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看慈渊这个样子,陆长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这次要参加的寿宴是一位圈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的八十大寿,老人的地位很高,所以圈子里很多人都会来。
陆长风想要慈渊和自己一起去也是想向大家介绍他,让圈子里的人都认个脸。
慈渊并不是很喜欢参加宴会,这种光鲜亮丽,互相都猜忌着小心思的场合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而且他也不需要广交人脉,这些人就算认识了,也不过是看在陆长风的面子上才对自己客气三分,自己根本用不到。
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民”,慈渊很清楚地知道。
但是这次显然比之前都要庄重,慈渊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脸:有程晖、秦贺,甚至还有秦奕,当然,也有很多看起来熟悉但认不到的。
宴会在庄园里举办,陆长风搂着慈渊进来时立马就成了全场焦点,不少人都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想要观摩一下慈渊,不过他们的视线都藏得很好,就算是慈渊也没察觉出那双双眼睛下的打量。
圈子里的人,对彼此的八卦都知道的很清楚,就算当初秦、陆两家极力地遮掩,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了秦家兄弟和陆长风争夺一个小情人的事情。
这在圈子里来说其实并不丢人,谁还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而且这次较量的出发点虽然轻浮,却能看到他们比量的态度和部分实力,大家也不会自讨没趣,跑到人跟前去说这点小事。
现在看来,陆长风显然是胜利的一方,因为秦贺和秦奕今天都没有带伴侣来,而且在陆长风和他的伴侣出来时,两兄弟的目光明显都偏向过去了。
众人用狎昵的目光来回打量,暂时都没有动作,对慈渊却是佩服万分的。
要是自家女儿也有这样的本事,将陆家和秦家的儿子迷成这个样子该有多好啊。
宴会的人陆陆续续地到,在五点半的时候基本上就都到齐了,服务员站在大门处一个个清算,将那些迟到的客人一一划出来。
钟枯和乔玧就属于姗姗来迟的客人。
他们进去时,正好踩着点赶上老爷子的发言。
大家都十分自觉地没有再说话,而乔玧跟在钟枯身边,目光朝前一扫,在某个地方直接顿住,连脚步都乱了。
钟枯朝他看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死对头陆长风。
他的余光看到了陆长风身边站着的一个漂亮男人,而两人明显穿的是情侣西装,不用说,这个男人肯定就是他手下打听到的慈渊了。
钟枯微微挑起眉,这个象征着黑道的太子爷突然失礼地伸出手搂住乔玧的腰,朝着陆长风的方向扬起头:“走,乔玧,我们去见见你的东家。”
乔玧瞳孔一缩,连手都握紧了,但是他没有反驳钟枯,而是顺从地跟着他走过去。
慈渊这两个字像是带着滚烫的温度,反复地灼伤了乔玧无声呢喃的舌尖。
他又见到慈渊了。
寻常人当然不会主动凑过去找陆长风的麻烦,但钟枯不一样,他和陆长风是死对头。
两人身处的领域不同,但是因为一些灰色地带的联系,也算是从小认识,但是两人都是天之骄子,都看不惯对方那股傲劲。
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许,钟枯挺想和陆长风真枪实弹地干一架,或者来一局死亡轮盘赌。
总之,钟枯很乐意找陆长风的麻烦。
他们走过去时老爷子发言结束,台下附和地响起一片掌声,以至于陆长风都没发觉钟枯的接近。
于是陆长风转身时就对上了钟枯那张阴冷到让人打寒颤的脸。
钟枯先开了口,目光一扫,最后停在慈渊身上,又朝着陆长风说:“陆长风,好久不见。”
“是挺久的,”陆长风冷笑,扫视钟枯上下,“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他说话实在不客气,慈渊原本在想着自己的事,听到这样不客气的话都回神了。
当慈渊眼前的景象清晰起来时,正好对上了钟枯那双像是毒蛇的眼睛。
这种感觉并不好,钟枯的凝视感太重,像是要把慈渊从里到外地扒开来看,慈渊打了个哆嗦,偏开视线时,又看到了乔玧。
奇怪的是,当他看向乔玧时,乔玧也正在看他,但是之后乔玧便立马挪开了视线,转而看起陆长风来,目不转睛,似乎一点也看不见慈渊。
他这样的反常让慈渊有点疑惑,便又仔细地看了看,他总觉得乔玧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慈渊认真地看了一会,忽然想了起来,透过光鲜亮丽的外表看到了站在收银台前的服务生。
莫名的亲昵让慈渊微微一笑,朝着乔玧打了声招呼:“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慈渊这话一出,一旁还在斗嘴的陆长风立马敏锐回头,紧张的像是有谁要当着他的面抢他老婆。
就连钟枯都眯起狭长的眼睛,开始打量起慈渊和乔玧。
他记得乔玧说过自己和慈渊认识,但是他没想到居然是慈渊先提了出来。
他还以为慈渊这样攀龙附贵的人会把过去抛的远远的,不会让任何人发现自己肮脏的过去。
像这种突然跨越阶层的人,不是最避讳自己在之前的那个阶层做过的事吗?
乔玧对慈渊的话视若未闻,专心地看着陆长风,好像要把陆长风盯出一朵花来。
陆长风搂着慈渊的腰轻轻问他:“怎么了宝贝,你认识他?”
慈渊正要开口回答他时,钟枯却抢先一步回怼道:“怎么可能,我们乔玧是有正经工作的,这位先生一看就是无业游民,对吧,这位…呃,慈渊先生?”
陆长风的脸色这下子是彻底沉了,连乔玧脸色都变了又变。
周围人更是一听这话就立马远离事件中心,面面相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钟枯这是在朝慈渊发难。
他是在讽刺慈渊是个上不得桌的玩意,一看就是卖屁股的小情人呢。
第38章
钟枯说话的时候盯着慈渊看,说完后目光更是让人难以忽视,他专注得都没注意到被自己搂着的乔玧也扭过头看着他,神情复杂。
钟枯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而且他还有些傲慢,平常只有遇见自己感兴趣的事才会说话,做事也有点无厘头,是个看起来就有点精神病的人。
但是就在刚刚,他突然出声开始刁难慈渊,很难说到底是维护自己,还是对慈渊起了兴趣。
乔玧想到这微微皱眉,掐着手心不让自己再想,疼痛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一瞬间的扭曲。
他总是发散思维想到慈渊身上,可慈渊有什么好想的,也不过是个躺在有钱人床上卖骚卖春的男娼罢了。
他穿着高定衣服,过着悠闲的、不愁吃穿的日子,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朝男人分开双腿,就和自己曾经抱有的想法一样……
陆长风当即就收紧了搂住慈渊的腰,一张嘴就要训斥钟枯,但是慈渊,这个被钟枯调侃的中心人物却摇了摇头,又暗地里握住了陆长风的手。
这只是一个很自然的安抚动作,陆长风立马平静下来,手指微微蜷缩地在慈渊手心上勾了一下。
细嫩的指缝和手心都被陆长风刮蹭,慈渊有些敏感地抿起唇,呼吸微颤。
他几乎是羞恼地握紧了陆长风的手。
慈渊朝一直盯着自己的钟枯微微一笑,并不遮掩:“你说的没错,先生,我现在确实是无业游民。现在住在长风家里,一直很麻烦他……”
他顿了一下,想着自己和陆长风互相牵着的手,迟疑了仅不到一秒的时间便扬了起来,歪着头,脸颊贴在相扣的手背上,柔软的黑发从肩膀滑落:“但是我们是恋人关系,所以,也许不劳您操心?”
轰的一下,在陆长风听到那句“恋人关系”时脑袋就一下子炸开了,不光是他,连正要上前帮忙的秦贺和秦奕都变了脸色。
慈渊竟然亲口承认了和陆长风在谈恋爱,还是以这样的姿势。
周围的人一下子就哗开了,不了解具体情况的人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小情人可真是大胆啊,陆长风还没说什么呢,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金主确定关系了。
了解具体情况的看向陆长风,猜测他会是什么反应,毕竟就算陆长风再稀罕慈渊,那也应该是以上位者的身份喜欢他,慈渊这样说,可是把自己和陆长风放在了一个高度上。
大家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目光来回的跳跃,各有各的看法。
让众人都出乎意料的是,在片刻的安静后,陆长风竟然连眼眶都红了,比起生气更像是一副惊喜的表情,他压着慈渊的腰,完全不顾公共场合地问慈渊这是什么意思。
他实在是太惊喜了,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语气颤抖,动作亲昵,连发胶定型的头发都没能阻止他看起来像一个突然被女神告白的毛头小子。
慈渊抿了抿唇,睫毛轻颤,他还做不到在这么多双眼睛面前回应陆长风,就只是咬着唇暗示他:“长风,这里有很多人……”
刚才那句话也是他读懂了钟枯的暗示,再加上陆长风路上来时说什么结婚的话让他有些害怕,所以才给了他勇气突然这么做。
他还是挺害怕陆长风一言不合拉着自己去结婚的,毕竟父母都被陆长风拿下了,陆长风要是拉着他去结婚,可能全世界都只有他一个人会反对。
慈渊红着脸,其实也有点后悔自己竟然做出这种炫耀的姿势来。
太丢人了,看起里就像是电视剧里演的恶毒炮灰。
系统也是看的目瞪口呆,看着剧情线一下子推进了一大截,慈渊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补全了剧情!
那没人的地方就能回答自己吗?
陆长风立马反应过来,也顾不得找钟枯麻烦了,抱着慈渊就往外面走,眉梢都洋溢着开心。
不是吧,合着他们全都猜错了?
众人盯着陆长风和慈渊离开的背影,瞠目结舌。
搞半天原来是陆长风正在追求人家,而这个慈渊还没答应过?怪不得之前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而陆长风看起来又那么稀罕他……
想到了传闻里牵连的几个人,在陆长风和慈渊的身影消失在大厅时,好几个人又看向秦贺和秦奕。
这个时候,其实装作和传闻没关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秦奕倒是傻,难掩着急也想要跟着出去,但是被秦贺一把拉住了。
“哥?”秦奕看着秦贺,满脸不解,“你拉着我干什么?”
那张和秦奕几分相似的脸上涌现出极为复杂的情绪,秦贺摇了摇头,说:“别去了,你没听见慈渊刚刚说了什么吗?”
秦奕咬牙,他好不容易才在秦贺的帮助下从家里出来了,最近发生的事都没能参与进去,被关在家里,连慈渊走了都还是秦贺回来告诉他的。
慈渊是被他们爸妈赶走的,听到的时候秦奕心像是被扎了几百下,当即就和贺书雪闹了起来。
贺书雪大概已经被秦贺吓到了,对不服管教的小儿子也摆了冷脸,问他们兄弟两是不是要一起为了一个男人违抗父母。
后来秦贺直接将家里关于自己的东西都收走了,顺带还带走了他。
今天来参加宴会能遇见慈渊是秦奕没想到的,他迫切地想要过去告诉慈渊,贺书雪的意思不能代表他们。
“肯定是陆长风强迫了慈渊,哥,他这样做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强迫。
秦贺眸色深暗,他不比秦奕好受,但是也没办法自欺欺人。
慈渊的举动连陆长风都没想到,又怎么可能是被陆长风强迫的呢?
他是真的承认了自己和陆长风的关系,陆长风本来就喜欢慈渊。
他们两个,这样也算是互通心意了吧?
“你现在过去,不光是陆长风,连慈渊都会被你吓到。”秦贺毫不留情地训斥道,“难道你要当着慈渊的面和陆长风动手吗?”
如果陆长风是强迫了慈渊,就算丢脸秦贺现在也会追上去,但是不是这样,他没办法追上去。
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弟弟追过去,不光是为慈渊着想,还是为了秦奕着想。
有时候,秦贺挺恨自己的,在心酸涩疼痛成这样的情况下还没有失控。
秦奕愣住了,秦贺便趁着这个机会将他拉到了无人的角落。
“秦奕,从明天开始,你和我一起去公司。”秦贺低声吩咐道,“不要再幼稚了,秦奕,这么多天闹下来你也该明白一件事了。”
秦奕瞳孔一缩,听见他哥这样说:“权利只有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不会受人限制。”
钟枯松开了搂着乔玧的手,目光狭长地盯着慈渊和陆长风离开的方向。
他很清楚地看见在跨过大门时,陆长风将慈渊放下来,然后以强硬的姿势抓着慈渊的腰,搂着人出去了。
纤细柔软的腰肢在陆长风手臂上就像一个可以随时提起来的棉花娃娃,那么窄,被掐住的话会不会窒息?
两人出门时拐弯,侧过身子时慈渊露出的半张精致的侧脸,连鼻子都是红红的。
真的很难相信,他实际年龄比自己和陆长风都大。
慈渊看起来真的很害羞,可是对自己宣告和陆长风的关系时,眉眼又荡漾着柔情春意,嘴唇都红润润的。
钟枯忽然觉得燥热起来,甚至想跟上去看看陆长风到底带慈渊出去做什么,但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陆长风要干什么。
仇人往往比亲人还要更了解一个人。
陆长风看起来那么喜欢慈渊,出去后肯定会压着慈渊让他一次次重复那句让自己开心的话,慈渊的腰那么细,可能被压的时候会折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甚至,他们可能会在外面接吻。
一下子,钟枯的呼吸就被自己的想象打乱了。
他以为慈渊和陆长风就是非常纯粹的性爱关系,毕竟根据得到的情报来看,也是这样描述的。
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他错误估计了慈渊和陆长风的关系,一番较量下来,不仅没让陆长风难堪,反而让自己变成了那个小丑。
想到刚才慈渊反驳自己时的神情,钟枯的喉结干涩地滚动起来。
他想过很多种自己被陆长风针对的可能,唯独没想过慈渊会说话,而且是那样漂亮的反击。
钟枯不再细想下去,仿佛这场闹剧不是因他而起,转而就要带着乔玧去认识其他人,打算为乔玧拓展一下人脉。
就在这时,乔玧突然开口,他的目光变得和钟枯一样阴冷,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他不再掩饰温柔外表下的这张自私自利的本性。
乔玧说:“钟枯,我喜欢陆长风。”
他说完就没有再说话了,仿佛只是在告诉钟枯这件事,松开拳头的手上,指甲边缘都是红色的。
钟枯微微眯起眼,想到乔玧刚才奇怪的态度,又想到之前乔玧分外关注陆长风的事,他竟然觉得乔玧这样说不突兀。
像是又想到了其它什么美妙的事,钟枯挑起单眉,神情愉悦地说道:“好啊,我会帮你。”
第39章
正如钟枯所猜想的那样,一出去陆长风就将他压在自家豪车上,搂着腰那事手臂与腹肌之间的双重挤压,让慈渊难以逃脱地双腿发抖。
就是这样越来越逼仄的空间里,慈渊只能鼻尖对着陆长风,在那双比月亮还要耀眼的眼睛里看着自己的倒影,羞耻地蜷缩起手指说话。
“我只是…只是觉得我们可以试试。”慈渊说的磕磕绊绊的,他不太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更习惯沉默和接受,“我不知道我现在对你是什么感受,长风,如果你也愿意的话……”
要说喜欢,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但是他现在在陆长风身边又走不了,自由的空间被一点点侵占,以至于他都快熟悉和另一个人生活了。
这应该是不太好的现象,但是慈渊不想去深究。
他一个人太久了,如果有一个人能强硬打破他的界限接近他,谁也禁不起这种迷惑的甜蜜果实散发出香甜的味道。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陆长风就着急地应了一声,手掌压着慈渊的脊背向上抚摸,整个人如同兴奋的大型狼狗。
他的样子,让慈渊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陆长风用过分滚烫的掌心揉搓肩呷骨的中间,手指又搭在凸起的肩呷骨上揉捏,将温度都带进了骨子里。
昨天晚上才做过的小穴又酸又胀,慈渊呼吸不稳,瘫软在陆长风的手臂上,在揉搡间又压回了陆长风的肩膀。
他闭着眼,眼泪湿热地蹭了蹭陆长风的肩膀,听见陆长风的声音从耳旁传来:“老婆,既然都这么说了,以后就不能反悔。”
慈渊看不见,陆长风眼里一览无余的粘稠欲望和战栗兴奋,他用手指摩挲着慈渊的脊背,心跳极快,连额头都沁出了汗水的痕迹。
看起来总是陆长风在做主导,但其实从一开始,这段关系里占据主导的都是慈渊。
陆长风就是他训斥好的一条从狼变成犬的狗,哪怕心里想的再阴暗,表面上还是正常的喜极而泣。
他总是想慈渊要是跑了自己会怎么样,但是连下药都只敢偷偷的,造成的苦果自咽,日日回想起来都会扇自己。
他总是在吸取教训的路上,现在,终于磕磕绊绊地学会了怎么疼爱一个人。
他想,如果慈渊以后还要后悔,还要跑,就拿孩子捆住慈渊好了。
说好了是老婆,就要当一辈子才行。
陆长风越想,手上的动作暗示意味越明显。
他太用力了,手肘轻轻地碰到慈渊的尾椎都会让慈渊发抖,西装是量身定制的,修长而贴身的布料将慈渊的身材修饰出来,连那微微朝里凹陷的腰身都做了出来。
一个像是倒三角凹陷进去的弧度,陆长风总是顺着这里掐住慈渊的腰,微微一提就把人抱起来了。
慈渊抬起手,掌根撑在陆长风的下巴上,呼吸就像是白云一样轻,这样柔弱的人,连拒绝都是隐晦的:“我们,唔,昨晚才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