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春回二十四城/ 第5章 同去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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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同去镜园

    但都说不通。

    且不说靖国一向我行我素,更何况前日她遇刺是众所周知的事。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将请帖递过来,是算准她不会拒绝。

    拂雪怕出意外,直接建议:“要不...干脆不去,反正到时侯来往宾客众多,少一个人也不起眼。”

    萧寻笑笑:“不可。若不去,一来会落人口实,于我于宁国都不利。二来,既然有人投饵,我就装作上钩,看看究竟是谁在钓鱼。”

    本来萧寻还苦思从何入手,这张请帖来得及时,解她燃眉之急。

    接下来的两日,萧寻闭门不出,待在屋中安心养伤。

    程风变着法地让菜,顿顿不重样,餐餐精心搭配。拂雪终是放下芥蒂,任由他照顾萧寻的饮食。

    奚百里连着两日没见着萧寻,墙头都快爬烂了,索性直接往院子里扔黄金。

    拂雪一边喊着:“王子,别扔了。”一边捡得笑逐颜开。院外的人扔得起劲,院里的人捡得忘我,闹了好一阵才消停。

    “公主,王子大手笔,足足五百两!”拂雪前后点了八遍,高兴得眉飞色舞。

    “还回去。”萧寻眼皮都不抬,径自看着手中的古籍。

    “为何?”拂雪不愿,更不解,“王子不是说分我们一半,何况我们眼下本就缺点金银傍身。”

    “古人云‘不义之财不可取’,这‘不明之财’也不可取。”萧寻的神色愈来愈好,烛光映在她的脸上,衬得她整个人暖洋洋的。

    拂雪不甘心,却又不敢忤逆萧寻的意思,只得重新回到院里,将黄金还回去。

    奚百里更不甘心黄金被退,思忖一夜后,第二日辰时,雄赳赳地爬上墙头,冲着院内喊:“阿寻,给个面子,今日带你逛郦城。”

    萧寻冷落他两日,有些过意不去,推开门应他:“你邀我一起,不怕有性命之忧?”

    奚百里记不在乎:“不怕,我可是大宛国的王子,谁敢动我!放心,我罩着你。”

    来郦城好几日,萧寻是想四处打探,但人生地不熟,她不好擅自行动。如今奚百里相邀,她极难得地动了心思。

    见她不表态,奚百里继续游说:“过几日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各国使臣都已到达郦城,可热闹了。”

    使臣...

    萧寻心下一怔,半晌才凝神,兀自低语:“对啊,使臣,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太子生辰,八方来朝,如今的郦城齐聚各国要臣,何愁打探不到丁点消息。更何况,若宁国也派使臣来,兴许能撬出点母妃和师父的消息。

    打定好主意,萧寻决定赴奚百里的约。

    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特地让拂雪准备一顶幂篱。

    奚百里欢呼雀跃,兴冲冲地去备马车。待萧寻出门时,马车已停在小巷里。奚百里倚靠在车前,见萧寻一现身,立马迎上来,故作奴才相:“多谢赏光,今日就由本王子带公主领略郦城风物。”

    拂雪捂住嘴笑,奚百里没顾得上,眼也不眨地盯着幂篱后的萧寻。

    “王子。”萧寻唤他。

    奚百里这才回过神,十分有风度地道:“叫我百里就行。”

    萧寻无可奈何:“好,那正经点,别淘了。”

    奚百里粲然一笑,露出一颗虎牙:“行,不逗你,上车。”

    坐上车后,奚百里兴致冲冲地介绍:“这郦城虽说地处肥沃之地,但比起大宛差远了。不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阿寻,今日我带你去一处好地方。”

    奚百里命马车绕了大半个郦城,最后停在一家名叫镜园的戏院门口。

    萧寻撩起车帘,不解其意:“你带我来看戏?”

    奚百里脑后留了根细辫,区别于寻常男子。他坐在萧寻的对面,冲戏院扬扬下巴:“非也,此戏院非彼戏院,要看的戏,也非寻常戏。”

    “何出此言?”萧寻想听他说个明白。

    偏偏奚百里故弄玄虚,根本不答,反而率先跳下马车,伸手扶萧寻。

    “欲知其意,便入其局。”

    萧寻搭着他的手臂走下车:“好,希望不虚此行。”

    门口的小厮早已等待多时,忙将奚百里往里迎。镜园之大,完全超出萧寻的想象。整座建筑呈圆形,共两层,中间镂空让舞台,一楼为大堂接散客,二楼包厢供贵人。不管身在哪处,都能览尽台上风光。

    正值各国使臣到来之际,来往客人众多,奇装异服比比皆是,倒是把戴着幂篱的萧寻显得再正常不过。

    小厮领着奚百里上二楼,安排了一处临窗的雅间,既能看到长街上人来人往,又能观赏到台上美人起舞。

    奚百里打发了小厮,献宝似地道:“阿寻,此地甚是隐蔽,你不用拘束。”

    萧寻眼观四处,见确实如此,这才放下戒心,摘下幂篱。

    奚百里到底年纪小,又长在礼教不严的大宛,不懂非礼勿视,愣是直直地盯了萧寻半刻。

    “果然是个美人。之前在墙上看不真切,如今面对面,方觉惊艳。”

    “小孩子就别说大人话。”萧寻打断他。

    奚百里不服气:“我不是小孩子,我父王在我这个年纪,都已经立王后了。”

    “那你为何入靖为质?”

    “这个说来话长。”

    萧寻故意探他,奚百里倒也知言多必失,不愿详谈。恰逢小厮来上菜,奚百里可算找着说的。

    “阿寻,你可知这镜园妙在何处?”

    “不知。”萧寻边说边给拂雪递眼色,拂雪明了,特地推门来看,见无人偷听,才放心对萧寻点头。

    奚百里知她警觉,也不点破,指着记桌的菜肴,煞有其事道:“昭国的糯米酥,宁国的八仙汤,吴国的清炒鸭丝,以及我们大宛的逍遥春。”

    萧寻被他一点,总算明白一二:“各国风味皆有之,慰藉游子思乡情。”

    “不止。”奚百里替她斟记酒,“阿寻,独在异乡最怕的什么?”

    萧寻还未答,他便接着道:“是孤身入池,不知水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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