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上嫁/ 第149章
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49章

    “你退休了。”她不依不饶,“闲得很。”

    周京臣狠狠一拍茶几。

    偌大的客厅,安静了。

    “我购置一栋房子,父亲母亲在房子里吵,如何?”周京臣语气不阴不阳。

    周淮康担忧程禧受影响,强颜欢笑慰藉她,“禧儿,爸爸和阿姨逗着玩呢。”

    “你自称爸爸,我是阿姨?”周夫人不乐意闹,不闹又堵心。

    “那你是什么?”

    “是妈妈啊。”

    “哪个妈妈弃养女儿,扔到外地?”周淮康呵斥。

    周夫人一噎。

    周京臣脑仁胀得慌,视若无睹搂着程禧上楼。

    入夜。

    他洗了澡,回卧室。

    程禧托着腮,趴在窗台赏月。

    “月亮不圆,赏什么。”周京臣瞥了一眼窗外。

    第263章

    昭告天下

    “月有阴晴圆缺,再圆满,也各有各的遗憾。”

    周京臣心口一窒。

    形容不出的一股酸涩劲儿。

    在体内流窜,膨胀,电击他一下,在肺腑烫一个洞。

    洞有多深,痛有多重。

    “美容院装修完了,散一散气味,年底开业。”他转移了话题。

    程禧意兴阑珊,“嗯。”

    “不高兴?”周京臣蹲下,撩开她长发,“你喜欢什么?订购珠宝,还是约同学逛街?”

    “我自己出去吗。”她试探。

    “不可以。”他坚决,“保镖寸步不离。”

    程禧望着他。

    “你清楚原因。”周京臣站直,“外人太容易干扰你,所以,尽量不接触了”

    外人。

    不接触。

    她的确清楚了。

    周京臣是‘软禁’她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自己出去。”她仍旧望着他,“生下孩子?”

    他不答复。

    “周京臣。”她没喊哥哥,喊了他名字。

    “等你学会分辨,学会信任丈夫,珍惜孩子,什么时候出去。”他郑重其事。

    程禧闷闷不乐。

    “丑。”他掐了掐她脸蛋儿,“我明天不忙,陪你去俱乐部打牌?”

    出门逛街,有保镖‘监视’。

    在包厢打牌...一群女人,聊男人,聊八卦,保镖自然松懈了。

    有机会联系叶柏南。

    拿到录音笔。

    “行。”

    周京臣不由发笑,“小牌迷?”

    “借我钱。”她伸手。

    “你哪次大笔的花销,不是我兜着?”他握住她手,胡茬蹭,嘴唇吻,她往回缩,他偏偏握得紧,沿着手腕,吻到肩膀和颤栗的眼皮,不带情色与欲望,是溺爱的,怜悯的,“我的钱,就是你的,夫妻共同财产,借什么?”

    他口腔是薄荷的气息。

    贴着她额头。

    “禧儿。”

    她抬眸。

    “咱们太太平平过日子。”

    程禧没出声。

    周京臣唇抵住她,抵得用力,抵得缠绵,也没再出声。

    第二天,他起得早,去了一趟花园。

    周夫人在浇花。

    绿芭蕉,红牡丹,姹紫嫣红。

    周京臣拎了浇花壶,帮着浇,“我打算这两天和禧儿登记。”

    横挡竖挡的,挡不住了。

    老夫人说,京哥儿倔,服从什么事儿,违抗什么事儿,他有一杆秤,一步步瞒天过海,表面一套,心中一套,周家人、李家人被他耍得溜溜转。

    关靓,华菁菁,都跟过他一段儿,甚至订婚了,孩子没个影儿,唯独禧儿怀上了。

    他可不是不谨慎的男人。

    ‘意外’的概率微乎其微。

    “禧儿怀孕,也在你计划吧。”周夫人打量他。

    周京臣撂下水壶,“她体寒,我有想法,没抱希望。”

    “你心思真深,我竟识不破你。”周夫人洗干净手,“你约了孙太太?”

    “组了个牌局。”

    “我猜不仅仅是打牌。”一切明朗了,周夫人也彻底识破他了,“准备昭告天下吧?防着叶柏南,防着变数。”

    周京臣笑了一声,“我心思聪明,是遗传母亲。”

    “少冲我搞这些糖衣炮弹!”周夫人得意,“这话,你讲得对,我确实聪明。”

    他笑一僵,

    服了。

    ......

    中午,周京臣的红旗L9驶入徽园专属停车位。

    二楼的包厢里,有孙太太,梁局长夫人和证券大佬的太太。

    原本,证券大佬的太太4月份‘婚变’,本月初,证券大佬和小情人分手了,补偿了太太一亿的基金和一枚10克拉的钻戒,夫妻重归于好。

    金融圈出轨、离婚的太多了,玩腻了A,换B,离了C,娶D,老老实实回归家庭的太少了,证券大佬的太太简直是‘御夫之术’的奇迹。

    “周先生是不是调任外省啊,要升了吧?”周夫人刚入座,孙太太立刻凑上来。

    她丈夫虽然是区长,但不了解市里的情况,毕竟级别不够。

    周夫人爱面子,从‘官太太’降级到‘富太太’,落差太大,保不住‘C位’了,她不肯说退休,“暂时不晓得呢...升不升无所谓,至少是平调,副市长的职务吧。”

    周京臣皱眉,瞟她,大庭广众之下,没揭穿。

    “老梁五十了,才熬上局级。”梁夫人感慨,“他这辈子的官运啊,厅级是封顶了。”

    “厅级不小了!”孙太太安抚,“耿先生是副厅,耿家一子二女,个个儿混得好,嫁得好——”

    “耿世清混得判刑了,下场好吗?”周京臣喝了一口茶,打断孙太太,表情冷冰冰。

    包厢一霎死寂。

    “耿家的小公子是罪有应得...大小姐和二小姐混得不赖。”孙太太察觉失言,面色一阵铁青。

    幸好,周京臣没计较。

    桌上的‘茶宴’是鲜甜的茶香味,程禧馋了,端茶杯。

    “不能喝茶。”周京臣夺过。

    她抓盘子里的红茶糕,他又夺了,“保胎针疼不疼?不长记性。”

    周京臣递给她一盘枣花糕,程禧一闻枣味,蓦地呕吐。

    他迅速挪开瓷盘,轻轻按摩她后背,朝太太们解释,“禧儿孕早期,反应大,失礼了。”

    “禧儿小姐怀孕了?”按道理,周家的喜事与她们无关,不过,她们装也装得惊喜,“是叶家大公子...”

    叶柏南对外遮掩了消息,她们和叶氏集团又没什么往来,不知道内情。

    “是周家的孙辈。”

    几位太太神情错愕,连一贯左右逢源、堪称‘气氛王’的孙太太也懵了。

    第264章

    疼是真疼,狠是真狠

    “周家的血脉?”孙太太回过神,盯着程禧的肚子。

    周家既是‘世代官门’,又是‘百年豪门’,最传统,最注重礼教了。

    养女变儿媳,实在是奇闻轶事。

    “六周。”周京臣春风满面,“在保胎,暂时没有大范围通知。”

    证券大佬的太太不愧是混金融圈的,乱七八糟的关系和场面见识遍了,稳得住,“周家大喜,我正好带了贺礼。”

    她打开一只红木盒子,“故宫文物馆的百鸟裙,是唐代的稀世珍品,我请了画师和工匠仿制了一件,用一百种鸟兽的羽毛,刷毛、泡软、缝合,剪裁了半年。孙太太昨天告诉我,禧儿小姐今年订婚,所以是新婚贺礼,虽是仿品,也价值百万。”

    “你好大的手笔!显得我们抠抠搜搜了。”孙太太揶揄她。

    这件百鸟裙,是经典复古款。

    拖地大摆,荷叶领,在阳光下和灯光下,闪烁着不同的颜色光泽,十分稀罕。

    “喜欢吗?”周京臣望着程禧,女人爱娇、爱俏,她不例外。

    “太贵了...”她婉拒。

    “喜不喜欢。”他坚持。

    程禧口是心非,“不太喜欢。”

    “撒谎。”周京臣指腹戳了戳她唇角,“我说过,我不对你撒谎,你同样不对我撒谎。”

    她抿唇。

    证券大佬的太太很大方,“禧儿小姐如果喜欢,我再制作一双百鸟鞋,大喜配大礼,是规矩。”

    “那有劳了。”周京臣收下,“我准备投资一些期货和基金,您先生的公司有合适的项目吗?”

    “有的!”太太递出名片,“您投资多少?”

    “几千万吧。”

    周家一向不留把柄,当场收礼,当场还礼。

    礼尚往来,不扫兴,也体面。

    服务生收拾了麻将桌,周京臣挪椅子坐在程禧右边,“五百块现金,你撑一下午。”

    “我半小时也撑不住。”她诚实。

    他憋笑,小声说,“一楼有一伙人放贷,你可以抵押。”

    “没东西抵。”

    “抵首饰。”周京臣端了一碗红豆汤,喂她喝,“耳环,项链,手链,你选一样抵押。”

    她今天佩戴了一整套的珠宝,是周夫人吩咐的,儿媳的规格比养女高,绝不逊色了华菁菁的待遇,养女20万的包,儿媳起码买60万的,养女没血缘,比不上亲女儿,也比不上儿媳,宠儿媳,是冲着京臣,儿媳光鲜富贵,京臣有排面。

    “抵耳环。”程禧摘下来,“抵项链也行。”

    “手链不行?”

    “不行...”

    “为什么不行。”周京臣试探她。

    她支支吾吾解释,“我卖了一次,你生气了,我不卖第二次了。”

    男人闷笑,将她摘下的耳环重新戴上,“算你有良心,再卖一次,我打你。”

    程禧歪着脑袋,“你家暴我,我去求姑婆做主。”

    “打屁股是家暴?”

    他在床上教过她,打屁股是调情。

    孙太太手气烂,可有可无玩着,“叶大公子从云航集团辞职了,我记得梁小姐的工作是他安排的,也一起辞职了?”

    “去叶氏集团了。”梁夫人提及叶柏南,不加掩饰的欣赏,“在公关部接待外宾客户,柏南挺关照的,那天下大雨,他亲自开车接送。”

    “叶大公子对梁小姐蛮上心嘛。”孙太太瞧出梁夫人的态度,顺着她,“原本禧儿小姐是叶家的准长媳,可惜两人没缘分,缘分落到梁小姐的头上了。”

    梁夫人喜滋滋摸牌,“八字没一撇呢!”

    程禧也心不在焉地摸牌。

    周京臣拿了她的手机。

    包厢内,借太太们的手机不方便,出门借服务生的,保镖又监视...

    “不高兴了?”他在一旁,半取笑,半严肃,“叶柏南娶哪家的小姐,小周太太的醋意这么大。”

    “谁吃醋了。”程禧瞪他,“我琢磨晚上吃什么。”

    “逗逗你,又耍性子。”他略侧身,胸膛贴着她胳膊,衬衫的纽扣硌得肉痛,她一躲。

    周京臣继续侧身,继续贴。

    “你别挨着我。”她赌气。

    “挨着也不愿意?”周京臣佯装愤怒,“我惯得你,真霸道。”

    “你自己多硬你不晓得?”程禧急了,蹦出一股不正宗的苏州腔。

    他一怔。

    旋即发笑,贴得更近,唇瓣似有若无蹭她耳朵,模仿她荒腔走板的苏州调,“我硬不硬,我不晓得,你晓得。”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