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王屠户索要自家媳妇
他盘算着，这两只野兔或许可以拿到镇上去卖掉，换几个铜板。眼下最缺的就是一把趁手的柴刀，总不能一直靠着这根破木棍过日子。
将野鸡和野兔用草绳捆好，林煜一手提着猎物，一手拄着木棍，快步下了山。
回到家。
柴门虚掩着。
林煜推开门，一眼就看到芸娘正蜷缩在门槛边，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听到动静，芸娘猛地抬起头，看到是林煜，她那双总是带着惊惶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有些怯怯地低下头。
“我……我回来了。”
林煜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将手中的猎物往她面前提了提，“你看，打到了些东西。”
芸娘的目光落在野鸡和野兔上，小嘴微微张开，眼中满是惊讶。
“这……这么多？”
她小声惊呼，然后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我，我现在就去叫二婶过来帮忙收拾！”
说着，她就要往外跑。
“叫她们干嘛？”
林煜皱了皱眉，语气有些生硬，“我们自己吃就行了。”
芸娘的脚步猛地顿住，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林煜。
在她记忆里，以前的林煜懦弱又听话，家里有什么好事都要想想着家里。
什么时候这般……这般有主见过？
林煜也懒得解释。
现在正是农忙时节，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都得下地干活。
他可不想把这点吃食分给把原主当牛马用的大房二房的人。
至于他为什么没去干活，大概是周氏那个老虔婆也知道卖人媳妇这事儿做得不地道，特意“恩准”他休息一天，算是补偿。
眼下这家里，就他和芸娘两个人，这两只兔子藏起来，谁也不会发现。
见芸娘还愣在原地，林煜也没多说，径直提着野鸡和兔子进了那间黑漆漆的厨房。
厨房里更是简陋，一口豁了角的铁锅，几个缺了口的陶碗。
林煜找了把还算锋利的菜刀，开始处理野鸡。
芸娘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林煜忙碌的背影，眼神复杂。
很快，野鸡被剁成块，丢进了锅里，加上水，又从怀里掏出那包精盐，小心翼翼地撒了一些进去。
柴火烧得很旺，锅里的水很快就翻滚起来，肉香味渐渐弥漫开来。
可惜时间也有些仓促，等林煜觉得差不多了，将鸡汤盛出来时，肉质并没有炖到软烂的程度，但也足够诱人了。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林煜将一大碗冒着热气的鸡汤端回了他们那间低矮的土坯房，放在那张缺了一条腿的破旧木桌上。
“吃吧。”林煜将一双筷子递给芸娘。
芸娘怯生生地接过筷子，看着碗里漂浮着油花的鸡肉，咽了咽口水，却迟迟没有动筷。
“怎么不吃？”林煜看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很疑惑。
芸娘慌忙摇头，小声道：“不……不是的……煜哥，你……你先吃。”
林煜夹起一块鸡肉，放进自己碗里，又夹了一块最大的鸡腿，直接放到了芸娘的碗里：“赶紧吃，吃完了早点睡。”
芸娘看着碗里的鸡腿，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鸡肉虽然有些柴，但对于许久没尝过荤腥的她来说，已经是无上的美味了。
两人默默地吃着，房间里只有咀嚼和吞咽的声响。
就在他们快要吃完的时候，院门外突然响起了“砰砰砰”的粗暴敲门声。
“老三家的！”
一个尖利刻薄的女声在门外响起，是周氏。
芸娘吓得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也开始瑟瑟发抖。
周氏的声音还在继续：“王屠户家来接你媳妇了！赶紧出来，别磨磨蹭蹭的耽误人家吉时！”
王屠户！
芸娘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林煜放下碗筷，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骤然变得冰冷。
他站起身，走到门边，伸手，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周氏那张刻薄的老脸映入眼帘，她身后还跟着三个男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正是邻村的王屠户。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年轻人，贼眉鼠眼，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王屠户那双浑浊的眼睛则迫不及待地往屋里瞟，咧着一口黄牙，嘿嘿笑道：“林家小子，你媳妇呢？老子可是按约定来接人了，快让老子瞧瞧，看看我这新媳妇俊不俊俏！”
说着，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就想往屋里伸，似乎想要直接闯进来。
林煜眼神一凛，不等王屠户那只脏手伸进屋，他往前踏了一步，然后伸手直接将王屠户推了个趔趄。
“哎哟！”
王屠户没想到林煜这瘦弱小子敢动手，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个狗吃屎，顿时勃然大怒，“你个小兔崽子，敢推老子！”
他身后那两个年轻的也跟着起哄：“嘿，林老三，你活腻歪了是不是？敢对我大爷动手！”
林煜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叫嚣，冷冷地说：“我媳妇，不卖！”
这话一出，不仅王屠户愣住了，连他身后的周氏也炸了。
王屠户眯起眼，上下打量着林煜，脸上横肉抖动：“你说啥？不卖？你奶奶可是收了我们王家的彩礼钱！白纸黑字，媒人作保，你想赖账不成？”
要不是看在林家的地盘给林煜半分薄面，王屠户恨不得冲上去将林煜狠揍一顿。
“就是！”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跟着嚷嚷，“收了钱就得交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不然就退钱，双倍退！”
周氏更是气得跳脚，指着林煜的鼻子就骂：“三郎！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白眼狼！你是不是昏了头了？你奶奶我好不容易给你大伯凑的彩礼钱，你现在说不卖就不卖？你安的什么心！”
她唾沫横飞。
“你大伯马上就要秋闱了，这笔钱是给他打点关系、买笔墨纸砚用的！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你大伯没办法去考取功名，一辈子当个泥腿子吗？你这个丧门星，是不是就盼着我们老林家倒霉？”
“你大伯要是考上了秀才，将来再考上举人老爷，那就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到时候，你也能跟着沾光，还怕以后没有好日子过吗？想要几个媳妇，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