道,“傅忱想娶我妹妹?他做梦去吧!”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若是他再来,让我看见。”

    梁怀惔手起剑落,侧边的大树轰然倒地。吓得当场噤若寒蝉,除了暗桩没有低下头。

    梁怀惔咬牙冷哼,対着暗桩讲道,“我砍了他的狗头!”

    怀乐抱着闲闲,她带来下意识把带在身边那副傅忱刻的棋子藏得更深了一点。

    傅唯禹怕连坐,当下逃上了马车,死赖在怀乐身边,就怕梁怀惔赶她走。

    双手合十小声求着怀乐,“皇嫂,若是他赶我走,你一定要帮我。”

    怀乐自身难保,还是点了头。

    她心里乱糟糟的,没有想好万一哥哥找她询问,她要怎么说,怎么解释。

    等了一路,一行人到了汴梁。

    梁怀惔都没有问,他看起来更像是气消了,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汴梁皇宫改了,类似于于勤政殿,许多宫门的牌匾全都下了,改成了一个很大的行宫,成了空的地方。

    傅忱紧随其后送来的大批赏赐,梁怀惔一股脑全都丢到了里面,起央追回来说,多到让人眼睛发直,堆满了好几座宫殿。

    起央追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梁怀惔如今隐隐明白了,为什么傅忱那么快就备好了马车,这些东西压根就不是给他的赏赐,而是送给阿囡的。

    不怀好意!

    “管他什么意思。”总之他不会让傅忱再哄骗阿囡第二回。

    他会守好自己的妹妹。

    梁怀惔从前在外头有府邸。

    他就带着怀乐住那里,二皇子府的匾额下了,改成律梁督司。

    兄妹两人都不提傅忱的事情,默契地当作没有发生过,久而久之,这样过了五个月。

    面上没事,梁怀惔管怀乐,管得尤其严厉,不让怀乐出门。

    怀乐一直养在深闺。

    梁怀惔每日处理汴梁的事务,忙得早出晚归,只有用饭的时候才能抽得时间陪怀乐。

    傅唯禹想跟他多说几句话都说不上,她想去追梁怀惔,别说沾边,梁怀惔办案子,走各个衙门,她进不去,连面都见不上。

    好几次横冲直撞。

    直接让起央追给挡了回来,

    完全毫无进展,急得她回来跟怀乐哭诉,“皇嫂,怎么办啊.....”

    “唯禹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长此以往,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变化。

    怀乐刚哄睡了闲闲,好言好语又来哄傅唯禹,见她终于不哭了,把梁怀惔给她的能够自由出入各个地方的玉佩给了傅唯禹。

    傅唯禹得了玉佩,高高兴兴就疯跑了。

    连怀乐嘱咐的话都没有听全。

    怀乐惊得长大了嘴,忍不住摇头笑,她刚要返回看闲闲,院子里又传来了动静。

    “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本以为是去而复返的傅唯禹,怀乐抬眼看到一抹身姿挺拔的男人立在院内。

    他一身天青色的衣衫,同色系的白玉腰带,面若冠玉,五官立体,眸光深邃,鼻梁挺拔,俊美绝伦,嘴角噙着一抹笑,仿佛要颠倒众生。

    “有没有想我?”

    他朝怀乐走过来,怀乐的心竟然颤了,她垂在指尖的手微动了一下。

    “你、你怎么........来了?”

    说罢下一句,怀乐看向了院口,哥哥不在。

    想到之前梁怀惔发的大火,怀乐绝対相信,傅忱再次出现,让梁怀惔看见了,真的会砍了他的头。

    傅忱的目光没有离开怀乐。

    “你猜?”

    怀乐一时之间没有话接,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沉默半响。

    “哦......”

    才不要猜。

    傅忱弯腰,偏头対上她的眼睛,“你想不想我?”

    怀乐対上他深邃的眸子,差点就陷进去,“...不想。”

    意料之中的回答,傅忱轻笑一声,“无妨。”

    “我手底下的人说,你哥哥不想见我,说是见着了我,要砍我的脑袋。”

    怀乐咬唇,“你知道了还来?”

    “我来给你送兵器。”

    傅忱递给怀乐一个盒子,“打开看看。”

    怀乐接了,是一个镂空样式的手镯,很精致,说是兵器,更像是首饰。

    傅忱演示给她看,“转动,里头就会飞射出很多细小的牛毛针,这针头上配了麻药,痒粉,还有毒粉。”

    他拉过怀乐的手给她戴上。

    碰到他的指尖,怀乐心里头麻了一下。

    戴上手镯以后,他还没有松开怀乐的手,又给怀乐的中指戴上了一个木芙蓉花式的指环。

    “这也是武器,你这样侧滑,上头的尖刺露出来,配着杀招,是很完美的暗器。”

    都戴好了,他还是没有松。

    “放手。”怀乐瞪他一眼,一点都没有威慑力,反而尤其的娇憨动人,傅忱笑意加深看着她。

    终于挣开他的手。“谢谢……”

    “哥哥快要回来了……怀乐就不留你了。”

    傅忱微皱着眉,低头凑近她,“你要赶我走了?”

    他的手指钻进去,十指相扣,拉住她。

    “其实除了送武器,我来,是想见你了。”

    “很想……”

    “律梁手头上的事情太忙,抽不开身,忙了好久才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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